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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为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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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只挑出了两个。
许怀泽也不催她,脱了衣裳举在头顶上撑开,他宽厚的背迎着阳光,让连翘蹲在他的阴影之中。尽管是深秋,前几天下了小雪,阳光还是火辣辣的,半个时辰过去了,许怀泽静静地站着那里挡着阳光,背上几乎要燃烧,可他巍然不动,为连翘撑开了一片阴凉。
“师兄,你快些来帮我挑啊!”连翘实在难以取舍,扭头叫许怀泽帮忙,这才发现他在替她挡太阳,“师兄,今儿的阳光不烈,我不怕晒。”
许怀泽一本正经的说:“你捡吧,我没事。你气血不足,晒不得。”
“嗯……那我就要这几颗石子就好了。”连翘随后从地上又捡了几颗,便不再挑剔。她急急站起,果然应了许怀泽的话,血气不足,眼前一黑,整个人如木桩似的直直地往前倒去。
许怀泽急忙将她抱住,把她带到马车边,刚要放她进去休息,忽然从天上掉下一块肉。
是的,是一块肉,一块指甲盖般大的肉。
那块肉正巧落在连翘的手背上,她幽幽醒来,觉得手背一凉,抬起手来,看见一块血肉模糊的肉,怔住。
“师兄……这……好像是人肉。”
虽然刚刚苏醒,连翘的嗅觉仍然灵敏。她平时被逼着只能吃阳春面,所肉类的气息尤其敏感。在鸡鸣村时她已经能轻易辨识出人血味道,这块肉上还有些新鲜的血,不多,但足以让她闻出,这是人肉。
许怀泽心一惊,急忙将她手背上的那块肉弹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醮了些水,细细地帮她清洗。
“师妹,你方才蹲久了才会昏倒,先到马车里躺会,我去把马唤回来我们就启程。”这些马都是许怀泽训练过的,跟着他们走南闯北,早已通了人性,很好使唤。
连翘却不依不饶:“师兄,这人肉是从哪来的?这魔鬼城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肉?”
“师妹,你眼花罢了。”许怀泽不想连翘费心,她上次受伤已经是把他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这次说什么也不想让她再多管闲事。
许怀泽不由分说地将连翘往马车里塞,然后转身跃到一块岩石上,看到自家三匹黑马在不远处找了片小灌木,正慢悠悠地啃着。许怀泽一声长哨,三匹黑马立刻停止进食,扬蹄而来。
许怀泽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三匹黑马是他花了不少心血训练的,不但长得高大健壮,肌肉均匀有力,而且非常通人性。
若是一般马匹,至少要五匹以上才能拉动他们的马车,但这三匹黑马,一匹抵俩,一路上有它们陪伴,很有安全感。
黑马从山岩下跑过时,许怀泽如纸鹞般飞身而下,正好落在其中一匹黑马身上。许怀泽骑着它,将另外两匹带回到马车上,只见马车车门大开,哪里还有连翘的身影。
许怀泽叹气,抬头往上看去,只见连翘正徒手攀扯那块长得好似蘑菇的岩石。
连翘轻功了得,但内力不够,气力难续。尽管有陈伯帮忙,但那点内力也不够她一步登天。那蘑菇岩石少说也有十丈之高,就算是许怀泽,也要中途借力才可能飞身而上。
就在许怀泽琢磨着该如何把连翘安全地从上面带下来时,忽然看到天空有几个黑影。他将手搭着眉前往上看,原来是五只秃鹫。
它们发出类似乌鸦的叫声,在空旷的魔鬼城里,异常尖锐凄厉。
“该死!”秃鹫吃腐肉,有它们在的地方肯定有尸体,而那尸体就在连翘所攀扯的蘑菇岩的最上面。
那些秃鹫食髓知味,刚刚饱餐一顿,忽然看见有活物靠近他们的食物,以为是来抢食的,叫了两声之后,开始轮番对连翘发起攻击。
这里的秃鹫都是野生的,以前从未有人敢来侵犯它们的地盘,如今看见一个活物,就算没有食欲也要进攻,捍卫它们的地盘。
许怀泽不敢怠慢,从马背上纵身飞起,连打了十颗千眼铁藜才将最近的三只秃鹫击退。受伤的秃鹫在半空中盘旋一圈之后,再次俯身冲击,眼看那尖喙就要啄瞎连翘的双眼,许怀泽冲着她大声叫道:“师妹,快跳过来!”
许怀泽离连翘还有三丈远,他在连翘下方,就算他轻功再她不没有把握从秃鹫的利爪之下救走连翘,只能大声命令她快点往下跳。
“往下跳!我会接住你!”
连翘不顾一切的松开了手,轻盈的身体直直往下坠。
就在她放手的那一刻,受伤的三只秃鹫在撞击岩石的一霎那转弯,鹰击长空,再次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等待时机。
许怀泽在连翘从自己身边坠下的那一刻,抛出了腰带。他不能伸手去抓连翘,这样只会伤了他们彼此。腰带足够柔软并且够长,可以缓冲连翘下坠的力量。
当腰带缠到连翘的腰时,许怀泽顺力向下飘去,落地前,他将连翘抱住,这才得以逃脱秃鹫的袭击。
“师兄……”连翘轻轻地拍着胸口,死里逃生之后,心有余悸,“那些秃鹫真厉害!我只是想上去看看死者何人,它们竟然要啄我!”
“它们不过是畜生,哪里懂你的心意。”许怀泽小心检查连翘,见她毫无损伤,这才放心。
连翘却不以为然:“大黑、二黑和三黑就通人性。”她说的是他们的三匹黑马。
许怀泽听出她的话外音,她不甘心被秃鹫击退,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死尸:“师妹,这里地处荒漠,是疆北与东南各省份交界之处,这里除了汉族还有吐蕃人,他们有天葬习俗,秃鹫是他们的神鸟,让秃鹫吃了死者尸体象征着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你若上去看,只怕坏了他们的风俗。”
连翘扭头盯着还在他们头上盘旋的秃鹫,心有不甘。
她围着蘑菇岩转了几圈之后,摇头说道:“师兄,你能一鼓作气登到这岩石最上面吗?”
第81章 收尸
许怀泽摇头:“中间要借力两次才行。”说完,他指着蘑菇岩伞柄位置的两个凸出来的两块岩石,比划了一下,“那两个地方最好借力,比我轻功差的人,只需要稍稍提力,就可以了。”
连翘点头,又问许怀泽:“师兄,你的轻功在江湖上排名如何?”
“不敢说排第几,若只是比试轻功,平辈中能胜我的不超过二十人。”许怀泽谦虚了一下。
“师兄,如果说在这里天葬是当地习俗,为什么要把尸体搬到如此高的岩石之上?就连师兄你的轻功都不能直接飞上岩石,普通人又如何能扛着尸体上去。”连翘指了指四周,又说:“方才我也瞧过了,这里并无任何工具使用过的痕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把尸体放在上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秃鹫吃了尸体,干干净净,让别人找不到尸体,自然就查不出是谁杀了人!”
许怀泽见自己怎样隐瞒都骗不过连翘,头痛地揉了揉眉头,问她:“师妹,你一定要上去看?”
连翘点头。
“看过之后就离开,可好?”许怀泽求她。
连翘咬着唇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许怀泽拿来腰带,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果然如他所说,选中了那两块岩石之后,就能轻易飞上蘑菇岩。
那秃鹫见他们真的是来抢尸体的,丧心病狂的开始发起攻击。
许怀泽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中的千眼铁藜不够用,左右开弓,那些秃鹫被他的暗器打得羽毛尽断,却还声嘶力竭地不管死活的攻击许怀泽和连翘,许怀泽的衣裳被它们的利爪撕烂,受了些皮肉伤,若不是那些回旋而来的千眼铁藜总能出奇不意地打到秃鹫的要害,只怕他们也丧身在秃鹫的尖喙和利爪之下。
连翘爬上岩石之后,立刻开始验尸。
这尸体应该是刚扔来没多久,鲜血尚未凝固,但已经皮开肉绽,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被秃鹫吃得是血肉模糊,体无完肤。
连翘只能根据她头上所戴珍珠金钗和身体残留部分确定她是个妙龄女子,因为皮肉被秃鹫吃了大半,许怀泽一人对付六只凶猛强悍的秃鹫已是强弩之末,连翘没有多余时间再验,匆匆看了几眼之后,从尸首身上取下那珍珠金钗,又与许怀泽飞身下来。
回到马车里后,连翘久久没有说话。
“师妹,那女尸……是枉死?”
“嗯,虽然尸体都被秃鹫吃得所剩无几,但是我特别查看了她的手腕和脚踝都有伤痕,应该是生前被人捆绑所致。”连翘曲腿而坐,双手抱住膝盖,声音凄凉:“舌骨已断,是被活活掐死的。”
连翘从小跟着连知晓和许怀泽一起验尸,所见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早已麻木,纵然是有情绪波动也会隐藏得很好。
但这次不同,她第一次看到天葬的尸体,被秃鹫啄食的千疮百孔,露出的森森白骨,在这荒凉的魔鬼城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凄惨。
“师妹是想回去安葬那姑娘吗?”还是许怀泽了解她,道出她心中所想。
连翘清澈的眸子上蒙上淡淡水汽,她忽然难过地扑到许怀泽怀里,声音闷闷的:“那女孩年纪与我相仿,本是妙龄少女待字闺中只等寻得夫婿嫁人的姑娘,怎会……会被人这般残害,被扔到这里,死无全尸……”
“师妹莫要伤心,虽说她是遭遇不测,但也算是遵从了当地习俗在此天葬。在我们看来是死无全尸,也许对他们来说正是解脱。”许怀泽知道连翘在鸡鸣村听到王英遭遇之后,已经有了阴影,如今再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遭遇不测,难免感同身受,心里难过。
连翘沉默不语,她紧靠在许怀泽地怀里,抱紧他。
她是幸运的,被连知晓从乱葬岗里捡回来,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还耍了阎王爷一次。虽然连知晓过世,她还有许怀泽照顾,不离不弃,事事以她为先。
跟这些枉杀的豆蔻年华的姑娘们比,她真的是无比幸运。
“师兄,爹去世前,为什么坚持不再让我们做验尸了?”连翘问他。
许怀泽身子一震,反问连翘:“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就是想起了爹,想起他在世时的交待。”
“师傅不信鬼神之说,但他老人家信因果报应。师傅在世时经常跟我说,我们长年跟死尸打交道,总是会坏事缠身。我们两个男人也就罢了,你是个女孩子家,迟早要嫁人,总不能让你带着不祥之气嫁到别人家去吧。”许怀泽回想起连知晓生前的模样,温和笑道:“师傅从来不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就开始变得小心眼了。他说你是他的宝贝女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婆家受气,所以再三交待我,不许再带着你验尸,等把你的尸毒解了,就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
“师兄……”提到嫁人,连翘不禁脸红。她坐直身体,万分娇羞,脸颊泛红,声音也变得绵软细柔,“爹就会打趣我!”
“师傅是心疼你。”
“那师兄你心疼我吗?”
许怀泽一怔,点点头,算是回答。
“师兄,我想……给她收尸……她不但死无全尸,就连衣裳都被秃鹫给啄破,裸着身子在外面……我们既然遇见了,就该给她换身衣裳保全女儿家的体面……”连翘趁机提出要求。
望着连翘快要溢出水来的眸子,许怀泽无法拒绝。
连翘见他应允,立刻从软枕下面拿出画尘离的衣裳,她将一些防蛇鼠虫蚁的药粉洒在上面,又加了两份毒粉,将那衣裳的丝带弄得半干不湿的,拎在手上,要许怀泽再带她上去。
这次他们身上有毒粉气味,秃鹫不敢靠近。连翘用画尘离的衣裳将那破败不堪的尸体包裹好,再用丝带绑紧,跪在身旁默念了一段经文之后,这才与许怀泽离开。
“师妹,为何不带她下来埋葬?”许怀泽问她。
“既然她是枉死,若埋在下面怕有人误打误撞给挖了出来,反而不得安宁。放在岩石上面,有毒粉保护,秃鹫不敢靠近,常人也上不去,倒也安全。”连翘把玩着从尸首上取下的珍珠金钗,淡淡说道:“疆北不产珍珠,这钗子想必贵得很,能戴得起这珠钗之人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如若能遇上她的家人,将此物交还,也是件善事。”
许怀泽搂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连翘也只是消沉了一会,便重新振作起来。他们是仵作,长年与死尸为伴,如果死一个他们就要伤心一天,那便再无快乐可谈。
这些年来,连翘懂得惜福惜人及时行乐,她自我调节得很好,并不需要别人太过于为她担心。
许怀泽将那珍珠金钗放进一个木匣里,把软枕垫在连翘的腰后,让她半靠在那里休息。
“师妹何时留了这样一套衣裳?”许怀泽忽然不想这么快离开这里,索性与连翘并排靠着,一边翻着医书,一边佯装无心闲聊。
连翘正玩着自己在鸡鸣村与王英绣的小口袋,听到许怀泽的问话,漫不经心的回答:“上回他救我,衣裳留在了陈婆家。陈婆洗好叫我还他,我忘了,便放在了马车上。”
“你拿去裹尸体了,以后拿什么还他?”许怀泽莫名的欢喜,医书翻得哗哗响。
“若是再碰到,告诉他一声就是了。做了善事,也算是帮他积了德。”连翘将手中的小口袋来回翻看了几遍之后,皱眉,随手扔到一边。
许怀泽见状,又捡了回来:“这是……麻雀……野鸭……鹅吗?”
连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当她听到许怀泽说是鹅时,快要哭了:“这是小英教我绣的鸳鸯!”
“哦,是师兄眼拙,不识得鸳鸯。”许怀泽讪讪笑着,将那小口袋往怀里揣。
连翘却一把抢了过来,不满意地说:“本来是绣着想装鼻烟壶的,可是越看越难看,师兄还收着做什么?”
“等你问画尘离讨回鼻烟壶之后装啊。”许怀泽淡淡笑着:“师妹这么多年还未曾送过师兄什么东西,不如……将这袋子许了师兄吧。”
“当真要?”
“当真。”
“那师兄拿这个去吧。”连翘喜滋滋地扭身从后面的衣裳里掏了又掏,终于又掏出一个绣花袋来。这袋子比刚刚那袋子大了些许,绣的图案也不大一样。
许怀泽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定睛一看,笑容凝固在脸上,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哭笑不得的尴尬。
“师妹!这花样是谁教你绣的?”许怀泽看着绣花袋上裸体的男女,正以一种高难度地动作挑战着人体极限,这分明是民间最流行的污秽的春宫绘本,连翘绣鸳鸯不行,绣人却是这样栩栩如生。
连翘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往旁边一倒,懒懒回道:“是陈婆教我绣的,她说女孩子家迟早需要这东西,让我早些准备……嫁人时拿给夫……君……观赏……”
第82章 黑白无常
不等许怀泽开始耳提面命地教育连翘,她已经抱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许怀泽见连翘睡着了,怕路上马车颠簸会影响连翘休息,只好改了主意,准备在魔鬼城住上一晚。
很快,夕阳西下,温度骤然下降。魔鬼城里风声呼啸,如万马奔腾,又似厉鬼出巡,时而呜咽时而暴戾。
许怀泽原本是躺在马车外面的,他内功深厚,冰天雪地也是那身衣裳。但这风声听得实在是揪心,许怀泽怕连翘害怕,翻身进了马车,再次检查了一下门窗锁,又拿来棉袄将连翘裹好,见她睡得香甜,这才下了马车,在附近散步。
魔鬼城是个风口,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狂风乱沙。许怀泽飞身跃上其中一块岩石,找了个凹进去的地方,侧身躺下。
看不到月亮,再好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清马车附近的情况。许怀泽盯着那马车,时刻警惕,最终还是熬不过了睡神,眼皮子渐渐重了,阖眸睡去。
连翘是饿醒的,她一路上就没好好吃东西,一觉醒来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叫许怀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耳边只有那鬼哭狼嚎的风声。
连翘将身体蜷成一团,又喊了一声:“师兄!我饿了!”
还是没有回答,连翘拍了拍车壁,仍然没有动静,这才披上了狐狸毛大氅,下了马车。双脚刚着地,就被沙子迷了眼睛,连翘揉着眼睛还未张嘴叫人,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站不住脚。
“师兄,你在哪儿?”连翘饿得头晕眼花,又迷了眼,天黑没有月亮又看不清周边的环境,只觉得刺骨冰冷从脚底直往上窜,心脏都冰冻得无法跳动。
可是,天生的第六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变得敏锐。
风沙之中,连翘隐约感觉到有人气,她撕开衣袖绑在脸上做面纱,将口鼻眼全部遮住,手执柳叶尖刀,背靠马车,全身戒备。
这个时候许怀泽不在身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有事离开,二是他遭遇不测。无论是什么原因,连翘都只能靠自己,她没有忘记在鸡鸣村的防风林里被黑衣人袭击的那一幕。
尽管他们一路前行都小心翼翼,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但也难保不会再遇到黑衣人。连翘自知武功不如他们,但如果她能小心应对,还是有生机的。
就在连翘严阵以待之时,忽然,从远方传来一个飘渺的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快来救我啊……”
连翘心一紧,腰杆笔直,紧紧靠在马车壁上,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忽然,手臂碰到一样东西,她探手摸去,原来是许怀泽检查门窗锁时特地留在马车两边的木棍,担心这里风大会吹得马车摇晃,特地顶在车壁两旁固定用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为何枉死?”连翘抬头向前看,风沙中她看不到人影,也无法通过声音辨位。
谁也没有料想到魔鬼城半夜刮风如此诡异,十步之内都看不清东西,更何况远在岩石之上熟睡的许怀泽。
那鬼声听到了连翘的问话,竟开始嘤嘤哭了起来,声音凄凉悲伤,如诉如泣,如鬼如妖。
“你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连翘又说。
突然之间,那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命苦……我是冤死的……我被他们掐住了喉咙……呜呜呜……姑娘救我……”
“那……你过来……”连翘沉吟几许,竟然冲着前方招手:“白日被秃鹫打扰不能仔细替你验尸,不如你走近些,让我瞅瞅……或许我能帮你……”
“真的……”那鬼声竟然带着些许感动。
连翘点头,说:“我是天下第一仵作唯一的女儿,深得真传,世间如果还有我看不懂的尸体,就不可能有别人能看懂的。你既然是枉死,一定有说不出来的冤屈,我既然遇到了你,自然要替你申冤。”
“谢谢姑娘……”鬼声飘忽不定,好像在连翘的正前方,又好像在她的身后,偶尔还会从她的头顶上飘下来。连翘镇定地站在马车边,一动不动,只等鬼自己飘来,让她再看个究竟。
这时,风声渐紧,那鬼好像也稳不住身形似的,来回飘荡。连翘有面纱遮脸挡沙,这才能睁大眼睛四处观察,她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动静。无奈,只好闭眼,沉气缓息,运气至丹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终于,她听到了异响。
连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起撑着马车壁的木棍,用力向右前方狠狠的砸去。
风沙中,传来一阵闷哼声。
连翘骤然睁眼,内力从丹田运气直上至双眸,昏天暗地之中她目光炯炯,仿佛可以看穿重重风沙,将那只鬼捉住。
“打!”连翘一跺脚,拿着木棍飞身而去。难为这么冷的夜里那鬼还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衫,大概是想吓连翘,嘴巴上还粘着一个长长的红色的布条,他的身旁,有个穿黑色长衫的鬼,虽然连翘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一看这打扮就知道是黑白无常。
连翘第一棍打着的是白无常,那白无常冷不丁地被这么一打竟然被打懵了,抱着头直喊娘。黑无常怕暴露身份,捂着白无常的嘴不让他叫。如此一来,两人互相影响了对方,不但没有跑开,反而还被自己牵制得慢了半拍,眼看连翘的木棍打来,也躲闪不了。
“啊!啊!”两声惨叫此起彼伏,连翘终于听出是男声。连翘一鼓作气,拿起木棍对着他们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可能是打到了他们俩的脑袋,被打懵了,那黑白无常竟然不会逃跑,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被连翘打了十几棍。
那个畅快感啊,比在赌坊连赢二十把也舒坦。
连翘抡棍子抡得双臂发酸,她终于没了力气,见那黑白无常开始抱头鼠窜,谨记穷寇莫追的道理,拿着木棍回到马车边,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你们两个小贼竟然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不知道本姑娘是仵作,成天见死尸嘛!如果怕鬼,早就被无数冤魂吓死,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跑来装神弄鬼趁火打劫,你们道行还不够呢!”说完这些,连翘又扭头对着马车说:“师兄,我说了他们根本不用你动手,就我一个人足矣!”
那黑白无常听罢,也不敢再回来,借着阵阵妖风跑走了。
连翘确信他们都逃跑了,这才瘫坐在马车边。刚喘口气,忽然又听到有人声,连翘握紧木棍就往前扫。
“师妹,是我!”木棍被接住,许怀泽出现在她眼前。
连翘忽然觉得好委屈,扑了过去:“师兄,你刚才去哪了?”
“我在对面的岩石上睡着了……”许怀泽是刚醒,风声太大,又黄沙漫天,黑夜之中他看不到这里,所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见连翘搂着自己不放手,担心地问她:“师妹,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连翘怔住,很快就点头说是。装神弄鬼的人已经被她赶走了,再说也没用。许怀泽本就一直担心有黑衣人再次偷袭,提心吊胆的一路都没睡个安身觉。如果让他知道了黑白无常的事,只会令他更加担忧。
许怀泽见连翘只是做了噩梦而已,这才放心。
他将连翘打横抱起,一起进了马车,让连翘整在他的大腿上休息。
许怀泽找来一把牛角梳,一边替她梳头,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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