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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美人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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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夫人那时腰身沉重,所处地方离陵阳千里有余,便是想回家求助,身无分文亦寸步难行。
  她后来到底有没有卖身,顾含章没有说,林缃绮摸出手绢,轻轻地帮顾含章包住掌心的伤口。
  “我小时就很美……”顾含章眼神飘忽空洞,“那些女人,她们都说我很可爱,她们用一块饼,一个鸡蛋,一把米,几片枣糕哄我,让我给她们摸,我不想答应,可我不想看着我娘饿得站不住,我给她们摸捏,谁都不拒绝,我还千方百计遮掩着不给我娘知道……”
  林缃绮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的家仇,是血淋淋的鲜血,顾含章的苦,是日日夜夜累积的泪。
  “我娘曾经抱着我回陵阳娘家求助,可是那个时候,我外祖已去世,袭位的家主是我娘的嫡兄,他和他的夫人命下人用棍棒赶不走我娘,就放狗轰我娘,我娘的手臂和脖子上还有两个狗咬痕留着。”
  “顾家家财何只百万,我娘也不是回去索要嫁妆,也没有想表露身份,她只是求他们给个下人的活计,让我们母子有个栖身之地。”
  “相爷如今位极人臣,有没有把这些人千刀万剐?”林缃绮咬牙切齿问道。
  “没。”顾含章微微一笑,漫声道:“纵是千刀万剐,所耗最长时间也不过是几日十数日,我只是让所有人得知,当年他们所负之人的孩子,如今贵为一国相辅天子宠臣。”
  “太便宜他们了。”林缃绮牙龈咬得出血。
  顾含章淡笑,道:“我娘奶娘的儿女日日夜夜虐待他们想讨好我,那客栈掌柜吓疯了吃脏物钻泥坑,他妻子上吊了,女儿被休回家了,媳妇跑了,家财给人抢了,孙子孙女做着乞丐。”
  略顿了顿,顾含章接着道:“顾家那一家子。”
  他哼了一声,没有接着说,林缃绮腹中焰火燃烧,脑子里却还有理智,活受罪固然比死更痛苦,可花无百日红,顾含章一朝失势时,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林缃绮正想冒昧开口,顾含章已笑着道:“你放心,我岂会没半分思量,死士养着的,一朝我出事,那些人半个不留。”
  林缃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还是不能开怀,憋堵得厉害。
  再多的报复,也不能消磨掉那些伤害,听顾含章所言,顾老夫人当年绮年月貌有子的,想来此时断断不到四十岁,如今身居锦绣膏梁,看起来却仍五十有余,当年受的苦,给她留下多深的伤害可见一斑。
  “你心里埋藏的恨呢?能否告诉我。”顾含章温柔地低语道:“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救出两个妹妹的机会到来了吗?这么快! 
  林缃绮一震,心脏抖地一缩一缩的跳得极快。                    
  作者有话要说:  


☆、低眉浅笑最销魂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好,上一章字数太多了我匀了一些放到这一章来了。
  救出两个妹妹的机会到来了吗?这么快! 
  林缃绮一震,心脏抖地一缩一缩的跳得极快。
  贸然说出来怕是不妥,林缃绮笑道:“相爷会听心吗?怎知我心中怀恨?”
  “心中只怀花月之人,听不出我曲里的哀伤,你深藏心中的恨愤虽竭力掩饰,却无法消忘,固,你吹比翼双飞白鹭飞曲还能吹出感伤。”
  林缃绮怔住,看来,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回阆寰阁后,还得向苻卿书请教。
  顾含章关切地看着林缃绮:“我信你是坦荡之人,你的仇人定是十恶不赦之辈,除了杜威,别的,即便是治罪三公亲王,我都能设法办到。”
  除了杜威!她偏偏就是想从杜威手里救人。
  林缃绮周身的热血被冻住,失望难以言表。
  “三公亲王不应该比杜威更尊贵吗?为何杜威得除外?”林缃绮露了好奇之色,轻轻地笑道:“你是一品,他也是一品,听说,你甚得皇上宠信呢。”
  顾含章摇了摇头,轻叹道:“杜威英武盖世劳苦功高,他的护国大将军爵位,是拿命搏来的,听说,他的身上刀伤箭伤几百道不止。”
  他的言谈里对杜威有着掩饰不住的敬佩与惋叹,林缃绮心头打翻了醋缸喉间吞了苦胆,妒恨悲愤翻搅。
  “杜威若只是军功,也不是撼不动。”顾含章停了好久,也许是在斟酌说与不说,林缃绮含笑看他,眼里带着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媚杀里学到的让人失魂的眸波。
  顾含章在她的目光里得到鼓励,缓缓地又接着说了下去:“杜威以军功挤身朝堂后,把自己的姐姐献给皇上,琳贵妃进宫十年,至今一直独宠。”
  林缃绮笑了笑,兴致盎然看着顾含章。顾含章面上浮起粉色,眼神带了痴意。
  “先皇后所出二皇子敏王爷聪敏果敢,文武双全智计无双,皇上甚是喜爱,册立其为太子之意甚明。琳贵妃进宫两年后,皇后与敏王爷突然中毒,皇后身亡,敏王爷虽救了回来,却从此卧病在床连见阳光都不能,皇上当时大怒,命彻查,可是后来,此事却不了了之。”
  顾含章没有再说下去,林缃绮听出隐藏之意,心脏被木楔子钉住无法跳动。
  皇帝始则大怒,其后却让这事不了了之,显然,这事是荣宠无限的杜家姐弟做的。
  即便皇后早已失宠,敏王可是皇帝甚喜爱的儿子,皇帝后来却让此谋害皇嗣毒杀中宫皇后的案子不了了之,可见皇帝对杜威兄妹的宠信纵容到了何等程度。
  夜凉如水,许久的沉默后,林缃绮低声问道:“朝中没有臣子为敏王仗义执言吗?”
  顾含章摇头道:“敦王爷是皇长子,也是皇后所出,可性情仁弱木讷,甚不得帝心,敏王爷卧床不起,于储君之位无望,朝臣虽有不平,却没有拼了身家性命犯颜进谏的,皇上将对敏王爷的喜爱转移到琳贵妃所出皇五子身上后,此事慢慢便无人提起了。”
  “相爷,那你当时呢?”林缃绮很想知道,顾含章是不是那种察言辩色见风使舵之辈。
  “那是八年前的事,我那年十二岁。”
  十二岁,他那时尚未入朝呢!林缃绮惭愧不已。
  “我听过很多敏王爷的事迹,他若不是生在皇家,跟杜威一样有机会从军,如今功勋震天的,不一定是杜威。”顾含章长叹。
  如果那位敏王爷得以沙场驰骋杀敌,自己家也不会惨遭此横祸吧?
  林缃绮想着自己在苦海里沉沦的两个妹妹,一直插在心头的那把钝刀随着思绪牵动又细细密密地拉锯起来。
  半垂下头,林缃绮将悲苦的血泪闷梗在喉咙里,生生抑制着没发出悲意来。
  新月如钩,竹影在迷离的月色中渐渐带了轻愁。
  顾含章没法帮她,只能咬牙强忍着,等阆寰阁帮她想万全之策。
  明明只是一个任务,离开相府时,林缃绮还是胆怯得没法找顾含章面别。
  她在顾含章上朝时去向顾老夫人辞行。
  喜欢顾老夫人的慈祥,更敬佩顾老夫人在艰难困苦中把儿子抚育长大的坚强,林缃绮面对顾老夫人时,除了孺慕,还有毫不掩饰的敬重。
  她没有使出媚杀惑心术,对于真心尊敬的人,她不想渗入虚假。
  “好孩子,你能不能留下来?做老身媳妇或女儿随你意愿。”顾老夫人轻摩着林缃绮的双手。
  泪水猝然而至,透明晶莹落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
  林缃绮微咬住唇,无视顾老夫人慈爱关怀的目光,屈身深施一礼,坚定地转身离开。
  林缃绮回到阆寰阁时,苻卿书正在修剪阶前花木。
  “宗主,缃绮幸不辱命,已完成任务。”
  苻卿书唔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的手很巧,手里小剪翻飞,一盆绿凤尾很快形成抱月入怀的形状。
  林缃绮静静站着,苻卿书剪完,退后两步欣赏了片刻,侧脸看向林缃绮,微微一笑,道:“半个月不见,你的心境又进了一大步。”
  他的眸子深邃鲜明,沉若深渊,此刻带着笑意,别具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林缃绮微微闪神,复又平静地半垂下眼睑。
  “把过程讲给我听听,顾含章那个人,什么风浪什么美人没见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半个月就治好他的畏色癖。”苻卿书缓缓地往起居厅走去。
  林缃绮跟在他身后,把顾含章的秘密隐去,其他的详尽讲了出来。
  林缃绮讲到自己吹《白鹭飞》后顾含章便朝她走过来时,苻卿书突地停下脚步转身,林缃绮收步不及,一头撞进他怀里。
  林缃绮急忙后退,躬身请罪。
  苻卿书似是一无所觉,只紧盯着林缃绮问道:“你于乐器上的演奏甚是出色?比顾含章不遑多让?”
  “论技巧与意境表达在伯仲之间,但是,缃绮在离尘绝俗方面,比顾含章略有不如。”林缃绮斟酌着道。
  苻卿书半眯起眼,目光停在林缃绮的脸一动不动。
  看着像是在看她,可林缃绮感觉到,他是在透过她看遥远的不可知的未来。
  许久许久后,苻卿书轻轻地叹了口气,细若浮尘,林缃绮从他的叹息声里,莫名地感到怜惜之意。
  不想被癔想乱了心神,林缃绮启口道:“宗主,顾含章从我的笛音中听出我心中怀恨,缃绮请教宗主,如何才能做得更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给人感觉得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苻卿书淡淡道:“顾含章剔透玲珑,除非不存在你心中,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出来。你此番能完成任务,最大的原因是,你与他同病相怜,他被你潜藏在心中压抑翻腾的恨意打动。”
  原来如此么?想到顾含章连羞耻的隐秘都对自己直言,自己却不告而别,林缃绮有些心虚。
  苻卿书说顾含章和自己同病相怜,看来,他对顾含章的隐秘也有几分了解的。
  两人踏进厅中后,苻卿书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油纸包递给林缃绮。
  “西宁人在京中开的锦福斋的甜饯,拿去。”
  故国的食点!林缃绮怔住,默默地接了过去。
  苻卿书接着又道:“下去休息,教坊司那边安排好了以后,我会带你去看你三妹。”
  “是,谢宗主。”林缃绮没有行礼告退,说得这么几个字,急忙转身走出去,略迟得一迟,她怕自己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苻卿书默看着林缃绮远去的背景,眸瞳深处似有晶钻般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兰薰远远便看到苻卿书视线随着林缃绮移动,心里又妒又恼,方才从教坊司出来的那点不安和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
  “宗主,事情都安排好了。”兰薰今日是奉命去教坊司打点好一切,使林缃绮去探望林紫绮时不要出意外的。
  “冷大夫炼的宁神药丸亲眼看着林紫绮服下了吗?”
  “属下亲眼看着流朱服侍她吃下的,不过,宗主,冷大夫说,那药丸虽能让林紫绮一时安宁,若是受到刺激的话还是有可能发病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苻卿书在心中沉沉叹了口气,希望林缃绮姐妹见面的那短短两个时辰里别出事,否则!林缃绮若是知道妹妹已经半疯,只会更加自责痛苦。
  林缃绮知自己去看望紫绮苻卿书定劳心费力,却不知阆寰阁竟动用了五十人不止。
  苻卿书安排了官员到大将军府绊住杜威,从大将军府到教坊司的路上,行走的闲人挑担的脚夫还有小贩里面都有阆寰阁的人。
  教坊司里面,还有苻卿书安排的假装来寻欢的官员,准备在杜威如果突然到来时可以出来緾住杜威,使他能安全带走林缃绮。
  步入教坊司大门,初初只听得悠扬的乐曲,林缃绮心中尚还能强自镇静,及至踏上雕栏玉阶上了二楼,闻得粉香浓郁,听着嬉声淫调,心头悲苦再难宽解。
  苻卿书带着林缃绮进了一个没有丝竹淫声的房间。
  拍上药水取下林缃绮脸上的男子面具,没让她换女子衣裙,苻卿书苻卿书声道:“你三妹在隔壁那个房间,去吧。”
  苻卿书怕林紫绮露了形景给人看穿,事先也没让人通知她,林缃绮推门进去时,林紫绮直呆呆看她,半点反应也没有。
  “紫儿,我是大姐。”林缃绮忍了又忍,方克制住没有大放悲声。
  她的三妹在家时下颔圆润,小脸干净滑嫩不染一丝尘埃,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瞳仁乌黑,肌肤细腻莹白,精致得像上好的薄胎瓷器。如今却脸颊枯黄下颔尖削,灵动的双眼也变得混浊无神。
  “大姐,你是鬼吗?”林紫绮愣了许久喃喃道,话音落下,猛一下朝林缃绮扑过来,放声大哭:“大姐,你是鬼我也不怕,大姐,我好想你,想爹想娘……”
  这才是她家纯真率性的宝贝三妹,林缃绮含悲忍泪,抱住林紫绮慢慢移到纱幔后床沿坐下,尽量离房门远些免得给人听到哭声。
  林紫绮不停哭着,许久后哭声渐弱,忽地又拔高,嚎啕着道:“大姐,我好后悔,那日为何不听你的话躲蕖芙池里,为何要给二姐拖着上岸。”
  “你们……你们不是给杜威搜寻到的?林缃绮太阳穴突突跳,喉间一口血几欲喷溅。
  “不是。”林紫绮泪雨滂涝:“你和娘走后,二姐说你又在变着法儿挤开我和她到爹跟前讨好儿,非拉了我上岸……”
  悔!无尽的悔!林缃绮恨自己,绿绮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当时虑事太不周到了。
  “大姐,你是人是鬼?”林紫绮慢慢住了哭,抱住林缃绮哀声道:“大姐,虽说到了这里以后,没有那些肮脏的男人再碰我了,可我总害怕,你把我带走好吗?”


☆、皆因无计非不愿

    带她走?林缃绮何曾不想带走她,可从教坊司带走人谈何容易?
  教坊司入籍的都是犯官妻女,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故交门道,朝廷为防这些人逃走或被救走,筑高墙派重兵,而紫绮是杜威亲自送到教坊司的,杜威不死,要带走紫绮难于上青天,贸然行动好万一失败紫绮境遇更惨。
  林缃绮想过以身相替,可面容能改,身高却改变不了,紫绮娇小玲珑,比她矮了近一个头。
  她也想过求苻卿书选一个与紫绮年貌相若的女子扮成紫绮调包救走紫绮,可一旦被杜威发现,杜威迁怒绿绮,绿绮只怕性命不保。
  苻卿书许诺会让安排一些官员假意嫖紫绮瞒过杜威耳目,使她免于被辱,能得如此,只好暂时委屈紫绮。
  “紫儿,你且忍忍,大姐一定尽快救你出去。”诸多的顾虑跟纯真的妹妹说不清,林缃绮只能柔声宽慰。
  “大姐,不能带我走,那你留下来陪我行吗?”林紫绮凄切切看林缃绮。
  林缃绮把妹妹抱紧,忍了半晚的泪再也没忍住,一滴滴滑落紫绮的髻发间。
  自己真没用,眼看着可怜的妹妹担惊受怕,却什么也做不到。
  “大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林紫绮哭泣着攥紧林缃绮的袖子再次哀求。
  林缃绮说不出那一个好字,她若是留下,没有帮阆寰阁办事,阆寰阁还有什么理由帮她保全她的妹妹?
  且,她们不能只希图眼前暂时平安,得想办法除掉仇人为爹娘报仇,为自身觅得以后的安稳。
  林缃绮久久没有出声,林紫绮的眼神从热烈的期盼变得苍茫。
  “大姐,紫儿不是想为难你,紫儿是害怕了,大姐,你不知道,在到这里之前,我……”林紫绮连说了几个我,身体不停抖索。
  她先前的遭遇,不需说林缃绮也能想像,心中只恨不得杀了无用的自己。
  紫绮抖了片刻,忽地啊地一声尖叫,接着不停后退,双手狂乱地摆动,口里狂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怎么会这样?林缃绮周身的血凝固了,她不敢去想,也不敢相信心头的猜测。
  “紫儿,我是大姐。”林缃绮徒劳地说着,想近前安抚紫绮,紫绮面上惊恐之色更甚,双手摆了一阵后到处摸索,林缃绮但见眼前寒光一闪,胸口锐疼,紫绮不知从何处抓到一把剪子狠狠地扎进她胸膛。
  真疼!可皮肉再疼也疼不到心尖的痛。
  “血啊!血啊!我杀人了……”林紫绮一扎之后,尖声高叫,两眼圆瞪惊恐地看着自己带血的手。
  这么大声,可别给外面的人听到,林缃绮正惊怕着,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苻卿书,看到林缃绮胸前的剪刀时,苻卿书眼里闪过冷厉的寒光。
  “宗主,我三妹……”
  “先包扎伤口。”
  “宗主,你先帮我安抚我三妹。”林缃绮看紫绮状近崩溃,急坏了。
  苻卿书阴沉的脸变得更难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砸到桌子上,撩起袍裾哧哧几声撕了一圈布扔给林缃绮,“到隔壁房间包扎去。”
  紫绮那样子,她怎么能走开?林缃绮视线粘着林紫绮挪不开步。
  苻卿书瞟了她一眼,拿起桌面茶盘里两个木雕茶杯朝大床走过去。
  双眼专注地望着林紫绮,苻卿书微微一笑,笑容温煦如春风拂面,紫绮的尖叫哭喊在他的笑容浮起时神奇地消失了。
  “紫绮,我今天刚学会抛球,你要不要看?”他柔声问着,不等林紫绮说话,手里两个杯子高高抛起。
  他双手弹动,杯子像小球从他右手到左手,在空中交错着来来去去。
  开始时,他弹得不快,杯子起落时,让人憋着一口气总担心杯子会掉下来。后来,越来越快,只见影不见杯,又让人担心他到底接不接得住杯子。
  林紫绮腮帮上挂着泪水却不哭不闹了,眼珠随着杯子骨碌碌转动,头部轻轻摇晃着。
  像是过了许久,其实只有说几句话的时间,苻卿书收了杯子,挤着眉头语气甚是不平道:“紫绮,不能光是我做给你看,你也要做给我看才行。”
  “好好,我也来。”林紫绮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焕发出活泼泼的生机。
  “太好了。”苻卿书拍手大笑,大男孩一般,把杯子搁下,双手一扯一撕,床上褥单子给他撕下好大一块布,那块布在他手里几个緾转,眨眼间成了一个布球。“紫绮,给你这个布球。”
  “你甩的是两个我只甩一个,对你不公平呀。”
  “没关系,我是男人,吃点亏是应该的。”苻卿书拍胸脯,一副毛头小子硬装英雄的模样。
  林紫绮抛起小布球,咯咯笑着,声音带着沙哑的脆嫩。林缃绮抿唇,悲中含笑,拿起瓷瓶出了房间。
  坐着马车返回阆寰阁的路上,苻卿书脸色阴沉得要把周遭的空气冻僵。
  林缃绮没有半点感受,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怎么把紫绮从教坊里救出来。
  目睹紫绮的现状,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也狠不了心将紫绮留在教坊里等自己报仇后再解救。
  靠自己是没办法救紫绮的,只能求苻卿书了。
  可自己才为阆寰阁办成一件事,要他冒天险救紫绮?
  这求恳很过份且是强人所难,无数个念头在林缃绮脑海里翻滚。
  下马车了,苻卿书一言不发径自往他住的清晖院走,林缃绮略一迟顿,轻轻地跟了过去。
  苻卿书想着心事,竟没有发现,待得推开房门回转身时方发觉林缃绮跟着来了。
  “你跟来做什么?”
  “宗主,我胸口的伤很疼,想是没包扎好,宗主能帮我包一下吗?”林缃绮飞快说着,不容许自己退缩。
  “你要我帮你包扎胸口的伤?”苻卿书眉头冷硬,虽是问话,斥责之意却如刃劈风,尖锐凌厉。
  林缃绮被劈得面赤,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只脚跨过门槛往里挤。
  苻卿书双手按住门板不避不让。
  夜已经很深,整个阆寰阁笼罩在沉沉夜色里,一片静寂中两人的心跳声格外分明。
  林缃绮深吸了口气,轻轻启唇,“求宗主帮我救出我三妹,缃绮愿为宗主为阆寰阁做任何事。”
  “愿做任何事?”苻卿书反问,不疾不缓地道:“这个任何事,包括自荐寝席?”
  虽是决定要做了,被他挑开来说,林缃绮还是感到无地自容,她低头,却不改初衷,“是,缃绮愿意。”
  “真的愿意?”苻卿书低笑,林缃绮的下巴被他一把勾起。
  成了吗?心底有欣喜有悲凉痛苦,抬眼对上苻卿书幽如深涧的寒眸时,林缃绮被冻得遍体生寒。
  苻卿书半倾身,低下头细细打量她,像品评买卖物品,许久后缓缓开口道:“林缃绮,你妹妹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你妹妹受辱不得,你便受辱得?”
  他在关心自己!林缃绮一阵恍惚疏神。
  “回去吧,别胡思乱想,有机会我会尽力救你妹妹出来的。”苻卿书松手放开她,双手重新按上门板。
  有机会?这个有机会不知是多久以后,想着紫绮的张惶,林缃绮飞快地伸手按住苻卿书要关门的手,猛一下凑近,踮起足吻了一下苻卿书的脸颊。
  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那根本算不上吻,苻卿书按着面颊,望着林缃绮的眸色如涛汹涌。
  已经不要脸了,不能半途而废,回想着风月扇上描绘的一切,林缃绮勾住苻卿书脖子。
  花瓣似芳香的两片唇贴上苻卿书的嘴唇,林缃绮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地勾划苻卿书嘴唇,试探着向里面挤。
  苻卿书身体僵直,没有接纳,也没有推开她,盯着林缃绮的目光凛如极地坚冰。
  他见惯风月,却从没有碰过女人,也从没有女人敢在不经他同意的情况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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