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绣宫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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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恪亲王府的人若是敢动这些难民，她定要让恪亲王府万劫不复！


第三十九章　死者
　　用木头搭建的简易村口，上面还挂着血迹斑斑的绳子，虞瑾来时，村民正好爬上梯子将绳子取下来，清洗着木头上可地上的血迹，一边叹声摇头。
　　虞瑾快步过来，低沉着声音问守在旁边的府兵：“胡嫂子和、李大爷、李大娘的尸首在哪里？”
　　府兵回道：“已经送他们家里。”
　　虞瑾默声往胡嫂子和李大娘、李大爷的家里走去。绯衣和　小四、小五也是默声跟在虞瑾的身后，盛京太守惶惶恐恐的也跟在其后。
　　胡嫂子家里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的村民，管事的李正茂也在，见着虞瑾来了，忙抹了把泪，招呼着村民让开一条路来。胡嫂子的尸身摆放在地上的一张草席上，脖子上有道血痕，是刀抹过脖子毙命的。
　　一个小孩和一个男人跪在一旁哭着，想必这两人便是胡嫂子口里说的儿子小山子和她的男人。
　　李正茂同虞瑾道：“歹人来的时候，三皇子府的府兵同歹人交战，小的带领着大家伙躲好，李大爷的腿脚不好，胡嫂子和李大娘扶着李大爷，走在了后面，让歹人趁了空子，这才……”说罢，一脸的悔恨，“小的应当去护住他们的。”
　　虞瑾劝慰了李正茂一句：“你要护着其他的村民，分身乏术，这都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歹人心狠手辣，连无辜村民都不放过！”
　　越说，虞瑾心里越恨，看向胡嫂子的男人和小山子，道：“今儿晌午的时候，胡嫂子还同我说了你在保和堂里当伙计，还认得了好多的草药。你是小山子，对吧？”
　　小山子点点头，泪眼汪汪的道：“我叫胡小山，多谢三皇子妃帮助我们，给了我们家，还让小山可以上学堂。”
　　虞瑾听着只觉得心酸，小山看起来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却很是懂事，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
　　胡嫂子的男人也道：“草民胡德全，是在保和堂里当伙计。”说着，看了眼躺在草席上的胡嫂子，哭着道：“眼瞅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孩子她娘就去了……”
　　虞瑾仰着头擦了擦流出的眼泪，向胡德全和小山道：“胡大哥你每日要在保和堂里上工，以后怕是没空照料小山，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就将小山交给我照料吧。”
　　胡德全震惊惶恐的看着虞瑾，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忙谢道：“多谢三皇子妃，您就是草民一家的大恩人啊！”
　　忙摁着小山的背，道：“快，小山快谢过恩人！”
　　小山稚嫩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谢三皇子妃。”
　　虞瑾吩咐着李正茂好好操办胡嫂子的丧葬事宜，又去了隔壁不远的李大爷一家。
　　李大爷家中的人比胡嫂子家中人少一些，这会儿虞瑾过来，李正茂也领着不少的村民和从胡嫂子家跟了过来，他许是想着，等会虞瑾定是还有话要吩咐他。
　　听着李正茂说，李大爷和李大娘先前还是有个儿子的，只是在从江北逃难来盛京的时候病死在路上了，尸体也是随意找了　个地儿给埋了。李姑娘连着死了哥哥、又死了爹娘，这会儿已经伤心的扑在李大爷和李大娘的尸体上大哭了。
　　陈家小子在一旁陪着安慰着李姑娘，瞧着便知是打心眼里喜欢、心疼李姑娘的。
　　虞瑾没说多的话，问了李姑娘的名字和陈家小子的名字后，向那陈家小子问道：“陈二柱，你是真心喜欢李姑娘吗？”
　　陈二柱点了点头，瞧着便是个憨厚老实的人，道：“草民自小就没爹没娘，一路逃难来盛京，李大爷和李大娘从不把草民当外人，关心照顾，草民喜欢李姑娘，也早已将李大爷和李大娘当自己的父母。”
　　虞瑾点了头，继而道：“李姑娘的爹娘和大哥都已经死了，孤身一人，我现在将她交给你照料，你定要好好待她，等李姑娘过了孝期，你便娶她，你可愿意？”
　　陈二柱又是连连点头应下，李姑娘哭得悲戚，却还是向云岫磕头道谢：“多谢三皇子妃替民女周全。”
　　虞瑾又转头向李正茂道：“帮着李姑娘替李大爷二老的丧事办妥当，日后李姑娘这儿和胡德全那儿都什么难处，你也想着多帮衬着点。”
　　“是。”李正茂应下。
　　突然不知从哪儿挤进来一个小孩跑到虞瑾的跟前，脏兮兮的小手拉扯了下虞瑾的裙摆，仰着头道：“三皇子妃，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递给虞瑾一张纸条，虞瑾朝身边的小五示意一眼，小五立即追了出去。
　　虞瑾摊开纸条一看，果然是恪亲王府的人，纸条上说，若是虞瑾再不交出真的观音金像来，便会每天杀死这重凰村里的一人，直到虞瑾交出为止。
　　虞瑾气得将纸条揉成一团，双手握拳。
　　出了李大爷家，虞瑾阴沉着脸色同一旁的盛京太守道：“定要将这伙歹人都查出来剿灭，不管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庞大，梅太守尽可去查，本皇子妃会即刻入宫向皇上请旨。”
　　梅太守恭敬的维诺着应下：“既是在下官管辖范围之内出的事，下官定会全力以赴将这伙歹人尽数剿灭，只是三皇子妃说这伙歹人背后的势力，难道三皇子妃知道些什么？”
　　虞瑾凝着眸光，将手中揉成一团的纸条递给梅太守看，梅太守看后，先是一愣，又惊异的看向虞瑾。
　　虞瑾又道：“我也不瞒你，这伙人背后的势力，就是恪亲王府！”
　　这下，梅太守彻底愣住，甚至有些反悔先前所说的话了。
　　虞瑾略沉吟一下，道：“梅太守放心，恪亲王府早已外强中干，根本就不足畏惧，至于大皇子，却是并不晓得恪亲王府的人所作所为，对于一颗已经没用的棋子，相信大皇子并不在意他是有还是无。”
　　梅太守擦了把汗，这才应下：“下官领命。”
　　离开重凰村后，虞瑾回去的路上，竟是在已经散场的集市上遇到了菀怡郡主。
　　菀怡郡主在看到虞瑾之后，便就要匆匆的折返回去。
　　虞瑾朝绯衣使了个眼色，绯衣身形一跃，已经挡在了菀怡郡主的跟前。


第四十章　迫嫁（1）
　　“你……你想怎么样？”一向嚣张得意的菀怡郡主竟害怕的结巴起来，惊恐的眼神看着虞瑾。
　　虞瑾步步逼上前来，探寻的眼光扫了菀怡郡主一身，倒是打扮得极为俏丽，一身桃粉色的束腰襦裙，头上戴着金饰，又以金钿固定发髻，边上更是簪了一朵格外娇艳的桃花，脖子上戴着黄金翡翠项链。
　　“这都入夜了，菀怡郡主这是要往哪里去呢？像菀怡郡主这样还未出阁的姑娘大半夜的在街上晃荡似乎不太妥当啊。”虞瑾嘲讽揶揄道。
　　惹得菀怡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红，怒目的瞪着虞瑾，却是紧咬着唇不肯达话。
　　菀怡不说，虞瑾却是听闻了些传闻，说菀怡郡主心仪大皇子，菀怡这才领了恪亲王府投奔支持大皇子，甚至为了支持大皇子费尽了一切。
　　只是大皇子怎么会一直没将菀怡收入后院中？
　　眼下瞧着这前去便是大皇子的府邸，菀怡打扮成这番俏丽美艳，难不成是想去大皇子府里献身？
　　想想这菀怡郡主，怎么也算得上盛京以及皇室贵族里的美人儿了，这眼下都到了十九了，竟还没许上人家，连个姻亲都没定下过，当真也是可怜啊！
　　想到这般，虞瑾倒是想替她成全一桩好事，也好回敬回敬恪亲王府在重凰村的杀戮。
　　虞瑾思忖着，菀怡惊恐的看着她，心里莫名的慌了：“本郡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要你多管闲事！”
　　虞瑾笑着道：“我突然想起一桩好婚事来，一想到菀怡郡主美貌，又还未成亲，这样的好事自是不能便宜了别人，不如就成全了菀怡郡主，也好抵过我与恪亲王府的一番情谊。”
　　菀怡慌道：“你……你与恪亲王府什么情谊！本郡主的婚事才不需你一介商贾之女费心！”
　　虞瑾丝毫不理会菀怡，轻缓缓的道：“朝廷招安了东突厥，东突厥可汗派来盛京的使者估摸着明日就到盛京了，有走突厥的商队同我说了个消息，说是使者这次来京是要求皇上给他们的可汗求位阏氏的。”
　　瞧着菀怡郡主眼里闪烁出几分的慌张来，虞瑾很是满意，继续道：“我还听说，东突厥的可汗伊利协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没几个月的活头了。皇上为表与东突厥百年友好，定会从皇室宗族里挑选适龄女子送去东突厥和亲，眼下可就只有菀怡郡主你和熹微郡主还是待嫁之身，也没有许过人家。”
　　菀怡郡主吓得后退一步，深知虞瑾所言非虚：“你想设计让本郡主去东突厥和亲？”
　　虞瑾一笑，倒似一副并不为难菀怡郡主的模样，轻声道：“这不使者还没入京么，菀怡郡主若是在这之前嫁了出去，皇上自不会再让你去东突厥和亲了。”
　　菀怡松了口气，虞瑾所言的确是个法子，可是她却不信虞瑾会这么好心的帮她，心中半揣着怀疑和警惕。
　　说了这些，虞瑾也不再为难于她，只是有些可惜的叹了声：“本皇子妃也是晓得菀怡郡主对大皇子的心思，有意成全，就看大皇子可有怜惜菀怡郡主的心思了。”
　　说罢，虞瑾便领着绯衣和一众的随从离开，留下菀怡郡主一人愣在原地踌躇犹豫。
　　许久之后，空荡的巷子里显得更加幽深漆黑，菀怡虽怀疑虞瑾的用心，却还是坚定下来，抱着初衷往大皇子府邸而去。
　　第二日一早，虞瑾便换了一身正式的宫装进宫去紫宸殿里觐见皇上。
　　紫宸殿内，虞瑾长跪冰冷的地上，磕着头，悲戚的恳求道：“父皇，儿媳以卖掉观音金像所得钱财而行善举，感怜盛京郊外难民无处避身，才替他们修建了赖以遮雨挡风之所，却有歹人心怀不轨，屠杀村民而威逼儿媳。还请父皇替那些百姓做主，还他们清平安乐的生活。”
　　赵玳安细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虞瑾，问道：“歹人威胁你，到底所为为何？”
　　虞瑾低下声音来，坦白道：“当初儿媳得到这观音金像后，便有人觊觎，明面出高价购买，实则是暗中下手偷抢，儿媳无奈之下，将假借在聚贤楼里拍卖观音金像为由，暗中已将真的观音金像掉包，最后又安排自己的人在聚贤楼里将假的观音金像买下，果真，金像才一出聚贤楼就已被歹人劫走……”
　　听虞瑾说着，赵玳安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阴沉了下去，许久才厉声道：“观音金像买卖过程之中，你一分未赚，竟能拿出几十万两的银子来替珩儿拉拢人心，当真是好大的魄力和远见！”
　　虞瑾只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半句，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敢妄自揣度赵玳安的心思。
　　见虞瑾此刻温顺恭敬的如同一个绵阳般，赵玳安的怒气不知怎的，竟消了下来，想想即便虞瑾有再大的野心也不过是个女子，再来珩儿也是个有缺陷的皇子，虞瑾是该要有些魄力才能保住三皇子府不衰败。
　　赵玳安叹了声：“郊区那边出的人命朕也听人禀报过了，梅太守已经着手在调查此事，既能让你特意为此事入宫来求朕，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伙歹人的底细，却是不敢动。”
　　虞瑾点了点头，默认了赵玳安的话。
　　赵玳安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
　　虞瑾隐晦的回答：“儿媳也是隐约猜测到了些，还做不得准。先前劫走金像和如今杀戮郊区难民以威逼儿媳交出真的金像应当是同一批人，若儿媳猜测不假的话，这伙人应当是受官家所指使。”
　　官家，虞瑾说的隐晦，赵玳安又是精明的主，能让身为三皇子妃的虞瑾都有所忌惮的官家，想必其势力和地位都不低，极有可能就是他的那几个儿子所为。
　　赵玳安的眸光一沉，盛京郊区那片难民的事已经闹大，虞瑾又是特意入宫来恳求，他断不能姑息了，天子脚下就有人胆敢做这等视人命为草菅之事。遂应下了虞瑾，立即让人拟旨命梅太守彻查此事。
　　高得明公公进殿内来禀道：“皇上，五皇子进宫来向您请安了，这会儿正在殿外候着。”


第四十一章　迫嫁（2）
　　五皇子是每日必定要入宫向皇上请安的，因而赵玳安很是亲近这个儿子，太子被废后，五皇子被立太子的可能最高，不过后宫里还有皇后在，五皇子想上位怕也不容易。
　　虞瑾出紫宸殿时经过五皇子赵宸璟的身边，五皇子拱手向虞瑾喊了声：“三皇嫂好。”
　　虞瑾屈身谢礼：“五皇子有礼了，父皇宣你进去觐见。”
　　说罢，也没理会五皇子，便就走了。
　　才离开皇宫，路上便就听闻东突厥的使者已经到了盛京，在驿站里安顿了下来，明日一早就会进宫觐见皇上。
　　晌午后，赵崇珩已经得了消息，皇上将招待来使的事宜交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若有异心，极有可能借着招待来使的由头而跟东突厥达成某些联盟，这便是赵崇珩所担忧的，而且，此次东突厥来使进京除了朝贡之外，还有另外的目的，就是替他们的老汗王求得与大齐联姻，此次被选派去和亲的女子也同样是个关键。若也是支持五皇子的人，五皇子日后便就要多一个东突厥当靠山。
　　第二日一早，东突厥来使进宫觐见了赵玳安后，宫中设下夜宴，一众的皇室宗族皆入宫赴宴。
　　虞瑾也只是随意的打扮了下，随着赵崇珩进了宫，此番赵崇珩倒是安静的很，也不故意做些傻事出来惹人注目，虞瑾自然也乐得轻松。
　　宫宴尚未开始，一众的女人家就喜好逛逛园子，一块儿走走，顺顺说说别人的闲话，这些自视甚高的女人都看不上虞瑾出身于商贾之家，自然不会来同她说话。
　　虞瑾正坐在回廊上打盹儿，突然睁开眼来，便瞧见菀怡郡主打扮得极为美艳，领着侍女往这边过来。虞瑾一笑，开口叫住她：“哟，这不是菀怡郡主么，可真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啊！”
　　菀怡郡主轻哼了声，看着虞瑾不知从哪里来的恨意，她虽一身的清冷气态，虞瑾却是从她眉目间找寻出了几丝的幽怨来。
　　“三皇子妃还是快些将金像交出来的好，否则重凰村里再多两条冤魂，不知是三皇子妃的罪过，还是观音金像的罪过？”菀怡突然开口威胁道。
　　虞瑾眸光一凝，收了脸上的笑意，目露狠光，低斥道：“你敢！”
　　菀怡酸涩一笑：“我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何要你好过？反正我手上的人命多了，也就不在意再多几条。不过你，貌似很是担心哦？”
　　虞瑾警告道：“你若是不在意你恪亲王府会发生些什么，大皇子会发生些什么，最好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否则我会十倍百倍的还你！”
　　菀怡轻笑：“我当真是好怕，你不过是买下个缘十当铺，侥幸得了观音金像赚了些银子，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虞瑾宛然一愣，倏尔一笑，道：“却是，却是，菀怡郡主提点的是。”
　　说罢，也不再理会菀怡郡主，径直的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瑟瑟那丫头对御膳房里的点心早就馋得很，虞瑾想着带些回去哄哄她，最近瑟瑟越发的跟荣娘一个鼻孔出气了。
　　从御膳房里偷了几碟子的小点心装进食盒里，买通了个小宫女，让她将食盒送到丹凤门外一处的石灯柱里头藏着。这才轻松的往宫宴的地方而去。
　　在虞瑾进去前，赵崇珩早先一步找着她，阴沉着脸低声道：“到哪里瞎逛了？没一点分寸！”
　　虽是责备的话，口吻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虞瑾故意无视掉这些担忧，拉着赵崇珩快步的进了殿内。
　　殿内东突厥的三位使者已经在和五皇子举杯言欢，赵玳安端坐在高位之上也甚是高兴开怀。
　　宫宴至半巡，东突厥的使者突然开口道：“我等奉汗王旨意入京朝拜大齐皇帝陛下，瞻望大齐国威，另外，还有一请求，请求皇上派遣一位尊贵的皇室宗族女子去我东突厥和亲，以表我东突厥与大齐帝国友好，岁岁朝贡。”
　　果真，便见赵崇珩点着头，算是应下，眼光看向今日出席的众位女眷身上。两位公主都已嫁人，皇室宗族及外姓亲王的郡主要么是已经嫁人或者许了人家，要么就是年龄善小的，未到出阁年龄。这其中，符合条件的唯有熹微郡主和菀怡郡主。
　　赵玳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略做停留，最后落在熹微郡主身上。
　　虞瑾突然站起来道：“菀怡郡主美貌天成，又是聪慧伶俐，内则宜家宜室，外则处事果断，极有主见。若是能嫁去突厥和亲，定是会成就一番佳话。”
　　菀怡瞪了虞瑾一眼，却是突然走到殿中间，跪下请命道：“回皇上，菀怡愿意前去东突厥和亲，以保东突厥与我大齐百年交好。”
　　原先还犹豫着的赵玳安见菀怡亲自上前请命，自是大笑开怀，当下便就应了。
　　东突厥的使者见菀怡郡主是个集美貌于胆识一身的主儿，出身也算得高贵，自然也是高兴的谢了恩。
　　宫宴散后，虞瑾似一番醉意的携着赵崇珩离开，故意经过菀怡郡主的身边，嘲讽的道：“没成想你原就想着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我还听说，突厥那儿有个风俗，庶母为妾，姑嫂为妾。老汗王有八个儿子，三个弟弟。老汗王死后，你可要好好的伺候这几人啊，说不定其中谁就会是你未来的夫君呢。”
　　说罢，虞瑾又多言了一句：“还有啊，突厥那儿，女人就像是附属品一样，价值还不如一匹骏马。可不像我们大齐，女儿家的地位堪比男人。”
　　菀怡郡主气得要发作，可碍于人群还未散去，只得忍着。一侧头，见不远处大皇子正赞赏的看着她，她心里头满腔的怒气瞬时化成了一股幽怨。
　　大皇子走近菀怡的身边来，轻声道：“别忘了你的使命，尽心伺候东突厥汗王。”
　　赵崇珩与虞瑾走得极近，到了人少些的地方，才轻声的问：“你怎如此的针对菀怡呢，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奚落她，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说罢，叹了声。
　　虞瑾道：“她若没惹过我，我哪里有这样的功夫来惹她，只是她得罪了我，我也必将十倍的还她。”


第四十二章　送嫁
　　只是没想到赵崇珩竟会心疼菀怡郡主，这倒是让虞瑾很是意外。
　　赵崇珩似是有满腹的心事，并不着急着回去，马车慢悠悠的使出皇宫。一路上，赵崇珩竟同虞瑾说起了菀怡的事情来。
　　菀怡郡主的爷爷当年何等英勇豪气，建立了无数战功，更是被先皇封为了恪亲王，风光一时无两。只可惜他在菀怡五岁的时候就战死沙场，恪亲王的亲王爵位便传承给了菀怡的父亲，现在的恪亲王并没有什么大志，才使得恪亲王府渐渐没落。
　　当年的菀怡极为惹人喜爱，皇后多番接菀怡在宫中小住，同皇子公主们一同玩耍读书。菀怡自小就性子强，总是喜欢跟众多的皇子们比出个高低来。大皇子年龄最长，那时虽已有了争储的心思，到底还是顾念着兄弟间的情谊。自小的时候，菀怡就喜欢跟在大皇子的身后，大皇子也像平常哥哥一般对底下的弟弟妹妹很是照顾。
　　赵崇珩叹声道：“菀怡向来性子强势，虽然骄纵些，可一想到她竟要嫁到东突厥去，不免替她叹息，她不该走上这样一条路的。”
　　马车一路已经驶出皇宫，掀开车帘子可看到盛京街上的繁华，虞瑾轻笑一声：“人都是会变的。”
　　赵崇珩已不再说话，恢复了一惯的阴沉冷漠，端坐于马车之中，微闭着双目，直到赶车的侍卫吁声停下马来，告知他们已经到了，赵崇珩这才睁开眼来，冷然的下了马车，对虞瑾丝毫不理会。
　　这几日，五皇子还忙着应承东突厥使者，大皇子也同东突厥的使者熟络起来，恪亲王府因着菀怡郡主几日后就要去东突厥和亲一事，也变得格外的热闹了些，这热闹左不过是看笑话，明里奉承恭贺，暗里却是嘲讽。
　　那东突厥的老汗王可是比菀怡郡主已故的爷爷年岁还要大些，听说是快要不行了，因着信了大齐民间的冲喜一说，这才想着从大齐挑选个女子过去冲喜。这菀怡郡主怕是还没有嫁过去，那老汗王就宾天了。
　　这怎能是一桩好婚事？
　　只是，菀怡郡主不好受的时候，也没有打算让别人好受。虞瑾才用了早膳，梅太守就匆匆过来禀报虞瑾重凰村的事情。
　　“昨夜里，又有歹人想进村杀害村民，好在下官早已按照三皇子妃的吩咐，禁止外人进村，也不许任何村民出去，村子里又有三皇子府的府兵在，索性村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如此，虞瑾松了口气。
　　梅太守又接着道：“昨夜里来的歹人都已尽数抓住，其中已有一人招供他们的确是受恪亲王府的指使劫走金像，又杀害村民，也曾刺杀过三皇子妃您。”
　　虞瑾满意的点头，让梅太守先回去，此事先不急着向上禀报，眼下菀怡郡主和亲在即，此事若是这会儿就戳破了，菀怡郡主一向皇上求情，便可免了恪亲王府的罪名。
　　盛京中的花红早已谢了，恪亲王府里府外挂满了红绸子，却没有半分的喜气。菀怡一身红嫁衣端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等着吉时到了，喜娘将她搀扶着送进大红花轿里，一队队的侍卫相随，跟着东突厥的使者由盛京前往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