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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绣宫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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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贤妃这番话，可见贤妃并不知碧琼是赵崇珩安排的人。赵崇珩既然没有跟贤妃说，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虞瑾自然没说。只笑笑应下：“儿媳明白。”
贤妃这才走了没多一会儿，清犀苑里的小宫女进来说李昭仪来了。
虞瑾直将贤妃的话抛在了脑后，让瑟瑟去迎着碧琼进来，荣娘紧张担心不已，一双眼睛一会儿盯着虞瑾，一会儿盯着碧琼，生怕一个不慎，虞瑾就被碧琼给害了。
碧琼很是倘然，完全忽视荣娘的局促不安，落落大方的与虞瑾说话：“三皇子妃进宫里生产可是众多皇子妃中的独一份，可见皇上很是看重三皇子妃和这个尚未出世的三皇孙。”
说完，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曾落下。
虞瑾谦虚的道：“昭仪娘娘久得圣宠，想必比旁人更会揣摩圣意，您这般说，我自然是信的。”
碧琼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许是茶水有些烫，碧琼手上不稳，茶杯哐当的摔了下来，一杯的茶水全打湿在她一身碧色轻纱褥群上。
碧琼用帕子擦了擦裙子，她的宫女也是慌乱的帮着擦，跪下求饶道：“奴婢该死，娘娘没被烫着吧？”
荣娘也慌了神：“昭仪娘娘没事吧？”
碧琼笑着让宫女起来，道：“是我手上没拿稳这才打翻了茶杯，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我的衣裳湿了，这出去要是让皇上和众位嫔妃撞见，怕是失仪……”甚是为难的看向虞瑾。
事情演变至此，虞瑾又怎会不明白碧琼的意思。她笑着道：“昭仪娘娘与我身量差不多，娘娘若是不嫌弃，我这有几身刚做的衣裳，不过只穿了一两回。”
碧琼点头高兴的道：“如此甚好。”便随着虞瑾进内室里换身衣裳。
碧琼让宫女在外面侯着，荣娘想随着进去，虞瑾却是唤了绯衣进去，荣娘想想有绯衣在，必出不得什么事，便也放了心。
绯衣在一旁守着，碧琼一边换衣裳，一边小声的同虞瑾道：“我刚去紫辰殿里见皇上，皇上在与太傅说话，应该跟你的身孕有关。你是双身子的人，在宫中务必要小心。”
虞瑾点了点头：“虞家女的风波才压下去，我就有了身孕，三皇子在外人眼中虽痴傻，可凭着虞家女和孩子，庙堂之上也能有一丝立足之地，帝位之争也能插得上一脚。”
这一番分析，虞瑾才感觉后怕，这宫里才是处处危机，她着实是腹背受敌，除了贤妃和碧琼之外，谁都有可能害她，甚至是皇上。
赵玳安从紫辰殿里出来，只觉心中烦闷不已，想着方才太傅在紫辰殿里说的话，这一路便就走到了御花园里。眼下已经入秋，桂花的余香淡了，散了，只有几珠菊花开得甚好，团团锦簇，品种极多，颜色各异。
太傅说若虞家女诞下皇孙，怕是怀有异心之人以此为借口危害太子的地位，国本动摇，则国之不安，太子一旦再次被废，几位皇子的争斗将会更加激烈。
虞氏生下的是女儿还好，若是皇子，定然是留不得，最好，母子永除。
想到虞瑾名下的产业，再联想太傅的话，加上虞瑾的表现，她当真是个奇女子，大齐开朝以来第一人。
赵玳安下了狠心。
快步往清犀苑走去，身边伺候着的小印子突然开口道：“昭仪娘娘也是去了清犀苑里看三皇子妃，您这会儿去昭仪娘娘定然还在。”
赵玳安止了步，有些事不能让后宫里的人撞见。便道：“去贤妃那儿，下道旨意，让三皇子妃到凤栖宫里陪朕和贤妃用晚膳。”
小印子应下，麻溜的往清犀苑里传旨意了。
晚来风起，卷起地面上的些许落叶，无比萧索凄凉，赵玳安又想起北地的荒凉萧索来，想到虞家被抄家流放的事，心下有了犹豫。
小印子到清犀苑里将赵玳安的话传了遍，碧琼笑笑道：“皇上要在贤妃那儿用晚膳，想来晚上是要歇在凤栖宫里。时辰不早了，三皇子妃好好准备着过去吧，别让皇上和贤妃娘娘久等，我也该回去了。”
话虽说得体面有理，却是没掩藏住脸上的落寞。
小印子瞧瞧的跟虞瑾说了一嘴：“皇上原说今儿要在长乐宫歇息的，突然改了主意，难怪昭仪娘娘不高兴了。”
虞瑾笑笑，打赏了小印子一锭银子，小印子高兴的谢了告退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奉承
在凤栖宫里陪贤妃和赵玳安用晚膳，赵玳安神色若往常，随意的问了虞瑾几句在宫里习不习惯之类的话，又让虞瑾安心在宫中养胎，若有什么事尽管派宫人去紫辰殿里禀了他，有哪些必需之物没准备妥当的也可跟皇后和贤妃说。
一切平常的不能再平常。赵玳安自然也是歇在了凤栖宫。
月份大了，虞瑾倒不再犯困，正好秋高气爽可往御花园里走动走动。太医才给虞瑾请了平安脉，说她腹中的胎儿很好，只是有些积食，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
刘美人便就来了，穿得一身桃花色的立领褥裙，裙摆曳地，一脸的谄媚。虞瑾看见她便没了心情，这个刘美人有几分姿色，人也年轻，曾得过一段时间的圣宠，才被抬了美人的位分，碧琼进宫后，她怕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容颜于怨怼痴盼间逝去，韶华老去，因而越加变得碎嘴杂舌，说人是非，为人势利。倒是离圣宠更加的远了。
刘美人是皇后的人，因而更让人讨厌。
“三皇子妃今日的气色可真好！”刘美人盈盈的笑着道。
虞瑾语气轻淡的道，：“方才太医来请了平安脉，说是我有些积食。”
刘美人脸上的笑意凝住，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确实尴尬。宫女沏了茶端上来，刘美人喝了口茶，才羡慕的道：“三皇子妃这儿的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三皇子妃可真是圣恩隆隆。”
“哦？”虞瑾疑问了声，又笑道：“我在孕中不能饮茶，并不知这是雨前龙井。”
几次奉承都被打了脸，刘美人有些拉不下脸来，干呆在那里，囫囵的喝了口茶，神色中多了几分的狼狈。
荣娘端了生津解渴的酸梅汤过来给虞瑾喝，虞瑾喝完后，荣娘又小心仔细的拿着帕子擦了嘴，刘美人在一旁看着，道：“今儿天气不错，三皇子妃既然有些积食，应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虞瑾笑道：“我正有此意，刘美人若是有闲暇，可与我作陪？”
刘美人忙笑道：“有空有空！正好三皇子妃对宫中不熟，我可带着三皇子妃熟悉熟悉宫中的地形，认认各宫的门。”
虞瑾点头：“也好，免得见到各宫的嫔妃不认识，失了礼。”
吩咐宫女准备了绣墩软塌，瓜果点心，带着绯衣瑟瑟荣娘准备随着刘美人往御花园里走动，贤妃跟前的素秋姑姑来了。
素秋道：“方太医给贤妃娘娘请平安脉时，贤妃娘娘问了句，方太医说三皇子妃有些积食，娘娘让奴婢过来陪着三皇子妃到御花园里走动走动，也好去各宫主子那儿认认门，以免日后遇上了不认识，失了礼。”
虞瑾高兴的道：“正好，我与刘美人正要去御花园里走走，素秋姑姑来得巧。”
素秋仅是向刘美人行了个浅礼，便就招呼着清犀苑里的宫人好生的照料着虞瑾往御花园里去，愣是将刘美人搁在一边，刘美人怒目瞪了眼素秋，可缺是不敢得罪了素秋，只得跟在后面。
徐徐的起了阵风，刘美人赶紧的往虞瑾前面挡着，一副关心的口吻道：“秋日里风凉，三皇子妃可要仔细身子。”
虞瑾皱了皱眉，心里很是不高兴，她方才正与瑟瑟说着话，没注意前面，刘美人这突然的窜出来，她险些就要撞在刘美人的身上。幸亏绯衣眼疾手快，扶了虞瑾一把，不然，怕是要出乱子了。
刘美人却是丝毫不自知，还显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来：“三皇子妃身子重，怕是走累了，正好前面有亭子，我们先过去歇歇脚。那儿有好几盆的菊花开的甚好，也好一便赏花。”
虞瑾蹙着没u，一副难受的神色：“我正积食的难受，该多走走消化。”又向素秋道：“前面应该是辛婕妤的芜色馆吧，既到了这儿，该进去拜访拜访。”
素秋点头说是，刘美人脸色更加尴尬。辛婕妤的位分可是在她之上。
虞瑾虽来后宫的次数不多，除了能在皇上跟前走动的皇后、贤妃、碧琼之外，其他嫔妃几乎是没见过，可她却能将这后宫里有位分的嫔妃都叫上名来。许春红可是做着皇宫绸缎的生意，在后宫里走动得多，虽没能跟嫔妃说上话，可也是远远的见过，听每个院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嚼舌根，对后宫里的这点事清楚得跟穿在自己脚上的鞋似的。
许春红又到豆子似的全说了给虞瑾听。
辛婕妤也是出身商贾之家，辛家徐州一带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虞家与辛家也曾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辛婕妤因着出身，早年间一直被其他的嫔妃看不起，同样因出身被后宫里的人看不起的还有赵睿璘的母妃冯昭仪，不过辛婕妤进宫的时候，冯昭仪已经死了。
辛婕妤生下六公主之后，母凭女贵，由美人晋封为婕妤，皇上又将六公主封为昭宁公主，前年的时候，昭宁公主下嫁给了定国公的嫡长子。
让宫女上前去递话求见，不一会儿芜色馆的宫女就领着虞瑾等人进去，屋子里竟还有王美人、成婕妤、云婕妤在，几人见着素秋和虞瑾过来，后面还跟着刘美人，几人都很是亲和。后宫里谁不晓得虞瑾是最得皇上喜欢的儿媳妇，虞瑾进宫待产，这也是皇子妃当中的独一位。
自然都好生巴结着，她们虽是天子妃嫔却只不过是正三品、正四品，皇子妃可是正一品的诰命。
辛婕妤因是与虞瑾一样出身商贾之家，此刻见着虞瑾自然多了几分的亲近，拉着虞瑾的手详细的问虞瑾怀孕这些日子的事，又跟虞瑾说了好些她当年生昭宁的事。辛婕妤本就面像和蔼慈祥，笑起来时脸上有细小的皱纹，还有浅浅的酒窝，看着便就让人觉得温暖，又加上虞家曾与辛家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自然的就同辛婕妤亲近了几分。
辛婕妤忆起当年来：“我年幼的时候，父亲也曾带着我去谈过生意，那时候虞老太爷还年轻，我那时与虞老太爷见过几次，他是个很好的人。”说着，神色黯淡下来，道：“虞老太爷的死讯传回来时，我在徐州的父亲传信给我说可惜虞老太爷死得太早了！”
再度忆起爷爷死了的事，虞瑾不由的落下泪来，旁边的云婕妤忙劝慰道：“三皇子妃怀着孩子可不能哭，对身子不好。”边说边拿着手帕给虞瑾擦眼泪。
王美人和成婕妤也心疼的看着虞瑾，王美人道：“都过去了，人该得往前看。”
几位嫔妃和荣娘素秋等人将虞瑾团团的围着，刘美人想挤进去说几句安慰虞瑾的话，却是找不到空子，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箭
甘泉宫里，皇后端仪的喝着宫女沏的茶，看了眼屋子里坐着的刘美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近来往清犀苑走得勤快，三皇子妃可好？”
刘美人一脸的不如意，怨愤的道：“三皇子妃可好了，能吃能睡，御花园里溜达着可稳健。臣妾真不明白娘娘为何让臣妾去奉承她，三皇子是个痴傻的，贤妃又是个失宠的，她能成什么气候！”
皇后看了刘美人一眼，嗤道：“你明白什么！皇上对虞氏好过所有的皇子，又有虞家女的传言在，皇上自然会更看高她几分，三皇子虽然痴傻，可虞氏的孩子不一定也是个痴傻的。皇上现今身体健康，再活上十几二十年也有可能，到时皇上直接传位于虞氏的儿子也是有可能的。”
皇后的神色愈加凝重，虽然太子已立，可往后的变数太多，皇上偏偏将虞瑾接入宫中生产，可见皇上对虞氏的儿子有多重视，难道皇上想将虞氏的儿子养在宫中亲自教养？
“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太子无过错皇上岂能说废便废，朝中的那些大人们也会站在太子一边。”看出皇后的忧心，刘美人开口劝道，她此生就算能得皇上宠爱，能生下儿子，皇位怎么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来坐，她既然已经投靠了皇后，便要事事以皇后和太子为先。
皇后听了，觉得刘美人说的在理，连连的点头：“对，只要琅儿不出错，皇上就不能随意的废太子。”
唤了贴身的大宫女进来，吩咐道：“你去东宫给太子传个信，让太子无论如何不能犯错，也将他手下的人好好管束，若下面的人有不安分的，鸡鸣狗盗之徒能处置的，就处置了，还能博得个贤名。”
等宫女走后，刘美人笑着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太子身边好歹还有二皇子从旁帮衬着，二皇子可是对太子忠心的很。”
皇后看了刘美人一眼，道：“本宫从来就没信过二皇子。”
刘美人讪讪无语。其他嫔妃过来给皇后请安，说了会话，刘美人便与众人一起走了。
在宫中一月余，虞瑾已经对后宫里的这些嫔妃熟悉不已，就连谁有多久没侍寝了都一清二楚。辛婕妤遣了宫女过来说请虞瑾去芜色堂里坐坐，虞瑾高兴的应下，正准备过去，肚子却是一阵的不舒服，疼得她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去了。
那宫女见虞瑾也不像是假装的，忙关心的问道：“三皇子妃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虞瑾点了点头，强笑着回：“肚子有些疼，应是这小祖宗在我肚子里闹腾。”
疼了一会，便就感觉好了些。宫女道：“三皇子妃在孕中，得多注意些，奴婢这就回去禀了主子。”
虞瑾也明白厉害，并不逞强，歉意的道：“多谢姑娘了，等我身子好些了再陪婕妤娘娘聊天走动。”
宫女笑道：“三皇子妃说哪里话，我家主子心疼着您呢。”
宫女走了没一会儿，虞瑾的肚子又疼了起来，比前一次更加厉害，疼得整张脸都煞白了。荣娘慌了神，忙招呼着宫女太监去请太医过来。虞瑾也隐然察觉到不对，她的饮食茶水平常穿的用的先在贤妃那儿都过了一遍，荣娘又检查了一遍，应该不会出问题，可她的肚子痛得确实有些稀奇。
三皇子府派了人进宫给虞瑾传了个口信，赵崇珩被皇上派去江南跟着江南巡抚去视察监督河道俢砌，年关前会回京，让虞瑾安心在宫中待产，万事不必忧心。虞瑾想着应该是赵崇珩故意揽了这差事，借着去江南的机会好将江南一众官员收为己用。她道并不担心赵崇珩，倒是自己在宫中，才是危险重重。
荣娘进屋子里来，小声的同虞瑾道：“这几日奴婢细心观察了清犀苑里的宫女，果然那个玉瑕有问题，她在每日端给您喝的安胎药碗底沉了微量的砒霜，连银针都试不出毒来。”
虞瑾倒没有多意外气愤，她早就料到这宫里会有人对她出手，只是她这样小心，也没防住，不知道这玉瑕下毒多久了？进宫一个月来，玉瑕一直就负责将药端过来给虞瑾和的，若是玉瑕一个月前就开始下毒的话……那她腹中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宫里的太医她信不过，虞瑾向绯衣道：“我会去跟贤妃说，将离忧请进宫来给我护胎，绯衣，你定要安全的将离忧带进宫来。”
绯衣点点头。
玉瑕端着安胎药进来，恭敬的道：“三皇子妃，安胎药好了，您趁热喝。”
虞瑾示意绯衣退下，接过玉瑕端着的安胎药，在鼻间微闻了会，正要喝，突然的就是一阵恶心，忙放下了药碗，捂着心口干呕了起来，荣娘忙上前去拍着虞瑾的背，又呵斥了声干愣在一旁的玉瑕：“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厨房里拿青梅蜜饯过来！”
玉瑕看了眼药碗，又看了眼虞瑾，忙跑去厨房里找青梅蜜饯。等玉瑕一走，虞瑾就停止了干呕，将放在桌上的安胎药倒进了屋子里养着的一盆墨菊花盆里
她轻叹了声：“不知道这墨菊会不会死？”
玉瑕找了青梅和蜜饯过来，看了眼桌上的空碗，松了口气：“您快些吃些青梅吧。”
虞瑾也不怀疑，捡了个青梅仍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用了午膳后，虞瑾就不舒服的厉害，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疼，太医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只好将这事禀了皇后和贤妃。没一会儿，贤妃和皇后都来了清犀苑里。
虞瑾已经疼得脸色煞白，浑身冷汗淋淋，瞧得贤妃是心疼不已。
皇后也表了几分的关心，将一众的太医训斥了遍，却再无下文。
倒是贤妃，不知是心疼她未出世的孙子，还是真心疼虞瑾，她是多要强的人，太医束手无策，虞瑾又疼得死去活来，她竟不落忍的哭了起来：“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娘家没了，又是嫁给了我那智力有些不足的珩儿，难得皇上心疼你将你接到宫里来生产，竟没想又遭了这样的难！”
虞瑾有几分感动。
她吃力的同贤妃和皇后道：“儿媳的胎先前都是离忧先生在保，儿媳想请皇后娘娘宣离忧先生进宫帮儿媳保住孩子。”
第一百二十章 催产
有人担心离忧能救虞瑾腹中的孩子，果不其然，绯衣护送离忧进宫的途中受到多翻阻挠，不过，绯衣总算是不辱命的将离忧送进了宫。
离忧一进清犀苑就直接过去给虞瑾诊脉，脸色晦暗不明。他从随身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来喂着虞瑾吃下，虞瑾这才没方才的疼痛了。
离忧这才施手向一旁担心的皇后和贤妃道：“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不必担心，三皇子妃并无大碍，静养两日就好了。”
意思是闲杂人等都可以退下了，皇后和贤妃也各自回自己的宫里。
皇后笑笑道：“三皇子妃有劳离忧先生照看了。”说着便准备离去，贤妃听闻虞瑾没事，她也放下了心，离忧先生是个可信的，虞瑾有离忧先生保胎，定能安全诞下孩子。嘱托了离忧一句，便也跟着皇后离开了清犀苑。
等皇后和贤妃一众太医都离开之后，离忧才面露难色的道：“三皇子妃的身体堪忧啊！”
虞瑾早有心理准备，镇定的问：“离忧先生可如实说来，这孩子，保不保得住？”
离忧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一切当凭天命，三皇子妃被药坏了身子，孩子在娘胎里多一日便就多一日的危险，在下眼下只能开药将三皇子妃身体中的毒慢慢清除，孩子能不能撑到瓜熟蒂落就看他的造化了。”
虞瑾伸手覆在肚子上，这孩子在她腹中已经八个月，两百四十天，她每天都能感觉到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这是她与赵崇珩的孩子，她一定要将他平安生下来。
“离忧先生，你能让我现在就将这孩子生下来吗？”
离忧点了头，面露为难之色：“强行催产，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而且孩子也不一定能够完全平安。”
虞瑾执着的质问道：“那若是再等两个月生下来，孩子能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离忧面如土色，他知道情况糟糕到了什么地步，却不得不如实相告：“机会渺茫，千万分之一。”
虞瑾顿然颓败，道：“也就是说再等两月，孩子必死无疑。”随后又坚定的道：“强行催产，我只会是有危险并不代表一定会死，孩子也有机会活下来。离忧先生，我求你帮我，救救这个孩子！”
屋中静默，离忧未点头，也未摇头，荣娘也悄悄的抹了泪，低声劝了句：“三皇子妃，没了这个孩子，您和三皇子还会有别的孩子的，如果您的命都丢了，三皇子定是要伤心死的。”
虞瑾摇头，仍旧坚定的道：“这个孩子受到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皇上、皇后、朝中，人人都盯着这个孩子，只有孩子生了下来，笼罩三皇子府的迷雾才会真的消散。我就是死，也要这个孩子活着，离忧先生，您既然忠心跟随了三皇子，就该事事为大计着想，万不可一时心软坏了大事。”
离忧依旧沉默，虞瑾也不打扰他，许久之后，离忧才道：“三皇子眼下在江南，此事我难以当下就拿主意，您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一下。”
离忧愿意考虑，说明有希望，虞瑾点了头，让荣娘去将清犀苑的偏殿收拾出来暂且让离忧住下。
“奴婢去将那个玉瑕给剁了！”绯衣拿起青竹剑就要往外去找宫女玉霞。
虞瑾连忙喝住她：“站住！玉瑕一死，宫里的人不就知道我这孩子生不下了吗？”
绯衣停住，低头咬唇，怒意不消。
虞瑾看了眼旁边也是一脸怒意的瑟瑟，大声的嘱咐着：“你们谁都不准去找玉瑕的麻烦，还有，都给我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我肚子里的孩子，有离忧先生护着，好得很！”
每天都来请平安脉的太医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虞瑾中了毒，而且孩子保不住，可是每天却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好，还让她多出去走动，到时有利于生产。这宫里，有那么一层窗户纸，个个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却没人去戳破，而虞瑾这些人，则是被布条蒙上了眼睛。
第三天，离忧先生给虞瑾诊脉过后，留了话，让虞瑾好生准备着。这是答应催产的事了。
屋子里的那盆墨菊死了，只是淋了五天的安胎药。荣娘吩咐宫人悄悄的将墨菊拿出去扔了，换上了一盆青松。
不过一盆墨菊，却是入了赵玳安的眼。
紫宸殿中，是清犀苑里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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