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绣宫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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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日，后院里又多了个女人，是许侍中的胞妹，年芳十七，生得是美若天仙，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又好。这样好的姑娘当了妾室，真是可惜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后院
　　许姑娘进府来，赵崇珩倒也没亏待她，封了夫人的名分，她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是按照倾芜的院子里安置的，六个丫鬟、四个小厮加四个婆子，而且当晚赵崇珩就去了她的房里，看来许侍中于赵崇珩的而言很是重要。
　　反正后院里会有更多的女人来，虞瑾想了想赵姨娘的父亲在皇宫当值，官位虽小，却也是个重要人物，便遣人去庄子里将赵姨娘也接了回来。
　　赵崇珩没死，赵姨娘自然是想回来的，虞瑾派的人过去还没说两句，赵姨娘就欣然的答应连忙吩咐人收拾行李回来。回府后，先是去了虞瑾那儿请安，同虞瑾说了好些想念的客气话，说道赵崇珩活着的时候，神色异常高兴激动，虞瑾同她说了些后院里的情况，告诉她赵崇珩很是宠爱新进门的夫人许氏，这会儿赵崇珩在许氏那儿，让赵姨娘先回她的院子里歇着，明儿一早再去见过赵崇珩。赵姨娘恭敬应下，也不生出那股子的酸味来，连许氏此人都没打听过半句。
　　倾芜和赵姨娘素来不对头，可此刻她也没心情跟赵姨娘计较，打发了丫头送了些礼品去赵姨娘那儿，就早早的歇了。
　　许氏是世家里教出来的贤淑女子，礼数周全恭谨，虽进府里来得赵崇珩喜爱，却半分不拿乔，每日都恭恭敬敬的去给虞瑾请安，之后再去倾芜那儿问好，总之好得让人拿不住半点的错处。
　　晚膳时，赵崇珩又与虞瑾说过两日还会有吏部侍郎的女儿、户部尚书的侄女进府里来，说哈时满脸的歉意，虞瑾理解他，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示意让他放心。许氏正好过来看见这一幕，悄然的退在外面候着，吩咐了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了声，她才进去。
　　“妾身进府已有好些日子，妾身想明日一早回娘家看看哥哥和爹娘，特意来求姐姐和三皇子答应。”许氏进来弓身道。
　　虞瑾看着身段姣好，容貌秀丽且态度恭敬的许氏，也端出几分大度来，断不能让她比了下去，便道：“女子出嫁是该要回门的，你回娘家也是应该，所幸都在京中也不远，明儿三皇子正好无事，三皇子便陪着妹妹回去一趟吧。”
　　许氏娇羞的看了赵崇珩一眼，见他没有否定的意思，立即欣喜的道：“妾身多谢姐姐！”
　　一早，赵崇珩就陪着许氏回了侍中府，让自己的男人陪小妾回娘家，虞瑾真是大度的犯傻，活该她要难受心慌甚至越想越气，埋怨着赵崇珩就不能找个借口不去啊！叫你去你就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
　　然后，虞瑾就不知道她是怎么就走出了府，往几家首饰铺子里走了趟又去缘十当铺绕了一圈，然后就跑到望仙楼里去了吃饭听听近来京中都有发生了些什么事。
　　“那三皇子原是盛京里人人都知道的傻子，可自从娶了虞家大小姐为正妃后，就变聪明了，前段日子京中发生了多大的事啊，多亏了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早有防备，不然这江山可就易主了……”隔壁的人兴致盎然的说着，想压低着声音，却又害怕别人听不到，因而声音时高时低。
　　有人开口提醒了一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妄议朝事被人听去做文章可是要杀头的！”说完还嘘了一声。
　　先前那人应了个警醒，不再说朝中之事，只谈虞瑾：“早就有传言说虞大小姐是母仪天下的命，母仪天下的人是谁啊那可是皇后！如今太子被废了，三皇子铁定是要被立为太子的。”
　　有人听着有理附和说是，有人却提出反对的意见来：“虽说太子被废了，　可三皇子的头上还有二皇子呢，长幼有序，也该是轮到二皇子。”
　　先前那人摇头分析道：“我觉得二皇子没戏，二皇子这人本分老实没大才，先前又是投靠的废太子，当今圣上没降罪于他已是很不错。还有这二皇子生母地位太低啊，而且早逝，又没有可以依靠的外家，圣上就是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怕是他也坐不稳太子的位置。”
　　原是说三皇子和虞瑾好的话，听着也是不错，虞瑾将心头的不快抛却正听得高兴，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想到什么赶紧将茶杯放下，立即出了望仙楼往盛京几处的茶馆说书的地儿走了一遭，听到的几乎全都是这些话。
　　如果皇上派个人到宫外来听听或者是盛京里的人将这些话说给赵崇珩听，这可就不是好事了！
　　虞瑾正打算回府，就听得身边的一人道：“瞧，这两人一人是吏部侍郎肖大人家的千金，一位是户部尚书林大人家的堂小姐，这两位小姐原先可是手帕交，这还没嫁到三皇子府两人就闹起来了。”
　　虞瑾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两个锦衣华服容色俏丽的两位姑娘在为了一支金钗闹得面红耳赤的。这两位就是赵崇珩说的要进府的两人，倒是要好好瞧瞧。
　　“林姐姐，不过一支金钗而已，你就让给妹妹吧。”肖小姐脸上挤着笑，假意好生好气的道。
　　那林小姐却是金钗紧紧握在手心里，道：“不行，是我先看上了这金钗的，已经跟掌柜的说好了价钱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妹妹你再挑挑别的吧。”
　　肖小姐不甘金钗让林小姐得了，握住金钗的另一半，道：“林姐姐也只是说在谈价钱，就是还没买，好东西价高者得，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这金钗。”
　　林小姐丝毫不落后，道：“吏部侍郎府有钱，户部尚书府也不穷，你出双倍，我出三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怕我带着这金钗吸引了三皇子的目光，日后进府了三皇子宠我不宠溺。”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啊……虞瑾不由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这二人还没进府就这般吵嚷起来了，较之那许氏何止是差了一星半点。
　　这二人将金钗的价格抬高到了十倍，仍旧谁也不放手，仿佛得了这金钗就得了赵崇珩的宠爱一般，金钗在她们眼里这会儿是无价之宝。虞瑾走进首饰铺子里，掌柜的拱手行礼刚要喊：“东……”，虞瑾伸手打断他，便向正在为了金钗要拼命一般的两人过去，开口道：“两位小姐为了支金钗就拼上了上千两的银子，两位大人每年的俸禄是多少你们清楚吗？二位是教皇上派人去查查侍郎府和尚书府的家底吗？”
　　听虞瑾这一番带着恐吓和警告的话，连忙撒了手，将金钗放在了柜台上。虞瑾看了那金钗，同掌柜的道：“掌柜的，将金钗包起来，送到我府上去，另外再帮我打造五支一模一样的，银子都记账上好了。”
　　说完，便就走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朝事
　　肖林二人进府也是同许氏一般，坐的花轿，直接从后门抬进去的，两人是同一天进府，赵崇珩谁那儿都没去，独自一人歇在了前院。第二日一早，她们是要来给虞瑾敬茶的，这二人也不敢含糊怠慢，换了身衣裳便就随着婆子的指导来虞瑾这儿跪下敬茶。
　　一进门才发现虞瑾竟是前两日在首饰铺子里从她们手里买走金钗的人，心里是又气又慌，可见虞瑾却丝毫不惊讶，只得先忍下心中的怨气端着茶跪下道：“请姐姐喝茶。”
　　虞瑾接了茶随意的喝了一小口，一脸严肃的道：“你们进了门就是三皇子的人了，日后要以三皇子府的利益为先，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生了异心，休怪我为人不够和气。”说完，笑了笑，给林氏和肖氏一人一份红包。二人表了谢意才起身，虞瑾示意她二人在空位上坐下，又让瑟瑟从内室里端了个红木盘出来，盘子里摆着五支一模一样的金钗，正是林氏和肖氏那日在首饰铺子里争抢的金钗。
　　林氏和肖氏脸色微变，猜想虞瑾是不是要发难，赵姨娘端坐在那儿，脸上笑意微浅，倾芜神色萎靡不振，对当下并不感兴趣，许氏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着。
　　虞瑾眼睛扫了一遍屋中坐着的几位，缓缓的道：“想到几位妹妹进府里来我都没送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前两日我让人打了五支一样的金钗，每支金钗上面都刻了你们的姓氏，送一样的东西也好教别人不敢说我厚此薄彼。”
　　说完示意瑟瑟将金钗送过去给在座的五人，最后目光落在心虚的林氏和肖氏身上，道：“三皇子喜欢谁，可不是一支金钗能左右的，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待三皇子，三皇子和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那肖氏是个口无遮拦的，她竟小声的道：“素来物以稀为贵，个个都有了这一样的金钗自然引不来三皇子的格外关注了，若是人人都是皇帝，那谁还去抢皇位！”声音虽小，却是在座的各位都停得清楚。
　　虞瑾瞪了肖氏一眼，笑着道：“肖妹妹这直爽的性子可是要改一改，三皇子不喜欢口无遮拦的人。”
　　肖氏赶紧低头认错道：“是，妾身下回不敢了。”神色却一点都不恭敬。
　　虞瑾摇了摇头，端茶送客。
　　等她们都走了后，才沉着脸色同荣娘道：“这肖氏性格骄纵泼辣，又多口舌，你找个稳妥些的婆子安排到她院子里去，好好的管教管教，日后别出去坏了三皇子的事。”
　　荣娘笑了声：“您现在是越发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以前的您啊，可比这肖氏骄纵任性多了！”却是点头应下了此事。
　　虞瑾微嗔：“我先前虽骄纵可也不似她这般不知分寸，虽然闹些脾气，大事上可是丝毫不马虎的。”
　　荣娘知道虞瑾是强性子之人，若再揭她的短，定是要急了，只好缄口不言。
　　虞瑾叹了声，缓和下语气来道：“经历了这么多，我若还是以前那般不顾一切任性的性子，岂不是太不长进了，别说你们，就是我自己都会看不上自个儿。”
　　荣娘看了虞瑾一眼，愧意的道：“奴婢去给肖氏安排婆子。”便低着头匆匆的出了屋子。
　　关于盛京街头的那些赞扬赵崇珩和虞瑾的传言，赵崇珩已经查出是二皇子故意传播的，而赵崇珩因为不再愚钝被赵玳安允许参加每日的朝议，六皇子被贬到西山，眼下朝中俨然已经分成三皇子一派和五皇子一派分庭抗礼，还有二皇子也在悄然崛起。今日朝上有大臣上奏求册封太子，提到长幼有序，应立二皇子为太子，同样说储君因以贤德为先，大半的大臣提议立赵崇珩和五皇子为太子。
　　自从太傅死了后，赵玳安又糊涂了许多，疑心也重了些，京中流传的那些话他早就知道，而且他一直不遗余力的在削减赵崇珩的势力，虽然他心里头明白赵崇珩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可他愤恨赵崇珩装傻和贤妃一起欺骗世人，总觉得赵崇珩会像是贤妃那样狠辣的性子。
　　“朕的身体还算健朗，不会那么早归西，太子一事，往后再议。”赵玳安怒声道，扫了一眼朝堂里的众臣：“众位爱卿若无其他要奏，便就退朝吧。”
　　众臣无奈，只得跪拜朝呼万岁，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赵玳安一回到紫宸殿，便立即唤了高得明跟前伺候研磨，快速写了一封密信交给高得明：“你找可靠的人将信送去给七皇子，务必让七皇子尽快回京。”
　　高得明应下，便就赶紧出了紫宸殿，正好遇上过来请安的五皇子赵宸璟，匆匆忙忙的行了个礼便就要走。赵宸璟将他叫住：“高公公，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呢？”
　　高得明停下来恭敬的回道：“哦，皇上让奴才去叫住几位大人到紫宸殿里问　江南水患的事。”
　　赵宸璟歉意的笑着道：“那公公可要快些，不然几位大人可就要走到宫门了。”
　　得了赵宸璟这话，高得明赶紧的往宫门那边去了，赵宸璟也不做多想，往紫宸殿里去了。
　　“父皇，儿臣听说您进来总是精神不济，离忧神医在三皇兄府上为宾客，要请离忧神医进宫来给父皇看看吗？”赵宸璟一进来便看见赵玳安一只手摁着额头，开口道。
　　赵玳安招了招手，显出几分的疲惫来，道：“难得只有你会关心着朕的身体，就依你的意思，请离忧进宫来吧。”
　　“是。”赵宸璟应下。
　　赵玳安又道：“明日是你母妃的祭日，你去佛光寺替朕给她烧些纸钱上柱香吧。”说完，便挥手示意赵宸璟退下。
　　赵宸璟应了下来，却并没有退下，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来问道：“父皇，母妃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宫里人都说母妃是病死的，可儿臣不信。”
　　提起淑妃，赵玳安叹了声，脸上也多了几分的悲伤，道：“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病死的也好，枉死的也罢，以后别再提了。”
　　赵宸璟肯定的问道：“父皇的意思是母妃真的不是病死的，母妃是为人所害的对不对？当年就只有贤妃娘娘跟母妃争宠闹得厉害，是不是贤妃害死了母妃？”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透
　　赵玳安怒声喝道：“日后不许再提你母后的死，你母后的死与任何人都无关。”悲痛的神色之中，多了一丝的不安。
　　赵宸璟应下，请罪退下。
　　偌大的紫宸殿里只剩下赵玳安一人，他端坐在金雕龙头的椅子上，回想着当年的事情。
　　淑妃自进宫后就一直很得他喜欢，她弹琴的时候总是穿着一身碧色衣裳，清清雅雅的，宛若世外之人，而且她生性淡泊名利，与宫里的女人不一样。之后，淑妃生下赵宸璟，经常受到贤妃和皇后的设计陷害，却以德报怨，从不在他面前说贤妃和皇后的坏话，赵宸璟也是从小聪明伶俐很得他的喜欢。
　　变故是从赵崇珩病了一场后变傻开始的，贤妃疑心病重，几次怀疑皇后和淑妃，淑妃为撇清嫌疑亲自照顾赵崇珩了一段时日，后来她又搬去了行宫之中连赵玳安和赵宸璟都不见。有一回，他和东突厥大汗去猎场打猎，临时歇在行宫，东突厥大汗见色起性，欲对淑妃行不轨之事，淑妃奋死抵抗无意中用簪子伤了东突厥大汗，淑妃只是个后妃，她此行极有可能危及两国的交情，赵玳安理应杀了淑妃的，而且淑妃也是一心求死。东突厥大汗却向赵玳安要求将淑妃下嫁于她，这可是对赵玳安无比的羞辱，可是为了两国友谊之交，他答应了下来。
　　临行的前天晚上，淑妃跟赵玳安说了很多的话，淑妃说她不会辱了国体，只求皇上好好对待五皇子，不求五皇子日后能有多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第二天，淑妃就饮毒自戕了。
　　嫔妃自戕是大罪，赵玳安回宫后只说淑妃是病死的。淑妃的死与别人无关，却是与赵玳安有莫大的关系，因为他不敢忘了淑妃，可想起淑妃的死又惶惶不安。
　　看似坐拥一切的帝王，赵玳安早已成为孤家寡人，皇后被禁了足，贤妃那儿不愿去，其他的嫔妃……又难懂他的心思，正踌躇着的时候，他想到了碧琼，似乎他很久没有去碧琼那儿了。
　　他唤人备了撵轿仪仗，往长乐宫而去，他到的时候成，碧琼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坐在书桌前端正的练字，听到宫人过来通报时急得毛笔一时没拿稳落在纸上，将刚写的字打了一片的墨也顾不及收拾，赶紧过去行礼请安。
　　命人收拾了桌上的笔墨纸砚，赵玳安跟碧琼说了些有关淑妃的事，还将淑妃的遗言告诉了碧琼，碧琼平静的笑着道：“皇宫深院不是什么好的去处，皇上身在其位应该是感触良多，淑妃娘娘一片为母之心，也只是希望五皇子平安长大，脱离这深宫大院。”
　　赵玳安叹了声：“朕又何尝不明白淑妃的意思，可是璟儿心不甘平凡，他又有大才，日后定能为朝廷效力帮助日后的天子治理江山。”
　　碧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皇上，依您的意思是不会将五皇子立为太子了，那何不让五皇子离开这争储风波之外，或者向六皇子那样，给五皇子一个封地，让他离开危机遍布的盛京。”
　　赵玳安想了许久，虽然碧琼说得有理，可是眼下将赵宸璟势力已大，万一将他逼反了，岂不是害了赵宸璟。赵玳安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碧琼不再开口。到一边的琴座前坐下，安静的抚琴，眉目里像极了当年的淑妃，赵玳安看得惊愕，竟不自觉的喊了声淑妃的名讳，喊了之后，又醒悟了过来，干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长乐宫。
　　宫人都不明白赵玳安今日是怎么了，碧琼却是明白，他是想起淑妃了，觉得愧疚。
　　赵宸璟请了离忧进宫来给赵玳安看病，离忧开了几幅宁神的药便就出宫了。
　　禁宫里传出消息来，说赵敏琅想见见虞瑾，赵玳安答应了，下旨召了虞瑾进宫。
　　赵敏琅虽是被幽禁在禁宫之中，可他住的院子却步寒酸，身边伺候的人都有，锦衣玉食，每日饮酒作乐、歌舞升平。虞瑾进去之后，赵敏琅正坐在高位上看歌舞，身边还有两个宫女将剥好皮的葡萄送进他的嘴里。
　　见虞瑾来，赵敏琅示意人都下去，笙歌骤停，宫人散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虞瑾和赵敏琅二人。
　　“大皇兄要见我所谓何事？”虞瑾开口问道。
　　赵敏琅走过来只是道了一声：“你来了。”却未说为何要见虞瑾。
　　虞瑾是思索半天都想不出赵敏琅为何要见她，只得跟在赵敏琅的身后，随着他走遍这宫殿里的每一处地方。赵敏琅在凉亭里停下，转过身来问虞瑾：“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虞瑾如实的道：“富丽堂皇，应有尽有，是个逍遥之处，父皇对大皇兄很是优容。”
　　赵敏琅点了头，道：“我本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奈何占了这嫡长子的位置，生了君临天下的心，可我即便如何混账，也断不会做出谋害父皇的事情来。”
　　虞瑾道：“您有冤屈可去向父皇说，同我说有何用处。”
　　赵敏琅叹了声：“可惜父皇不信。”
　　沉默了一会儿，赵敏琅看着虞瑾，道：“我是真心想娶你，自幼父皇和母后就对我很严格，可是我努力过了，却总不得他们的喜欢，你是第一个让父皇和母后称赞甚至害怕的人……”
　　虞瑾觉得这个话题不如刚才那个话题好，立即打断赵敏琅的话，开口问道：“既然你没有谋反逼宫，为何会带着军饷和三万士兵消失？”
　　提起此事，赵敏琅愤恨的握着拳头砸在朱漆栏杆上，道：“都是我枉信小人，母后一直提醒我小心二皇弟，没想到二皇弟果真是扮猪吃老虎，是他连同父皇策划了那一场逼宫的戏，而他却让我带着军饷和三万士兵躲起来，等盛京平静后再回来，到时就可以除掉手上握有兵权的六皇弟，收网时还可能除掉其他的小鱼小虾，可是没想到这张网竟将我自己也网住了。”
　　赵敏琅说的这些虞瑾都知道，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来，只道：“也许这是您最好的归宿，东宫太子看似地位崇高，可盯着的人太多了，每天都得忧心惶惶的想着会不会有人害你，一旦摔下来就会更痛。”
　　赵敏琅点头：“也是如此。”
　　许久未言。
　　虞瑾悄悄的离开了，一则她与赵敏琅并没有过深的交情，二则，赵敏琅是废太子，与他相处久无异，三则，赵敏琅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提供给她任何有利的消息，反而会给她造成困扰。
　　赵敏琅已经是争储圈子之外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再因她而牵涉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小厮送了拜帖过来给虞瑾，说有位故人邀她于聚贤楼一聚。虞瑾看着拜帖上的字，心里一喜，道：“你让他静候，我即刻就去聚贤楼。”说完忙回屋子里好生拾掇了一番，便要出府。
　　肖氏早就盯着这院子了，在虞瑾出门前就将她堵住，责问道：“方才妾身见有小厮来给姐姐送了帖子，姐姐仔细打扮了这是要去哪里？”
　　虞瑾没好气的看了肖氏一眼，道：“三皇子的正妃要去哪里还用不着向你这个小妾报备，你好好守着你的本分就够了。”
　　肖氏被虞瑾的话惹怒，大声的道：“敬茶的时候姐姐您也说了，妾身等应该事事以三皇子为先，姐姐你背着三皇子不在的时候打扮漂漂亮亮的出去私会别的男子，身行不正，你说妾身该不该管。”
　　虞瑾示意绯衣将自以为是的肖氏请到一边去，她看眼随着肖氏一并过来却一直未言语的许氏，才向肖氏道：“你若是聪明些，该向别人学习学习，在没有证据之前可千万别自己漏了马脚。”
　　说完，便就大大方方的出了府门。
　　聚贤楼二楼，还是原来的包厢，虞瑾一进门，季子然便起身笑着道：“瑾儿，好久不见。”
　　虞瑾走过去调皮的笑道：“可要接下来说一句‘甚是想念’？”
　　季子然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含情的看着虞瑾，道：“的确想念，每个日日夜夜都会想你在盛京过得好不好，三皇子有没有欺负你。”
　　虞瑾叹了声，不再同季子然玩笑，感慨的道：“这两年发生了好多事，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的性子过活。”
　　季子然虽然在北地，可是回京的途中也是听说了不少盛京里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他紧闭着唇没有说话，只站在虞瑾的身后，希望那一次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会在虞瑾的身边。
　　“对了，爹爹在北地可还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虞瑾问道。
　　季子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