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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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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本是想守夜,可熬到半夜没熬住,谢清豫终究睡着过去。第二天是正月初一,她又早早起身,与睿王妃、世子妃一道入宫面见皇后娘娘。
此后一连数日,谢清豫或者是陪同自己爹娘走亲访友去拜年,或者是在府帮杜氏招待前来祝贺新年的女客,分外忙碌与充实。每天忙着这些事,顾不上别的。
如是到得正月初十附近,谢清豫才算变得略微清闲下来一些。正月十二,她又陪自己娘亲杜氏出门,却不是去拜年,而是到城郊的皇恩寺烧香拜佛。
每年正月,杜氏都有这个习惯,谢清豫每每陪她,亦习以为常。虽则如此,但是在遇到陆至言之前,她不曾信过这些、不曾求过姻缘,在遇到陆至言之后,便更没有这般想法。
听闻皇恩寺数百年来始终香火鼎盛,勿论新年的喜庆日子。杜氏要与寺里的高僧讨教禅道,谢清豫陪杜氏到禅房去,因是有丫鬟婆子陪同,没有什么不放心,之后她自己和春絮、夏果四处随便转一转,周辛也跟在她们身后。
寺庙檀香的气息异常厚重,尤其是大雄宝殿内外。不信神佛的谢清豫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殿内众多善男信女对一尊尊塑金佛像顶礼膜拜。
众生虔诚,谢清豫却不好奇他们为何如此,而更多的感到自己的散漫与不诚心。于此情此景之下,恍然生出一种亵渎了旁人信仰之感。于是,她没有在庙过多停留,很快往外面走去。
寺庙内人来人往,寺庙外亦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两排高大的菩提树,在冬日里依然翠绿茂盛一如往昔。树下有不少小摊,是摊贩趁着正月里香客众多,特地到这儿来做些生意,便是算命先生的桌案前也比平素热闹不少。
谢清豫闲来无事,随意走动瞧一瞧小摊小贩们叫卖的玩意。她是漫不经心,百无聊赖,是以人群之出现了几名外族男子时,几乎一下子,她便已然发觉到了。
年节之前,听底下的人说起过近来长安城常见到外族男子走动,谢清豫之前也偶然间过一两回南诏来的人,那时便留下高大壮实的印象。今天再见到,她仍有同感。
只是他们到寺庙来做什么,也不见有本朝官员陪同……一瞬以为今天可以见到陆至言,谢清豫不无高兴,却很快发现自己想得太多,转而心几分奇怪,不由多看这些人几眼。
好巧不巧的,同一刻,她撞见隐在人群的一名小偷,上动作极为迅速且干净摸走其一名外族人的钱袋。被偷钱袋的人毫无所觉,稀松平常往庙里面走去。
若是不曾见、不知情,谢清豫自然不会管,可是这会儿瞧见了,她没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何况叫南诏觉得大晋如何恶劣也不是好事,万一届时故意拿这件事发作,不知要惹出多少的麻烦。
那小偷混在人群里想要悄悄逃走,赶在他跑掉之前,谢清豫示意周辛去追人。周辛即刻追了上去,仗着动作迅速、身好,轻易将那小偷制服,把钱袋夺回来,又在谢清豫的授意之下,寻到那名外族人还了回去。
谢清豫在远处看着,那个人直到周辛找过去,才发觉自己的钱袋不见了,一时和周辛说着什么,大约是道谢。不多会儿,周辛往回走,那个人却没有看周辛,而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仿佛穿越一重一重的人流,他的目光准确无误落到她的身上,这种感觉让谢清豫莫名的不舒服。却因为对方看过来,她看清楚这张脸,风目剑眉、神仪明秀,且气质威严,隐隐的压迫感,不似寻常人。
谢清豫感觉他遥遥冲自己笑了一下,禁不住皱眉,垂下眼去不再看。半晌,周辛折了回来,而那几名外族人也已消失在人群之,不见踪影。
“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避开人群后,谢清豫问周辛。
周辛点一点头道:“观其样貌气度,应是身份尊贵,其他人待他态度也恭敬。”
“起初我走过去时,他周围那些人警惕的看向我,这般反应,显然是因为习惯于保护那个人了。”周辛细细的分析,“回来的时候,也能清楚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一直盯着我看。”
如若此人身份不俗……谢清豫蹙眉思索,南诏此番来了上百人,其有人故意隐藏身份,大晋官员未有所发觉不是不可能。他能这么自如行事,必然是因在南诏的地位比派来的使者更高,如此推测,对方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些。
在皇恩寺发生的这件事,谢清豫没有和杜氏提。回到府,问得睿王在书房,她过去一趟,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的爹爹,又特地喊周辛过去让睿王问话。
把这件事知会过自己爹爹以后,晓得他会酌情处理,谢清豫没有多嘴,也不操这份她操不上的心。她姑且抛开这些,开始为上元与陆至言共赏花灯、同游长安一门心思的做起了准备。
谢清豫从前在书上看到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她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女子愿意在使自己感到高兴的人面前,尽力展示自己更好的一面。谁不希望心仪之人,也对自己有好印象、对自己有好感呢?甚至男子也未尝不是如此。
上元节这天,陪家人用过晚膳、吃过元宵,背负替自己哥哥向陆至言解释不能赴约缘由这一使命的谢清豫,兀自乘马车出门了,去赴这个一面之约。
为此,她让春絮和夏果提前帮她准备好了两幅面具。谢清豫想着,到时候两个人戴上面具,走在人群里更不叫人觉察身份,免去许多琐事。
长安城商铺林立的街道,浸染在上元节的喜庆与祥和,随处可见一盏一盏漂亮精致的花灯高悬,明亮的灯火照得黑夜如昼。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成为制造这份节日热闹气氛的一员。
马车停在街口,谢清豫从马车上下来,心情愉快、没有停留穿过拥挤人潮,寻到她和陆至言遇见过的那处茶楼。方才上得二楼,她一眼看到陆至言,当即微笑朝他走过去。
第27章
谢清豫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缕金遍绣海棠的绯红色羽缎斗篷下,罩着一件白底胭脂红刺绣梅花挑金线边对襟褙子,下身则是水红撒花百褶裙,脚下一双软底珍珠绣鞋,轻移莲步,裙摆下珍珠温润柔和的光泽若隐若现。
她今日穿得比平常华丽一些,因而首饰也特别挑选过,发间一支赤金蝶戏双花嵌红宝石流苏步摇格外醒目,戴赤金垂珠耳坠,手腕一只红玛瑙镯子,招招摇摇、难以忽视。
谢清豫一踏入茶楼,哪怕脸戴面具、未露真容,仍轻易惹得旁人纷纷侧目。待她上得二楼,发现陆至言的一刻,陆至言同样看见了她,立时站起身来,约莫几分自己正在此处之意。
即便没有觉得陆至言会不守信的不出现,可没有见到他之前,谢清豫心里总隐隐有种飘飘忽忽的不踏实感。直到此时与他碰面,这种感觉才消失,且转眼内心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喜悦。
往日两个人想要单独相处便无什么机会,如今其实也差不多,唯独是上元节,到底有所不同。毕竟这样一个日子,迎风待月、郎情妾意也是得到默许的。
谢清豫行至陆至言面前,抬手摘下脸上面具,笑眼盈盈的看着他。眼见他看到自己面容的一刹微微愣住,脸上被惊艳的表情转瞬而逝,眼底却温柔满溢,她止不住嘴边笑意愈浓。
陆至言今日一身紫棠色暗云纹银线滚边锦缎长袍,同色织锦缎腰封,腰间系一枚荷叶龟游玉佩,玉冠束发,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少见的明媚。
谢清豫上下打量他两眼便是心底一荡,心念转动,她压低声音,调皮开口:“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灯市,乱我心曲。陆大人,你可得要负责到底。”
《国风》里一首《小戎》,里面的一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被谢清豫特意改掉两个字,便用到陆至言身上。他是听懂了,却没有应她这番充满调侃的话。
谢清豫看着猝不及防被她言语调戏的陆至言耳垂泛红,脸上偏偏摆出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住偷笑的冲动,自觉转移话题问:“等很久了吗?”
陆至言否认说:“没有,也是才刚到。”
谢清豫点了一下头问:“外面很热闹,我们现在出去?”
对于这个提议,陆至言颔首表示赞同。
谢清豫将自己为他准备好的面具递过去,笑嘻嘻道:“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今晚不知得有多少小姐芳心破碎,若个个都来找你负责可怎么是好?”
这是在说当初那位对陆至言一见钟情、苦苦等待的小姐,
陆至言接过面具,不紧不慢说:“只要有的人不会夜里睡不着,都不要紧。”
将军不成被反将了一军。
谢清豫鼓一鼓脸颊,轻哼一声:“坏人。”
他们先后从茶楼里出来,脸上都戴着样式相同、一大一小的面具。负责保护谢清豫安全王府护卫均隐到暗处,不远不近跟随,却不打扰他们游玩的兴致。
或许是陆至言从前留给谢清豫的冷清印象太过深刻,谢清豫很喜欢和他一起走在热闹人群中的那种感觉,一如当初那场庙会。她希望他是鲜活的、入世的,身上可以多一些人间烟火气息。
长安城中的繁华街道人潮如虹、车水马龙,花灯之下,商贩们立于自己的小摊前笑逐颜开招呼生意,来往行人亦满面春风,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快活。
谢清豫和陆至言一面顺着人流往前,一面穿梭于摊贩中,瞧过来又看过去。偶尔也有孩童手里牵着写上福字的兔子灯,嬉笑中无忧无虑跑过,在他们身边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小的时候,我爹会帮我做兔子灯,长大以后就没有这种待遇了。不过真的帮我做了我也不好意思。”谢清豫一笑,又问陆至言,“你小时候玩这个吗?”
陆至言点了一下头:“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但后来见过一张画像。”
谢清豫好奇:“画像?”
“嗯,看落款,应是五岁那年的事。”陆至言慢慢回忆着,“是在府里的小花园里面,还戴着虎头帽、穿着虎头鞋,手里牵的一只兔子灯……”
谢清豫问:“是陆夫人画的么?”
陆至言没有提,她却猜到了,他微笑着点一点头。
谢清豫欢喜的语气说:“我太好奇了,等以后有机会,你记得拿给我看一看。”
陆至言又点头,答应她的话。
长街的尽头有一灯轮,据说是用五万盏灯装饰而成,高耸无比,远远看来,便如一株巨大的花树。因为这一奇观,许多百姓围簇附近欣赏,他们反而避开了去,没有停留。
谢清豫和陆至言走上石拱桥,她回头问:“我们去猜灯谜好不好?”
陆至言很快颔首:“好。”
谢清豫笑:“我们比一比,若是你这个状元郎输了我,往后你就得多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便是你未兑现的那些一笔勾销。不过我很厉害的,可不要小瞧了我。”
陆至言还未答应她的话,他们头顶忽然响起一片烟花炸裂的巨大声响。周遭行人均被这阵响动吸引得驻足抬头。天幕之上,璀璨烟花有如星雨散落,不停不休,想是皇帝陛下恩典,方有此景。
桥上行人繁多,而其他人不走,谢清豫和陆至言也被堵住在这石拱桥上,有些进退不得。这般状况,谢清豫转头去看陆至言,低声问:“要不等一等?”
陆至言却摇头。谢清豫正想要问怎么了,一瞬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宽大温热的手掌握住。她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先被陆至言牵住亦步亦趋往前。
他们不十分容易的穿过人群,走下石拱桥,谢清豫乱跳的心才收敛一些。她已经偷看陆至言的背影无数眼,既因他的主动而感到羞赧,又喜欢他与自己的亲近。
只是本以为矜持的人,原来也有如此大胆、不含蓄的时候,毕竟他们现在在这样多人的地方……虽则旁人沉浸在头顶绚丽景象,并顾不上注意他们如何。
谢清豫被陆至言大胆的举动弄得脑袋晕晕乎乎,脸上傻傻笑着。什么时候,他松开她的手,她也没有注意。直到陆至言出声,思绪才勉强回拢。
陆至言问:“去猜灯谜?”
谢清豫没有应话,看一看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几处猜灯谜的地方都聚着不少人,何况对他们而言哪里都差不多。是以,最后谢清豫和陆至言便随意选中相对人少的一处地方走过去。
两个人在贴着写有灯谜纸条的一排花灯前站定。
有人已开始招呼起他们来。
谢清豫看一眼陆至言,轻抬下巴挑衅道:“陆大人,待会千万别求饶。”
陆至言微笑,好脾气的说,“是。”
花灯上贴的灯谜有难有易,除去考验反应外,也考验学识是否渊博。此外难一些的灯谜,则多半有谜格,而谜格有近二十种名目。倘若不曾钻研,光是谜格便能使人晕头转向。
谢清豫之所以自信,便因她从来不输男子的学识,且对不同的谜格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然而她很快领教到了,陆至言当年能蟾宫折桂,绝非浪得虚名。
陆至言没有小看她、故意让她,谢清豫无疑也认真对待。于是,便出现了他们两个人从善如流、淡定从容且又精准说出谜底场景。起初附近的人无不各自猜谜,到后来都变成看他们猜,也似甚为得趣。
一刻钟过去,谢清豫和陆至言仍不分伯仲。然而被这么多人围观,听到别人对陆至言的猜测与议论,混杂女子的倾慕之语,谢清豫又不怎么高兴。
她悄悄说:“再多猜一题,我们便走吧……”
陆至言看一看谢清豫,仍旧十分顺从的点头同意她的话。
随意点中的最后一道谜语,谜面是“玉门关”三个字,谜格是“求凰”。谢清豫略一思索,便望向陆至言,他也看她,眼神中带着肯定,对她点一点头,这般姿态仿佛鼓励她先一步将谜底说出口。
临到最后,是准备让她一让了。谢清豫笑笑,不客气接受他的这份心意,脱口答出“金殿锁鸳鸯”的谜底,竟然引起一片喝彩声,还得到了一盏吉祥如意花灯。
和陆至言一起离开人群,谢清豫笑语盈盈:“承让承让。虽说是你谦让,但到底这次是我赢了,所以……”她压低点声音,“陆大人,两件事哦。”
确认般的,谢清豫问他:“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陆至言嘴角微翘:“嗯。”
这样好说话反而让谢清豫觉得哪里不对了,她怕陆至言是有事,却不对她说,眉心微拢道:“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好?唔……莫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谢清豫停下脚步,抬起头,隔着面具盯住陆至言看。
陆至言随即低下头,一双眼睛回望她,反问:“不是说要负责到底么?”
分明是在茶楼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谢清豫自觉败下阵来,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一笑应道:“自然。”
玩闹许久,时辰已是不早,谢清豫和陆至言说笑着慢慢往回走。他们再次经过石拱桥时,行人比之前少了许多。当是时,迎面几个外族人走了过来。
谢清豫不经意一眼,觉察到一张有些许眼熟的面容。
她方才记起许是在皇恩寺见过的那个人,对方已然行至他们的面前。
明明她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与他们擦身而过刹那,这个南诏来的人竟压低声音,主动留下一句:“静和郡主?”谢清豫一怔,他们已走过去,大步走下石拱桥。
第28章
皇恩寺见到这个人,他的眼神便让谢清豫觉得不舒服。
今日再见,亦是如此。
尤其是他报出她身份的举动,好像在说,哪怕她刻意的遮掩、不想为外人所知,他也不会认错。这种隐含的意思,既挑衅又高傲,更令人不自在。
但他为何能晓得她的身份……这一点终究很奇怪。谢清豫猜测着,会不会是她陪杜氏去皇恩寺那天,后来回府时被跟踪了,他们没有觉察。
这些外族人既无其他举动,他们也不好做什么。谢清豫紧拧着眉收回视线,正想开口说话,先注意到陆至言浑身散发着一种紧绷的感觉,盯住那些人背影的眼神也格外锐利。
莫名担心他要冲动,谢清豫拉一拉陆至言的衣袖:“送我回去吗?”
面容严肃的人在看向她的瞬间神色稍缓,点一点头。
“数日之前,我随娘亲去皇恩寺上香,与这个外族人见过一面。”谢清豫低声和陆至言说起先时的事,“是正好撞见他叫人偷了钱袋,我便让周辛去抓住了那小偷、把钱袋还回去,也许被跟踪了所以晓得我身份……”
陆至言反握住谢清豫的手,牵着她走下石拱桥,却仍深深蹙眉。
直到走出去数十步远,他忽而沉沉出声:“方才那个人,是南诏的三皇子。”
谢清豫有些惊讶:“南诏的三皇子?”
哪怕之前便有所感觉此人身份不俗,真的得到证实,还是叫人诧异。
“是。”陆至言微微颔首,“我曾见过他画像,时日虽长,但足以辨认。听闻其生得狼顾之相,方才见到,亦有此感。他十五岁时,便被其父夸奖足智多谋、能征善战,因而较之其他的兄弟,甚得偏爱,是为储君的不二人选。”
“虽被认定为储君的不二人选,但不曾立储、仍为三皇子,莫不是……”谢清豫认真的想一想,挑了一个自认为委婉的说法,“其性格尚且有须得打磨之处。”
谢清豫转而又想到,既然陆至言清楚这个人的身份,皇帝陛下不会不清楚,那么自己爹爹也未必不知道。虽则知道,但消息未曾传开,说明不可张扬。
前几天估计是不好与她解释,爹爹才没有告诉她太多这些东西吧,却也让她不必过于担忧……她心想着,无可无不可问一句:“这个三皇子故意隐瞒身份,是想要做什么?”
陆至言摇头:“尚不清楚。”
谢清豫本也非要追究个答案,何况很多事是不能轻易知晓的,便点一点头。
陆至言一路将谢清豫送到王府马车之前停的街口,到这会儿放松开手。见她抬头看自己,他抬手摘下面具,又摘下谢清豫的,温声道:“上马车吧。”
谢清豫应下一声又问:“等开春了,我们一起去骑马踏青放风筝,好不好?”
陆至言点头:“应是能得空。”
谢清豫笑起来:“好。”
陆至言望住她嫣然的脸,眼眸中的欢喜,也轻轻笑开。
两个人略说了一会儿话,已经有陆府仆从牵着马匹走过来。
谢清豫正想着这么冷的天他怎么骑马,反而听见陆至言说:“送一送你。”
她一整晚都和陆至言待在一起,他们之前没有见过陆家的仆从,便说明陆至言此前便有这般打算。不论她提或不提、不论有没有发生意外,都准备送她回府去。
陆至言有这样的心思,谢清豫怎会不高兴?
她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凑到陆至言面前,笑嘻嘻说:“陆大人劳驾。”
上元之夜,谢清豫一整夜都是好梦。她梦到去年春天,她和陆至言离开长安后碰到的那位神婆一样的人物,梦里记起这个人说,她会大福大贵、会有一个疼她护她的好夫君……
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人是陆至言。然而,在那时,她看不到今日,不知他喜欢自己,不曾想过他会牵她的手,他们可以一起去赏灯……彼时只以为希望茫茫,才听这样的话格外顺耳,当作一个好兆头,未想竟是求仁得仁。
及至翌日醒来,谢清豫心情上佳,记得陆云绣的书院今天开始上课,便吩咐夏果捎上贺礼代她去道一声恭喜。她不是不得闲,只顾及自己去了少不得耽误陆云绣做事,而初初上课想必忙碌,不打扰为好。
昨天夜里谢清豫去逛灯市回来王府,满琳琅院的人都看得出来她高兴,直至今天仍是如此。洗漱过后,春絮如往常为谢清豫梳头,发觉她始终嘴角弯弯。
春絮笑说:“小姐从昨天便很高兴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还在笑呢。”
睡觉的时候都在笑?谢清豫不可置信:“我笑了吗?”
春絮轻轻点头:“嗯……大概梦里也有好事吧。”
谢清豫却觉得丢人,正色道:“没有,多半是你听错了,不信你好好想一想。”
春絮一愣,观察谢清豫的表情,小心说:“也许是奴婢粗心弄错了?”
“肯定是这样。”谢清豫认真颔首,“莫要在外面胡说。”晓得她其实是不好意思,春絮抿唇笑笑:“奴婢知错了,还请小姐恕罪。”
谢清豫大大方方说:“无妨。”
用过早膳,谢清豫正准备去与睿王妃杜氏请安,再去看看自己的嫂嫂。冯嫆的肚子如今已很是圆滚滚的了,按照日子推算,应当下个月便要生产,她对此也十分关心。
然则,尚未动身,先有有小厮到琳琅院与谢清豫传话。小厮恭恭敬敬说王爷请她去书房一趟,纵然不知有什么事,她也即刻答应,而后穿上斗篷,便出了院子。
谢清豫到得睿王书房外,大约提前交待过,因而没有通传便直接请她进去。她走进书房,见只有自己爹爹在,一时问:“爹,这么早找我是有事么?”
一句话说罢,方才注意到自己父亲脸色不怎么好。
谢清豫不由又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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