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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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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若是我死了,能补偿你和孩子,我的命,你随时来取。”我笑着,缓缓说道,“我这条命,本来,就已经不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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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厉声叫道,“你早就该死!而不是我衣不解带的侍候在你身边,数着日子等你醒来,数着你身上的伤疤等着它们都好起来,等着你终于,终于醒过来,给我这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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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叫你醒来以后成为泰哥哥的女人,不是叫我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在你的影子下活着!原来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泰哥哥是喜欢你的,却还是叫我嫁给他,我当年还傻帽一样在你面前说无论他心里那个人是谁,我一定比的过!却原来,这个人就是你!”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颊,“好嫂嫂,一个东宫,一个太子哥哥,当真满足不了你吗?”
  最难过的事情,真的莫过于你最信任的人,却是伤你最深,背叛的最狠的那个人吧!所以我也在想,此时我对宇文棠的恨意,便同栀浅对我的恨意一般,不能掩藏。
  我在想,若是现在宇文棠恬不知耻的出现在我眼前,也许我也一定会这样的回报给他相应的痛苦,他必须受着,就像我现在,也必须受着一般。
  我以为这是我同栀浅交集的终结,事实却是,这,只是我们仇恨的开始,栀浅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恨意,从这一刻起,全部追加在我的身上,八年,我整整受了八年。

☆、203 人生如戏

  迷蒙中,不知睡了多久,而如今这无边的暗夜里,醒着,睡着,又有什么区别?
  反而是梦里,我才能真实的看见父皇,看见锦瑟,看见我曾经熟悉的点点滴滴,而醒来,只有黑暗,连那些过往,偶尔,我都模糊着想不起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后主的这点无奈,今日,我才终于有了些体会,我期待睡着,忘却伤痛,一晌贪欢。
  手边,不知是谁的掌心,感恩这点温度,叫我晓得,我不是一个人。
  “钟灵,你醒了吗?”也许是我惊动了他,阿泰立刻紧张的问询,“你总算醒了。”
  “怎么是你?”我奇怪他的无时不在,而说话时,才发觉自己脸颊的肿痛,原谅浅浅,下这样重的手,“浅浅那边,你不要陪着吗?”
  “浅浅做的,太过分。”不无愤恨,他说,“钟灵,我决不能原谅她。”
  “不要!”翻身坐起,“我不怪她,你也不能怪她!你绝对不能这样对浅浅,她这样对我,也全部是因为你。”
  “但她不知,我娶她,也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诧异,“因为我什么?怎么会是为了我?”
  “没什么,等你养好身子,我慢慢告诉你。”他笑着扶我坐好,唤紫燕进来为我梳洗,“好好照顾王妃,再不许谁进这园子。”
  “奴婢知道。”紫燕依言回话,等着他离开*榻,屋门合上,我才叫紫燕为我浣洗。
  紫燕因为阿泰的这句“王妃”,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我,在我耳边几次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要听王爷的,”我笑笑,可是“姨娘”,这个称呼,我也实在不喜欢。“你唤我主子吧,从前他们,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紫燕终于释然,“主子,你那日晕倒,王爷不知道怎样心疼,一直守在跟前,每天服药喂食,都是王爷亲力亲为,王爷可从来,没有对谁这样好过。”
  “那是你这些日子瞧见的,”我装着不以为然,“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不也是很恩爱的?”
  我想从她嘴里,打听这一年来,阿泰可曾好好照顾栀浅。可曾也用心的对过她。
  “对王妃?”紫燕无奈,“奴婢虽然入府不久,可是听那些侍候久了的人说,王爷很少在府里,便是在府里,也总是独自睡在书房,很少见王妃的,王妃每天闲的发疯,研究什么新妆新料子,变着法子想留着王爷的心,可是也没见有多大的起色。那日王爷打京城落败归来,浑身血迹斑斑,但是抱着主子的身子,一刻也不撒手,那时候奴才们就议论,王妃这回,怕是要真的在府里没地位了。”
  “所以如今这个样子,也是早在你们的预言里了?”我苦笑,心里无限哀叹,举止可以骗别人,心却不能骗自己,阿泰,还是没法面对自己的心。
  “那也不是,王妃头一次见着主子,便哭了好久,主子昏迷的日子里,王妃也是一直守在*前,寸步不离,连佛拢里的高香怕是都要把佛拢都烧了。那时我们都想着,主子一定是王爷王妃在京城最重要的人,若不然怎会刚来就搅得王爷王妃这个样子?谁晓得您一醒来,又打回原形了,王爷还是要迎娶您,容不得别人劝。”
  我不再言语,可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知怎样言说,沉默中,却听着有飘渺的乐音传来,咿咿呀呀的音色,仿佛距离不甚遥远的戏班子,从前宫里那些娘娘小主都喜欢,可是我却听不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上两三个人唱着我们说不来的调调,没一点劲。
  可是今日听着,为何别有味道?
  “紫燕,府里是在排戏吗?我听着,仿佛不怎样远。”
  “是了,咱们这蜀地,人人都爱戏,王爷也喜欢的很,所以请了戏班子在王府里,闲着没事就听几出,也挺有意思。”紫燕为我整理了披帛,“主子这一身还是王妃那时候叫人裁制的,月青色的广袖流仙裙,不知道主子喜欢不喜欢。”
  月青色吗?
  仿佛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颜色的,可是想来,好像那些年,我真的是穿这颜色的时候最多,月色清幽,我喜欢这样淡淡的,静谧的色彩。
  可是栀浅,要我怎样的赔偿你?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主子,您刚刚问戏,是想去听听吗?那里,离我们也不很远。”
  去听听也好,那样美的声音,总比这无边的黑暗和孤寂来的好。我笑着点头,“去听听也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者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往那边去的小道上,我停住脚步,定耳细听,隐隐约约的,听着了这几句。
  情之所至,真的能叫人起死回生吗?
  戏文里的故事,总是做不得真的吧?
  “这出应该是《牡丹亭》,是讲杜丽娘同柳生的情义的,奴婢来这里,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出了,据说园子里演杜丽娘旦角,也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紫燕同我解释,口气也有许多期待,“也不知今日奴婢过来,可有幸见着。”
  “若是有缘,总是会见的。”我笑笑,听得那乐音断了,想要她扶我回去,可是因为她的这点期待,突然想着过去走走,我虽看不见,但是满足她的小小心愿,也是好的。
  我不想会在这里遇见他,那个登徒浪子,却原来,就是紫燕口中的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才入园门,便听着寂寞的庭院里突然的一声锣响,之后,便是许久的寂静中,有人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一瞬,天地间,唯有他的声音,莺啭笛啼,赏心悦耳。是这些日子里,我这耳边听过的,最美最美的,叫人不忍忘却不忍断绝的声音。
  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姑娘嫌弃小生登徒浪荡,说了要王爷拿下的,为何,今日又来我这园中?”这声音,这口吻,也唯有他。
  “怎么会是你?”我失神问道,“你便是这杜丽娘?”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他再次唱到,那声音,同方才一般无二,更是戏虐的拖长了尾音,“姑娘听着,可是在下?”
  告一声打搅,我就要回去。
  “人生如戏,戏里戏外,皆不外是生旦净丑。戏如人生,生生死死,也不过是这些爱恨嗔痴!姑娘难道不曾听出,这戏词里许多的无奈哀哉吗?”他笑着走进,“十四年后再回故土,姑娘难道不曾有一刻物是人非的感叹?”
  我摆手叫紫燕下去,缓缓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
  关于我的过去,阿泰瞒的滴水不漏,就连纳妾的礼上,也不许我露面。他不过是一个戏子,为何知道这许多事情。
  “小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这一刻是谁?是这大楚的废后?还是这蜀地王爷的侍妾?亦或是,什么都不是?”他的重音在这句“什么都不是”上,可惜,我并未听出。
  “姑娘回来的这一路上,是不是,丢了什么?”他大笑着走远,“痴男怨女,为此而已。”
  丢了什么?
  我有什么是不能丢和不可丢的吗?
  恍如醍醐灌顶,我才惊觉,那块说好了情比金坚的通灵玉璧,还有他留给我的定情之物,都不见了!
  是不是这些丢掉的东西,有什么玄机在?
  彼时的我,为了那些仇恨模糊了双眼,也会忘记,这些物事的背后,都是一个他!
  我丢了的,不是什么玉石,而是那个他,孤苦,伶仃,便是他这些年唯一的写照,孤家寡人,再无依傍,唯一的念想,便是那块玉璧,记载我的安康。
  我活着,却是把叫他死去作为唯一念想的活着。
  造化弄人,戏虐我们一声的,何止造化?
  阿泰的心意,我在往后日子的只言片语中,终于一点一点的得知。
  打从一开始,他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太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娶我为妻,可是宇文傛根基稳固,做事虽不完全,可是也没有什么差池,所以他便一直想着在朝堂上分得一杯羹,想要叫所有人都看的到,九皇子宇文泰,才是托付江山的唯一人选,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栀浅叫他为难,他不能负我,也不愿欺骗她,可是却看上了栀浅的身后皇叔的所有权势,他娶她,只是需要这些势力,需要不断的壮大,有撼动皇权的实力,这一路上,为了我,他不折手段。
  这样的爱,我怎可承受?

☆、204身怀有孕

  春日在黄鹂叽叽喳喳的喧嚣里,终于过去,终日萦绕不绝的花香和渐渐热起来的气浪提醒着我,这一年的夏日,还是到了。
  而这些日子,我终于有机会,每天静静地,静静地,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思绪,虽然我知道,他总是在。
  眼不见为净,对于我这样一个瞎子而言,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孤灯半盏,清粥冷菜,还有始终不曾离手的念珠,便是我生活的全部。
  终于有一日,他夺下我手中的佛珠,“钟灵,你这样,是在为谁赎罪?”
  为谁?自然是为我自己。
  为了东宫众人,为了浅浅怀中尚未降世的孩子,为了这所有不该死的生灵!还有失了音信的小路子和柔亦。
  “阿泰,你可曾觉得,愧对于谁?”我问他。
  “若是对比起谁,也唯有你,怪我,不曾保护好你。”他说的不无伤怀,可是却叫我难过,“阿泰,你从来不觉得,对不起的人,该是浅浅吗?”
  “你们一起长大,她为了你,避开金宇霖,为你远离京城,为你放弃她本来喜欢的一切,为什么,你不觉得心中有愧?难道你的感情,便如此薄凉吗?”
  “我宇文泰此生只有一颗心,已许卿再难许旁人。”听不出他言语里的任何情绪。
  “那浅浅呢?她的一颗心可有谁在乎?”我怒吼,而他只是良久的沉默后关上屋门,步步远离,声声入耳。
  紫燕把那念珠放回在我的手中,“主子,王爷这样*着你,你这样讲,可不是叫他生气?他因为那日王妃那样对你,已经把王妃关在竹林中好久了,主子不该不领情的。”
  “关起来?王妃是被关起来了吗?”我心里一紧,栀浅怎么能受的住这样的侮辱?便是她心里受的住,但是那小月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带我过去!我要去看她!”我握着她的手时便焦躁不安起来,一个劲的催促。
  “可是王爷吩咐过的,除非王妃认错,否则谁都不许去看王妃娘娘,也不许靠近。”紫燕有些胆颤,忙着劝我,“王爷那日生了好大的气,奴婢觉得,主子还是不去看的好。”
  “我要去看,谁也拦不住,若是你不陪我,我便自己去。”从来不知道温润的阿泰,生气起来,是怎样的。
  若说生气,我也是很想见识一下的。
  摸着紫燕的胳膊等她扶我,却见她不为所动,我自己焦急生气,便放开她,摩挲着屏风便要出门,若不是我瞎了这双眼睛,我何必求你?何必受这点委屈?
  “主子,主子,求您,您实在是不能去!”紫燕猛地在我面前跪下,双手握住我的裙摆,“主子,若是你执意要去,便跨过奴婢的尸首吧。”
  是怎样严重的事情,会叫紫燕以死相逼?
  直觉叫我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说吧,为什么,我不能去见她。”我顺着她的手扶她起来,“紫燕,你只管说,我绝不告诉旁人。”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王爷不许人去看王妃娘娘。”她依旧是这样说,可是言语间,却是忐忑和吞吐。
  黑暗里,便是一丝多余的呼吸,我也听得清楚。
  “紫燕若是不肯说实话,那以后,我这个屋子,也便谁都不用来了吧。”我冷笑着放开她,“若是有人在也是在骗我,还不如由着我一个人。”
  “主子,主子不要生奴婢的气,奴婢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说。”紫燕紧紧的握着我的胳臂,“再过几个月,主子自己便也晓得了。”
  再过几个月?
  为何要再过几个月?
  我心里疑虑万千不得解释的时候,紫燕的手掌却有意无意的,拂过我的小腹,一直不断的,握紧我的手臂。
  难道?我的肚子?
  “我竟然有了身孕?”我扶住她的身子,这一瞬,眩晕无比,叫我站立不稳。
  “是大婚夜的事情,已经有一个月了。”紫燕紧紧扶着我,耳语道。“主子昏迷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王爷担心王妃再伤害您,所以才关了王妃,若是现在您过去,有什么闪失,奴婢可怎么跟王爷交代?”
  我怀孕了,竟然,是阿泰的孩子。
  竟然是在这王府里,在浅浅刚刚失子的时候,这个孩子,我果然还会留下吗?
  我同阿泰的那夜,已经是错,而他,却是这错误里生出的冤孽,我怎么能留下,叫我和阿泰再添孽缘,给浅浅的心坎里,再捅一刀?
  “王爷可说过,怎样处置这个孩子?”我冷冷问道。
  “处置?”紫燕诧异,“王爷为何要处置?王爷可是欢喜的了不得,都说了一旦生下来,便是这王府的嫡长子,主子堂堂正正的,立为王妃,任谁也拦不得。”
  “那么,便浓浓的给我煎一碗红花吧。”宫里见惯的手段,一碗红花下去,便是怎样安稳,也一定胎死腹中,再孕无望。
  “红花?可是补胎的良方?”紫燕问。
  “是补心的良方,”我笑起来,“煎好了,随我去王妃那里,我还是想见见她。”
  紫燕在我跟前怵了许久,还是去了,我摸着小腹,心里,无限悲凉,别人的孩子是想保保不住,而我,是绝对绝对的留你不得。
  “莫怪我狠心,是我们母子命中,不该有这样的缘分的,”似乎是感受到腹中的温热,我的掌心,没有片刻移动,“下一世,投一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长大,成婚,生子,老去吧。”
  栀浅关在竹林深处,紫燕扶着我的手,踩着湿滑的石子小道,一步步往深处走去,一边解释道,“巴中的竹子长的最茂盛,这王府修的时候便栽了这片竹林,这府里任何花草,也赶不上这里繁盛,故而这湿气,也是这里最重。”
  “湿气这样重,王爷还关过来,是有多么深仇大恨吗?”我苦笑一声,红颜祸水,我并非怎样的嫣然无芳,却为何,给旁人带来这许多灾祸?
  感觉前面有脚步声,想着是过来了,果然未行几步,便叫人拦住,“王爷有旨,不许人靠近,姑娘可是不懂规矩?”
  口气无比傲慢坚定,关着自己的正主,也敢这样,果然是浅浅平素,太惯着她们。
  “这位是谁你们晓得吗?”紫燕装着不屑,“便是王爷在,也不敢违逆几分。”
  “那即是如此,怎么王爷不陪着过来?”听声音便是另一个看守的丫头凑上来,“届时我们自会开门叫姑娘进去。”
  便是皇宫,也无人敢这么拦我!
  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我只是瞎了,并不是便一无所知放任你们欺负,“紫燕,拉下去,没人杖责二十,再有人要拦,便是四十,我还不信,有哪个不服?”
  果然,耳边再无人阻拦,顷刻之后,便是哐当一声铜锁开启,有人躬身道,“姑娘请!”
  扶着紫燕的手款款而入,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我这辈子,怕是见的多了。
  “嫂嫂好大的本事,怪不得这些年在宫里,叱咤风云,无人敢拦。”才入门,便是栀浅的声音,不无讥讽,音色却有气无力。
  紫燕扶我在一处坐下,还挪了椅子的方位,我便知道在我面前的,便一定是她了,这些日子,堂堂王妃被自己的夫君关在这里,伤人伤心,谁也受不住。
  “你去叫人做几碗清粥过来给王妃。”不理会紫燕的诧异,我叫她下去,再怎样,也该叫栀浅吃一些。
  “嫂嫂不必费心,我宇文栀浅,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吃嗟来之食。”她冷冷道,“若是来看我的笑话,你看到了,尽管安心。”
  “看笑话?”我无奈大笑,“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是个瞎子了,这辈子,什么谎话笑话,也都看不见了。”
  “我最开心的,就是你瞎了!”栀浅大笑,“那是你的报应!”
  “我的报应?”我冷笑,“那为什么骗我的人没有报应?为什么致我于死地的人没有报应?为什么偏偏是我瞎了?偏偏是你没了儿子?”
  “儿子?”她扑上来就要打我,而那迎面的风声近到耳畔的时候,我缓缓道,“我怀孕了。”
  “怀孕?”她呢喃一声,再没了动静。
  “浅浅,从前种种,皆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叫你这样难捱难过,不过,今日,我将这个孩子还给你。若是你愿意,我十月怀胎生产之后,便远走天涯,这个孩子,便是你的亲子,若是你不愿,今日这一碗红花下去,胎死腹中,我依旧离开这里,你我姐妹,两不相欠可好?”
  良久,我等不来她的回话,而耳畔的呼吸声,却一声重过一声,我已然等不及,那碗红花近在手边,若是她愿意,我随时,可以为了她而舍弃。
  浅浅,我有多么珍惜你,我想,便如你这些日子的恨意一样,只增不减。

☆、205触手可及,奈何痴念

  我同阿泰那日的约定,便是依着龙纹预言,我嫁给他,但是,有名无实,只是依着这个预言,叫人心所向,壮大巴蜀的兵力,等着有一日,重返京都,直捣黄龙。
  我为他放弃后位,浪迹天涯,我为他交出圣旨,重获自由,为了他的江山稳固,我甚至亲登城门两军阵前,最后却被他推下城楼,万劫不复。。。。。
  便是连我的兄长,也在混战中,双双毙命,此仇不报,我怎配为人!
  阿泰是想要瞒着的,他担心我受不住这样的伤害,可是小小巴州,即使我是一个关在小院子里的暗无天日的瞎子,也不可能不知道巴州刺史府儿子死在京都尸骨无存的消息,叫我怎么有面目去见我的父母,侍奉他们终老。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未生死,便给自己的儿女坟头,添一柸黄土吧。
  上天要我再次醒来,我便发下毒誓,定要亲手覆灭他的江山,杀尽他的后宫三千;叫他知道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可是事实却是,阿泰他,也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他是真的,真的想要娶我为妻,还在那日洞房的酒中下药,迷晕了我,也在那日,强要了我的身子。
  也是在那一日,栀浅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我不能怪任何人,所以的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便是我的错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包括这个孩子,我的性命,这个孩子的性命,我都交给浅浅,我只想叫她知道,我们姐妹,从来不该有这许多的纠葛误会。
  “嫂嫂,你是在威胁我吗?”她大笑起来,“就拿这个孩子,来叫我原谅你吗?”
  未等我发觉,却是她捧起了我手边的红花,一饮而尽,直到那药盏在我脚下炸开,我才知道,她对我的恨意,已经如此深切,敌过我们十几年的情份。
  “我栀浅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我如今,在你这一碗红花之下,再也不会有孕!”她大笑起来,狂笑着,刺痛我的神经,不惜牺牲自己,也一定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浅浅,为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跌在地上,双手,被这药盏的残渣割到,痛入骨髓,而让我更痛的,是她!
  “为何?”她大笑着扶住我的肩,却是轻声耳语道,“我就是要你知道,今生今世,无论你怎样赔偿,也还不尽!你做下的错事,不配得到我的谅解!”
  而下一秒,不待我解释,她便哭着在我面前倒下去,她说,“泰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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