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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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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依言下去问询,却是梳头丫头问道,“王妃要臭鸡蛋做什么?”
  “放肆!”一扬手,妆台上的玉钗凤冠便掉了遍地,满耳朵都是丁零当啷的碎裂声音,“我做的事情,还由得你来问个为什么?不知礼节的东西,还不快点滚下去!”
  “奴婢知罪,奴婢告退。”几乎是打着滚的,她从我屋子里奔出去。
  原来一个人真的残暴起来,是这样叫人畏惧的,我笑着,仿佛自己看的见一般,将轻施粉黛,慢点朱唇,我总是会一个人,也确实应该早早的适应一个人在黑暗里的日子。
  偌大一个王府,找几只臭鸡蛋还是可能的,我叫婆婆依样煮好,涂上颜料,“生辰的时候,是该吃红鸡蛋的吧,也别叫人家,说我没有一点体恤她的心思。”
  原来一个人真的残暴起来,是这样叫人畏惧的,我笑着,仿佛自己看的见一般,将轻施粉黛,慢点朱唇,我总是会一个人,也确实应该早早的适应一个人在黑暗里的日子。
  偌大一个王府,找几只臭鸡蛋还是可能的,我叫婆婆依样煮好,涂上颜料,“生辰的时候,是该吃红鸡蛋的吧,也别叫人家,说我没有一点体恤她的心思。”
  我扶着婆婆的手就要出门却被她拦下,“王妃的妆容,实在不宜见人。”
  当然,一个人闭着眼睛在自己的脸上随便捣腾,自然会把这妆容化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是我就是要这样见她。
  “没关系,天生丽质难自弃,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我依旧装着我一贯的高傲和不可理喻,出了屋门。
  一路的窃笑嘲讽,我不是听不着,我就是要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自然,她曾经是这里的女主人,她的生辰,也一定会有巴蜀高官的夫人进府相贺,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给她这样的羞辱,才能叫阿泰十倍百倍的补偿给她吧。
  “王妃到。”花厅外的小厮一声通禀,我晓得众人一定起身相迎,就是在这众人的瞩目下,我缓步而入,果然,嬉笑声不断,只是没有一个敢光明正大的笑出声来。
  “钟灵,你今日这妆容,是怎么回事?”阿泰过来迎我,一壁为我擦拭,一壁悄声道。
  “我故意叫人画了这样的妆容,怎么样,好看吗?”我推开他擦拭的手,“可别辜负了我对妹妹的心意。”
  “妾身见过王妃。”众人面前,栀浅不得不起身相迎,我权当不曾听见,唤婆婆呈上红鸡蛋,我在阿泰的搀扶下笑着落座,“栀浅妹妹,从前你生辰,姐姐都有鸽子血相送,只是如今风水轮流转,这鸽子血,便是送给你,你也用不着了,所以还是这红鸡蛋比较符合你的身份,妹妹可万万不要辜负姐姐的一番心意。”
  鸽子血殷红如血,唯有皇室贵胄的正妻才可佩戴,我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的妾室身份。
  “谢姐姐。”栀浅说的一字一顿,怕是心里,恨不得啃我的骨头饮我的血吧。
  “听说王妃容颜绝世,叫王爷一见钟情,今日看来,还真真是与众不同呢。”还不等我同栀浅真的较劲,便有人赶不及的要来拍我的马屁了。
  我笑而不语,却是阿泰笑答,“钟灵做事总是别具一格,众位莫要见笑。”
  “只是王妃的这个妆容,也实在叫妾身等不能理解,这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一边长,一边短,还有这鹅黄,怎么都延到了眉心,可是什么独特的妆容吗?”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发问了。
  “既然这位夫人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也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笑着拂袖道,“众位可曾听过半面妆的故事?”
  不待她们应声,我自顾自说下去,“《南史·后妃传》有云,‘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说的便是,梁朝侍中信武将军徐绲的女儿徐昭佩,可谓名门之后,南朝梁武帝天监十六年,徐昭佩应召入宫,被立为湘东王萧绎的王妃,生王子萧方等和女儿益昌公主萧含贞。承圣元年,萧绎即位为梁元帝。由于梁元帝是独眼,每一次临幸时,徐妃只作“半面妆”,意在嘲笑皇帝独眼,看的到自己半边的妆容便够了。”我笑着停下,“而今我做此妆容,也不过赞叹有些人有眼无珠,是不配看到我的妆容的吧。”
  我讽刺的太毒,又实在太露骨,便是阿泰,都已经厉声出言叫我停下,可是我只当不知,依旧端坐,笑对众人。
  堂下一片安静,连我摇动酒樽时酒水的撞击声都声声可闻。
  “从前人人都道姐姐聪明,却实在没有耐心不肯下慢功夫,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姐姐可知此文的下文?‘太清三年,遂逼令自杀。妃知不免,乃投井死。帝以尸还徐氏,谓之出妻。葬江陵瓦官寺。’”栀浅冷笑道,“这女人便是死了,梁元帝都不肯再要呢。看来姐姐真的要回去再翻翻《南史·后妃传》了。”
  言毕她仿佛想起什么,立刻补充道,“哎呀妹妹忘记了,姐姐如今看不见东西,怎么有机会再看的到呢?也许姐姐当年便是看了一半,瞎了眼睛,所以不知下文的吧?”
  我笑着听她反唇相讥,一直淡笑不语,栀浅,若是你可以泄愤,怎么样,我都愿意受着。
  可是你这样强势不懂示弱,叫阿泰,可怎么心疼?
  也许她等不来我的唇枪舌剑,便更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再度得意道,“姐姐可曾听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如今姐姐自己瞎了双眼看不见自己的鬼样子,便以为别人都看不见吗?”
  话音未落,便听阿泰拍案而起,“你还有完没有?你到底是来叫人们看笑话的,还是来为你祝寿的?”
  还不等众人求情,栀浅便哭诉道,“我知错了,泰哥哥莫要生气。”
  栀浅对于阿泰,永远都是这样的委屈求全。
  即便她现在受着侮辱,而起,还是始作俑者的侮辱。
  “姐姐也有错,不该调笑妹妹的。”我笑道,“那姐姐便拿红鸡蛋赔罪吧,妹妹吃上一个,只当原谅姐姐可好?”
  我云淡风轻的,便把侮辱送在你的眼前,避无可避。有阿泰在这里,你怎样也是要吃的吧?

☆、211 隐瞒不得终生

  “浅浅,不如我替你剥吧。”阿泰也是知道如今的尴尬气氛的,陪着笑命人把鸡蛋拿过来要为浅浅剥,却被我拦下,“我送给妹妹的心意,要她自己剥才感念我的恩情啊,王爷怎么能代劳?”
  “钟灵,只是一颗鸡蛋,有什么要紧?”阿泰的口气已经有些责怪的意味,可是还是极力的压制,终究,他还是心疼浅浅的,即便不爱,也有多年的兄妹情谊。
  “没关系,姐姐愿意送我红鸡蛋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劳烦泰哥哥为我剥?我自己剥了吃,才是记得姐姐的恩情。”她的言辞卑微恳切,我晓得是做戏,心里不无悲凉,我同栀浅,也唯有逢场作戏罢了。
  闻着刺鼻呛人的恶臭,我便知道,她已经剥开一颗,我的嘴角,只余一丝冷笑。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臭?”有人惊呼。
  “哎呀呀,王妃煮了臭鸡蛋给姨娘祝寿呢!”
  “这叫姨娘怎么下的来台?这新王妃,真是个折磨人的主。”有人感叹。
  “姐姐,这便是你的心意吗?”我听着宫靴铛铛,缓步而来。
  “怎么?妹妹觉得不好?”我的嘲讽之意更甚,“可是姐姐却觉得,跟你相配的很。”
  我说的无比恶毒和恶心,“坏了的鸡蛋,不就已经不能孕育生命了吗?”
  一个耳光伴着掌风呼过来,我的脸颊已经接到掌风,却还是最后一瞬被人拦下,我只是冷笑,拂袖离席。
  接下来,便该是你的哭求,他的柔声安慰,是你们的时间了,我,只是一个活该千刀万剐的人。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苦心不必她了解,不必她知晓,我只要做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你怎样看,世人怎样看,我已经无权干涉。
  在佛拢下虔诚敬香,口中呢喃,“愿我佛慈悲,保佑浅浅长命百岁,心想事成,同阿泰,携手白头。”
  重重的磕头下去,婆婆在一侧搀扶,也终于忍不住发问,“王妃不是很恨姨娘的吗?为何?还会在此祝祷?”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是我一辈子的姐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夺了她的,欠了她的,唯有我这样对她,她才不会觉得难过内疚,才会因为阿泰对她的亏欠和补偿,得到她要的爱情。”我苦笑,“唯有扣着王妃之冠的我,才是一无所有吧。”
  “王妃不必难过,世事难料,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积淀了许久的情绪喷涌,短短几个字,却犹如醍醐灌顶,叫我启迪。
  我是一定要活着的,便是不为姑姑和傛哥哥,便是不为室宜不为父皇,也该为腹中这个孩子。
  我的双手在小腹上从未离开,一直不停的要感受这个小家伙的温度,却不知道,因为这一场生辰宴会的闹剧,栀浅对我的恨意,已经不是可以不闻不问视若无睹,而是势必除之而后快,叫我悔恨终身,叫我把她的痛苦和难过,都感同身受。
  她用尽心机,却没有算过天意,因为阿泰的隐瞒,无人知道,我的孩子,是去岁腊月便已经怀上的,而所有人都以为是今春的二月,期间足足的差了两个月,因而如今人人以为四个月的身子,其实已经熬到六月。
  她等待着寻一个巧妙的时机叫我一尸两命,救无可救,可是却叫我的孩子,在这一趟看似受害早产的时候,足月生下。
  我没料到,这日的下午,她就会出现在蘅芜苑,不计前嫌,上门致歉。
  那时我刚刚从戏园回来,头痛欲裂,四肢疲乏,正靠在榻上养神。
  “妹妹前来为姐姐致歉,还望姐姐,不要因为今日宴会上的事情记恨妹妹。”窗外,她说的冠冕堂皇,我知道是鬼话,可是还是贪恋,她有一刻同我独处的时光,叫她进来,几乎是我的本能。
  “你来了。”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我淡淡道。
  “姐姐好耳力,听得这样清楚。”她就坐在我近前,从前我们总是靠的这样近,耳鬓厮磨,闺房无限乐趣,可是为何如今那声音,听着总觉得刺耳?
  “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这样唤我。”压制心中的酸楚,我强作镇定。
  “那要我唤你什么?和从前一样唤你嫂嫂?还是,发自肺腑的喊你一声践人?”最后的那两个字,怕是才是她的本意,她说的真的没错,这才真的是发自肺腑。
  “什么都好,不过是个代称,到最后,依旧你是你,我是我。”我冷笑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是阿泰叫你来的吧。”
  “阿泰?”她冷笑,“就你也配这样喊我的泰哥哥?”
  “配与不配,我也已经这样喊了十几年了。”我不想我们如今独处的时光依旧这样剑拔弩张,自己缓了口气,“浅浅,事到如今,这些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吗?”
  “嫂嫂,”她突然这样喊我,倒叫我有些受*若惊,“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我嫁给泰哥哥之前,你便知道,他心里惦记的人是你吗?”
  “那时候,我只是希望。。。。。。”我打算解释什么,却被她打断,“嫂嫂只需说,是与不是!”
  深吸一口气,忍着头痛,我终于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爱他,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你才是真的爱他。”
  “无需多言,也别做这些解释,原来你那时候便是抱着看我笑话的意思,看着我满心欢喜,近乎疯狂的为他生为他死,也许那时候你便对我宇文栀浅已经不屑一顾了吧!”她大笑,“你口口声声不爱他,那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凭他的脾气,只要你不愿意,他怎么会要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浅浅,你错了,我不爱他,但是我愿意嫁给他,”长叹一声,口气恢复猖獗,“我就是水性杨花,就是恬不知耻,就是夺了你的一切,那又怎样?有本事,你便夺回去!”
  “我那些年是瞎了吗?怎么就没有看出你钟灵这样的狼子野心,在太子哥哥的身边等着自己的后位,一旦太子哥哥一无所有了,失去他这个登天梯,你便立刻把身家压在了泰哥哥身上,你真的算计的好啊!”
  我不想,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看我的。心中除了苦笑,还能如何?
  “是,我就是靠着大树好乘凉,那便如何?”
  “我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叫泰哥哥看清你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可是我也自然不会叫你这样得意下去,斗不过一个瞎子,我自己都觉得丢人。”她愤然起身,可是出门的时候,却还是停下脚步,我静静地等着,想知道,她还想对我说些什么。
  可是终究,她什么也没有说,大笑而去,选择了无言以对,笑而不语。
  “王妃,若是你吐露实情,也许,她会懂得。”看着栀浅远去,婆婆道。
  “实情?实情就是我一开始就知道阿泰并不喜欢她,却还是满心欢喜的叫她嫁过来,实情就是,阿泰救了我,便要娶了我,而因此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因为我送过去求她谅解的一碗红花,叫她永远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实情就是如今我做了王妃,而她,必须给我奉茶请安,随叫随到,被我呼来喝去。”我自己这样讲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样的实情,有什么好值得别人谅解的?”
  “可是王妃却是真的希望王爷真的关心呵护她,而且如今这样的张狂跋扈,都是为了王爷和这满腹的人,都能向着她,叫她永远都有人关心*爱,难道,这些事情,也不能叫她理解?不能叫她消解对您的恨意?”
  “可是我还是张狂跋扈,还是一如今日宴会这样的对她。比起失去亲子和失去自己一直信仰的爱情,这些关心和呵护,究竟能价值几何?”我苦笑,“婆婆,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我们姐妹最好的结局。叫她恨我,恨我一辈子,因为恨我而好好活,而追寻幸福,这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的一切自以为是的隐瞒和谎言,其实对别人,未必是好的,若是不能骗她一辈子,不如尽早说破,否则,总有一日,总有一人,会悔恨终身。”婆婆此刻说的平淡,我也只是随便听听,只是不想,真的一语成谶,悔恨终身。

☆、212 我此生,再无家可归

  浅浅走后,在婆婆温暖的掌心的抚慰下,我的头痛,终于有一点点的缓解,“王妃这是初次有孕,若是养不好,留下顽疾,可是影响日后。”
  “日后怎样?”
  “日后,先不说便再难有孕,还会落下头痛的顽疾,每有什么刮风下雨,都要疼上一疼,结实,可就很难治愈了。”婆婆解释道,“王妃尚年轻,万万不可落下这些顽疾。”
  顽疾?
  为了这个孩子,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过上一过!便是我终身头痛欲裂,我也不能叫这个孩子,在我腹中死去。
  “孩子是上天赐予我的,现如今最最宝贵的礼物,为他,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若是因这个孩子对自己有什么不利,我也认了。”我抚着小腹,由衷的欢喜,“婆婆,你可懂得这样的感觉?”
  话一出口我便开始后悔,若是婆婆儿孙满堂,儿女孝顺,怎至于流落街头,孤苦无依在我这里苟且偷生?
  她双手在我说那话的时候便停住,我一时慌了心神,“婆婆,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见怪。”
  “有何可怪?王妃所说,皆是正理。”语气恢复惯有的冰冷,她苦笑一声,扶我躺好,“王妃权且歇着,我出去走走。”
  “婆婆,你不要见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想就此提起她的伤心往事,叫她难过伤怀,她已经年迈,该怎样排解心中苦痛?
  我只是随手空握,想要握住她的手,或者衣襟,只是想叫她留下罢了,可是就是这样奇怪的,我握住的仿佛是手臂,可是却如同老树的外皮,丑陋枯槁,好像有千万条蚯蚓在之上攀爬,这伤痕累累,绝不像寻常女子的手臂,便是年老,也不该是如此!
  “婆婆,你的手臂,怎么回事?”忍不住出言想问寻一二。
  “王妃既然看不见,便是看见了,也只当自己没有看见就好。”她冷笑一声,“死里逃生,我已经受够了苦楚,难道还要一遍一遍的叫你们去揭开吗?”
  我知道她生气难过,也不想再问下去,凭着微弱的光感,我看着那团黑影出了屋门,再没有进来,屋子里空寂的可怕,我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侧身躺着,也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里,我被重重火焰困在其中,任凭我怎样呼喊求救,也无人应答,那火舌舔舐着,一寸寸向我逼近,我感受着那炙热火焰的烘烤,那火苗就在我手臂上蜿蜒而下,一直烧着烧着,没有尽头,我便一直看着自己的身子,在这火舌之中被吞没,终于,岿然坍塌。。。。。。
  这该是一个噩梦,可是在这个梦里,我仿佛并不害怕,并不畏惧,我并不害怕自己孤单无人陪伴,也并不畏惧火焰将我吞没,我只是淡漠的,迎接这一切,这个被火焰包裹的梦,也许便是人们所说的凤凰涅槃,这夜,阿泰并没有来,我想,他应该是在浅浅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我一直庇护着的浅浅,也终于知道人心险恶,也终于学会手段阴谋,唯一叫人诧异的,应该说,是我做了她人生的导师。
  人生百态,便如同我从不知自己会落魄到如此一般,谁也不知,命运的齿轮,会将你带到哪里!
  我从不知,这*,会有另外的噩耗,叫我永生铭刻。
  我的父母,无故而亡!
  汝阳王府同巴州刺史府衙,仅有百步之遥,我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我的父母也不知我是否活着,那哀乐想起的时候,我还想着,世事无常,又有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六道轮回,不知何年他们才会重回到这一刻。
  人生来,便注定会死,也实在不该有什么妄念贪痴。
  心中的悲痛仿佛与生俱来,伤春悲秋,我钟灵竟然也有一日,脆弱敏感至此。
  “怎么会突然流泪?是疼痛难以忍受吗?”戏园离那里应该是更近,我在施针之时听着那哀乐哭嚎,愈加的清楚明朗,自然眼泪,也更加的没有断绝,他在身旁陪着,见我流泪,所以一问。
  “也不知为何,听着这哀乐,心里头总是酸楚,人生匆匆百年,便就这样过了。”我只是随口回答,脸颊处,却有一颗滚烫的泪珠掉落,是他也哭了吗?
  “我不过有感而发,倒叫公子这样伤心,实在是不该,”我轻笑,“公子见谅。”
  我不知,他的眼泪,并非为已死之人,而是为我。
  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我。
  “你既然难过,离得这样近,要不要过去致礼?”他突然这样一问,倒叫我费解,“非亲非故,我们怎可登门拜见?”
  “死去的这人,是这巴州第一德高望重之人,对这巴州百姓算是倾其所有,造福万民,所以日日都有巴州百姓过来悼念祭奠,我们过去,也不会有人阻拦,既然惦记着,不如聊表寸心。”他说的随便,我也便不怀疑,“德高望重?那一定是位老先生了?也不知,教出来多少栋梁之才!”
  “我们过去,便晓得了。”
  这一日的施针,仿佛极快,他领我打后园出去,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间,他一直抓着我的衣袖护在我左右,而我们,也离那哀乐声越来越近。
  我并不知道,十五年后的今日,我终于返回了家门,却是在府门前,迎上父母即将出殡的棺椁,我这一身为无数人守灵落泪,而自己父母去时,我连一见,都没有机会。
  “这位大哥能否通融一下,叫小生和这位姑娘上一炷香再走?”他迎上去,想要拦下出殡的人群。
  “你是谁?为何要拜祭我的父母?”尚且年轻的一个声音,只是言语里沙哑的不能样子。
  “小生年少时曾受过大人的恩惠,如今不远万里前来祭拜,只为尽心,还希望三公子可以通融。”他这样回话,却叫我难堪,拉着他的衣袖悄声道,“不如我们回去吧,既然已经要出殡了,我们便不能拦下,耽误人家的功夫。”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示意我不要多说,依旧挡在灵前,“望三公子成全。”
  可怜我,直到此刻,也不知,面前的人,便是我的三个,我已经没了两位长兄,而如今,连我的父母也已经在伤痛中过世,钟家一脉,唯剩我们兄妹二人。
  “既然这位公子有心,不如公子成全。”这声音年老,想必,是这府上德高望重的族人,只是不知为何,我竟然听着,有些熟悉。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乡音才分外熟悉动听吧。
  “也罢,取香烛来,了了公子心愿。”那位三公子一声令下,棺椁便停在府门前,由我同他来拜祭。
  他将香烛递在我手里,“姑娘,有什么要说的,便一次说尽吧。”
  他唤我姑娘,而不是钟灵,甚至出门前,他为我戴上斗笠,“你这样美丽的容颜,叫着街上的地痞*看上就不好了,若是叫王府的人看到,小生也实在吃罪不起。”
  我只当他是为我,却不知,都是他的谋划,他就是瞒着天下人,叫我来同父母作别,此生能得他这样得朋友,也算无憾。
  “愿两位一路走好,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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