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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之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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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为非作歹。”
  “那若是不小心受伤挂彩呢?”楚瑜咬着唇道。
  何氏放下筷子,专注的看向她,“你哥哥不学无术,一身本领可是实打实的,你觉得别人伤得了他么?”
  她婉转的睨了眼楚瑜,“还是说,你担心的是朱十三?”
  楚瑜脸红了,忙埋头扒了一株青菜,轻咳着道:“朱大人有官职在身,若因此耽搁了公务,总是不好。”
  何氏面上一副平平淡淡的神情,“他那样对你,吃点苦头也是应当,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朱家也没个族中长辈约束,你正好可以搬出来。”
  “……”楚瑜被何氏的话噎得无言以辩。尽管先前有一段日子,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让人心惊肉跳。万一何氏一语成谶,姓朱的果真命丧西山该怎么好?她可不愿做寡妇,哪怕是个有钱的寡妇。
  一下午楚瑜都是在徘徊犹疑中度过的,巴不得听到两人的消息,又害怕听到那头的消息——楚蒙这笨手笨脚的傻大个,不晓得懂不懂点到即止,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悄悄跟过去才对,免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二门上的小厮传话,说大少爷回来了,楚瑜忙领着盼春迎上前去,一见面就问他,“如何了?”
  楚蒙的样子果然是打了架,遍身的衣衫都破破烂烂的,沾了不少草叶的碎屑,独有浓眉下的眸子放射出兴奋的辉光,他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
  也不知听没听见楚瑜的问话,他抚掌大笑道:“痛快!痛快!”
  楚瑜忍不住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在西山究竟怎么样了?”
  楚蒙拍拍她的肩膀,依旧是那副高兴至极却又什么都不说的神气,楚瑜凑近他时,只闻到他身上一股灼人的酒气,不晓得是从哪个下等酒馆子里烂醉而归。
  这样子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楚瑜没好气地吩咐近旁的小厮,“快扶哥哥下去醒醒酒,再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裳。”
  她捂着鼻子看小厮将楚蒙带进去,眉心几乎皱成了包子褶儿,想了想,又到厨房里吩咐备下一碗解酒汤,待大少爷醒后给他服下。
  盼春搀着楚瑜的手臂咦道:“小姐,这般看来是大少爷赢了,否则不会得意成这般。”
  楚瑜郁闷的叹了一声,按说楚蒙赢了朱墨,她应该与有荣焉,可是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朱墨的情况,他有没有受伤,楚蒙这粗肠笨肚,也不晓得请个大夫来瞧瞧,好展示一下胜者宽宏之心。
  一路唉声叹气,回到房中楚瑜亦是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来,连晚膳也懒得出去吃,只命人送了点汤汤水水过来。
  用完膳后,她便百无聊赖的坐在床沿,望着头上青灰的帐顶。昨日就没见朱墨踪影,不晓得今夜会不会过来,是不愿来,还是不能来了?
  想到朱墨有可能伤到动弹不得,楚瑜便觉得喉咙发紧,仿佛有一只手掐在上面似的,一口气也难得提上来。她遂下定决心,若今晚再见不到朱墨,明日一定要遣人过去朱府探问一声,看他是否安好。
  坐久了难免发困,楚瑜正靠着描金绣凤的帐钩打盹,窗外窸窣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楚瑜飞快的望了望四周,见无人值守,这才飞快的蹑足窗下,伸手将底下的人影拉了上来。
  朱墨翻窗的时候没留神,一个不慎撞上了楚瑜,下嘴唇磕在她牙仁上,让她一阵下颌酸痛。
  楚瑜正要抱怨,忽然想到朱墨素来身手利落,今日偏偏腿脚不便,莫不是伤着哪儿了,遂咽下不满,关切的道:“你受伤了么?”
  就知道这次比斗没好事,无论哪一个挂了彩,她都心里不舒服。
  朱墨见她心疼,也便顺势做出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来,龇着牙道:“没事,也就腿上伤着一点儿。”
  “就这样还强撑着呢!”楚瑜训斥道,赶紧扶他到床畔躺下,见他面色微白,额上还有些汗珠,想着莫非疼痛难忍,因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至于朱墨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她房里,她该如何向外人解释,她就没想那么多。
  朱墨连连摆手,声调也变得虚弱些许,“不用,不妨事的。”又双目亮晶晶的看着楚瑜,“要是你给我揉一揉便好了。”
  可惜他表演得太过头了,楚瑜正打算撩起裤腿看一看他膝盖上的伤,闻言猛地撒手,冷嗤道:“装,你继续装。”
  朱墨情知自己出了纰漏,咧嘴一笑,顺便吐了吐舌头,做出那搞怪模样来,虽然也不失可爱——他又不老,以他的年纪,本就可算作大孩子。
  楚瑜一脸嫌弃的挨着他坐下——实在也是无处可坐——问道:“今天你和哥哥的比试,究竟是谁赢了?”
  她实在很好奇,朱墨如何能做到圆满收场,不管他如何狡黠多智,楚蒙可不是好敷衍的:他这人一根筋,又争强好斗,谁若是胜了他,务必千回百回的挑战回去,直至扳回一局才肯罢休;反之,若是赢了,楚蒙又会四处宣扬自己的功绩,谁都拿他没办法。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楚瑜可不想朱墨的面子栽在自家哥哥手上,莫说她夹在里头难做人,满城的夫人千金说不定也会生吞了她。


第46章 
  朱墨见她情绪迫切; 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 “你想知道吗?”
  偌久夫妻,楚瑜对他的套路摸得门儿清,面上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偏过头道:“你不想说便算了,明日等哥哥酒醒了,我再问他也是一样。”
  这下换朱墨急了; 忙拉着她的手,“别生气呀; 我也没说不告诉你。”
  楚瑜于是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朱墨清了清喉咙; 一本正经的道:“认真说起来,其实谁也没赢; 论骑射,你哥哥比我多打了几只雁,论拳脚和剑术; 则是我略胜一招半式; 所以可算作不分伯仲。”
  楚瑜听罢心里也就明白过来; 里头必定有朱墨“承让”的缘故。她见过朱墨的箭术; 上次前往衡阳路上; 他在行动的马车里都能射中天上飞的一排雁,这样的力道与精准; 哪是楚蒙能比得过的。因此楚瑜有理由相信; 朱墨在里头放了水。
  当然,朱墨特意告诉她; 兴许也是变相的一种炫耀,因为他相信楚瑜一定能明白。
  楚瑜不露声色听着,又问道:“可是哥哥回来时怎会那样高兴,这不像他的做派呀!”
  比起胜负分明,楚蒙更不能忍受的便是平局,楚瑜无法相信哥哥竟会不缠着交手,口里还连呼痛快——究竟有什么好痛快的?
  朱墨将手放到颌下,摸了摸那里并不存在的髭须,志得意满的微笑道:“这个么,就得得益于好心有好报。”
  原来两人下山途中,楚蒙那匹乌骓马半路发起性来,将他摔下山坡,多亏朱墨伸手利落拦住了他,才避免跌落断崖。楚蒙惊出一身冷汗,自然对这位劲敌感恩戴德,后来两人口渴,又到山脚一间小酒馆里开怀畅饮,两人竟至比拼起酒量来,不消说,这回楚蒙算是彻底的对这位妹婿心服口服——因为当他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朱墨还能像没事人一般,喊着再来一坛呢!
  楚瑜听了简直无语,她倒不信朱墨的酒量好到这种程度,多半和那酒馆的老板联起手来做了某些手脚,说不定酒坛子里装的都是白水呢,也只有楚蒙这莽大个傻乎乎的受骗罢了。
  不过前面那段想必是真的,怪道楚蒙进门时衣衫破烂不整,两人跌落山崖,不知道有没有事。楚瑜想着,在灯影下瞧了瞧,果然看到朱墨唇畔有一线鲜红痕迹,想来是沁出的血丝。
  她不由惊道:“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朱墨掩饰着侧过头。
  楚瑜常听人说,无故吐血,多半是脏腑受损所致,这可不能小觑。她忙扳着朱墨的头,语气里也多出几分迫切来,“快让我瞧瞧。”
  朱墨见她专注查看自己的伤势,心中一暖,那嘴便不听使唤起来,吧唧一声,印上了楚瑜的唇廓。
  楚瑜忙擦了擦嘴,因为心口不一,责怪的语气亦是软绵绵的,“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忽然一顿,她将手背放到鼻下嗅了嗅,眼中顿时起了狐疑,“怎么会有一股香味?”
  朱墨躲闪的眼色披露了他。
  楚瑜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朝他唇上搵去,指腹上立刻印上薄薄的一层红色。果不其然,这坏蛋竟敢用胭脂膏子冒充血迹来哄骗她!
  楚瑜的肺几乎气炸,怒目相向道:“你从哪弄来的胭脂?”
  朱墨朝床屉左侧的梳妆箱努了努嘴,楚瑜瞧见,牙关不禁咯咯作响,怪道她前日发现少了一盒胭脂,还以为是哪个没长眼的丫鬟偷去了,不好声张,没想到却真是家贼难防。
  既然血迹是假,那么……楚瑜牢牢的盯住他,义正言辞质问道:“我哥哥的马,是不是你也在其中做了手脚?”
  就不信会有这样巧。
  朱墨见无可推诿,只得老实承认了。原来楚蒙那匹马是从胡商手里买来的,与本地的品种大不相同,朱墨事先打听清楚,不知从何处弄来一种生长西域的异草,马儿闻见其气味便会兴奋不能自抑。朱墨在下山途中悄悄将香囊散开,因此楚蒙的坐骑才会突然发狂,而朱墨才能趁机得到救人乃至邀买人心的机会。
  这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楚瑜恨恨望着他,恨不得踢他还是捶他两脚才解气。可是说也奇怪,她发现自己并不如预期中那样愤恨,按说朱墨用这样下作的伎俩设计她哥哥,她应该扯下他一片肉才好,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朱墨也是因为她才煞费苦心——她迟迟不肯回去,朱墨少不得和她家里人多往来了。
  想到此,楚瑜不免有些许自惭,见朱墨留神窥探她的反应,她又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遂佯装出一副凶悍模样来,死命往他背上捶起,“没良心的!连亲戚你都算计,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她下手力道并不足,朱墨却被她打得连声呼痛,连求饶的话都叫了出来。
  楚瑜起初不信,见他眉心攒起,不像是假装的模样,这才慌了神,将他衣裳一掀,果不其然,后背上有几处密布的淤青,想是在滚落山崖途中撞上了石块。
  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可能加重伤势,楚瑜不免有些慌乱,但这本就是朱墨自己胡来的结果,遂将他往床里一推,嗔道:“谁叫你自作自受!”
  朱墨似乎没力气和她辩了,语气微弱的道:“就让我在这里躺一躺吧,我想歇歇。”
  装这副可怜模样给谁看,楚瑜撇了撇嘴,偏偏她就很吃这一套,因故作嫌弃的道:“随便你吧。”
  朱墨笑了笑,似乎看穿楚瑜嘴硬心软。他静静躺下去,过了半晌,眨巴眨巴眼又问道:“阿瑜,你是否还在为那件事记恨我?其实我本意是为了你好,只是一时糊涂,才忘了和你商榷。”
  楚瑜这时已经想明白了,只是拉不下脸承认,遂哼了一声,“我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可你不该欺瞒我,夫妇之道贵乎坦诚,你是怎么待我的?”
  朱墨不说话,似乎默然了自己的错处。
  他偃旗息鼓,楚瑜却战意正盛,追问道:“还有谢兰的事,你也没有告诉我,若非偶然得知,恐怕我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呢!”
  “你都知道了?”朱墨脸上有些惊讶。
  他赧然笑了笑,“你才救了她,若立刻揭穿谢兰的真面目,我恐怕你会心寒。再说了,若我俩同时到你面前对质,你未必会深信不疑,兴许还会被那人找到可趁之机,离间咱们夫妻。”
  “我是那种识人不明的人吗?”楚瑜气咻咻的反问道,“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你与我之间,我自然是偏向你的,怎会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
  她这也是事后诸葛,话说得漂亮。朱墨明知事实未必如此,依旧迁就了她的说法,安慰般的笑道:“是,你当然是分得清的,是我自己小人之心,以为你未必肯听。”
  楚瑜的自尊心得到满足,心情大悦,也就不纠缠许多了,这桩事本来就该她感激朱墨才是,毕竟谢兰那蹄子选择下手的对象是她。
  趁着她此刻宽宏大量,朱墨悄悄将手指插到她散开的发鬓中,把玩起那些柔亮的头发来,一壁说道:“今日去下山之前,我命人将玲珑送回了林尚书家。”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再无下文,似乎等着楚瑜提问似的。
  楚瑜果然直起身来,怪模怪样的看着他,“你送走她干什么,这与我有何干系?”
  朱墨歪躺在枕上,丢给她一个“我不说你也懂”的眼神。
  楚瑜一听这话,分明意指她不能容人,朱墨才将玲珑打发走的。楚瑜不由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吗?玲珑算什么,不过是个丫头,我何必与她计较,你即便将她收房也没什么。倒是你,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不成?”
  她这番话可谓酣畅淋漓,至于其中包含几句真意,就只有她自己晓得。
  朱墨对这只炸毛小猫的性子摸得可谓透里透,安抚起来也得心应手,他笑吟吟的应道:“是,都怪我擅作主张,辱没了夫人你贤良的名声。以后再有人往我府里送美人来,我只管笑纳便是了。”
  这人可真会蹬鼻子上脸,楚瑜发性又要捶他,却被他大手一抄,顺势揽入怀中,任凭楚瑜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怀中的小兽停止反抗,似乎是认命了——这辈子她都逃不脱此人的魔爪。
  朱墨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偏过头,与她正面相视,认真说道:“阿瑜,随我回家去吧,好吗?”
  楚瑜没有言语,只往他怀里拱了拱,片刻之后才往他怀里拱了拱,“你可得想个合适的由头,不然我是不会乖乖跟你走的。”
  这话就是变相的应允了,朱墨心胸舒畅,粲然道:“那是自然。”
  小夫妻的别扭至此似乎宣告一段落,朱墨之后便躺倒下来。而南嬷嬷也老着脸又往楚家一趟,说是卫尉大人身染微恙,夫人若是得空,还请回去探视一番。
  这一回楚瑜没等何氏下逐客令,自己便露面了,虽没有明白应允,南嬷嬷一去,她便命盼春等两个丫头收拾起东西来。
  何氏故作讶异,“你还真的打算回去伺候病人呀?那种人巴不得死了才好呢,活着也是拖累咱家的名声。”
  楚瑜不由嘀咕,母亲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以前她可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诅咒人。鉴于自己之前对朱墨的态度也没多好,她还是嘴硬道:“不然呢,难道母亲愿意看着你的女儿变成寡妇?”
  何氏饶有兴味的瞧着她。
  楚瑜到底没有忍住,半真半假的埋怨道:“娘,以后您别再说这种话了,凭什么好好的咒人家?他又没得罪您。何况众生皆苦,谁也没比谁强到哪儿去,您又何必盯着他不放?”
  楚蒙在一边插嘴道:“是呀,我瞧着这位妹夫倒是很有趣的人,骑术精湛不说,勉强也能与我过上一招半式,这已经十分难得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况且,他酒量也很不错。”
  瞧瞧,男人间的友谊建立得多么容易,仅仅是一餐酒饭便解决了。楚瑜冷眼看着,觉得跟朱墨比起来,自家的哥哥简直单纯得冒傻气,他现在也未知自己中了妹婿的算计,还以为两人真成了八拜之交呢。
  当然,论起真实的武艺,楚蒙这位大舅哥亦是远远不如。从这方面而言,朱墨欺骗他倒是一桩善举。


第47章 
  要回去是极容易的; 箱笼一收便成了。不过楚瑜由于自尊心作祟; 整顿马车时还是假模假式的道:“都说祸害遗千年,这一位倒好,偏偏生起病来,连累我也得费心料理,哎,还以为能清闲几日呢!”
  盼春心里暗笑; 嘴上却不得不逢迎着,“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少不得夫人您费些辛苦; 谁叫您与姑爷伉俪情深呢?”
  可巧楚璃从旁边路过,甩了甩帕子道:“可不是!到底楚家的饭菜伤人; 吃过几回便得病了,为了妹妹你的玉体着想,以后可别再回娘家来了!”
  楚瑜知道这位四姐因婚事疯魔得厉害; 因此总不理她。她不由暗暗诧异; 先前楚璃可是对朱墨青眼有加; 现在倒是一心一意扑在那位丧偶的安王身上去了; 谁说女子的心意不易变呢?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
  月斜西窗; 朱墨俯面向下躺在床铺上,下身只穿了一条撒脚裤; 上身则完全赤…裸着; 露出结实的胳膊与虬结有力的肩背。
  楚瑜看着他精壮的身量不由得咋舌,平常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 这可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呢。
  压抑住那点小小的不轨之心,楚瑜小心的将淡绿的清凉药膏涂在他后背的淤青上——正是朱墨先前从太医院领回的那种治伤药。楚瑜暗暗嘀咕,没想到这东西的用途还如此广泛。
  一不留神,她指下按压得稍重了些,朱墨轻呲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楚瑜忙停下手里动作,关切问道:“是不是很疼?”
  朱墨摇摇头,扭着脖子望她笑道:“不疼,要是你平时在床榻间也这般有劲倒好了。”
  这人真是,老是一脸正经的说些下流话,楚瑜都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啪的一掌往朱墨后腰击去,痛得那人发出龇牙咧嘴的惨叫。
  楚瑜满意的俯视着他,“看你还老不老实!”
  朱墨却趴着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难道自己下手过重,一巴掌把他拍晕了?楚瑜很怀疑自己能否有这样的实力,却还是心中不安,在他肩胛上揉了揉,试探道:“敢是睡着了?”
  朱墨冷不丁挺起强韧的腰,翻身将她压在底下,都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已有半个多月不曾行房,休说朱墨贪馋的慌,连楚瑜也有些惦记那滋味。因此她的反抗就显得不那么真心实意,只羞怯的道:“你身上还有伤……”
  朱墨才振雄风,自然不能损了自己的男子气概,很是豪迈的道:“一点小伤不打紧的。”
  “不,我是说你后背上还沾着药膏,将被子弄脏便不好了。”楚瑜澄明的双目很是正直。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朱墨嘀咕一句,俯下身去,在楚瑜光洁如鹅蛋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轻笑着道:“真是不解风情。”
  楚瑜还想说些什么,双唇便已被他灼人的气息封住了。朱墨随手一挥胳膊,绡帐垂落,只余一室旖旎风光。
  待得云散雨收,楚瑜那未出口的埋怨便成了半真半假的呢喃,连声音也多了几分娇滴滴的意味,和掺了花蜜一般。
  她偎在郎君怀中絮絮低语,朱墨安静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浅笑。他见楚瑜汗湿两鬈,身形好似娇软无力,因将她往肩头拢了拢,“累不累?我让人送点汤饮进来。”
  楚瑜捂着脸点了点头,她是没想到朱墨能有这样好的体力,这一夜竟和两人初试云雨那回差不了多少,怪道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呢。
  自从夫人带着丫鬟仆人从娘家回来,小厨房也热闹了不少,早晚粥水不歇,连糕点果品也是时刻备着的。众人见朱大人对楚家小姐这般看重,竟和王母娘娘差不了多少,哪还敢存轻慢之心。
  楚瑜望着浮在浅盅里的红枣茶,不由得起了警戒,“你还想让我服用那避子药啊?”
  尽管朱墨的出发点是好的,楚瑜对于这种做法却是深恶痛绝,她可不想连怀孩子都不能自己拿主意。
  要是朱墨虚情假意的哄劝她回来,却依旧骗她喝那药,那她干脆还是回娘家算了。
  朱墨忙道:“怎么这样疑神疑鬼起来,我吃过一次亏还不够么,如何会重蹈覆辙?”
  楚瑜心道吃亏的是我可不是你,不过见朱墨语气真挚,她也就半信半疑的接过来,看到朱墨脸上的笑,她冷不防将汤盏递过去,“你也尝尝。”
  要是汤中做了手脚,朱墨难免也深受其害——不晓得男子喝了是不是一样不能受孕,不对,应该说不能生育才对。
  “怎么这样放不下心。”朱墨叹息一声,到底还是端过来,轻轻抿了几口,将剩余的半盏递还给她,“你要是不介意,就把这碗中的残饮喝了吧。”
  楚瑜倒真是一点嫌弃也没有,举起碗便咕嘟咕嘟畅饮起来,喝得涓滴不剩。比起承担未知的风险,这点小芥蒂就算不得什么了。
  朱墨双目濡濡望着她笑道:“这下咱们可真是相濡以沫了。”
  谁听他每日甜言蜜语的胡吣,楚瑜剜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妆面。自从断去那药之后,她夜里睡得不及从前香甜,不晓得有没有瘦脱相——女为悦己者容,可即便不为讨朱墨的喜欢,她也格外注重自己的容貌,天知道他这人嘴巴有多坏的。
  朱墨又把玩起她的头发来,仿佛那不是长在她身上的,而是一件稀罕的玩意儿。他轻声说道:“衡阳水患一事,我已如实向陛下禀告,陛下已命人寻拿赵克己,想必不日就会提交大理寺了。”
  楚瑜用净帕揩了揩唇畔的汤汁,闲闲说道:“这般看来,谢兰也算得偿所愿。”
  这女孩子本就为伸冤之事而来,尽管方式有欠妥当,到底还是让她成功了。
  朱墨听她提起此事,眉眼间却有几分紧张,“我命人将其送往佛寺清修,你会不会怪我?”
  楚瑜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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