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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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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长老的禅房密室中。”
  国主犹如当头棒喝,脑中嗡嗡作响。
  “那个被官家所倚重的得道高僧,正是中朝的奸细,他利用官家崇佛之心,让和尚渡江测量,绘制水文图献给中朝,以此瞒天过海!”嘉敏的言语冷彻如冰,对于国主的糊涂,她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懊恨!
  “朕不该如此相信小长老!”他恨恨不迭,“朕若不是今日亲临城墙,竟不知国情危殆如此!”
  可是,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悔恨,此时,采石矶大败的军报也已送至,那采石矶本来是险恶之地,江水湍急,可王师竟然在江水最狭窄之处造浮桥而过。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它又偏偏是最残酷的事实!
  消息一传来,朝中大臣如闻丧钟,采石矶一战战败已成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补救,国主一面急命天德都虞侯杜真与镇海节度使郑彦华,水陆夹击王师,一面又下令让大理狱收押小长老等一干寺僧。

  ☆、第七十一章 临城下(1)

  王师渡江而过,势气如虹,不久,前方传来南唐军战败的消息,国主痛悔不迭,朝堂百官纷纷嚷嚷,惶惶不可终日。
  说也奇怪,那江水每年春夏暴涨,被称之为“黄花水”,等到王师渡江的时候,江水竟然已经退去不少,国人皆异,甚至有流言传遍大街小巷,认为王师渡江皆是天命!
  此消息不胫而走,人心大动,诸将中有求降之心者不乏一二人。
  国主委以陈乔、张洎机事,以徐元瑀为内殿传诏,至于军旅之重任,国主龙眉紧蹙,数年以来, 南唐老将皆已死亡殆尽,想要寻出一二名身经沙场的将领,竟是无从选起。
  如果还有皇甫晖,他也不至于如此焦心,夜凉如水,寒风乍起,国主抬眉凝视着深幽的夜空,长叹一声。
  如果还有林仁肇?
  林仁肇?
  国主苦涩地摇了摇头,林仁肇早有通敌叛国之心,杀了他,他不后悔。
  这个症结到第二日朝堂之上时,便有了结果,诸臣奏议以军旅委皇甫继勋。
  国主看了看立于殿中的皇甫大将,但见他英姿勃发,眉目间似隐隐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国主俯身道:“朕任你为神卫都指挥使,但愿你不辜负朝中百官,不辜负国中百姓的期望。”
  皇甫继勋颔首称是,却是一副心猿意马的神态。
  这皇甫继勋实际上是个草包,在军中历练甚少,又无战功,只不过因父荫庇,而成为大将。
  不仅如此,皇甫继勋还是金陵城中大富,资产优赡,在近郊购置了风水宝地,植花构亭,珠翠环绕,与王室花园无异,宅中还蓄有无数名妓,车服豪奢,珍馐美味更是无以计算。
  他极为爱惜自己的财产,毫无效死之心,又听得王师如虎,滔滔渡江而来,料想战败无疑,竟然恨不得国主速速投降,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身为大将,不仅不鼓舞士气,反说国势衰微,已到穷途末路,让底下将领们好自为之。
  一旦听说败仗,皇甫继勋私下里十分高兴,如果有敢死之士想要在奋力出击,皇甫继勋就会重重鞭笞,将这些人拘禁在大牢中。
  如此下来,南唐大军有力也使不出,就算是勇猛之士也无力效国,皇甫继勋的恶行昭著,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羽檄飞驰,军情一天比一天急迫。
  皇甫继勋将军情全部押下,勾结了传诏使,不让军情传至宫中澄心堂中。
  下雪了。
  今岁的雪下得特别大,纷纷扬扬,犹如鹅毛,缀满了漫漫天际。
  宫中檐角绵延,都掩映在这茫茫的雪海之中,那荒芜的后宫六院,只剩下些躲在栋梁中的寒雀,更衬得茗淳宫凄冷无比。
  国后已下令停了茗淳的木炭份例,殿内像是冰雪世界一座冰屋,连木头都冻得咯吱咯吱地响。
  冷幽幽的寝殿中只有窅娘瘫卧在床,她周身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裹着一床旧被,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已憔悴枯槁得不成人形。
  国后命铃铛伺候她,喂药时特意吩咐在药中增添了一种成分,让她的旧疾迟迟不会愈合。
  窅娘病体泱泱,不仅小产时候的见红之症不见好,就连脚疾也越来越严重,那一双脚溃烂如痈,半点也下不得床。
  “饿,饿……好饿!”窅娘一双空洞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泛些急切的活气来,嘶哑着嗓音朝外喊道:“铃铛!本宫的膳食为何还不送来!”
  铃铛端着食盒懒洋洋地走过来,脸上半点好颜色也无,她将食盒重重搁在床侧的桌子上。
  那窅娘见了食盒中的饭菜,气不打一处,厉声尖叫:“贱婢!猪狗都不吃的东西!你也端给本宫!”
  那食盒中只是些酸腐的米饭,和一些冷白菜豆腐。
  铃铛打了个哈欠,丝毫也不将窅娘放在眼里:“爱吃不吃!”
  “本宫是主子!怎由得你们作践!”窅娘气不过,伸手一拂,就要将那食盒拂地。
  铃铛的冷眼讥诮道:“娘娘若是摔了这饭菜,今日就只能饿肚子了。”
  窅娘扬在半空中的手,又不得不硬生生地放下,铃铛说得没错,打翻了这一顿饭菜,再要吃,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此时她饥肠辘辘,那噬骨的饥饿让她几乎可以啃下整只羊。
  她瞪着怨毒的眼,咬得唇角都是丝丝血迹:“本宫是一宫之主!本宫是这宫里的娘娘!你们这样贱待本宫,让国主得知,定会诛你们九族!”
  铃铛抚了抚胸,“哎哟”一声,“好害怕哟!”
  她眸色冷了冷,不耐烦道:“你若要告知国主,也得看看你的两条腿走不走得了!可你别忘了,后宫之事都是国后娘娘做主,娘娘想让你乖乖地,你就别捅出什么幺蛾子来!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窅娘气得浑身发抖,枯黄的面色渡上了一层死人般的惨白,她枯如虬枝的手狠狠地攥着薄被,几乎要将手心中抠出血来。
  她瞪着通红的眼,那里面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以及灼灼的恨意,声嘶力竭地喊道:“周嘉敏!贱人!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恨不得吸干你的血!贱人!”
  铃铛道:“娘娘若是再出言污秽,奴婢只好将这些饭菜倒了喂狗吃!”
  一丝仅存的生存意志让窅娘夺过了那碗馊饭菜,像是怕再被夺走似的,她抱着饭碗狼吞虎咽,她是饿极了的人,那饭菜虽然又馊又冷,可入了肚,竟然叫她生出裹腹满足感。
  入了夜,窅娘睡得昏昏沉沉,脚上一阵阵奇痒,那些脓疱已经延伸到小腿胫骨上,两条腿上都是发臭的腐肉。
  如此昏沉了到夜幕暗垂,窅娘突然惊醒,睁大了空洞的双眼仔细聆听,只听得殿外雪花扑簌簌地往下坠,夜是静极了的。
  忽地,远处澄心堂的方向飘来一阵阵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那乐声恍恍惚惚,听得并不真切。
  可那御膳房食物的奇香,随风飘来,却是一丝丝地勾着她的鼻息,搅得她肚中的馋虫翻江倒海。
  今儿是什么日子?
  她掐指一算,是了,是除夕。
  以往的除夕之夜,她必是伴随在国主身侧,歌舞纷纷如坠天池,御菜如流水不歇,更有的,是那让她春风得意的荣宠。
  可是今天,为何她一人被拘禁在此处?
  她不甘心,不甘心!
  “今夕御宴,本宫必要出席,官家不会不理本宫的,本宫要见官家!本宫要见官家!”她嘶哑着嗓子喊道,可殿中冷幽清净,连个鬼的影子也不曾看见。
  窅娘挣扎着从床榻上下地,她的双腿腐烂,根本无力支撑她走路,她便一点点、一点点地爬了出去。
  爬出了殿门,寒风呼啸而来,大雪纷扬,远处灯火灿烂,诱惑着窅娘慢慢地向前爬着。
  她腐烂的腿在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沿着长长的甬道蔓延到雪地的尽头……
  ……
  今岁除夕不同于往年,仅在清晖殿偏殿摆了一桌宴席,数个宫妃御妻而已。
  殿中依旧灯火辉煌,御菜依旧满桌,只是这气氛却大不同往日的热闹,众人都是怔怔地坐着,气氛凝固一般,国主郁郁而坐,只顾着喝闷酒。
  毕竟,王师南下,如鲠在喉,任谁也无法痛快起来。
  元英上前,在嘉敏身侧耳语,嘉敏问道:“死了没?”
  元英摇了摇头:“发现的时候,窅娘已经冻僵,被埋在了雪中,尚有一丝余息。”
  “让人送她回去。”
  “是……可是,窅娘作恶多端,娘娘何不让她自生自灭,冻死算了?”
  “本宫说过,本宫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活着对她来说,比死更难。”
  元英神色一凛,自去处置。
  薛九起身斟酒:“今夕良辰,奴婢愿龙凤呈祥,主后恩爱,乃是社稷之福。”她别有深意地凝视着国后的眸子,那张圆润的脸显露些了棱角,衬得她沉稳了很多。
  嘉敏有些恍惚,她竟然未觉,薛九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爱笑的女孩了,多年的深宫磨练,她的性子倒是安静不少。
  嘉敏微微一笑,饮下杯中琼酿。
  国主依然不苟言笑,自顾自得仰头灌酒,他如今已年近四十,曾经风流俊采的美男子如今依然不减风度。
  只是,年岁不饶人,在他的眼角上刻上了细细的纹路,他的鬓角边亦爬上了一缕缕白发。
  国主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座末的卫姬打破了这窒息地沉闷,恭声道:“今儿是辞旧迎新的好日子,妾身祝官家龙体安康,国运昌隆!”
  众嫔妃御妻纷纷祝酒道:“妾身祝官家龙体安康,国运昌隆!”
  国主大怒,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喝道:“滚!你们都滚!滚出宫去!”
  国主甚少如此动怒,此次御妻嫔妃们吓得再也不敢吱声,忙离席跪拜。
  国主面色涨得通红,指着她们骂道:“朕让你们滚出宫去!你们怎么还不走?”
  魏充仪最为伶俐些,抬了抬头,颇为委屈道:“妾身是官家的御妻,生生死死都会伴随着官家,不得离宫。”
  国主苦笑,眸底的戾气渐渐散去,化为浓重得散不开的颓废,“国将不国,朕也将不是国主,你们如何还是朕的御妻?”
  魏充仪虽不得宠,但平时甚为仰慕国主龙姿,说道:“官家吉人天相,上天定会庇佑官家!妾身听说……王师虽南渡,但我朝繁荣富强,定能将王师打回去!”
  国主无奈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但愿如你所说。只是,朕也不知能否庇你们周全,趁着王师尚未打进来,你们都出宫吧!”
  “官家……妾身不愿,妾身就是死,也要与官家共生死。”魏充仪蓦地抬起了头,那张清秀的脸上,目光竟是如此坚定。
  这眸光让嘉敏也为之一震,这些不得宠的御妻大多是形容虚设,却也有这般对国主情深意痴之人。
  御妻皆都散去,收拾细软,在这个大雪纷扬的除夕之夜出宫各奔前尘。
  宫妃们都散开后,嘉敏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诺大的殿堂内只剩下主后两人,满桌的御菜也已经凉了,国主喝得醉意熏熏,却不忘大声呼道:“姚海!”
  姚公公从外间进来,垂手而立,神色凝重。
  国主问道:“可是备好了?”
  “一切已准备妥当。”姚公公转而对嘉敏恭敬道:“娘娘请。”
  嘉敏大为惊诧,隐隐意识到什么,离席到殿外一瞧,雪地里已停了一辆大马车,并一队百来人的精装禁卫。
  嘉敏拂袖,回首问向国主:“官家这是要将臣妾赶出宫吗?”
  “朕会让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庇你周全,天下人谁都不知道当今国后已经离宫。”
  “臣妾不走!”嘉敏的语气铿锵,神色中更有一份愠怒。
  “如朕数年前所料,两军对垒,一场血仗是难免之事,只是,朕未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真要到了拼死之时,朕想你保护你,也已是无能为力。”
  “纵然如此又如何,臣妾不怕!”
  国主摇头叹息,眸中有深沉的哀凉:“朕不想让你受苦。”
  “难道官家当真以为臣妾是弱柳娇花?臣妾是国后,是国母,是城民百姓可以仰仗的人,臣妾哪儿也不去,国在,臣妾在;国亡,臣妾亦亡。”
  “嘉敏!”国主执住了嘉敏的手,眸色中有晶莹的光亮,言语也变得十分温柔,“这里有朕就行了。你可知朕现在只剩下了你,朕不能让你受苦。”
  国主酒喝得多了,紧紧握着嘉敏的手,絮絮叨叨道:“朕这个国君百无是处,身为你的夫君,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你。”
  “可是,朕又能带给你什么呢?朕什么都没有带给你。”
  “嘉敏,你嫁给朕是不是后悔了?朕让你受了那么多辛酸,那么多苦楚。”
  “朕曾想,若朕只是闲散王爷,不,哪怕是一个布衣百姓也好,这样,朕就可以与你逍遥山水间,朕就会永远伴随着你。”
  “朕活了半辈子,虽贵为君王,而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哪一样不曾尝遍?父皇、母后、兄长……还有娥皇、仲宣……一个个都离朕而去……”
  说及此,国主微有怔忪,眸光极为哀凉,仿佛沉浸在不堪的往事之中。
  有什么温暖而软的东西狠狠击中了嘉敏的胸腑,她周身如雷电贯彻而过,让她毫无防备。
  想是曾经自己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陷入他的温柔乡中,情路艰辛,一路坷绊,纵然是如海深情也渐渐枯涸。
  她的心狠狠地抽搐着。
  纵然有那过那么多的悲伤、失望,可国主待她情分不薄。
  国主面容微薰,神色凄惶,却又透着坚定,“朕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所剩下的也只有你了,朕若是再失去了你,便是什么都没有了,答应朕,离开宫城,好好地活下去。”
  嘉敏坚定地摇了摇头:“臣妾不能答应官家,臣妾既然名义上是国后,便不可辜负了国后之名,臣妾自当担负起国后之责。”
  “嘉敏……”国主低低地唤道,“你总是这么倔犟。难道连朕的御旨,你也敢不听了么?”
  嘉敏屈身,神色庄凝:“官家恕臣妾无以为之,臣妾不愿做贪生怕死之徒。兵戈相击时,臣妾会与千万国民,与国之兴亡,与官家同在。”
  国主长叹,终究无奈道:“朕拗不过你,不过,朕……”
  飞雪漫天,殿中红炉温酒,温暖如春,国主呢喃着、倾诉着,不知不觉已然醉倒。
  嘉敏脉脉凝视着国主沉沉的睡姿,心绪如潮,想这份静谧与安详,又不知能延续到什么时候?
  上天,的确是对这位英才卓绝的男子太不公平了些。
  就在此时,从外间突然传来茶杯摔地的声响,嘉敏猝然回头,但见锦帷后站着一个小内监,嘉敏喝道:“谁站在那里,没规没矩的!”

  ☆、第七十一章 临城下(2)

  那内监不仅没有低头请罪,反而以幽深的目光深深锁住了嘉敏,嘉敏心里一紧,再朝他看去,心神大乱。
  她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是被发现,你会被砍头的!”
  “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快跟我离开宫城!”
  这小内侍正是曹仲玄,宫城戒严,他在元英的帮助下,扮成了小黄门才入了宫。
  一侧的元英低声道:“是奴婢……是奴婢助曹公子入宫。”
  嘉敏瞪了一眼一侧的元英,元英低了头,不敢再语。
  曹仲玄一把挽住了嘉敏的手,低低而沉声道:“跟我走!”
  嘉敏摇头:“我走不了,你快离开!若是国主醒来发现你在此处,连我也不能护你周全!”
  曹仲玄的面上笼上了一层讥讽之意:“不走,留在这里是等死!等到宋军临城,谁都逃不了!”
  这一扯一拉间,竟将桌上的花瓶给打翻了,惊动了殿外的一干宫人。
  外间姚海问道:“官家可有吩咐?”
  嘉敏只得掩饰道:“无妨,摔碎酒壶而已。”
  她转身对曹仲玄压低了声音:“曹公子!此时说话不便……”
  “我只需要你跟我一起走!”
  “曹……”
  嘉敏一语未完,曹仲玄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措,竟点了她的穴道。
  元英更是惊诧得张大了嘴巴,指着曹仲玄,“你……”
  曹仲玄冷静道:“还不扶着娘娘出去!”
  元英并不是个蠢笨的,明白了曹仲玄的意思,只是若是娘娘就此出宫,国主他……
  曹仲玄又低低道:“难道你想让国后娘娘做亡国之后吗?”
  元英心中一紧,狠了狠心,扶着娘娘与曹仲玄一起走出了清晖殿,曹仲玄压低了帽檐,刚到殿外,姚公公就的迎上了前:“娘娘这是……”
  元英道:“娘娘喝得有些醉了。”
  元英到搀扶着国后登上了宫车,宫车朝着与瑶光殿相反的方向行去。
  宫门侍卫谁不识得国后身边的第一宫女元英?又见是国后娘娘的腰牌,岂有不放行之理?
  这宫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西城门,一直往城西郊而去。
  雪不紧不慢地下了一夜,苍茫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至清晨时,雪终于渐渐地小了。
  嘉敏清醒过来,忙掀开了车帘,但见马车已行驶到林间的官道上,道路两侧的林木都已然的被积雪压弯,积雪不时扑簌簌地落下。
  嘉敏完全惊醒,问向车夫同坐的曹仲玄:“这是要去哪里?”
  曹仲玄清冷道:“可是饿了?再过半个时辰,前面就是的市镇……”
  嘉敏已经有些愠怒,昨夜将她挟持出宫,已让她生气,如今他却当作没事儿一样,更让她懊恼。
  曹仲玄好如实道:“我想带你远游巴蜀,这一路没有纷乱战火。”
  嘉敏心中一凛,冷肃道:“停车,我要回宫!”
  曹仲玄只当她闹着小性子,唇角勾了勾,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宫中已无牵挂,回去做什么?”
  嘉敏再次命道:“停车!”
  曹仲玄回首,眸色沉了沉,唇瓣间的戏谑已变为不容置喙的命令:“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国后,我是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
  嘉敏愣怔了一瞬,突然勒住了马绳,马儿嘶鸣一声,顿时停住,嘉敏纵身跳下了马车。
  曹仲玄又怒又痛心,紧紧拽住了嘉敏的手,不让她离去。
  “你放手吧。”
  “我说了我不会。”
  曹仲玄那灼灼的目光逼视得嘉敏承受不住,她侧过了脸,“我不能这么自私,身份赋予我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是一国的象征,王师挥师而下,我不能就这样撇下我的百姓。”
  顿了顿语气,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凝视着曹仲玄的眸光,温声道:“对不起,公子,今生今世,你我之间是再无缘分了。”
  曹仲玄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急痛之下,转为唇齿间讥诮,那是嘉敏最熟悉的姿态。
  “你知不知道王师势如破竹,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你一介小小女子,回去就是飞蛾扑火!”
  “对!我就是飞蛾扑火,国情越是危怠,我越不能当逃兵!”
  曹仲玄心急如焚,“天下之大,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再回金陵城!”
  想到这样的命令也许并不会劝住嘉敏,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几乎是哀求道:“那里太危险了,嘉敏,我不想再失去你。”
  嘉敏的心抽搐了一下,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却以近乎乞连的语气哀求她。
  她静默了半晌,终于还是低低说道:“天下之大,我哪里都不可以去,除了重回金陵城。”声音虽低,可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曹仲玄的眸光越来越冷,冷得嘉敏周身打了个寒颤。
  曹仲玄的唇角了勾了勾,“纵然你是这样倔犟,我还是不会放你走,因为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他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嘉敏,将她抗在肩上。
  嘉敏大惊,捶打着曹仲玄的背,“曹仲玄,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曹仲玄怎肯依,乱世硝烟之中,只要能让她安全,就算是像绿林强盗一样将她掳走,他也在所不惜。
  嘉敏知道如此下去,必不能脱离曹仲玄,她心底里深深一叹,也许,只能让他彻底死心了。
  她冷笑一声,幽幽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还爱着他。”
  曹仲玄愣了愣,直直地立在了雪坡上。
  嘉敏又道:“我不走,是因为我还爱着国主。”
  曹仲玄身子猛然一震,手一松,嘉敏从他的肩头滑落摔倒在地,他冷冷地,唇角勾了勾,“是吗?”
  嘉敏孤绝而立,神色清冷,“公子,你非要逼我说出来吗?此生此世,我只有他一个夫君,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信。你说过,下辈子,要与我比翼双飞,相携一生。”
  “不错,以前承蒙你的照顾,我也对你有了感激之情。可是公子,我现在才懂得,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爱恋之情,仅仅是感动而已。”
  曹仲玄的肩头颤了颤,站立不稳,他的脸上渐渐笼起阴翳,以及痛到极致的苍凉。
  嘉敏避身一退,朝他行了一礼,“公子,对不住,感情须是你情我愿,不能勉强。”
  曹仲玄僵立在雪地之中,面上如霜花凝结。
  嘉敏不忍看他面上神色,她怕,他的痛也会戳到她心底的痛,她怕,自己在一瞬之间就会改变了注意,她低了低头,冷冰冰说道:“就此别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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