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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凤月无边-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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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瞟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众女,卢萦摸着元氏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你?”
  元氏摇头。
  卢萦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你以前太懦弱太软和,太顺从她们了。虽然现在情形变了,虽然她们知道你的回心转意事关重大,却也无法通过赞美的方式,无法用拥戴的口气来吹捧你。因为在她们心中,你不管怎么变,你还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欺凌,责骂,羞辱还有打击的元娘。”
  她看着元氏,慢慢说道:“在她们心中,已给你定了性。她们把你看成一条狗,随便摸几下踢几下,你就得乖乖地回去让她们继续践踏。”
  卢萦的话很不中听了。
  几女脸色大变中,际氏尖声叫道:“你,你休要用这种话来蒙骗元娘……”
  她的话才说到这里,卢萦突然哧地一笑,她悠悠然地说道:“昨天,元娘其实也在船上。”
  “……”
  际氏猛然向后退出一步。而陈氏那一脸的讥诮和不满,也换成了惊怔!
  卢萦淡淡地说道:“你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相似的人?那个假元娘,是我令人扮的,真的元娘一直站在我身后,一直看着你们是怎么污蔑她贱踏她。”
  众女脸色剧变。
  际氏也好,陈氏也好,此时都呆了傻了。她们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来。那原本不把元氏看在眼中的表情,也变成了羞愧。
  她们同时想道:怪不得元娘变化这么大,原来她都看在眼里……在这种无声的沉寂中,卢萦朝着几个呆若木鸡的女子点了点头,她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如果真心看重元娘,不会选择第一时间泼她脏水,让她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这一次,你们其实也错了,你们应该直接把杨郎请来,让他跪在元娘面前,跪在元娘的姨奶奶面前赌咒发誓,说是以后不再犯错,会一辈子对元氏好。”听卢萦说到这里,几女脸色大变,连急急赶来的中年管家也变了脸。
  还别说,在卢萦说出昨天元氏就在船上一事时,他们泛出的第一个念头时,这下,得由杨郎亲自出马了。
  可她们才涌出这个念头,卢萦己把她们地打算说了出来。甚至连杨郎接下来的行为,也被她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出,一着最重要最关健的棋,便给毁了!
  卢萦还在悠闲地说着,“可惜,那杨郎还在任性,不愿意前来吧?加上你们觉得劝她回心转意只是小事一件,也懒得准备地赶来了。”卢萦这些话,如其说是说给那几人听,不如说是说给元娘听。她得让元娘把这些人彻底看穿!
  说到这里,卢萦转头,她朝元氏点了点头,道:“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好。”
  两个刚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一个道姑走了过来,她朝着两人说道:“青元居士令两位前去。”
  还要见她?
  元氏看向卢萦。
  卢萦则笑了笑。
  她与元氏两人来到青元居士的房间,过了一会,念着道经的青元居士停下了念诵,她转向卢萦,说道:“我可以让你管理元娘的嫁妆,还可以给你一些人手。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卢萦一礼,“居士请说。”
  “等你家那位事了之日,由他居中,你和元娘结为异姓姐妹,从此祸福与共,你可愿意?”
  卢萦自是愿意,她在元氏瞬时变得光彩照人的同时再施一礼,朗声说道:“敢不从命。”
  青元居士闭上双眼,“出去吧。”
  两女退了出来。
  一出观门,卢萦便对着喜形于色地元娘笑道:“怎么,这结义便这么重要啊?”
  元娘脸红了红,好一会她才说道:“这与女子嫁人一样,拜过堂就是过了正道。”她居然还懂得了幽默,卢萦哈哈一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说,这些都给你

  卢萦和元娘离去时,好一些目光都在盯着,直到那马车彻底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卢萦实在不想再与杨府纠缠,一入庄子,她便令人放出风声,说是元娘结识了一个异姓兄长,并且那兄长的为人和身份,已得到了青元居士的认可。
  接着,她让人把昨天在码头那一幕,以及今天季氏等人在明阳观阻截元娘的事散播开来。在越来越多的议论声中,卢文这个美少年,正式进入了武汉众世家的耳目。同时,那些元氏父母的故友,在知道杨府直到现在还在算计元娘时,简直是愤怒无比。
  再加上,元娘这些年在杨府的遭遇,也被有心人捅了开来。这时世人才知道,原来杨郎的母亲和亲妹,一直都在打压诋毁元氏。她们竟是一直打着把元氏逼死,把她的嫁妆名正言顺占有的目的。这两母女目光短浅,只想着元氏再无嫡亲,只想着她若死了这百多抬物件都是自己的。她们都没有想到,元氏嫁过来时的,那百多抬物件只是她财富的极小一部份,除了这明面上的物件之外,还有更加庞大的产业。
  在那些故友眼中,你杨府得了元氏这么大的好处,不说把她供着,可让她快快活活衣食无忧,那是顺理成章的事。这般靠人家的产业支起整个家族,却还逼得人家的女儿无处安身,百般羞辱冷落,这也做得太不地道了。至此,元娘与杨郎和离之事,彻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第二天,青元居士派人送了一份嫁妆单子给卢萦。
  看到这嫁妆单子,卢萦才知道元氏一家的财富到了什么地步。不说那五百顷良田,不说马庄和铁矿,光是客船和各种货运船只,便有三十条。另外,还有占了一条街的铺面和在武汉杭州各地都有的十五个庄子和院落。
  真真是富有得元氏一百辈子都吃用不完。
  不过,青元居士也说了,这份嫁妆单子是当年元氏父母留在她那里的备份。早就落到杨府手中,也不知还剩多少。还有,这许么产业,杨府不好独吞,还与另外几家合伙分过赃。
  她又说,前阵子她替元氏讨来的嫁妆,只是她出嫁时的那百多抬金银物件,至于这些产业,她一样也没有要着。
  卢萦知道青元居士的意思,当下拿着这嫁妆单子去见贵人了。
  他显然回来了,阁楼外面站着一排的黑衣人,婢女们低着头忙碌着,四下鸦雀无声。
  执六第一个发现了卢萦的身影,远远的,他便热情地唤道:“阿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他的声音才一落,卢萦便警惕地看向他。在门口遇上时,她轻哼一声,低声说道:“主公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
  卢萦冷笑着说道:“因为主公一心情不好,你就盼着我来,见到我特别谄媚。”
  她刚刚说到这里,便看到执六挤出一冇脸的笑容,朝着她身后唤道:“主公!”
  卢萦一怔,回过头去。
  她对上了站在她身后,离她不足五步的贵人。不过一天不过,他似乎更加威严尊贵了些,身上凝滞的寒气和杀气,直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在卢萦看向他时,贵人也在盯着她。
  他的目光太沉黑,里面没有光亮透出来。卢萦不敢再与他对视,低下头,手捧着嫁妆单子说道:“主公,这是青元居士送过来的元氏嫁妆单。”
  站在一侧的执六接了过去。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执六松一口气,忍不住叹道:“这东西,来得还真是时候。”他转过头看向卢萦,好奇地问道:“那青元居士甚难说服,阿文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拿出这东西的?”
  卢萦老实地把这一天发生的大小事说了一遍后,道:“我看青元居士最后如此决定,一是她知道了主公的身份,二是,她也从元娘与那些好友对峙的情况中,看清了元娘的性格,决定把她托付于我。”
  贵人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他收起那嫁妆单子,淡淡说道:“不错。”说完这两个字后,他盯向卢萦,又道:“你想替元娘打理产业?想要哪些?”
  卢萦忽视他那沉幽的目光,说道:“我也就是想通过管理这些人手,打理这些东西积累一些人脉,学得一些知识……”
  不等她说完,贵人突然道:“元氏的这些产业,可以全部给你。”
  被他的话惊得腾地抬头的卢萦,傻傻地看着贵人。
  贵人却是一脸的漠然,他随意地说道:“那些马庄铁矿船业还有庄子铺面,能收回的我会全部收回。到时把它们变成你个人的产业,全部由你打量。”
  ……竟是轻描淡写间,便把可以换到一个城池的巨大财富,全部送到了卢萦手中。
  卢萦知道,他这次前来武汉,或者说,他从洛阳来到南方,本是带着目的的。而这些元氏在王莽乱汉期间积累的财富,按道理,是应该在天下太平后收归国有。
  而贵人,便代表了国家。东西落到他手中,便是收归了国有。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信口一句,就决定把这些价值连城的财富送给她……陡然的,卢萦明白过来。
  他这是给她傍身用的。
  等她成了他的人,入了他的后院,这些便是她与他其他女人抗衡的资本。
  垂下眸,卢萦退后几步,她缓缓跪倒在地,朝着贵人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后,卢萦低声说道:“多谢主公,可是阿文不能收……”
  她才说到这里。
  她只说到这里,蓦然的,卢萦颈间一阵凉寒!却是一柄长剑森森地抵上了她的颈项!
  灯火飘摇中,贵人一脸冰寒,他手中那散发着幽森血光的佩剑朝卢萦颈子抵了抵,逼得她不得不向后仰去时,他冷冰冰的,带着一种压抑的震怒的声音徐徐传来,“再说一遍!”
  她敢再说一遍,他这一剑就不会留情了吧?
  四下空气都凝固起来。
  执六悄悄退后几步,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一脸担忧地看向卢萦,目光中,既有不安,又有恨铁不成钢地责怒。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好意吗?主公连她的后路都考虑好了,他给她一笔天大的财富,让她以后有足够的资本站在他身侧,与他一起面对任何人,她却还想拒绝?
  剑,架在颈间寒冷彻骨。隐隐中,还有腥气直冲她的鼻间。
  卢萦没有再说一遍。
  可是,她也没有服软,她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抵着她颈间的剑,越发的寒冷起来。
  好一会,贵人优雅磁沉的声音,再次缓慢地传来,“你可以再说一遍。”
  卢萦不敢,感觉到他清楚的杀机,她真不敢。
  可她也不想屈服。那些东西太烫手,他的心意太烫手,她不想要。
  她有那个自信,她知道凭自己一已之力可以过得很好,她喜欢这大好河山,喜欢这自在遨游,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退缩到他的后院,当他的女人之一。
  即使,他是刘疆!
  在让人窒息的沉默中,贵人磁沉的声音轻轻飘来,“无话可说?”
  卢萦垂眸。
  就在这时,那剑突然向前一伸。
  “咝”的一声轻响,那剑划过卢萦的喉结处,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冇痕,令得一道鲜血飞溅而出,转眼便溅落在地板上,流沁到她的锁骨间,衣领里。瞬时,那雪白的中衣渐渐开起了红色的花朵。
  四下再无声息。
  安静中,贵人温柔的,低沉的,冷漠的声音轻轻的,诱※惑地传来,“阿萦,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他便把这一剑刺下去。把这个乱了他的心,乱了他的梦的女子,彻底地结束在这这个春日的武汉城中……卢萦一动不动。
  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个弧形的阴影。纵使那剑还架在颈间,那血还有滴着,她依然身姿挺立,身形沉稳如山。
  她不敢再说一遍,却也没有屈服。
  她只是这样安静地跪着,安静地等候着。
  等他更加愤怒,或者,怒火消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贵人冷笑出声,“一个女人!”他厌恶地说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说罢,他刷地一声还剑入鞘,转过身去。在进入书房时,背着光身材高大的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和自我厌恶。
  背对着卢萦,他冷冷地喝道:“滚!”
  卢萦慢慢地站了起来。
  跪了这么久,又从生死中转了一圈,她神态依旧,动作丝毫不乱。
  卢萦低着头,慢慢向外退去。
  她一直退下了阁楼,一直退到了花园中的走廊里。
  当她回到房间时,服侍她的婢女惊得脸色煞白,尖声叫道:“郎君,这个,你这里流了好多血!”
  卢萦瞟了她一眼,令得婢女的惊吓声戛然而止后,她垂下双眸,淡淡吩咐道:“把烧点水,我要沐浴。”
  “是。”
  “拿点金创药来,先给我包上吧。”
  “是。”
  于极致的安静中,刚刚包好伤口的卢萦,听到一个婢女在外面唤道:“郎君,元娘想见你。”
  卢萦温和地说道:“去告诉她,有点不方便,明天我去找她。”
  “是。”婢女退去,四下又恢复了安静。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卢萦像昨天没生发现任何事一样,照常忙活起来。她不但要见过寻上门来的元氏众仆,还要通过种种旁敲侧击,调查取线弄清楚这些人的为人,做的事迹,所有的本事等等。
  接着,她还要到元氏的产业处看一眼。当然,她看的是她所感兴趣的,如铁矿之类的她就不用管了。
  而卢萦主要感兴趣的,还是各种船只。
  在她晕天晕地地忙碌中,贵人显然也忙得很,弄得这几天下来,她与贵人没有打过照面。七天后,当卢萦觉得自己把这些事都掌握了个一二时,她来到元氏房外。
  不一会,元氏跑了出来,怯怯地笑道:“大哥,这样好不好?”武汉人性情奔放,这里的姑子也重打扮。元氏的打扮正是现下正流行的“容白美人,额黄翠眉”,那就是脸上的粉涂得比较厚,额头涂成黄色,把眉画成翠绿色。元氏一直是按着流行妆扮的,她脸偏圆,额头上还略有一线抬头纹,那额黄把她的脸衬得格外显大,也把那抬头纹强调出来。她肌肤偏黑,原本十分健康的颜色,被厚厚的铅粉涂着,再配上扁平的五官,简直是强调了她所有的缺点。
  卢萦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后,转向那秀丽中年人道:“你去帮她打扮一下。”然后,她又转向这两天召回来的,从元氏小时起一直侍侯她,自与杨郎定了亲后便被赶走的几婢说道:“看看他怎么打扮你们主子,好好学着点,以后便这样施为。”
  “是。”几婢筹拥着元氏退了下去。
  二刻钟后,元氏再次走了出来。
  这一次元氏出来后,众人同时双眼一亮。
  见卢萦没有说话,元氏睁大她那双小鹿一般,被刻意强调和描绘出的杏眼,荡着几分水气和怯意。“大哥,不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若是以前的元氏是一分姿色也没有,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现下的她,那是完全让人看不出化了妆。却透着一种青春少艾的灵动。愣是有了三分姿色。只见她偏黑的肌肤透着抹红晕,健康得让人一看就舒服。黑色的眉毛略略修长,衬得那双眼眸格外动人。鼻尖小小,唇色水润,再加上那一袭显得她腰身格外修长。把她略显肥胖的身材完全掩盖的衣裳,卢萦心想,不用戴纱帽。这样的元氏走出去,只怕杨郎他们就不一定识得她了。
  元氏得到卢萦“很好看”这句话后,抿唇高兴地一笑。这一笑,那双闪乎闪乎的眼睛更显怯弱可爱了。
  相比于她,身着一袭白袍,完全是翩翩公子的卢萦,却有点怯了风寒般,肩上还披了一块方空。那方空遮住了她的颈项,再加上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使得她整个人透出一种颓废的优雅和病态的贵气。
  看着卢萦。元氏小心地问道:“大哥,你生病了?”
  “没有。”卢萦的眼角瞟到几个向这里看来的护卫婢女,暗暗想道:我这叫做示弱……看。这些时日里她有多担惊受怕?还有那一天的伤,直到现在都没有让她恢复元气呢。她都这么可怜了,那人的火气,应该少少消了些吧?
  收回目光,卢萦笑了笑,转身就走,“上车吧,再晚就要迟到了。”
  “恩恩。”
  元氏连忙跟上她,爬到了马车上。
  看着不时朝着铜镜中的自己悄悄看去的元氏,卢萦扬了扬唇,忍笑道:“这样很好看,以后元娘都这样妆扮。”
  元氏大点其头。
  她是一个真正普通的人,这种普通,体现在各方面,如她琴棋书画怎么学也不出众,如她绣花,直绣到现在,她绣出的鸳鸯还是像鸭子,如她怎么努力,还是听不懂别人话外的话。要说她有什么擅长,那就是发呆,睡觉,还有美食。可她又不是吃不胖的体质,这样的下场便是比一般人更浑圆的身材……
  见到元氏又忍不住看向镜中的自己,卢萦笑着闭上了双眼。
  她这阵子也挺累的。
  过了一会,卢萦说道:“我们现在是去蒋府,你听过么?”
  元氏把目光从镜中收回,老实地点头道:“听过,以往逢年过节,她们还会有人来看我一眼。”趁卢萦不注意,她悄悄把一块蜜糕塞到了嘴里,三两下便胡乱咽下了。
  卢萦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闭着眼睛说道:“你父母在世时,与蒋府,杨府的关系最好。这一次的宴会,杨府的人也会去。”
  元氏沉默了,她那悄悄拈向另一块蜜饯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卢萦继续说道:“杨郎会在。”说出这四个字后,卢萦慢慢说道:“到了那里,你不想说话就什么话也别说,跟紧我便是。这是你与杨府闹开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只要你不当众宣布不愿和离,便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元氏连忙道:“我不会,我想和离。”
  卢萦“恩”了一声,又道:“如今,他们脏水也泼了,通过你那些手帕交来打压说服的事也做了。我估计他们接下来会说软话求你。不要心软。”
  “恩。”想了想,元氏道:“我跟紧大哥,什么话也不说就是。”
  卢萦点头。
  不一会,马车从一个高大的正门驶入了一个空旷的广场中。
  现在正是下午,阳光灼亮地照在大地上。而蒋府邀请来人的也十分多,大门处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这处停放马车的广场处也是一样,密密麻麻地停满了马车。
  这一次的宴会,元氏和卢萦都是主角。因此,当她们的马车停下来时,好一些目光都向这边看来,连带的,喧哗声也小了些。
  于众目睽睽中,卢萦先下了马车。
  卢萦这也是第一次在武汉的世家面前露相。她一走出,四下的众人便是抽了一口气。隐隐有人惊道:“怎么是这样一个世家郎君?”“这般姿容,还真不能便宜了女人……”
  惊呼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看来。
  于无数双目光地盯视中,贵公子风范。翩翩如玉的卢萦转过身来,她朝着马车中轻唤道:“元妹,可以下来了。”
  “恩。”
  元娘的手搭上卢萦的手,慢慢下了马车。
  相比起卢萦的容色逼人,元娘就要普通得多。可饶是这样,也有好些人在问道:“那就是元氏?”“好象不对啊。”“看起来挺舒服的嘛。那小模样是个让人疼的。也不知那杨旋怎么想的,娶了她都不沾她?”“还说长得不怎么样,让人一看就不喜呢。原来是杨旋没有眼光。”
  元氏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过,身子一个劲地向卢萦身后缩。
  卢萦也不说她,只是牵着她的手。风度翩翩地向前走去。
  ……本来便是堂兄妹,在这种场合上牵手而行也显不妥。可奈何卢萦曾经当众宣布过“只好男颜不好女色。”要知道,男人最重什么?那就是颜面。这个卢文敢说出那样的话。定然不会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拿自己的体面开玩笑的。所以,每个人都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是真的对女色不感兴趣。
  他既不好女色,这般牵着元氏便是有点失礼,也不算太过。也就没有人跳出来说两人暧昧不明,分明不清不白。
  走了一会,迎面一阵笑声传来。
  笑声中。听到一个少女向旁人说道:“兰家郎君此言差矣。你与我哥相识多年,应该知道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喜欢看美人,而那元氏你们没有见过。她长得又土又肥,话没说三句整个人就向后缩,一看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那样的女人娶回家。不说我哥,换了你们,你们就敢担保会有兴趣碰她?”
  那少女的声音没有加以掩饰,隔着一片竹林,清楚地传入元娘的耳中。
  在卢萦握紧她的手时,元娘小小声地说道:“她就是我的小姑杨梅。”
  卢萦见她没有被击倒,还能这般镇定地向自己介绍人,不由赞许地冲她一笑。
  那少女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是,这次的事,是我哥不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怎么着也应对她好一些……可我哥毕竟年轻,他还没有及冠了,圣人也说,谁人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啊,为什么大伙还要骂他。”
  顿了顿,那少女声音微提,颇为高兴地加上一句,“等会你们就可以看到那元氏了。大伙都是富贵场中出来的,自小便被美人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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