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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我们篡位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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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鸾玉深吸了口气,双手渐渐松开。
  “我教你个法子可好?”陆玉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紧紧握住,移到鸾玉面前,颇为神秘的说道。
  “吹一下。”
  鸾玉疑惑,只见陆玉安扬扬下巴,“你吹一下,试试看。”
  嘴唇嘟起,朝着那握紧的拳头吹了一口,酥酥麻麻,陆玉安心头一颤,忽然笑了笑。
  他反手在她面前绕了几圈,然后猛地伸开,空无一物。
  鸾玉惊叹,“你骗我?”
  “你再吹一口气。”陆玉安这次神情很是凝重认真,他身姿笔直,微微低头看着那个有些跳脚的人。
  “若是叫我发现你又在耍诈,可不轻饶。”
  “好,随便你罚我。”
  鸾玉低下头,将将凑到拳头边,陆玉安的右手举过鸾玉脸颊,在她发上一抚,叮铃的声音传到耳中。
  “你做了什么?”鸾玉探手,摸到几片花瓣,刚要摘下来,便听陆玉安出言阻止。
  “别摘,是贺礼。”海棠花玉簪,这种贺礼未免叫人唏嘘。
  “不好,叫人看了误会。”鸾玉摘下来,捏在掌心,抬眼,那人已经变了神色。
  “殿下,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东西不必现下急于握在手里。”她将簪子收进袖中,挑了挑眉,笑道。
  “鸾玉只想把书院开好,然后专心准备科考,若是一举高中,再谈其他。这把戏,鸾玉从前也玩过的。”
  她语气轻松,心情也舒畅不少。从前李旦捉弄自己,想着法子送东西的时候,可不就是现在的样子。
  回忆起年少往事,鸾玉面上不禁浮起笑意。
  真是个有抱负有长进的女子,陆玉安哼哼了几声,又拿起右手。
  “是李旦吗?”
  再摊开,那枚玉扳指安静的躺在掌心,鸾玉顿了顿,不知他这是作何。
  “嗯。”鸾玉也没回避,光明正大点了点头。
  “年少不好好读书,竟弄这些讨人欢喜的把戏。
  姚燕云那枚扳指做的以假乱真,前些年也是我糊涂,把她当做你,通信数年。可是鸾玉,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一切都错了。
  这枚玉扳指当初送给你,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他很固执,手掌摊在两人中间,甚至还往鸾玉跟前推了推。
  鸾玉遣人将玉扳指送还陆玉安,原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东西不适合留下。从前年少,收了便收了,可如今不一样,若是一直拿着别人的东西,总归会生出另外的心思来。
  与她而言,所有可能令她左顾右盼的事情,都不能存在。
  “阿玉!”
  闻声陆玉安收起玉扳指,两人回头,看见亭榭下面娇弱妩媚的姚燕云,她身形偏瘦,面色红润,跟上次的枯槁完全不同,鬓角勾勒的精细诱人,乌黑的发丝垂了两绺贴在面颊上。
  嫣红的披风将她的身体裹在里面,只露出藕色的锦服,以及长长的烟罗裙,腰间佩戴禁步,各色珠玉有条不紊,随着风吹缓缓发出轻盈的叮铃声。
  “燕王殿下安好。”
  姚燕云微微福身,眉眼间自带风情,楚楚可怜的看着陆玉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姚姑娘安好。”
  陆玉安与鸾玉相携下了亭台,姚燕云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笑意,白皙的手背涂了蔻丹,身上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浓淡适宜。
  “许久未见,殿下清减了许多。”
  鸾玉看见远处的来客,跟这二人道了声,“你们先聊,我先行去了。”
  未等陆玉安开口,人已经翩然离开,真是哭笑不得。
  姚燕云还想再说,陆玉安拱手一退,“本王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姚姑娘请便。”
  腾空的手将要拿出那枚玉扳指,姚燕云觉得很是膈应,照理说,陆玉安不应该是现在的态度。
  一定是鸾玉从中挑唆。
  苏牧站在讲堂中央,几个书生将他围成圈,直到鸾玉过去,方解了困境。
  “多谢夫子今日能来,鸾玉不胜荣幸。”
  苏牧白花花的胡须吹了吹,瞥眼望见奔来的陆玉安,低声说道。
  “莫要谢我,燕王可是出了不少力。今日的学子,我瞧着好像都是他找来的,这人也真是别扭,帮了忙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做。
  哎,比他父皇差远了。”
  鸾玉面上一热,恰好陆玉安行至跟前,“夫子,你又说我坏话了。”
  苏牧摇摇头,“没出息,将来保不齐娶媳妇还得老夫助力。”
  “你又在说什么?!”陆玉安很是无奈,端看鸾玉的神色便知道事有蹊跷,两人尴尬的站在夫子左右两侧。
  陆玉明姗姗来迟,几人客套完,便有人率先发难了。
  先是太子门下陈仲孝,此人一开口便引起轩然大波。
  “古往今来,男主外而女主内,如今公主想要牝鸡司晨,如若天底下的女子都站起来,独当一面,那我们千千万万的男子岂不是都要倒下,为其挪位腾地,这又是何道理?”
  “这天下的位子本就很多,能者上,庸者下。女子站起来了,并不意味着男子便要倒下。怕只怕是,有些男子本身就不是站着的,只是依靠在跪坐的女子身上,借机发力,观其表面,好似是正常的。若要其正经走路,怕是贻笑大方。”
  陈仲孝是靠女人起家,当初流落京城,若非现在的妻子引他入仕,恐怕依旧是寂寂无名之辈。
  这一言论自然而然刺激到了陈仲孝,于是反驳愈加猛烈。
  “能征善战者,皆是男子,将军;唇枪舌剑,独战群儒者,亦是男子;汝焉见女子绑发立于疆场,女子提刀对战敌军?如今公主想要开设学院,不分男女,皆收入门下,试问,这是要将晋国变成十足的女权朝代吗?”
  众人唏嘘,讲堂内许多与陈仲孝怀着同样想法的书生,只不过不敢像他一般,直抒胸臆。
  “历来朝堂,权力崇拜的地方,想要获得权力好似都要其他人跪拜伏地。我所阐述的女权,是消除男尊女卑,是要将女子推向朝堂,并非将男子强行拉回内室。
  皇上下旨,科举考试不分男女,能者居之。男女拥有同样的权利和责任,并非处在利益之时讲究平等,担当责任之时讲究性别。
  互相尊重,互相推崇,我们所要的,是平权,而非女权。
  最直观的一句话,这天底下,怕女子开书院,入仕途的人,无非是恐惧当女子站起来的时候,会显得他又矮又挫。”
  “好!”
  陆玉瑶当即喊了一声,双手拍的呱呱作响,周围人先是寂静,随即跟着点头示意。
  讲堂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你!”陈仲孝没想到鸾玉如此能言巧辩,一声你后,愣是没有接上下文。
  陆玉明摸着椅子扶手,淡淡虚瞥了陆玉容一眼,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今日太子殿下与燕王殿下皆在书院,入我门下者,若想参加文试武试,不如今日便去报名。
  皇上开明,今年秋日便会开考,不管高官世族,还是商贾平民,全都纳入考试范围。
  此等良机千载难逢,有志者,必当乘风而上,逆风而行!”
  话音刚落,一人拍桌而起,“说得好!”


第35章 
  那人宽肩窄腰,满面春风,一双手握在胸前,就差两腿蹬桌而起。
  “张冲,先坐下。”
  萧子良捏了捏额头,颇有些脑大。
  鸾玉方才一席话,足以让在座众人耳目一新,醍醐灌顶。
  陆玉容微微眯起眼睛,身子靠向椅背,眸中欣赏之色溢于言表。他侧过身子,压低声音与陆玉安说道。
  “文南公主的胆识和见识着实不一般,这种话若非从她嘴里听到,恐怕大晋的科举还是形同虚设。
  朝宗,过几日必定有前去报名科举的女子,而且我猜,普通人家要比官宦之女多。”
  “皇兄,都叫你猜对了,朝宗自然无话可说。”
  陆玉安笑着点头,在朝为官者,多数还要顾及到高相太子一派,加之科考带来的利益远不及嫁入高门,故而寻常的官宦之女,不会冒这样的风险,抛头露面,为人所耻笑。
  而那些本身无所顾忌,无所失去的人,会把科举当做改变命运的良机,攀上了,便会闷头走到底。
  讲堂之上随着辩驳的结束,气氛渐渐缓和了许多。
  苏牧将饮了口茶,周围便呼啦围上一圈人来,多半是入不了鸿鹄书院的学子,巴望着趁机受教。
  左侧斋舍寂静无人,檐下的水滴聚做一团,破开一个口子,顺着台阶滑倒了青石板上。
  两人一前一后,似乎都有话说。
  “我。。”
  “你。。”
  鸾玉笑笑,陆玉安耳朵红了一片,“你曾送我一枚燕海明珠。我总觉得你是在有意提醒我,引领我去探查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我想不明白,燕海之边是登州,登州县令每月上报御史台,由御史台整理归档后,挑拣急迫的案件禀告父皇。
  近两月来,我未曾看出有何异样,若是你知道其中诡异,还望提前告知。”
  鸾玉记得前世在四月中旬,登州爆发了大规模的海溢,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作为修筑登州堤坝的工部尚书顾宝坤,当时却被免于惩罚。
  并非晋帝施恩,而是京畿地区突然涌起的蝗灾导致周边百姓大量涌入京城,民心涣散,国本动摇。
  赈灾成了当务之急,而远在燕海的登州,则尴尬的处于无人管辖救济的地带,直到蝗灾缓解,登州水患也差不多偃旗息鼓了。
  御史台与高相顾宝坤勾结,压了数月的折子,又将登州通往京城报信的信使拦截堵杀,半点消息透不进来。
  鸾玉不知如何告诉陆玉安,她想了很久,包括要怎样去做,才能尽最大可能消减这场灾难。
  “殿下,京城最近下了很多场雪,照理说应当是瑞雪兆丰年。
  但是据鸾玉所知,京畿地区好似与京城大相径庭,已经数月没有雨雪落下,民间有句俗语,旱极而蝗,随着天气转暖,若京畿地区突然爆发一场大规模的蝗灾,蝗灾之后更容易引起瘟疫,届时百姓无法应对。
  燕海并不太平。”
  陆玉安皱眉,似难以置信一般,眸底阴沉,审视着鸾玉,定声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
  这般蹊跷诡异之事,就算是太史局,也不可能断言的如此之早,如此精确。
  “做梦梦到的。”也只有信口胡诌了,毕竟如若自己说出死而复生的离奇之事,恐怕会把面前之人吓跑,为了太平,还是牺牲自己的良知吧。
  “你做梦,梦到这些东西?”
  陆玉安显然不信她的鬼话,鸾玉还未说完,也不听他质疑。
  “燕海周边,发生过多次怪异现象。有的百姓水井里面莫名其妙开始冒泡,圈养的牛羊深夜冲破围栏,到处狂奔,成群的鼠蚁大白天出现在百姓家里,这等事情已经有些日子了。
  若鸾玉没猜错,登州县令的折子,如今就被压在御史台。
  而殿下,已经看过那些折子了。”
  陆玉安忍不住看了眼四周,随即拽住她胳膊,拉到隐蔽的一间斋舍,反手关上门。
  斋舍里面有两张床,铺着整齐的棉被,中间摆了一张书案,墙角的柜子里,开了一条缝隙,陆玉安走上前,一一打开检查。
  确认无人之后,再次走到鸾玉面前。
  他神色有些变幻莫测,阴凉的寒意从后脊窜出来,鸾玉也不心虚,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殿下,可是害怕了?”
  自然是害怕,他怕鸾玉是坏的,怕两人死对立存在的,也怕自己为了前程,不得不将她掐死。
  可他不会这样做。
  “这天底下没有我陆朝宗害怕的东西,我信你,但是你必须与我言无不尽。”
  “嗯,自然。”
  鸾玉就着书案坐下,撑着脸颊开始回忆具体时辰。
  “想必殿下看出登州县令的急迫,但是却觉得他小题大做。
  登州出现这等怪异状况已经连着好些日子,按照历代书卷记载,登州恐怕不久将会有一场灾难性的海溢,如若处置不当,会造成百姓大规模死亡,繁荣和乐的登州,也会瞬间变成人间地狱,哀鸿遍野。”
  陆玉安想起奏折中百姓的举动,不由得连连摇头苦笑。
  这个时候,还有人去祭海神,修佛事,真的是愚昧至极。
  可若是百姓投门无路,除了这种愚昧的事情,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便是要在海溢发生之前,尽可能筑好堤坝,疏散百姓,同样,灾后重建异常重要,否则大批百姓往内陆涌入,很容易引起暴乱,恐慌。”
  陆玉安头脑清晰,却又立时发现问题。
  “顾宝坤这个草包,修筑宝和园都能偷工减料,更何况登州堤坝这样的大型工程,若修筑的标准不能达到抵御的功效,那登州堤坝便是形同虚设。
  鸾玉,登州堤坝决计有问题。”
  而登州县令想必也发现了堤坝的缺漏,却不敢在奏折上写明,只是连发几道急奏要求朝廷派官员抓紧处置,定好迁移战略。
  御史台知道顾宝坤因为宝和园的事,被晋帝责训,故而压下了登州那几道密折,想等风声平息一些,再找法子去搪塞回去。
  “登州县令如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必然是有法子的,只是上面旨意没有下达,作为县令,他不敢妄做主张。”
  “你说的对,他想要重筑堤坝,在此期间,将所有百姓向内迁移三十里,确保就算燕海水溢,也不会伤及无辜。”
  御史台全然把他的建议当做了笑话,为了一个猜测,便要耗费如此重大的人力物力,朝中从无先例。
  况且,百姓素来安土重迁,单是说服他们,便要耗时许久。
  “殿下,鸾玉以为,殿下应当主动请旨,去大晋周边视察,然后随机应变,在仅有的两个月内,再筑堤坝,迁走当地百姓。”
  “你的意思是,海溢会发生在四月。”
  陆玉安抓到重点,鸾玉点头,在他还没发问之前,识趣的回了句,“也是做梦梦到的。”
  “哦,公主的梦果然与众不同。”
  “那剩下最棘手的问题,如若所有事情如你梦境一般,蝗灾过后便是瘟疫,水患之后需要重建登州。银子是决计少不了的,粮食药材,更应提前囤备。”
  “殿下,我有法子。”
  。。。。。。
  公主府内,顾衡挂在房梁上,两个眼睛瞪的滚圆,床上那人来回翻了几次,没好气的将右腿搭在屈起的左腿上,咔嚓一口咬下鲜嫩的肥桃,汁/液流到脖颈上,一只手胡乱摸索了几下,算是擦了擦。
  “我跟你眼对眼瞪了半月了,你若是对我有意就早点说,老夫不介意为你断袖一回。”
  “恶心。”
  顾衡撇开眼睛,双手抱住长剑,房门被人推开,鸾玉今日穿了男装,头发挽成一个髻,带着玉白色纶巾,风雅翩翩。
  “格老子的,老夫还没嫌你石头脸,你倒嫌弃老子恶心。老子花容月貌,风流倜傥,走哪哪尖叫,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恶心了。
  公主你也来评评理,可先说好了,不许叫他踹我。”
  秦望猛地坐起来,拿着啃了半边的桃子,一手护住前胸,顾衡从梁上跃下,恰好落到鸾玉跟前。
  “要出去?”
  “嗯。”鸾玉在前,顾衡紧跟其后。
  “要放我走?”秦望从床上站起来,一脸的兴奋难抑。
  “秦先生,带你去找《先秦百毒录》。”
  “苍天呐,你可算有点人性了。”秦望从床上蹦下来,忙不迭的去换鞋,穿衣,半个桃子含在嘴里,嘟囔不清。
  鸾玉有些心虚,前世《先秦百毒录》是秦望自己找到的,只不过是在几年以后,挖了前朝一位王爷的墓穴,金银珠宝一样没拿,单单顺走了那本药书。
  那位王爷的陪葬品,据说富可敌国。
  只要有了这笔钱财,便有资本去各地屯粮,购药。
  虽说齐王陆玉容当年倾囊而出,到底时机赶得太晚,当时晋国奸商当道,高价售卖粮食,药物。导致供给不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惨烈异常。
  秦望坐在马车里面犹不安分,伸着手刚要掀开帘子,一把长剑当即横了过来,双目对上顾衡冷冽的神情,秦望暗自飞了个白眼,乖乖窝回原处。
  “秦先生,放心,顾衡当差,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啐,这恶毒的女人!


第36章 
  荒草丛生,藤蔓蔓延,枯黄的叶子却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不断地缠着一棵古树窜至顶端。
  枝头站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警惕的盯着四周,车轮行驶的咯呀声响起,它扑棱着翅膀,落到旁边那棵被雷劈断枝杈的树上。
  顾衡刚下车,便听到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长剑出手,刚要扎进土里,忽见一人噌的从地底下窜了出来,谄笑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走至跟前。
  身子却不是对着顾衡,显然,车内那个一脸不自在的秦望,才是他此行目的。
  “祖师爷,我是吴三。”
  他弓着身子,秦望一脸狐疑的瞪着他,伸出的那条腿不知道要不要踏着那人膝盖下去。
  顾衡翻了个白眼,反手一抱,将秦望拎下了马车。
  “格老子的,老夫的名誉。”
  秦望略微挣扎表示不满,动作太小,几乎可以忽略。
  吴三好歹在京城名望颇深,见了秦望却还是如此低三下四,可见秦望在他们圈里是怎样神化的一个存在。
  “你跟着我们?”鸾玉蹙眉,下意识的看向顾衡。
  顾衡背过身,他总不能说,这几日被秦望折腾的,连听觉都差了许多吧。总而言之,便是精力懒散,一时失察。
  “知道公主要做大事,我想着打打下手,跟祖师爷学学本事,就偷偷摸摸跟过来了。”吴三倒不含糊,撸起袖子,开始掏东西。
  “你跟我学什么?”秦望背着手观察四周,忽然两眼眯了起来,神情转亮。
  “哎呀呀,这块风水宝地,我怎么就没发现?环山抱水,坐北朝南,紫气东来啊。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祖师爷?”吴三跟着探头去看,秦望摸了摸下巴。
  “万事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故作神秘,顾衡撇开眼睛,鸾玉等人已经准备好,等他找出墓穴口。
  “秦先生,可以开始了。”
  鸾玉见他迟迟未动,不由得催促起来。
  “不行,今日不宜动土。”秦望抬头看了看天,捏着指头掐算片刻,忽然笑道,“我们得等。”
  “等什么?等雷劈死你?”
  顾衡抱着剑,刚要上前提溜秦望,吴三立马上前挡住,一副护犊子的神情,大义凛然。
  “你怎么知道?孺子可教,我就是要等雷!”
  鸾玉想起捡到秦望的那一晚,雷鸣阵阵,他跟个黑炭似的从山上咕噜下来,估计就是被雷劈的。
  “那我们今日白来了?何时才能有雷?”
  “不能算白来,不是带了他吗?”秦望指着吴三,吴三有些不知所以。
  “让这只钻地鼠替我们打打洞,看看周边土地情况。”秦望俯下身子,抓起一抔土,仔细看了看,又利索的扔掉,然后从更深层抠出一些,低头闻了闻味道。
  “都说祖师爷有双入地眼,能观风,望气,听声,看土,这个能亲传吗?”吴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能。”
  秦望直起身子,没有半分含糊。
  “观草色,此处藤蔓生长的特别旺盛,有别于附近其他草皮,此处墓棺主人必定用的三合土和花土覆盖,一来为了结实,二来掩人耳目。
  这是你的本行,下去看看深浅,可有一点你得注意,别刨乱了。”
  “都听祖师爷的。”
  说着,头一扎,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土,动作十分麻利。
  “你不会?”顾衡反问,谁知秦望冷笑。
  “这等粗活,还用的着我亲自动手?肤浅!”
  我忍,顾衡咬着牙,将怒气转成笑意,秦望连忙退了几步。
  “你有火还是发出来的好,我怕你憋坏,憋出来毛病我不负责。”
  “秦先生,何时有雷?”
  鸾玉比较着急时辰,看秦望这般推三阻四的样子,想必有什么芥蒂。
  “这你应该去问太史局,对了,听说燕王跟太史局的人很熟,公主,别说我不够意思,多好的机会,去沟通感情。”
  他压低了嗓音,凑到鸾玉耳根子旁,笑的阴诡得意。
  “秦先生不是会风水望气术吗,怎的观天象还得靠太史局?”
  鸾玉冷了脸,顾衡握剑的手紧了紧,准备随时削掉他的舌头。
  “格老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秦望啐了一口,接着说道。
  “后日便有闷雷,连响一日,到时候便可动手刨坟。天时地利人和,待雷声大作,我便能借着金银珠宝的声响,寻出洞口,各取所需,谁都别抢我的《先秦百毒录》。”
  “好。”
  鸾玉应声,不多时,吴三从下面钻出来,挂了些红色的泥土,一股腐朽的气息跟着涌了上来。
  “这肯定是个王侯将相的坟,太大了,我沿着周边转了一圈,三合土围得严严实实,没找到洞口。我摸到两座石像,没敢乱动,怕坏了机关。”
  更怕死在下面。
  一行人悄悄摸摸的去,大张旗鼓的回。
  途径闹市,鸾玉从马车上跳下,只带了同作男装打扮的如意,拐了几个弯,去了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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