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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嫡女黑化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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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头,“我不信。”
  她无可奈何的一叹,垂下头也不再说话了。
  时近六月,微风清爽,晨光温煦,空气中飘荡着草木芳香的气息。
  慕容长卿在这样温柔美好的景色之下等了好久,也没有在等来她的下一句话。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偏着的侧脸冷淡漠然的模样,一如这一世的记忆里她从始至终对他的那般态度。
  慕容长卿渐渐放开了她的手,依旧重复着那句话:“我不信。”
  她整日跟在长乐身边,进出所见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唯一能接触到的正常男子除了云泊霖就只有他,所以他根本不信这话。
  而前世的云姝,明明心里揣着的是他,若非云瑶从中捣鬼,他们最后也不会走到那样的结局。虽然重生以来许多事情与他记忆中的都不同,但慕容长卿却坚持的认为云姝仍旧是那个云姝,从未变过。
  “你走吧,仔细想想再回答我的话,不急,我等得起。”话落他与她擦肩而过,大步离去。
  云姝转身望着明黄的身影步伐匆忙,似在逃避般的急行而去,她眸色里的冷淡丝毫不减,望着他直到完全看不见,才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期盼着嫁给他的单纯云姝了,前世所发生的一切看似遥远,可仍旧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自己的悲惨结局。
  她可以不恨,但不能原谅。
  身份的悬殊以及如今云家所处的地位,哪一样算起来她都无法杀他报仇,所以云姝只能选择疏远,埋葬心底对他所有的爱恨,自此以后各自婚嫁,两不相干。
  云姝见到六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便衣,正准备出宫。见了云姝后便顺带将她也拐了出来,此行去的是驿馆,公主要暗中观察丹棱国的外邦使臣。
  六公主和亲的人选已定的就是丹棱国的皇太子,据说此刻就身在皇家驿馆之中,不知是真是假。
  丹棱与贞安百年建交,关系友好,从前便是以和亲来巩固两国的关系。丹棱盛产金银地矿,国强富饶,身为友国的贞安时长与他互补资源,两国关系和睦。
  此时,皇家驿馆外的一家酒楼内,六公主趴在二楼的楼台之上,抻着脖子往对面的驿馆内张望。
  六公主觉得只有暗中观察,才能看出这个人的本来面目,进了宫就都装的人模狗样儿的,谁知道他真实的样子是什么。
  在酒楼里待了一个多时辰,那个丹棱太子连面都没露。云姝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劝六公主回宫,否则被甄淑妃发现她们私自出宫去,免不了要挨一顿责罚。
  没见到丹棱太子六公主有些失望,但也知云姝的话在理,便不再坚持。云姝结了账,与公主一前一后的下楼去。刚走到街面上,对面的驿馆门就开了,一主一扑走了出来,与她们打了一个照面。
  为首之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眉骨高凸,鼻梁挺拔,显的眼窝深邃,黑眸灼灼。此人与中州人的面相有很大的区别,五官更显英挺硬朗。
  六公主悄悄拉着云姝的衣袖,脑袋朝她那边歪了歪,低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就是丹棱太子?”
  六公主点点头,“我看过画像,他若无同胞兄弟,那必是他无疑了。”
  那两位丹棱人并未注意到她们,沿街闲走,似是在体会这方的风土人情。时而低声交谈了几句,但说的都是丹棱话,她们听不懂。
  六公主和云姝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逛了半条街,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忽然前方传来争执声,两个小混沌摊的老板为了争执摊位而吵了起来,人人都想站在好位置上,多揽客,而各家的媳妇儿又都是泼辣不讲理的主儿,已经当街扭打在一块,薅头发扯衣服的,骂声不堪入耳。
  周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农妇打架不讲究招式,胜者为王,无所不用其极。难免有走光的时候,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时而哄笑两声,没人上前去劝架。
  那两个丹棱人也被吸引了视线,站在一旁瞧热闹。
  让外邦人看了贞安国的笑话,六公主觉得很丢脸,她当即拨开人流上前,仗着学了几个月的拳脚功夫,一边一个将两个农妇拽了开。那二人身上仿佛涂了浆糊似的,还张牙舞爪的拼命的往一块粘。
  云姝生怕六公主被误伤,连忙跟在其后帮忙将人分开。
  蛮妇壮如牛,力无穷,六公主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止息了这场争斗,她气的脸色煞白,叉腰指着那二人呵斥道:“岂有此理,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还当街斗殴,你们不嫌丢人吗?”
  农妇甲喘着粗气挥开云姝的胳膊,也叉腰骂道:“哪来的小娘皮,毛都没长全,敢管老娘的闲事!”
  农妇乙也在推赶着六公主,“滚一边去,这没你的事!”
  六公主何时被这般无礼对待过,更何况外围还有两个人在看热闹,她若不制服这两个鲁蛮的泼妇,她这个公主的颜面可真就扫地了!
  “大胆刁民——”六公主厉喝一声,话音尚未落下,突然被农妇乙挥着巴掌摁在脸上,扒拉到了一边去。
  六公主懵头转向的连连后退,突然后背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鼻尖立时充斥着一阵草药的苦香。
  “姑娘,没事吧?”身后一温润的嗓音响起。
  六公主抬头一看,身后扶着她的那位,正是丹棱国的皇太子。
  六公主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她满心羞恼的一把甩开了那人的手,哼的一声,扭头看向对自己动手的泼妇,动了大怒,撸起袖子就又冲了上去。
  一脚两巴掌还了回去,顿时将农妇乙打倒在地。六公主感觉到了自己的厉害,有意表现,又三拳两脚的将农妇甲也给放倒了。
  等双方的丈夫发现自家的媳妇儿被欺负了的时候,竟神奇的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操起锅碗瓢盆就朝六公主冲了过来。
  “公……长乐小心!”云姝差点脱口而出的公主二字急忙转换成了长乐,她抬手为六公主挡下了一只飞来的瓷碗,眼见着更多瓢碗朝傻眼的六公主飞去时,那位丹棱国的皇太子突然挥手扣在六公主的肩上,纵身飞退,轻而易举的避过了袭击。
  云姝松了一口气,她绕过一地的狼藉朝六公主跑去。突然在围观的人流之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云姝一惊,尚未做出反应就被拽进了人流之中,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刁民!我要让我二哥都把你们抓起来,关进大狱!”六公主气急败坏的嚷着,平事不成,反而惹火烧身,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那些摊贩扶起了各自的媳妇儿,还想不依不饶,忽然从长街的另一头涌来了一队京卫军,快马加鞭的朝这边而来。
  围观的人一见京卫军,顿时心怀敬畏的四散而去。六公主看清了为首坐在马上之人,立即眼前一亮,挥手喊道:“云大人!云大人!”
  云泊霖策马狂奔之时忽闻喊声,朝六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回手朝身后打了手势,让其他人先走,他翻身下马,带了两个下属大步朝六公主走来。
  

  第五十八章 

  
  云泊霖走近时; 目光扫了一眼当下的场景; 又看了一眼六公主身后静静而立的两个丹棱人; 心底快速的做下判断。
  他上前几步朝六公主拱手; “小姐; 为何独自出府?”
  六公主让他先别管这个,指着那些刁民气咻咻的道:“把这些人都捉回去关上两天,让她们好好反省反省; 我们贞安国是富强和谐,有爱友善的团结大国;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厮打成何体统,简直是目无王法,有碍国家纪律; 都给我抓起来!”
  云泊霖闻言目光扫了那两对夫妻一眼,又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小姐可有受伤?”
  六公主摆手,“谁伤的了我?不可能的事!”
  云泊霖嗯了一声,朝后挥了挥手; “带回去,严加教育!”
  京卫军一现身; 那两对夫妻就都蔫了; 一见六公主还指挥的了京卫军的首领,那来势必然不小。心知惹了不该惹的人,两对夫妇都吓得跪地求饶,仍旧被带走了。
  六公主满意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会动刑吧?都是小事,让她们认识到错误就放了吧。”
  云泊霖拱手称是,又转向那两位丹棱国人,道:“使臣若无要紧事,还是请先回驿站休息,京卫军正在不追捕潜逃罪犯,以免冲撞了二位贵客。”
  丹棱的皇太子看了眼六公主,浅笑着说了声告辞,转身走了。
  “等一下!”六公主叫住他,“刚才你帮了我一次,多谢了。”虽说不怎么待见这个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夫君的人,但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免得被戳破了身份那天被人指责没有教养。
  丹棱的皇太子名唤苏勒,闻言也只是偏过头淡淡一笑,走远了。六公主撇嘴,目光又转向云泊霖,觉得还是眼前这个看着顺眼。
  “云大人,您真的再抓逃犯呢?动这么大的阵仗,很危险的人吗?”
  云泊霖不答反问,“公主为何会一人在宫外?”
  “我不是一个人啊!”六公主回头去找云姝,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顿时一愣,
  “咦?我与云姝一起出来的,她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呢!”
  “宫外现在不安全,卑职先送公主回宫吧。”云泊霖牵来御赐的千里马,“公主,请上马。”
  千里马高大威猛,六公主垫着脚往马背上瞅了一眼,自然而然的朝云泊霖伸出手,“太高了,你抱我上去!”
  云泊霖抬眼看向六公主,也不拖沓,上前一步,一手撑在她的背部,另一手捞起腿弯就将她抱上了马背,“公主坐稳了。”
  六公主脸颊有些发烫,挺直着腰板嗯了一声。
  ——
  狂奔中的马车能将人五脏六腑都颠的折了个,胃中翻江倒海,云姝恶心的想吐。
  她被捆起了手脚安置在车厢里侧,连荷抱剑坐在外边,看着她的难受,眉头也紧紧锁着,数次出声要求车夫放慢速度。
  终于越过了一片颠簸的路段,马车重又恢复平稳,云姝终于能缓一口气。
  她头抵在车壁上,目光冰冷的凝视着连荷,“昨晚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动手?若今日我不出宫,你难道还要进宫去绑我出来?”
  “命令叫我如此去做,我别无选择。”连荷平静的凝视着云姝,“二小姐,你别怪我。”
  云姝惨淡一笑,“我若怪你,你难不成还会良心不安吗?你若真有良心,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连荷沉默的打量着云姝,“二小姐为何一点都不意外?我自诩隐藏的深,就连大少爷都未看出端倪,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只是习惯了背叛,所以并不惊讶。”
  在大祭司提点她要小心连荷的时候,云姝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面对这样局面的结果。失望早就藏在了心底,日久消散而去,才会做到此刻的波澜不惊。
  云姝盯着她问:“仙人台上,你一路护我左右,数次拼死掩护,也是假的吗?”
  连荷闻言沉默了。
  云姝又看向菱形小格子封住的窗口,沿途都是宽阔的大道,车速这么快,已经不知离京多里了。
  “你们想将我带去哪里?”
  连荷不答话,云姝便自顾自的说:“是谁命令你这样做的?抓我的目的是什么?”
  连荷摇了摇头,“二小姐别问了,到了地方你自然就全都知道了。”
  云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听到车轱辘碾压地面飞速疾驰的声音,听到风吹刮树枝的簌簌声,许是见惯了风浪,此刻的心态是出奇的平静。
  也不知道六公主一个人在街上会不会出问题,那位丹棱国的皇太子既已出手,应该不会任由公主被人欺负了吧。
  此一去,生死未卜,云姝在所难免的又想到了那个人。他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的回荡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上万人皆可恨我,怨我,唯独你没有资格。
  她确实没有资格,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但愿来世不要再遇见了。
  赶了一天的路,夜色降临之后,车厢内黑漆漆的,云姝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马车已经停了,外面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动了动久坐僵硬的身子,想要出去看看外面是怎样的状况。可她刚动一步,垂帘哗啦一下被人拉了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朝内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抓住云姝的手腕,蛮狠的将她拉扯了出来。
  云姝猝不及防的跌落在了地面,险些崴了脚,下一瞬又被提着胳膊拎直了身体,像是可以随意被人摆布的木偶。
  云姝怒目迎视着那个粗鲁的高大男人,尚未开口,一旁的连荷突然挥着剑鞘将高大男人拍了开,冷声道:“临朐你轻着点,这是个人,你以为提着阿猫阿狗一样,小心伤了她,魔主要你的脑袋。”
  临朐哼的一声,不以为意道:“蛊盅而已,断了四肢只要有口气,有血流动就能用,魔主会因为这点小事要了我的脑袋?连荷,你怕不是在外面待的久了,已经被那个世界的人同化了吧?竟然为了蛊盅说话?”
  “这里是魔教!”云姝心底一沉,她转脸看向连荷,“你是魔徒?”
  临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原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瞧瞧这吓得,小脸都白了,魔徒的名声果然很响亮,哈哈哈。”
  云姝那不是吓得脸色白了,她是气的,大哥整日在外追绞魔徒,到头来就有一只藏在他们的家里,而且还藏得这样深。
  连荷冷着脸瞪了一眼猖狂大笑的临朐,伸手去拽云姝的胳膊,将她拉倒自己的身侧,“我送她去面见魔主,不用你了。”
  临朐左右摆着手说去吧去吧,笑的停不下来。
  “有病。”连荷低咒了一声,拉着云姝往一处石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云姝道:“不想多吃苦头就跟在我身边,少说话,若是幸运,兴许还能留一条命走出这里。”
  石壁上有一处很隐蔽的机关,摁下之后墙门大开,进入一个深邃的山洞内,云姝被连荷抓着肩膀上的绳索推着走在前头。
  云姝一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边冷笑讽刺的说:“你现在说这话,不显的很可笑吗?都把我带进你们的老巢了,还盼着我会从这里活着走出去?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
  确实有些不切实际,连荷答不上来就选择沉默不言。临朐坐在马车上,吹着口哨优哉游哉的跟在她们身后进了石洞,机关落下,石壁外恢复如常。
  若无法正确的按下机关,即便站在外面的石壁之下,也是难以发发现石门的入口,机关布置的非常精妙。
  魔教的老巢安置在了被掏空的山体之中,这里篝火亮如白昼,四处可见罩着黑袍的魔徒在巡逻警戒。
  云姝被连荷带进去后,半路突然被两个穿着黑纱裙的年轻女子截住,询问了一番,确定了身份后带走了云姝。
  云姝被两个黑纱女子送进了一间密室内,她被扒光了身子安置在了浴桶之中,那二人服侍她沐浴清洗。
  云姝并不挣扎反抗,相反她还很配合,使那都做好了准备要收拾她的两名女子感到惊奇。
  云姝在马车内颠簸蜷缩了一天,四肢酸痛难忍,既然跑不掉,又有人伺候沐浴更衣,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唯一让她有些不满的是,大祭司给她的那盒抑制血毒的药丸她一直都贴身收着,刚才脱衣的时候被搜查了出去,虽然里面只剩下两粒。
  云姝在沐浴的时候,远在百里之外的上京城内,六公主正在被训斥。
  她私自出宫去了驿馆一事到底被皇后知晓了,待她回宫之后立即被提到皇后面前,当着甄淑妃的面好一顿训斥。皇后要赏板子以作惩戒,可这板子当然不能打在身娇肉贵的六公主身上,这时候就轮到侍读出场了。
  可皇后的话吩咐下去半天,小太监才急匆匆的回来禀报,说云姝并不在宫内。
  皇后恼怒,斥责云姝无法无天,不但私自拐带公主出宫,她怕受罚却躲了起来,当即命人去找,找到必须严惩。
  云姝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突然消失,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六公主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知与皇后说等于白说,便被放行之后,急匆匆的朝东宫而去。

  第五十九章 

  
  温水沐浴后; 云姝被换上了一套魔族的衣饰。
  微透的黑纱隐约能瞧见里面的肚兜轮廓; 和大片光·裸的肌肤; 如此裸·露; 也只有魔族的女子才能穿的出去。
  人在屋檐下; 凡是不由己,云姝又一次的被迫妥协。因为她若是坚持不穿,只能光着出去……她自己原本的衣物已经被焚烧了。
  随后; 两个女魔徒带着云姝离开了浴室,延着弯曲的小道朝未知的方向而去。昏暗的石山内景; 不分昼夜的点着火把,处处都透露着沉重的压迫感,云姝边走边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忽然她们停在了一栋依墙而建的木屋前; 这木屋修建的与中州的房屋风格不同,有门无窗,封闭的很严密。最主要的是,这石山之内都是石洞,就连云姝之前沐浴之处都是石头凿出来的洞。这里却建了一座木屋; 所居何人?
  下一瞬,就听那两个女魔徒齐声朝屋内道:“魔主; 人已带到。”
  云姝心下微惊; 魔主?莫不是传言中的灭生?
  咯吱一声,木门自行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光线同样很暗,隐隐有一道暗香飘了出来。无人说话; 只敞开了半扇门,在等着她进去。
  云姝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满心警惕,她不知屋内那所谓的魔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显然不会是个好人。这些人把她带进老巢后先洗身子又换上这样裸·露的衣裳被送到魔主面前,云姝不害怕才怪。
  然而,她怕不怕也不能改变眼下的状况,既进了这魔窟,便是插翅难飞了。那两名女魔徒一边一个押着她的肩膀,将她强行推入了屋内,便关门守在了外面。
  云姝踉跄着朝前扑了两步,忽然脚下扑哧一声,似是将什么东西踩破了。她抬起脚一看,只见一个一指多长的黑色肉虫的尸体已经成了纸片躺在地上,周遭都是它体内迸溅出来的黏糊糊的内脏。
  云姝看清楚的瞬间,只觉得全身酥的一下,头皮发麻,她飞快的朝后退步躲避,可紧接着脚下扑哧之声不绝于耳,几乎她每一步落地都会踩中一两只。
  云姝喉咙滚了滚,她脖颈僵硬,慢慢的扭头朝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墙壁和地面上都爬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蝎虫蛇,密密麻麻的都朝她包抄而来。
  云姝最怕的就是虫子,即便重生以来已经克服了不少,可她两世加在一起也没见过这么多。眼见那些恶心的肉虫如同下雨似的从棚顶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时不时的就落在她的脚边,或掉在她的头顶和肩膀上。
  云姝崩溃了,她疯了一样的拍打着自己的肩背,尖叫不受控制的破喉而出,她一边跳着脚一边大叫着逃跑。
  说来也怪,身后的虫子密密麻麻的都起堆,她逃跑的前路上却一只都没看见,回头一看,那些虫子似乎有意要将她往前驱赶一般。
  忽然脚踝处一阵刺痛,云姝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满身都是腿的蜈蚣正趴在她的脚上喝血。
  云姝啊啊啊的疯狂跳脚,眼泪都飞了出来,终于震掉了那只恶心的蜈蚣,云姝都快恶心的吐了,顾不得其他,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她都甘心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而死,也不要被这些恶心的东西爬到身上。
  木屋不大,穿过前厅后面就是一间密室一样的空间,没有人。这里光线更暗,只有几只白蜡烛燃着微弱的火苗,但奇异的是这里很干净,暂时一只虫子都没看见。
  云姝飞快的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在没有虫子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抹掉了眼角的泪珠。
  脚踝被蜈蚣爬过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和一个小小的破口,伤口处有些发黑,和灼热感,还在往外渗血。
  云姝转头看了一眼她先前跺脚的地方,那只蜈蚣已经千脚朝天的见阎王去了。
  自从知道自己的血有毒之后,进宫的这一年以来,云姝都格外注意,不曾让自己受伤。
  大祭司给的缓解毒性的药丸本来过几天就到了再次服用的日子,一个月的末尾,显然药性已经挥散的差不多了,连毒蜈蚣都被她毒死了,这么厉害,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是这么说,可一想到那东西趴在身上蠕动的画面,云姝后槽牙都在打颤。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情绪。这里既然是魔主的地盘,为何没见到他的人影?
  云姝四处打量着暗室,北墙位置有一个浅浅的水潭,坛内流动着暗红色如血一般的液体,却不腥腻,水面上飘荡着一层红色的薄雾,那淡淡的暗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左右两面墙壁的柜子上摆放了许多的陶瓷小罐,看着眼熟。云姝看了眼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没敢碰触,因为她想起来那里装着的是什么——麒麟蛊虫。
  “看什么呢?”耳边毫无预兆的想起了一个声音。
  云姝心头一跳,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咫尺之内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半弯着腰,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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