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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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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赵云翼
  赵云翼微笑起身,从书案后绕到前面,抬手示意:“你就是致然吧?不须多礼,来,坐。”
  两人对坐后,赵云翼指着赵然身边几上的茶盏:“这是庐山的云雾茶,最是怡神解渴,我日常事务太多,常常熬至深夜,全靠了此茶的功效。”
  赵然忙端起茶盏嗅了嗅,顿时香气扑鼻而来,尝了尝,只觉甘爽可口,回味悠然,赞道:“果然好茶!”他这几天喝了不少庐山特产的云雾茶,但觉今日所饮最是上品。
  赵云翼道:“若是喜欢,走时带一些去。”
  赵然道:“多谢大都管,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云翼笑道:“本就不必客气的。致星这两年的家书中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你,言道你们是至交好友,既然如此,便当这里是家一般,我也当你是子侄看待。只是委屈了你这位馆阁中的仙师了,哈哈。”
  赵然立刻回忆道:“和赵师弟相识已有六载,当年他从玄元观下挂谷阳县任客堂知客,那时我为方堂方主,和他相处极为融洽,此后便常有往来。他的谈吐、见识,与人接洽的仪度,都令人钦佩。”
  赵云翼笑着摆了摆手:“那混小子是什么样子,我会不知?你也不用替他打掩护,面子上的功夫他学得不赖,可真要谈及为政处事,比你差远了。你可是川省十方丛林的风云人物,我在庐山都有耳闻的。”
  赵然脸上有些发热,人家在庐山能有什么耳闻呢?多半是叶雪关的事情吧,只得道:“大都管取笑了,我这也是身不由己。”
  赵云翼道:“那倒不用自谦,先无论对错,至少能在面对危局之时把局面硬生生扳过来,你之才干便可见一斑。”
  赵然听出来了,这位大都管对自己的“跳票”行为并不表示赞同,这也难怪,想来就是换了自己,对下面人搞出这种事情来也是不会高兴的。
  闲谈几句,赵云翼问起松藩的情况,赵然便将自己了解到的都说了。松藩如今的布道和治政格局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前些时日又分别听都府的陆腾恩、驻守红原的张略谈过,所以知道得真不算少。
  他谈的这些情况,有些大的方面赵云翼是清楚的,有些小的细节则不清楚,前后印证下来,令赵云翼越谈越精神。赵然很理解他的想法,谈的内容尽量围绕赵致星展开,与赵致星有关的,就多谈,与赵致星无关的,就尽量少谈。
  足足谈了半个多时辰,赵云翼才意犹未足的收起话头,随后又问:“致然什么时候回四川?”
  这其实是一句收关的话,通常赵然回答了以后,赵云翼就会顺势端茶送客了。可赵然想要了解的东西没有打听到,自然不能这么离开,好不容易才求到一个和赵云翼单独见面的机会,哪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呢?
  赵然求见赵云翼的目的,是因为许方主的一句话,可许方主却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建议他最好能够见一见三都。见了赵云翼后,这位大都管却没有一句话提及或者暗示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就让赵然很难办了,话头简直无从寻起,因为根本没有方向。
  想来想去,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张略的事情,于是试探着延续话题,道:“不知大都管对松藩卫指挥佥事张略有没有印象?就是如今驻守红原的那位。”
  他准备以张略为突破口,先提一提张略想要内调京城的事,然后再由此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问一问这次杜腾会一案之后,自己会不会由此吃挂落。自己和张略一样同为“涉案”人员,由张略而到自己,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忽听赵然提起张略,赵云翼心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知道的松藩卫将领名单,发现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问道:“此人是从哪处卫所调过去的?”
  赵然道:“张守御是在川省一仗仗从底层军士搏命打上来的,大都管不熟悉也属正常。”
  从最底层的普通士卒一步步搏命升至指挥佥事,这就相当不容易了,赵云翼不禁好奇的问:“此人有何不同之处?”
  赵然想了想,开始向赵云翼介绍。
  “张略原为京城人士,嘉靖三年立下报国之心,毅然前往边关投军。在与土蕃的首战之中,因奋勇杀敌,斩首两级而升小旗。此人作战勇猛,武艺精熟,每战必先,由此积功而升总旗、百户。其后驻防天全六蕃招讨司数年,立功无数。嘉靖十三年,由天全六蕃招讨司奉调松藩,由始至终参与了白马山大战,累迁副千户、千户。嘉靖十九年底的白马山决战中,率军打破葫芦关的便是此人,也因为这一战,被川西总督衙门拔擢为松藩卫指挥佥事,领红原守御所。”
  听罢,赵云翼赞道:“果然是员勇将!”
  赵然点头:“从军十八年,大仗十数次,小仗上百次,身上的创口到处都是……此人从小军而迁指挥佥事,全靠打仗得来,殊为难得。”
  赵云翼含笑问道:“你想举荐他?”
  赵然道:“也非是举荐,只是想帮帮他。”
  “帮他?这是什么意思?”
  “唉,这次松藩天鹤宫杜监院一案,从川省招了许多人接受问询,此人也在其中。因为玄元观叶都讲认为,张略受杜腾会请托,参与了对西夏的商贸走私。走私一事查无实据,总观于六日前开始放人。”
  赵云翼点了点头:“这不是很好么?”
  赵然叹了口气:“大都管,人的确是放了,可张略也被吓到了,此人从军十八年,向来只知道和敌军搏命,忽然之间被人安插罪名,招到庐山问询近月,其间不得外出、近似软禁,如此待遇,岂是我道门对待有功将士的正途?”
  赵云翼微笑道:“将他招至庐山,不过是协助核实而已,致然你既和他相熟,可择机宽慰一二,好生劝解,让他放心杀敌报国,只要他与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相干,道门断不会亏待于他。”


第四十二章 坏消息
  赵然品味着这几句话,注意到赵云翼说的是“道门不会亏待他”,而非“道门和朝廷不会亏待他”,于是斗起胆子道:“是,大都管的好意,我必转达给张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张略的确有些心灰意懒了,前几日我去浔阳渡口雇船,正巧遇到了也在雇船准备返回川省的张略,我和他简单闲话了几句,他的意思,是如今白马山大战已停,眼见着今后几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事,因此想家了。他说离家已经十八年,一直未曾侍奉高堂,也没尽到长兄的责任,想起来很是不孝,想要从军中退出,今后常伴父母。”
  “也算得上是个孝子,孝心可嘉。”
  “大都管说得是。也是碰巧,那天正好遇到当年和张略同在松藩效力的一个军将,此人是武昌卫左千户,他率领麾下军士前往大胜关换防,走的也是水路。因此,张略很是羡慕这名千户,也希望自己能够调防内地,离家近一些……”
  赵云翼打断道:“武昌卫千户?调任大胜关换防?”
  赵然点头:“正是,此人名罗洪,原本也在松藩卫所军中,以一手连珠箭称名,白马山大战后调任武昌卫左千户……”
  “这罗洪怎么说的?”
  “大都管是指?”
  “换防大胜关一事。”
  赵然想了想,道:“罗洪说,接了兵部调令,从武昌卫抽调三个千户前往大胜关换防,他便是其中之一。张略当时很羡慕,说若是自己能和他一样,离京城那么近就好了,可以经常回家探视双亲。罗洪说,此行也不知是吉是凶,因为如今京城很是喧嚣,局势有些不稳……”
  赵云翼沉吟着不说话,手指轻扣几案,过了良久,道:“张略此人如何?你了解么?”
  赵然道:“作战勇猛,深得军士信服,只可惜朝中无援……”
  赵云翼舒了口气,微微点头,道:“他如今回川没有?”
  赵然道:“他还在浔阳镇等我,我们约好一起返回的。”
  赵云翼道:“你让他后天……不,明天午后,上简寂观见我。”
  赵然忙答应了,笑道:“能拜见大都管,想必张略定是欢喜异常的。”
  无意间帮了张略一个大忙,赵然也替他感到高兴,正要开口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却听赵云翼道:“有个事情,致然你怕是要有心里准备。”
  赵然心道来了,这是关系到他自己的事情,于是全神贯注倾听。
  “前几日,总观方堂符云真、典造院潘云翔联名上了本子,名《馆阁修士不入十方丛林疏》,主要内容就是一条,报请三都议事同意后下发诏令,今后馆阁中的修士不在十方丛林中担任道职,以免打乱了十方丛林的法度和规矩。”
  符云真是方堂左方主,潘云翔是典造院左典造,都是正经的简寂观下观八大执事,是与川省玄元观监院李云河同一级别的高道,且位在中枢,更显尊崇一些。这两人联名上本,分量可想而知。
  赵然顿时就怔住了,想了片刻,道:“以前不是就有馆阁修士不干涉十方丛林事务的诏令么?怎么会突然上了这么一个本子?”
  赵云翼解释道:“馆阁修士不干涉十方丛林事务,其实并无明文诏令,此语出处,其实来自承康子祖师所著《长春刘真人语录新攥》,致然知晓这本经文么?”
  赵然道:“这是邵祖师撰写的长春真人语录补本,致然惭愧,我还不曾读过。”
  赵云翼笑了笑:“也谈不上惭愧,除了云南那边部分同道,不仅你没读过,咱们道门绝大部分人都没读过,我也没读过。长春真人主张福慧双修,是故承康子祖师问,何时修福?何时修慧?长春真人答:修行如炼丹,有主宾之分,因时而异,顺势而为。譬如乱世,主为修福,由馆阁而入世,以造福世人,治世之中,主为修慧,宜养慧根,馆阁不理俗务,不涉十方丛林。百年以来,此语不知何时传开,渐渐成了我道门的一项默认的规矩。”
  “原来如此……既然本无明文诏令,何故又要重说此事?”
  “因为你的出现,引起了很多同道的担忧。当有人想把这条规矩捡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这条规矩本身的来历和立场是站不住脚的,为了以防万一,故此提议将之明文确定下来。”
  赵然沉住气道:“可我为方丈,并不曾胡作非为,更没有依仗修为强行压人,自始至终都是依照十方丛林的规矩行事。”
  “过去没有修士直接在咱们十方丛林出任道职,这条规矩主要是防止各地馆阁对十方丛林随意指手画脚。现如今出了一个担任县院方丈的修士,这就令许多同道感到不安了。或许你不会胡作非为,但别的修士呢?当然也不是说别的修士就会胡作非为,但布道一事自有其法度,不了解内情者往往做出错误的决定,很容易闹出乱子。”
  这个解释赵然没法反驳,除了他自己,他能保证别的修士不乱来么?甚至连他自己在内,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动用法术,只不过他动用的时候比较克制而已。
  “若当真有修士乱来,自有馆阁约束。”
  “那是你的想法,十方丛林的俗道们可不敢这么想。”
  “这个本子,除了符方主、潘典造,还有谁赞成?”
  “这个本子,草拟之人是景致摩,至于赞成者……从这几日下面的同道反馈来看,八大执事房一致赞同。只不过客堂、寮院、经堂三位正主都不在庐山,还没表态。”
  赵然心里顿时有些哇凉:“三都呢?张天师和沈真人呢?”
  “三都之中,老郭是赞同的,老盛还没说话,至于我,不瞒致然,我也赞同。再过两天就要提交三都议事商议了,目前张天师和沈真人都在京城,客堂庄知客、寮院周巡照、经堂顾高功也随侍他两位左右,明日就将急件发文去往京城,听取他们五位的意见。”
  “不敢请教大都管,他们五人都不在简寂观,三都议事怎么召开?”
  “庐山这边三都俱在,张天师和沈真人若是回话同意,便可照常议事——只需取得京城那五位的手书意见便可!”


第四十三章 有没有
  这是形成共识了么?总观什么时候意见如此出奇的一致了?赵然一颗心沉到谷底。
  “大都管,不知您可知晓,关于我的修行?”赵然憋着一口气道。
  “嗯?你说。”
  “我最初并非修士,而是谷阳县中一个小小火工,因经课卓异,得了度牒,其后在经堂中努力学经,月考、岁考均为一等,由此而为静主之职。此后一门心思都放在为道门布道之上,办慈善金、修筑道路、开垦荒田、开辟药园,没有一刻放松过。我所主持的君山庙,从无到有,成为川省上百个道庙中信力排名第一的大庙。我所主持谷阳县无极院,半年之间便从董致坤一案留下的窟窿中站了起来,我预计明年的信力值能够继续向上增长。”此时可不是谦逊的时候,赵然必须把功绩摆出来。
  赵云翼点头:“这些我的确听说过,包括致星的家书中都曾经提到,说你是个治事的大才。”
  赵然道:“不敢当大都管如此评语,但我的确为了道门兢兢业业,从不懈怠。每个修士有每个修士的道,我之道在于入世,在于做事,在于为民,在于功德。不如此,念头不通畅,破境便有碍。因此,我虽为修士,但一直在十方丛林中担任道职,也一直没有违背十方丛林行事的法度。”
  说到这里,赵然抬头,望着赵云翼道:“大都管,我究竟做错过什么,要被十方丛林扫地出门?我到底犯了哪条大罪,十方丛林要断了我的修行之路?”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赵云翼顿感无法回答,沉默良久,叹道:“的确不是对待功臣之道。”
  “可是大都管刚才也说了,他们上的这道疏文,连您也是赞同的。”
  赵云翼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然后立在书案后的屏风前,望着上面描绘的一幅山水静静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转身道:“直到现在,这道疏文我依旧是赞同。”
  赵然刚要说话,却被赵云翼伸手制止:“在我看来,法度便是法度,在法度面前,个人荣辱算不得什么,委屈也好,不服也罢,都要为法度让步。故此,我同意这道疏文,此乃大势所趋,十方丛林同道们的共识,想必你能理解。”
  能理解么?赵然当然能够理解,但理解归理解,理解是没有意义的,站在赵然的角度,我理解你们,你们也要理解我啊!
  只听赵云翼又道:“但我也认为,法无明令即可行,一项规矩,在下达施行之后,一般不应追溯过往。过去没有这道法令,发生的一切都不需再为此承担责任。”
  赵然愣了愣,渐渐琢磨过味来了,赵云翼的意思,其实就是过去的保留,将来不再新增。换句话说,赵云翼认为,如果总观真要出台禁止馆阁修士在十方丛林担任道职的诏令,那么就要考虑历史情况和历史渊源,之前馆阁修士在道门任职的情况不在此诏令约束范围之内。
  当然,这是一种打擦边球的含混解释,等于给了赵然一个继续钻空子的机会。赵然对此既感无奈,又只能表示感谢。无奈的是,将来还会由此牵扯出种种掣肘,诏令一出,自己将来的升迁必然更加磕磕绊绊;感谢的是,人家赵大都管已经网开一面了,还能要求什么呢?再要多说,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此路……难通啊……
  “……多谢大都管……”赵然起身,向赵云翼深施一礼。
  赵云翼摇头道:“先别忙着谢我,这只是我自己的主张,当然我也会竭力去替你争取。刚才我也说了,这份疏文已经在总观之内达成了共识,现在就等京城张天师、沈真人他们五位的手书答复了。”
  赵然辞行的时候,赵云翼将他送到了书房外,这是很高的待遇了,但赵然却高兴不起来。他也没心思继续待在九江,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刚开启,便出城返回庐山。
  在山脚下的浔阳渡口,赵然找到了宏来客栈,直入张略的客房。
  张略刚刚洗漱完毕,正要出门闲逛,见到赵然后问道:“赵方丈来了?是今天可以启程了么?”
  赵然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阴霾,勉力摆出笑容,道:“我是来告知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
  “不错,你午后上一趟庐山,去见赵大都管。他在书房中等你,想跟你谈谈。”
  张略顿时惊了:“方丈是说,赵大都管要见我?”
  赵然点头:“不错,约的午后。”
  张略不敢相信,迟疑道:“哪个赵大都管?”
  “还能有哪个赵大都管?简寂观大都管,赵云翼!”
  “方丈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赵大都管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能见我?”
  赵然解释道:“我昨天见了赵大都管,跟他提了你的事,想助你内调京城周边任职。赵大都管听了你的战绩和希望内调的缘由,夸赞你是员勇将,而且孝心可嘉。他当时也没说别的,只是让你今天午后去总观,他要见你。”
  “真的?”张略瞪大了眼睛问。
  赵然无奈:“愿意信我呢,你就去,不愿意信我呢,你就爱干嘛干嘛吧。”
  “我信!多谢方丈!哎呀呀,这个真是……方丈你真是我的亲兄弟啊……我现在就去!”张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也别着急,沉住气。赵大都管此刻不在庐山,我估摸着,他午时前能赶回总观就不错了。让你午后再去,你就到时候再去。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好去拜见赵大都管,冷静一下,见了大都管的时候,一定要沉稳一些。”
  “是,是,是,方丈所言甚是,你看我这性子……嗯,沉住气!方丈,你说赵大都管会问我什么……”
  “无非是军务,当然还有你的家世之类,然后就是表忠心呗,还能有什么?尤其最后一条,更为重要!”
  “对对对,多谢方丈提点!那个……和天鹤宫杜监院的事情,如果赵大都管问起来,你说我……”
  赵然奇道:“你和杜监院有什么事情?”
  “啊?”
  “有吗?”
  “没有……吗?”
  “嗯?”
  “没有……”
  “嗯!”


第四十四章 拜见
  张略中午前便由赵然陪着上了庐山,先到都管院外打听了一番,得知赵云翼昨日下山后尚未回来,便留下帖子,回到云水堂中继续等候。
  由午时等到未时,再由未时等到申时三刻,才有都管院的火工居士进来传话:“大都管此刻有暇,请松藩卫指挥佥事张略入院相见。”
  张略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那火工居士去了,来到都管书房前。
  火工居士进去禀告后,出来道:“都管道爷请张守御进来叙话。”
  张略忙整了整衣角,上了石阶,迈步而入。
  都管书房是个三间的大套间,正中间是个会客的花厅,两侧厢房都拉着帘子,张略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模样。
  赵云翼就在正中的花厅待客,见了张略后一笑,伸手示意:“张守御请坐,我这里简陋了些,只有茶水招待,张守御不要嫌弃。”
  张略慌了,忙道:“大都管此言实在是折煞小人,小人当不起,当不起啊。”
  赵云翼坐了下来,见张略还肃手立在一旁,便道:“坐下说话。”
  张略道:“不敢,大都管有话,卑职聆听垂训便是。”
  赵云翼笑道:“这里不是朝堂,也不是你们川西军务节堂,只管坐下。”
  张略这才壮着胆子斜着签坐了半个屁股。
  赵云翼开口问:“张守御表字如何称呼?”
  张略不好意思道:“回大都管,卑职是从军中骁勇一步步打上来的,没有师长赐字。若是大都管不嫌弃,可以叫卑职铁头,这是小时候母亲给取的乳名。”
  赵云翼摆手笑道:“你如今都是四品指挥佥事了,朝廷经制武将,堂堂一方守御,怎好以乳名称之。”
  张略谨记赵然的教导,就是一门心思顺着赵云翼的话头说下去,此刻也不知怎的,忽然脑子开了光,灵机一动,试探道:“不知可否请都管赐卑职一个表字?大都管道学精深、见识广博,取的表字必是好的。”
  就见赵云翼捋须轻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张略咬咬牙,当即从椅子上起身,跪在赵云翼身前,大声道:“还望大都管成全!”伏地不起。
  赵云翼连忙伸手虚搀:“张守御何须如此,快快起来。”
  张略伏在地上道:“大都管不成全,卑职便不起来。”
  赵云翼叹道:“既如此,我便勉为其难,送你两个字,你看可好?听致然说,你在川边苦战十八年,身披数十创,立下功勋无数,我刚才琢磨着,此举不愧天地、不愧道门,当配得上‘忠道’二字,张守御以为如何?”
  张略道:“多谢大都管赐字,今后张略便是张忠道,张忠道便是张略。忠道一定不负大都管厚望,忠于道门,为道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连磕三个头,这才起身落座。
  两人之间有了这一层关系,说起话来自是又不一样了,谈谈笑笑间就说了一个多时辰。
  赵然一直在云水堂中等候,直等到亥时过了,天色渐晚,张略方从都管院回转云水堂。
  赵然问:“如何了?”
  张略欣喜道:“大都管给我起了字,今后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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