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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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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川药推着竹轮椅来到黎大隐身边,赵然强忍疼痛起身,苏川药“啊”了一声,想上来搀扶赵然,被赵然一甩袖子斥退。
  黎大隐小声道:“致然……”
  赵然没搭理他,恭恭敬敬向陈善道拜倒:“见过陈天师。”
  黎大隐满脸感激,向陈善道提醒:“老师……”
  陈善道依旧没有睁眼,就好似眼前的赵然和黎大隐并不存在一般。
  黎大隐先将赵然扶起来坐回去,然后向陈善道禀告:“老师,今日真师堂议事,司马云清建言,将元福宫收回总观直辖,多亏了致然拦阻,此议没有当场通过。但三天后,就要议决。”
  陈善道依旧没有答话。


第十章 心结难解
  见陈善道依然如往日一般没有丝毫动静,黎大隐叹了口气:“老师,这不是老师的错,老师何必想不开?弟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师祖此举,将天下人都瞒过了,岂独老师一人?陶大真人、焦大元君,他们都坦承了自己的过错,郭师叔也同样如此,如今不一样在真师堂中为道门出力么?过去的就过去了,老师何必自责于此?我等弟子,还仰仗老师,老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等如何活……”
  黎大隐之前已经劝过多次,今日再次苦口婆心,说到后来,已是声泪俱下,甚至言语中多有不敬邵元节之意,可惜陈善道仍然无动于衷,连眼睛都没睁开。
  哪怕骂一句“滚”,也好过如此沉默,黎大隐很是焦急。
  赵然也看出来了,陈善道整个人坐在这里,但心已经不在这里,无论从面相、表情还是气质上看,说他“状如死人”也毫不为过。
  哀莫大于心死!
  奉劝良久也不见效,黎大隐擦干眼泪,长长叹了口气,向赵然摇头,招呼赵然离开梅园。
  苏川药推着赵然往外走,快要离开之际,赵然示意她把轮椅掉过头来,黎大隐停下脚步,问:“致然?”
  赵然看着梅树下枯坐不动的陈善道,沉默片刻,开口道:“陈天师,陈师伯,路上听黎师兄谈及你们当时的遭遇,弟子心痛之余,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见老师还是面若死灰的样子,不理不睬,黎大隐赶紧接过话头:“致然请说。”
  “无论邵大天师做了什么,他终究是我道门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大修士之一。于公而言,邵大天师为护道统,于北地积石山与西方妖人大战,这一战之惨烈,可惊日月!而大天师身上重伤,也是为我道门所负,以至于飞升无望。这一奉献精神,足以为后人铭记,虽千百年而不没!
  虽说他晚年走错了,但论起本心,同样不是为了自我,而是为了天下修士走出一条不受天庭符诏约束的飞升之路。弟子当日被大天师按于莲座之上,亲耳听闻大天师的心意,他说,‘就算天下亿兆都说我邵元节疯魔,我也坦然接受!如果能换来一个修士不受拘束的飞升,我邵元节下了地府受尽万般苦难又如何?’……”
  听到这里,黎大隐忍不住流泪:“师祖!”
  陈善道没有任何表示,面颊却忽然抽搐了两下。
  赵然又道:“说实话,当时听到大天师这么说,哪怕他把我当作了莫名其妙的天选之士,准备对我不利,我也由衷感到敬佩。
  再说论私,大天师是陈天师您的老师,是黎师兄的师祖,三茅馆上上下下听从他的诏令行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们何罪之有?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我认为,邵大天师对后辈弟子的关爱,远远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深、还要强。事变当日,大天师将陈师伯您和黎师兄禁制修为,锁在梅园,其中的深意,或许只有如我这样的门外之人才能看明白吧。
  大天师已经预料到了很可能到来的失败,为了不令你们沾惹因果,不让道门对你们有所降罪,才出此下策。他不是刻意要对自家后辈出手,而是为了跟你们提前划清界线,这是在保护你们啊。用心之良苦,当真令人嗟叹。
  故此,我就在想,大天师这种敢于尝试、潜心探索之人,必将会成为我们永久的记忆,留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言罢,赵然抱拳,让苏川药推着他离开了梅园。
  赵然走后,陈善道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望着梅树枝叶间斑驳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三茅馆在山门中修行的八位弟子都聚集到讲经楼中,看着黎大隐和被苏川药推进来的赵然,一齐躬身行礼:
  “拜见老师,拜见赵师叔!”
  “拜见大师伯,拜见赵师叔!”
  黎大隐点点头:“今日过来看一下你们的功课,你们一个一个来,五行符箓各打一张。”
  这些弟子便一个个上前,水、火、土、木、金,五行属性的符箓各自纷纷打了出来,由黎大隐考校。
  都是羽士境以下,其中还有两个是刚入道士境的,从符箓的使用来考察修为进度、道术熟练程度,是最直接而有效的办法。
  看着这帮少年人,就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赵然忍不住有些感慨。
  趁着黎大隐考校弟子们的时候,赵然也在观察他们,发现这里头有一个悟性很强的,竟然以羽士境修为打出了符阵的效果,和龙虎山年轻一辈杰出弟子王梧森的符阵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旁观了小半个时辰,黎大隐指点完毕,又道:“今日有幸,你们宗圣馆赵师叔大驾光临栖霞山,这是极为难得的机缘,尔等有何疑难,可向赵师叔请教。”
  话音刚落,就有了第一个躬身发问之人,果然是那个打出符阵效果的弟子。
  “久闻赵师叔是符箓大家,今弟子苦练以符为阵,却似是而非,总感不得其法,请赵师叔为弟子解惑。”
  黎大隐向赵然介绍:“这是我的徒弟,姓凌,名从云,排行第四,叫他凌四就好。”说话间,看着凌从云面露微笑,想来这弟子平日里应该是“甚得其心”了。
  赵然点了点头,温言道:“当日借贵宝地受箓之时见过的,凌四,你且试演之。”
  凌四答应了,脚踏罡步,须臾间完成念诵,其速极快,五张火符就依次打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五行符阵。但此符看似符阵,实则并未成阵,其中漏洞颇多。
  赵然让苏川药推着他向前,伸出一只手,胳膊径直从“符阵”中穿了过去,直接抓向凌四。
  凌四大惊,又是连续两组五行符箓打出,阻挡在自己身前。赵然的手臂没做丝毫变化,依旧缓缓向前,穿行之间,便将两组五行符箓尽数消得星散。
  赵然手掌快要触及凌四之时,凌四来不及发符了,向后纵身闪避。可他明明向后纵跃,看上去却好似自行向前跃入赵然手心一般,苏川药没有再继续向前推车,凌四已经落于赵然五指之下。


第十一章 拦路
  赵然这手道术一施展出来,当即便为三茅馆弟子认了出来,众弟子齐声惊道:“寸心之术!”正是三茅馆秘法寸心之术。这一道术极其了得,是邵元节的招牌道法。
  见黎大隐有些疑惑,赵然解释:“当日曾见大天师以此术出手,不见一丝烟火气,却极为霸道凌厉,琢磨了两个月,仅得其形,不得其实,让黎师兄见笑了。”
  黎大隐这才释然。邵元节在京城上空和赵然斗法的一幕早已传遍大江南北,黎大隐也是听说了的,此刻赵然口中说出来,不觉便有些赧然:“惭愧,惭愧。”
  他当然会感到惭愧,赵然被自家师祖活捉了去差点弄死,他身为赵然的好友。能不惭愧吗?
  赵然向凌四道:“你这罡步,应该是源自三五飞步吧?三五飞步为龙虎山正一盟威箓的步法,邵大天师似乎又在其基础上有所变化,当真别具一格,自成一体,大天师真神人也。”
  听了赵然的考评,一帮三茅馆年轻弟子们个个与有荣焉,凌四道:“还请赵师叔指点。”
  赵然道:“指点谈不上,我对正一盟威符法没什么太多的研究。但我觉得你用得很好,已经有了些真义。我听说三五飞步讲究的是一气而生三、动化于五,此中真意或许不在于三五,而在于动化之间。有动有化,三可成五,动化不好,五也不及三,在动化之间衍转五行,方能自成一体,相互补齐数位,源源不息。其与寸心之术一样,不可拘泥于形式。”
  凌四呆了呆,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忙到一旁琢磨去了。
  又有人问:“弟子修习黄白之术时,总是无法积出黄芽,是否铅汞之法不对?”
  赵然让他演来一看,那弟子取出一枚如水滴般的汞丸,塞入口中,趺坐运功。
  赵然伸手搭他脉象,真气入体,随他搬运一个周天,然后沉吟道:“你这是白雪丹霄之法,白雪为汞银是不错的,但也有丹书上说,可为舌下之津,你试试不用汞银而以舌津洗炼……”
  “师叔,伐疵疠于清宁何解?”
  “师叔师叔,膺九炁和垂慈示相如何关联?”
  “师叔,弟子这剑术如何能做到渴饮溶铜、足履刀山?”
  赵然讲解了一会儿,挨个指点完毕,弟子们皆服。
  黎大隐道:“今日就到这里,尔等好生修行,待有缘之时,还可向你们赵师叔请教。”
  弟子们一起恭送赵然下山,有弟子向凌四感叹:“从云师兄,赵师叔如此修为,我不知何时才能达成。”
  凌四翻出了个白眼:“赵师叔是和祖师从天上打到地下,斗了一盏茶才为祖师所擒的人物,想赶上他?你先在克礼师兄手上撑住一盏茶再考虑其余吧。有梦是好的,但做梦做完就行了,咱们脚踏实地先入黄冠才是正道。”
  下山的时候,黎大隐掀开车帘遥望梅园方向,赵然道:“总要给天师一些时间。”
  黎大隐黯然,转过身来向赵然道:“致然,我代师门向你告罪,对不住你,希望致然能够原宥。”
  这是黎大隐第一次正式开口向赵然表达歉意,赵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只能老老实实道:“我接受,我原谅了。”
  说着,取出含元宝镜和月府皇极鼎塞了过去:“三茅馆如今正是羸弱之时,陈天师一日不振作,老黎你就要始终担着宗门主事者的责任,两件法宝完璧归……原物奉还,以镇山门。”
  黎大隐感激道:“若是我自有之物也就不敢奢求取回了,但此乃师门重宝,只能腆着老脸收下了……”
  赵然摆手打断他:“行了别说了,都懂!”
  驴车刚出山门,外头聚集的一帮寻仙求道者便迅速围了上来。
  “当面是哪位仙师大驾……”
  “仙师稍候片刻,容弟子禀告出身……”
  “仙师,我已在此等候一月,求道之心甚诚……”
  “就占用仙师片刻光景……”
  他们围过来的速度哪里有种驴君拉车的速度快?合围之前,驴车早已拐上了下山的道路,身后隐隐传来一片纷纷扰扰的喧哗声。
  “这是什么仙师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修行了不起啊!下来看看我等的资质和根骨会死人吗……”
  “赶着去投胎吧……”
  驴车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山道边忽然闯出一个人来,跪在道路中央,双手高举一张帛书,大喊道:“小人诸葛家光,万死求见赵方丈!”
  种驴君“昂”了一嗓子,停下脚步,赵然透过车帘望出去,心道这是拦路喊冤吗?这不是他头一回遇到了,在眼下这方缺乏上下沟通的世界中,敢于拦路喊冤者,通常都会有些隐情在里面,否则代价太大,管你有理没理,不按程序和制度来,先挨一顿板子再说。
  因此,虽说很不喜欢这种方式,但赵然还是每状必接的,于是吩咐苏川药:“接状。”
  苏川药过去接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抿着嘴强忍住笑意,回到车旁,将“状纸”呈上。
  赵然接过来一看,也有点懵圈,这并非状纸,而是一封拜师信,恳请赵然将他收录为记名弟子,学艺五年,一切费用自理。拜师信的后面缝着十张面额一百两的四季钱庄银票。
  赵然又好气又好笑,将信递给黎大隐:“老黎你看看,还有这等事,也算新鲜,贫道是贪图银子的人吗?”
  黎大隐也乐了:“此子当真……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拜师,倒也别致。”
  赵然征询意见:“老黎的意思,见见?”
  黎大隐点头道:“也是好奇。”
  于是苏川药将人带至车前,打开轿帘,赵然问:“你叫诸葛家光?”
  “小人正是。”
  “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小人在春风阆苑等了一个多月,今日见车轿出行,就跟上了,到紫金山下等候多时,又见车轿往栖霞山而来……”
  “你在春风阆苑等了一个多月?为何不直接求见?”
  “门子不让进啊,听说小人是来拜师的,就更不理睬小人了。”


第十二章 记名第二
  黎大隐在旁插话:“你这银子是怎么回事?”
  诸葛家光道:“小人有幸,曾听人提及,赵方丈以前算过,培养一个入门弟子,一年需要近百两纹银,于是小人下定决心返回南阳变卖家产,凑足这一千两,只求以记名弟子的身份跟随赵方丈学艺五年!”
  黎大隐有些动容:“变卖家产?那你五年以后怎么办?”
  诸葛家光道:“五年以后的事情,小人已经不去考虑了,此所谓破釜沉舟,有进无退!小人前年去大君山时,有幸得魏仙师看过修行天赋,他说小人有根骨却无资质,修不得仙。当时小人已经绝望,但却听说小人这样的情况,赵方丈也曾经收过的,是松藩卫的百户宋雄,被赵方丈收为记名弟子,小人还去拜访过,他已经修炼到了羽士境!”
  赵然问:“你姓诸葛?与南阳诸葛家……”
  诸葛家光黯然:“我家一代不如一代,到小人这一辈,家道已经没落,小人不忍我南阳诸葛氏从修行世家中除名,只能来求方丈,哪怕只修行至道士境,小人也不至于让南阳诸葛氏在小人这一代彻底无名……”
  黎大隐叹了口气,望向赵然:“如此志气,当真难得,致然你若不收,我便收了。”
  赵然没说话,先探察资质,果然,资质于诸葛家光而言,不存在的。又搭上他的手腕查看根骨,根骨却极佳,好歹是曾经显赫过的南阳诸葛传人,血脉相承,根骨与宋雄不相上下。
  沉吟片刻,道:“收下你可以,但先记名、先做事,修行之事以后再说,你可愿意?”
  先看人品再考虑授业,这是修行界通行的规矩,诸葛家光大喜,当即叩拜于地,口称“老师”。
  黎大隐道了喜,驴车旁又多了一位,却是骑着马的诸葛家光。
  黎大隐回了紫金山香炉轩,赵然则返回春风阆苑,将诸葛家光扔给郭植炜和龙卿欸打下手,赵然就不操心了。为人如何,通常半年接触下来,自有一番评价。
  时已黄昏,赵然乘车来到抱月山庄,拜见许云璈。
  他是抱月山庄老人了,山庄中上至管家、下至仆役都和他很熟,当即便将他引入许云璈所居的正堂。
  许云璈和武阳钟都在,他们刚刚切磋完一场修行球,都在等着赵然的出现。
  见面之后,苏川药退了出去,要见的人太高端,要谈的事太重大,不是她能够与闻的。
  武阳钟大笑:“每一次致然上真师堂,都有一场好戏可看,今日我就在琢磨,司马跳出来抢桃子,致然会不会有什么大动静。果然不出所料,京城问题一揽子解决方案!妙啊,致然经常会有一些浅显直白,却又生动形象的说法,很有意思。”
  许云璈道:“也不能完全说司马是为了跳出来摘桃子,急于表现、挽回茅山颜面怕是占了很大原因。姑且不谈司马……”
  顿了顿,道:“你刚从栖霞回来?”
  赵然坦承:“是。来京城一年,无论理念是否相同,但陈天师是对我颇有关照的,如今三茅馆出了事,还是去看看的好,否则良心上有愧。”
  许云璈问:“他怎么样?”
  赵然摇了摇头,回答:“不是很好。”将陈天师的情况讲了讲。
  武阳钟叹道:“无论是谁,如果发现自己三十年为之努力的目标不过是个笑话,应该都很难接受吧。”
  许云璈道:“在这一点上,郭弘经要比他看得开,一个月心态就调整好了,当然,也是因为牵扯没那么深,或者说,构筑如此惊天骗局、欺瞒天下的不是他老师,他容易走出来。但不管怎么说,陈善道还是太执着了。这一关若过不去,就算是废了。”
  赵然默然,武阳钟也默然。许云璈和武阳钟虽说与陈善道斗了几十年,但都是道门内部的矛盾,眼见过去的劲敌意气消沉至此,都不免有些唏嘘。
  抛开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不谈,许云璈问:“致然今日在紫宸殿中语出而惊四座,所提倡议确实很有想法,一个中心、三个机构、三项任务、三大群体、三项职能,这一套下来,我都差点被绕晕了。”
  赵然道:“惭愧,这两个月一直在思考京师变乱,想从里头总结些得与失,看看什么地方是我们原本可以避免的,哪些问题是我们可以整改的。而在这些需要整改的问题中,又有哪些是可以立行立改的,哪些是需要制定时间表的,还有哪些是暂时无解的。瞎琢磨了那么久,怎么都能想出些歪道理来,倒让您二位见笑了。”
  武阳钟笑道:“哪里敢说什么见笑?你今天讲的这些,我这个直肠子的粗人听得似懂非懂,总之是觉得很有道理就是了。”
  许云璈沉吟道:“我和武天师议论了一下午,觉得致然这一套拿出来很管用,将京师中的道录司、元福宫、上三宫、讲法堂都做了有效整合,立意高远,确实非凡。尤其所提庶务中心的定位,很值得思考。我和武天师都对你很是赞许的。”
  赵然欠身道:“一点浅见,师伯认可,是弟子之福。”
  武阳钟在旁笑问:“你小子忽然扔出这么个方案来,是不是打算保黎大隐?”
  赵然道:“黎大隐是个人才,其实弟子以为,三茅馆上至邵大天师,下至陈天师、黎大隐,都是做事的人才。”
  许云璈颔首,同意赵然的观点,却道:“我们也都认同三茅馆修士的才干,可发生那么大的事,别人躲他们家都来不及,可你倒好,还主动靠近。别跟我说雪中送炭,助人于贫贱、扶人于危弱那些话,你虽然还年轻,却已是居于人上之位,有了一些声望的……你是怎么考虑的?”
  赵然顿感一阵压力扑面而来,压力并非来自许云璈和武阳钟的修为境界,而是他们仔细审视的目光。这目光中带有各种意味,令赵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第十三章 位置
  赵然脑筋飞转,迅速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才能令这二位满意,一瞬间想出了很多理由,比如拉拢三茅馆,比如借用其才,又比如反击司马天师,还比如黎大隐和陈天师罪不应得……
  这些理由,赵然可以张口就来,一二三四五,说得头头是道,但此时此刻,他不想骗自己了,就好像许云璈刚才所言,他已不是小人物,是应天的方丈,是道录司的副印,一手平定了上三宫叛乱,厘清朝堂、废立太子的大人物,为了挽救南直隶千万百姓,他甚至付出了惨重代价。
  ——好吧,最后一条有些倒果为因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真师堂具有了“备询”的资格,尤其是对于京师事务,他的发言带着很大的分量,连诸位真师们也需要认真对待。
  或许,这就是许云璈所说的声望吧。
  混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当年谷阳县的小人物,有时候,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也没什么!
  “许师伯,武天师,您二位慧眼如炬,知道弟子有想法,弟子当然也不瞒着你们,二位是弟子的亲厚长辈,也没有必要隐瞒。弟子之所以亲厚三茅馆,实为报恩。
  弟子刚至京师之时,与陈天师、黎大隐之辈是有矛盾的,但陈天师不计前嫌,将腹心之地的玄坛宫交给弟子打理,举荐弟子为道录司副印,弟子做的任何事情,他都鼎力支持,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阻挠。
  弟子被朱先见组织人手围杀,他立刻主持公道,去惩治朱先见,之后情形有变,又连夜赶往栖霞山,最终被邵大天师下了禁制。
  试问,如此作为,当三茅馆落难之际,弟子怎能不保他们?若是弟子眼睁睁看着元福宫被司马云清之流抢走而不发一言,弟子对得起陈天师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如果弟子有了一点小小的功绩,有了少许薄薄的声望就自视功高,忘却恩义,漠然坐视,那弟子连自己都会看不起。弟子以为,无论到了什么位置,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做人,总是要有一些底线的。更何况,三茅馆上下人等,并非十恶不赦!”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言辞恳恳,令许云璈和武阳钟微微动容,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观察到这个细节,赵然心中松了口气,正要再捧这两位几句,却听许云璈道:“我和武天师都视你为自家子弟,所以有些话就跟你直说。”
  “是,弟子聆听教诲。”
  “你很聪明,解决问题的办法多,常常另走蹊径而独树一帜,却又很切中关窍,格局非常大。难得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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