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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第一掌教-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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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经》,全称《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全文仅仅五百八十字,却说尽了老子“清静无为”的精髓。当初刚立山门之时,萧千离曾用《清静经》骗来了青月道人,如今牛刀再试,果然是立竿见影。
萧千离一边说经,一边抬眼看去,只见妙善听得如痴如醉,身后的峨眉众弟子除了玉婉儿之外,其余大多却是一片茫然之色。
见到众人的神态,萧千离又是微微一笑,又道:“学道之士,持诵此经者,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身。然后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妙善得闻,顿时恭恭敬敬的伏身大礼参拜,叹道:“原来贵派秉承太清大道,太清、玉清、上清三大道统之中,唯有太清一脉渺不可寻,想不到却应在贵派身上!”
萧千离挥袖一拂,妙善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心中已是大为惊讶,这纯阳掌教看起来如此年轻,随手轻轻一拂,功力却是如此深厚!峨眉除了一代的门人之外,也不知有几人能有这份功力。
“既已知晓我纯阳的来历,你等且去罢!”萧千离微笑道,“今年的重阳道典,本座自然前往。”
“是!”妙善此时哪里敢违抗萧千离的意思?当下站起身来,右手一指,已经点破了胡一诺的丹田气海,只听一声大叫,胡一诺顿时昏迷过去。
妙善转过身来,又恢复了那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吩咐道:“把他带回峨眉。”
见到峨眉众弟子纷纷离去,程君忽然想起了什么,追了几步,叫道:“喂,你们赶走了店里的客人,又打坏了人家不少桌椅板凳,这钱你们得赔啊……”
听到程君的叫声,走在最后的几个峨眉门人不由得身形一个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个年轻弟子回头叫道:“我们赔就是,叫唤什……”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这纯阳宫的人可不好惹,那背后可是站着一位先天大神呢!此时哪里还敢多嘴?慌忙把头一低,急匆匆下楼去了。
一番冲突下来,严纲倒是大开眼界,急忙行礼道:“上次不知掌教深浅,多有得罪,不想掌教竟然是先天化神境的武学宗师,严某当真是失敬了!”
萧千离微笑道:“不妨事!严兄自便罢,本座还身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啊?”程君忍不住嘟哝道,“可是刚刚打了一架,我又饿了……”
眼见萧千离与陆无厌头也不回的下楼,程君刚要挪动步子,却又跑了回来,取过一个装汤的大海碗,将小半桶米饭与剩菜统统倒在一块,堆成一碗小山,捡起竹筷胡乱搅拌一番,端起大海碗唏哩呼噜往嘴里一倒,片刻之间菜饭一扫而光。看得旁边的严纲愣了神,不由得心中暗赞——难怪这位掌教徒儿能以筑基境界硬撼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对手,单单看这饭量,又岂是寻常之辈?
二人扬长出门,见到程君尚未跟上,陆无厌悄声问道:“师兄,为何替那家伙说情?”
萧千离轻笑道:“谁说我是在说情了?那胡一诺野心勃勃,倘若将他逐出道门,以他的野心,必然又会在寻常人等中搞风搞雨。让他一辈子修道,岂不是更大的惩罚么?”
陆无厌想了想,不由得掩口轻笑,道:“师兄,你可真是坏透了!”
萧千离呵呵一笑,并不回答,心中却是暗暗思忖,也不知把胡一诺这颗棋子送回峨眉,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变数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古怪的赌局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道教发展,萧千离也曾经与青月道人交流过,也知道了一些大致的情况。
如今中原武林,佛教一家独大,道门屈居其下。要说式微也不尽然,但是面对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少林,终究欠缺了几分底气。
只是青月道人毕竟功力低微,又长期在西北一带游历,并未接触到中原武林的道门高层,对于深层次的一些东西,想必他也不甚了解。
例如这真武、峨眉、青城、崆峒、龙虎五大道派联袂一气、共同进退之事,青月道人却并不清楚。
“如果没猜错的话,真武便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武当,信奉真武大帝,乃是玉清一脉。除此之外,分属上清、玉清的峨眉、青城、崆峒也都算赫赫有名,龙虎山虽然不太了解,但是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太清一脉,峨眉妙善又为何说出‘太清一脉渺不可寻’的话语?”
既然是结盟共进退,必然有相应章程、权责,倘若五大道派均有强力人物将其整合联为一体,类似于后世中五岳剑派一般,这个联盟将是一支足以与少林分庭抗礼的庞大势力。
“如果是这样,纯阳宫想要成为武林第一宗派,难度也就大大加强了。如今纯阳自保有余,扩张不足,倘若不能把水搅浑,同时面对两个庞然大物,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因如此,萧千离才心中一动,出言将胡一诺留在了峨眉派,意图埋下一颗不稳定的钉子,至于未来究竟会不会发挥作用,萧千离倒也并不在意。
“蝼蚁一般的人物,翻不起什么大风浪。逐不逐出道门无关紧要,只要他因为此事挟恨报复,那就有戏可唱了,除了本座是他最为痛恨的人之外,说不定还会迁怒于出手责罚的妙善,继而影响到他在派中的好友……”
这番算计,萧千离自然不会告诉陆无厌。只是随手布下的一枚棋子,即便毫无波澜,对于纯阳宫也并没有太多影响。
走得几步,程君已经从身后赶了上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西都城极为宽广,三人转悠了半日,其时金乌西沉,前面一栋挂着《天香阁》牌匾的朱红色三层建筑已经打开了大门,装饰华丽,红灯高挂,丝竹悠扬,有文士商贾陆续迈步走进,一片欢笑声隐约传来。
二楼的一扇窗子打开,一个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女子挥舞着丝帕叫道:“楼下的大爷们,快来玩啊……”
听到这声音,萧千离不禁哑然失笑,果然是古今如一,连这招揽生意的广告词都几乎如出一辙。
陆无厌只是看了一眼,立刻羞得俏脸通红,轻轻“呸”了一声。程君却好奇的看了半晌,问道:“师父,这是玩什么的?”
“要说此地可不简单,乃是阴阳和合交泰、练就欢喜禅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均……哎哟!”萧千离正在一本正经的胡诌,却不料陆无厌悄悄伸出一只小手来,在他肋下捻指一扭,痛得他脸上肌肉抽搐,顿时把后面半截话咽了下去。
只听陆无厌低声嗔道:“哪有你这般教徒弟的?小君是实诚人,可不要带坏了!”
程君却没听清陆无厌的话,闻言喜道:“阴阳和合?想必是此地的武学门派了?师父,咱们来都来了,要不要去看上一看?”
“来你个头!”陆无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敲程君的脑袋,吓得程君急忙抱头鼠窜。
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醉鬼骂骂咧咧的走出来,“一、二、三!”齐齐吐气开声,一把将那醉鬼扔出七八步,“扑通”一声,那醉鬼在地上滚了几滚,一直滚到角落这才被墙壁挡住。
不用问,又是一个在窑子里把银子花得干干净净,喝醉了装疯卖傻被扔出来的倒霉蛋。萧千离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嗝儿……”那醉鬼翻了个身,咕哝道,“长叹息以舒愤兮,何苍穹暮且昏,望洞庭之缥缈兮,独不见……”
话音未落,他已经鼾声大起,竟然沉沉睡去。
“咦?”三人距离那醉鬼不远,又都是耳清目明之人,虽然醉鬼只是口中咕哝,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程君诧异的问道:“师父,他在念什么?”
萧千离顺口答道:“此人想必满腹悲愤,又对前途极为悲观,因此以景铭志……只是洞庭距离西平不下数千里之遥,他这首诗或许是早年所作,又或者是在缅怀故乡,也犹未可知!”
说到这里,萧千离不禁想起前世中的家乡来,忍不住叹息道:“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如今尘世两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
这两句诗本来源于前世诗仙李白的大作,陆无厌不知师兄在感慨什么,只是一双妙目怔怔的望着萧千离,却听旁边有人大赞道:“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谁写的诗?拿出来让老子瞧瞧?”
三人齐齐转头看去,却见那醉鬼竟然又睁开了醉意朦胧的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似乎想要抓个什么东西站起来。
程君看得有趣,走上前去,拄着长刀蹲在地上,笑道:“大叔,这是我师父写的诗,怎么了?”
这人一脸络腮胡子,黑发凌乱不堪,模样甚是苍老,程君叫他一声“大叔”也是应有之意,不料那人怪叫一声,一把抓住西北的袖子,挣扎着摇摇晃晃爬了起来,怒道:“谁是大叔?你叫谁?老子今年才四十三岁,你可不要把老子……嗝儿……叫老了……”
一口浓浓的酒气,熏得程君连连后退,苦笑道:“好好好,算我叫错了。大哥,你好好呆着吧,我们走了!”
“等等!”那醉鬼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揪着程君的袖子不放,怒道,“你胡乱称呼,老子很是不快……我跟你说,倘若不赔我三五百两银子,今天你就……嗝儿……别想走……”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步伐一个踉跄,身子颓然摔倒在地,双眼朦胧,又要沉沉睡去。
萧千离一眼瞥见他胸口露出一件物事,不禁心中一动,手指一点,一桶“无杂质矿泉水”从天而降,顿时将那人浇得一身精湿。
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那人一个激灵,顿时翻身跳起,四处张望,想要瞧瞧究竟是谁用水在泼他。
只听萧千离冷冷的说:“镇北军好大名头,原来只是这般模样!”
“什么镇北军?镇北军又是什么狗屁?”那醉汉斜着眼睛朝萧千离瞥了过去,嘿嘿笑道,“那道士,你懂个什么!这年头,当英雄的,都掩埋在这关外大雪里,剩下的酒囊饭袋、脓包狗熊倒是不少,你要不要认识几个啊?”
原本萧千离只是出言试探,却不料这醉汉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笑道:“莫非你也是酒囊饭袋、脓包狗熊么?”
那人一愣,嘿嘿笑道:“你倒是问对人了,老子屁本事没有,就会喝酒赌钱逛窑子。怎么样,要不咱们赌两手?”
萧千离微笑道:“你刚刚都被人从门里丢出来,想必是身无长物,又打算拿什么来当赌注?”
那人摸了摸身上,正好摸到胸口露出的一块小小木牌,急忙想要塞回去。却听萧千离笑道:“既然你说镇北军是狗屁,想来那东西对你已是无用,不如作价纹银百两,咱们对赌一番如何?”
那人身子一僵,半晌才缓缓从怀里摸出那块小木牌,凝视半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直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模样极是狼狈。
这一哭顿时惊动街上往来的人群,齐刷刷向这边望来,见到一个醉鬼当街大哭,大约是在发酒疯,大多人只是撇了撇嘴,再度加快了脚步。
那人哭了半晌,忽然用袖子一抹眼泪鼻涕,恶狠狠的说:“道士,你想怎么赌?牌九、叶子、骰子……还是赌吃饭、喝酒、睡觉?统统都行!咱们事先说好,不然你回头赖账,反而不美!”
起先提出的赌具还是常见的物事,但是听到他后面越说越离谱,连吃饭喝酒睡觉也拿来赌博,陆无厌也不禁掩口轻笑起来。
那人横了陆无厌一眼,怒道:“你这小女娃娃又懂什么?吃饭喝酒睡觉乃是人生三大乐事,倘若用来赌博自然是最好不过!”
“师父,咱们跟他赌吃饭!”一听“吃饭”二字,程君顿时喜上眉梢,摸着肚子笑道,“刚刚就没吃饱,哪怕再吃上几碗也不妨事!”
“这些都不赌!”萧千离微微一笑,缓缓道,“你我连赌十局,你倘若能赢一场,便赢走这百两纹银,可好?”
“连赌十局?只要我赢一场就算赢?”那醉鬼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赌什么?”
萧千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沉声道:“内功、拳脚、兵器、暗器、阵法、卦爻、计算、攻防、谋断、朝局!共计十局,你可敢赌否?”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斗计
起先那醉鬼还在咧着嘴嘿嘿怪笑,慢慢的他笑不出来了。
当他听到“攻防、谋断、朝局”的时候,他却苦笑了一声,向后挪动了两步,重新在墙根处坐了下来。
“怎么,没兴趣赌么?”
“没兴趣……”醉鬼摇了摇头,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喃喃道,“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好,我这等醉生梦死的凡夫俗子,只能看看,却拿不到,更不愿意拿这种银子。”
萧千离索性不顾形象的在他对面蹲了下来,嘿嘿笑道:“一块木牌换百两纹银,这生意你做得!”
“你要,你就拿去!银子我也不要了!”
那醉鬼竟然从怀里摸出了那枚前一刻还视若珍宝的木牌,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萧千离。
刚刚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木牌已经在萧千离的手里,摸索着那上面镌刻的纹络,萧千离很快认了出来——和李承渊的腰牌一模一样,只是这上面并没有像李承渊那样写着名字,而是画着一根小小的长剑和一本书册模样的图案。
萧千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试探着问道:“真不要?”
“真不要!”醉鬼不耐烦的挥挥手,索性在墙根处躺了下来,不耐烦的挥挥手,“老子还要睡觉,别来烦我!”
“好吧!”萧千离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叹息道,“可怜河套战场上那些战死的踏燕骑……”
“踏燕骑?”那醉鬼的身子动了一动,却反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走吧!”萧千离转头对程君吩咐道,“回去告诉你的三师兄,就说等他有空下山来认一认人,看看是不是河套一役中,害得镇北守军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程君答应一声,转身要走,那醉鬼突然跳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
“本座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重复第二遍!”萧千离的声音反而冷了下来,吩咐道,“小君,你再说一遍。”
“哦!”程君老老实实的复述道,“师父说,让我回去告诉三师兄,让他有空下山认一认人,看看……”
“等等!”醉鬼一挥手,打断了程君的话,“你三师兄是谁?”
程君搔了搔脑袋,有些迟疑的答道:“他叫李承渊,也是镇北军出身……”
“李承渊……镇北河套驻军、踏燕骑西路斥候统领……”醉鬼不由得如遭雷击,喃喃道:“……莫非,河套一役中还有活人?”
“谁说没有活人?”萧千离淡淡的说,“你不是也活下来了么?”
那醉鬼喃喃道:“是啊,我是活下来了……可是……”
他忽然抬起头来,目中精光闪动,哪里还有半点醉意?只听他沉声道:“你是谁?”
萧千离微微一笑,缓缓道:“本座乃是昆仑玉虚纯阳宫掌教,萧千离!”
醉鬼冷笑道:“道门的武学宗派,关我屁事?”
“本来你也不关本座的事,奈何本座门下亲传三弟子,时时刻刻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本座就算是不想听也不行。”
“至于你,隐相——宋书剑!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一千龙武军、一千长胜军悉数战死,竟然沦落到要靠五十名踏燕斥候替你断后?”
萧千离的话深深刺激到了醉鬼,他身子一颤,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双手紧紧捂住了脸。
在大燕第一强兵镇北军中,曾经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没有爵位、没有官职,甚至他的名字压根不在镇北军的花名册上,却牛气无比,简直比机要重臣还要嚣张。心情好的时候,自个儿溜达到军营重地,翘着二郎腿喝茶吹牛,手握兵权印把子的边关大将还得陪着一块儿喝茶吹牛,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敢扯着镇北军大将的衣领,逼着他下达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让执行命令的百战斥候都惊得目瞪口呆,以为是这位有“贱人”恶称的混蛋要让兄弟们去白白送死。
例如李承渊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大声抗命,声称乱命不敢接受。逼得急了,吹胡子瞪眼的就要动手,却反而被对方拎起来暴打一顿。
比如派五百骑兵猛攻塞外胡人戒备森严的粮草重地;
比如两千人正面对攻对方五千精兵,兵力少了一倍多,竟然还敢分兵七路;
比如逼着八百士兵们深夜泅渡风高浪急的金水河,去偷袭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胡人驻地……
但是这些完全违背军事常识的命令,却收到了无比辉煌的战果。
五百轻骑顺利之极的用火箭将粮草焚烧殆尽;七路分兵将对方五千人马打得一败涂地;那个不起眼的小驻地,竟然是敌方囤积辎重的核心地带。
这人名叫宋书剑,号称镇北军“隐相”,李承渊在吹嘘镇北军往事时,每一个漂亮的胜仗,都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个名字,时间一长,萧千离也暗暗记了下来。
而河套一役,却是宋书剑平生最大、也是唯一的一次失败,两千名镇北精锐中了埋伏全军覆没,附近的踏燕骑在李承渊的指挥下集结,拼死救出了身陷重围的宋书剑,五十名精锐无比的踏燕骑,也仅有李承渊一人侥幸生还。
他半晌才喃喃道:“李承渊……也活着?他……一定怪我,把弟兄们带入了绝路……”
“说说吧!”萧千离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书剑,“在承渊口中,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超凡入圣,几乎是无所不能。又怎么会中了如此浅显的诱敌之计?”
宋书剑无力的摇了摇头,惨笑道:“什么诱敌之计?出了叛徒而已。”
“那叛徒呢?”
“被我杀了……”
“既然杀了,为何不重回镇北军?却流落到这个地方?”
“谁说我不想回镇北军?”宋书剑霍然抬起头来,目中隐有愤恨之色,“我双亲皆是死在围猎场中,毕生之愿便是清除鞑虏,可恨那兵部不知是谁使了绊子,让我投军无门,只得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前往河套。”
“河套大败,弟兄们拼死断后护我逃出生天,我本想收拢残兵,重振旗鼓,再徐徐图之。谁料到朝廷竟然将败局的责任安在我的头上,幸好有朝中大将替我作保,这才捡了一条性命……”
宋书剑苦笑一声,重新回到墙角躺好,挥手道:“你走吧,如今我一闭眼就能见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他们在我身前一个个倒下,我只恨我学艺三十年,却上不能安邦护国,下不能运筹帷幄。我无颜再见承渊,更无颜再见地下的兄弟……”
萧千离点了点头,叹息道:“也罢!你既然心已死,本座也不必勉强了……”
宋书剑冷笑道:“萧掌教,区区激将法就不必再班门弄斧了,我施展激将计之时,你尚不知在哪里。你连激我三次,如今又来欲擒故纵,无非要我出山帮你做事,看在承渊的份上,我不与你为难,还是速去罢!”
他言辞极不客气,萧千离却不由得笑了出来。
“来帮我吧,本门即将东进,昆仑却面临拜火、摩尼两处外族大敌,倘若有你坐镇,我也能放心离开。”
“你要是不愿意做事,就在纯阳宫挂个虚职,长老、客卿之位随你挑选,日日有人供奉,总比你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强。”
“倘若你闲不住,便去教一教门下弟子,识文断字、阵法卦爻,不要埋没了自己的一身才华。”
宋书剑一脸老大的不耐烦,索性翻过身去,捂住耳朵不愿再听。
“倘若我给你十万两银子,任凭你招兵买马,此军也由你统领……”
宋书剑身子动了一动,萧千离只当没有看见,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十万两,足够你武装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另外西北五郡你可任选一路商队,充作你的军饷粮草……”
宋书剑终于听不下去,翻身坐起,怒喝道:“放狗屁!”
萧千离恍若未见,只是笑嘻嘻的说:“我哪里说得不对?”
“西北地处高原,产马极少,训练、武装一个精锐骑兵没有二百两银子哪里能够?十万两银子能干什么?几百骑兵能干什么?打打游击骚扰战么?”
“一个骑兵要这么多银子?”萧千离瞪大了眼睛。
“废话!”宋书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道,“你以为咱们的精锐骑兵能和那些轻装胡骑相比?给点马草就能打仗杀人?咱们是农耕民族,哪里能和天生马背上的游牧民相比?”
“倘若给你五十万两呢?”
“唔……”宋书剑神色微和,思忖片刻,点头道,“省着点用,倒是勉强能凑出两三千能用的骑兵。只是也不能一味训练轻重精骑,相应的枪兵、弓兵、刀盾也得占据相应比例才行。”
“刀盾?”萧千离转头叫道,“小君,把你的刀盾给这位宋先生瞧瞧!”
“轰”的一声,却是程君将吞龙盾和秋离刀重重插在宋书剑面前的地上,宋书剑顿时两眼放光,摸着刀盾连连称赞。
“好是好,但是却不能大规模应用!”宋书剑又摇头叹气道,“你这徒弟天生膂力惊人,普通人却是无法运用如此沉重的刀盾。”
“那就说定了!”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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