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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奸妃成长手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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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官员们一个一个来了,平时虽也有交谈,但今日似乎特别热闹。郁久多眼观鼻鼻观心,十分仔细地听着身旁传来的对话。
    “听说他是宣朝前任皇帝的儿子,如今这个小皇帝的弟弟,文武双全,是个不得多的的人才。”
    “不是吧,文武全才的话,那宣朝怎么舍得把这王爷给送来?”
    “愚蠢,你且想想,老皇帝死了,如今小皇帝登基才多久?宫里整整七个王爷,每个都是老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他当皇帝?自然是送走一个算一个了,要我 说,这六王爷是头一个被送出宫的,还是被送来咱们柔然做质子,想必是个好人物,小皇帝必定是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才把他赶紧给推了出来。”
    郁久多一愣,原来昨日伏朱说的那个汉人是宣朝的王爷,被送来当质子的。
    上个月她打了场胜仗,把宣朝边境作乱的那群汉人统统给打了回去,叫他们不敢小瞧了柔然,而近来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役都是以柔然的胜利告终,郁久多之前就听说宣朝选择议和,打算在两国实行质子外交策略……原来这就开始了。
    议和对两国来说都是好事,一来宣朝新帝即位之初,需要稳固政权,没工夫和柔然打仗;二来柔然最近内部的一些小部落蠢蠢欲动,可汗也无暇分心去应付宣朝。
    等了好一会儿,可汗终于从殿外走了进来,然而进来的并非可汗一人,在他身侧还有另一名年轻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像是多年至交,相谈甚欢。
    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一看之下,顿时呼吸一窒,呵,好俊的汉人!
    那男子最多不过二十一二,面如冠玉,容颜雅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谈笑间波光流转,顾盼神飞。飞扬的剑眉为他增添一抹英气,棱角分明的容颜被唇边那抹浅浅的笑意化作春水潺潺,有如微风醉人。
    很难形容这个人的笑容,不浓不淡,不深不浅,恰如其分的好看,有如高山之巅的灼灼冰雪,清隽舒雅,带着高不可攀的骄傲,却又同时兼具谦逊温柔的意味。
    可汗带着他从门口走进来,一路依次介绍了在场的重要官员,那男子一直带着笑意与众人一一点头,而来到郁久多面前时,可汗微笑道:“这是我们柔然的云麾大将军,也是柔然的骄傲。”
    语气里确实带着些自豪的成分,毕竟自古以来能率兵打仗的女子除了花木兰以外,还有几个?
    云麾大将军?那男人一怔,这名字自然是听过很多次了,从今年年初以来,宣朝的边境之争一直处于下风,二每每将士们回朝请罪,都是心有余悸地说起柔 然的那位云麾大将军有多么勇猛多么可怕。而因为战场之上一身铠甲,看不起人的面容,能近距离看清这位将军的多半也战死沙场,所以在宣朝就刮起了一阵“黑将 军风”,人人都说这位云麾大将军面如罗刹、相貌丑陋,甚至有不少百姓吓唬不睡觉的孩童时,就会说:“还不赶紧闭眼,小心坏将军来抓你了!”
    可眼下这位云麾大将军竟化作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眉目如画,容貌姣好,若不是那双明眸里带着点淡淡的不屑与傲气,显露出些不同于寻常少女的戾气,压根没人会信这就是吓得孩子们晚上不敢睁眼的丑陋坏将军。
    六王爷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又露出那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雄出少年,云麾大将军威名远扬,就是在宣朝境内也是赫赫有名的。”
    郁久多丝毫不领情,尤其是看见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情知这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子,当即更脸色一沉,却碍于可汗的缘故,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王爷过奖。”
    整个议会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个六王爷顾知展开的,事实上今年宣朝之所以在边境之争上频频让步,最后竟然同意议和,一是因为漠北气候严寒,不利于中原 人作战,边境居民也很少,一旦柔然人打来了,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二是因为新帝登基不久,哪里有这个闲心派大军前来镇压呢?
    柔然可汗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对议和一事很是满意,对这位宣朝来的六王爷也是客客气气,奉为上宾。甚至还给了他在宫中随意走动的权利,并把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住的殿阁赐给了他。
    郁久多看着那个六王爷一直挂在唇边的浅浅笑意,眉头一皱,这虚伪狡猾的汉人!
    她一直板着脸,每听到可汗给他多一分的特权,心头就多拧一分,好容易熬到了议会结束,她立马大步往殿外走。
    在一旁的花园里喂了喂那只大獒,又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后,这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些,打算往宫外走。
    岂料才刚抬头,就看见花园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蓝黑色的锦衣长袍,长发也以冠玉束在脑后,不似柔然的男儿一般只梳一条粗黑的长辫,而是黑发披肩,柔软飘逸。
    郁久多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微眯,看着来人不说话。
    那人却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唇角含笑,面容俊秀,彬彬有礼地朝她欠了欠身:“郁久将军。”
    郁久多怎么看都觉得他这笑容可恶至极,虚伪做作!特别是这幅打扮,缺少男子英气,脂粉气太重,看着都恶心。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最后摸摸大獒的头,径直往花园外面走。擦身而过时,她微微顿足,冷冷地说了句:“我最讨厌虚伪的汉人了!”
    顾知看着她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地远去的背影,禁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大将军可真有意思。
    【三】
    顾知在柔然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受到的是上宾的待遇,成日也无所事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郁久多的苦难来临了。
    柔然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民族,柔然人不论男女老少,都热爱草原,热爱骑马射箭,就连几岁大的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弓箭和佩刀,能骑射也能捕猎。郁久家 族又恰好是柔然最勇猛的世族,每年的柔然大会亦或每个月的骑射比赛,得到荣誉最多的都是他们,如今到了郁久多这一辈也不例外。
    郁久多虽是姑娘,但从小就立志要和男儿一样威武勇猛,所以和同辈的男儿们一起接受骑术剑术的训练,最终因为勤奋刻苦成就了今日的云麾大将军。而在这些比拼的大会上,她也从不示弱,以女儿之身创下诸多记录,成为柔然的骄傲。
    然而自从那个软绵绵的汉人来了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先是在这一年的秋季骑术节上,顾知策马轻轻松松越过了栅栏障碍,又毫不费力地穿行过了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最后趟过月牙湖,姿态从容地回到了围在篝火前的人群里,获得了一片欢呼。
    紧跟其后的郁久多就因为在荆棘从里稍微困住了片刻,所以落后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围着自己欢呼叫好的族人围在另一个人面前,笑得比花还灿烂。
    偏生人群里那软绵绵的汉人还回过头来对她笑了,大会结束后,还把大家送的鲜花递给她:“今日我也不过是侥幸领先了一步,将军的骑术过人,我心里很是佩服。”
    郁久多简直气疯了,这家伙在做什么?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她眯眼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鲜花,语气森然道:“这花配给软绵绵的汉人正合适,还是王爷你自己留着吧。”
    转身的时候,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滚开,讨人厌的汉人!”
    随后又迎来了去草原捕猎的季节,郁久多得知那个汉人要参加后,使出浑身解数捕获了一大堆猎物,可抵达营地时,却看见顾知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手里的那根长长的麻绳上牵着一长串活生生的猎物,不仅有野兔獐子,更有红狐和野狼。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招数,那些动物居然乖乖地被拴在麻绳上,一点也不挣扎。郁久多的脸色一暗,回过头去看着自己马上挂着的一堆被弓箭刺穿的血淋淋的尸体,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这还只是其中两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开始,郁久多还安慰自己这是那汉人运气好,可是越往后,她越是气愤煎熬,因为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可回回都领先她一截,这算什么?
    说明她技不如人,从小勤奋刻苦,在柔然胜过了那些威猛英勇的男儿,却比不上一个软绵绵的汉人!
    若说他是力气大过她,又或者勇猛胜于她,也许她还心甘情愿认输,可那汉人活捕猎物是靠着一种古怪的麻醉针,箭术过人是因为判断力敏锐,心算速度惊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真才实学……或者说,郁久多反正是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
    她这辈子果然最讨厌偷奸耍滑又软绵绵的汉人了!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每回顾知不紧不慢地策马之时,看见她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脸要干掉敌人视死如归的表情,心头都忍不住愉悦起来;每回骑射之际,在她已然拉弓瞄准目标之时,他却已更加敏捷的速度夺走她的猎物,而这时候她一定会展露出悲愤欲绝的生动面目。
    每每这时,他都会忍俊不禁,其实小姑娘就是要这么活泼才好,不然总是一副死气沉沉、戾气十足的模样,人生该有多孤独?
    【四】
    顾知来的第三年里,柔然的族内起了小纷争。像这种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组成的都城原本就鱼龙混杂,再加上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各个小种族,骨子里天生就有征服欲,蠢蠢欲动的心思一直潜伏着。
    某日王城附近的一个柔然分支部落忽然发动政变,转瞬之间攻至城下,王城之内一片混乱。
    可汗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突如其来地发动战争,当即紧急下诏,命郁久多率大军出城迎敌,在大军出城以后又命人关了城门,保护城内百姓。
    郁久多虽天性不服输,但也并非无脑之辈,此战来得太过突然,敌军看上去人数众多,恐怕作乱的不止一个小部落,而是联合了好几支蠢蠢欲动的兵马,而他们不过是临时应战,军心不稳,恐怕很难取胜。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种兵临城下、千钧一发之际,郁久多只得咬牙拔剑,一声威风凛凛的“杀”,仿佛一把破鞘而出的利剑,带着王城的大军冲上了战场。
    原本有些紊乱的军心在这声豪情万丈、无所畏惧的呼声之下,也渐渐平复下来,大军仰望着冲在人群前方的那个战袍飞扬的云麾大将军,仿佛找到了必胜的信念。
    这是柔然的骄傲,柔然的女英雄,带着大军一次又一次取得了无数战役的胜利,这才有了他们这一支柔然人心中的不败之师。
    士气一旦提上来,大军的威力也猛增了不止一倍,一开始有些自乱阵脚的劲头过去后,接下来的局势渐渐拉了回来。
    虽说敌军众多,但毕竟没法与王城之内常年受到严格锻炼的军队相比,尤其是汗血宝马之上的郁久多,面容肃杀,银牙一咬,在枪林箭雨里无所畏惧地穿梭着,一杆银枪舞得赫赫生威,招招毙命。
    她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污,姣好的面容也沾染了鲜血的印迹,但始终身子笔挺地冲锋在战场上,似长空里烈烈飞扬的旗帜,昭显着柔然的骄傲。
    顾知站在城门之上,俯瞰着城下激烈的战场,视线渐渐定格在了那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身上。她果然不似寻常女子,银枪在手,叱咤风云,柔然人的骨子里流着不服输的血液,从前几年她回回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却年年刻苦练习,一心要超越他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而此刻的她面容坚毅、纤细的身体里像是有一股永不疲倦的勇气,支撑着她以女儿之躯勇猛杀敌。
    可她毕竟是女子,渐渐地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纵容拿枪的手还一直死死握着枪杆,但好几次敌军以剑阻枪时,她的那杆银枪都几欲脱手。
    顾知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正在不断往敌军深处的那个将领靠近,可密密麻麻的人墙需要她一个一个突破穿越,她哪里还支撑得住?
    顾知皱眉,果然还是那个爱逞能的郁久多。
    敌军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正孤身一人往内部深入,于是又发起新一轮的攻击,眼看着她的银枪就要脱手飞了出去,郁久多猛地跃下马背、飞身而出,试图抓住腾空而起的银枪,可另一把长刀照着她的胸口就刺了过来。
    难道今日要身死于此了?她有些骇然。
    长刀已然穿入胸骨,金甲也没能挡住这一击,郁久多只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随即有温热的鲜血淌出。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忽然揽住了她的腰,稳稳地跃上了马背,那人伸出右手抓住了空中的银枪,照着近身袭来的敌军干净利落地一刺,那人腹部受枪,当场倒地身亡。
    郁久多回头去看,却只看见那个软绵绵的汉人稳稳地揽住她,手里还持着她的长枪,姿态轻盈好看地开始杀敌。
    她受了伤,动弹不得,而顾知抱着她,因为敌军甚众,无暇分心去照顾她,所以看也没看她,只是从容地说:“你且抱紧我,缺了只手,软绵绵的汉人没法应战。”
    郁久多面上一恼,为他的嘲讽赶到恼羞成怒,可她不是不识好歹之刃,明白战场之上孰轻孰重,于是俯□去抱紧了马脖子,却没依他所言抱紧他。
    这一战赢得艰苦,郁久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马背上待了多久,待到局势已经差不多一边倒了之后,顾知才松口气,慢慢靠近了副将身边,要他清理剩下的残军。
    郁久多一愣,他既然出手了,为何不坚持到战斗结束?
    忍不住嘴贱,出言相讥:“怎么,王爷也坚持不住了?”
    顾知低头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而握着缰绳重重一抖,嘴里轻快地发出了催马前行的声音。
    马蹄轻扬,很快带着两人从人群后方冲了出去,奔向了王城后方没有敌军的山林里。
    【五】
    “你带我哪儿?”郁久多皱眉,咬牙想要起身夺过缰绳,“本将军从不做战场上的逃兵,死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顾知理都不理她,只伸出左手轻轻抵住她的背,不让她从伏着的姿势坐起身来,嘴里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她往林子里去。
    郁久多恼怒异常,可眼下胸口受了伤,温热的鲜血汩汩外流,马背上都沾染了一大片。她痛得不敢动,一动就牵扯到伤口。
    终于,战马停在了一条溪流边上,顾知姿态优雅地翻身下马,然后把她稳稳地抱了下来,不顾她的挣扎,一路走到了溪边。
    “战局已定,你以为只有你在,柔然才会胜利?”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把她平放在溪边的草地上,忽然伸手扒下她的铠甲,撕开了她胸前的里衣。
    “你干什么?”郁久多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也不顾伤口了,伸手便要推开他。
    岂料她快,顾知比她还快,稳稳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淡淡地说了句:“别动。”
    郁久多哪里肯听他的话?依旧拼命挣扎,于是顾知果断地从腰间的锦袋里掏出一根银针,倏地插入她的脖子上,郁久多浑身一麻,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她一心以为顾知要趁机对她做点什么,愤怒又羞耻,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顾知没理她,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在溪水里打湿后,又回到她身边,一点一点帮她擦净伤口的污血,她里衣内的杏色肚兜露了出来,可他目不斜视,恍若未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里清澈如水,毫无杂念。
    渐渐地,郁久多安静下来,因为眼前的人替她擦拭完了污血以后,只是撕下了自己下襟的一截布料,然后替她细心地包扎好了伤口。他冰凉的指尖触到了她左胸前的肌肤,瞬间滚烫了她的血液。
    郁久多怔怔地看着他,感受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忽然有些茫然。
    她似乎从未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他,此刻这个讨人厌的汉人专注地替她包扎着伤口,睫毛细密纤长,温柔地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皮肤与任何一个柔然人都不一样,白皙光滑,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笔挺的鼻梁之下是他薄薄的嘴唇,总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虚伪至极,可是眼下他没有笑,看上去赏心悦目得多。
    其实他的脂粉气……有时候还是很好看的,对吧?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在战场之上,他姿态优雅地杀敌作战,举手投足间俱是从容淡迫的轻轻一击,可是却都无比巧妙地袭中敌人最脆弱的地方。
    恍惚记起了学宣朝文化时,夫子教过的那首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她一直认为只有威武英勇的姿态才是证明一个人实力强大的必要条件,可是这个在她眼里一直软绵绵的汉人却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带给她新的震撼。
    他真的是那个软绵绵的绣花枕头吗?
    顾知注意到她在观察自己,也不拆穿,而是淡淡地问她:“将军是不是觉得战场上没了你,柔然就必死无疑?”
    郁久多脸色一沉,不说话。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偏偏逞能,若不是我,将军以为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躺在这里跟我吹胡子瞪眼吗?”顾知看穿她的恼怒,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她。
    郁久多被他讽刺,心头气不过,于是反唇相讥:“我是柔然的将军,带兵打仗若是不坚持到最后一刻,半途逃跑,军心何在?比起保命之道,我自然不如你 们汉人,哪怕就是吃了败仗,当场跪地,求爹爹告奶奶磕头认错便好,反正为了一条贱命,自尊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不是么?”
    饶是顾知脾气好,闻言眼眸也深幽了些,面色微沉,停下了帮她包扎的动作。
    他蹲在她身旁,毫不避讳地看着她,轻而易举点破了她的薄弱之处:“将军比寻常女子多了一股豪气,多了三分勇气,从小到大勤奋习武,所以有了今日柔然人引以为傲的云麾大将军,可你知道你的致命缺陷在哪里吗?”
    还不待郁久多回答,他就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只懂蛮狠霸道的攻击,却从不懂得何为战术,对待一切机智的御敌之术,你都无一例外视为懦夫的旁门左道,只一心一意沉浸站在自己英勇不凡的辉煌战绩里,这不叫勇敢,这叫莽撞。”
    “你,你放肆……”郁久多气得浑身颤抖,只恨浑身无力,无法跳起来与他决一死战。
    顾知淡淡地看着她,忽然站起身来,负手走到溪边,轻描淡写地问她:“将军可知为何这几年来宣朝在边境之争上屡屡挫败于你手下吗?你以为真是因为你 率领了一支不败之师?新帝即位,无暇j□j对付你们,所以任由你们在边境胡来,前来迎敌的根本不是什么有才之士,不过是边境几个小地方的小小武将,徒有匹 夫之勇,否则偌大宣朝,真的会惧怕区区柔然吗?”
    郁久多气急了,咬牙切齿地怒道:“你敢侮辱我柔然无能!”
    顾知笑了,转过头来云淡风轻地望着她:“不过几句话,将军便说我侮辱柔然,那将军扪心自问,你又是如何看待我宣朝百姓的?汉人也许不如你们力气 大、性格坦率,但那也是先天环境所致,不像你们柔然人自小在草原长大,在马背上生活。将军总把那句‘软绵绵的汉人’挂在嘴上,难道就不是侮辱我宣朝无能了 么?”
    郁久多被他说得毫无还口之力,再加上胸口的伤一跳一跳地疼,她又羞又怒,却不知如何反应。
    顾知走回她身边,最后把那布条系好,然后替她拢好衣衫,抱她上马。
    他夹了夹马肚子,却只是策马慢悠悠地走着,约莫是怕太过颠簸会影响她的伤势。清风里,郁久多听见身后传来他柔和清澈的嗓音:“懦弱而有智,是为中 人;有勇而无谋,是为庸人。有勇有谋,方为人上人。我看将军你年轻有为,天资聪颖,若是谦逊治学,他日未尝不会成为草原上的神话,又何必骄傲自满,停滞不 前呢?”
    郁久多浑身一僵,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茫然地垂下眼眸,却只看见腰上那只修长好看的手臂轻轻揽着她,明明不够健硕有力,却不知为何前所未有地令人安心。
    【六】
    那场战役之后,郁久多又一次受到可汗的嘉奖,可汗怜惜她沙场负伤,赏赐了很多上好的药材去将军府。郁久多看也不看,只坐在床上发呆。
    可汗准了她在府上养伤,她这一养就养了一个多月,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不知为何磨磨蹭蹭一直不去上朝。
    “将军可要练枪?”伏朱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手里捧着她的那杆银枪。
    郁久多默不作声地拿过来……也不知那人多久把它送过来的。她缓缓地摩挲着那人握过的地方,依稀想起了他说的话,终是叹口气:“伏朱,去书房里把兵书拿过来。”
    事实上她早知自己理亏,可是当上云麾大将军已有五年,她那么多次上场杀敌、英勇作战,取胜无数。她还是个姑娘,还这么年轻,再加上一度被众人的夸耀和头顶的光环笼罩,难免失了那分谦逊。
    这一次在战场上受伤,还险些丧命,顾知救了她,同时也狠狠挫伤了她。
    他说她有勇无谋,只算是庸人罢了,她恼羞成怒,一连一个多月都避着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自知理亏,无颜面对他呢?
    他不过是她口中那个软绵绵的汉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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