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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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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氏浑身直颤,儿子的沉默比他的大怒更令她恐惧。
  她没想到这样多年来,当初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会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她强作镇定,吩咐下人扶阴丽芝回屋去。
  阴氏遭劫,薛源举报有功,定国公府上下数百余口,倒是逃过一劫。
  阴丽芝被下人扶住,她身边的人跌跌撞撞来扶她进屋,今日之事后,哪怕她能活得了性命,可是闹得这样大,众人都知道她是会失宠的。
  更何况娘家这副模样,她又无子傍身,将来下场可想而知。
  她身边的下人都有些忐忑,阴丽芝低垂着头,散落下来的秀发将她脸庞挡住,她笑得眼泪直流:“你讨厌我这样的人,可是薛源,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也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性子,你也与我一样,无情无义!定国公的死罪,不能使你动容,你母亲着急与否,你也并不关心。你口口声声说着是为当日的赵氏报仇,可是你凭心而论……”
  “将她带走!”
  薛涛听到此处,突然勃然大怒,厉声喝斥:
  “将她带走!”
  “赵氏的模样,你心里还记得几分?”
  阴丽芝笑得厉害,那垂医学下来的发丝因她动作直抖:“你怕是都早记不得了!口口声声喊着为赵氏报仇,不过是因为你知道,当时的你懦弱无能而已!你讨厌我的种种,都成了你的如今。哪怕你一辈子不见我,你照着镜子时,你还是能看到我的影子,哈哈,哈哈哈……”
  “带走!”
  薛涛重重的一挥手,下人将阴丽芝带进了屋里。
  他还不解气,上前将门‘嘭’的一声带拢,仿佛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关进了屋中,才双手抓着门拴,脸色难看。
  外间传来彭氏与儿子说话的声音,阴丽芝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被丫鬟婆子带进了屋,才开始流泪。
  
  第六百三十五章 莫及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与她当日一时冲动是脱不了关系的。
  她回忆当初,自己性情娇纵任性,嫁进定国公府,薛涛却冷落她而宠通房,从不给她脸面。
  那时的她年少气盛,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诫,当时将赵氏打死,落得如今的结局。
  阴氏卷入容涂英谋逆一案,与当日薛源在她耳边拿话哄她,她居中拉线搭桥是分不开关系的。
  如今阴氏在劫难逃,她又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抹了把脸,动了动手指,下人还在忍了泪哄她,今日这样的变故,将她身边的人都吓得不轻。
  “您不要想那样多,世子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她的乳母抱了她哄着,阴丽芝却平静了下来,“我心中有数的。”
  薛涛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她只是不想看明白,就如做了一场梦,她不愿将眼睁开,如今梦醒了,回首过去,才发现自己可笑之处。
  “你们替我想方设法,带个口信去谢宅。”
  她紧紧捉了乳母的手,眼泪流了又流:
  “就说请看在姑母、倩儿嫁进了阴家,看在四姓,同气连枝的份儿上,请太太帮我一个忙,为我向宫里皇后娘娘带个口信,我有错,悔不该当初不听她的话,她说的话应验了……”
  她靠近乳母耳边,细声细气的说道:
  “就说,当日她要借武器、盔甲的话,如今我应了还晚不晚?我会说服父母,只求薛氏全族上下,要为我阴氏之死,付出代价!除了薛涛。”
  阴氏既然遭她连累,薛家也不该踩着阴氏的血活下去。
  薛涛既然说她狠毒,她便不该负了这名声才是。
  “早知当初……”
  傅明华当日曾与她借过两次兵器,曾与她说过,当时她不借出这些兵器,他日数倍也会吐出来的,还曾说过她定会后悔!
  如今果然就是应验了。
  阴丽芝眼泪流之不尽,乳母为她擦了又流,她话中透出狠意,显然是对薛涛恨之入骨。
  将事情交待完,她将身边的人赶出房内。
  这两年时间,她与薛涛夫妻恩爱,哪知薛涛今日才露了真面目,是骗她的。
  下人都知道阴丽芝性情最是好强,她得知了真相,又当着下人的面,阴家还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必定是想要静一静的。
  因此众人都退了出去,乳母临出门前,还将门为她带上了。
  阴丽芝坐了一阵,又摸了把脸,屋里安安静静的,她早前发火时绞碎的鸳鸯罗衾还散了一地,仿佛如她此时的心境。
  她之前有多甜蜜,此时便有多痛苦。
  这些东西,好似提醒着她,这几年她经历过的事。
  她有眼无珠,错认良人。
  屋里静得厉害,角落里点着的灯火显得屋中有些阴森。
  阴丽芝想起了早前嫁进长乐侯府的谢氏。
  这位与她同样出身四姓,同样外嫁,嫁入洛阳权贵之门,却都所托非人的长辈,她早前仅有一面之缘而已。
  可是阴丽芝此时却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可以与她结识交谈一番。
  她想起了当初投缳‘自尽’的谢氏,她这一刻心境,与当初‘早逝’的谢氏奇妙的找到了共鸣。
  不知当初的谢氏在准备自尽之时,是不是也如她一般,心灰意冷,再无求生之志。
  阴丽芝在屋里多时,下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进来瞧时,只看到了半空里晃悠的双脚,及早已经断气的人而已。
  小祝氏使了方儿,将消息递进宫中时,傅明华便叹了口气。
  她也想起了当初的谢氏,四姓里两个嫁往洛阳的女儿,都没有落得什么样的好结局。
  傅明华想起年少之时,曾随阴氏入长乐侯府,那个一脸好奇望着她的少女,当时见面时,她面带骄纵之气,眉宇间带着出身于四姓的人特有的傲意。
  谁会想到,在多年以后,当初那个拉了阴丽淑,跟自己说她叫‘宝儿’的少女,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没想到,定国公府世子夫人会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碧蓝叹了口气,以往即使是对阴丽芝有些不喜,但想着她骄傲的性子,最后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自尽,人死如灯灭,便觉得一切记恨都不过尔尔,不值得再提。
  倒是傅明华,虽说后来与阴丽芝渐渐疏远,可两人年少之时,也是亲近过的。
  曾经熟悉的人就那样没了,尤其是又以这样的方式,再加上阴丽芝特殊的身份,怕她心里多少是会有些难受的。
  薛嬷嬷看了傅明华一眼,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肘撑了桌几,手掌托着香腮,一手却放在胡椅扶手上,把玩着一块玉,听着薛嬷嬷等人说话,有些怔神。
  “娘娘……”
  碧云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小祝氏令人带进宫里的消息,除了阴丽芝的死讯之外,还有她的请求。
  阴氏如今卷入了容涂英谋反一案,怕是保不住的,阴丽芝有意要薛府的人为淮南阴氏的人陪葬。
  傅明华听碧云唤她,转过了头来,微微一笑,将握玉的手掌心紧:“宝儿的心愿,我允她了!”
  碧云听了这话,便愣了一愣。
  原本正为阴丽芝之死而感叹的碧蓝几人也呆了一呆,一旁杨复珍目光闪了闪,提点道:“娘娘,定国公府世子告阴氏而有功,皇上那……”
  傅明华曲了手指,轻轻在桌几上敲了两下。
  他能想得到的事情,自然她也是想得到的。
  谢府的人愿意为阴丽芝带话入宫,除了看在以往同为姓的情份儿上,及小祝氏有感于当日小女儿而心软之外,还有想要试探燕追的心。
  燕追对四姓抱持并不容忍的态度,皇权与世家不两立。
  他近来动作频频,傅明华又下令将崔氏一族中大祝氏强留洛阳,直至崔太后下葬,却又并未说出允大祝氏等人回青河的归期。
  这些举动,已经开始令谢家的人不安了。
  虽说谢氏早已表明诚心,也曾助燕追一臂之力,能忍受皇权一步一步分裂世族,以争取缓兵之计拖延谢氏生机,以期将来再另谋出路,却不能忍受燕追操之过急,如当年的太祖一般,对世族大开杀戒。
  
  第六百三十六章 殊途
  
  小祝氏送来阴丽芝的消息,与其说是怜悯阴丽芝,四姓同气连枝,倒不如说是谢家借此机会投石问路,看皇帝对待世族的态度而已。
  所以此时阴丽芝的要求不能拂,同时也要安谢氏之心。
  谢家拖延时机,寻求解救之法,朝廷又何尝不是?
  只是她想起当初骄纵任性的阴丽芝,仍旧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她就如一团火,明艳亮丽,使人靠近便会受伤,却又终归是燃尽。她从淮南嫁往洛阳时,这样的性格,怕是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选了一条与谢氏一模一样的路。
  记忆里那张鲜活的脸,到了后来渐渐变得尖锐,怕是她自己也该有所感觉的,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她的性情却是大变了样。
  傅明华拂了拂裙子,笑了一声:
  “不说她了,昭儿呢?”
  乳母还没有将儿子抱来,燕追便先过来了。
  外间天气阴沉沉的,寒风‘呼呼’的吹,一副冬雨欲来之势。
  “阴氏自尽了?”
  两人绕着观风殿长长的回廊,向上阳宫方向行去。
  阴丽芝的死他也得到了消息,傅明华点了点头,垂眸去看两人紧握的手,越靠近上阳宫,便离洛水越近。
  已经快到十一月,河面开始结了霜冰,寒气逼人。
  这样的冬日里,他的手却十分温暖,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他掌心里。
  “她托江洲的人送来了消息,想要献阴氏武器、盔甲,以换薛府的人为阴氏陪葬。”
  说到此处,傅明华不由扬了扬嘴角,阴丽芝临死反扑,也要咬下薛府一块肉来,倒与她之前性情相符。
  燕追听她话中所说,不由便将话含在嘴边回味:“托江洲的人?”
  他转过头,意有所指。
  夫妻俩说话间,对江洲的人愿意插手这件事的态度就已经心中了然了。
  傅明华微妙的点头,燕追便轻轻笑了一声:
  “那就如她所允。”
  这样的决定也与傅明华一开始打算不谋而合的,两人说了几句,傅明华没有再问他要对阴氏如何处置。
  绕过长长的游廊,进了上阳宫后,燕追拉了她的手,往西北面宫台行去。
  那里位置高,站在上面能将下方洛水的情景尽收眼底,河面风一吹来,傅明华还没裹紧皮裘,燕追已经展开大氅,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你看那里。”
  他一手揽在傅明华臂间,一面指着水面,侧了头与她说话。
  燕追手指的方向,似曾相识。
  不远处是洛阳皇宫连接上下宫的廊桥,她曾在当年应卫国公府之邀,乘舟从此处经过,与燕追见过。
  他的手掌隔着厚厚的衣裳,轻轻在她臂间摩挲,侧脸过来看她时,目光幽深:“那时我听说你应邀泛舟洛水,在这里等你。”
  当时的他年纪还轻,心中对她有朦胧的好感,打听到消息之后,便想方设法的来上阳宫这里等。
  甚至他站在宫台上时,还不知道傅明华会不会来到这里,仅凭心里那一丝念想,他在这里便等了两刻钟,看着她的小舟才这边摇来,她还在望着洛水两岸风景,他却已经站在宫台之上,将她尽收眼底。
  “当时我心里就在想,卫国公府的人放贴,宴请洛阳不少人。”
  如今他已经佳人在怀,可提起‘卫国公府’几个字时,却依旧有些咬牙切齿。
  傅明华含笑仰头与他对视,他头发挽起,眉目深邃,鼻梁坚挺,低头盯着她,说话间呼吸吹拂在她头顶:“洛水这样宽,我在这里等,如果能见着你,你就是我的。”
  事后证明,上天也是在有意撮合两人,处处给他提示与机会,她的小舟从雾蒙蒙的水面上遥遥飘来的那一瞬间,燕追便对她势在必得,再没想过取舍。
  当日崔贵妃还曾一脸郑重的问他,会不会后悔。
  选她而弃魏敏珠意味着什么,年少时的燕追是十分清楚的。
  他选择的是艰难无比的路,他拿了论钦陵首级之时,险些没命回到洛阳。
  可是在立下大功的那一刹,他不是在为了自己拿了功劳,得了嘉安帝的赞赏而欢愉,却是欣喜着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又离得更近。
  他娶她,与利益前程无关,只是希望自己足以强大到可以光明正大拥她入怀,而不掺杂家族利益。
  傅明华仰了头,承接他点点的轻吻落在她额角、眉心,他说出的话仿佛将她的思绪也带进了几年前的时光画卷里。
  他的骄傲形于外,性情却内敛而谨慎,防备极深,如高山,令人仰望。
  她却与他不一样,如果说阴丽芝出身世族带来的傲气浮于眉睫,她便是隐在骨血中,散于举手投足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燕追似山,刚烈冷峻逼人,威压重重,那她就似水,温柔潋滟,却不动声色,将他倒影尽纳入自己怀抱里。
  无论山多高,总与她相辉映。
  她心中动容于燕追对她的心意,那时他不说,她只是抗拒,此时想着,才觉得心中有些后悔。
  “当初答应你,上巳节时陪你泛舟洛水。”他目光里飞快掠过一道暗色,伸手替傅明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目光如海深:“元娘,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一个请求?”
  她点了点头,被他大氅罩住下的双手环在他腰侧,温柔的问他:“三郎想要什么?”
  两人上阳宫里忆昔日的情景,使她心里软成一片,身上被他气息包围,这冬日的寒风也不觉得有那般凛冽了,他伸手放在她脸颊一侧,勾了她将脸仰起了一起,低头在她耳边小声的道:“什么都会答应?”
  他说话时吹拂出的热气温柔的抚过她耳侧,燕追语气有些不大对劲儿。
  似是有意无意,嘴唇轻轻抿咬住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傅明华脸颊微红,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听他催促的问,便又晕乎乎的又点了下头,他勾了勾嘴角:“下次床榻之上,我要从后而入,不许说不许。”
  “……”
  
  第六百三十七章 同归
  
  “想你将来不怨我。”他若有所思,指尖轻轻在她耳下摩挲:“怕你心中难受。”
  他的性格,年少之时便嚣张,当日岐王府猎苑之中,容氏一族势力渐大,却仍我行我素,射死四皇子的鹰,又吓坏了容三娘。
  恐怕燕追一生之中,还没有说过一个‘怕’字。
  傅明华略一思索,便明白他这‘怕她心中难受’的念头从何而起了。
  “你要打压谢家。”
  她说到此处,燕追便勾了勾嘴角,目光灼灼:“瞒你不过。”
  他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说到此处,缓缓将头移开了。
  从上阳宫外望出去,洛阳的山水尽收眼底,远处巍峨绵延的山,与绕城而流的水,组成大唐秀丽的山河。
  城中熙熙攘攘的百姓穿棱在街道之间,为生活奔走,为下一顿饭而愁,宫里的贵人却为权势而各自绸缪。
  傅明华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了,她仰头去看燕追,他侧脸望着洛水。
  他的容貌肖似崔贵妃,却独有一双凤眼与嘉安帝相似。双目内勾外翘,延伸至太阳穴附近,极细且长,眼神凛冽逼人,他年少之时,这样一双眼睛,时常使人不敢直视,年长便多了威压,越发使人有些畏惧了。
  他睫毛不输于女子,既浓且长,如同为一双凤眼着了浓重笔墨。
  傅明华抬手去摸他下巴,下巴处的青影微微有些刺手,他低垂下头,如同一只温顺的豹子,在她掌心里蹭了蹭:“不愿使你为难。”
  傅明华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想起了燕追曾说过的话。先帝临终之时,曾对他交待过,要除四姓,需得徐徐图之,先弱至强。
  四姓之中,阴、祝二氏一个以铸造武器、盔甲而名闻于世,一个则驯养战马而在两朝数代占得一席之地。
  崔氏曾在前朝世代为官,积攒下财富,偏居青河一角。
  谢氏在这四姓之中,不似崔、阴、祝等三氏,却以诗书传家,底蕴丰厚。
  唐初曾有文人志士按世族门第修建《氏族志》,以名门望族排位,谢家居于首,三姓次之,而大唐皇室燕氏夹一干世族之中,排列其后,余下才是天下其他姓氏种种。
  太祖见《氏族志》而大怒,言明:“朕乃授命于天,贵为天子,谢氏并无显官,又不过居江洲一角,且未入仕,为天下百姓请命,有何能耐居之第一?”遂下令整改《氏族志》,将修编众人一概处死,又令燕氏乃众姓氏之首,又念及前朝世家之害,后来才有了太祖大肆屠杀世族的举动。
  当时的《氏族志》一事,后来引发了太祖对世族下毒手,使世族抵抗,天下有识之士不愿入朝廷为官,世族与皇权关系一触即发。
  直至后来太祖为当时的魏王宥抬了青河崔氏的女儿入府,又使江洲的小谢氏嫁入洛阳长乐侯府,这场争斗才告一段落,此后相安无事,直到之后容妃的入宫,容氏逐渐出现在世人眼中。
  这些旧事便无人敢再提,当初编修《氏族志》遭屠杀的众人也没人敢再提及,甚至事隔这样多年,《氏族志》这几个字在不少人眼中都如禁地一般不敢提及。
  但是由这些细微之事处可以看得出来,四姓在天下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与名望,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
  能使燕追欲打压谢家,便看得出来,谢氏是有所动作。
  她沉吟片刻,想了想就笑道:
  “谢家有谁要入仕?”
  燕追听她这样一说,眼里便晕染出浅浅的笑意来:“谢利贞。”
  傅明华听了这话,觉得在意料之中。
  也难怪燕追说‘怕她心中难受’了。
  谢家长房小祝氏生三子,长子承家族之位,将来掌舵谢家,次子谢利亨读黄老庄列,为人性情豪放,与许多大儒都有往来,颇得赞誉,在士林之中名声很大。
  所谓黄老,便是‘内修黄老,外示儒术。’,讲究无为而治,对官场名利并不热衷。
  傅明华曾去过江洲,自然也是知道这位二舅的性情。
  相较之下,谢利贞便欠缺了许多。在上面有两位兄长的情况下,他名气稍弱,可在傅明华看来,他却是最适合入仕为官的。
  他擅于趋吉避凶,在谢家里长子、次子并无意入仕的情况下,由他入仕是最适合的。
  可是谢家入仕,与当初的容家又不相同。
  嘉安帝当时敢放容氏接掌朝政,却是绝对不愿使谢家人入仕的,哪怕是在当时朝廷求材若渴的情况下。
  而当时的谢家亦心中有数,谢家二三十年间,谢氏约束子弟,从不使谢氏一脉入谈朝政之事,不踏入仕途半步。
  早年间,傅明华还以为谢家此举,是在韬光养晦,她一心以为,随着科举制取代九品中正制后,世族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像谢家这样的世族,更是率先退出朝政,以保存家族势力。
  她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前去江洲为赵国太夫人崔氏贺寿之时,崔氏曾与她谈过的话,谢家后来所做的种种动作,小谢氏在江洲见她时苍白的脸色,赵国太夫人向她认过的错,种种举动都麻痹了她。
  她脸色有些发白,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透出,整个人浑身都绷紧了。
  燕追看她嘴唇紧抿,拉了大氅将她裹得更紧,手臂勒在她腰间,她咬了咬牙:“我上当了。”
  她上了崔氏的当!
  崔氏如姜,老而弥辣,今日若不是燕追提醒她,怕是她仍未意识到。
  燕追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轻的蹭了蹭,无声的安慰她。
  “是谢氏一族太狡猾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脸色有些难看,一双秀气的眉紧颦,气得脸都红了。
  她这模样倒是罕见,燕追不由笑了出声,低头看她,“李辅林曾跟我说,娘娘智计不输男子。”容涂英当日杀凌少徐以嫁祸燕追时,姚释等人被抓,闹得满城风雨,秦王一党人人自危。
  紧要关头,是她挺了大肚子,坐镇秦王府,安抚人心不说,还在那样的情况下,设法给容涂英找麻烦,又计杀容涂英之子容顾声于山阳道中,使容涂英放松警惕。
  
  第六百三十八章 引虎
  
  可以说嘉安帝当日与燕追里应外合,夺了容氏一族百年积攒如此顺利,与傅明华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的。
  那会她都临危不乱,此时却怒气盈于眉睫。
  傅明华低垂下头,紧抿着嘴唇,没有出声。
  她引了狼入室,是她对此太过自信。
  科举制虽取代中正九品制,但科举才刚开始,赴考的学子并不如想像中的多。
  “江南的华族,齐鲁的士族,及关陇的兵。”燕追看了她一眼,握了她的手转身往另一侧上阳宫殿阁方向走。
  他话中所说的意思,是早年大唐未统一之时,世间曾传过的谚语,指的是这关内山河,最出名的三股势力当属有三,江南的华族,山东的士族,及关陇一带的兵马。
  江南的华族,自然是指谢家为首的一干士子。
  而山东士族,这些年已经被打压得差不多了,曾声名鼎盛的兰陵萧氏,也在此次容涂英谋反一案中遭到了清洗。
  关陇一带则出强将悍兵,早年大唐未统一时,关陇之地军中门阀割据。
  燕氏一族也是出身自关陇,得了天下。
  傅明华心情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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