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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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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元慎追上来时,那人已经跑不见了,只依稀还能听到午后蝉鸣之中夹杂着的‘答答’马蹄声罢了。
  “来人啊,来人啊!”
  贺元慎放声大喊,只是高甚已经回天乏术。
  午后燕追正神清气爽陪着傅明华说话,外间孙固便慌忙进来,在黄一兴耳边轻言细语说了几句,黄一兴进了殿内,看了傅明华一眼,小声的向燕追道:“皇上,兵部侍郎高甚出事了。”
  有人当街向他行凶,险些使他身首异处。
  之前宣徽殿中,燕追与姚释商谈之时,黄一兴也在,当时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是燕追想要高甚性命的。
  他此时低垂着头,将话一说出口,即惊四座,不止宫中宫人内侍骇了一跳,就连上半身软软靠在矮桌上,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傅明华一听这话,便坐直了身体,看了燕追一眼。
  燕追似笑非笑,似是有些惊怒的站起身来,“什么人如此胆大?”
  可是傅明华分明瞧见他眼底神色如古井不波。
  她心里琢磨着,怕是高甚之死,说不定与燕追是脱不了干系的。
  傅明华自然也记得几年之前望江阁时高甚与陆长元私会的那一幕,他是前朝余孽,燕追不可能让他活着,只是死在这个关头,又恰是燕追想要对付谢家的时候。
  她目光闪了闪,莫非这高甚与谢家也是有往来的?
  燕追拿他下手,难道是有意针对谢家?
  她伸手托腮,又抬眸看了燕追一眼,正好与他目光对上,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见到傅明华目光时,还冲她挑了挑眉角,神色顾盼间露出几分勃勃野心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行凶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在天子脚下行凶?”
  傅明华站起身来,燕追听她这话,忍了笑为她理了理披帛:“还敢刺杀朝廷命官,速令许颢、杜玄臻、洪少添及负责洛阳守备的人,”他一连点了好几个人名,“即刻来见朕!”
  黄一兴弯着腰,应了一声。
  燕追与傅明华目光交汇,夫妻俩心有灵犀,傅明华送了他出清宁宫,看他大步离开,黄一兴等人亦步亦趋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将燕追送走,碧蓝还直咂舌:
  “什么人,如此胆大,天子脚下也敢行凶杀人。”
  杀的还是朝廷命官,四品的兵部重臣!
  傅明华皱了皱眉,端了茶杯放在唇边,还未饮,便问道:“孙固走了没有?”
  宫人出去了一趟,进来回话道:
  “回娘娘的话,还未离开。”
  黄一兴善揣摩圣意,他在傅明华面前将高甚之死说出,却未遭燕追警告,便已经心中如明镜一般,临行之时,特地令孙固留了下来,显然也有为了使傅明华了解清楚事情起因经过的原因。
  他在这宫中多年,心思活泛,性格八面玲珑,傅明华听着宫人的回话,嘴角边便露出微笑来。
  孙固提了衣摆进来,恭敬的跪在傅明华面前,听她问起高甚之死的详细经过。
  他早在黄一兴留他下来时,对于傅明华的召唤便心中有数了,此时听傅明华一问,孙固毫不犹豫便道:“回娘娘的话,消息由金吾卫所的夏侯慎报来的。”他将今日早朝之后,高甚与贺元慎结伴一起前往清乐坊的事情说了:“高侍郎正与左拾遗结伴从清乐坊而出,便有人冲了出来,以铁勾将高侍郎脖子勾穿了,左拾遗大声呼喝,赶走贼人之时,高侍郎已经不行,请了太医署的人前去,已经咽了气。”
  孙固擦了把额角的汗水:
  “事发至今,金吾卫的人已经全城禁严,只是那贼人却跑得极快,尚未瞧见踪影。”
  傅明华皱了皱眉,高甚竟与贺元慎搅到了一起。
  高甚此人来历,她也是知晓的,当初与陆长元有过往来,只是贺元慎又怎么会与他一道?
  她沉吟半晌,又问道:
  “左拾遗可瞧见凶人真面目了?”她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儿,问了这话,孙固便点头:“见了,此时左拾遗正在大理寺,大理寺卿使他绘出凶人脸嘴。”
  傅明华听他这样一说,便越发觉得有些问题。
  若高甚真死于燕追命令之下,不该如此怀鲁莽的。
  燕追动手,向来极有分寸,他若想要杀一个人而不留痕迹,此时便不可能留下贺元慎这样一个人证。
  事情反倒像是燕追有意借贺元慎之手,将凶人引出,高甚之死,只是另有图谋而已。
  她想起了先前自己对于谢家的猜测,却又忍了心中的疑惑,令碧蓝拿了银钱赏了孙固,送他出去。
  紫亘正要说话,殿内却传来燕昭的哭声,傅明华自然不再想了,连忙朝殿内行去。
  大理寺中,贺元慎吓得脸色青白,高甚被刺之时,兴许是太过吃惊,亲眼看着朝廷命官在自己面前遭人行刺的震憾大于恐惧,洪少添笑着看了他一眼:“左拾遗瞧不出来倒是意气,那样的情况下,还敢追了出去。”
  贺元慎觉得他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也不知他所说的是指书生‘意气’,还是‘义气’,此时捧着狱丞送来的滚烫茶水,接连饮了好几口,才觉得‘咚咚’直跳的心平复了一些。
  那茶水有些苦涩,并不如他平时喝的讲究甘淳,可是这会儿贺元慎却已经顾不得那样多了,他想起先前那一幕,还觉得心有余悸。
  洪少添夸他胆大时,也不知是茶水实在太苦的缘故,还是他心中的恐惧作祟,他脸颊抽搐,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高甚被刺之时,他实在太过吃惊,本能的便追了上去,这会儿被洪少添一说,他才开始感到后怕。
  想起高甚半个脖子都遭人撕裂的情景,那鲜血洒了一地,他自小锦衣玉食,还极少遭遇今日的这样的惊吓,一想起来自己按住高甚的伤口时,扑鼻的血腥,那温热浓稠的触感,他不由又白着脸,干呕了一声。
  洪少添看着贺元慎这模样,眼中露出几分无奈来。
  他当初便是归顺秦王府,听顺燕追命令行事的人,今日高甚之死,他一早便得到了姚释令人透来的风声,心中早就有数的,此时见贺元慎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他又唤了一声:“左拾遗?”
  先前洪少添便问及贺元慎凶手样貌,只是他似是受到了极大惊吓,许久语不成调,此时洪少添加重了些音量一问,贺元慎全身一颤,回过神来仰头看他,洪少添便道:“笔墨纸砚已经备下了。”
  贺元慎愣了一下,仿佛反应过来般,取了帕子拭汗,嘴里应了一声:“多谢。”
  他手还抖得厉害,擦过汗水的帕子将已经洗净的手擦了又擦,仿佛想将残留在心中的那种碰触到鲜血的触感拭去一般,好一阵之后,贺元慎抿了抿唇,才去伸手提笔。
  墨已经研好了,他接连深呼了好几口气,便显得平静多了,恐惧之后,一股怒火又涌上他的心头来。
  “清平盛世,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凶人,胆敢当街行凶,杀的还是朝廷命官,实在太不将官府放在眼里,视人命如儿戏!”
  前一刻还在与他谈天说地,饮酒取乐的人,下一刻便成了亡魂。
  贺元慎忍了惊怒,抿着嘴唇:
  “洪大人务必要将这凶人捉拿归案才是!”
  他难得交到一友,却眼睁睁看着高甚死在眼前,贺元慎誓要为他报仇,将凶人绳之以法。
  哪知将话一说出口,洪少添却是淡淡一笑,伸手一指:“左拾遗还是先将凶人样貌画出来再说。”
  他神态间不见愤怒,反倒显得异常平静,这模样顿时激怒了贺元慎,忍不住就道:“洪大人,皇人任命您为大理寺卿,对您信任有加,如今同僚被害,您怎么能如此冷静?”
  洪少添看他气得面颊通红,也有些意外,眼里露出几分不悦。
  
  第六百五十章 嘲讽
  
  若不是看在贺元慎出身卫国公府,洪少添早就给他一些排头吃,拿他当成疑凶关押起来了。
  “怒极攻心亦是无补于事,我劝左拾遗早些画出凶人模样,我自会奏请皇上,全城禁严,捉拿凶人。”
  他淡淡回了贺元慎几句,直堵得贺元慎心中憋屈,却又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冷哼了一声,提笔便画。
  此时他强忍恐惧,忆及凶人样貌,竟记不大清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骑了匹棕色的马,穿了灰色粗布短打半臂上衣,至于交领乃是左衽还是右衽便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半臂下,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高甚脖子勾穿,拖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贺元慎想到此处,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凶狠的眼神,及上唇的胡髭,实在吓人。
  他动笔在纸上画完,自己则是越看越像,仿佛又忆起了午时的情景,将笔一扔,再不敢看了。
  洪少添原本有些担忧,这贺元慎未出仕时,也是在洛阳颇有才名的,他的诗书字画受到一干权贵子弟推崇赞赏,此时他又见过下手之人,洪少添还怕他画得栩栩如生,使自己难办。
  但这会儿一看画中模样,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说话了。
  凭心而论,贺元慎为官不成,画却是好的。
  只是大唐市井间的男儿,大多打扮都是他画中所描出来的这般样子,不是穿短打上衣配粗布裤子,便是着道袍,普通人家,穿儒衫的都少之又少,贺元慎画的这模样,出外随意一捉拿,捉回来的人便能将大理寺的牢狱撑破。
  洪少添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仍是令人临摹之后张贴于城门四处各榜之前。
  他这不痛不痒,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又激怒了贺元慎,两人嘴中争执了几句,恰逢宫中有旨,洪少添便将贺元慎画好的人物肖像一卷,显然准备带进宫去。
  大理寺少卿一见他这动作,不由小心翼翼的问:“若大人将画带走,可是晚些时候再临摹了?”
  洪少添看了冷着脸的贺元慎一眼,笑了一声:“世子仍在此处,使他再画一幅便成。”
  一句话将贺元慎气了个仰倒,欲与他再争执,洪少添却不肯理他了,转身便出去。
  宫中燕追下令全城禁严,照贺元慎的画捉拿凶人,只是连着七八日,却不见凶人踪影,大理寺中人倒是捉了不少,却大多都在口喊冤枉,没有人招认。
  当日行凶之人所骑的马匹倒是被人找到,只是凶手是谁,却仍不得而知。
  朝堂之上,燕追对大理寺中、刑司的人斥责得凶,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时间一长,朝中不少人便都回过了味儿来,唯有贺元慎十分着急。
  他急于想替高甚申冤,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事极有可能不了了之。
  初四早朝之时,同平章事李辅林进谏道:
  “皇上,如今大理寺、金吾卫中的人大肆在市井间抓人,庶民之中已经流言四起,而今人心惶惶,臣以为,先安定民心,才是首要之事。”
  大理寺卿洪少添及金吾卫所的夏侯慎便显得尤为无辜:“臣等也是奉命行事。”
  “事情已经过去几日,皇后娘娘千秋在即,先帝、先太后的祭日及大皇子周岁礼也即将到来,高侍郎之死,不如先缓上一缓,以免误了大事。”姚释也握了象笏,上前一步说话。
  燕追没有出声,朝列之中贺元慎听了这话却是难以释怀,连忙出列:“下官以为,自太祖建朝以来,数十年的时间,天子脚下,从未发生过如此恶事。高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有凶人却胆大包天,敢光天化日之下向他行凶,行迹恶劣,实在不可容忍。”他大声的反对姚释等人的意见,力排众议请求燕追再加派人手追查。
  说到激动处,贺元慎险些与人争执起来,一场早朝君臣都是不欢而散。
  下朝之后,众人都不给他好脸色,他却不以为意,下了早朝,又取了谏纸上书皇帝捉拿凶人。
  只是上谏的折子最终却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音。
  他日日忧急如焚,又试图联络昔日一干旧友出面,想为朝局施加压力,使燕追多追派兵力捕寻凶手。
  只是昔日他的知交好友,顾喻谨已死,柳世先不过是靖王府不承爵的次子,又未入仕,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忧愤之下,他更是郁郁寡欢,卫国公的警告只是让他越发心中对于这世道有些失落而已。
  六月初九傅明华生辰之时,普天同庆,街道上四处听闻得众人欢乐之声,燕追赐宴于含元殿,他随众人入殿,也是愁眉紧锁的样子。
  清宁宫内,傅明华接受着众命妇的朝拜,众人欢呼声中,她有些走神。
  她想起了如今早已不在世的太皇太后及崔贵妃,如今也该称为崔太后了。
  当初她第一次坐在高首之上,受众命妇朝拜地之时,是当时的崔贵妃拉她一道坐在上首的。
  她微微的恍神,碧云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便已经被命妇的朝拜声惊醒了过来。
  人群中有好些熟面孔,丹阳郡主、卫国公府苏氏、魏敏珠等人都在,众人的心思包裹在浓妆之后。
  殿外尚有不少命妇在等候,薛嬷嬷捧了早就备好的花茶出来给傅明华润喉,她侧身去喝茶时,便看到殿后杨复珍的身影,正远远的冲自己行礼。
  傅明华捏了帕子压了压唇,吩咐碧云:
  “将杨复珍唤来。”
  她低垂着眼睑,睫毛纤纤,发丝全被梳了起来,头上云鬓插满花翠,垂下来的黄金镊一晃一闪的,十分美丽。
  碧云福了一礼,退了下去,不多时杨复珍便上前来,亲自净了手弯腰为她托着托盘,傅明华放了手边的杯子上去,他便低声道:“娘娘,含元殿里左拾遗与大理寺卿起了争执,险些打了起来。”
  下方的人离得较远,没有听到杨复珍的话。
  高台之上碧云几人却将头低垂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一章 放肆
  
  傅明华顿了顿,伸手压了压鬓发,仿佛没有听到杨复珍口中所说的话一般,转过身去,半晌才道:“去打听打听。”
  杨复珍腰便更弯了一些,应道:“诺。”
  贺元慎与洪少添之间起的争执,远比傅明华想像的还要严重。
  今日燕追赐宴含元殿,原本是一桩喜事,众人都喜笑颜开之时,贺元慎却愁眉深锁。
  今日是皇后千秋,自然有人瞧不得他这模样了。
  皇上没来,众人三五成群,各自与平日交好的朝臣说笑,有人转头看了贺元慎一眼,这位昔日名满洛阳的少年郎有些孤寂的坐着。
  “左拾遗何苦独享清闲,孟子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看他坐得久了,有人也瞧不过眼,便招呼了他一声。
  贺元慎却笑了两声,摇头拒绝:
  “大人好意心领,只是不敢与诸位共座,就怕如当日高侍郎一般,前一刻才与我说笑的人,下一刻便遭遇不测。”
  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邀他的朝臣顿时脸色便有些难看。
  原本正各自说笑的人听到贺元慎这话,都转过了头来。
  有人便皱了眉劝他:“左拾遗何苦来哉,今日皇后千秋,皇上赐宴,乃是喜事,何苦提及这桩事来。”
  贺元慎便抬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先秦楚辞之中渔父篇,大人可曾读过?”一句话令说话的朝臣脸上露出愠怒之色来。
  《楚辞渔父》篇中,屈原遭流放,而神情凄苦,偶遇江边渔父,渔父问及屈原何故不得开怀,落得被流放的地步,屈原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渔父便出言劝慰,认为屈原应随时世变化而变,随波逐流,才可过得舒坦。
  只是屈原却宁死而不愿同流合污。
  此时贺元慎说出这话,周围不少人望着之前开口劝贺元慎共饮的朝臣看,气氛一下便有些僵住了。
  洪少添听得分明,忍不住就道:
  “谁是屈原,谁又是渔父呢?”
  贺元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觉得世道艰难,朝中人心叵测,高甚这样的朝廷大员遭刺杀已经好些天,凶手却迟迟未被抓捕,朝臣却寻欢作乐,无人想起高甚来。
  旁人见他态度狂傲,心有不满:
  “左拾遗满腹才学,涉猎极广,听说吟诗作对,也是信手拈来。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不知左拾遗可能作出一首诗来?”
  若是以往,贺元慎自然听得出来这人话中的讥讽之意,而忆及卫安公府,忍气吞声。
  可此时他心中有怨,听了有人挤兑,便不由道:“满腹才学不敢当,吟诗作对倒也学过一些,只要诸位大人不嫌弃粗鄙。”
  说完这话,他顿了半晌,张嘴就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重浊浪掩清明。东施揽镜见真伪,唯有脂粉饰太平。”
  他诗里透出的讥讽,顿时将周围的人都激怒了。
  贺元慎却不以为意,接着又念:“北边高府失至亲,东面神仙拜昆仑。百姓点香拜神佛,庙中菩萨无人性。”
  他一句话将人得罪了个透,洪少添当日在大理寺中便与他结怨,此时听他冷嘲热讽,心中不耐,便与他争执起来。
  贺元慎心中也有火气,又对朝中众人失望透顶,高甚之死至今无人查清,没有人为失去同僚而哭,却在皇后生辰这一日大肆饮酒取乐,这样的情景令他心中郁郁不得开怀,洪少添有意与他争执,两人自然便吵了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极凶,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怒火中烧之下两人却顾不得那些,直到燕追出来时,二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自然是遭了燕追喝斥。
  “还未入宴,大理寺卿与左拾遗便被皇上喝斥,令其出殿反省。”
  傍晚之时,一群宫人为傅明华拆着云鬓,提起白日时发生的事,傅明华想到贺元慎,他年少之时,是温柔而多情的郎君,哪知几年之后,却成了这个样子。
  当日燕追当着他的面,令人刺杀高甚的举动,再想到贺元慎入仕之后被封为皇上身侧入谏的左拾遗。
  他的性情没有成熟到足以担任这一官品,阅历亦是浅得最初让他看不清时势,便得罪了人。
  如今高甚当他的面被刺,使他对朝局产生怀疑,进而作诗几首,对朝中权贵加以讽刺。
  可想而知今日之后,该有多少人是恨极了他的。
  她想起了梦中贺元慎携家带口远离洛阳赴任的情景,梦里的‘傅明华’养在深闺,恐怕不知那是贺元慎变相遭了流放的原因,可如今的傅明华自然猜得出来原委。
  若贺元慎的结局与梦中一般,他乃是卫国公府世子,最终却落了个如此结局。
  不管他将来进或是退,盛名都大不如前,贺元慎的这一生已经算是毁了。
  燕追当日所说过的,‘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还未给与多少,便借贺元慎,将卫国公府连消带打,贺家两代之后,也不过尔尔。
  贺元慎恐怕此时还未明白,自己身在局中,只是一颗任人拿捏的棋子,成了燕追治理朝政的牺牲品。
  “您不生气?”
  杨复珍有些诧异看了傅明华一眼,贺元慎今日所做的那首‘北边高府失至亲,东面神仙拜昆仑。’,分明就有讥讽众人为傅明华拜生辰之意。
  可是此时傅明华听了原委,贺元慎做的两首诗她都听过了,眼中却不见半丝怒气。
  旁边钗环拆了一妆枢,梳头的宫人安静的拿了篦子,正为傅明华梳理着那一头青丝,她伸手捏了扣在妆台上的海兽鸾鸟葡萄镜,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犯不上与贺元慎计较,贺元慎一时的怒火,说不定只是正中燕追下怀而已。
  傅明华不相信燕追只是杀高甚泄愤,而没有后着的。
  她只是有些为苏氏叹息。
  无论是不是梦里,苏氏仍逃不脱随贺元慎一道贬离洛阳的命运。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堂之上,燕追认为贺元慎出身卫国公府,乃国之栋梁,位居七品左拾遗乃是屈才,封其为罗州五品下长史。
  
  第六百五十二章 前兆
  
  名义之上,贺元慎连升两阶,只是燕追却将他调出了洛阳之中,此生怕是一个长史便到头了,再难寸进。
  贺元慎被下令调离之后,燕追又令洛阳之中洪少添等人捉拿刺客,并令中书省拟旨,若有人胆敢窝藏刺客,便诛其九族,举发官府有奖。
  燕昭周岁之后,案情便有了进展,洪少添、夏侯慎等人捉拿到一些嫌疑人,一番审问之后,倒是问出了些许眉目来,刺客恐怕与昔日西京中忠信郡王余孽有关。
  朝廷得知这一消息,自然大为震惊,燕追令领兵坐镇西京的郭翰点齐人马,捉拿忠信郡王余孽。
  昔日忠信郡王几十年来镇守西京,心腹众多。
  凌宪虽已伏诛,但余孽仍有。
  距西京城五十里开外一道观中,以昔日凌宪手下刘昌本为首的凌氏家臣旧人,杀牛反唐!
  郭翰得知有人举报,带兵追赶,刘昌本等人慌不择路之下,逃往江陵一带。
  傅明华得知郭翰领兵入江南时,便已经猜到了燕追的打算。
  关内河山,江南自古以来便少灾祸,乃是文人栖息之地,燕追此时巧立名目令郭翰领兵逼入江南,此举怕是大大出乎了谢家的人意料之外。
  果不其然,消息很快传来,刘昌本等昔日凌府余孽赶往江陵,在受郭翰围逼至困境的情况下,闯入宇文氏府邸。
  江洲谢府之中,谢老爷一手执壶,一手执杯,正往杯盏里倒着茶水。
  他年事已高,穿着青衫,头戴双耳幞头,腰束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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