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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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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呀,竟然把安王殿下给吹来了。”刚进得大门,娇滴滴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三人抬头,但见漆红圆弧楼梯上,有一美人娉婷而下,纤手扶梯,神态慵懒。

    胭脂色云纱拖曳于身后如烟似雾,芙蓉抹胸勾勒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松松斜斜地坠月髻,粉黛薄施,唇点朱红,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着妩媚风情,端的是勾魂摄魄。

    “美人!”未等墨离作答,司徒景已眯起狐狸眼抚掌赞叹,“京都之内果然有绝色,今日小爷算是来对了。”

    宁天歌拿眼角斜了他一眼,这司徒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象蜜蜂闻到了蜂蜜,眼神粘在那里甩都甩不开,这辈子是改不了好色的性子了。

    “今儿个吹的是西北风。”她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

    “扑哧”一声,楼梯上的女子用绣花手帕轻掩了樱唇,水汪汪的眼睛朝她看过来,娇笑道:“这位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姑娘错了。”司徒景嫌弃地将宁天歌推到身后,玉面展开迷人微笑,声如珠玉,“要说有趣,怎么也得从小爷这儿算起,他这么个迂腐透顶的酸儒,哪里懂得什么叫知情识趣。”

    迂腐?女子直直地望着宁天歌,笑得连眉眼都弯了起来,底下宁天歌在司徒景身后往上一瞪,那女子才勉强将笑意收了收。

    此时宁天歌心里呕得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冠上过这样的名头,要说迂腐,酸儒,再怎么也还有个冉忻尘在那儿顶着呢。

    女子步下楼梯,一步三摇地走到司徒景面前,又绕着他走了一圈,笑道:“哟,这位爷模样长得真俊,只是请恕小女子眼拙,小女子瞧着这位爷当真面生得紧呢。”

    “想必这位便是烟波楼当家的紫翎姑娘了,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容貌不凡。”墨离浅浅一笑,将正待回答的司徒景挡了回去,“这位公子是我府上的贵客,还望紫翎姑娘好生招待。”

    “哦——”紫翎尾音拖曳,歪着头对司徒景笑道,“能成为安王殿下府上的贵客,想必这位爷定非一般人物,而且看这位爷的相貌,可谓凤表龙姿,风流潇洒,与安王殿下立于一处难分伯仲,不知可否容紫翎斗胆一猜?”

    “当然可以。”司徒景正为墨离刚才拦住他自报名号而不满,此时哪管那么多,当即欣然应允,“你尽管猜,猜中了有奖,猜不中可是要罚的。”

    “当今世上有几个人的名号令天下女子为之疯狂——东陵安王,西宛君主,北昭平阳王,天祈郁世子,还有桑月国太子。”紫翎一笑,并不急着猜,而是如数家珍般将几人叙说了一遍,“传言西宛君主不好女色,北昭平阳王爱美之心名扬天下,天祈郁世子从不出入风月之所,桑月太子身子羸弱,更不可能出现在我烟波楼,因此……”

    她往前走出几步又蓦然回身,定定地看着司徒景,“紫翎大胆猜测,这位爷定是北昭平阳王。”

    “猜得好!”司徒景大声叫好,已然大悦,“姑娘不仅人长美,对事情也分析得头头是道,不愧为京都第一花楼的一把手,小爷今日高兴,说吧,想要小爷奖你什么。”

    紫翎抿唇轻笑,“王爷是客,紫翎哪有要赏之理,况且紫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想要什么,不如先把这个奖留着,待紫翎想到了,再向王爷讨要如何?”

    “没问题。”司徒景衣袖一挥,慷慨道,“提什么都行,只要小爷有的,一定奖给你。”

    “王爷金口,紫翎可是记下了哟。”紫翎软软抛出一个媚眼。

    “那是自然,小爷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反悔。”司徒景回应得斩钉截铁,末了,还加上一句,“尤其是对女人说的话。”

    宁天歌暗暗抹汗,这人的头脑要是发起热来,当真是什么都拦不住,小爷喂,您就自求多福吧,到时候您就该知道,有时候对女人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许诺的。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二十七章 北风那个吹,桃花那个美

    此时的烟波楼内除了墨离三人,再无其他客人,所有的姑娘都还在补眠之中,无人早起,显得烟波楼上下寂静无声。

    紫翎悄悄地朝宁天歌递过去一记勾魂的眼神,得到她一记白眼之后,遂得意一笑,这才走到楼梯口,白玉般手臂挥动着绣帕,扬声喊道:“姑娘们,起来接待贵客了——”

    等了许久未见动静,紫翎回头朝墨离与司徒景抱歉地笑了笑,欲待再喊,便听得上面有懒洋洋地声音传出——

    “当家的,现在才什么时辰,您就要我们起来……”

    “当家的,贵客您先接着,等我们睡饱了就下来……”

    “当家的,千万要记得把好的给自己留着……”

    “对,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

    又娇又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再次陷入安静,大厅内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怪异。

    墨离淡淡地笑望着楼上那些闺房,司徒景则挑起眉梢,毫不避讳地看着似乎拿手下那些姑娘没撤的紫翎。

    “咳咳……”宁天歌突然咳嗽起来,见其他人纷纷朝自己看了过来,连忙摆手道,“旧疾,旧疾……”

    紫翎十分体贴地走过去,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抓住她的手,长长的指甲往她手心里狠狠挠了一把,柔声道:“我们这里的姑娘多数是热情的,我看公子身子不好,怕是吃不消,倒不如将身子将养好了再过来。”

    “咳咳咳……”宁天歌咳得更为厉害,苍白的脸也因此而染上一丝薄红,她亦往紫翎手心重重一抓,道,“姑娘费心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紫翎姑娘多虑了,宁大公子虽然看似不够健朗,实际上同时对付几位姑娘不在话下。”墨离巧妙地将紫翎的手从宁天歌身上移开,又低头笑问道,“宁主簿,你说是么?”

    “原来是宁大公子,紫翎失礼了。”紫翎乍然惊呼,又似乎觉得不妥,遂笑道,“宁大公子大人大量,莫要将紫翎的话放心上,紫翎这就叫姑娘们下来伺候,宁大公子想要多少个姑娘都行。”

    “咳咳咳咳……”一口口水未及咽下,宁天歌这下是真呛到了。

    “宁主簿这是……”墨离关切地望着她,末了醒悟道,“莫非宁主簿是太过高兴,以至于不能自已?”

    “咳咳咳咳……”宁天歌咳得眼泪都溅了出来。

    不能自已你个头,你当我是你们这些整天寻花问柳的男人哪?

    这时,紫翎已再次吆喝:“姑娘们,今儿个来的可是安王殿下——”

    不过是瞬间的静默,楼上的房门突然咣咣咣地尽数被人打了开来,无数条身影急切地往外奔出。

    北风那个吹,桃花那个美!

    黄的纱绿的绸紫的缎,将小小的过道装点得五彩缤纷,大红的肚兜雪白的藕臂凌乱的黑发,令本就明丽华美的花楼更添香艳火辣。

    “安王殿下?快快快,找件衣服给我……”

    “殿下,殿下在哪呢?”

    “殿下,他真的来了么?”

    “啊,真的是殿下,真的是安王殿下!”

    “啊,殿下,看这里,看这里……”

    场面顿时陷入极度的混乱,众位发未梳衣未穿鞋未套的姑娘眼看着就要冲下楼来,紫翎却还嫌不够,继续接下去道:“还有,平阳王——”

    冲到一半的姑娘们顿时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平阳王,哪个平阳王?”

    “北昭平阳王?”

    “就是那个家中有三十八房妻妾的平阳王?”

    齐刷刷回头,众人眼中一亮,刚才光顾着看安王,竟然把旁边那么出色的男人给忽略了。

    “原来这就是平阳王!”

    “长得跟传说中一样好看呢……”

    “啊,我做梦都想见一见他……”

    “啊,我要下楼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

    “我也要……”

    场面再次混乱,场面几乎失控,宁天歌远远地退至一边,双手环胸看着从楼上如潮水般向场中那两名男子涌去的狂热到接近疯狂边缘的姑娘们,摇头一笑。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好一个激动人心的场景。

    好一出现场版的明星与粉丝见面会。

    想不到这两个男人的明星效应已经强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这平阳王的花名已经如此深入人心。

    可感!可叹!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二十八章 这样的女人肯定不懂得温柔

    狂蜂浪蝶汹涌而至的攻势,却在墨离食指轻摇的一个手势与优雅的笑容中瞬间平息下来。

    热闹与各种殷勤是免不了的,好在没闹出人命来,待到半日过后从烟波楼出来之时,宁天歌看着浅淡的夕阳长长吁了口气。

    这种艳福,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宁主簿身子如何,可要我先送你回府?”耳畔一热,墨离身子靠了过来,似笑非笑很是亲密,这半日来的骚~乱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半点影响,依旧气定神闲。

    宁天歌连忙退开几分,还未答话,司徒景已表现出他的不屑,嘁了一声。

    她压抑了一天的火气便一拱一拱地有些压不住,正想着讽刺他几句,街那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雨点般朝这边而来。

    宁天歌抬头望去,只见云霞尽染处,棕色骏马扬蹄疾驰,一抹玄色身影稳坐其上,身后长发飘扬,竟是名女子。

    此时街上行人已避至两边,但有一名推着蔬果的老汉似乎是被这稍瞬即至的高头大马给吓着了,竟推着手推车在街道当中不知躲避。

    她双眼微微眯起,如果那女子收势不及,这人定是要撞上了。

    “啧啧,这女人马骑得不错,就是不知长得如何。”在这紧要关头,那位平阳王竟还关心着人家的长相。

    “平阳王上去将那马拦下,便可知究竟了。”墨离淡淡笑道,也未见着急之色。

    宁天歌紧紧盯着那女子的方向,一粒药丸已从袖中滑入掌心,这是为了给身上增加药香才时刻带在身边的,若是那马来不及停下,她只能出手阻止。

    眼见着那马的前蹄就要踢上老汉,四下里尽是惊呼,宁天歌再不迟疑,内力凝于指尖,褪色药丸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向马的下腹射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背上的女子缰绳紧收,那马长嘶一声骤然立起,又被女子的手力硬生生地以后蹄为支撑点向后转了半圈,再砰然一声着地,而那粒落空的药丸却是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在射向临街商铺的墙面时突然化为了粉末。

    宁天歌眼睫一垂,余光瞥向旁边的墨离,却见他笑得点尘不惊,唯有一只袖子无风自动地飘荡着。

    马首与马尾换了位置,危机顿时化解,饶是如此,那老汉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得坐在地上,车上的瓜果掉了一地。

    那女子从马背一跃而下,快步上前将那老汉扶起,连声相问,声音亦是爽快利索:“老伯,可有伤到哪里?实在对不住,适才我着急赶路惊了你,可需我送你去医馆?”

    “不用不用。”那老汉急忙摆手,只是心疼地看着滚落在地已经损坏不少的瓜果,“姑娘的马并没有伤着老汉,只是老汉的这些菜……唉……”

    那女子清冽的眼睛往四周地上一扫,笑道:“这好办。”

    随即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老汉手中,“老伯,这些菜就当我买下了,那些坏的你就不要了,将那些好的拾起来,还能再卖些银子。”

    “这……”老汉望着那锭银子,这都能抵他一年的卖菜收入了,连忙递回到她跟前,“不过是自家地里种的菜,哪能要姑娘赔呢。”

    “老伯不必推辞,这次是我不对,就当我给老伯赔罪好了,要不然,你就将剩下的菜都送到都督府,这样你也不必过意不去了。”那女子一笑,将银子推回,抓住马缰飞身上马,姿态潇洒优美,笑容更是明亮干净。

    “老伯,就这么说定了。”她调转马头,一声清叱,策马绝尘而去,很快便不见身影。

    宁天歌将那经过看在眼里,对那女子已心生好感,做事大气,不拘小节,更可贵的是明明身在高位,却无丝毫贫贱富贵之分,这样的女子,值得一交。

    惊险过去,一些百姓上前帮助老汉一起收拾地上的菜蔬,更多的人却把目光都投向了烟波楼门口耀眼瞩目的两人身上。

    “平阳王可看清楚那女子长相了?”墨离完全忽略那些倾慕的眼神,笑问。

    “长得一般,还没有紫翎姑娘漂亮,更不及我家小夫人。”司徒景撇了撇嘴。

    宁天歌默默擦汗,刚才那女子容貌虽然并不是特别出色,但也绝对不止一般,尤其那飒飒英姿,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及!

    更让她流汗的是,他竟然把她那张面具脸比过紫翎,难道说这司徒景的审美出了问题?

    “殿下,微臣听说常年镇守边疆的阮大都督有一爱女,名叫阮清,自幼便随父在外,刚才那女子让那老汉把菜送到都督府,莫非她是大都督之女么?”她心有所动,向墨离问道。

    “应该没错。”墨离双手负于身后,望着阮清消失的方向,那里的尽头已与暗下来的天色融在一起,“过两天便是五年一度的朝会,看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又是急着赶路,想必是代她父亲回京面圣。”

    “这样的女人肯定不懂得温柔。”司徒景摇了摇头,面带向往道,“还是我家小夫人好,等我找着她,定要将她带回北昭,再不让她到处乱跑了。”

    宁天歌的脸刷地一下黑了。

    “总是听平阳王说起夫人,可见感情之深,既然夫人来到京都,不知可有我效劳之处?”墨离笑笑说道。

    “那敢情好。”司徒景眸光一亮,“有安王相助,何愁找不到我家小夫人。”

    “不知平阳王可否告知贵夫人名姓,也好多个找寻的条件。”

    “名字?”司徒景怔了怔,脸上忽现几分不自然,“咳,这个……”

    “平阳王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墨离不在意地说道。

    宁天歌蓦地笑了笑,“以微臣看,王爷并非不方便说,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夫人叫什么名字吧?”

    司徒景玉面微红,竟因她的话而一时语滞。

    “莫不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夫人还未被王爷娶进门?”宁天歌轻呼一声,再接再厉,“王爷可否说说您是怎样认识您那位夫人的?”

    “小爷的事情也是你能过问的吗?”司徒景有些恼羞成怒,转身拂袖上车,“不跟你这迂腐酸儒一般见识。”

    宁天歌强压住快要上翘的嘴角,“惶恐”地连连告罪,“哎呀呀,王爷,是小官失礼了,您莫怪罪。”

    墨离回头望着她,唇边是惯有的似笑非笑,她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暗呼糟糕,光顾着打击司徒景,把最狡猾的狐狸给忘了。

    墨离却象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轻轻地笑了笑,“宁主簿,我便不送你了,你且自行回府吧。”

    “殿下慢走,王爷慢走。”宁天歌连忙拱手相送,笑得十分恭顺,心里却有些发毛,总觉得墨离刚才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待马车行远,她踱到刚才药丸被击碎的地方,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一枚小小的玉珠,看着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她不由微微笑起。

    这不正是墨离腰间玉佩的缨穗上缀着的玉珠么,她之前并没有看错,他确实出了手,而不是坐视不理。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二十九章 母狗乱吠吠

    后面两天,宁天歌的日子就好过了些,司徒景一心想要找到他的小夫人,墨离也陪着他一块儿找,她借口身子不适,墨离好歹有点良心,没有让她继续跟着,只安排她在王府里整理一些资料,总算得了清静。

    这日傍晚,墨离与司徒景还没有回来,她正低头迈过安王府门槛准备回府,迎面却咻地一声撞来一个“弹丸”,差点将她撞翻在地。

    两边侍卫轰然上前将那只“弹丸”拖开,她“惊魂未定”地扶着门边,便听得那“弹丸”大声呵斥,“放开本公主,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将本公主拦在外面!”

    “晗月公主请息怒,我等只是听命行事,况且谁都没有随意出入王府的特权,公主来过多次,这道理应该是早就明白的。”门口的侍卫丝毫不给那“弹丸”面子,回答得不留情面。

    宁天歌斜倚着身子,万分“虚弱”地望着那名公主,有些好笑,只见她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容貌气质本应是上等,却因为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而大打了折扣。

    只是她的公主封号,还有这身上不同于东陵衣着的装扮……

    宁天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她。

    那晗月公主本欲趁众侍卫不备冲进王府,此次突袭不成,便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恰好出现在门口又恰好挡住她去路的宁天歌身上。

    “你,对,说的就是你!”她细白的手冲着宁天歌一指,“若不是你这病秧子挡着本公主,本公主早就进去了,还至于被人挡在外面么!”

    宁天歌眸色倏然变冷,她以为安王府的大门是这么好闯的么,安王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么,而她宁天歌,又是这么好惹的么?!

    “请公主注意言辞!”为首的侍卫沉了声音,“这位是皇上钦点的宁主簿,刚才本是公主硬闯,又怎能怪罪到宁主簿身上。”

    “切,不过是主簿而已,也值当你拿出来说道?”晗月公主嗤笑了一声,“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还想给安王当主簿,真是笑话。”

    “公主若再出言不逊,莫怪我等赶人了。”那侍卫连脸都沉了下来,众侍卫上前紧了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反了你们!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敢赶本公主!”晗月公主气得面色铁青,高傲地站在那里叫道,“叫墨离出来,本公主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侍卫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谁也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一句,但终究也无人敢真正将她驱赶,毕竟对方公主的身份在那儿,谁敢!

    “别说殿下不在府中,便是在,也不会出来听一只逮谁咬谁的母狗乱吠吠。”一直在门后静立的宁天歌冷笑着缓步走了出来,“晗月公主是吧,听说西宛君主英明神武治下严明,极有大国风范,难道西宛国的公主却是这样的素质么?”

    “你说谁是母狗,谁乱吠吠?”晗月大怒,“一介小吏也敢对本公主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还敢对本公主出言不逊,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本人想不想活,公主说了不算。”宁天歌唇角划过一丝讽意,负手立于阶上,淡声说道,“我只知道,公主脚下踩着的是东陵国土,口中辱骂的是东陵朝官与亲王部属,我等有礼相待,那是敬公主是客,若公主再胡搅蛮缠,便休怪我等不将公主当客人对待了。”

    “你!”晗月脸色极为难看,羞恼之下朝身后重重挥了下手,“朱秀,替本公主教训教训他,让他趴在地上给本公主磕三个响头赔罪!”

    “是!”在晗月身后身材高大的婢女早已忿忿难耐,当下捋着袖子走上前来,将宁天歌上下打量了好几遍,露出轻蔑的笑。

    那些侍卫见此立即就要拔剑围过来,宁天歌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婢子,同样轻蔑一笑,手掌一竖,发出一个制止的动作。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众侍卫却象是得了军令般立刻顿住,明明是那么单薄的一个背影,此时竟似有着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去服从。

    那婢女脸上的笑容更大,“真是一群孬种,哈哈——啊——”

    还未等她笑个痛快,便听得那笑声嘎然变成一声惨叫,她一手紧捂着嘴巴,两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

    青石板地面上,赫然躺着两颗断裂的门牙,牙根还带着粘稠的血,而她捂嘴的指缝处,还有鲜血缓缓渗出。

    “我的牙……”她又惊又怒地瞪着宁天歌与众侍卫,“是谁,是谁干的,站出来!”

    晗月亦是满脸震惊,她就站在旁边,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手,朱秀的牙突然就没了。

    而宁天歌身后的众侍卫亦很是不解,警惕地抬头巡视着屋顶,怀疑有人在上面扔了石子,否则那婢女的牙怎么没了?宁主簿根本就没有动,就算动了也没有取人门牙的能耐,肯定是另有他人。

    那婢女缺了门牙满嘴漏风,宁天歌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恕,不必我等亲自动手,就已经有人替我们解决,由此可见你有多招人烦。”

    “公主,他们竟敢动您的人,不能放过他们!”朱秀眼神凶狠,嘴角却下耷着几乎要哭出来,别的地方受伤还好说,这门牙没了,她以后可就更没人要了。

    晗月心里不比她好过,虽说在东陵非比西宛,但毕竟东陵皇帝一直对她相当客气,她在这里除了见墨离不太如意之外,其他可谓要什么有什么,也从未有人敢对她不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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