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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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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自己说错了话都不知道,真可怜。

    “主子,你还是把这份荣幸给别人吧。”墨迹一甩袖子就出了去,坐在前头向阿雪抱怨,“阿雪,你听听,咱主子现在这心都长偏了。”

    “心本来就是偏的。”阿雪将鞭子扔回给他,侧过了身子靠着车厢开始睡觉。

    于是,没人听他诉苦心里又憋屈得要死的墨大爷挥着小鞭独自赶车很忧伤。

    ——是夜。

    墨离先后收到了两份密报,一份来自京都,一份来自北昭蒲阳。

    京都那份先于蒲阳那份到达,墨离看完之后便直接将密报递给了宁天歌。

    宁天歌看完,递还给他,却迟迟不语。

    京都一切太平,太子死了之后便再无人兴风作浪,就算有人想作风作浪也有心无力,然而有件事却在她意料之外。

    宁泽轩母子离开宁府,下落不明。

    墨离并未安排人手监督宁府,因此这消息来得并不及时,更无法得知宁泽轩母子的去向,至少在墨离那些暗卫得知此消息并将消息送出之前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不可能知道。

    想要知道宁泽轩母子去了何处,只能派人去查。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定然已经不在京都,以墨离那些手下的办事能力,在密报发出之前必然已查遍整个京都。

    她不想动用无觅阁的资源,便对墨离说道:“这件事,让你下面的人好好查一查,务必要找到他们。”

    墨离将密报扔在火堆里烧了,看着上面冒起的那一缕黑烟道:“你放心,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零四章 都不放心

    片刻之后,来自蒲阳的密报便到了墨离手中。

    他一眼扫过,在火光里更显优美的双唇挑起一抹冷屑。

    宁天歌将他手里的密报拿了过去,寥寥几行字看下来,倒是笑了,“司徒景已备战蒲阳?”

    “倒不知简晏跟他谈了些什么条件,令他不惜跟东陵撕破脸皮。”墨离支着颐,珠玉般的面容映着红色的火光,眉目精致绝艳。

    她两指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纸笺,微一发力,那纸便笔直射入火堆中,被火苗迅速卷起,吞没。

    “除了利益,还有共同的目标。”她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圈,然后在圈圈之间勾划,“西宛与北昭都有寒酷之地,天祈虽较富庶,怎奈相隔太远,中间又有山脉阻隔,因此离得近的东陵便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景以为,有了简晏这个联盟,他就能吃上东陵一块肉?”墨离冷嗤一声,“阮烈镇守西北边境数十年,防的就是他北昭,他若是这样认为,想法未免太简单了。”

    她看着火焰下炽红炭火,沉默了许久之后,“咔”地一下折断手中树枝,断然道:“不管简不简单,战争这种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墨离的眸光蓦然幽深,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道:“你想做什么?”

    她侧头,一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不许去!”他几乎是立即否定,语声沉而坚决,“想让我由着你去蒲阳,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宁天歌望了望四周,三百名侍卫围成圈子,一层层守在他们周围,除了最外围的那一层负责警戒之外,其余两层都在抓紧时间补觉,时辰一到便要替换外围的人。

    冉忻尘与四喜就在他们身后的马车内,冉忻尘还在挑灯夜战他的医书,四喜早已睡死过去。

    墨迹与阿雪在离他们不远处仅有的那棵树上,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人绝对如猎鹰一般巡视着方圆一里地之内的动静。

    由于上次遭遇夜袭之时他们进了月都皇宫没能在场,之后墨离又受了伤,这两人嘴里不说,却再容不得这种情况发生,即使是看似粗枝大叶的墨迹,该正经的时候也绝不会马虎。

    如此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夜里,听着这个男人近乎命令式的言语,不可否认,这种几乎从未用在她身上的强制性的语言,出自这个向来举止优雅自觉完美的男人口中,此刻听起来,很动人。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强势,她很喜欢。

    “你觉得,还有谁能比我去蒲阳更合适?”她看着愈渐变小的火苗,眼眸明亮而冷静,“况且,许久不见,我还真想去会会司徒景了。”

    墨离沉默地凝着她的侧脸,眸光深邃得见不到底。

    她转过头去,亦静静地看着他,唇含微笑,眼底的神色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牵了下唇角,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司徒景为了找你,都快把天都翻过来了。”他靠了过去,一双手借着宽大袖子的掩盖慢慢爬上她的腰,怨声道,“你倒还想着主动去见他……你是存了心不让我好过是么?”

    她睨他一眼,“嗯,你要这么想,也无不可。”

    腰间一疼,却是被这男人拧了一把,“你敢!”

    见他一脸的凝重,还有身上隐隐散发的不知是怒气还是杀气,她轻轻一笑。

    “不见他,事情怎么谈?”她拍开他越来越放肆的手,“再说了,见一见他又能怎样?他又能将我怎样?”

    “他不能将你怎样,但我不放心。”他回答得很直接。

    “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都不放心。”

    宁天歌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瞪着他不语。

    “我不放心司徒景,是担心他将你扣在蒲阳,不放你回来。”被迫离开纤腰的手改为抚上她的脸,墨离叹了口气,“不放心你,是怕你不是他的对手,会吃亏。”

    胸口里的那口气顺了下去,她弯起唇角,“你怎么也开始杞人忧天了?你可别忘了,司徒景在我这里只有吃亏的份。”

    “那不一样。”他否定,“那是在蒲阳,不是京都。”

    “哪里都一样。”她将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里,手指交扣,紧紧地相握,“你放心,我会完整无缺地回来。”

    “你敢少一根头发试试!”他立即不悦,俊脸沉了下来,“你若少一根寒毛,我就破了司徒景的相!若少一根头发,我就阉了他,让他做太监!至于别的,更不能少,否则我就踏平蒲阳城!”

    她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司徒景最在意皮相,破了他的相不等于要了他的命?

    阉了他?这人最缺不得的就是女人,雄风不能振作他还能活?至少家里那平阳王妃与那三十八位现成的夫人就要守活寡。

    还有那蒲阳城,就因为她一个,就要让全城百姓跟着遭殃?

    额头一滴汗,这样的报复心真可怕!

    “暴力?”墨离沉沉一笑,“你以前不知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可以让我这么做的人。”

    眼眶突然就有些热热的感觉。

    她歪着头定定地看他,这个男人,她该说他什么好?

    总是挑时机说些煽情的话,是想让她不舍得走么?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他低头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下口不重,只是轻轻地一咬即放,有些微的疼,些微的麻,他如此含怨带嗔地这么说了一句,她便从身体酥软到了心里去。

    妖孽!

    “不许跟我使这些手段,要不然我今晚就走。”她将他推开站起身来。

    好在这里都是忠诚的部下,全部精力都放在外面,半眼都不往这里看,若不然看到两个男人在露天底下做些大众不宜之事,她还不成了被人YY的对象。

    至于树上那两位,算了,他们反正也习惯了。

    墨离支着颐笑。

    宁天歌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桃色事件,脸微微一烧,决定不再理他,转身。

    一抬头,便见到冉忻尘站在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听到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至少看到了刚才她被咬的那一幕。

    “还没睡?”她十分自然地与他打招呼,仿佛并不在意被他看到。

    如果这样可以打消一些尚处于萌芽阶段的念头,她不介意。

    冉忻尘的脸色不太好,但他并未回答,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趟北昭。”宁天歌并不瞒他,“明日一早动身。”

    “我跟你一起去。”他丝毫考虑与迟疑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带他一起?根本就没想过。

    “这次我谁都不带,就我自己。”她指了指里面四脚朝天的狐狸,“就连四喜,也交给你们管。”

    ——

    北昭,蒲阳。

    北昭临近东陵西北部,是北昭东部边境重要边城,因多年未曾兴兵,因此农商兴盛,百姓安乐,尽管目前处于备战状态,城外重兵布防,城内依旧很是热闹。

    城内最大的酒楼一品楼,非达官显贵消费不起,站在店门口的迎宾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但凡来往的人,只要经他一眼,便能从对方衣着服饰中分出个三六九等,哪位是真正有钱的主,哪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大多能猜个七八分准。

    这日午时,迎面走来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容貌清秀,气质上等,偏身上那衣裙着实朴素,头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插了根白玉簪子,看上去便是个清汤寡水的模样。

    迎宾便有些踌躇。

    要说衣着吧,虽不显得寒酸,但看着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但那姑娘的气质,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清贵高洁,即使那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单凭那气质便让人过目难忘。

    眼看着那姑娘冲着一品楼就走了过来,到底见识过那么多人,多少还懂得些人不可貌相这一说,迎宾还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用饭还是找人?”

    “用饭。”那姑娘语调温和,面含微笑,尤其那声音干净明快,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软,也不似江湖女子那般豪爽,听在耳里就象一股凉爽的清风拂面,尤其舒服。

    迎宾不由多看了两眼。

    脸上笑容更为热情,他弓着腰热情地将她往里迎,“好嘞,姑娘您里边儿请!”

    那姑娘落落大方,朝他点了点头,便负着双手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一瞧这姿态,迎宾更不敢怠慢了,要说看衣识人,他这些年也看的多了,还真没遇着过象今儿这样的。

    若放在往日,象这样衣着的人他根本就不上前招呼,今日见了这女子,无形中就觉得自己先矮了半截,想找出原因,却半分头绪都没有。

    一进去,便有负责席位安排与点菜的伙计跑了过来,一见迎宾带了这么个姑娘进来,先是一愣,之后眼风便瞟向姑娘身后的迎宾。

    那迎宾讪讪一笑,朝他打了个快快招呼的手势,返身就溜了出去。

    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万一那姑娘真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并不懂得一品楼的菜品价码,到时候付不出帐来,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心里只希望稍后点菜时,那姑娘能顺便问一问价钱,或者那负责点菜的伙计能“不小心”给报个价,那姑娘若是荷包平平,应该会借故出来。

    如此安慰自己,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里看,却见那姑娘并不理会那伙计的安排,径直上了楼。

    一身的虚汗。

    同样的菜品,因为二楼环境好,席位少,客人多为金主,价钱要比一楼的高出一半。

    抬头望天,太阳高照,日头正好,但迎宾却有些眼前发黑。

    别说今日少不得挨掌柜的训斥,便是扣工钱甚至掉饭碗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话说里面那点菜的伙计,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那姑娘拒绝了他“好心”的安排,脚步半点不停地就上了二楼,他一路跟在后面,踩在楼梯上那“咚咚”的脚步声响得就跟他的心跳似的。

    “姑娘,这是菜单,您看看来点什么。”那伙计也不给她推荐了,直接将标了价格的菜单放在她面前。

    “一品楼什么菜最贵,什么菜最好吃,你就给我上什么。”那姑娘将菜单一推,看也不看便说道。

    那伙计眼角直抽搐,看这姑娘怎么也是不象个有钱的主,一品楼也是头一回来,他是不是该先让她熟悉熟悉一品楼的行情?

    “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呀。”那姑娘眼睫一抬,一脸的似笑非笑。

    他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抓了菜单颤着俩腿下了楼。

    楼上客人不若楼下那么多,也没楼下那么喧闹,十多张桌子大多三三两两地坐了人,眼见着这姑娘上楼,又听她点菜的口气,便都朝她这边打量。

    “姑娘是头一回来一品楼?”邻桌几名公子哥见她单身一人,又素妆白裙,便想对她调笑一番。

    姑娘眼也不抬,拿起桌上备好的茶水替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子慢慢啜饮。

    “哟,还不理人。”问话那紫衣公子脸上挂不住了,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看姑娘并非蒲阳本地人,来,本公子请你喝杯酒。”

    姑娘仍旧喝她的茶。

    “姑娘是不打算给本公子一个面子了?”紫衣公子脸色有些发青。

    同桌的那几个正窃笑着看他笑话,而那姑娘则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他这自说自话地便显得相当可笑。

    “不打算。”那姑娘啜了口茶,终于开了口,但一开口便是极不给面子。

    还算白净的脸刷地一下涨红,紫衣公子“啪”地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这儿个这杯酒,你就是不喝也得喝!”

    二楼所有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我若是不喝呢?”姑娘放下茶杯,目光轻垂着着桌面,缓缓问道。

    “不喝?”紫衣公子恼羞成怒,伸手便来抓她的手,“那本公子亲自喂你喝!”

    手刚伸到一半,一直未曾拿正眼看他的姑娘忽然抬起眼来,眸光淡淡,望着他。

    他的手便顿在半路,竟忘了要做什么,或者说,是不敢再继续。

    女子容貌清丽,算不得绝色,但那一双眼睛却长得极为耐看,此时那眼睛清清淡淡看来,看似随意,那漆黑的眼眸却似有一种摄人的冷冽寒芒,只那么轻轻一瞥,便觉得通体似被一桶冰水浇下,冻得动弹不得。

    “公子想要亲自喂我?”那姑娘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

    紫衣公子动了动嘴唇,竟一时回答不出来。

    “怎么,公子又后悔了?”她将那青瓷酒杯拿起来放入他半伸着的手中,拢起他的手掌将酒杯握紧了,复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公子既然后悔了,那便回去坐着吧。”

    紫衣公子有些僵硬地转身,慢慢走回自己座位,同桌的那几名公子哥都哄笑起来,纷纷嘲笑不止。

    他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将它慢慢放回桌子,酒杯细腰宽口,形状优美,却在杯底一触到桌面的一刹,那酒杯突然四分五裂,酒水瞬间四溢而出。

    一片寂静,静得让人窒息。

    席位疏落有致,视线开阔无阻,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客人丝毫不落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而同桌的那几个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盯着那只裂成数瓣的酒杯如同哑巴。

    一只好端端的盛着酒的杯子,怎么就自己突然碎了?

    若说是这紫衣公子放杯子的时候手下太重了,根本就没听到杯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而他的动作也缓慢得象个行动不便之人,根本就不可能致使酒杯碎成如此。

    如果说酒杯是自己碎裂的,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另一个与这杯子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就是那位看上去身材纤细的姑娘,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根本就没看到那姑娘何时使了力,何时碎了杯。

    更何况,就算真是那姑娘动的手,那杯子当时就该碎了,也不可能过那么长时间,而且还在放下的那一刻才碎。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可置信,令整个二楼鸦雀无声,人人呆坐,只有那姑娘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窗外的街景。

    一溜捧菜的伙计上了楼,在负责点菜那伙计的带领下,走到那姑娘桌前开始摆菜。

    每摆一菜,那伙计便报一次菜名,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一久,他便觉得很些别扭,整个楼层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平时并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听起来却尤其响亮,尤其突兀。

    他不自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周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这边,却无一人说话,且眼神怪异,冷汗便透湿了衣衫,只觉得一种诡异的气息在看不见的地方流动。

    声音越来越小,中气越来越不足,等所有菜口摆完,最后一个菜名报完,他再也不敢停留,连“客官请慢用”都忘了说,蹭地一下往楼下跑。

    ------题外话------

    又到月底,感谢这个月投票送道具的妞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零五章 小爷来袭

    二楼渐渐恢复了语声,但每一个人依旧时不时地看向那姑娘,都在猜测她何来历,邻桌那些公子哥更是闷声喝酒,闷声吃菜,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根本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那姑娘慢条斯里地将每一样菜都尝了尝,细细品味的模样闲适得仿佛在自个儿家里。

    大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搁下筷子,拭净嘴角,又抿了口茶,这才朝候在二楼的伙计勾了勾手指头,“结帐。”

    那伙计本来缩到了角落里,见她直接就冲他招手,只得堆笑走了过来,心里难免嘀咕。

    这一桌菜,就算将这姑娘卖了都抵不了这么多银子。

    “姑娘,您要结帐?”他躬着腰站在桌子前,眼睛已偷偷在她身上打量。

    也没见身上挂着钱袋,这姑娘是要用什么来付帐?

    但见那姑娘手掌往桌上一拍,再拿开时,便见乌木桌面上多了一面金光烁烁的金牌,约摸寸许长,两指宽,上面还雕琢着一些图案。

    “姑娘这是要用这牌子来抵帐么?”那伙计眼睛亮了亮,却仍遗憾地说道,“这金子看着成色很足,但要抵这一桌子菜钱可能还不够。”

    “谁说我要用它来抵帐了?”那姑娘眼梢一抬,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拿给你看看。”

    伙计一怔,“看看?”

    周围一直看着这边的食客此时更为好奇,甚至有些人已忍不住凑了过来。

    那姑娘下巴一勾,“你可以拿起来看仔细一点。”

    那伙计脑子已稀里糊涂,依着她的话拿金牌拿了起来,见朝上的这一面除了刻有云纹之外,中间还刻着一只赤色的鹿。

    赤鹿?

    他愣了愣,赤鹿为皇宫御用品,寻常百姓根本不能用,甚至连佩饰之类的物品都不能有赤鹿的图样,只有身份极高之人才可享有,他在这一品楼做了三年伙计,也就见过一次。

    下意识地去看另一面,却见中间除了一个景字,就再没有别的。

    心猛地一跳,那伙计拿着金牌张合着嘴,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旁边眼尖的已惊声叫道:“景,这不是平阳王的名讳么?”

    “对对,牌子另一面还是赤鹿,肯定是平阳王没错!”

    那姑娘满意地点头,到底都是有钱人,见过的世面就是不一样。

    “姑,姑……姑娘,”那伙计满头冒汗,手里的东西象块烙块一般烫着,他双手捧着几乎就要跪下来,“请容,容小的去,去请掌柜的来。”

    “你去吧。”姑娘很大方地点了点头,任他捧祖宗牌位似地捧着那金牌下楼,那两腿还不住地打着摆子。

    刷!

    围观的人群立即散开,探究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分敬畏。

    平阳王的女人?

    一般来说,这种象征身份的信物只有一件,且都是本人随身携带,这位姑娘能得到平阳王的贴身信物,这得有多特殊的身份,或者得受到平阳王多大的喜欢才可以?

    先前那紫衣公子已然唇色发白,两眼无神——招惹了平阳王的女人,他这条小命要休矣!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自下而上传来,一品楼大掌柜带着楼里的所有大小掌柜与伙计亲自上了楼,双手捧了那牌子万般恭敬地向那姑娘躬身行礼,“先前不知姑娘身份,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她侧了头,向众人略略一扫,上至掌柜下至跑堂,足有四五十人,真够隆重的。

    所有人见她望来,无不低下头去,尤其是跟她接触过的三人,更是冷汗涟涟。

    好险!

    幸好当时没有怠慢,平阳王如今就驻守在城内,如若得罪了,人头马上落地。

    那姑娘微微一笑,“大掌柜不必如此,不过是吃顿饭,随意些就是,若是知道了反倒拘谨。”

    “是是是。”大掌柜连连应道。

    “本不想惊动大家,未想今日出门忘带银子,不得已拿出这牌子作个信物。”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大掌柜的可以命人来平阳王住处来取,或者我让人带银子来赎。”

    “不敢不敢!”大掌柜的连忙将金牌奉上,“姑娘能光临敝店,那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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