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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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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乔的话丝丝入扣,每一句都砸进了他心坎里。
  临安乱局已现,曹佢连取三城,固守南都,他若强行进入临安,先不说邱鹏程惊惧之下恐会直接投奔曹佢,就算不会,他也要和曹佢硬碰硬。
  届时无论成败,临安境内都只会更乱,他根本就得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极有可能被朝中敌对之人攻讦。
  相反,如果他能保住奉县,救出邱鹏程家人,无论是用以要挟邱鹏程,还是施恩于他,都极有可能兵不血刃拿下临安城。
  只要有了临安和邱鹏程,他便有无数的办法能够拿下曹佢,而曹佢一去,所有乱局立解,他萧闵远就是此次平乱最大的功臣。
  冯乔看着萧闵远脸色不断变化,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了些许。
  她猛的吸了口气,用力挣脱开了脖子上的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跌靠在身后墙壁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萧闵远看着她咳的满脸通红,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而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还带着一圈刺目的掐痕。
  他目光微凉,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冯乔,都转运使冯蕲州之女。”


第004章 圈套
  一个时辰后,破庙外传来马车离开时“哒哒”的马蹄声。
  风雨吹得墙上挂着的半扇窗户啪啪直响,最后仿佛受不住力道,“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柳西站在萧闵远身旁,看着那马车在雨夜之中越走越远,忍不住低声道:“主子,她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杀了她,还让人送她回京?”
  萧闵远面无表情。
  他何尝不想杀了冯乔?
  这么多年来,就算在皇室蛰伏,就算要伪装示弱,他也从来没被人如此逼迫过。
  可是冯乔……
  她却是毫不留情的掀了他的伤疤,将他隐于人下的一面彻彻底底的逼了出来。
  他刚才差一点就掐断了冯乔的脖子,可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做,不仅没杀她,还不得不命人护送她回京城,只因为她父亲是冯蕲州,那个官位不高却掌实权,让他们几兄弟数度亲自拉拢,都从不见成效的都转运使冯蕲州。
  都转运司,掌全国榖物财货转输与收纳,冯蕲州虽只是从三品,可手中所掌握的财路却堪比大半个户部。
  每年从冯蕲州手中经手的钱财货物堪比惊天之数,朝中无人不想拉拢冯蕲州,只是冯蕲州其人却是油盐不进,从不与任何人交好,更不给任何人颜面。
  若说冯蕲州有什么软肋,那就只有一个,就是他与亡妻所生的独女。
  京中谁人不知冯转运使宠女如狂,为了女儿什么都愿意去做,而冯乔就是那颗被冯蕲州捧在心尖尖上的明珠。
  碰不得,伤不得。
  不仅不能杀,萧闵远还要强装笑脸,好好的将她供着,安安稳稳的把她送回京城,送到冯蕲州身边。
  “主子……”
  柳西见萧闵远满眼阴鸷没有回话,还想再说,却不想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啪”的一声,柳西大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主子。”
  柳西满脸惊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原本站立在旁的那些侍卫也是满脸惊惧的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离京之前,我曾亲口说过,临安之行危险,命你将所有会暴露身份引人注意的东西全部收起,换成寻常之物。如今我身上为何会有云湘绣的帛寽锦,为何还有皇室才有的龙纹佩?!”萧闵远寒声道。
  柳西瞳孔一缩,突然想起之前冯乔说过的那些话,脸色大变。
  之前离京之前,他曾亲自整理过萧闵远的衣物,他明明记得已经将所有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全数替换了寻常之物,可是如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在萧闵远身上?
  临安之行前途未卜,萧闵远奉命平乱,并调查沧河决堤之事,届时若真的查到了什么,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萧闵远穿戴着这一身东西,岂不是把自己弄成了活靶子,生生的在那些人眼皮子地下晃悠?
  柳西一想到后果,砰砰砰的磕头道:“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大意险些害了主子,请主子责罚!”
  萧闵远一把将身上的福禄玲珑佩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寒声道:“去给我查!”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吃里爬外陷害于他!
  柳西连忙领命。
  萧闵远紧抿着嘴唇,想起冯乔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满脸阴沉道:
  “通知李肃,改道奉县。派人想办法混进临安,告诉邱鹏程,只要他心向着朝廷,我定会护他家人,保他性命无忧!”
  ﹉﹉﹉﹉
  马车离开破庙之后,就朝着京城方向一路疾驰。
  外边的大雨不断冲刷着车顶的木棚,发出巨大的拍击声。
  耳边雨声阵阵,冯乔却是瘫软在马车之中,想起萧闵远想杀她却不能杀她,最后还强装笑脸送她离开的样子,满脸苍白的无声大笑起来。
  上一世萧闵远得知她身份救了她之后,本想借着这份救命之恩搭上她父亲,所以对她百般温柔,千般照顾,谁知道等他们在临安耽搁了大半个月回到京城之时,父亲却已经意外身亡。
  大伯冯恪守对她不闻不问,伯母极尽嘲讽之能,祖母因伤心父亲之死哭瞎了眼睛,而那些往日言笑晏晏的兄弟姐妹,恨不能将她当成烂泥,谁都来踩上一脚。
  见她再无用处之时,萧闵远原本的温柔小意瞬间没了踪影。
  他毫不留情的将她抛在了冯家,任由她被冯家人欺凌,最后却在她苦苦挣扎好不容易活下来,在她有了能保护自己的本事之时,却是寻上门来,要她报他在破庙之中那一夜的救命之恩。
  冯乔笑得嘴唇轻抖,眼里却满是寒凉。
  若论无耻之人,萧闵远决计是其中翘楚,这世间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她如果不好好报答一番,又怎能对得起他处心积虑换来的“救命之恩”,又怎么对得起她数十年如一日的痛苦挣扎?
  上一世邱鹏程从来未曾想过要反,就算是到了最后,李肃带兵与曹佢决战之时,邱鹏程也从未主动投奔过曹佢,只因为她刚才告诉萧闵远的那些话本就是邱鹏程事后替自己脱罪之言。
  当时萧闵远直接带人去了临安,而邱鹏程在他们入城之前就命人强征民粮添满了官仓,并且帮助萧闵远平叛。
  永贞帝为此只是贬了他官职,让他逃过了一劫。
  这一世萧闵远若是直接前往临安,事情或许会和上一世一样发展,最后让他捞一个天大的功劳。只可惜,以萧闵远的性情,在听了她之前的那些话后,他必定会舍了临安,前去奉县。
  萧闵远从来都是心狠之人,他一定会想着拿下邱氏族人。
  若邱鹏程归顺,便以此施恩得一份恩情;
  若邱鹏程谋逆,便以邱氏一族的人为人质,牵制邱鹏程。
  只可惜萧闵远却根本就不会知道,一旦他去了奉县,却是触及邱鹏程逆鳞,邱鹏程必反无疑。
  冯乔想起上一世听人说起过的那个被邱鹏程藏在奉县祖宅中的女人,那个背负着谋逆之名,与二皇子萧络合造反后举族被诛的裘家后人,眼底泛起冰冷笑意。
  她倒是要看看,逼反了邱鹏程,临安一失,萧闵远还拿什么去挣那天大的功劳!


第005章 亲疏
  马车一路颠簸,赶车的人几次见着冯乔满脸苍白,几乎要晕厥过去,忍不住想要停下来暂歇。
  “冯四姑娘,我瞧着你脸色不好,要不然咱们先歇歇?”
  冯乔没说话。
  那人舔了舔嘴唇,看着雨幕道:“这雨越下越大了,道上泥泞不好走,我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几户人家,不如咱们过去休息一晚,明儿个天明再走?”
  三殿下可亲口吩咐过,要他完好无损的将冯乔送回冯家,亲自送到冯大人身边,可是冯乔眼下的样子却跟风中残烛一样,嘴唇干裂泛青,脸上白的吓人。
  冯乔脑中有些迷糊,她强撑着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声音沙哑道:“不必了,直接回京。”
  “可是你身子…”
  “我身子无碍。”
  见那人迟疑,冯乔声音重了几分:“你们殿下应该吩咐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再说一次,我很好,立刻回京!”
  那人闻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猛一抽马鞭,马车速度就又快了几分。
  冯乔攀着车窗的扶手,稳着身子免得四处冲撞,脑子就好像有人在拽着来回拉扯,一阵阵的抽疼,身上明明发热,肌肤上却凉的透骨。
  她颤抖着身子缩在披风下,将脸也藏在领子下面,牙齿不断打着哆嗦,她却用力掐着掌心,不让自己晕过去。
  冯乔不敢停,她必须要立刻回京。
  上一世冯蕲州出事的时间就是在这几日,当时她和萧闵远一起被困在临安城,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她的消息,说有人在沧州见到了她,于是匆匆赶去沧州,却不想途中遇上了匪祸,意外死在了沧州。
  等到临安事毕,她随萧闵远回京之时,父亲的棺柩早已经被匆匆下葬,她甚至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当时所有人都说父亲是因为外出寻她才会意外而亡,可是她却不信。
  冯蕲州身边一直都有亲随保护,更何况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明知南都因水灾战乱,他必会避开危险,又怎会那般轻易就在沧州遭了匪祸?
  冯乔紧紧握拳,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父亲还未离京,她绝不能让父亲这个时候前往沧州。
  马车行至京城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停了下来。
  冯乔催促着赶车之人前往冯家,而冯家常青院中,冯老夫人却是脸色铁青,用力拍着桌子,气得身子直抖。
  “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卿卿那么大个人,你们怎么就能把她给弄丢了,啊?!现在外头这么乱,你让她一个孩子怎么护着自己?”
  冯恪守垂着头,其妻刘氏跪在地上,掩着脸低声哭泣着。
  冯老夫人听的头疼,一摔手里的佛珠气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卿卿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家你也别呆了!”
  “母亲!”
  刘氏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冯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重话来。
  冯恪守在旁忍不住开口:“母亲,秀芝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那么乱,卿卿没有好好跟在秀芝身边才会被人劫走。卿卿是二弟的女儿,是我们的亲侄女,难不成秀芝还能故意盼着她出事吗?”
  “那大哥的意思就是,卿卿失踪不怪大嫂,怪只怪我那才十岁的女儿没有死死抱着大嫂,没有在被人劫走时拼死抵抗?”
  门帘被突然掀了起来,冯蕲州满脸寒色的大步走了进来。
  冯恪守吓了一跳,连忙就开口解释:“二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大哥是什么意思?”
  冯蕲州双眼直视着冯恪守,语气寒凉:“大嫂明知道当时情况混乱,为什么不护着孩子在济云寺中等着府中派人去接,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急着下山回府?”
  “济云寺中武僧众多,就算是再来一倍的匪徒也伤害不了他们,她为何非要带着卿卿在那个时候出寺?”
  “同是前去济云寺,长淮,长祗,冯妍,他们一个都没有出事,为什么独独我的卿卿下落不明?!”
  刘氏脸色发白,被冯蕲州话中意有所指说得险些晕过去。
  冯恪守被冯蕲州的气势逼的倒退了两步,等回过神来明白冯蕲州话中的意思后,顿时瞪着眼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大嫂故意弄丢了卿卿不成?!”
  “是不是故意,你们心中清楚。长淮,冯妍皆是你子女,长祗已大知道保护自己。济云寺遇匪之时,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为什么独独守不住一个卿卿?”
  冯恪守脸上气得煞白,冯蕲州却是不留情道:“卿卿被人劫走后,你们既不报官,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反而瞒骗着我,居然说卿卿是被郭家女儿请去了府中玩耍。”
  “如果我昨日没有同郭阁老闲谈知道实情,你们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又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们弄丢了我的女儿!”
  冯蕲州的话一句比一句刺人。
  冯恪守气得嘴唇直哆嗦,可是看着冯蕲州发红的眼睛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骗了冯蕲州,可那却是因为冯乔丢了。
  冯蕲州对冯乔的在意,冯家上下谁不知道,他怕冯蕲州知道冯乔被劫迁怒他们,所以才想着瞒着他,想着等到找到冯乔就好。
  谁知道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了,冯乔依旧下落不明,出去打探的人没有半点消息。
  冯蕲州下朝时与郭阁老闲聊了几句,他和刘氏撒的谎就这么给戳破了。
  冯恪守张了张嘴:“二弟,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冯蕲州冷眼打断了冯恪守:“大哥大嫂最好求着老天保佑卿卿完好归来。她若是无事,此事也就罢了,她若是有什么万一……”
  一声冷哼,带着毫不遮掩的血气。
  冯老夫人脸色顿时变了。
  “蕲州,恪守是你大哥,你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冯蕲州扭头看着冯老夫人:“就是因为他是我大哥,我才没对他怎样。若换做是别人,母亲该知道我手段如何。”


第006章 归来
  “你!”
  冯老夫人本想仗着身份训斥他几句,却没想到被冯蕲州毫不留情的堵了回来,气得胸膛一阵起伏。
  她用力捶了捶桌子,气得声音都发抖。
  “孽障,都是孽障!”
  刘氏连忙扑过去替冯老夫人顺气,嘴里哭喊:“母亲,您别动气,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弄丢了卿卿。若是卿卿回不来了,媳妇就遂了二弟的意,给卿卿偿命。”
  “媳妇自知不讨人喜欢,是媳妇弄丢了卿卿。”
  她扭头看着冯蕲州,哭得不能自抑:“可是这件事情和你大哥无关,二弟若真要人替卿卿偿命,那便来寻我吧,只求二弟看在大爷是你大哥的份上,不要为难他。”
  冯老夫人见刘氏哭的双眼红肿,一心向着冯恪守,忍不住动容。
  “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卿卿不会有事,就算有事,那该遭天谴的也是那些贼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刘氏捂脸嚎啕大哭。
  冯老夫人拎着佛珠拍拍她的手:“你二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是一时气急说些胡话。什么偿命不偿命的,都是一家人,也不嫌忌讳。”
  冯蕲州听到冯老夫人满是暗示的话不愿搭理,更是不耐烦看刘氏哭天喊地委屈至极的样子。
  她弄丢了他宝贝女儿,难不成还要他笑脸相迎?
  冯家之于他来说,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冯乔。
  如果冯乔真出了事情,他绝对不会对刘氏留情!
  冯蕲州沉着脸转身就准备离开,继续命人去找冯乔的下落,却不想就在这时,门外却是急匆匆的跑进个人来,直直的朝着他身上撞了上去。
  冯蕲州皱眉一转身躲了开来,那人就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站在他身后的冯恪守。
  冯恪守正气得心口疼,被撞之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直身子后就一脚踹了过去:“混帐东西,没长眼吗?”
  “大爷恕罪,大爷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
  冯老夫人捏着佛珠任由刘氏替她顺气,见状沉声道:“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回老夫人,是四小姐,四小姐她回来了。”
  “砰!”
  冯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撞在了桌子上,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冯蕲州一把掀开冯恪守,上前抓住那人的领子急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被扼的直翻白眼,连忙道:“是四小姐,四小姐回来了。三皇子府的人说,三皇子在南下的时候在虎踞山中遇到了四小姐,所以命人送她回来了…”
  “那卿卿人呢?!”
  “回二爷,四小姐发热病重,已经送去榭兰院了。”
  冯蕲州脸上惊喜交加,一把松开那人的领子,快步就朝着门外走去。
  冯恪守和刘氏怔了怔后,脸上露出些欣喜之色,刘氏更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她可算是回来了,她要是再不回来,二弟恐怕真以为我将她如何了。”刘氏扭头开口道:“母亲,这下媳妇总算是能说的明白。”
  “是啊,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怜的娇儿,这两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冯老夫人抹了抹眼角,连忙让刘氏扶着她站起身来:“快,快扶我去看看。”
  冯乔的榭兰院中,几个丫鬟满脸焦急的守在门外,时不时的朝里面张望。
  其中一个扎着双丫髻,脸蛋圆圆的丫头满脸是泪的敲着门哀求道:“小姐,你就让奴婢进去看看好不好。奴婢是趣儿啊,是自小跟在你身边的趣儿,你让奴婢瞧瞧你好不好?”
  门内的人一声不吭。
  趣儿急的团团转,伸手就想去推门,谁知道才迈进去一步,迎面一个香炉就砸了过来。
  “出去!”
  冯乔的声音沙哑难听,却带着厉色。
  趣儿连忙后退开来,眼泪哗哗的流,跺着脚小脸焦急道:“二爷怎么还没来?不是让你们去通知二爷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冯蕲州大步走了进来。
  冯蕲州看到所有丫头都被赶在门外,连忙走过去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卿卿呢?”
  趣儿连忙道:“小姐在里面,她把我们全部赶了出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二爷,您快进去瞧瞧小姐吧,她一直在叫着您。”
  冯蕲州脸色一变,连忙推开房门就朝着里面走去,谁知道迎面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都出去…”
  “父亲,让父亲过来…”
  “别靠近我…滚出去!”
  床上的人儿脸色煞白,干裂的嘴唇如同脱了水的鱼一样,上面满是一道道裂开的口子。
  她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眼中却是茫然一片,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嘴里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
  冯蕲州看着冯乔脖子上那一圈醒目的掐痕,看着她明明已经快要晕厥,却将嘴唇咬的鲜血淋漓,满心防备着所有人的样子,心中仿佛针扎一样疼痛。
  “卿卿…”
  冯乔闻声抬头,脑中的晕眩让她甚至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她略带茫然的朝着出声处侧了侧头,只觉得那声音熟悉至极,却又带着时隔一世的陌生。
  “卿卿,我是爹爹…”
  “爹爹?”
  冯乔费力的睁大着眼,想要看清楚说话之人,可是眼前却只有个隐约模糊的人影。
  她张开口嘴,喉间发出的声音仿佛沙砾摩擦,低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冯蕲州心口好像被利箭刺穿,疼的满眼发红。他快步上前,伸手抱着冯乔,低声道:“是爹爹,是爹爹…卿卿乖,爹爹在这儿,爹爹在这儿…”
  冯乔听着那梦中才会有的声音,紧紧抓着冯蕲州的衣袖,仿佛抓着心中的救赎,抓着那唯一能让她脱离噩梦的光明。
  她拼命的仰起脸来,眼中星光璀璨,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嘎然而止,冯乔双眼一闭,身子软倒在冯蕲州怀中。
  冯蕲州感觉着怀中几乎没有重量的冯乔,看着她如同断线的木偶,几乎快要感觉不到呼吸,连忙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下人怒吼道:“请大夫,快去给我请大夫!”


第007章 锋芒
  冯乔失踪近三日,突然归来,冯家乱成一团。
  原本娇憨可人的冯乔风寒入肺,高热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几度垂危。
  冯蕲州请遍了京中的大夫,谢了朝,不理政事,片刻不离的守在冯乔身旁。
  冯老夫人见冯蕲州一副诸事不理的架势,几次劝诫都不见用,气得险些跟着病倒。
  永贞帝数日不见冯蕲州上朝,命人询问后得知其独女重病垂危之时,派遣太医院院首亲自前来诊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冯乔的病情,险之又险的捡回了冯乔一条性命。
  又一次扎针结束之后,周太医将银针收起时,就看到守在一旁的冯蕲州立刻上前,亲自拿着帕子替床上的小娃儿擦着汗珠,不由心中感叹。
  这京中人人都说,冯蕲州爱女如狂,将其独女看的如珠如宝。
  往日他还只是听人说说,今日亲眼见过之后,方才知道外边那些人恐怕还说得轻了。
  这哪里是珠宝,这分明就是命根子。
  “冯大人,这次扎针之后,四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她怎么还不醒?”
  周太医有些无奈道:“冯大人别担心,四小姐是因之前风寒入体耽搁的太久,没有及时医治,再加之惊悸忧思,又饿了许久,所以损了身体底子。”
  “老夫之前见四小姐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昏迷时仍旧睡的不太安稳,所以在她的药中加了一味转心莲和珍珠母。看着时辰,应该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醒了,等到四小姐醒来之后,冯大人需吩咐下人好生照料。切记不可再入风寒,饮食上面也要清淡软糯,还有,切不可再受惊吓。”
  冯蕲州闻言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道:“多谢周太医了。”
  周太医笑了笑:“冯大人不必言谢,老夫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再说四小姐福大命大,就算没有老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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