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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_西木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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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每况日下的身体情况已是不争的事实。与其都是早产而先天羸弱的祚儿,却在文白杨夜以继日的照看下渐是安康。
  时光容易,又是一月倏然而去。
  到了康熙十九年三月甲午,祚儿的满月之日。玄烨大宴后|宫诸妃和宗室皇亲于御花园。
  其时正是三月初的天气,虽说北地春迟,昼日间却也是天气晴和,只是夜里仍凉。这日的下午向晚,德珍便不畏严寒,仅着了一袭夹袍。胭脂红的缎面上,以金线绣百鸟纹样,绣工精致,百鸟生动逼真,金光熠熠,好不雍容娇艳。薛氏看着穿衣镜中的红衣佳人,未语泪先流:“娘娘能像今天一般光彩照人,不知吃了……”
  一语未了,德珍已提着长及曳地的袍摆上前,急切道:“额娘,您怎么哭了?”说时接过秋林递的绢帕为薛氏拭泪。
  薛氏见德珍担忧,忙背过身抹了抹眼泪,湿润着眼角笑道:“奴才是见娘娘美貌如花,太过高兴了。”
  德珍灿若云霞的甜甜一笑,伸手抚了抚坠马髻上的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笑道:“这都是额娘巧手梳得坠马髻,给珍儿增色了不少!”
  小许子嘴甜。在旁讨巧道:“娘娘您这可说反了,明明是您给坠马髻增色了。”眼珠子骨碌一转,看了一眼薛氏嬉笑道:“夫人和娘娘不愧是母女。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顶好的颜色!”
  薛氏破涕为笑。德珍见之一悦,笑骂道:“油嘴滑舌!”说罢与薛氏相视一笑。
  笑时,一个小太监匆匆的步入暖阁来禀:“主子,皇上的銮驾已到永和宫外了。”
  德珍敛了笑容,淡淡应道:“知道了。”转脸拉着薛氏的手,“额娘,委屈你不能同席了。”
  薛氏笑着宽慰道:“虽不能与娘娘同席。但能出席满月宴已是奴才的荣幸。”
  德珍听而点头不语,转身又嘱咐了秋林几句服侍好薛氏,方携了小许子的手徐步走出永和殿。
  夕阳西下,晚霞似锦。永和殿外一片彤彤流光。
  德珍步履款款的从丹墀走下,晚风徐徐的吹拂着嫣红的袍摆,露出雪白泛银边的锦缎内衬。宽大的云袖,随着一走一动间迎风摇曳,不时掠过收拢的腰身。愈发显得楚楚纤腰不盈一握。
  如此浅浅含笑的走到玄烨一步之遥,身轻如燕的盈盈一拜,婉然垂首道:“皇上万福。”
  玄烨抬手扶住,眸光沉沉的在德珍身上流连着,不觉含了一抹新奇之色的赞道:“一月不见。德卿容貌更胜往昔。”说时,落在德珍面颊上的目光尽是温润柔恋的光华。
  德珍朝右侧稍后的徽娘怀中看了一眼,随之回眸垂首,面上霞光艳艳:“臣妾都生了祚儿,哪还比得上从前?皇上谬赞了。”虽不去看玄烨的眼,亦知道此刻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如何的情态与姿容。而为了今日相见的这一幕,她一月来不敢有一日的松懈。
  自她生了祚儿起,或者更早是她晋为一宫主位起,她每向青云靠近一步,就多了一分跌下云端的危险。为了保住现时现今的高位,甚至继续往前更进一步,而不被云端下的人取而代之,她必须蓄积更多的力量奋力前行。遂在坐月子期间,她谨慎的控制饮食,瞒着薛氏服食文白杨开的养颜玉容药什。
  玄烨顺着德珍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抱在徽娘怀中的祚儿,回首但笑不语,另说:“今夜之宴先看艳压群芳者是谁,你再与朕而论。”说罢携了德珍的手上了步辇,向御花园而去。
  彼时御花园里已是热闹非凡,隔得老远就听见悠悠扬扬的丝竹管弦之声,也能隐隐看得那热闹之处宫灯高悬,彩绸飞扬,香风缕缕,一派只等夜幕后的笙歌盛景。众人更是早已悉数到齐,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听见太监报玄烨圣驾到,纷纷肃然起身恭迎。
  德珍见此,忙要抽回下辇时被玄烨握着的手,岂料玄烨紧握不放,刻意压低了嗓音欺近她的耳畔,道:“同朕一起走。”话落似闲庭信步般走入黑压压跪地的人群中。
  虽有玄烨的这句话,可天底下只有皇后能与之并肩而行,她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而为,不过是徒落人话柄。但这样一个宣示若是错过,岂不是大大的不美?于是,德珍任由玄烨携着手步入席间,只是步伐间微微慢下小小的半步。
  而于她小半步之后是祚儿,名正言顺属于她的孩子——当朝的皇六子。
  徐徐走入的这一刻,她知道于世人眼中她是一步登天了。然而没有人知道,她能走到这一步有多难,她要守住这一步又有多不容易。
  抬起眸,正前方是半伏着身的佟贵妃。一身金黄色的九翟袍服,朝阳髻上金翟珠光闪耀,依然那样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即使姿容不是最盛,气度不是最好,却有绝对的压众之势,无他,只因是统摄六宫之人。
  一目之下,不觉微微蹙眉:前方之路华光熠熠,亦是满路荆棘!
  “佟妃,免礼。”玄烨空着的右手一挥,便是虚扶了佟贵妃一把。
  佟贵妃低垂的目光,看见伸向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唇间笑意不觉一深,轻启红唇说道:“谢皇上。”尾音消失须臾方及起身,抬头赫然看见玄烨与德珍交握的手,瞳孔急剧一紧。许是缩紧突然,眼角显出几许浅浅的细纹。
  只在这时,德珍忽然展颜一笑,越加身姿盈盈的向佟贵妃微微一福:“贵妃娘娘金安。”态度恭敬谦和。
  佟贵妃在那抹笑颜中微微一怔,随即见德珍一如往昔般恭敬,她那一瞬的失神也仿佛从未有过般的亲切笑道:“妹妹才出了月子,这身子还要紧着呢,快快起身。”说着连忙携了德珍起身。
  玄烨见此和睦一幕,龙颜大悦,朗声朝众笑道:“都起来吧。”
  德珍亦笑。看着佟贵妃牵着自己的那只玉手,无声无息的漫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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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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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近要工作了,这两天稍忙,以后更新时间改在9点或11点(也就是9点不更,就十一点更。)望亲们见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宴起势(中)

  如是和悦的气氛下,时至二更宴席过半,席上气氛热闹依旧。玄烨坐在龙椅之上,举起今晚第三杯酒,意气风发的笑道:“事不过三,朕虽戒酒多年,但今日乃吾儿满月,实为高兴。不妨再饮最后一杯。”言罢一仰而尽,干净利落,席上众人纷纷举杯同饮,看似是为祚儿满月畅饮,其实不然。
  今日之宴,固然有为庆祚儿满月而筵席大开,却也是为了玄烨。
  六日前,也是上月的最后一日,玄烨大阅于南苑。命亲领的上三旗及旗下包衣佐领下官兵,擐甲序列晾鹰台东1。阅毕,下台上马步射,博得满堂喝彩,一扫三月前的萎靡不振。而国内战事不止有平定三藩之乱胜利在望,前朝末年被郑家占领的厦门也将收腹。如此,今日夜宴美其名虽为满月宴,实则更是一场煊赫玄烨政绩的庆功宴。
  德珍放下手中饮尽的玉杯,百无聊奈的想道,也难怪玄烨今晚这样高兴,去年于他实在是波折重重的一年。只是她作为今夜主角之一,不免多饮了几杯。待酒过三巡,被微凉的夜风一吹,面颊上热烫了起来,连头也泛起了晕眩。但又不能随端嫔一样提前离席,只好借更衣之便,暂且退下醒酒。
  刚及起身,坐在对面下首的惠嫔立时插嘴道:“德妹妹,皇上为了六阿哥的满月酒,高兴的都破了不沾酒的习惯,你却在这个兴头上去退席,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美意,还扫了皇上的兴致么?”
  德珍眉心微微一蹙,一丝不堪烦扰之色浮过眸中。
  “德妹妹。”坐在德珍下首的敬嫔,恐有争执发生,在席下轻轻扯了扯德珍宽大的衣袖道:“惠嫔一直以大阿哥生母为傲,可近来皇上对六阿哥宠爱非常。她心里难免存了几分气。就为这,让旁人看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德珍心里明白,惠嫔今夜一来就处处为难。就是因玄烨为祚儿取名胤祚。如今取名风波还未过去,她自然也不愿再多惹人侧目。于是。垂首向敬嫔点头一笑,便全然不搭理惠嫔的转身而去。
  奈何玄烨在这时侧目过来,看了一眼惠嫔,却并不搭理她,已温声对德珍道:“祚儿由乳母抱回永和宫也有半个时辰了,朕知你放心不下他,现在退席也无碍。”
  惠嫔艳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嫉恨。抬起头还欲再言,佟贵妃却已先道:“皇上,臣妾看德妹妹只是要去更衣,并不是要提前退席。”说完转头看向下首的惠嫔。微显斥责之意道:“惠妹妹,你还未问便已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惠嫔听佟贵妃的语气,却是异于平常的温和,但显然是对德珍偏帮。如此。虽没有启唇反驳,看向德珍的目光却又添忿色。
  德珍只作未见,恭敬而感激的向佟贵妃略略一点头,方朝玄烨福了一福道:“今日之宴,是皇上特为祚儿所设。臣妾心怀感恩之下正是兴致傲然。这会儿下去,不过是为了更衣,倒让皇上担心了。”
  玄烨嘱咐道:“夜里风大,更衣时别忘了多添件衣衫。”
  德珍微笑应了,扶着小许子的手欠身退下。
  走出了金迷纸醉的宴席,人果然清爽舒适了许多。徒步在御花园中,举头一轮明月,四周又有古柏参天,花木扶疏,极为的幽静致远,是今夜难得清幽之地,不觉慢慢地绕了远路而行。
  到底躺了整整一月,体力不如从前,不过游园就已腿酸。
  小许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越发厉害,见了便道:“主子,您已走了好一会儿,不如先回轩里更衣。”指着松柏掩映下的一条方砖曼地的小径,又说:“正好从这过去就是入轩的后门。”
  德珍欣然允了,向更衣小轩的后门走去。
  这间更衣小轩,是专为列席的嫔妃更衣醒酒所用。轩内二十余间屋舍,分别按着嫔妃的身份高低,由小轩正门入口往后依次分派。这般,在靠近后门的更衣间,自然是分位最低的嫔妃所有。
  走入小轩后门,德珍念及此处的嫔妃多是分位低微之辈,想来不会有人愿意错过今夜的面圣机会,这里该是寂静,却出乎意料的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不由脚步一停,借着周边摇晃的宫灯凝目看去,不过是宫中最常见的恃强凌弱——三四个女子围堵一女子。
  有些事见多,已无最初的那种冲动。即使是不喜,也可以做到袖手旁观。而要在这宫中站住脚,谁也不能靠,只除了自己。
  德珍淡漠的收回目光,侧首对小许子道:“我们从另一边走。”
  小许子却止步不前,只惊讶的看着前方,小声道:“主子,你看中间的那女子是不是……”
  是谁还未说出,忽听一个女子嗤笑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宜嫔娘娘么?”
  郭络罗氏看也不看那女子,冷冷道:“让开!”
  女子见自己被无视,又下意识怯于郭络罗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待须臾后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不过一个失宠又被贬的答应,居然敢这样嚣张!”说着伸手对宜嫔狠狠一推,口中同时道:“本答应就是不让,你又能怎样!”
  话音犹在,郭络罗氏吃痛了一声,人已被重重推倒在地。
  “娘娘!”郭络罗氏身边的小宫女扑过去哭声叫道。
  那女子得意一笑,然而却仍不愿就此摆休,正要上前逼近郭络罗氏,一直冷眼旁观着的端嫔在身后命道:“你先退下。”那女子一愣,转头看着端嫔道:“娘娘?”
  端嫔没有看那女子,径直走到正欲爬起的郭络罗氏跟前,居高临下而又神色复杂的道:“郭络罗氏,到了今时今日,你还如此肆无忌惮!究竟凭得是什么!?别忘了被褫夺了封号的你,连那个只知跳舞的良玉都不如!”说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也配称娘——”
  “呸!”最后一个字未及脱口,只见郭络罗氏狼狈爬起身的刹那,毫不犹豫的朝着端嫔啐了一口。
  瞬时,端嫔的笑声嘎然而止,在旁附和的笑声也随之一止。
  郭络罗氏目光冰冷的掠过推她的女子,直勾勾的向一脸不可置信的端嫔看去,而后勾唇一笑,百媚横生。
  端嫔顿时怒火中烧,顾不得擦去面上唾液,已扬手“啪”地一下掌掴而去。
  “狐媚子!以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霸着皇上不放,让本宫不得不忍让你一二。现在不过一个被褫夺封号的答应,竟还敢以下犯上!”一掌下去犹不解恨,端嫔一把抹了面上的唾液,立即指着郭络罗氏骂道:“今天,本宫就要让你认清自个儿的身份!”
  见状,那女子忙上前讨好道:“娘娘莫置气,不如让嫔妾为您教训教训她。”
  端嫔怒目切齿道:“好,立刻给本宫张嘴。”说着气焰忽然一消,意态闲闲的拨了拨右耳上的金镶珠翠耳坠,一字一顿的慢条斯理道:“到时,本宫倒要看看这张嘴还能吐出什么。”
  那女子看着郭络罗氏艳若桃李的容颜,二话不说,让了两名宫人箍住郭络罗氏,上前就是脆生生的一个掌掴。
  这一掌打得又重又响,郭络罗氏原本微红的右颊一下红肿了起来,她却毫不在意的抿唇一笑,笑容潋滟而诡异:“宫中人人皆知我郭络罗氏睚眦必报,这两下我可是记住了。”轻飘飘的话语缓缓吐出,目光却冰冷得直逼人心。
  那女子一怔,高举的手一时竟掌不下去。
  小许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蓦地纳闷道:“郭络罗氏自从失子失宠后,就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轻易不会出了翊坤宫,也小心翼翼的避着人,今日怎么……”
  言犹未毕,忽听远远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郭络罗答应呢?怎么还不见出来?”
  闻言,德珍眼睛眯了眯——果然有人来了!
  转眼间,一个二十出头的红衣女子迅疾而至,身后还跟着八九个人。这几人里,有一身华服的贵妇女眷,也有随侍而来的宫人们。红衣女子一见眼前情形,立时大喝:“住手!”说时跃众上前,推开抓住郭络罗氏的宫人,一面心疼的扶住郭络罗氏,一面愤怒的看向端嫔道:“端嫔娘娘,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掷地有声的话语,向众人昭示着端嫔的歹心。
  端嫔怔愣的看着红衣女子:“和硕格格……?”声音里满是错愕,与见着周围众人的惊慌。
  小许子也在这时讶然的看着德珍,道:“主子……?”
  德珍一时未言,只透过花墙的镂空处,再次看了眼郭络罗氏,心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郭络罗氏素来自傲骄奢,半分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难道今日真会以此博同情?
  不过既不确定,也就不必多想,只需一会静观其变。
  念至此,德珍敛会目光,淡淡道:“看也看够了,该回席了。”说罢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小许子见了赶紧快跑两步,轻扶着德珍的手往回走。
  ———
  1晾鹰台:位于南海,始建于元朝。至清代,除了作为皇家行围射猎和游幸的重要场所外,还是皇帝阅兵演操的地方(故又称练兵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借宴起势(下)

  简单的换了一身新装,德珍便悄然回到席间,见端嫔也回坐到惠嫔下首位,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往过看去。敬嫔见她回席,执着酒杯靠近,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酒香,附耳低笑:“德妹妹怎么去了这久?皇上方才可是往这看了好几回。”
  德珍对上敬嫔微微狭着暧昧的目光,淡淡一笑道:“有些酒醉就多逛了一会儿,倒是敬嫔姐姐看着有些醉意了。”
  正说话间,玄烨侧目看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敬嫔当下投以一剂颇具深意的目光,德珍无奈的朝她一笑,转首却是浅笑盈盈道:“一月未出房门,见御花园夜色迷人,便多走了一会。”
  玄烨举目遥望了一下夜空,神色亲昵的笑道:“夜色虽是撩人,却不及你此刻的清雅。”
  德珍眼角斜斜的从玄烨面上飞过,垂眸低笑:“皇上又哄臣妾高兴了。”每一次宫宴,都是嫔妃女眷争奇斗艳之时,她们无一不是华贵艳丽的装扮。而当见多了这样的浓艳芳华,清新淡雅则更令人悦目。一如她此时的装扮,不过是为了不耽搁时间,仅换了一身浅蓝的夹袍,御下了大半的珠翠,便有了耳目一新之感。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共将目光投向场中的歌舞。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愤怒声音夹杂在歌舞声中:“让小主这样受委屈,可叫我如何向你大哥交代?”声音是女子特有的尖锐,虽然不大,却清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引得在座所有人侧目纷纷。
  德珍亦随众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筵席间,和硕格格恍若未觉的犹自说着,而一旁的女子却只是低垂螓首。让人难以窥得容颜,只隐约可见是一个淡雅若莲的女子。
  那女子显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她不畏初春夜里的料峭。仅一袭浅藕色素衣罗裙,不过衣襟袖口裙摆三处却绣了精致的夏荷。二者一衬越发显得清雅秀丽。一头乌青秀发也梳着简单的髻环,唯有一只绯色的牡丹花簪为其添了些许色彩。这一身打扮,又静若处|子一般的坐在那,不觉间竟让一众衣香鬓影的女眷成了陪衬。
  发现这一点的女眷不在少数,看向女子的目光立时一变,在心底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可能让和硕格格如此偏帮又入宫为妃的女子,不作第二人选。只有那曾艳冠后|宫也宠冠后|宫的郭络罗氏!然而眼前的女子淡雅清瘦,气韵沉静,哪里会是艳丽丰腴的郭络罗氏?
  众人心中如此疑问,就连本已笃定是郭络罗氏的德珍。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玄烨却沉吟的问道:“是郭络罗氏么?”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女子没有立即作声,反而更低低的垂下了头。
  见此作态,佟贵妃微露不悦:“皇上问话竟不理会?还不快答!”
  女子一惊,慌忙抬头解释:“皇上、娘娘恕罪。嫔妾不是……”一语未了,忽而低呼了一声,捂了一下右脸颊,连忙起身跪下道:“嫔妾惶恐。”
  这一抬头一捂脸间,一张素净的容颜映入众人眼中。而这不是郭络罗氏又会是谁?
  玄烨平静的看着伏地的郭络罗氏,声音不辨喜怒道:“果真是你。”顿了一顿,“朕看见你髻上那只发簪,就知是你了。”
  郭络罗氏闻言一震,霍然抬头,怔怔的看着玄烨道:“皇上您还记得……?”话未说完,后面的话语已渐次消去,众人再难得知其中隐秘,只能得见痴痴望着玄烨的郭络罗氏,端是凤眼含情凝泪,我见犹怜。
  玄烨默然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道:“朕记得,这是朕第一次遇见你时,命人连夜打造的牡丹花簪。”
  听到玄烨的话,佟贵妃骤然侧首凝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玄烨,须臾垂下眼帘
  也是听到这里,郭络罗氏簌簌得落下泪来,跪着地的身子也剧烈一颤,却始终默然的凝望着玄烨。如此伤情柔弱之态,见之,不免让人一阵唏嘘。
  和硕格格第一个按耐不住,蓦地奋然起身,道:“奴才是娘娘的娘家人,出于避嫌本不该多有置喙,可实在太为娘娘委屈而不得不说。”说着似未发觉自己的称谓有错,她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郭络罗氏,有道:“奴才好久没见娘娘了,趁今夜约娘娘在御花园中相见,可谁知不过晚去一步,就见到娘娘受人欺辱的一幕。”
  像是为了证实和硕格格的话一般,在旁的几名宗室妇人忙不迭的点头附和。
  和硕格格一时更为悲从中来,抹着泪道:“真不知这些日子里,娘娘在宫中是怎么过来的,又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句话既为郭络罗氏诉了苦,又暗暗指责了佟贵妃摄六宫不当,由着郭络罗氏受人欺辱。
  佟贵妃却百口莫辩,郭络罗氏脸上的红肿及一旁的宗室妇人就是如山铁证。
  然而不及佟贵妃为此有何失态之处,端嫔手中的玉杯“砰”地一声摔碎在地,引得不少人侧目。
  玄烨眼睛一眯,瞥了一眼端嫔,口气冷淡的道:“这段日子里,你受了什么委屈,今夜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尽管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话音甫落,正站着由宫女擦拭身上酒的端嫔,“咚”地一声直直的跪下,面上发白。
  如此,一切俨然不言而喻,郭络罗氏却这样道:“嫔妾以前依借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骄奢好强。如今会这般,也是嫔妾该得的,所以嫔妾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说着迟疑了一下,方道:“至于脸上的伤,也只是嫔妾不小心弄得的。”
  玄烨深深地看了郭络罗氏一眼,复又问道:“你脸上的伤真是自己弄的?”
  郭络罗氏不假思索的再次拜倒:“确实是嫔妾自己弄伤的。”
  玄烨听罢沉默地看了郭络罗氏一会,唏嘘道:“不过短短几月,你性子倒是变了很多,起来吧。”
  郭络罗氏抽噎着道:“从前是嫔妾辜负了皇上……”哽咽声中摇晃着起身。
  和硕格格赶紧扶住郭络罗氏,向玄烨求情道:“皇上,娘娘她虽曾有过失,可这些日子来娘娘已知悔改了,再说娘娘这也全是出于对皇上的拳拳之心。还望皇上看着娘娘服侍皇上多年,又诞下皇嗣有功,饶恕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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