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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是喜脉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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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突然间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晓他的担忧自责。
  当然也有可能,一早便看穿了自己对她超越君臣与师生的情谊。
  有了这个念头,安正则又忐忑和窃喜着。若是段蕴连这层情思都看得出来,那从那天的对话来说,她即便知道了也并不反感,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有机会……
  不过段蕴那天的说法又很公事公办,只说若她为君,便要自己为相,至于旁的那些关于风月的话题,似乎是分毫未提及。
  那她究竟有没有那些意思呢?
  安正则很是头痛。
  梁闻元看自家相爷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担心,中午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前欲言又止。
  安正则纠结段蕴的心思纠结了整整三天尚未理出什么头绪,本身正郁闷着,又见到梁闻元一张脸上仿佛便秘的表情,禁不住就皱了眉头。
  梁闻元见他皱眉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觉得安正则这回铁定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劝慰道,“安相,开心点。”
  “嗯?”
  “您别太忧虑了,事情若是糟了就糟了,随它去吧。人生在世哪能总如意呢,您说是吧?”
  这话说的真不吉利,安正则忍不住轻斥,“你胡说些什么呢?”
  “我、没胡说……”梁闻元觉得自己可委屈,“哪里说错了吗?”
  “什么‘糟了便糟了’的,谁告诉你有事情糟了的?”
  梁闻元眨巴眨巴眼睛,狐疑道,“安相您没遇到什么……”
  “没有,本相好得很。”安正则连忙堵住他话不让他往下说,总觉得他好像多说几句便都是晦气似的。其实本身他也不信那些所谓的命理气数之类,奈何凡事只要一与段蕴沾边,便开始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婆婆妈妈到不像自己。
  “那……闻元多嘴了。”梁闻元行了个礼作势准备告退。
  “慢着。”

☆、第82章 有锦囊,无妙计

  梁闻元只得又转身折回来,“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后日便是八月廿六了,你趁今日得闲,帮本相去二王爷府瞧一瞧,看看王妃是什么意愿,是否同先前一样进宫。”
  “哦!是是是……”闻元一拍脑袋,“这日子竟过得如此之快,转眼八月廿六又到了,上一年陛下生辰日的情景我尚且记得清清楚楚呢。”
  “是啊,日月如梭。”安正则点点头,“你下去吧。”
  “是,闻元告退。”
  前两年每到八月廿六这一天,为了给段蕴庆祝生辰,安正则一般会差人去二王爷府,将段蕴的母亲也就是王妃接进宫来。她们母女二人虽然都居住在这明安城中,不过京城偌大非常,二人又都不是寻常身份,一年里也难得有几次见面的机会,八月廿六便是那寥寥可数的几次之一。
  。*。*。
  一想到二王爷府,安正则又不禁想起段蕴的父亲来。
  景德年间的二皇子是个旷达无争的人,他尚在宫中的时候,于先帝面前便没得过几分恩宠。直至后来他加冠成年,又娶了段蕴的母亲搬离皇宫,先帝也装聋作哑漠不关心,一切的行为都似乎是不愿承认自己有这个儿子。
  再到后来,段蕴出世,景德帝也不曾探望。
  所以当初显祐太子病重,人人皆以为东宫之主会另择其人之时,也没有一人考虑过二皇子。
  从前朝至后廷,众人眼中的二皇子庸碌如太子,体虚如五皇子,低调如八皇子,位卑如九皇子。再加上没有任何一位皇子如二皇子这般不受圣宠,即便是三皇子,先帝对其所为曾多有微词,然则平素里的赏赐也是不比谁少的,哪里像是二皇子,几乎未曾受过封赏。
  安正则与二皇子一家熟悉起来,主要的机缘还是来自当初的显祐太子。
  太子因为出生时的早产而导致资质愚钝,心性常常如孩子一般,然则正是因为如此,他待人也就更加纯良。
  二皇子与太子的年纪相仿,二人的乳娘是同一时期入宫的姐妹。二位乳娘之间的情谊颇深,也就常常借着各种机会同进同出,二位皇子的情谊在不知不觉间便深厚了起来。
  兄友弟恭自然是好事,不过放在这兄弟二人身上,却不是什么让他们父亲高兴的事了。
  安正则入东宫教导皇太孙之后,也有了些机会可以见到二王爷,他并不是没有疑问,也曾犹豫着向他打听过一两句,“皇上当初对于王爷与太子殿下的交好……莫非不曾有过不满?”
  二王爷当时温和一笑,“无人不道大哥愚钝,以为他办不好任何事,是个心智不全之人。可父皇不这么认为,本王也不这么认为。”
  “唔?安某愿闻其详。”
  “大哥委实是个宽厚的心肠,他若认定与谁交好,便会一心一意。本王何其有幸,能得他如此待我。小时候被宫里一些势利的下人欺负,克扣用度,最凄惨的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那时是大哥雪中送炭,常常送与我吃食。本王告诉大哥,与我的这些事情决不可外泄,不可告诉任何人,他便就真的从未说漏过半句。”
  安正则叹道,“王爷与太子手足情深,委实令人艳羡。”
  “上天垂怜,这是我的福分,也是太子殿下于我莫大的恩情。”二王爷沉吟道,“其实当初本王与殿下相交,并非出自什么手足之情。我只知道他是太子,和他玩得好了便有东西吃,不至于让自己饿了肚子,想来也是为了利益考虑。我叮嘱他切莫告诉旁人,可自己心里却是不信他的……”
  “太子能够守口如瓶,王爷并不抱希望?”
  “是啊。说来惭愧,我那时一面感激着他,一面又看不起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个愚人。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年来,大哥居然可以时时刻刻记着我的话,真是不可思议。”
  对此安正则也感慨,原来太子并不完全如同外界所传那般愚钝,这似乎能够解释一二,为何景德帝对太子的偏爱会如此之多。
  不仅因为他是长子、嫡子,是安皇后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还因为太子发自内心的纯善与温良,必定让景德帝觉得是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最为珍贵之物。
  可不论太子性格多好,心地多善良,多受宠,他终究不适合继承江山。
  这世上或许只有两个人明白景德帝的真正心意,一位是安正则,另一位便是二王爷。
  多年来显祐太子储位稳固,谁都以为是皇上对先皇后深情难忘,对嫡长子太过偏爱。其实景德帝心中明白,以太子的先天资质是断断不可继承江山大统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立储的问题段永济也很是迷茫。
  大儿子不行,二儿子更不行,三儿子资质虽好可是母家太过强势,若传位于段清昌必定会出现未来外戚擅权的情况,故而也不行。
  至于其余的六个皇子,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似乎人人都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又人人都可以勉强任之。那么立谁呢?选择一多起来,倒令人更加为难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皇长孙咿呀学语。
  安正则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小皇孙是个伶俐的孩子,说话走路识字均早于寻常孩童。换句话说,这孩子早慧。
  景德帝每次见到小皇孙都开心得不得了,笑到合不拢嘴,东宫的人暗自揣测,看皇上对小皇孙这疼爱的劲头,只怕比当年的太子殿下还要足些。
  小皇孙到了读书的年纪,彼时安正则已是冠盖满京华的安家才子。景德帝亲自去安将军府上请了安正则入宫教导小皇孙,其后又常常前往东宫视察皇长孙的学习情况。
  或许仍是出于对已故安皇后的旧情,或许是因为安正则过人的才干……再或者,是因为考虑到安氏所出的皇后已薨,所出的大将军年事已高,安家在朝中已无根基,可以扶植起来以与萧氏外戚制衡,总之,段永济的重用甚至出乎安正则自己的预料。
  他渐渐明白,旁人都是浮云,其实早在小皇孙表现出聪慧天性的那刻起,未来继承大理江山的人选,便定下了。
  让安正则没有想到的是,二王爷对此亦是心如明镜,一早便看出了景德帝的打算。
  二王爷是个明白人,倘若真论起才华与谋略,未必会逊于三王爷或是其他王爷。只不过因为出身,他不能争不愿争也争不到。
  显祐太子和小皇孙出事的那年,二王爷终日忧心不已,不止一次地向安正则提起过,“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安正则心中也有颇多不安,两人这般煎熬了一段时日之后,二王爷决意去北部的大华王朝寻他旧时的一位故友。
  据他所说,那位故友乃是一位方外之人,除了精通佛法之外还长于医术,眼下太医束手无策,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去找他一试。
  那时哪里预料得到,二王爷这么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显祐太子与皇长孙病入膏肓,直至最终殒命,二王爷也没有回到明安来。
  他走的时候女儿还很小,段筠起初还会噘着嘴抹着眼泪要爹爹,过了两三年也不哭闹了,懵懂地以为父亲的出走类似于出家修道参禅,竟也不再问起这事了。
  二王爷走之前曾交予安正则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一个字条。
  他那时嘱咐,“本王此去大华,路途遥远,前程未卜,归期不定……本王府上的事情,尤其是筠筠,希望少傅若有时间……能够帮衬一二,此恩定当永世不忘。
  这锦囊,是本王效仿孔明所制,只是算不得什么妙计,几句话罢了。倘若大哥和小皇孙的病情发展到无可收场的地步,那时便请您打开锦囊,看一看我这几句话。”
  锦囊交到安正则手上才刚过半个月,太医们便对着太子直摇头,那锦囊自然也被打开了——
  “若皇孙不幸早夭,可令吾女乔装以扮之。彼时,上必以汝为之辅,社稷由此可稳。权宜之计,望纳之。”
  字条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指示了他接下去该怎样做。
  果真如二王爷所说,这只是有个锦囊,算不得什么妙计。
  安正则深深叹了口气,带上字条起身前往二王爷府。
  王妃见到自家王爷亲笔所书的字条时面上很平静,甚至连意外的神色也没有表露出多少,“安大人,实不相瞒,王爷的打算妾身一早便有所知晓。王爷因为丽娘娘的事情始终自觉有愧于太子殿下。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也好,小皇孙也罢,对我们府上均是沉甸甸的恩情。府上无以为报,如今又之剩下妾身这么一介小小妇道人家,更谈不上为东宫做出什么贡献……”
  “可是王妃,郡主她……”
  “筠筠从今往后,就有劳安大人费心教导了。她自小性子顽劣,骨子里却还是懂事良善的,不过若是筠筠犯错,大人也不必有所顾忌,按规矩罚了她便是。”
  “这……”安正则不由起身拜下,行了大礼,“王妃深明大义实属难能可贵,安某在此替太子殿下、替皇上、替段氏列祖列宗谢过。”
  王妃是个大气的女子,见此情景也不慌张,安静地端坐在上位受了安正则这一礼。
  “筠筠晌午玩得累了,此时正在屋里补眠,妾身便不叫她来见少傅了。”王妃淡淡地吩咐侍女道,“等会儿郡主醒了,便直接送去东宫安大人那里罢,不必再领她来见我了。”
  王妃说完便起了身,微微朝着安正则的方向福了下身子便入了屏风后面。
  她经过身边的那一瞬,安正则分明看见她面上一串泪痕清晰可见。
  段筠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弄清楚自己当下的新身份,突然之间身边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甚至连周遭的侍婢都成了陌生的面孔,这孩子在很长时间之内都没有露出过笑容。
  夜间的时候,安正则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有时候好不容易听见她呼吸平稳终于睡着了,然而不待安正则稍微放下心来入眠,又会被一声尖叫惊醒,这便多半是段筠又做了噩梦。
  安正则见她如此也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不分昼夜地陪在她身边。段筠睡觉的时候他便坐在床边,任由小姑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见她在梦中皱眉,便用另一只手轻轻安抚她。
  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感情,或许有大半源自于那时。
  。*。*。
  女扮男装登基,就如那锦囊中所书一般,只是“权宜之计”。
  而安正则的盘算,是寻得二王爷,让他来守卫大理河山。
  二王爷早年因为丽妃的缘故,在皇城中受尽委屈,明明身为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天潢贵胄,可却无人将其视作真正的皇子对待,日子过得甚至比不得受宠的宫女太监。
  当年的丽妃,既是列于妃位,自然于后宫之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然而丽妃的悲哀就在于她不仅想得到名分,还想得到景德帝本人。
  女子但凡动了真情,便太过容易犯错。丽妃因为深爱景德帝,对景德帝深爱的安皇后十分妒忌,冲动之下做了错事。
  她对当时怀有显祐太子的安皇后下了毒。
  太子当时在皇后腹中已经足月,由于中毒的缘故,太医们不得已对皇后进行催产,太子是出世了,可皇后因为产后体虚导致毒性再也压制不住,当晚便毒发身亡,香消玉殒了。
  太子因此早产,自小便落下了病根,他种种不能尽如人意的地方,皆可追究至此。
  事情败露后,景德帝龙颜大怒,当场便要诛杀丽妃。
  丽妃听闻景德帝如此决绝地要杀自己,一时心中大恸急火攻心,竟直直晕倒在地。
  太医探了脉象之后不知所措,原来那时的丽妃已有了身孕。
  早年的景德帝十分专情,对安皇后简直一心一意,后宫其余妃嫔鲜少能够承皇上雨露。
  所以皇上的子嗣单薄,除了太子,膝下无子。
  而好不容易于是丽妃肚子里的怀了皇家血脉,这个孩子自然不能不生,龙种暂时救了丽妃一命。
  二皇子,便出生于冷宫之中。
  丽妃戴罪之身,终日遭受囚禁又再也无缘得见景德帝,早便已经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生下孩子之后便自裁了。
  最无辜的人,却偏偏承受的最多。
  丽妃当年做的错事,几乎毁了二皇子的整个童年和前途。
  而如今对于段蕴来说,祖母欠的债,父亲承的恩,都要她来还。
  可二王爷既能看清景德帝想立皇长孙为储君的真正心意,又安分守己这些年不悲不怒,无论从胸襟还是从智慧上看,都绝非池中物。
  安正则相信自己的判断,二王爷若为帝,他放心。
  于是这几年安正则手中一直未曾停下的工作还有一件,那便是全力追寻当年二王爷的下落。
  只要找到他,只要能将二王爷再次带回大理,他安正则便可以想个法子安排段蕴金蝉脱壳,从此远离龙椅,高山流水,长空月明,再不问凡尘事。

☆、第83章 雪景图,亲自绘

  梁闻元还没进二王爷府大门,便听见从府里传出的嬉闹声音,一听便是段珊珊那丫头。
  这声音虽有些聒噪,但也委实算得上是朝气十足。二王爷府上的郡主离开了,若是没了段珊珊这个能闹腾的小祖宗,指不定这府里得冷清到什么地步呢。
  段珊珊的父亲是安正则族中的一位堂叔,那堂叔早年游戏秦楼楚馆的时候一夜风流,正巧令那女子珠胎暗结。不知对方是如何得知他是安家的人,竟好端端地保住了这一胎,十个月后抱着雪白可爱的女娃娃敲响了安府的大门。
  安大将军气得胡子直抖,对段珊珊的娘横眉冷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给了几张银票便赶紧命人给打发走了。转身对着段珊珊的父亲更是面若冰霜,不留情面地斥责了好一通,吓得那堂叔从此安分守己勤读书,烟花之地是再没有踏足过一步。
  可安大将军一进屋,抱起襁褓中的女娃娃,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老爷子变脸如翻书,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小娃娃长得好啊!瞧这小脸皮粉嫩得,啧……珍珠似的。‘珊珊白玉珠’,那便唤作‘珊珊’好不好啊?”
  无人敢接老爷子的话,只有当时本在睡梦中的段珊珊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睁开眼睛,又圆又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安大将军瞧。
  老爷子给她看得心情大好,之后这个出身不寻常的段珊珊便安稳地养在安府了。
  可段珊珊终究还是一个没娘疼,爹也不爱的小可怜。安家的孩子多,不管怎么算都不缺她这一个,是以即便在疼她的安大将军那里,她所能分得的宠爱也是十分有限的。
  段蕴被接去东宫之后,王妃终日闭户不出,原本便不算热闹的二王爷府更加冷清,安正则看在眼里觉得十分不忍。恰巧有一日他瞧见段珊珊这个堂妹正蹲在小花园后面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里对着蚂蚁说话,知道这孩子也是个孤单的,便起了心思送她去王妃那里。
  好在王妃和段珊珊十分投缘,这事便就定了下来。
  梁闻元如今看来,他家主子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简直是太正确了。
  。*。*。
  “见过王妃,郡主。”大家既是彼此熟悉,梁闻元也就没多客套,行礼问候过便直入主题说起了正事。
  “安相他可还是准备如先前那般,接我和珊珊去宫中陪着筠筠?”王妃优雅地问道。
  “夫人说得对,我家大人他正是这个意思。”
  “嗯,好。”王妃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而过了一会却又皱了眉,似乎欲言又止。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想到哪里还有什么不妥?”
  王妃虚虚摆了摆手,“倒也没。可我这心里……似乎总有些不安似的,慌得紧,莫非要发生什么……”
  段珊珊在一旁大呼小叫,“夫人您别乱说!不吉利!照我看啊,您定是这几天熬夜给皇上绣帕子累着身体了,所以才会精神不济心慌乏力的。”
  “郡主说的有道理。”梁闻元也跟着附和,“夫人您一定要注意休息,多多留心自己的身体,不如尽快找个大夫来看看,开几副方子安神养元,陛下也能放心些。”
  “好,我知道了。”
  “闻元这便告辞了。”
  回相符的马车轮刚辚辚转起,梁闻元的心里却也开始有些异样。
  这种紧张慌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王府的时候被王妃给传染了?梁闻元诡异地想着,拉开车窗上的布帘想透透气。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装饰低调华美,梁闻元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片刻仍是无果,便摇摇头不去管它了。就这么一个分神,心中那点不安的感觉竟消失了。
  果然还是心理作用,梁闻元安下心来。
  “王爷,”方才那马车内,韩易正与段清晏说着什么,“之前停在二王爷府门口的马车已确定是相府的,属下方才亲眼瞧见梁闻元进了那车厢。”
  “好,如此便好。”段清晏一双桃花眼甚是清明,白玉般的手指在车壁上无意识地打着圈。
  “那您看……”韩易轻声问,“我们还要不要去安相府上?”
  段清晏拿眼白看了他一眼,“还去个鬼啊?梁闻元没事到二哥府上做什么?这事大有可查。此事摆在眼前,你倒还是对安正则惦记得紧,不如就去相府上当差得了。”
  “不不不!没有的事。”韩易连忙申辩,“属下绝无此心,韩易心中只惦记王爷您一个人!”
  段清晏满意了,拿脚尖踢了他小腿一下,碰得韩易胫骨生疼,“本王看你也没这个胆子。”
  “是是是,王爷说的都对。”
  韩易一面附和一面腹诽,真不知王爷今日又是哪根筋搭错,这好端端的又冲自己发什么脾气。
  果然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说的真对。
  王爷这大业还未成呢就已经喜怒无常了,等他黄袍加身之后,自己一定要先要一大笔赏,然后就离开明安办些田产商铺,娶几房娇妻美妾,生一堆男娃女娃,将韩氏家族发展得香火兴旺!
  “你傻乐什么呢?”段清晏忍不住出声嫌弃他。
  “啊?没、没……”韩易连忙低下头,停止自己无边无际的美梦。
  。*。*。
  从二王爷府一路回到相府,梁闻元心里的那种不安感都没有再度出现过,他放了心,又嘀咕着要不要将王妃和自己的异状告诉安正则。
  说吧,似乎又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还劳烦安相多费心。
  不说吧,又感觉有点不妥,不知还能不能算得上是“知无不言”。
  安正则见他心神不宁,便出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啊?”梁闻元正走神着,被安正则这么一问给吓了一跳。
  “见你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随口问问。今日去二王爷府的这一趟,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
  “我……啊!”梁闻元突然站起身来,“我想起来了!”
  安正则蹙眉,“想起什么来了?”
  “我和王妃说完话出来的时候,在王府的门口,我看见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就停在路边,车厢装饰还挺好看,我瞅着怪眼熟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哦?那这么说,你刚刚是想起来了?”
  “……没有。”梁闻元瘪了下嘴,“只是想起来有马车这档子事了。”
  安正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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