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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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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站在他们的一方,直至杨清仁君临天下。
她两个师姊妹可退,她却绝不可退。
刚才台勒虚云对龙鹰空前坦白,点出宗楚客、田上渊一直狼狈为奸,从没闹分裂,是怕他这个江湖客、冒险者、投机之辈,归于韦宗集团的一方。
正因没人可弄清楚“范轻舟”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引发各路人马、势力无穷尽的想像。
在如此微妙的形势、状况下,湘夫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首席玉女无瑕,提供了舍此外别无途径的珍贵消息,令无瑕明白“范轻舟”的虚实。
龙鹰有个感觉,美人儿师父根本不用告诉无瑕个中状况,只须让无瑕检视事后的她,可如展开画卷般,令无瑕得窥全象。是否如此,老天爷方清楚,但他确有这么的一个联想。
说到底,他并不真正明白“玉女宗”的“媚术”。
以无瑕之能,龙鹰偷吻她掌心,她即使不能及时避开,也可以从心的层面抵御其突袭,可是,她竟不设防,很大机会是“以身犯险”,进一步掌握“范轻舟”。
通过亲身体会,加上透过湘夫人对“范轻舟”的认识,无瑕对他生出从未之有的警觉和戒心。
可以这么说,两人间的“情场战场”,进入全新的阶段。
在过去多天,恐怕双方都因互相间的吸引和纠缠,忘掉初衷,迷失于郎情妾意的支路歧途上。
无瑕向他展示九卜女的吹针,是回归现实,望能掌握“范轻舟”,那即使“范轻舟”背叛他们,无瑕仍可在有把握的优势下,收拾“范轻舟”。
随时可由情侣变为死敌,正是他们间爱情的本质,从来没改变过。
这个明悟使他沮丧,同时激起魔性。
龙鹰手举左右,作投降状,嘻皮笑脸的道:“认真的话有何好听的?老实的人最闷蛋。哈!这两句实话实说,若大姊认为不中听,恰恰显示认真的老实话无益有害。呵!”
下一刻无瑕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将他硬扯起来,扔到房门外去。
龙鹰轻松地探头入门,向扠着小蛮腰,却仍风姿绰约的“玉女宗”首席玉女笑嘻嘻的道:“大姊含恨出手,小弟虽不得不退避三舍,但心内对大姊的爱,有添无减,因晓得大姊对小弟非无情。”
说毕,一溜烟的跑了。
※※※
龙鹰离开无瑕香宅,日已西沉,夜幕低垂。
充盈秋意的风吹来,却拂不掉心内的欢愉。
无瑕忽然动气,源于他“共度良宵”一语,刺激她想起自己与湘夫人的交欢,生出微妙的妒意。
湘夫人代无瑕出征,正因看破无瑕身陷险境,有被情海淹没之厄,大不利白清儿遗命的执行和完成。
龙鹰有个直截了当的办法,每感迷糊,便以绾馆和女帝的关系,搬过来加诸白清儿和三个徒儿上,可免受表象蒙蔽,如认为湘夫人对他的献身,为纯洁的男女之情。
对无瑕和柔夫人的看法,亦以此为唯一准则。
在湘夫人来说,最理想莫如凭她足可俘掳“范轻舟”的心,办不到,亦可摸清楚“范轻舟”的虚实。
此着厉害至极,龙鹰没得隐藏,若非两次检验铁证如山,他已露底。
无瑕因而对他重新评估,遂有亲口问他以齿接针的事,瞧他有何说法。
或许是错觉,可是龙鹰确感到与无瑕的情斗,非他一贯认为般的不济,而是斗来斗去下,战个旗鼓相当。
虽然筹款方面,今天一事无成,在其他方面,却大有斩获,现在好该返兴庆宫,舒舒服服,挑灯夜读符小子的《实录》。
忽有所觉,一人从后方赶上来。
第四章 渠岸夜谈
赶上他的是符太,计算时间,仅够到柔夫人处吃餐便饭,饮盅热茶,然后打道回府,没亲热过。
不过符太神采飞扬,春风满面,显然非常满意今夜的表现。在符太提议下,两人到漕渠坐下说话,河另有一番夜深人静、远离大都会日间繁嚣的滋味!
两兄弟并肩说话。
符太道:“今天不写了,索性口述。”
龙鹰道:“瞧你一副满载而归的模样,是否摸过她?”
符太没好气道:“色鬼就是色鬼,脑袋装的全是脏东西,你奶奶的!你们不是有句‘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龙鹰喜道:“那就是亲过她,谁操主动?”
符太骂道:“动口指的是说话,明白吗?”
龙鹰不解道:“既然如此,有何值得太少这般开心雀跃?”
符太道:“让老子点醒你,无影无形的相投才是男女间的最高境界,不过!和你说这类话,是对牛弹琴,浪费唇舌。”
龙鹰抓头道:“不是你们没说过半句,一切尽在不言中,无声胜有声吧?你奶奶的!你和她该远未臻此境界。”
符太光火道:“你究竟想听还是不想听?”
龙鹰大力拍他背脊,喘着气笑道:“太少息怒,小弟在妒忌,因和你柔美人接触过,清楚太少现时得到的,多么难能可贵。他奶奶的,那时她眼尾都不瞥小弟一眼。”
符太得意的道:“有什么好怨的,你根本不是她看得上眼的那类人。”
又叹道:“严格点说,她本该也觉得老子碍眼。怎样形容?她属孤芳自赏,活在一个自我封闭的天地里,老子是不请自来,强行闯入,踏足她心内的无人地带。哈!看!形容得多么贴切。”
龙鹰细察他的神情,讶道:“你这家伙对她似愈来愈认真,故而想得这般深入。”
符太道:“少说废话,老子来告诉你,男女间的最高境界,是明白对方心内的痛苦。”
龙鹰皱眉道:“应否掉转来说,是分享她的喜悦。”
符太沉浸在奇异的情绪里,双目射出追忆萦回的神情,道:“欢乐怎及得上痛苦的深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道尽个中一切。”
接着朝他瞧来,道:“众生皆苦,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明白吗?”
龙鹰点头道:“孤芳自赏等若顾影自怜,不可能快乐到哪里去。可是,你们怎会扯到这样的话题去?而你仍可以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气?”
符太长长吁出一口气,徐徐道:“因为她明白我心内的痛苦。”
龙鹰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没痛苦吗?“众生皆苦”,道尽一切,我们可以做的,是苦中作乐。有些人比较成功,似可离苦得乐,可是大多数的人,仍是在苦与乐的怒海挣扎浮沉。
符太以梦呓般的语调道:“我去到她的家,大爷般坐在下层小厅的太师椅,她来到我身前,半跪着的问老子,说假如她没找我,我是否永远不来见她?”
龙鹰代他头痛,道:“这句话很难答。”
符太道:“我答她,绝对不会。”
龙鹰道:“你知否这句话很伤害人,若答大概不会,她可听得舒服点。”
符太道:“我不爱哄人。”
龙鹰道:“什么都好,美人儿如何反应,说给你伤透她的心吗?”
符太道:“她娇声失笑,说我够老实。哈!”
龙鹰叹道:“蛇有蛇路,看来你们确天生一对。”
符太道:“错了!本来我像你般猜她,岂知她接着问的,令我晓得捉错用神。”
龙鹰抓头道:“她跟着问什么奶奶的?”
符太道:“她问我……她问我为何有些人,可以这么残忍?”
龙鹰道:“那有什么好笑的?”
符太做了个天才晓得的表情,道:“你要身处当场,方明白个中真况。问这句话时,她唇角含春,一副看我着窘出糗的调皮模样。”
龙鹰可想象其时情况,最厉害的词锋,非是在论点上压倒对手,那是永办不到的,愈争论,愈是各持己见,最后走向对立的极端,无益有害。高明的该是如美人儿般的问问题,让对方砌词答辩,手忙脚乱。像这个问题,大罗金仙恐怕仍没法给出无可争议的答案,答只会自曝其丑。
符太可怎样答她?告诉她自己是善长仁翁吗?
也听出兴味来,道:“若我是你,定乘机亲她。”
符太啐道:“你这坏鬼军师怎么干的?又千叮万嘱着我不碰她。”
龙鹰尴尬道:“是顺口一句。说下去。”
符太沉吟片刻,道:“她所问的,是我少时一直思索的问题,给她勾出心事来。”
龙鹰记起他之前说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开始有点明白。
他永远不能真的明白符太,至乎任何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简单的两句,道尽一切。
符太道:“我答她,问题不在我是否狠心,而是在大地上一切生命,均以己为主体,从各自的位置接触、反应这个世界。故不论关系多么密切,各自仍处于孤立之境。因此,我不会轻信世上有表里如一的人。”
龙鹰皱眉道:“这与她对你间接的责难,有何关系?”
符太哂道:“你不明白,她却明白了,露出深思的神情,说老子所想,和她不谋而合。她说,懂事以来,一直有这个想法,就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隔离自成的天地,这个想法,令她感到战栗。”
然后道:“轮到我问她了,既然如此,为何要找我来?”
龙鹰道:“精采!你们的对话,大有问禅的味道,思想的方法是跳跃的,略去了一箩筐废话。告诉我,你感到和她意气相投,还是话不投机?”
符太道:“没闲情答你的问题,我只知当时忘却一切,想说出在心内憋了不知多少年的话。看来,她有同样的感受。”
龙鹰拍腿道:“这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奶奶的,今次你把对脉、判对症。”
符太满足的道:“她没直接答我,或许在心里答了,却不说出来。反以咏唱的方式,念出两句老子从未听过的话,很有意思的两句话,与我一贯的想法不谋而合。”
龙鹰道:“你在刺激她的思考,她则启发你的想象。究竟是两句什么话?”
符太道:“她吟咏的声音很动人,比得上纪梦。”
龙鹰忍不住道:“太少对声音,特别有感觉。”
符太惊醒过来般,端详龙鹰,点头,道:“该是如此。我爱留心聆听,所谓的万籁俱寂,事实乃是无声之声,能淹没一切。声之大者,莫过轰雷,更是老子幼时爱玩的游戏,当你看见闪电的一刻,以某种速度在心里暗数,雷止数止,可知闪电离你有多远。事实上,从出生开始,我们一直以心跳声测度生命,直至死亡。习‘血手’后,心跳除代表生命的持续外,更别具特殊意义。”
又缅怀的道:“我少时爱到麦田想东西,它们的瑟瑟作响,仿如呢喃细语,令人感到安全。”
见龙鹰盯着他,欲言又止,方记起说到哪里,低吟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他奶奶的,这两句绝吗?”
两句话出自庄子《内篇》,意指困于旱地,只可以互相用唾沫予对方少许湿润,不论如何亲密,怎及得上在大江大湖里,各自自由写意地生活。
柔夫人于此情况下,向符太吟咏这两句话,有明志的意图,耐人玩味。此两句展现的意境,深得符太之心。
他奶奶的,情投意合,该就是这样子。矛盾的是,相忘于江湖,等于各自高飞,天南地北,相见争如不见。
原来柔夫人对人与人的关系,持这种超然态度,难怪那趟和她共乘一舟,双方总有隔着千山万水的古怪感觉。
道:“你们谈得投契、深入,可是,若然同意这两句话,她不该千辛万苦的找你来与她重聚。”
符太道:“当时老子忘了问她你这句蠢话。”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放声大笑,却是笑中有泪,那种因之而来的伤情,源于人生奇异的处境。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乃没法说出来的感觉。
符太叹道:“还用说吗?她为我作出违反本性的决定,这还不算爱,什么算是?”
接着道:“我告诉她,自懂事以来,一直将自己封闭在本身孤立的天地里,不论周遭有多少人,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人自私自利,在各自的隔离天地里,形成狂念歪想,成见偏执,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从不为他人着想,为求一己之私,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会反省。直至遇上你这个家伙,方晓得世上竟有如此无私的人物。”
龙鹰脸上一阵火辣,尴尬的道:“你的推崇赞赏,小弟特别受不了。”
符太没理会他说什么,耽溺于某种奇异的情绪里,双目闪烁生辉,道:“生死与共的兄弟之情,令我打破了围困着我一道又一道的屏障,以往深信不疑的定见,化为碎石残土,进行了天翻地覆、不辍的思考和自省。可是,对女人,我的想法没改变过。”
龙鹰道:“你这样告诉她?”
符太道:“所以说,她明白我,你却不明白。”
龙鹰道:“她明白了你奶奶的什么?”
符太道:“她明白了我为何说出情深如海的话后,不顾而去,永不掉头。”
龙鹰点头道:“小弟有点明白哩!唉!事实上我一直明白,只不过因始终未经历过,没作深思,到现在你重提此事,倏地清晰明白起来。”
符太道:“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永恒的爱,任何东西都会改变,随光阴的流逝褪色埋藏,人生无常,体现在事物的本质上。我告诉她,遇上她,带来了对我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与我的信念相违,有多大的快乐,就有多大的痛苦,在拒绝和迎接间徘徊。”
龙鹰道:“如此情话,在你这古怪小子口中说出来,格外感人,若由我说出,对方又是小魔女,肯定一个耳光赏过来。”
符太听不到他说话般,道:“当我向她说出离言的一刻,我从自我封闭隔离的黑暗里走出来,来到阳光普照的天地,感受着热烘烘的温暖。在那一刻,我体会到爱情的真正滋味,说出最想说的话,意念化为现实,至于她是否爱我,并不重要,然后,我退回封闭的天地里去。”
朝龙鹰瞧来,沉重的道:“明白吗?只有这样,我和柔柔的爱,才可以凝定在最美丽的一刻,我拥有的,是刹那芳华,爱的精粹,伴随我的是既痛苦亦无比动人的一段回忆,回头去见她,乃不可饶恕的破坏。”
龙鹰道:“可是你终于回去了。”
符太苦笑道:“技术就在这里!”
两人交换个眼神,二度纵声大笑,今回笑得更厉害,前仰后合,拍腿,笑得呛出泪水,充满荒诞的意味。
好不容易下,逐渐回复过来。
夜更深沉。
符太和柔夫人的遇合分离,类如人世里人与人擦身而过的刹那激出的烟花,绚烂短暂,两颗冷漠的心,在冰天雪地和绝对暗黑中,燃亮了小小的一个火熠子,得到片刻暖意和光明,然后一切重归于失。
然而,这点点的暖意和光明,于两人内心深处恋栈不去,等于在干旱恶劣的环境播下种子,一个时来运至,竟发芽茁长,无从抵挡抗御。
这样的爱果情花,超越了任何人为的局限,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须曾相识”。
符太的声音传入龙鹰耳内,仿佛滔滔浊世里的暮鼓晨钟,述说的似是寻常的男女之恋,牵涉的却是哀乐其中的人生,爱情非比寻常的本质,抽离于日常,凝聚着不含杂质的真挚情怀。
道:“她告诉我,每天都在害怕天明的来临,代表着现实又回来了,相比起内在境界的奇异和美丽,现实是如此不堪。从来没人能明白她,包括她的师尊。然后,她又告诉我,当她第一眼看到我,虽然我咄咄逼人,可是,她竟感到若有人能了解她,那个人便是我符太,故此我的行为虽然可厌可恨,她没法生出反感。那时她尚未认识到对老子生出爱意,直至我向她道出离言,那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龙鹰叹道:“这就是互诉衷情。”
符太不理会他,续下去道:“她说出此番心声时,既不特别欢喜,也没半丝伤情,似超脱了情感的迷惘,述说着与己无关的事般。她并不要我接受她的看法,只是忠于她芳心内的感觉。当她说这番话时,在我心内惹起的情感激浪,是无法言传的。明白吗?她是如此地聪明智慧,善体人意。”
龙鹰百思不解的道:“一般的两情相悦,再不足以形容你们的情况,是两个各自孤立天地的融合,既然如此,你怎可能在天明前离开?”
符太道:“因为我说出了心愿和请求。”
龙鹰一呆道:“求她嫁你?”
符太破口骂道:“幸好老子以后再不用靠你献计,否则迟早给你弄砸。他奶奶的,怎说都没法明白,任何臻达或接近完美的事,总含着破碎易毁的本质,是所有美好事物游移的本性,过与不及,都是对完美的损害。由此刻开始,以后不许你问及有关我和她之间的事。”
龙鹰抗议道:“这算什么兄弟?”
符太软化道:“我告诉她,某一夜,我将回去,没有明天地和她抵死缠绵,天明后,便如我们的人生,当是一场春梦。”
龙鹰愕然道:“那须多大的决断和自制力?”
符太道:“既是有限,也是永恒。夜哩!该回家睡觉。”
第五章 虚空之法
龙鹰返花落小筑,洗澡更衣,荒谷小屋的生活,似忽然回来了,虫鸣的声音从窗外传入来,层次丰富,注意时,仿如被声海淹没;不留神时,则似万籁俱寂,感觉奇妙,若如听觉的海市蜃楼,随时消失。
※※※
燃亮了床头旁小几的油灯,龙鹰取来《实录》置于胸口,心神却飞往符太和柔夫人的情事去。
缘分至,根本无路可逃。
可是,他们的“一夜风流”,是否情缘的终结,恐怕惟老天爷晓得。
两人间的互相吸引,于符太说出他的离别感言,攀上一个巅峰,然后从波激浪涌,化作细水长流,却从没停止过,直至奔进另一个仿如无回峡般的水道。
一切自然而然,再非人力能控制。
符太可以告诉他的,肯定是残缺不全的部分,其中妙况,岂是言语可以囊括?看符太描述时的音容神态,想象到他感受之深。
龙鹰为他们高兴。
如斯福分情缘,早超越了敌我之防、人世间的恩怨情仇。
倏有所觉。
纳《实录》入怀,大喜坐起来,笑道:“方阎皇别来无恙?”
眼前一花,作阎皇打扮的“僧王”法明立在榻旁。欣然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算是过得去。我们如何并不打紧,最重要是康老怪你活得风光,长命百岁,否则将天下拱手让予本阎皇,仍得不偿失。”
说毕,就那么坐到榻缘去。
龙鹰讶道:“阎皇老兄仍像过去能呼风唤雨的年代般,神通广大,潜入京师而不为人所知所觉,属老兄的小玩意;可是,竟晓得到这里来寻本老怪榻旁谈心,实出人意表,怎可能办得到?”
以法明之能,又懂化身千万,偷入西京,且有大慈恩寺的地下秘室作落脚之所,瞒人耳目,易似探囊。可是,要探知龙鹰的“范轻舟”居于兴庆宫内,精准无误的摸到花落小筑,就非关武功高低,而是情报。
法明从容答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未死?不过,本阎皇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我们的‘天师’,西京乃老席的旧地盘,随便找个徒子徒孙收听消息,易如反掌。”
龙鹰喜上加喜,道:“天师大驾临京,现时藏身哪座道山?”
法明道:“天师不想化身康老怪夺你风采,只好躲起来不见人。他有个方便,就是以天为被,凭地为席,无处非家,而有他在处,自成道山。”
龙鹰哑然失笑,法明陪他笑了一阵子,双方充盈久别重逢的喜悦、圣门兄弟的情义。
龙鹰道:“小弟正想找你们,只苦于没分身之术。”
法明道:“你怕我们不懂找你吗?天师周游列国回来,到洛阳找我,你道我们还有何事好干的,当然是来瞧你的生活过得如何?有好消息吗?”
龙鹰道:“是天大的好消息,来自端木菱,她指出一个可能性。”
法明喜出望外,顿然变得宝相庄严,道:“康老怪指点。”
龙鹰道:“先打两句哑谜,看老哥的领悟力能否比小弟好些儿。”
法明一副洗耳恭聆的模样。
天下间,惟有关“仙门”者,始可令他心动。
龙鹰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法明一震道:“你奶奶的!此正为‘至阴无极’的法诀,没可能说得更清楚。日为阳,月为阴,水中月似实还虚,虚实相生,统摄一切。”
龙鹰叹服道:“阎皇的悟性,远高于我毒公子,当时小弟听在耳里,似明非明,不过,既然是端木菱的临别赠言,姑且说出来,让阎皇参详。”
法明道:“关键在乎虚实相生此一事实,我们练功的,不论臻至何境,始终离不开‘虚实’两字。而慈航静斋之能练成‘仙胎’的‘剑心通明’,显然大别于一般凡尘之法,似实还虚,似虚还实,练此却成彼,难怪我和老席想破脑袋仍摸不到门窍。”
龙鹰道:“当时本老怪开门见山的问仙子,如何方可助阎皇和天师两大外道至人,进军‘至阴无极’之境。”
法明叹道:“老怪问得太直截了当,敢肯定静斋必有禁戒,不容传人向我们这些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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