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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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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一句话,语带暗示,指的是示能和独孤倩然合体交欢。原因是回来后,独孤倩然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似是完全失掉和他曾缠绵亲热的记忆,没丝毫羞态。故妨不住出言试探,瞧她会否脸红。
美人儿现出缅怀追忆的神色,微一颔首,表示同意,便绝非因“好事多磨”,而惋惜李多祚遭难,从她明眸内的忧思可看出来。
她轻柔的道:“坐一会儿才走,好吗?鹰爷应是有事来找傅然吧!”
龙鹰拿她没法,若逼她表态,就是不近人情,此时连他也因美女的神态,怀疑早前是不是一场春梦。随她到惯坐的另一边窗旁几椅坐下说话。
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龙鹰不得不长话短说,免误了趁在明前离去的时机,如被发现彻夜不归,晨早方返兴庆宫,将成惹人怀疑的漏洞。
西京城内,有资格杀参师祥的高手,数不出多少个来。
道:“小弟是来向倩然姑娘道别。”
他们似又变回亲热前的那种关系,感觉非常古怪,却别有情趣。
独孤倩然讶道:“西京怎可以没有你?”
龙鹰很想问她,你没了我又成不成?亦知时间无,不容废话,扼要解释了离去的理由。最后道:“我会在安乐大婚前回来,那时无复独霸一方的局面,黄河帮将卷土重来,与北帮对垒争锋。”
※※※
龙鹰回到花落小筑,东方现在第一线曙光。
由昨夜发生的事惹起的情绪,好梦未圆的少许遗憾,糅集得奸淫魔、为世除害的满足,交织成难以形容的后续感觉,令他没丝毫睡意,索性到澡堂来个冷水浴,换上小敏儿为他准备好的新衣,感觉亦因焕然一新,然后到隔壁找符太。
路上撞着过来符太,还有宇文朔。
龙鹰大讶,道:“这么早!”
符太道:“是否你干的?”
龙鹰道:“是否指老参的横尸街头?”
符太向宇文朔道:“老子没猜错吧!只有这个家伙,方有能耐反夺参师禅的项上人头。”
龙鹰往宇文朔瞧去。
宇文朔道:“今早临天明前,有路过平民发现有人身首异处,伏尸归马桥东面皇城西南的延寿坊,胸口置有老参的凶器‘夺命飞轮’,同时惊动城卫和羽林军,‘纸包不住火’下,消息迅速传播。”
符太竖起拇指赞道:“大混蛋了得,夺尸的位置非常考究,老宗想盖都盖不住。”
宇文朔:“事件交由京兆府处理,亦即是让甘元善后,今天须完成报告送上韦温,韦温再交予宗楚客,由他亲向皇上和娘娘报上此事。这个报告并不易写,关键在如何解释飞轮的来由。只是参师禅曾为李重俊食客的身份,已启人疑窦。”
符太道:“李显知个屁。”
转向宇文朔道:“我们御前剑士应有提醒昏君的责任。”
龙鹰皱眉思索。
符太提议道:“小敏儿准好早点,我们边吃边说谈。”
※※※
符太道:“此事匪夷所思,你怎办到的?”
龙鹰道:“是老天爷在收他,撞正我去和倩然姑娘谈李隆基的事,他摸上门来,我着倩然上床装睡,我则躲在榻子另一边,耐心伺候。”
宇文朔不解道:“参师禅这般没分寸,不晓得世妹乃西京内他最不该去惹的女子?”
龙鹰道:“皆因他有恃有‘离合散’。”
符太动容道:“田上渊竟还存有‘离合散’?我敢肯数量多不到哪里去。”
又问道:“你怎知是‘离合散’?”
龙鹰答道:“嗅出来!”
符太没好气道:“‘离合散’厉害处在无色无味,怎嗅得出来?”
龙鹰道:“那就是对‘离合散’有感应吧!”
顺将杀参师禅的经过道出,只瞒着和美人儿亲热缠绵的部分。
宇文朔,符太齐声明欢绝。
前者道:“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淫贼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符太沉吟道:“老宗老田会如何反应?”
宇文朔道:“先要看他们是否晓得参师禅去打世妹的主意。”又道:“我们很快知悉。”
龙鹰道:“老田是否清楚,我不知道,但老宗肯定被瞒着,因倩然姑娘是安乐筹借大婚的人选,岂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道理。”
符太道:“这么说,该连坳田亦不晓得,大婚的事老田不可能不清楚,应是参禅私下胡作妄为,趁‘两大老妖’闹得妖影幢幢的当儿,乘乱犯事,罪责可推在两老妖身上,因独孤倩然曾为准太子妃,要伤害唐室,莫过乎此。”
龙鹰拍腿道:“有道理!”
符太道:“若然如此,任老宗老田他们想破脑袋,仍想出不到为何参师禅忽然给干掉。精彩呵!精彩!”
宇文朔道:“唉!今趟殃及池鱼,皇上给两大老妖骇得惶恐不安,累得本人须日夜伴君,本还相跟你们一起南下。”
龙鹰叹道:“怎想过老宗耍此一招?不过他也间接害死参师禅,得不偿失。”
符太道:“燕钦融肯定没命,但往好的方向想,同时解决了对方会提早动手的难题。”
摊手道:“此事己不到我们管,且是我们力所难及。”
宇文朔问道:“你们何时走?”
龙鹰道:“愈快愈好,须看高大的安排。”
符太道:“安排好了,明早或明晚,看你的意思,用的是高大辖下的采购船,全为自己人。”
龙鹰难以置信的道:“全是自己人?”
符太道:“我是夸大了点,但主事的三个侍臣,确为自己人,为我们左瞒右瞒,举手之劳也。高大着我们放心。”
龙鹰道:“那么就后晚吧!可与李隆基的船碰头,否则谁治好他的内创?”
宇文朔显然得符太告知他们的全盘计划,沉吟道:“如此要找个人扮你的‘范轻舟’才成,但须冒上很大风险,若夜来深或武延秀来送船便麻烦了。”
龙鹰道:“这个风险。不值得去冒,现在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认定对方在城外船双轮候入城的当儿施袭,以我水底潜行的速度,半盏热茶工夫可及时赶去。”
宇文朔道:“只好如此!”
符太道:“你只剩下两天时间,可干些什么?”
龙鹰头痛道:“可怜小弟昨夜未合过眼。第一件事是入宫见李显,禀上离京的因由。”
宇文朔道:“让我陪你一道去吧!”
符太拍额道:“差些儿忘掉,杨清仁昨天黄昏来找过你,问他有什么事,却不肯说。”
龙鹰起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过皇上再说其他。”
第十二章 诛禅效应
见李显实没什么意思,却是不得不见。惊闻“两大老妖”出现城郊,李显给骇得魂不附体,不论何事,压根儿无心装载,没保留接受了宗楚客加强城防的要求,如有人告诉李显,这等于封杀了燕钦融秘密入京的机会,他为自己的龙命着想,绝听不入耳。
如此昏君,为他卖命的莫不是蠢材,燕钦融有眼无珠,效忠错了对象。
对龙鹰返南方为安乐筹募大婚经费,他左耳入,右耳出,掌握不到事情本身的特殊性,对于委托“范轻舟”调查武三思被杀一事,他似忘掉了,只字不提。
只是问龙鹰的“范轻舟”对两大老妖有何看法,到龙鹰越俎代庖,再三保证任他们有通天彻地之能,仍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潜进城内,遑论宫城,李显方松一口气。
龙鹰本有一番话和他说,知机打住,趁机告退。
顺道向上官婉儿辞行。
不知是否有了新方向,上官婉儿比他想像的坚强,问他道:“要对付田上渊吗?”
龙鹰赞道:“大家精明!”
上官婉儿牵着他衣袖,到殿外游廊无人处私语,问道:“城外出的‘两大老妖’究竟怎么一回事?”
虽然透露了部分秘密予大才女,不过必须守着李隆基此一底线,如告诉好“两大老妖”是法明和席遥,很难编造另一个原因,纵编出来,冰雪聪明的大才女也不会相信。
龙鹰道:“我亦是今早醒来,方知此事。”
上官婉儿忧心忡忡的道:“会否是娘娘和大相故弄玄虚,另有目的?”
龙鹰透露一半,道:“我也是这么想,声东击西,目标是燕钦融。”
上官婉儿叹道:“我们没办法,对吧?”
龙鹰苦笑道:“大家比小弟清楚,皇上已成惊弓之鸟,恐怕连燕钦融都忘掉。”
接着道:“勿再存侥幸之心,西京现时不到我们话事。当务之急,是营造形势,在最坏情况出现前,我们掌握能与之对抗的实力。故此小弟不得不离京,当我回来时北帮独霸北方的局面将成明日黄花,否则皇上遭害的那天,便是我们败亡之时。”
上官婉儿道:“昨夜跃马桥附近,被飞轮割断头颅的人是谁?凶器仍放在他的尸首上,大有示威之意思。”
龙鹰问道:“皇上如何反应?”
上官婉儿无奈的道:“皇上并不关心,宇文朔统领向皇上报上此事,谁都不晓得他是否听进耳内去,只命大统领加强大明宫的防守。”
又嗔道:“告诉人家呵!”
龙鹰道:“先告诉小弟,老宗对此有何表示?”
上官婉儿道:“早朝后宗楚客和娘娘密斟了好一会儿,有可能是关于此事。”
龙鹰道:“昨夜被杀的家伙,就是在廷变之夜,于兵荒马乱里夺李多祚首级的凶徒,导至李重俊一方的崩溃,来处塞外,人称之为夺师的参师禅。”
上官婉儿动容道:“我听过他,你曾在给圣神皇帝的战报提起他。”
龙鹰抓她香肩一下,拍拍好嫩滑的脸蛋道:“这是向老宗先讨点利息,小弟须走哩!”
上官婉儿不依道:“你有很多事瞒着人家,不当婉儿是你的人。”
龙鹰道:“是说不了那么多,唉!我还有很多事赶着今天办。”
上官婉儿道:“你后晚才走,婉儿今夜到金花落陪你。”
龙鹰忍不住巡视好窈窕修长的胴体,仍是如此优美动人,苦笑道:“一切待小弟回来再说,今晚有否睡觉的机会,言之尚早。”
※※※
进大明宫后,一直没遇上高力士,到离开麟德殿,给他在广场截着,以马车送他一程。
刚坐下,高力士续道:“精彩!精彩!”
马车开出。
龙鹰讶道:“你清楚发生什么事?”
高力士道:“朔爷刚告诉小子。娘娘忽然召小子去说话,当时小子糊里糊涂的,不知就里,还以为有何吃紧的事。”
稍顿,接下去道:“的确非常吃紧,到珠镜殿,娘娘在里面太液池的水榭单独接见宗楚客,正嗟欢不知侍至何时,娘娘竟唤小子进去,当着宗楚客问小了有关跃马桥昨夜凶案,皇上方面的反应。”
龙鹰沉吟道:“这么看,娘娘该清楚参师禅的事。高大如何答她?”
高力士道:“小子如实相告,皇上没反应。”
龙鹰欢道:“答得好!”
高力士道:“范爷可晓得,参师禅的脸给人砍了两刀吗?”
龙鹰愕然,道:“好家伙!”
虽然认为参师禅死不足惜,可是对如此一个曾叱咤塞外,纵横一时的高手死后遭此凌辱,仍感不忍。
高力士道:“目前左右少尹,全是娘娘和宗楚客的人,爱干什么便干什么。”
又道:“宗楚客特别问起像大统领。朔爷等其他人对飞轮的反应,小子答他,人人对此不以为异,因没人见过。”
接着解释道:“飞轮最先落入左羽林军大统领刘景仁之手,接着不知去向,此事看来将不了了之。”
刘景仁乃宗楚客爱将,清楚飞轮事关重大,懂妥善处理。
参师禅对西京政坛掀不起半个涟漪,可是对韦宗集团,等于龙鹰那趟在河套点燃数以百计的为炮般的震撼力。
像宗楚客,田上渊和九野望等自诩才智的人物,最能打击他们的,就是想破脑袋仍想不通的事,且失掉能在千军万马里,夺敌帅首级似探囊取物的参师禅,乃不能弥补的损失,另一重要性可与参师禅看齐的人,且尤有过之,肯定是练元,没了他,北帮的水上战力势必大幅削减。
问道:“依高大观察,宗楚客对此事是否心里有数?”
高力士道:“小子从未见过宗楚客这神态,要小子勉强形容,是疑神疑鬼,失去方寸。”
龙鹰满意的道:“太医大人猜得对,老参到独孤大宅犯案,是瞒着所有人秘密行事,也因而令宗楚客入手无门,没法猜测其死因。他奶奶的!今次是无心插柳。”
高力士道:“老参是自寻死路,换过不是范爷,谁奈何得了他?”
龙鹰欢道:“即使是我,仍差些儿功亏一篑,机缘巧合处,超乎任何人想像之外。正因如此,老宗想破脑袋仍无从揣测。”
高力士道:“或许唯一解释,是参师禅遇上‘两大老妖’。”
两人交换个眼神,齐声大笑。
马车进入太极宫,一队人马迎面而至,带头的是杨清仁。
※※※
“范兄干的吗?”
龙鹰愕然道:“小弟还以为是你们干的。”
再补一句,道:“难道死者竟真的是参师禅?”
他找自己,该为另外的事,因昨日到兴庆宫找“范轻舟”时,参师禅仍是生蹦活跳的。
龙鹰下车,杨清仁下马,并肩漫步太极宫,方便说话。在后者指示下,从卫没有跟来。
杨清仁狠狠道:“若非那家伙,何用照面门砍两刀?像参师禅的体型,百中无一,如要人认不出来,须斩开几十块才成。”
龙鹰听得毛骨悚然,道:“河间王检验过死者?”
杨清仁道:“看过一眼,那时已落入刘景仁之手,该是这家伙亲自动刀,飞轮给他用布包起来。”
又欢道:“此事离奇至极,叫人想不通,事实上若范兄告诉我是你干的,我亦很难相信,怎可能办得到?刚巧方阎皇、康公子那边才在城外现身,这边参师禅授首城内,令人很易把两方面联想在一起。然而,即使方、康两人杀得参师禅落荒而逃,殆无疑问,可是,城内是参师禅的地头,稍作声可惹来远近城卫,怎会无声无息的给干掉了。”
龙鹰陪他歇息,表示如他般百思不解。岔开问道:“河间王昨天为何事找小弟?”
河间王心不在焉的道:“相王想和你见个面。”
龙鹰内心打个突兀。
李重俊兵变失败,相王李旦从“莽撞的勇者”,变回一贯的怯懦怕事。为何突然又变得积极起来?
原因他是清楚的,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台勒虚云的部署起作用了。
美女可令人沉溺丧志,也可令人奋发有为,就看都瑾的“媚术”用在哪个方向。若然都瑾能令李旦脱胎换骨,异日还登上皇座,那情况等同韦后之于李显,势成对李旦最有影响力的女人。
龙鹰虽与都瑾缘悭一面,但从符太对她的描述,可知都瑾至少是柳宛真的级数,想想柳宛真的厉害,可推想未来的李旦,不会比现时的陶显扬好上多少。
杨清仁显然仍沉浸在参师禅被杀的事件里,道:“参师禅该是在别处遇害,然后给移尸到被发现处,还以‘飞轮’压胸,唯恐给认错身份,含有示威的强烈意味。”
他只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并非要龙鹰提供答案,可见此事对他冲击有多大,忍不住吐露心声。
杨清仁又道:“方、康两人确有理由这般做,以增强对田上渊的威胁和压力,但我总感到不对劲。”
他问过“范轻舟”一句后,便不再怀疑是“范轻舟”干的,是因杨清仁自问办不到,不可能在这样的形势下,无声无息的杀掉参师禅,故亦不认为“范轻舟”有此能耐。
参师禅被人宰掉,对杨清仁有利无害,其之所以为此烦困,问题出在想不通,就像本清可鉴发的池水,混浊起来,瞧不通透。
参师神之死,成为了不测的因素,一在没法弄得清楚,对大江联一方,如终是个大隐患,谁说得定会否影响成败。
龙鹰默然不语。
杨清仁返回现实,拍额道:“对,相王想见范兄。”
接着道:“范兄可抽空走一趟掖庭宫吗?”
龙鹰点头答应。
杨清仁视他为自己人,解释道:“事缘相王昨天问起,范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否投靠了娘娘?”
龙鹰苦笑道:“很难怪他有此疑惑。”
杨清仁道:“我告诉他,范兄是站在皇上和相王一方,不容怀疑,此为‘一山不能藏二虎’的道理,因着竹花帮的关系,范轻舟和田上渊不可能善罢,现在表面似相安无事,暗里的生死恶拼,从未平息过。”
龙鹰心呼厉害,在自己的知觉之外,杨清仁加上都瑾,内内外外的向李旦做工夫,激励他的斗志。
于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坐视,否则唐室的天下,将从李旦的手漏进“假皇族”杨清仁的手上,情况一如黄河帮,真正的操控者是柳宛真和高奇湛,当时机成熟,去掉李旦,杨清仁可取而代之。
在黄河帮一事上,他晓得时为时已晚,无力逆转,且鞭长莫及。现时则在事情初起之际,又局限在西京城内,他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唯一办法,看李隆基了。
杨清仁又问道:“范兄何时离京?”
龙鹰答道:“后天晚上。”
杨清仁讶道:“为何挑晚上开船?”
龙鹰搪塞道:“上船即可睡觉嘛!”
杨清仁哑然失笑,摇头道:“竟这般简单?”
龙鹰心忖你尽管想破脑袋,仍猜不到真的原因,连局内的宗楚客、田上渊亦无揣测,而龙鹰全因偷听到宗楚客、田上渊和九野的秘密谈话,推断出对方刺杀李隆基的行动,布局应对。
连九野望的存在仍茫不知晓的杨清仁,又没想过宗楚客一方竟有除去李隆基的意图,如何凭空想到内中的玄虚?
给杨清仁触发,龙鹰心中一动,估计田上渊将亲来送行,这叫作贼心虚,好营造李隆基的遇刺与他半点关系的假象。不由心呼好险,若找人假扮自己,立被揭破。
杨清仁没在晚上启航一事上纠缠,问道:“有把握吗?”
龙鹰知他问的是有关今趟名为筹款,实为与北帮开战的行动。杨清仁比之任何人,更关心他此行成败。
捧起相王,尚嫌不足,即使一时间韦宗集团未能革除杨清仁和宇文破的大统领之职,可是有北帮站在韦宗集团的一方,优势将绝对地朝韦宗集团倾斜,那杨清仁和宇文破早晚给拉下马来,也等若反对韦宗集团者末日的来临。
可以想像,李显遭害,给个天让韦后作胆,仍不敢立即登位称帝,强如武曌,亦经过很长时间的过渡期,先后由两位傀儡儿子继位,再遭贬谪。到时机完全成熟,由李旦逊位予她。
李显后的朝廷亦是如此,权力斗争环绕着李显两子李重福、李重荗展开。一边是手握大权的韦后和宗楚客,一边是皇族的李旦和太平。前者掌控天下兵权、西京的城卫和左羽林军;后者是右羽林军和飞骑御卫,并无一拼之。
可是,当北帮帮众源源不绝的入城,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击反对的势力,有心支持李旦一方的大臣又噤若寒蝉,李旦、太平等皇族人马势处捱凑之局,只看能撑多久。
龙鹰此行,任重道远。
田上少交手至今,龙鹰着着领先,最决定性的原因,是对方不晓得他是龙鹰,故处处失算。
纯比实力,北帮实远在江舟隆和竹花帮的联合实力之上,每当以为北帮实力见底,岂知尽头下尚有尽头,深不可测。
杨清仁的担心,非没有根据。
龙鹰道:“竹花帮正在扬州虚张声势,摆出强闯楚州的姿态,务求引得北帮将重兵置于楚州,好聚而歼之。”
杨清仁皱眉道:“北帮人强马壮,又有地方官府配合,并不易与。”
龙鹰微笑道:“如果他们是那么易吃,小弟不用亲走一趟呵!”
掖庭宫的正门楼,出现前方。
第十三章 误中副车
龙鹰脱身离宫,已是日落西山之时,这么的整个白昼尽花在宫里。
走出朱雀大门的一刻,真的难作决定,该到哪里去?
夜访闵天女,以他们表面的关系,于礼不合。天女也没在晚夜接见他的道理。找宗奸鬼又如何?却没那个心情,可预见奸鬼将以诸般刁钻问题来为难他,于此昨晚竟夜未合过眼,唯一想的是大睡一场的时刻,精神,体力均不宜让自己“送羊入虎口”。且有点后悔上趟因看不破宗,田两人的真正关系,说了不少挑拨两人的话,现时颇有无以为继的沮丧感觉。可再透露多少,煞费思量。
故此聪明的,是和宗奸鬼来个巧遇,就不用长篇大论,说几句立可鸣金收兵。
离宫前与相王李旦在掖庭宫的会面,本身乏善可陈。李旦不知是否因着出身的特殊环境,养成多疑的习惯,若非有他信任的杨清仁在旁拉拢,势是一次试探,现在则初步建立了“同路人”的关系,往后就看龙鹰的表现。
全赖杨清仁暗示,“范轻舟”此行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暗里的目标,是对付北帮,以助黄河帮卷土重来,方赢得李旦对“范轻舟”另眼相看。
可是,会面对龙鹰最有用的地方,是掌握到李旦与都瑾的关系,情况,亦为此暗暗惊心。
他没见到都瑾,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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