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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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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太愕然道:“谁是德静郡王?”
  宇文朔道:“德静郡王是梁王降爵后的称号,现在武攸宜成息国公,武懿宗为管国公。唉!改个爵号又如何?其他一切不变。张柬之等枉做小人。”
  符太道:“蠢就是蠢,神仙难变。不好意思,鄙人须立即赶去接夫人。”
  宇文朔连忙起立,陪他走到门外去,已坐入御者位置的高力士扬声道:“太医大人请登车。”
  符太拍拍宇文朔的宽肩,心忖世上如他般魁梧英伟者,找不出多少个来,塞外具此体型的人较多一点。道:“鄙人晓得老弟意犹未尽,不过最好隔一段时日才好来找我,稳妥些通过宇文大将军知会我,到哪里见都成。首要保密。”
  宇文朔点头表示明白。
  符太的心早飞到妲玛处去,想着若对她挨挨碰碰的,美人儿如何反应。
  ※※※
  龙鹰掩卷暗叹。
  想不到当年没法解开的谜团,给符太两个照面解开了。当然!还因自己掌握了符太当时不晓得的秘密。
  杀独孤善明者,田上渊是也。策略一如行刺陶宏之弟陶过,剪除前路的障碍。亦明白了妲玛之所以肯见田上渊的原因,台勒虚云亦在怀疑田上渊。
  符太见到田上渊,会有感觉吗?他很想知道,然看戏看全套,跳到那页去看,将破坏了循序渐进之乐。
  龙鹰打开《实录》。


第五章 恶女柔情
  符太坐到驾车的高力士旁,不经意的道:“你猜他干嘛来找我?”
  高力士一边控马转入主道,边笑道:“经爷的心情非常好呵!”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请经爷指示待会到翠翘楼的车速。”
  符太悠然道:“凡事勿着意,否则就是挑战别人的容忍力,须快便快,由你去拿捏,最重要是我想做最迟抵达的宾客,如此方可显示夫人特殊尊贵的身份。”
  高力士点头表示明白,接回先前符太的问题,道:“看宇文朔伴经爷走出轩堂的神态,凝重、深思,又表现出对经爷由衷的敬重和友善,该因曾向经爷请教重大的疑难,得到令他震骇的答案,否则以宇文朔一贯的冷静沉着,不会像刚才般受影响的模样。”
  符太点头道:“果然是鉴貌辨色的高手。”
  高力士道:“经爷并不打算告诉小子,宇文朔所问何事?对吗?”
  符太问道:“我要先弄清楚一个问题,就是你敢瞒骗娘娘吗?小敏儿便坦白表示不敢对她说谎。”
  高力士道:“经爷明鉴,小子除对经爷外,从不说真话,任何说出来的话,不是隐起部分,就是修饰过的。唉!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坦白,脖子有寒惨惨的可怕感觉。”
  符太道:“在宫内,你归谁管?”
  高力士欣然道:“巧妙处就在这里,名义上,管小子的是荣公公,可是汤公公也须我为他奔走出力,结果是两大头子均管不到我,任我自把自为,惟有这样,他们方得到最大的好处。”
  芳玉楼在望。
  符太指示高力士驶入院门后,道:“宇文朔来找我,问及‘独孤血案’的事。”
  高力士有受宠若惊之状,却没震惊之色,感激的道:“多谢经爷信任小子。”
  符太道:“你早猜到了吗?”
  马车进入芳玉楼外院门。
  偌大的院落,静悄悄的,后院处透出黯淡的灯火,天空月色星光,璀灿亮丽。
  马车在关闭的大门外停下。
  高力士压低声音道:“不是猜到,而是知道。被册封为御前剑士后,宇文朔两次上书皇上,希望翻查此案,交由他全权处理,却被武郡王阻挠,原因经爷明白哩!”
  符太骂道:“勿呑呑吐吐的,教人听得不耐烦,我怎会明白?”
  高力士道:“大相怕事情果如传言般,与圣神皇帝有牵连,牵涉到非常犯忌的事。”
  又低声道:“不论是‘独孤血案’、‘房州事件’或‘东宫惨案’,均为宫内禁忌,不容提及,除非想找死。”
  符太看紧闭的大门一眼,心忖今次碰软钉子、吃闭门羹的机会远比载美赴会的机会大。该等多久?
  符太道:“既然不准说,为何你似是了若指掌?”
  高力士道:“皆因当年到房州去接皇上返神都,小子是随团人员之一,加上小子好奇心重及活动力强,故知多点别人不晓得的事。唉!又修饰过哩!实情是大相派我去为他做探子,问他不方便问的事,特别从下人处收集消息,都是大相办不到的。”
  符太道:“来犯者有多少人?”
  高力士道:“怕永远没人弄得清楚,估计在六十至八十人间,遗尸五十二具。不过我们一方伤亡更重,亲卫阵亡的四十二人,各派好手于此役丧生的有三十九人,只属惨胜。说起当时的情况,人人犹有余悸……”
  他还想说下去,给符太打手势阻止,接着符太跃离马车,落往门阶处。
  妲玛夫人终于应约出门。
  ※※※
  符太坐到妲玛身旁,嗅着她的芳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难以相信。
  马车驶离芳玉楼。
  妲玛打扮朴素,不施脂粉,挽束头发于颅后成垂椎髻,以两把梳固定,梳齿上下相对,也算她唯一的装饰品。短褂、束脚长襌,颜色素淡,蓝白为主,格外突显她健美的体型和充盈异族风情的出众气质。
  妲玛美目投往车窗外,漫不经意的道:“为何趟此浑水?太医不是一向力保超然的身份和地位吗?”
  符太试探的挨过去,触碰着她香肩,那种使心儿酥软的感觉,直钻入骨髓里去,笑嘻嘻道:“夫人估计得鄙人太高了,从懂事的一天起,一直在浑水里打滚,何有超然可言?”说毕移开,虽不情愿,却怕惹来不测之祸,不得不在占得点便宜后,立即撤退。
  妲玛无动于衷,似根本不晓得被占便宜,若无其事的道:“那因何对公主说谎,她长得不美?”
  符太心中唤娘,这边拒绝安乐,安乐那边向母后投诉。又挨过去叹道:“夫人还不明白鄙人的苦……哎哟!”
  妲玛一肘结结实实撞在他胁下,因没运气,不现征兆,兼之是符太送上门来,硬捱一肘。
  妲玛“噗喃”娇笑,别头来得意洋洋的盯他几眼,含笑道:“当然明白太医大人的苦衷,由第一天开始便明白,说就冠冕堂皇,底子里与其他色中饿鬼全无两样,亦正因我清楚你真正的为人,故而难以理解,先是宁采霜、小敏儿,后则公主,你怎可以如此克制?不合情,不合理,该是另有图谋,对吧?”
  符太苦着脸搓揉痛处,呻吟道:“谁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是老大勿说老二,夫人肯赴宴,比鄙人更离奇,万万不要在见到田上渊时立即移情别恋,令鄙人当场吐血。”
  妲玛淡然自若的道:“太医自作多情,吐血是活该,怎怪得我?”
  符太颓然挨往座位的靠背,叹道:“枉鄙人对夫人痴心一片,竟落得如此下场。噢!”
  “砰!”
  符太沉肘护胸,硬架了妲玛踢来的一脚。
  挡的真是脚。
  以符太的眼力,一时间竟弄不清楚对方如何在这么狭窄和受限制的空间起脚。美人儿矫健如神,侧身、抬腿,在不到半尺的距离发劲,疾扫而至。
  下一刻一切复常,妲玛唇挂笑意,一副乐在其中的满足模样。
  符太一边频频呼痛,一边厚着脸皮侧挨过去,碰她肩头,今次他准备十足,岂知竟然畅通无阻,直至挤紧她,大有先苦后甜的滋味。
  于离她脸庞三、四寸的亲密距离,互相气息相闻下,符太大讶道:“夫人原来爱和鄙人玩儿。”
  马车骏出东宫正大门。
  妲玛不置可否的道:“又非第一次,你自己大惊小怪吧!”
  符太一时掌握不到她的意思,又因淑女随时可变为恶女,亲热须冒极大风险,占得点便宜后鸣金收兵,坐直身体。
  妲玛朝他望来,见他一副回味无穷的可恶模样,大嗔道:“无赖!”
  符太别头望去,见她两边玉颊微现红晕,明艳动人至极,摸不着头脑的道:“奇哉怪也,鄙人做无赖时反没招骂,到做君子时才给夫人骂作无赖,天和地是否倒转了?”
  妲玛白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让我严重警告你,若敢再在人前对我说三道四,便再非是这般的小惩戒。”
  符太凝视着她一双明眸,懒洋洋的道:“夫人可知自己和何人说话?”
  妲玛掩嘴娇笑,忍俊不住的动人样儿,横他一眼道:“在和无赖说话呵!对吗?”
  符太的三魂七魄至少被她千娇百媚的美态勾去一半,幸好脑袋仍能运作,叹道:“夫人见谅,鄙人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方向外人透露我们间的亲密关系,当时夫人也在场,清楚情况。我的娘!”
  妲玛扬手探指,指未至,一缕尖锐的劲气戳往符太眉心。
  符太是坐着捱揍,要闪避往后挨便成,却肯定避不过接踵而来的“小惩戒”,举手,指风戳在掌背处。
  符太双手的功夫何等厉害,来个照单全收,纳入气血内,然后轻易化掉。
  妲玛回复似从没动过手的娇美模样,双目闪闪生辉,轻柔的道:“太医大人百密一疏,给人家试出你的真功夫哩!”
  符太很想问她,老子的手变红还是变黑,姑娘你试出什么来?当然不可以这般问。笑嘻嘻道:“夫人在怀疑什么?何不直接问鄙人?鄙人有问必答。”
  妲玛双目异彩涟涟,勾起符太的记忆,当他第一天回来,踏入繁花殿的一刻,与她隔远四目交投时,她也是用这动人心神的目光看自己。
  难道!
  妲玛约束声音,送入他耳鼓,道:“只有同源异流,既相反又相合的功法,方能让太医以刚才的手段化解。太医大人还有何话可说?”
  符太没有传音入密,俯往前,丑脸凑近至离妲玛不到半尺的距离,压低、沙哑着声音道:“这是否代表我们是天生一对?噢!‘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怎会不知道!
  不论正教、外教,大明尊教源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武功,分“明系”和“暗系”,代表宇宙光明和黑暗两种力量,走的虽是截然不同的路子,却相反亦相得。等若至阳和至阴,正反两面,二而一也。任何物事到了终极的层次,殊途同归,至简至易。
  “明系”的最高功法为“明玉功”,符太首次接触妲玛,立生微妙感应,亦因其光明的性质,容易察觉。妲玛独特的气质,是有诸内,形于外,阳光般令人目眩。
  反之,“暗系”的武功,因其黑暗的特性,潜隐暗晦,妲玛要到符太以“血手”为李显治病,方生出警觉。
  符太如此明目张胆的去“挑逗”妲玛,有恃无恐也。自己知自己事,到鬼门关打了个转后,再加“横念诀”和那混蛋注入魔气,即使著作《智经》的大明尊教开派祖师爷,亦不可能辨认出他符太原来的功法,遑论只懂“明系”武功的妲玛。
  妲玛正因和“她”修的同为“明玉功”,又同样是那么美丽动人,外形气质的肖似,已到了言词难以描拟的程度,勾起符太既美丽又沉痛的少年往事,埋在深心处永难复元的伤疤。
  见妲玛秀目亮闪异芒,以为她第四度行凶,忙往后仰,严阵以待。
  在不能以“血手”却敌的情况下,于这避无可避的有限空间与眼前美女交手,只可守,不许攻,吃亏的肯定是他。如要破车逃生,将变成闹剧笑话。
  岂知妲玛不单没有丝毫动粗之意,还将雪般粉嫩的一双玉手伸过来,笑吟吟道:“太医和妲玛均出身塞外,却未曾行过握手礼,现在补回如何?”
  这是任何男人求之不得,没法拒绝的提议,管他是否有如此礼仪,当然妲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来试探他的真正底子,教他在没得撒赖下原形毕露,却是正中符太下怀。问题在他必须待至妲玛主动提出来。
  符太瞪着她一对纤美修长的玉掌,双目放光的一把握个正着。
  美女反握他双手。
  符太魂为之销,妲玛一双柔荑软如无骨,却逐渐灼热起来。
  “明玉真气”以沛然莫可抗御之势,沿两手太阳太阴、少阳少阴诸经络公然入侵。
  符太暗叫厉害。
  妲玛的“明玉真气”,已臻去芜存菁、至纯至净之境,登峰造极,再加上魔门功法,身兼两派之长,难怪如此难缠。
  现在唯一办法,是以气对气,以强御强,若他仍是与拓跋斛罗交手前的那个符太,任他如何不情愿,逼不得已下只有以“血手功”抗衡之,如此当妲玛的手变热,他的手将转冷,没丝毫弄虚作假的转圜余地。
  所以世上有句老话,叫“便宜莫贪”。人家大姑娘肯应邀共车赴会,非是因看上自己的“丑神医”,而是为追寻真相,誓要探个水落石出。
  符太叹道:“夫人的手真柔软。”
  说时还搓揉几下,爱不释手。
  妲玛难掩惊异神色的瞪着他,道:“此属何家功法?”
  符太双手没变冷,没转热,难以归类、介乎真气和能量间的奇异力量,如关门落闸的封着至肘而止的经脉,令美人儿的“明玉真气”无法深进。
  真气一波一波攻去,在符太的经脉内交锋较量,后者仅守不攻,让妲玛掌控主动,何时撤兵,是她大姊的事。
  符太心答连龙鹰那混蛋仍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是一笔真气的糊涂帐。口上胡诌道:“此乃家传绝学,名之为……嘿!就是‘天地未判混元一气功’,亲一口行吗?”
  说最后一句前,已提高她右手,俯头于她手背狠吻一口,到要亲她另一手时,妲玛终告不敌,抽回玉手。
  妲玛脸泛红霞,嗔怒难分的瞪着他。
  符太一脸陶醉的道:“鄙人感觉到夫人的反应呵!可见夫人嘴皮子虽说得硬,却非是无动于衷,且还很有感觉。”
  刚才符太亲她手背,妲玛似不堪刺激,不争气地娇躯抖颤,给符太拿着把柄,大放厥词。事实上符太心知肚明,自己是仗那混蛋的魔气,加上明暗两系的真气感应,一意刺激她,与有情意或没情意,拉不上关系。
  妲玛大嗔道:“你试试再说一遍!”
  符太见好就收,举手投降道:“当然不敢。”
  又讶道:“夫人试出什么东西来?”
  妲玛不知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坐直娇躯,目光投往窗外。
  马车进入皇城外大门之一,左掖门的深长门道,外面响起羽林军齐声致敬之声。
  符太小心翼翼的挨近少许,轻轻道:“上车后,我们一直在打生打死的,夫人估计驾车的那个小子怎么想呢?如传了开去,愈描愈黑下,究竟认为我们是有着血海深仇,还是爱呕气耍花枪、见不得光的秘密恋人?”
  妲玛没好气道:“若给本夫人发现有半句话传出去,我会把高力士和王庭经都宰掉。”符太乐不可支的续挨过去,直至抵着她香肩,笑嘻嘻道:“干掉高小子没问题,干掉王太医,以后何人可为夫人解闷?”
  妲玛对他亲昵的动作毫无反应,淡淡道:“你说过有问必答的,立即告诉我,今夜因何肯破例参加私人宴会?”
  符太挤着她道:“夫人为何赴宴,鄙人就是那个理由。”
  妲玛转头深深瞧进他眼里去,柔声道:“敢问太医大人,妲玛因何赴会?”


第六章 峰回路转
  符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妲玛嗔道:“你道人家像你吗?”
  符太道:“那就要看田上渊能惹起夫人多大好奇心哩!”
  他的丑脸冒险再凑近一点,离她香唇不到三寸,论距离,只可发生在有关系的男女身上,乃亲嘴香脸的前奏。续道:“之所以对田上渊生出好奇心,是因他指名要见夫人,确大胆无礼之极,更出奇的是武郡王明知夫人谢绝应酬,仍敢冒不韪邀约夫人,情况异常,令鄙人这个患上无药可救单思病的人,立起护花之心,故管接管送,全程伴在夫人身旁。”
  妲玛不堪他过于亲近的蹙起秀眉,瞥他一眼,道:“田上渊因何见我?”
  符太心中窃喜,刻下是在挑战妲玛对自己的容忍度,这般的亲昵,能持续多久,就看说话的内容对她有多吸引。当然!她对自己的“丑神医”是有一定的好感!虽然表面凶巴巴,可肯定是龙鹰那色鬼曾情挑美人,他现坐享荫庇。
  任妲玛武功有多高,修为多深,终是年轻女子,经年累月耽在深宫,就像其他宫娥般,总有寂寞的日子。为免受干扰,她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觊觎她美丽者,位高权重如武三思、宗楚客之辈,见到她仍要战战兢兢,惟恐唐突佳人。正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先遇上色胆包天的第二代丑神医混蛋,然后再由自己的第四代接力,变本加厉地为她“解闷”,提供“打打杀杀”的刺激,大家有攻有守,争持不下,情场战场,别开生面,令她方寸大乱,想想亦大感自豪,得来不易。
  妲玛是他少年故梦的重临,没有任何事物可代替。
  符太平静的道:“请夫人指点,‘独孤血案’的最大得益者是谁?”
  妲玛闻“独孤血案”四字,迷失了的某部分被唤回来,一双明眸闪过警觉,轻轻道:“给我坐远点!”
  “呵!”
  “哎哟!”
  符太双手捧肚皮,乖坐返原位;妲玛则红晕生颊,别头瞧往窗外。
  车子驶下星津桥。
  符太偷吻的动作快如闪电,仍被身手同样敏捷的妲玛避开“要害”,只被他成功亲着唇角。符太得手后立即移开,妲玛早天然反应一拳抽正他肚皮,幸好非是想杀他,用了不到两成劲力,但已差点震破他的护体真气,结结实实给打了一拳。
  符太闭上眼睛,强忍裂肚摧心的痛楚,心中的舒畅痛快,却是难以言表,捱一拳换回来的满足感,値得至极。自懂事以来,首度有这么样的感觉。
  一个诈作瞧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一个暂时失去行动和说话的能力,气氛古怪。
  符太长长吁出一口气后,向驾车的高力士传音道:“中速!”
  妲玛闻言微微一怔,接着忍俊不住的掩嘴窃笑,低声骂道:“中速?你两人狼狈为奸。”
  符太暗喜,美人遭他轻薄后,竟仍是喜嗔难分,可知对自己冒犯她没有恶感,没演变成势不两立的情况,否则一车之内岂能藏二虎?不是自己给轰下车,就是她姑娘家拂袖离开。
  前面的高力士,以阴阳怪气的语调,高声应诺。
  “喂!”
  符太睁开眼,朝妲玛瞧去。
  妲玛回复平时清冷自若的动人模样,瞅着他道:“对‘独孤血案’,你晓得多少?”
  符太心忖她仍肯看着自己说话,属美人恩重,不敢惹怒她,低声下气的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晓得下毒手者,多少与大明尊教有关系,却非是到房州行刺皇上的同一批人。”
  妲玛冷然道:“太医大人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符太蓄意讨好,道:“凭的是鄙人的不肖劣徒符太,他是除夫人外,最有资格就此案下定论者。符小子更清楚到房州行事者的实力和目标,既没那个能力,亦没有这种闲情。干掉独孤善明于他们有何好处?”
  妲玛不容他思索,紧接问道:“你认为是田上渊干的?”
  符太故态复萌,笑嘻嘻道:“此正为夫人和鄙人有机会共乘一车,卿卿我我的原因,大家都想去看看田上渊,现场观察他是否三头六臂的怪物。”
  妲玛没好气的道:“不痛了吗?”
  符太恭敬的道:“赖夫人手下留情,现在不那么痛了。”
  妲玛骂道:“活该!”
  语毕俏脸微红,狠狠瞪他一眼。
  符太看得心花怒放,又往她俯过去,到离她粉脸尺许的距离,适可而止,道:“就表面看,田上渊想见夫人,等于暴露他与‘独孤血案’的关系,颇不智,但显然有他的理由。答案将在今夜揭盅。”
  妲玛皱眉道:“这般容易?”
  符太又接近少许。
  妲玛对他的进犯毫不在意,现出思索的神情,道:“为何不说话?”
  符太沉声道:“他们在怀疑夫人。”
  妲玛轻柔的道:“怀疑什么呢?”
  符太先向高力士传声道:“慢速!”
  高力士再次应诺。
  妲玛丝毫不以为忤,还忍着笑横他一眼,在稍逾半尺的距离,那种扑面而至的美女风情,对比着她平时的不苟言笑,迷人之处,顿令任何言词乏力。
  符太收拢心神,沉声道:“夫人的问题,在于人人看穿是个对政治权位没野心的人,属闲云野鹤一类,偏肯耽在皇后身旁,如没鄙人作伴,便无所事事,怎说得通?”
  妲玛漫不经意的道:“太医大人又怎样看?”
  符太心中好笑,今次是美人儿你自动送上门来,怪不得自己。事先声明,道:“夫人答应不动手揍鄙人,鄙人方敢坦白。”
  妲玛白他一眼,嗔道:“没几句正经话,又来了!”
  接着撅撅小嘴,道:“人家数次求去,给娘娘苦苦挽留,如果他们今晚触怒我,明天我便离开神都。”
  符太失声道:“那鄙人怎办?”
  妲玛强忍笑意,再白他一眼道:“你怎么办?当然是继续你骗神骗鬼的勾当,玩你的把戏,什么神功、童子功大把的抓,与妲玛有何相干?”
  符太心知肚明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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