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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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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笑道:“真的不用紧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不肯帮我们,又不肯帮‘香怪’,谁都没办法。”
  李趣道:“范爷真洒脱。”
  说毕去了。
  龙鹰从衣内掏出《实录》,心忖符太晚晚埋首写医经的事,小敏儿必报知韦后,可是在《实录》的记载里,韦后关于这方面没问半句。这样的情况可持续多久,韦后要看他写的《医经》,小子如何应付?
  又想到《实录》的第五卷,甚至第六卷,该已藏在他和符太约定地点,自己该否待看毕怀内两册,方去起出来?
  正要翻开来看,忽觉有异。
  龙鹰收书入袍,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享受了这么多天平静的旅途后,废寝忘餐的拜读符太的大作,与符太喜乐与共,真不惯回到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生涯去。
  郑居中来到他旁,沉着的道:“似是来者不善。有五艘快船,合共二十三人,插的是北帮的旗。”
  龙鹰仍未睁眼,道:“对!善者不来。不过来的该是码头区的北帮头目,上头尙未晓得,竹花帮始终是南方第一大帮,来的家伙应知轻重。”
  接着睁开眼睛,从容道:“我正要找北帮话得事的人,他们送上门来可省去很务工夫,客客气气的请他们上来吧!”
  登船的是个魁梧的中年汉,穿得讲究体面,陪他一起尙有四个北帮好手,其他船子耽在船的四周,成包围之势。
  龙鹰心忖如果自己没随船,这一关已不易过,形势比人强下,郑居中惟有低声下气地费唇舌解释今回到长安的原委,晓得是来卖产,谅北帮不会留难,否则田上渊很难向“范轻舟”交代。
  龙鹰长身而起,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将对方气焰压下去的派势,双目锐如鹰隼,盯着来人道:“大江范轻舟,向诸位请安问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在北帮身居何职?”
  来的五个人,无不现出震惊之色。
  领头的两手下按,手心向后,着手下止步停下,自己脚步不停,直抵龙鹰身前五步许处,抱拳为礼,道:“原来是范当家,早闻得当家会到西京来,只没想过是坐竹花帮的船。本人冯征,乃龙堂三副座之一,专责打点两漕的本帮业务。”
  龙鹰心忖原来是龙堂堂主乐彦的直属手下,这就易说话,依他所见,田上渊下面有两大系统,一为龙、虎二堂,一为三大战帅。如乐彦的龙堂负责对外事务,虎堂堂主该掌内政,三大战帅则专事征伐。整个组织结构简单清楚,职分分明,由此可看出田上渊的谋略。比起上来,不论竹花帮、黄河帮,都复杂多了,且架构重迭,尾大不掉。
  此正为新兴帮会和老帮会的分别。
  任何一个新帮会的冒起,自有其建帮的精神,可是随着日渐老朽,会完全忘掉初衷,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至理。
  郑居中依龙鹰吩咐,避往一旁,其他兄弟个个若无其事似的,免惹对方紧张。
  冯征本身没带武器,可是手下人人腰挂佩刀,一副来打硬仗,谈不拢就出刀子的款儿。龙鹰移前一步,道:“乐堂主近况如何,洛阳别后,一直没见过他。”
  冯征道:“老大不知多么风流写意,今晚他到了北里参加宴会,不过他早吩咐下来,不论范爷何时到,须立即通知他。范爷还有何吩咐?如果没其他事,容我先告退,立即去知会老大。”
  又道:“范当家是否留在船上呢?”
  龙鹰道:“大概不会离开,若离开便留下口讯。顺带请冯兄帮个忙,小弟有三船香料,明天要运到西市的仓内去。”
  冯征愕然道:“香料!”
  龙鹰笑道:“正是香料,当然须找些贵帮不沾手的行业来做。”
  冯征笑吟吟的道:“范当家说笑哩!论做生意,谁敢和当家争。运货的事包在我冯征身上。”
  说毕匆匆去了,与来时的汹汹之态,是两码子的事。
  郑居中松一口气的来到龙鹰旁,道:“今次我郑居中是跟对了贵人。”龙鹰友善地拍他肩头,重新坐下,掏书,开卷。


第十八章 寻找香怪
  符太离开尙药局,心情颇佳,因一番努力后,终于得到成果,炼出了小敏儿要求的“大还丹”。
  当日信口开河,说可在七天内制成,原来是痴人说梦,虽自幼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然而丢下太久,有些工序记忆模糊,因而不断犯错,须记忆和摸索,七天变成了个多月,今夜终于交差。
  天上繁星点点,想起在炼药场内不见天日的生涯,有几天且是在里面度夜,特别有感觉。
  对茂平和常青两个小子,他是倾囊传授,没有保留,当然非是教他们用毒去害人,而是以千黛的《行医实录》为基础,辅以本教的草本药经,悉心引导,又传他们针灸刺穴的秘术,为此他应韦后之令出诊,予两人实习的机会,大有回复到昔时“徒代师职”的医家生涯。
  一个随此而来的好处,是逐渐在达官贵人间建立起人脉关系,广结善缘,受到由衷的尊敬爱戴。
  谁敢开罪救苦救难的“丑神医”?
  龙鹰输进脉内,后被他吸纳到血液去的魔气,在灵动上虽及不上那混蛋,可是在活血行气的功夫上,肯定胜之不止一筹。加厚病人的底子后,才不致因虚不受补,药石无灵。
  前方大批官员聚集在八方馆大门外,闹哄哄的,人人兴高采烈,传来阵阵笑声,三十多辆马车,停在道上另一边,看情况,该是宴罢离开,仍意犹未尽,在门外殷殷话别。
  符太左转,避过前方的热闹,朝东宫的方向走。
  他眼明目锐,隔远从人群里认出张柬之、桓彦范、袁恕己、崔玄晔和敬晖五个家伙。难怪他们这般高兴。
  三天前,李显下诏公布,将于明天早朝正式加封五人,此事由高力士那小子告诉他。五个廷变的主脑人物,早于李显登位之初,除升官外,还获赐郡公的爵位,再升一级,就是“王”,等同李旦和杨清仁,其雀跃之情,可以理解。
  “富在深山有远亲”,依附五人的大小官员,早一天庆祝,为他们举行预贺的盛宴,可以理解。
  很多官员熟口熟面,却见不到那劳什子的尙药丞韩登。“毒丸风波”虽因李显派出汤公公,与尙药局的顶头上司机关殿中省的负责官员说话,被硬压下去,可是韩登却是气焰日盛,符太当然也不给他面子,致关系日劣。此刻目睹贺宴,才猜到韩登误以为撑他腰者,日益受李显看重。
  他奶奶的,真不知个“死”字是如何写的,大祸临头仍不自觉,明天知道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后,乐极生悲,已悔之恨晚。
  符太虽不清楚武三思、宗楚客玩何把戏手段,可是从武三思等频频来见李显和韦后,离时春风满面,汤公公则忧心忡忡,便知明天的封王大典,利韦武而不利张柬之等人。
  符太对他们没丝毫同情,愚蠢兼不肯听劝,就要付出代价。
  马车声从后传来,还有七、八个骑士。
  符太大讶,心忖马车理该驶往正大门的方向,不应朝东宫来。
  “太医大人请留步,长公主有请。”
  符太暗叹一口气,竟是太平。
  ※※※
  郑居中来到龙鹰旁,俯身道:“范爷!李趣回来了!”
  龙鹰听到艇子接近的水响,不情愿的收起《实录》,讶道:“香怪在艇上吗?”
  郑居中摇头,苦笑道:“看李趣垂头丧气的模样,知他无功而回。”
  龙鹰长身而起。
  郑居中好奇问道:“范爷读的是何经何典,看得这般入神?”
  龙鹰随口应道:“什么都不是,而是兵家的实战秘录,将‘知彼知己’的要旨发挥至淋漓尽致之境。”
  不理郑居中一头雾水的,往登上甲板的李趣迎去。
  李趣立定,颓然乏语。
  龙鹰道:“给他断然拒绝吗?”
  李趣摇头,沮丧的道:“下属先到香怪的家去,却已易了主,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一个曾在他香场工作的人。唉!没想过香怪可以潦倒至此。”
  郑居中来到龙鹰右侧,道:“兵败如山倒,意料之中呵!”
  龙鹰道:“他尙在人间便成,总有人晓得他的去向。”
  李趣显然不止因找不到香怪而失落,还有是因之而来的可惜和感慨,香怪终为他的师父,虽然师徒关系只维持了十多天。
  郑居中担心道:“最怕他离开了西京这个伤心地。”
  李趣答道:“没人晓得。”
  勉强振起精神,道:“给皇甫长雄烧掉他的香库后,皇甫长雄还指示地痞流氓来捣乱,逼得他结束了香铺,本来手上仍有几个钱,够他生活丰足的过下辈子,岂知祸不单行,发妻因忧愤过度急病亡殁,令香怪更是一蹶不振,终日流连青楼,沉迷于杯中物。两个小妾因此携子挟带私逃,令他囊空如洗,不得不变卖祖业。有了一笔钱后,变本加厉,成为另一个人似的。”
  郑居中一怔道:“难道他过世了?”
  龙鹰同意,若然如此,找他该没困难,寻遍各大青楼、赌馆便成。
  李趣道:“没人晓得!”
  郑居中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趣道:“下属找的人叫何凡康,算香怪的徒弟,与下属有点交情,很有骨气。香怪的工场完蛋后,皇甫长雄曾遣人招揽他到香安庄做香匠,何凡康宁愿改操贱役,拒不接受。现在何凡康是西京内仍关心香怪的人,据他说,香怪在十多天前忽然失踪,没有回到栖身的庙宇。何凡康找了他好几天,仍没寻着他,只打听到香怪在北里一所青楼与人发生冲突,给揍了一顿。”
  郑居中向龙鹰道:“情况不妙,很可能已给对头毁尸灭迹。”
  李趣道:“更可能是自尽。他曾向何凡康透露,假设变得不名一文,他会自尽。”
  龙鹰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因自懂事以后,有钱没钱,对他不构成难题。在这一刻,方想到于一般人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变成穷光蛋,名誉、财富、家庭于旦夕之间化为乌有,香怪经历的,乃人间惨事。
  郑居中和李趣瞧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龙鹰道:“香怪只是生死未卜,我们尙有一线希望。”
  郑居中道:“让我和李趣一起上岸,先找何凡康,然后去寻人,尽最后的努力。”
  龙鹰沉吟道:“如可以找到他,何凡康早找到了。像香怪这般潦倒,肯定惹目,即使沦落街头,也不会无影无踪。在他身上该有事发生。”
  李趣道:“有可能是皇甫长雄出手吗?以皇甫长雄的为人,派人置他于死地毫不稀奇。”
  郑居中同意道:“皇甫长雄一向心狠手辣,又心胸狭窄,会干这样的事。”
  龙鹰道:“你们或许不相信,可是,我有个感觉,是他尙在人间。”
  两人均感无话可说,显然暗里认为他过于乐观,只朝好的方向想。
  龙鹰心中一动,道:“我要到岸上走走,天明时回来。”
  被香怪的事扰乱了心神,不论如何想知道符太和太平方面的发展,但再没有读录的心清。
  郑居中吃一惊道:“乐彦来找范爷,我们怎办?”
  龙鹰道:“能来早该来了。他应是没法脱身,如真的来,告诉他明早在码头见,不用担心,有北帮瞧着,没人敢打我们的主意。”
  龙鹰离舟登岸,离开码头区,往东走,待切入朱雀大街,再找个人来问往北里的路,一人从后赶上来,道:“范爷好!”
  龙鹰哈哈笑道:“陆大哥不失耳听八方的一贯本色,那边传出消息,这边便来了。”赫然是陆石夫,他一身便服,态度悠闲,像来赴朋友约会。
  龙鹰见道上车来人往,大有不夜城之景,奇道:“不嫌张扬吗?”
  陆石夫悠然道:“武三思一直着我留神,看范爷何时到西京来,立即报上。”
  又压低声音道:“这奸贼很想见你,照我看,他终感受到北帮势力膨胀,可以是好事变坏事。”
  龙鹰道:“宗楚客和他的关系出现变化吗?”
  陆石夫道:“表面仍未见端倪,不过从武三思这般着紧范爷,可知他欲要以范爷制衡田上渊。”
  龙鹰心忖权力斗争确是无日无之,斗垮了张柬之等的五王,现在轮到武三思和宗楚客,肯定非常复杂。
  陆石夫道:“我可安排范爷去见那奸贼。”
  龙鹰道:“明天吧!现在我有件天大紧要的事,须大哥帮忙。”
  陆石夫讶道:“何事?”
  龙鹰道:“有个叫‘香怪’的人,以前在这里颇有名气,陆大哥听过吗?”陆石夫道:“又这么巧的,范爷请随我来。”
  (《天地明环》卷三终)



卷四


第一章 两个选择
  龙鹰道:“初更哩!想不到街上仍人车不绝。”
  两人并肩走在西京最著名的主干道朱雀大街上,行人车马不算多,可是于此入夜时分,实属非常热闹。大街两旁多为客栈、店铺,已收店关门,在门外挂上风灯,照亮了行人道。
  陆石夫道:“西京最热闹的三个地方是两市一里,两市是东、西两市,由日出旺到日落,几是插针不入。里为北里,称王于晚上,是真正的不夜天。”
  龙鹰转入正题,问道:“大哥带小弟到哪里去?”
  陆石夫笑道:“为增添范爷寻幽探胜的妙趣,请恕老哥我用上范爷惯用的手法,卖个小关子。”
  龙鹰讶道:“小弟像从未向陆大哥卖过关子呵!”
  陆石夫答道:“虽没尝过,却听人说过。今夜的天气真好,是托范爷之福,连续下了几天雨,到今早才放晴。”
  龙鹰哑然笑道:“陆大哥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陆石夫道:“已不可以用好来形容,而是心花怒放,不但盼得范爷来,且现喜兆,现时长安城内,只我陆石夫有办法交人。”
  又叹道:“范爷使太少扮神医的一着,妙至毫巅,更想不到是太少竟表现得这么出色,可见我大唐气数未绝。”
  龙鹰顺口问道:“这小子现况如何?”
  陆石夫道:“我们时有碰头,太少当然春风得意,真没想过他的医术如此了得,现时在长安的世族里,不知多么受尊敬和欢迎。”
  领路右转,前方是横跨永安渠的长桥,令龙鹰想起西市东北福聚楼前名闻天下的跃马桥。
  龙鹰愈来愈弄不清楚陆石夫带他到何处去,吊瘾至极,却不得不忍着不问,道:“朝廷情况如何?”
  陆石夫立告脸色一沉,狠狠骂道:“有那蠢人坐在皇位内,可以有何好事,偏听韦、武之言,竟自毁长城,别人当皇帝是纳忠贤,驱奸邪,他刚好相反,又纵容诸女,在城内大建私署私宅,皇族与奸官互相勾结,沆瀣一气,耗用公帑,令朝政腐败之极。如果不是有你老弟在,我陆石夫早弃官远遁,对长安的事不闻不问。”
  一时间,纵有千言万语,却有不知从何问起之慨。
  有个问题,他很想问,但很怕问,又是不得不问。
  心情忐忑的道:“有陶宏父子的消息吗?”
  两人走下长桥,这条次一级的大街,行人绝迹,只间中有马车驶过,乌灯黑火的。
  陆石夫沉默好一阵子后,不动情绪的冷然道:“陶宏确结结实实和北帮打了大大小小十多场硬仗,双方互有死伤,就在黄河帮上下以为有望胜利之时,易天南遇害的消息传来,陶宏竟就此一病不起,没十天便走了。”
  瞥龙鹰一眼,道:“陶宏始终不如乃父陶光祖,经不起风浪,没事时守成有余,又养尊处优久了,事实上大多数黄河帮徒,都养懒了身,听说很多人未战先怯,逃离者众,令实力大削。”
  又狠狠道:“黄河帮唯一算是个人物的是陶过,不幸遇刺身亡,田上渊的手段既狠且准、雷霆万钧。陶过之死,动摇了整个黄河帮的军心,声誉的损失难以估计。”
  龙鹰沉声道:“开始时的得利,正为田上渊骄敌之法,好使黄河帮踩进精心布置的陷阱去。”
  陆石夫道:“可惜他的对手是老弟,算他倒霉。过去一年,唯一支持我信心的,就是有太少在宫内纵横得意,使我晓得老弟仍智珠在握。”
  又道:“临淄王五个月前来了,现在是卫尉少卿,在长安颇吃得开。我尙未有机会和他碰头说话,知不宜与他在现阶段接触。”
  说起李隆基,立即双目精芒闪闪。
  龙鹰心中欣慰,续问道:“陶显扬呢?”
  陆石夫破口骂道:“出席飮宴聚会,他是八面玲珑,身为北方最大帮会的继承人,只爱风花雪月,不理帮务,又沉迷美色,范爷该比我清楚他。”
  龙鹰知他满腹牢騒,只好让他发泄个够,才问道:“死了?”
  陆石夫道:“有很多说法,目前是不知所终。这个蠢儿以为哀兵必胜,带孝举兵,尽起全帮反扑北帮,岂知船队尙未抵对方在渭南的总舵,中途遇伏。什么娘的哀兵,甫交锋黄河帮众四散溃逃,陶显扬得手下拼死维护,杀出重围,自此没人听过他的消息。现时黄河帮在关内各处的堂口和码头,全被北帮接收。黄河帮是彻底的完蛋了。”
  左转。
  靠城墙处有数大座相连的建筑物,砖石结构,占地颇广,有城内城的气派,高墙环绕,附近再无其它建筑,似是卫所、军署一类机构。
  墙内隐透灯火,有股阴沉的味儿。
  龙鹰讶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石夫应道:“延平门狱是也。”
  龙鹰失声道:“什么?”
  西京长安有两大牢狱。
  一为御史台狱,规模宏大,位于皇城承天门街之西,关的是皇亲国戚、朝廷大臣和有皇帝诏命交付审判的重犯,又被称为天牢。
  平民罪犯,没这个“福气”,全给送到设于延平门的牢狱囚禁,等候判决或服刑。
  太宗以前,御史台专责审判罪犯,下设三院,为台院、殿院和察院,是中央的监察机构,掌司法、刑法,却不设专门的监狱,拘押刑犯的事,归大理寺管。到太宗,为令权责分明,于御史台内设狱,故称之为御史台狱。
  陆石夫在厚重的大铁门外表露身份,在墙楼上守望的狱卒认出是他,岂敢怠慢,立即打开大铁门中的小铁门,让两人入内。
  陆石夫大摆官威,着门卫不用通报,不用理会他和龙鹰,偕龙鹰横过广场,朝其中一座牢房走去。道:“管监狱的是另一类人,惯了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因沦为监犯的,只有忍气呑声,不论品性如何纯良,在这里耽久了,会变成另一个人。所以对他们和颜悦色没屁用,呼呼喝喝,反令他们肯听教听话,千万勿与他们讲道理。”
  龙鹰莞尔道:“竟然如此。”
  陆石夫道:“一狱之长就是狱令,下设狱佐和狱史,配有数十个狱卒,整个监狱就由他们打理。平时哪来人理会他们,像武攸宜,没来过半次。”
  龙鹰讶道:“陆大哥该常来,所以他们认得你。”
  陆石夫尙未有机会答他,一人从牢房迎出,惶恐的道:“少尹大人……”
  陆石夫立定,喝道:“勿说废话,给我过来,有事着你去办。”
  又向龙鹰道:“这位是狱佐大人李伙,今晚的値日官。”
  却没向李伙介绍龙鹰。
  再向李伙道:“叫鲁丹的家伙给关在哪里?”
  李伙弓背哈腰道:“少尹请随下官来。”
  陆石夫冷冷道:“带路!”
  李伙领路而行,朝西北角的牢房走去,两人追在他身后,夜空清澄如洗,星罗棋布,可是牢房大部分没入暗黑里,除门外挂着的风灯,内里仅透微弱的灯火,死气沉沉。
  李伙在门外止步,恭敬的道:“请少尹和这位爷儿在此稍候片刻,待下官先进去打点,少尹有别的吩咐吗?”
  陆石夫道:“给我客客气气的请他出来。”
  接着向龙鹰道:“对吗?”
  龙鹰连忙点头。
  李伙一声领命,举步走上台阶,叫开了门,进入牢房内。
  片刻后牢房大放光明,燃着了灯火。
  陆石夫向龙鹰道:“我少有到这里来。不过今天却来过两次,最近本地发生小帮会的火并事件,死伤十多人。我一怒之下,两方的人一起抓,关起了五十多人,全送到这里。今天我到这里来,是要拷问口供,查清楚火并的原因。”
  龙鹰赞道:“陆大哥真威风。”
  陆石夫道:“对付地痞流氓,须恩威并施,讲道理是没用的,最关键是鎭伏带头者,敢在我面前嚣张的,一个耳光就赏过去,看还敢否耍赖。”
  龙鹰讶道:“西京现在不是北帮一帮独大,怎会有帮会争斗的事?”
  陆石夫道:“长安城太大哩,只是东、西两市,已不到一个帮会话事。以前黄河帮全盛之时,也须让利与地方的帮会,大家客客气气的,还有商社的势力。北帮虽在与黄河帮的硬撼交锋胜出,亦元气大伤,本地的十多个大小帮会趁机扩张,争夺北帮无力顾及空出来的地盘。”
  龙鹰道:“大哥又怎晓得香怪给关在这地方?”
  陆石夫道:“我说的事有凑巧,正是指此。今早我来时,听到有个囚犯想自尽,可是用来上吊用的腰带却断了,半死不活的。狱卒们当作笑谈,说那家伙连腰带都发霉,我顺口一问,方知那家伙有段风光的日子,曾在香料业闯出大名气。”
  龙鹰道:“他因何事入狱?”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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