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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管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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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之时,那寒阳喝道:
  “小子,休得装糊涂。徒儿毕真临死之前,曾说出‘冰蓝之瞳’之语。我教掌门反复研诘询问,已知上回你等与他冲突时曾报出‘冰蓝之瞳’的说辞。而毕真殁时,下身流离,竟含笑而终,看此情状显被妖物迷惑吸干精血而死。听此遗言,再观你这身具冰蓝之瞳的白衣女子,是为妖物,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这……”
  听寒阳如此剖析,言之凿凿,牧云下意识地也转脸望了鱼妖一眼。
  见他看来,辛绿漪那一对明眸依旧清澈如水,毫不迟疑地迎向少年的目光,一言不发,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并未说话,牧云却已得到答案。心中安定,他便转向两个兴师问罪之人,不慌不忙,朗声说道:
  “呵,依我看,二位上了年纪,应是见多识广的老成之人。今日却为何如此鲁莽?莫非不曾听说过,眼见为实,只凭一句‘冰蓝之瞳’,就断定是我草堂之人所为?”
  “哼!”
  以寒阳长老之尊,何曾遇得这样说话?不需听牧云说什么,只见得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就足够让他火冒三丈。况且,他早就对妙华宫有些心结,便喝叫一声,竟要动手。
  “且慢!”
  却是洞玄神君出言阻拦。甭看二人外貌似乎洞玄火爆、寒阳阴冷,但真论处事之道,却还是洞玄从容老到。
  “小张公子,”出乎意料见牧云如此凛烈气度,洞玄神君不由自主也将心气放平和。他客气地叫了声小张公子,便不紧不慢地道,“且不说是否亲见,你崖上这位女子是为妖身,此事莫非你也否认?”
  听得此言,旁边那位娇若明荷的女子,初时愠怒,继而羞惭,目光紧盯着牧云,只觉得自己替“仙师”丢了脸。正自惆怅踌躇,却听得少年说道:
  “月火教主,请问您今日来我不语崖,到底是为找寻仇人,还是来除妖?”
  “便来除妖又如何?”
  洞玄神君不动声色,紧紧盯着少年的眼睛。
  “来除妖么……幽萝!”
  刚才还语气平静的少年猛然间升高声调,高声喝道:
  “快出来!有人找茬打架,说不得,今日怎么也不能让启衅之人讨得好去!”
  恶声恶言一经说出,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原先阳光明媚的无定草堂前,不仅光线好似猛然黯淡,连地面都似乎摇晃起来。
  “哥哥,这时才叫我!”
  早就在草堂中探头探脑的小少女,听说有架要打,如聆仙音,如穿花蛱蝶一般从屋中飞扑而出,站在牧云和绿漪中间靠前的位置——一瞧这架势,若真以打架论,倒好象她是先锋。
  “晦气!”
  幽萝飞鸟般蹿来,洞玄神君一看,却暗叫了声晦气。他心说,这少年看来也非端人;刚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还以为正气凛然,谁知道却唤出这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媚丽小囡儿横在双方中间,这样一来,自己如何下得手去?
  纵然鄙视,洞玄神君倒也立即清醒过来。牧云蛮横,他反倒笑了起来,目光越过幽萝头顶,跟牧云说道:
  “小娃儿,我看你目光澄澈,非似妄人;本座好歹也是月火神教一教之主,你怎么不信我,却信一个妖怪?”
  “哈哈!”
  洞玄神君却不知少年豪爽任侠。听他如此疑惑,牧云张狂一笑,故意带着些不解地反问道:
  “你口中这妖怪,与我日夜追随,亲如家人,莫非我不信她,信你?”
  “……”
  “呜……”
  方才见少年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为自己不惜要与人大打出手,本已感激,现在又听得这样推心置腹的清狂之言,则向来尊少年为天人的衡山清妙妖灵,更加受宠若惊,悲喜交加之际,终于忍不住感动得哭出声来。
  见得如此情形,洞玄和寒阳相视一眼,似乎心中都明白了什么。洞玄使了个眼色,寒阳会意,便稍稍温言说道:
  “小娃儿,切莫急。虽然我看这女子是妖身,也不似奸恶妖邪。只是毕真我徒毕竟为人耿直忠厚,与人无仇无怨。细数起来,只在两月前与你等大起冲突。无巧不巧,临死前又说出‘冰蓝之瞳’之语,你让我等如何不疑?小哥儿,我等并非故意为难于你,只是事实在太过巧合,平心而论,你不也觉得疑惑么?”
  “……不错!”
  牧云略一思索,当即赞同。少年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寒阳跟他说理,他也和缓了面皮,平心静气地诚恳说道:
  “说来此事却也可疑。虽然我家碧奴绝不会做此恶行,但毕真临死前毕竟有‘冰蓝之瞳’之语,究竟是何缘由,我倒也有些好奇。”
  “况且,那毕真后来毕竟对我也算有些恩义。”
  他想起上回略施巧计跟毕真套得月火真义,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这时却天人两隔,也甚是悲痛。他叹息一声,稳定心神,说道:
  “二位月火前辈,罢了,说起来近日我夜里也有些失眠。正好,我便去委羽山的山野林间活动活动筋骨,帮你们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祟妖物在作怪。”
  “好!”
  既然说到这份上,洞玄和寒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二人也是经多见广之人,饱经风霜,一看这草堂前一男一女一童,个个眸子清亮,声言端正,确实也不像奸恶之人。而这三人傲然伫立,不卑不亢,那等巍然自若的气势,可知他们绝非等闲之辈。既然如此,这么多天来月火教细心追查也无真正头绪,何不如让这少年出手相助?说不定他们真能追查出“冰蓝之瞳”到底有何关窍秘密。
  主意已定,洞玄神君便一拱手,洪声说道:
  “那便有劳小哥,我等拭目以待,望几位早日解开谜团!”
  说罢,他摆袖一示意,便和寒阳转身离去。
  “慢走。”
  牧云告别一声,便转身想跟绿漪、幽萝说说刚才之事。只是,就在这一转身之间,蓦然灵光一闪,牧云想到一事,便忙又对正在西边松木板路上行走二人大喊:
  “请留步!”
  “咦,何事?”
  “是这样,从今日起,我却想在贵教当个普通弟子!”

第九卷『白云乡里惊血魂』第七章 妖声愿闻,一入委羽洞天

  “这……”
  牧云这提议颇为突兀,洞玄神君乍听之下便是一愣。不过等他朝少年脸上望去,却见到这长相英武明朗的少年郎,却在跟他挤眉弄眼。
  “哈哈!”
  洞玄神君当即便心领神会,爽朗说道:
  “好提议!那不如现在便随本座回去。”
  “好!”
  张牧云毫无拖泥带水,他举手示意,请洞玄神君稍待,然后便转身跟绿漪和幽萝略作交代。本来二女听说牧云要跟这俩老头走,颇不乐意;不过等听明白牧云低低的几句吩咐,顿时转忧为喜,连连点头答应。
  于是,转眼之后,无定草堂之主便跟这俩前来兴师问罪之人,说说笑笑地飘然下山去。
  随洞玄、寒阳二人下山,先经草海,再沿鸣玉溪南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月火教所居的委羽山洞。在这一路上,行走无聊,月火二老也和少年交谈,问问他的来历。和这两位,也没必要多做隐瞒,除了少数两三件不能说的,牧云也竭尽所能,把平生最得意的事情都跟他们说说。于是一路听下来,月火教二老倒甚是惊异:
  “没想到这小娃儿,身具如此气势,却其实只是个罗州府的寻常市井之徒。”
  说话间,那委羽山洞便到了。刚才异想天开,到这时牧云才发现,正因为这个念头,自己才有了个开眼界的机会。
  到了委羽山洞地界后,牧云才知道,这道家的洞天气象,与以前想象的大为不同。委羽山洞的入口并非在平地上,而是要爬上一座叫洞天山的大山丘。爬上洞天山,也只有快到山顶时,才能看见委羽山洞的入口。
  洞天山上的草木繁茂,满目芳翠,郁郁苍苍,不少奇花异草遮住了委羽山洞的入口;直等到沿着石板路走近之时,牧云才见到了真正的洞口。这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惊得张大了口:
  “好大一个洞!”
  原来在他眼前,是一个方圆几乎有数里的大石洞口。绿树繁华的洞天山顶开了一个大洞,黑黝黝的洞口朝天袒露,边沿是嶙峋的怪石,还都朝一个方向旋转层叠,乍一看,倒好像是坚硬的岩石流成了漩涡,甩成了大洞边沿,中间露出委羽山洞天的入口。
  虽然此时离洞口其实还有数十丈远,牧云已能感觉到一股寒凉的气息从那边扑来。这一刻,让他以后回想起来能记忆深刻的是,纵然委羽洞天之口气势恢宏,雄大出奇,自己颇为惊讶,但以后每每回想,却只记起当他第一次到来时,却见到有一群一群鲜黄色的蝴蝶忽然从绿树丛中飞起,在仰面朝天的巨大洞口翩翩起舞。衬托着深不可测的黑黝黝背景,翩跹飞舞的黄蝶们份外的清楚鲜明,仿佛是神秘的自然精灵,在此刻向他欢迎致礼。
  见得如此不凡,牧云的兴头便更足。到了洞口边,便有些显然是杂役守卫弟子的月火教徒奔走过来,迎接教主和长老的归来。这些人虽然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少年,有些讶异,但在威严的教主和护法长老面前,他们的脸上没露出丝毫异色。在他们这些人的引领下,牧云便在洞沿嶙峋的怪石中找到一条下行的路,顺着这条沿洞口盘旋而下的石阶,正式地深入了这道家号称“大有空明之天”的普天下第二洞天。
  小心地走过急旋而下的天然石阶梯,下到委羽山洞的深处,简单枯燥的前行,几乎要认为这盘旋的石阶没有尽头,只是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便发现前面的人开始向前水平地移动。
  “到了洞底了吗?”
  跟着前面的人继续向前走,原先洞口泄下的光明渐渐被抛在了身后。不一会儿牧云便看见洞府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一段便出现一对青油灯烛,这时才察觉,自己正在大白天里一步步地走进了暮色。黄彤彤的烛光映照下,牧云看见了两边带着青苔的光滑石壁,偶尔出现的石钟乳,还有远处定时传来的水滴“叮咚”之声。
  而亘古形成的山洞还有些奇异的特性,一路行走,在机械的水滴叮咚之外,时不时还能清晰地听到很远处的人语。它们忽然在耳边响起,忽然又在耳边消失,自己甚至刚刚想插话,却忽又陷入一片孤寂。行行重行行,这样的路途转眼又变得简单而寂寞。
  “两位前辈,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刚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去,牧云恨不得此时马上便到目的地。
  “不久了,不久了。”
  在随行弟子有些吃惊的目光中,贵为一教之尊的洞玄神君十分客气地答道:
  “娃儿,我们再走过石刺林,等过了第一个七星天窗,便到了安顿你的地方了。”
  “石刺林?七星天窗?这是啥?”
  牧云有些迟疑。正要再问,便已听得那寒阳长老说了声:
  “石刺林到了!”
  “石刺林?在哪儿?”
  张牧云闻言,朝四周看看,却觉得除了这儿的石洞变得很宽敞,也没见得其他什么变化。
  “呵呵,小娃儿,请抬头朝上看。”
  听得寒阳这一声,牧云猛地抬头朝上一瞧,顿时便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就在头顶那高约二三丈的石壁顶上,竟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千百根石钟乳。和一路看到的那些柔顺圆滑的钟乳石不同,头顶上这些石钟乳根根尖锐如锥,自顶壁垂下,上粗下细,仿佛一枝枝锋锐的利箭正蓄势待发,转眼便要箭如雨下!
  “呀!好个吓人的石刺林!”
  饶是牧云胆大,这时也不禁心寒。要知道,在这些锥刺利箭一般的钟乳石林下行走,万一哪根不开眼的石箭坠了下来,落到顶上,便真要肝脑涂地了。不过,好在对牧云而言,也是一时有些胆寒,等往前走了几步,很快也就神色如常了。
  见他如此,那些陪同的月火教弟子,想起了自己当初第一次在石刺林底下行走时,师长提醒自己突然仰脸朝上看的反应,便忽然对少年有些佩服起来。
  再走了一小程,他们便遇到了洞玄口中的第一个七星天窗。原来,这委羽山洞蜿蜒于委羽山脉之中,其洞穴之长、面积之广,超乎想像。在这样庞大的山底洞天中,除了入口之外还有七个洞口露出山岭之外。恐怕委羽山洞被尊为天下第二洞天,并非侥幸,它这七个袒露在外的洞口位置分布,无巧不巧地和天上北斗七星类似,恐怕真有些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在内。于是,此时占据洞府的月火教徒,就将七个洞穴天窗根据北斗七星命名,牧云他们现在走到的这第一个,便叫做“摇光神洞”。
  在昏暗中行走这一时,当忽然来到摇光神洞“天窗”之际,牧云看到眼前一道明亮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在方圆几里的滑石地面上,于是刹那间他有一种错觉:
  眼前这道光华,如此光明辉耀,通天彻地,它定是来自天界。
  “走吧,年轻人。”
  见牧云如此沉醉,那寒阳一改之前冷淡脾性,竟是微微一笑,带些戏谑地说道:
  “等安顿好,你来这里发呆的机会还多呢。”
  “呵!”
  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行,大约又绕过两个岔口,经过五六间有人住的石室,他们终于在一间简朴的石室前停了下来。等停下来,牧云朝石室里面看去,见这石室中正有一个年轻人坐在石床上,低着头在缝补着衣服。左边的石壁上一盏油灯放在掏出的墙洞里,黄澄澄的火苗微微摇曳,照得石室也算明亮。
  “明真!”
  只听寒阳长老朝里面叫了一声。
  “哎!”
  里面的年轻人条件反射般扔掉手中的衣服,倏地站起来。转身朝石室外一看,眯了眯眼,先看见寒阳长老,当即便神色恭敬,正要低头行礼,猛可间一望旁边那个高大的老者,忽然认出他是谁,便更加惶恐,赶紧向前走了两步,一个头磕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徒重孙儿明真拜见教主、拜见长老!”
  “起来!”
  这时寒阳长老已将牧云领进门内,洞玄神君和其他随从弟子则均留在门外。等明真小徒孙儿站起,寒阳便拉过牧云,跟明真说道:
  “今日我教又多一位同门,这是牧云,你来见过。”
  “明真见过牧云师兄!师兄好!”
  虽然搞不明白这“牧云”的道号如何排名,但见人家是掌门和护法一同领来的新弟子,于是虽然自己先进门,此时张口一说话,还是尊他为“师兄”。
  “你还是叫他师弟吧。毕竟他今日刚入门。”
  冷酷威严的护法长老这时却是满面春风,说道:
  “明真,你这屋中,自毕真……去后,空出一张床来。你这牧云师弟就暂和你住在一起。”
  “是!明真一定好好照顾牧云师弟!”
  “好。牧云,”寒阳跟牧云一指石室,道,“你便住在这里,自己便宜行事吧。一会儿我叫执事弟子送本门袍服来。”
  “好!恭送掌门,恭送长老,恭送各位师兄。”
  于是,从这时起,牧云便在委羽山洞中安顿下来,在这一个普通石室里和一个叫明真的月火教小弟子暂时住在一起。
  待安顿下,过不多会儿,果有月火教中的执事弟子来给牧云送上一套黑布教袍。牧云将它抖开一看,见上面绣着三四朵残月火焰,正和眼前的明真、逝去的毕真身上的道袍花纹图案一模一样。
  而那个执事弟子送上教袍之际,还特地跟明真交待,说这位牧云师弟刚来门中,一路舟马劳顿,这几天不必急着带他参与教中事宜。明真颇为机灵,唯唯诺诺应承之际,心中却想到:
  “这师弟,来头不小。教中长老前辈,摆明不想让他遭那些新弟子入教必经的杀威阵仗。”
  略去这些饮食起居琐事,刚来委羽山洞的这半天中,牧云除了打听打听月火教的基本事宜,也跟明真问问那个身死不久的毕真有关的事情。
  提起这个曾和自己同住好几年的室友,明真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而但凡叙事,若涉及生死,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说得极为动情。这一下午听下来,最后牧云的心中已满是愧疚。经历种种之后,他忽然觉得,那天和毕真好勇斗狠当时觉得有理有据,但出了这样事情后,再回想起来,却觉得不是个滋味。一时间,活泼豁达的少年竟有些感慨,沧桑地领悟出,有时觉得理直气壮的事情,事后想来其实未必真地那么准确无误。
  撇去这些伤感的领悟,牧云一想起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鲜活出现之人已然不存人世,便更加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尽心竭力,努力找出害死毕真兄的真凶。
  于是,才来第一天的晚上,他问明现在外面的时辰,便掸一掸袍袖,跟这位新结识的室友说道:
  “明真师兄,小弟初来乍到,在这洞府呆得这么久,不觉有些气闷。不如烦请师兄带路,我想去委羽山洞外走走。”
  “啊?!”
  听得他这请求,那明真竟是十分吃惊,面露奇怪地表情急急说道:
  “师弟呀,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一下午吗?现在外面已经入夜,你怎么还敢出洞门啊?”

第九卷『白云乡里惊血魂』第八章 心法凝月,路迷野壑风清

  “我胆子大!”
  见明真如此惊异,牧云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师兄不知,我虽然年纪小,但胆子是极大的。”
  “真的?”
  “当然!”
  于是牧云又把过往那些自觉胆大的乡村市井经历吹嘘一通,却听得明真哭笑不得。
  不过好说歹说,最终明真还是没拗过。稍作整理,明真跟附近值班巡夜的师兄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这位新来头一天的师弟出门了。
  重走白天的路出去,牧云倒觉得这洞中路途并没有白天感觉的那么长。也许在人头一回踏上一条陌路时,因为对目的地何时到来的未知,让他对距离的长短并没有真正准确的感知。
  夜晚出门,委羽山洞中的月火教弟子已大多安歇。顺着洞壁和轻风传来的动静,比白天小得多。这时在山洞中逶迤行走,无论自己的脚步声还是偶尔的谈话,都在洞壁上震起了比白天响得多的回音,嗡嗡嗡地回荡在四方。
  明真送牧云送到通往洞口的石阶路头,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他跟这位丝毫听不进劝告的师弟叮嘱了几句,便一步三摇头地回去了。看着他的背影,牧云一笑,便转身迈步走上石阶,沿着这条名为“盘梯”的石阶路盘旋而上了。
  出得洞来,牧云一路往洞天山下走去。今晚他的目的地,是那个毕真出事的鸣玉溪涧。
  等晚上出来,他才发现,洞天山的山林失去了白天的明艳。虽然十四的月光灿烂皎洁,在林荫密集的山间野径中闲步时,触目所及的还是灰黑和暗淡。离了身后的委羽洞口一段路,那绕林吹动的山风就变大了。
  强力的山风掠过树尖,冲入了林中,搅得到处哗啦啦响成一片。又有空穴来风,强风无论从山洞口扫过还是灌注其中,都把洞体当成了巨大的哨子,迅猛吹出尖利而宏大的哨音。这些山野的声音,既似猛兽的嚎叫,又像冤鬼的号泣,而在这月圆之夜,人迹稀少的狂野山川里并不乏真正的猛兽妖魔,它们应和风声,也在嚎啸。于是独自在光与暗的边缘反复交错前行,纵使牧云再胆大包天,也不免心惊胆战。
  夜晚出来,按着牧云的本意,既然那毕真是夜里出来遭遇妖邪,那自己穿戴着月火教的袍服,来山林里月亮地里行走,很有可能也遇到杀害毕真的凶手。这样的计划有些凶险,但一来为洗脱绿漪嫌疑,二来经历大王庄之事,他对那些狡诈凶残的妖魔已是恨之入骨,因此并不如何惧怕。
  当然,想归想,实际来这委羽山洞外神秘莫测的夜晚山野走一遭,出于本能,他还是难免偶尔腿脚发抖。
  不管如何,牧云坚持顺着那天毕真可能走过的原路,往前行走。下得洞天山,原本的密林渐渐疏朗;头顶也照到更多的月华,自己能见的山野渐渐的清明。于是牧云又回复了些胆量。
  经过一段曲曲折折的山路,牧云靠近了毕真出事的鸣玉溪涧。这时候,天上月满如盘,像一只注满水银的玉盆,明晃晃地悬在天上。借着灿烂的月光,牧云往四野看去,便能看出了碧树芳草,随风起伏。月下的景色,变得颇为清幽怡人。只是虽然不再胆怯,沿着鸣玉溪涧往来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牧云盘算之事,却丝毫没有进展。
  见得如此,张牧云抬头望望天上,发现已经月移中天;回头数一数,便发现自己沿着这条山溪来回的次数,已不下十多趟。
  “再不回去,恐怕那明真真要着急了。”
  牧云想了想,望望四野,依旧悄无人迹,丝毫没有妖踪,便只好放弃。打道回府,上洞天山,入委羽洞,下盘梯,往前走不得多远,便恰遇到明真正带着几个师兄师弟,各打着火把,要出来寻人了。
  一夜纷扰,无功而返,之后牧云便老老实实蹩回洞室,乖乖地睡觉了。
  等到了第二天,和牧云同室的明真便发现,这位教主和护法长老领来的新弟子,竟是无比惫懒。吃完早饭,他们这一辈份的弟子都要去一个宽敞的石厅中去做早课;结果喊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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