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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管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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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说呢,二国师此语,方才道出真正战局!”
皇帝陛下此时终于觉得这样才合理。想了一想,他又微笑说道:
“少师,以你的能力地位,犹能坦然告知朕今夜战局,足见其磊落风怀了。”
“陛下过奖。”
听皇上夸赞,少师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到了这时候,皇上觉得终于弄清了今晚事由。脑中转了几个念头,他忽然忆起一事,便顿时面容一肃,颇为感慨地跟少师说道:
“说起来,还是你那位教主明鉴。一年前,当我这不省心的宝贝女儿失踪不见,朕满腹忧怀,天玄子国师却跟我说,天香儿此番流落江湖,只需顺其自然,便会遇得奇缘,不仅增福添寿,还能为我万里江山绵长国祚。当时我信了他这状若痴狂之言,内心其实犹疑。不过今日来看,就从她结识的这洞庭小子身上看,你那天玄子大师兄,一身造诣确实出神入化。好!既然如此——”
说到此处,当今天子变得兴奋起来。他把手在空中一挥,如揽千军般大声说道:
“既是我儿江湖旧友,明晚朕便要在文华殿大摆筵席,召集文武重臣相陪,一起款待于他。如此一来,也不让月瑶儿在故友面前失礼。少师,你也算这少年的熟人了,明晚你便也来相陪。”
“遵命。”
第十卷『神京无处起龙蛇』第七章 皇室侯门,且去观棋酌酒
到得第二天,牧云几人便在宫中游览。皇宫内苑,帝王之家,集的是天下人力物力。放眼民间,那些所谓名扬一方的私家园林,或是什么年代久远的名胜古迹,若和这皇宫的风物一比,又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番游览,牧云端的是大开眼界。而与月婵同行,有昨晚的剖明心迹,则即使她贵为公主,足下所踏之地又为皇宫御苑,那萦绕左右的融洽感觉,却和在罗州城或幕阜山无异。随行左右,绿漪静婉有礼,幽萝活泼雀跃,流连于黄花碧树间,本身便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过了一座白玉桥,偶然便到得一处四角挑檐的小亭,名为“弈茶亭”。弈茶亭坐落于鹅卵石路侧,周围碧草环绕;亭中安放着一张青玉凿成的圆桌,桌面上雕刻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桌上还摆着一副茶具,正应得“弈茶”之名。经过这亭子,月婵便说稍觉疲累,几人便一起来这亭中暂歇。
说起他们现在所到的这座弈茶亭,本是宫中妃子们讨好皇帝的一个去处。三宫六院得宠的妃嫔,陪陛下闲逛到此,总要想出些缘由,让陛下在此羁留。弈茶亭中永远都摆着一副洁净的茶具,这些妃子们便“顺便”为皇上烹煮香茶;在显露各人茶道修养的同时,也在那倾、倒、挑、举诸般优雅的茶艺动作中,借机展露无限的风情。
今日这弈茶亭,接下来倒也有一场茶艺。只不过,这次烹茶献茶之人,换成了天香公主,献茶的对象也变成了两个灵气逼人的少女,和那位清新磊落的少年。于是,时不时经过的那些宫女或者内监,瞧见那个动作无比温柔典雅的奉茶少女,竟有点像是那位闻名遐迩的公主,一开始,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闲言少叙。转眼就到了傍晚。今夜这文华殿中,灯火辉煌;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今晚要在这文华殿中专门宴请掌上明珠的好朋友。其实,出身寒家的罗州少年,此时还不太习惯出席这样的大场面。不过既是皇帝相邀,那就是奉旨吃饭,按牧云的理解,若是推脱,说是自己不饿,恐怕就犯了欺君之罪,要掉脑袋。
在这样的忐忑之中,牧云这一晚见识了皇家御宴的真正气派。气象恢弘的大殿里,半空中挂满了的宫灯;宫灯中明烛高燃,照得到处光明如昼。每位宾客都是单独的坐席,各个盘腿而坐;身下铺的是细兔绒的毛毡,面前摆的是红檀木的桌案,案上放满了美味珍馐。
文华殿中的座次,皆按尊卑而来。纵然牧云是公主的朋友,大庭广众下这两人的位置距离,却也是隔得很远。公主就在居中而坐的父皇旁边,大殿的左侧则是一帮文武官员;牧云混在了大殿右边那一堆护国圣教的贤师散人中间,席次已排出七八席以外。品秩森严的年代,殿中所有人都对这样的座次安排,没什么太大异议。若说有,也只是腹诽当今天子太过抬举这位少年,哪怕他是公主私访民间折节下交的朋友,此时也不过是个白丁,没有功名。最多,他只该在末席加个座才对。
再说牧云。此刻他偷眼往殿中四下一扫,只见得满殿之人不是王侯将相就是羽士仙客,便暗暗咂舌。虽然宫灯高照,一片光明,他还是觉得脑袋有点犯晕。
满殿的高官厚爵晃眼,牧云只得收拢心神,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食案上面。面对着满桌香气扑鼻的酒馔饮食,牧云本以为这便是每人今晚全部的分量,谁知道等宴会开始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难得一见的食物,往往还没等自己怎么动手,便有宫女翩然而来,甜甜地道一声“大人残羹且收走”,便狠心地将那些还没怎么动过的佳肴全部掳去。正当自己悲痛欲绝,却又有新的宫女飘然而至,又换上满腾腾一桌新的菜肴。一品那色香味,哈,更胜刚才!
有了几次这样大悲大喜的经历,牧云终于完全抛去矜持,该吃吃,该喝喝,抢在那些勤快的宫女之前,尽量不浪费自己喜欢的食物。见哥哥放手吃喝,身后相随的幽萝也大乐。她把哥哥此前的种种教诲抛到脑后,也放开肚皮跟着大吃大喝。见他二人如此,那个也在牧云席上相随的辛绿漪,则抿嘴莞尔,心中盛赞:
“不愧是仙师,果然好兴致,在这皇宫大殿上也一样放浪形骸,游戏风尘!”
这样的宴席开始了一阵,正当牧云吃得高兴,却忽听得从殿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诸位爱卿,今日朕于文华殿摆下宴席,一来与诸君同乐,二来是为了小女迎接她新近结识的同年好友。来,大家满饮此杯,为这牧云小友接风洗尘。”
皇帝一声令下,本来嘁嘁嚓嚓的饮食之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举起手中杯盏,皆朝那三个少年男女的坐席方向致意。然后,各自仰脖,这些重臣或是羽士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当此之时,幽萝依旧嘻笑,绿漪依然微笑,牧云不知所措,殿上的公主脸却红了。
“诸位爱卿,你们可不能小看这位牧云小兄弟。”
这时的武烈帝,浑不似平时威严深沉的样子。他脸上挂着笑,和颜悦色地说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赏识后辈的长者。在宝贝女儿感激的目光中,皇帝陛下好像完全忘记昨晚的事情,笑呵呵地说道:
“听瑶儿说,这位牧云小兄弟,有一手好法术呢。”
“哦?”
武烈帝此言一出,殿下之人顿时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他们这些人,能被皇帝陛下邀来文华殿中参与这私宴性质的御宴,自然不是重臣,便是圣教高人。因此,在这些人眼里,纵然牧云三人看起来并非等闲之辈,但也不怎么放在他们眼里。听皇帝陛下这么一说,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表面虽然没什么,但在心里几乎不约而同地想道:
“这只不过是皇帝陛下给他溺爱的公主一个面子,不免夸夸这罗州府乡下的少年。毕竟,在满座这么多护国圣教高人面前,就算会法术,也会不到哪儿去。”
不过,不管如何,总得给皇上点面子。因此,忽然殿下众人中有人高声喊道:
“陛下,值此良辰,何不让这牧云老弟露上两手?”
“好!好!让他露两手法术!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有人带头,顿时群臣纷纷附和。武烈帝甚是开明,虽然平时朝堂之上,就事论事很是威严,但在这样的晚宴上,臣子们颇放得开,一人提议,大家笑着一齐起哄。
“好!那就让张爱卿露一手。”
见大家起哄,武烈帝也没什么不高兴,欣然应允,朝牧云这边一招手,笑道:
“听公主说,你法术高强。不过今晚欢宴,只是炫技,并非杀敌,张爱卿只需来点助兴之术即可。”
“是,陛下!”
到得这时,牧云也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几步来到大殿中央,先朝殿上深施一礼,然后又朝四下拱一拱手,谦声说道:
“献丑了!”
说罢,牧云独立殿中,口中念念有词,便要施展法术——这时候,众人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法;只有殿上那个公主,患得患失,不知自己熟知的这人儿,除对阵杀敌的水火法技之外,会不会什么助兴逗乐的法术。
再看牧云。稍稍作势片刻,只听他口中喝得一声“起!”顿时从大殿各个坐席桌案的酒杯中,猛然飞起数十只雪白的云雀,“啾啾”欢叫个不停!突如其来的异鸟,有的绕着那些高官的帽巾飞舞,有的振翅高飞,绕梁不绝!转眼之间,方才灯火辉煌、杯盘罗列的酒宴大殿中,便飞起了无数羽毛洁白如雪的异种鸟雀!
“哈哈!妙,妙!”
乍见到这样生动奇特的情景,纵然武烈帝和众人不同,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也一时觉得十分奇妙,便带头抚须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此时,一颗芳心也落下,跟着拍手叫好不已!见他们父女俩开颜,座下群臣顿时也众口交赞。
听到纷纷的赞扬声,伫立殿中的少年也颇欣喜。让那些雪雀乱纷纷地飞翔一会儿,牧云便仰起脸,望着那满殿蹿飞的雪色云雀,又忽道了声“落!”手一指,便见得那数十只自由飞翔的雪雀犹如倦鸟归林,一敛白,又飞回到本来飞起原处。
于是,不少人注意到,原先自己面前少去半杯酒的酒盏中,又恢复了原样。目睹这样的异状,他们便将这杯盏放近口边,蓦然只觉得冷气射鼻;拿嘴小心地去抿一抿酒,却发现原本温热的酒水,不知何时已变得冰寒透骨。试饮之,则如醍醐灌顶,一股前所未有的芳冽酒意,直达四肢八骸!
“好!”
这时,大多数人都真心叫得一声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举杯向殿中的不凡少年致意。
此时施术已毕,牧云便也回到自己的座中。刚刚坐稳,却听得殿上那矜持半晌的公主,终于喜孜孜地开口问道:
“牧云,这又是什么法术?以前从没见你用过呢。”
“禀公主,”众人面前,牧云彬彬守礼,站起身来,回复道,“刚才这法术,名叫‘雪雀穿云诀’,乃是从委羽山妙华宫的一个女弟子那里学来。”
“妙华宫……咦?是你说的那个才女屈梦湄么?”
“正是。”
“哦……”
听牧云说出这个名字,美若天仙的公主娇靥上一瞬间竟微微有些黯然。那复杂难明的情态,和一般小儿女听心上人说起别的优秀女子时,作出的反应别无二致。这般情态,落在殿中少数有心人的眼里,不免暗暗心惊。
他们心说,难道这个叫“张牧云”的民间少年,居然并非悍名远播的天香公主找来折磨逗趣用的。刁蛮古怪的天香公主,莫非……竟是情窦初开?
一念及此,想起这位公主殿下往日的种种事迹,众人不由自主地微微摇头。
正在这时,殿下人群中,却忽有人高声大嗓地叫道:
“张家小儿,可有胆与我比试否?”
第十卷『神京无处起龙蛇』第八章 把酒醺然,静听兵锋微语
忽闻挑战之语,大家一时都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大殿左侧文武群臣之中,有一个满嘴络腮胡子的粗豪武将,正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手里执着个酒觥,正朝牧云这边指着。
“原来是虎贲中郎将董文。”
一见这说话之人,众人尽皆释然。原来还以为谁这么大胆,却原来是这个粗莽中郎将!只见这董文满嘴喷着酒气,冲着张牧云叫道:
“小子,算你能唬人,却骗不了我董大将军。来来来,今日我老董与你会斗三百回合,你可敢比试?”
一边说着话,一边他已拨拉开众人,迈开大步来到殿中央。待到得殿中央,站定之后,董文扔掉手中的酒觥,又“唰”一声甩掉外罩的将军氅,朝牧云这边继续叫道:
“俺老董、最看不惯拿幻术哄人之徒。来来来!你就拿你那些‘法术’,与本将军放手一搏!”
原来这董文,虽然名一个“文”字,却是武人出身。他以军功累至中郎将,平时最恃武力,除了护国圣教的法师,他一般都不会把什么人放在眼里。今日多喝了几杯美酒,这位董中郎将见满殿的群臣君王都被一个少不经事的后生少年,拿个变白麻雀的障眼法儿便都给迷住,就觉得痛心疾首。
有人挑战,再说牧云。
见这位袍甲俨然的大将军指名跟自己挑战,牧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在这御宴之上皇帝的面前,究竟适不适合跟朝廷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放手比斗。
“董将军。”
正当牧云踯躅之时,却有人帮他解了围。
就在牧云所坐的这同一侧,在那些护国圣教众人之中,说话间已站起一位白袍的法师。、这位法师,一头的银发飘飘,在烛光映照下犹如神仙——他不是少师是谁?
这一位昨晚对牧云以白鹤相招的二国师,正站起身来,朝董中郎将叫了一声,便将这个紧盯着少年的鲁莽将军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哦?是二国师。”
饶是董文目空一切,见是二国师叫自己,也不敢骄矜。忙去了二分酒气,拿着礼教,客客气气地问道:
“二国师,本将军正欲和这少年比武,请问您有何见教?”
“嗯,我劝将军还是不要比了。”
“呃,为啥?”
董文不知道这二国师为什么这么仁慈好心。他便哈哈笑道:
“哈哈,二国师是怕我出手太重,伤了他性命么?哈!二国师多虑了。我老董这一身猛虎劲气,已经收放自如。待会儿只将这小娃震倒,绝不伤筋动骨!”
“哦。董将军误会本座意思了。”
少师冷峻说道:
“本座之意,乃是董将军若执意比武,恐怕这一身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什么?!”
董文大出意外,转念想了一想,便大叫道:
“少师太看轻董某也!我董文一介武夫,以军功获皇恩,到得今日地步。今夜为了戳穿这骗人把戏,哪怕舍了一身荣华富贵,也要让圣上明鉴!”
“唔……董将军想哪儿去了?”
少师却是依旧平静如水,淡淡说道:
“本座问你,将军一身功力,比之本座如何?”
“……二国师这是何意?”
董文被少师忽然这么一问,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二国师还在等他回答,他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二国师,我董文虽然莽撞,不过还是有自知之明。若论吃饭嘛,你恐怕比不过我;若论一身的功夫,那我老董在你面前,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哈哈……”
这粗莽将军的答话,大大咧咧,直引得文武群臣哈哈大笑,连那一直在御座之上冷眼旁观的皇帝陛下,也忍不住龙颜莞尔。
不过少师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郁若水地说道:
“将军知道便好。将军可知,昨夜本座与你口中‘张氏小儿’试招,尽展平生绝技,却依旧讨不了好?将军想和他比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要这一身荣华富贵了,还能是什么?”
“啊!”
一听少师此语,独立于大殿中央的董文,蓦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而他身后那些刚才还在哄笑的群臣,顿时也鸦雀无声,偌大的文华殿里,安静得只剩下宫灯蜡烛扑扑地爆灯花的声音。
“难道是真的?”
虎贲中郎将依然难以置信。不过,当他偷偷瞧了不远处那位傲然独立的二国师脸色,毫不似作伪,再一想,这二国师平时为人冷峻孤僻,绝不可能说半点假话,董文也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就如大夏天一瓢凉水浇下顶梁骨,董文顿时酒意全无;再回想刚才自己那些话语,不禁面色如土。到这时,也不管丢不丢人,董文猛地一转身,腾腾腾几个箭步,便跑回到刚才自己席中,躲在众臣之后,再也不敢吱声。这时候,与他相好的那些武将,个个替他捏了一把汗;而也有少数天生就看不惯武夫的文臣,忍不住幸灾乐祸。
董文的惧意,还没有完全消除。他现在的酒意已经完全清醒,再细细回想今晚的事情,猛地想起一事,便又似三冬着凉猛然打了个寒颤,吓得浑身发抖。原来他想到,刚才那“张氏小儿”倒是喊得高兴,可自己偏偏忘了,这张氏小儿,还是殿上那位天香大公主的好朋友!
“完了,完了!”
这天香公主,可是比自己还要残暴一百倍;今日对她朋友出言不逊,恐怕……威震三军的中郎将,着忙在前面人缝中,偷偷朝圣上身边一看:却见那绝美如画的公主殿下,并没有在看自己。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
这时候,坐在他身侧席位上的那个散骑校尉胡勇,见董中郎将面色如土,便将他心意猜出个十之八九。胡校尉平素与董文相善,这时见他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忙扯了扯他衣袖,小声地安慰他道:
“老董,老董,且安心。公主殿下为人是嫉恶如仇了些,但从来处事公正。你莫担心她会因为这小事,拿你怎么样。”
“真的吗?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且不说董文如何在席间压惊顺气,再说这御宴,至此气氛也渐渐变得平和。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该闹腾的也闹腾了,既然在场的都是当今朝廷政要、天子的肱股之臣,最后免不得还是要说到军事政务上来。
“诸位爱卿,”武烈帝先开了口,“虽然朕在此处饮宴,与诸位同乐,心中却仍牵挂西北战事。”
“陛下,不是夏侯小侯爷已经报捷了吗?”
见陛下提起此事,左丞相刘光远忙接话道:
“今日上午,臣还见到凉州的军报。凉州来的军报上依旧说,自从有玉石宝贝‘血魂石’相助,凉州军如有神助,个个不仅力大无穷,还能施出刀光血影般的异术。借此奇石,夏侯勇所统凉州军,不仅解了敦煌数日之围,还一路反击,一月之内便收复鱼泽障、昆仑障、冥安、渊泉、池头、干齐等诸城隘,还在十日前,收复了酒泉郡的大城玉门。六日之前,已围了酒泉郡城。九幽异族叛军,一路节节败退,我看,不日便是它们覆灭之时!”
这刘光远,不愧为干练之才,在这酒酣耳热之际,还能将那西北总体战事,如数家珍般随口道来。
听刘丞相说得清楚明白,武烈帝抚了抚颔下胡须,也不置可否。沉思片刻,龙目微睁,扫了殿下群臣一眼,武烈帝沉声说道:
“西北战局反复,世袭关外侯之爵的夏侯勇一路奏凯,确已收复小半个西凉州。听此捷报,朕本应欣喜,只是不知何故,心内仍似颇有隐忧。诸位爱卿,可有人能替朕解开心中疑惑?”
“这……”
听武烈帝这么一说,殿下诸臣工,不少人顿时升起一个念头:
“这有什么难解?那夏侯部所向披靡,建功无数,照此下去,最后不免拥兵自重,皇帝担心的,自然是忧心他将来尾大不掉、割据一方罢了!”
只不过,虽然心中很快想到这答案,却没一个人敢说出口。
朝廷的重臣们,个个世故,那些护国圣教的高人们,也缄口不言。毕竟说到朝堂之事,圣教之人向来有所约束:除非皇帝亲自下令,否则朝廷军政之事,圣教中人一概不得插手。大殿两侧席中尽皆静默无言,于是就和之前中郎将董文挑战之事的尾声一样,这偌大的文华殿之中,又陷入一片沉静。
“夏侯勇……哼。”
这时候,却是坐在皇帝旁边的定国天香公主,轻轻地提了下关外侯的名字,哼了一声。显见公主对这位夏侯勇侯爷,颇有不屑。
听到她这动静,武烈帝微微侧脸,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却没跟她说什么。等他转回脸去,龙目再次扫视殿下众臣之时,目光却忽然在一人的脸上停住。
“牧云小爱卿,不知你对朕之忧心有何看法?”
毫无先兆的,这武烈帝放着满殿久经风霜的臣子不问,却偏偏开口跟这个半大的少年讨教军国看法。
“咳咳!”
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张牧云正专心致志夹着一块金黄脆嫩的烤乳猪肉,偷偷地往嘴里送。没想到皇帝这么一发问,却暴露了目标,他只好讪讪地放下烤肉,示意幽萝吃了,然后站起身来,躬身向殿上施了一礼——此时此地,也由不得他细想,便开口尽快回禀皇上的问话:
“依小子的看法,怕是陛下担心夏侯勇这人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见这少年如此胆大,说出真相,无论是朝廷的高官还是圣教的高人,个个脸上表情顿时凝结,心中不约而同想道:
“唉,纵使有一些法力,这少年果然还是村野鄙人。他以为这皇宫之中、陛下面前,还能和那些市井江湖一样,出言无忌么?”
众人腹诽,不过皇上倒似乎对张牧云这急切间说出的话语,比较感兴趣。威严的帝王放软了语气,和蔼地问牧云:
“依小爱卿之言,倒似是颇有看法。那你不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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