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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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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僚啧啧了几声,道:“连阁老都把奏疏要过去看了几遍才敢相信……你说罗云瑾这是怎么了?”
  谢骞袖中的双手微微发颤,强笑着道:“许是他不忍看农人被周家欺压。”
  同僚冷笑了一声:“别说这些俏皮话了,罗云瑾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得罪老太后?我看他是沽名钓誉,想借着这事宣扬名声。”
  谢骞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进值房,谢骞心神不宁,找同僚打听罗云瑾的奏疏现在在哪里,同僚道:“早就送到乾清宫去了,圣上让人扣下奏疏,听说锦衣卫已经赶去河间府抓人了。”
  说着一笑,“锦衣卫缇骑就是罗云瑾的走狗,他们哪里是去抓人,我看更像是去接人。”
  谢骞坐回自己的书案前,随手拿起一份文书,草草看了几眼,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慢慢归于平静。
  罗云瑾还活着。


第154章 嫉妒
  罗云瑾虽然是被押解进京,押解他的人却是唯他马首是瞻的锦衣卫。
  官员们想想就知道罗云瑾这一路肯定不会吃苦,缇骑们一定会好吃好喝伺候着他。
  弹劾钱兴的文官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上个月福州府知县得罪采选太监,太监随便找了个理由诬告知县。锦衣卫奉命将知县逮捕归京,途中知县患病,锦衣卫故意拖延治疗,知县刚出了福建就病死了。
  监察御史上报此事,嘉平帝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金乌西坠,悠扬的钟声响起,晚风拂动檐铃,晚霞漫天,连绵的琉璃瓦殿顶染了一道道金边。
  官员们陆续出了值房,下马碑前人声嗡嗡,众人议论纷纷,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孙檀和谢骞同行,马车轧过坑坑洼洼的砖地,驶出宽阔的长街。
  进出过一次诏狱,亲眼看见张公公触壁而死,孙檀的胆子反而变大了,刚出了宫门就道:“不知道罗云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怎么会为民请命?他会不会是以此邀名?”
  连市井妇人都知道锦衣卫是受太监驱使的鹰爪,罗云瑾被锦衣卫逮捕,并没有得到文官的丝毫同情。
  谢骞没有说话,靠在车窗边,手里拿了把洒金折扇,轻轻摇着。
  孙檀又道:“钱兴和人内外勾结、靡费内帑,令祖父多次弹劾,圣上佯装不知,如今内库都被搬空了,圣上为顾及颜面,没有惩治钱兴,也不知道到底要包庇钱兴到何时!内宦阴险,圣上偏偏信任他们,到了这个地步还庇护钱兴!”
  谢骞笑了笑,摇了摇扇子。
  钱兴内外交结,用的就是嘉平帝给的本钱。他和人做生意,大肆敛财,中饱私囊,其中有一半好处都进献给了嘉平帝和外戚。嘉平帝贪图享受,一年四季天南海北的鲜货,历代名人字画,古董珍奇,宝石珠玉,域外异物、珍奇异兽、精巧的玩器……这些东西都是宦官为他搜罗的。
  因此嘉平帝才会纵容宦官与民争利。
  文官势力膨胀,皇帝稍稍有一点个人爱好就可能被文官群起攻之,只能通过借助宦官来达到纵情享受的目的。
  嘉平帝登基之初被文官管束得很严,后来君臣离心,他干脆不理朝政,渐渐和朝臣对立。在嘉平帝眼中,朝臣将他视作傀儡,只想让他做一个无情无欲、任他们摆弄的圣人,不允许他因为个人私欲影响到朝政,而宦官是他的家奴,对他忠心耿耿,不管个人品德如何,至少不会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而且身份低微,即使位居高位也不可能威胁皇权。
  所以只要文官弹劾宦官,嘉平帝总是偏袒宦官,文官是外人,宦官是奴才,怎么处置家奴,由他说了算,容不得朝臣置喙。
  身边的文官几乎每天都会长篇大论地痛骂钱兴之流,谢骞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他合起扇子,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问:“孙兄,你和张守勤是知交莫逆,张家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张守勤和罗云瑾是不是私底下曾有过什么龃龉?”
  孙檀一愣,不知道谢骞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张守勤,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张守勤为人豁达,平时很照顾内书堂的小内侍,我不曾听说他和罗云瑾有什么个人恩怨。他爱惜人才,耐心教导那些小宦官,还拿出自己的俸禄给他们买吃的玩的,内书堂的学生都很尊敬他。”
  谢骞摸了摸胡子,淡淡一笑。
  他悄悄查过,没有人知道张守勤和罗云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家人也不知情,罗云瑾宁死都不说出真相,不可能是为了张守勤的名声,他在保护什么人。
  谢骞没敢查得太深,因为他发现张守勤的案子居然牵扯到了东宫。
  曾有文官上疏,要求为一批蒙冤入狱的文官恢复清名,那些后来经过查实证明罪名是被诬告的文官都洗刷了冤屈,唯独张守勤的案子没人敢碰。
  据说东宫发过话,张守勤这辈子都不可能翻案。
  谢骞不寒而栗,立刻召回自己的家仆,不敢继续追查,他虽然轻浮,也聪明识时务,知道有些事不能深究。
  马车驶入小巷子,孙檀下了马车,邀谢骞去家中喝几杯。
  谢骞笑着摇摇手:“下次再来叨扰,先帮我存着。”
  他回到家中,管家迎出来,告诉他说谢太傅在书房里写折子,删删改改写了一下午都没出门。
  谢骞道:“送些容易克化的汤粥进去,你们劝不来的。”
  连罗云瑾都如实禀报了周家占地的事,谢太傅更不会闲着。钱太后的神龛画像没能挪回奉先殿,他极为不满,翻出之前周家公子打死人命的事,紧咬着周家不放,正好周家占地事发,他连夜修改奏本,估计又痛痛快快骂了周家一顿。
  谢骞不怕祖父得罪周太后。
  虽然眼下司礼监势大,内阁被死死压制,但是文官仍然能克制住外戚,而且本朝后妃出身见识有限,周太后眼界狭隘,蛮横固执,又不得人心,翻不了天。
  第二天谢太傅的折子就递了上去,和以前一样,嘉平帝没有理会。
  内库没钱的事终究还是不胫而走,科道官连番上疏弹劾钱兴,嘉平帝依旧置之不理。
  孙檀义愤填膺,每天下朝之后就拉着谢骞痛骂宦官。
  谢骞敏锐地发觉这一次文官对钱兴的弹劾和以往不同,他们不慌不忙,隔几天上一回奏本,根本不在乎嘉平帝的态度是什么,仿佛只要将奏本送上去就行了。
  不久之后宫中举办赏荷宴,唱滑稽戏的内官直接在嘉平帝面前讽刺钱兴,把民间百姓对钱兴的憎恶惧怕全部编入曲目之中。
  嘉平帝分明听出内官的讥刺之意,一笑而过。
  内官之中互相攻讦以此争夺圣宠的事并不少见,官员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谢骞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等他发现谢太傅也参与到其中、和其他科道官一起联名弹劾钱兴的时候,只能摇头叹息。
  ……
  赏荷宴之后,天气愈发炎热。
  一到盛暑天,金兰的胃口就不大好,之前养胖了点,进入伏月之后,又瘦了下来。
  这天她忙完宫务,坐在水阁里赏花吹风。
  宫人过来禀报,说湖广那边贺家的节礼送到了。
  金兰看着眼前莲叶田田、一朵朵菡萏迎风亭亭玉立的景象,正好有些思乡,拿了礼单细看,笑着吩咐小满:“许久没吃着家乡口味了,让膳房蒸一道熏鱼,别搁什么香油、芝麻、雪花糖,用热水洗净了上蒸笼蒸熟就行,蘸碟就要点醋。干笋先泡发一夜之后再用温水过一遍,上次送来的干笋发涩。”
  小满笑着应了,捧出一封贺老爷亲笔写的家信。
  金兰看完单子才看信,刚看了一会儿,眉头轻蹙。
  身边几个近侍对望一眼。
  金兰看完信,撂在一边,淡淡地道:“湖广那边送来的节礼都收进库房去,就不必抬上来了。”
  小满不敢多问,躬身应是。
  夜里朱瑄回东宫,长廊前静悄悄的,竹丝灯笼罩下一片朦胧晕光。
  小满迎上前,小声说:“千岁爷,殿下在暖阁看书睡着了,小的没敢叫醒殿下。”
  朱瑄解开披风,走进内殿,道:“不要吵醒她,今天什么时候睡的?”
  小满跟在他身后,慢慢地道:“殿下晌午的时候还好好的,领着宫女采莲蓬、摘荷叶,说要煮荷叶粥、炸荷花饼吃。外面的人过来禀报说湖广贺家的节礼送来了,殿下很高兴,说想吃家乡的熏鱼,不过等殿下看完湖广那边的信之后,就闷闷的,坐在水阁里发怔。傍晚殿下回来,晚膳也用得少,就喝了一碗莲子汤,然后就去书阁看书,睡了才不到半个时辰。”
  朱瑄皱眉:“贺家的信呢?”
  莲子汤不扛饿,她暑天胃口不好,白天吃得少,也就晚膳能吃一碗饭,怎么今天只喝一碗莲子汤?
  小满回答说:“殿下自己收着了。”
  金兰发现朱瑄会偷偷查看她和贺枝玉来往的信件,晾了朱瑄好几天。朱瑄难以忍受她的冷落忽视,这段时间非常老实,虽然仍旧派人监视贺家,但没有私下里截留贺家的信。
  朱瑄叫来扫墨:“你去拿贺家的信,小心点。”
  扫墨也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抱拳应喏,不一会儿就把金兰收在匣子里的信偷了出来。
  朱瑄站在壁灯前,看过贺老爷亲笔写的信,冷笑了一声。
  他走进暖阁。
  屋中灯烛都撤去了,烛光从槅扇透进来,灯影幢幢,里间纱帘高卷,宫女坐在小杌子给金兰扇风,看到朱瑄走进来,忙站起身朝他行礼。
  朱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宫女手里的扇子,眼神示意她出去。
  金兰靠在凉榻上,侧身而睡,手边一本翻开的书,天气热,身上穿着海天霞的薄衫,底下系浅碧色画裙,裙琚间露出里面的雪青窄腿裤子,薄纱轻薄,即使光线暗沉,也能隐隐约约看见起伏的线条。
  娇艳轻盈香雪腻,仿佛有幽香透过纱衣浸透出来。
  雪香浓,檀晕少,枕上卧枝花好。
  朱瑄坐在榻沿边,垂眸看着金兰,手中蒲苇织扇轻轻摇动。
  他哪里有宫女会伺候人,刚扇了没一会儿金兰就醒了,揉揉眼睛,看到他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轻笑:“怎么敢劳动太子殿下为我打扇?”
  朱瑄扶她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脸,低头亲她,手指捏住她下巴:“心情不好?”
  金兰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拉下朱瑄的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朱瑄觉得她今天格外柔顺,顺势抬腿上了凉榻,俯身抱起她。
  金兰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小声道:“贺家那边来信……问我怎么一直没有动静,还说挑了几个家世清白的人……”
  贺老爷倒是一片心为她考虑,不止把祝氏当年试过的求子秘方全都随信送了过来,还提醒她早做打算,别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朱瑄神色微冷,抬手摸她的头发:“以后别看他们的信了。”
  金兰笑了笑:“我不是因为这个烦心……”
  朱瑄抬起金兰的脸,双眉略皱:“那是为了孩子的事?”
  金兰仍是摇头,紧紧搂住朱瑄,轻声说:“五哥,小的时候,我看到祝氏和姨娘们为了父亲争风吃醋,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长大了,绝不会变成她们那样……我敬爱我的丈夫,丈夫也得敬爱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心想,你要是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假如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我就躲着你,随你去风流快活……”
  反正她是太子妃,只要她规规矩矩的,依旧能锦衣玉食好好过日子,就像薛娘娘她们那样,每天逛逛园子,看看书,下下棋,自自在在,清清静静。
  入宫之前,枝玉嘱咐过金兰,她可以喜欢太子,但是绝对不能真的把太子当成自己的丈夫,太子是储君,是日后的天子,他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要做好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准备。
  金兰进宫的时候不怎么在乎朱瑄。她冷静从容,觉得就算自己对朱瑄动心了也不要紧,她喜欢他,感激他,他对她这么好,她已经满足了,哪天这份感情淡去,她依然会珍藏这份感情,不会歇斯底里地纠缠他,为他伤心痛苦。
  人心易变,既然拦不住,那就好聚好散。
  后来金兰才发现,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她枕着朱瑄的胸膛,喃喃地道:“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我也会嫉妒,会放不下,每次你拒绝太后的时候,我都很高兴。我一点也不想洒脱,假如哪天真有人把人送进东宫,我才不会大度地安置她们,我要把她们全都送得远远的……”
  假如朱瑄不喜欢她了,她不会恨他,但是她会很伤心很难过,她会忍不住想,朱瑄是不是也对其他人这么温柔?也会每晚摸摸她们的脚,提醒她们穿上袜子?每天早上帮她们掖被角,亲她们的脸?记住她们的口味,让膳房做她们喜欢吃的菜?
  朱瑄没有说话,凝望金兰许久,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她。
  金兰有点不好意思,咬了咬他的唇,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
  朱瑄紧紧地抱住她,低头吻她发顶。
  她不知道他听到她说这些,心里有多高兴。
  金兰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感情,那会让她觉得不安全,有种当着人一点点把自己剥光的羞耻感。
  她咳嗽了两声,推开朱瑄坐起来,轻声问:“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说的是她一直没动静的事。
  朱瑄知道金兰这是在岔开话题,她从小在嫡母阴影中长大,习惯隐藏自己的心事保护自己,刚才说出那番话,这会儿一定是后悔了。
  就像山林中长大的小兽,天真单纯,又对外人抱着深深的戒备,稍微受点惊吓,就会头也不回地躲进山里。他不能急躁,得好好呵护她,疼爱她,一点一点让她放下心防,不能吓着她。
  他没有戳破,含笑说:“不必,这事以后不许再提。”
  金兰无奈地道:“我是没什么……前朝大臣们会不会拿这事为难你?”
  朱瑄给她扣好散乱的薄衫衣襟,拉着她站起来:“没人为这事烦我,只要我尽好本分,他们找不到理由抱怨什么。”
  说完,又道,“你就别管这事了,不然我去请太医来给我诊脉?”
  金兰知道朱瑄干得出这样的事,赶紧摇他的胳膊:“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大张旗鼓让太医给朱瑄请脉,那不是明着告诉世人太医怀疑他不行吗?到时候朝堂动荡,东宫麻烦更大。
  朱瑄低笑,沉静的双眸里也盈满笑意,握着金兰的肩,吻她眉心:“你别多心,我喜欢现在这样,我想要你多疼我一点。”
  金兰失笑,轻轻嗯一声。


第155章 回京
  朱瑄拉着金兰出了书阁,要她陪自己用晚膳。
  膳房按他的吩咐准备了熬得烂烂的五味肉粥,撇去油星的清汤银丝面,加了酸醋的鲜鱼肉扁食。
  朱瑄让金兰选一样,看着她吃完一碗银丝面才许她搁下筷子。
  洗漱了睡下,金兰还觉得有点害羞,钻进薄被里,背对着朱瑄,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朱瑄从背后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金兰睡得迷迷糊糊的,自己翻个身,主动往朱瑄怀里钻。
  黑暗中,朱瑄无声微笑。
  睡了没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前廊值守的内官宫女忽然乱成一团,惊叫声四起。
  芙蓉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金兰从梦中惊醒,朱瑄也醒了,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我出去看看,你别起来。”
  他看她躺回枕上,起身披衣,穿上长靴,走出内室。
  小满和扫墨提着琉璃灯,面色发白,上前禀报:“千岁爷,刚才突然天降异象,宫中戍守的禁卫和守夜的人都看见了。”
  丑时三刻,万籁俱寂,正是各宫睡得最熟的时候,南边天空忽然扫过一道道流星,宛如浩瀚银河坠落而下,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足足一刻钟后,异象才慢慢消失。
  宫人们从没见过这种景象,唬得瑟瑟发抖,胆子小的更是直接瘫软在地。
  天空突然出现异象,一般来说是不祥之兆,预示着天下将会大乱,或是会有蝗灾、水灾,或是朝中有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是上天对世人的警示。
  朱瑄走到窗前,抬头凝望连绵起伏的殿顶之上泼墨般漆黑的夜空,嘴角忽然轻轻翘了一下。
  异象?来得正好。
  他示意扫墨上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扫墨应喏,领命而去。
  金兰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揭开薄被,正想下床出去看看,朱瑄回来了,按着她躺下,道:“不是什么大事,刚刚天上有流星闪过,宫人吓着了,我已经让人吩咐下去,不许他们胡言乱语,扰乱人心,现在没事了。”
  流星只是罕见的天象而已,并没有预示灾祸之说。
  朝中文官皆是饱学之士,其中真信鬼神之说的人其实寥寥,他们之所以推崇“天人感应”的说法,一遍遍向皇帝灌输这种思想,只是为了约束君王、限制皇权罢了。
  只有让君王敬畏天地鬼神,他行事才会有所收敛,不会无所顾忌。朝臣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劝谏皇帝,当出现异象时,他们还能趁机借题发挥,指责皇帝为政的过失,逼迫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
  现在京师被看到异象的人吵醒的大臣肯定已经在准备弹劾奏疏了。
  朱瑄搂着金兰,亲了亲她:“睡吧。”
  金兰困意正浓,枕着他的胳膊,打了个哈欠,合眼继续睡。她进宫以后看了不少天文类的书籍,知道流星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吓得整夜睡不着。
  掌事太监训斥带头大叫的宫人,近卫手执火把,仔细巡查各处,连犄角旮旯也不放过,防止有人趁乱生事。
  东宫很快恢复平静。
  乾清宫则是另一番景象。
  嘉平帝痴迷于长生之术,深信鬼神,听宫人禀报说今晚突降异象,吓得翻身坐起,奔出内殿,一叠声催促近侍去请道士张芝,又派人传钦天监监正、监副。
  宫人们跑进跑出,人仰马翻,惶惶不安。
  嘉平帝不敢回内殿安置,连夜吩咐宫人设香案祭坛,命张芝做法,传召翰林院值守的官员,要他们立刻写祷祝青词。
  第二天早上,朱瑄寅时起来,宫人禀报说嘉平帝昨晚闹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天降异象,京师百姓惊恐万状,嘉平帝依旧不上朝,不过还是按着惯例发了一道诏书,要六部大臣指出他的过失。
  若在前朝,一旦天生异象,宰相应该主动辞官。
  本朝内阁大臣自然不会如此,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矛头对准掌印太监钱兴,六部六科、十三道科道官、各地官员连番上疏,认为钱兴是招致天变的罪魁祸首。奏折雪片似的堆满案头,司礼监太监焦头烂额,根本没法压制住文官们的势头。
  嘉平帝悄悄松了口气:只要大臣不把矛头对准他就行了。
  面对文官们群起而攻之的猛烈抨击,钱兴也不由得发憷,这天殿前伺候时,忽然脱去冠帽,跪倒在嘉平帝脚下,嚎啕大哭,请求嘉平帝将他贬去南直隶,以平息文官们的怒火。
  嘉平帝摆摆手,安抚了钱兴几句。
  他也很不满钱兴耗费内帑、搬空内库的行为,但是如果这一次就这么简单地让文官如愿了,那么下一次文官们更要蹬鼻子上脸,宦官是他的家奴,这是他的私事,不容文官插手。
  嘉平帝不处置钱兴,文官继续上疏。
  前朝不得安宁,后宫也人人自危。宫中后妃笃信天象是不详的预兆,相约一起上香拜佛,祈求顺遂平安。
  天气热,金兰懒得动弹,薛娘娘拉着她去宫苑中修筑的各处庙宇烧香,道:“我的小祖宗,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拜拜就是了!”
  金兰心想,后妃们祈福消灾其实也是一种对嘉平帝施加压力的方式,正好她也清闲,没有拒绝,跟着薛娘娘拜了一圈神佛。
  这个月二十八那天,薛娘娘从周太后那里讨来懿旨,带着金兰一起出宫到药王庙进香。
  薛娘娘在前殿虔诚地烧香进献,金兰在后院吃茶吃点心。
  大和尚今天正好在,扫墨要他帮金兰诊脉,他笑呵呵地应了,仍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说辞,开了补气的膳方。
  说了一会儿话,大和尚命小和尚取来几包药材奉上,说是他云游在外时寻得的罕见之物,又示意小和尚拿来一只匣子给扫墨。
  金兰让小满收好药材,扫一眼那只匣子:“这是什么?”
  扫墨飞快收好匣子,恭敬地道:“殿下,这是千岁爷吃的药。”
  朱瑄常吃大和尚的药,金兰点点头,没有多问。
  扫墨偷偷松了口气。
  在药王庙用了一顿斋饭,几人回宫,下了轿辇,薛娘娘怕金兰晒着,要她坐一会儿再回东宫,说着让人支起牌桌。
  金兰看看天色还早,和薛娘娘、李选侍几人抹牌,看宫女们斗花草、打秋千。
  玩了一会儿,东宫的宫人过来禀报:“殿下,千岁爷刚才打发洗墨回来,说他今天可能回来得早,要膳房预备晚膳,千岁爷问殿下回没回宫,小的说殿下回来了。”
  金兰立刻撒下花牌,站起身。
  宫妃们笑成一团。
  薛娘娘笑着捏了捏金兰的脸:“行了,我也不敢和皇太子抢人,你回去吧。”
  金兰含笑给几人赔不是,告辞出来,出了曲廊,对面走来一行人,都是内宫太监服色,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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