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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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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柔风坐在墙根下,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叫花子,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的头发散乱,透过额前垂下的凌乱发丝,她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
  骡车里坐着的,就是船上的少年吧,原来今天来到这里的,不仅是汪伯,这少年也来了。
  她想起今天两次遇到的那个疯子,方才她说汪伯和这疯子是一伙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疯子是疯子,汪伯和那少年是另外一拨人。
  这两拨人都是什么来头?宁波卫的蒋舜既然能入了闽国公的眼,平步青云,想来也是个人物,即使想要私卖军粮,又怎会弄得满城皆知?
  这宁波城里的事全都透着诡异,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控着这一切。
  霍柔风努力搜寻着前世记忆里闽国公的影子,可惜她虽然跟着母亲东征西讨,可惜那时她还太小,稍大一些时,却已天下大定,闽国公也去了福建。
  她对闽国公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镇国公高家。
  镇国公和闽国公除了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他们还有姻亲关系,第一代的闽国公娶的是镇国公的堂妹高夫人。
  前世她对高夫人很熟悉,高夫人是母亲麾下七位女将军之一,战绩彪著,却又生得花容月貌,还是高夫人教会她骑马的。
  高夫人嫁给闽国公时已经三十二岁,是母亲赐婚。
  闽国公的原配死于战乱,之后十几年他没有再娶,连妾室通房也没有,据说高夫人之所以肯下嫁于他,便是看中他的长情。
  高夫人不但能打仗,也能生孩子,她给闽国公生了三儿三女。
  直到这一世,霍柔风才在茶馆里说书的那里得知,第一代闽国公的三个儿子战死两个,三个女婿也全都战死。之后闽国公展家,几乎每一代都有子嗣为国捐躯,这也是朝廷看重展家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闽国公,便是当年硕果仅存的那一支了,不过听说这一代的闽国公,也有一个儿子战死了。
  霍柔风知道,出身将门的男丁十有八、九要上战场,死伤更是家常便饭,因此勋贵之家对于子嗣非常看重,嫡庶区别并不大,除了庶出不能越过嫡出袭爵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一样的。就连女婿也同样受到重视。
  闽国公展家,代代都有男丁战死沙场,因此对家中子女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这一代的闽国公没有女儿,蒋舜娶的是闽国公的亲侄女,说起来和闽国公的亲女婿也没有区别。
  蒋舜三十出头便已身居要职,他是闽国公的侄女婿,只要他不出差错,前途便不可限量。
  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柔风还记得前世时她最后一次见到高夫人的情景,那时高夫人新婚燕尔,要跟随闽国公前往福建。
  而那前她和现在一样,都是十一岁,坐在母亲下首,好奇地打量着超一品大妆的高夫人。
  “你不穿铠甲,做新娘子真是好看。”她笑嘻嘻地说道。
  高夫人没有新妇的拘紧,她的笑容依然明亮爽朗,她笑着说道:“臣妇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了,恐怕不能亲眼目睹公主大婚,公主做新娘子的时候,会比臣妇好看十倍百倍。”
  年仅十一岁的她没有害羞,反而很认真地对母亲说:“母皇,等儿臣大婚时,您让高夫人回京城好不好?”
  母亲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靥,无可奈何地笑了,对高夫人道:“朕就先准了,公主大婚时,你来侍候公主上头吧。”
  宫中自是有经验丰富的嬷嬷来给公主上头,高夫人也顶多是在一旁站着,但是这对于臣子而言却是莫大的荣耀。
  高夫人当即跪下谢恩,还对年幼的她说道:“臣妇回到福建,会日日为万岁和公主祈福,祝万岁凤体康健,公主觅得良配。”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高夫人,三年后,她还没有及笄便死了,据史书记载,她自幼体弱多病,未及出嫁便香消玉殒,皇帝痛失爱女,在帝陵附近为她修了公主墓,让她能够陪在父母身边。
  其实前世的她虽然娇生惯养,身体却好得很,一个擅长骑马和蹴鞠的女孩子,又怎会体弱多病呢。
  想到这里,霍柔风的脚又开始疼了,她怎么这样倒霉,来到宁波三四天而已,先是崴脚,现在又被石子在脚底硌了个口子,看来和宁波犯冲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脚。


第三十三章 迷津欲有问

  天空碧蓝,海风里夹着淡淡的咸味,一群群的海鸥盘旋着划出淡淡的影子。
  展怀在鱼篓里随手抓了一把小鱼,高高地抛出去,立刻有海鸥飞过来衔住,展怀勾唇笑了,但很快,笑意便在嘴边隐去。
  他想起了四哥展恒。
  小时候,每次上船,四哥都会让人备上一篓子小鱼,和他一起在船上喂海鸥。
  四哥去了六年了。
  那年他只有九岁,大哥带着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四哥遗体回到府里,他还不相信四哥已经死了,趁着没有注意,爬上棺木上,想要撬开棺木,让四哥透透气。
  大哥看到了,把他从棺木上拽下来,罚他蹲了两个时辰马步。
  两年后,他也被父亲扔进了军营,父亲让人瞒下了他的身份,军营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姓展的。他只有十一岁,给伙夫烧过火,给马倌割过草,上船以后,还给当官的打过洗脚水。
  “五爷,张昌嘴很硬。”花四娘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展怀哼了一声,仰头看着头顶上盘桓不去的海鸥,冷冷地说道:“他说不说都一样,我要的是他这个人。把我这两句话告诉他,他能在蒋舜手下受到重用,想来也是个聪明人。”
  说完,展怀站起身来,轻舒猿臂,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脱下外面的衫子,露出晒成古铜色的上身,他朝着蔚蓝的海面打个呼哨,走到甲板上,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待他从水面上冒出头来,已在一射之外。
  张昌孤零零坐在那里,四月的天气,他的衣裳却早已被汗水浸透。
  今天码头上的苦力哄抢银子,迫不得已,他让船上的兵士搭弓射箭,箭上的箭头已经去掉,这种箭就是吓吓人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真的有人被射中了,接着,原本就乱成一团的码头更加混乱,再后来,他便稀里糊涂地被人打了闷棍,苏醒时已经在这里了。
  虽然不知道抓他的是什么人,可是他心里有数,这是一个局,而他很不幸,代替蒋舜落进这个局里了。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男装的女子走进船舱,女子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的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你说不说都一样。”
  女子说完便走了出去,狭小的舱房里又只有张昌一个人。
  张昌大吃一惊,但是心里却更加清明。
  是啊,他的人已经落到他们手上,若是这些人提前写下证词,抓着他的手硬生生按上手印,那和他亲口交待的又有什么区别?
  蒋舜身为宁波卫指挥使,想要算计他的人,万万不会只是太平会那些草莽。
  插手这件事的,一定也同样是当官的。
  这些人要的是证词,只要有了证词,甚至可以不要他这个证人。
  张昌越想越害怕,他官微言轻,平日里也不过就是逢迎着蒋舜而已,蒋舜给他的那点好处,还犯不着搭上宝贵的性命。
  他的四肢都被牛皮绳捆着,深深地勒进肉里,可他却觉不到疼痛,因为这点痛,相比砍头掉脑袋,也只是微乎其微了。
  此时的霍柔风还没有叫到轿子,便被人真的当成了小叫花子。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站在她面前,厉声说道:“太平会前几天就下令了,不让你们出来,怎么连话都不听了吗?”
  霍柔风一怔,随即便想起来张升平说过,太平会下令闭市之后,街上连叫花子也看不到了。
  这两个汉子显然是太平会的,把她当成不听号令的叫花子了。
  她连忙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是昨天才来的,不知道这回事。”
  “你老大是谁?”一个汉子问道。
  天底下的叫花子也都是有帮会的,霍柔风是听说过这回事的。
  她忙道:“我没有老大,我爹娘都死了,我饿了,想吃饭。”
  童言无忌,爹娘泉下有知,不会介意她把自己说得这么穷吧。
  她边说边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但愿这两个汉子不识货,看不出她这身又脏又烂的行头很贵。
  想到这里,她便又想起刚才的那个疯子,那疯子好眼力,一眼就看出她那只看似普通的鞋子很值钱。
  好在这两个汉子并没有仔细打量她,听说她没有老大,其中一个汉子便道:“你没有老大?正好,你跟我们走吧,干完活赏你一顿肉包子,再给五百个铜钱,你讨上十天半月,也讨不到五百个铜钱吧。”
  “干……干什么活啊?”霍柔风怯怯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别磨蹭了!”两个汉子边说边冲她伸出手来,但也只是伸了伸,便又缩了回去,可能是怕她身上的虱子蹦到他们身上吧。
  霍柔风再是好奇,也不敢跟着他们走。
  活了两世,她都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有多么金贵,尤其是这一世,做过三次肉票的她,时刻防备着第四次被绑。
  她指指自己的脚,带着哭腔说道:“我的脚受伤了,走不了路,哪里也去不了。”
  “脚受伤了?瘸了?那正好,就找瘸的。”说完,其中一个大汉也不嫌脏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另一个大汉抬腿踢了她一脚,没有用力,却也踢的她连走了五六步。
  两个汉子哈哈大笑:“瞧瞧,这不是能走路吗?快走,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霍柔风大张着嘴,想哭又不敢哭,你们居然踢我?
  九爷长到十一岁,也没有受过这委屈。
  你们若是把九爷踢坏了,你们可就亏大了。
  九爷身上的一根脚趾头,都是价值千金。
  是千两金子,不是千两银子。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算算自己究竟值多少金子,就被两个大汉推搡着走了。
  没走多远,就又遇到十来个汉子,他们也像这两个人一样,身边或多或少带着几个人,有的是她差不多的叫花子,还有的则一看就是想赚几个钱的闲帮。
  霍柔风强忍着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跟着这些人向前走,也可能是因为脚上的伤本来也不重,初时她还觉得很疼,可走得多了,尤其是当她越瘸越顺溜的时候,反而觉得脚上没有那么痛了。


第三十四章 呕哑嘲哳难为听

  还没来宁波之前,霍柔风便看过宁波的舆图,朝廷对舆图管理严格,寻常百姓不能收藏和参看舆图,但是这对霍九爷而言不算是什么事,霍大娘子说过,只要是用钱能摆平的事,就全都不算事儿。
  霍柔风看的那份舆图绘制详细,把宁波城里的道路巷子全都涵盖其中,这张舆图,是霍柔风花了二千两让人买回来的。
  小孩子的记忆力都很好,她把舆图看了三遍,便把宁波城里的主要街道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这些人去的地方,名叫四时堂,是宁波有名的药铺。而离四时堂不远的地方,便是宁波府衙门。
  四时堂大门紧闭,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窗子,这也是太平会对药铺的网开一面,有人生病,还是能来药铺买药的。
  霍柔风连同其他人一起,在四时堂门前的空地上站成两排,带他们来的一个汉子说道:“听好了,你们家里穷得买不起米,连米粥也喝不上了。只管扯开嗓子哭,哭一天给五百个铜钱,外带三个肉包子,哭得越大声越好。”
  霍柔风张张嘴又闭上了,这太简单了,哭嘛,她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哭了。
  五百个铜钱,三个肉包子,也不知那包子是什么馅的,她不吃牛肉馅。
  为首的汉子训完话,他们便往不远处的府衙走去,在府衙对面,这二十来人有的跪,有的蹲,霍柔风干脆坐下,汉子使个眼色便到一旁去了,这些人则开始放声大哭。
  有几个显然是个中老手,哭得捶胸顿足,撕心裂肺,霍柔风惊诧不已。
  所以说还是要经常出来走走,在杭州时她打死也不会想到,还有这样的营生。
  论起哭功,她自愧不如。
  趁着旁边一个面如黄蜡的妇人哭累了换气的时候,霍柔风满怀敬仰地悄声问道:“大嫂,您可真能哭,边哭边数落,太厉害了。”
  大嫂横了她一眼,傲然道:“老娘专门给人哭丧的。”
  原来如此,霍柔风冲她拱拱手,以示佩服。
  接着,她便扯开喉咙,哇哇大哭起来。
  果然,没哭一会儿,便有衙门里的人出来轰他们,刚才那位妇人一把抱住衙役的大腿,哭得感天恸地。而那几个闲帮模样的,更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后来,衙门里出来一位师爷模样的人,连哄带吓,可这些人还是不肯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带他们来的几名大汉夹杂其中,不时起哄。
  那师爷束手无策,只好让人进去通禀,片刻后,一名身穿八品官服的人出来,向围观百姓抱抱拳,道:“本官苏离,现任宁波府经历,各位乡亲父老都不要着急,若是有何苦情,只管选位代表,随本官进去,把苦情说一说,本官记录后向知府大人报请,不知哪位乡亲愿随本官进去?”
  霍柔风扬扬眉,派个芝麻绿豆官出来,就想息事宁人?
  太平会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对,她已经完全肯定,这些汉子都是太平会的,只有太平会的人,才能大咧咧地做这种事。
  带她来的一个汉子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听苏离说完,便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这些狗官是想息事宁人,派个代表进去,那不是由着你们折腾,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哭闹的人们听到汉子这样说,哭得更加大声,他们都快要饿死了,狗官还要让他们吃板子。
  苏离抬起双眸,往人群里睃了一眼,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码头上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宁波卫出了这种事,闽国公定然已经得到消息。宁波知府丁祥林是当朝范阁老的门生,而范阁老则是太后的人,虽然宁波的军务都是闽国公治下,各府县也以闽国公的人为主,但是也有朝廷派来的人,丁祥林便是其中之一。
  皇帝三年前才亲政,在此之前,太后垂帘听政长达十年之久,朝堂之上,太后势力早已根深蒂固。
  今天的这件事,表面看来是蒋舜的事,但矛头直指的却是闽国公。
  嘉兴粮食被抢,已是多日之前的事了,闽国公想来早已得到消息,恐怕此时,他的人已经到了宁波。
  这个时候,衙门外面忽然来了一堆百姓,此事并不简单。
  而他苏离,只是一名小小的经历,上官让他来处理这个烂摊子,他能做的也只有照章办事。
  见这些人不肯跟了进衙门,苏离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只能请诸位乡亲先回去吧,米粮一事,知府大人已经知悉,定会奏请朝廷,以解乡亲们燃眉之急。”
  “怎么解啊,开仓放粮吗?又不是灾年,怎会让你们开仓放粮,朝廷明令,非灾年不开仓,你这狗官,说得好听,还不是欺骗我们?”一个尖利而稚嫩的声音传出来,苏离怔住。
  待他定睛看时,说话的是个小乞丐,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披头散发,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看不出本来模样。
  苏离在心里硌登一下,他确实是随口一说,宁波已经多年没有遭灾,自是也没有过开仓放粮一说,而朝廷也确有明令,非灾年不得开官仓。他虽官职低微,可也是朝廷命官,他知道这些不足为奇,可一个小叫花子又是如何知晓。
  霍柔风说完就后悔了,这真的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自是也不能收回,她只好挺挺胸脯,哇的哭了出来。
  苏离眯着眼睛看着她,见她哭了,便收回目光,是他多想了,这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人群里挤了过来,一把扯住那小孩的胳膊,说道:“可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家去!”
  说完,不容分说,连拉带拽就把那小孩拖走了。
  苏离心里起疑,正想看看那个男人,人群里的骂声更大,他只好硬着头皮处理眼前的事。
  霍柔风是被张升平带走的,若不是她开口说话,张升平还真不敢相信,他的九爷都变成这模样了。


第三十五章 官作自有程

  张升平连拉带拽,把霍柔风带进了四时堂的后门。
  四时堂的掌柜眼尖,一眼就看出霍柔风的腿脚不灵便,似是受伤了,连忙打发铺子里的小学徒去请坐堂大夫。
  这几天药铺关门闭市,坐堂大夫没有过来。
  掌柜虽然不知道霍柔风的身份,但是见张升平脸都白了,又见霍柔风十来岁的年纪,便也猜出几分,自是不敢怠慢,让人备了热水,叫小厮伺候霍柔风梳洗。
  霍柔风小脸皱成一团:“小爷不让男人伺候,叫丫鬟和老妈子过来。”
  掌柜的目瞪口呆,只好让人去请了梳洗婆子过来。
  从此以后,这位掌柜便认定了霍九爷长大以后是个混迹于脂粉堆里的花花公子。
  一个时辰后,霍柔风又变成了干净贵气的小公子,黄岭从外面进来,对霍柔风道:“九爷,那个叫苏离的小官是个人才,硬是让太平会的人没有把事情闹起来。这会儿太平会带人离开了。”
  霍柔风看向坐在一旁的四时堂掌柜,问道:“这个苏离是什么出身?”
  四时堂是永丰号的产业,又是开在离府衙不远的地方,想来平日里常有官眷光顾,霍柔风这才向他打听。
  掌柜果然对府衙里的大小官吏了如指掌,他道:“苏离是同进士出身,原是余姚的主簿,去年升调到宁波府任经历,他出身嘉兴苏家,苏家是大户,和刑部侍郎苏之初是本家,但苏离是庶出,并没有得到苏家的支持,他能从正九品升到正八品,全靠他自己。”
  霍柔风又问:“他的家眷也在宁波吗?”
  掌柜道:“苏太太是去年才从嘉兴过来的,但是并没有住在府衙后面的巷子里,苏家的下人来铺子里买过药材,听说苏家住在二道巷,离府衙很远。也可能是住得远的缘故,因此没听说苏太太和府衙里哪位太太交好。”
  霍柔风对张升平道:“打听一下苏家的事,苏离只是八品经历,苏太太原本应该和上官的太太们多交际的,可却偏偏住得那么远,又不和府衙的官眷们往来,苏离若是个古板孤僻的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八面玲珑,这件事不太对啊。”
  张升平不明白九爷为何会对一个小吏感兴趣,但是九爷既然吩咐了,他没有犹豫,立刻出去安排了。
  傍晚时分,霍柔风被一位健硕的妇人背回了客栈,张升平让人打探的消息也有了眉目。
  “九爷,真是让您给说中了,苏家的确有难言之隐。”张升平说道。
  霍柔风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看着张升平:“什么事?”
  张升平道:“苏离的女儿是个痴傻孩子,这件事外面几乎无人知晓,苏离显然是不想让衙门里的人知道,这才住到离府衙很远的二道巷。”
  霍柔风没有问张升平是如何打探出来的,只要张升平没有主动说起,那就肯定是花钱买来的消息。
  霍柔风哼了一声,道:“看来苏太太治家不严啊。”
  对女儿名声有损的消息,张升平一个外地人,都能用两个时辰便打听出来,苏太太管家自是不行。
  张升平笑着说道:“九爷说得没错,苏太太性格温婉,苏小姐又有病,她的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一向不怎么管家里的事。”
  霍柔风点点头,她要多打听一些苏离的事情,回到杭州后要告诉姐姐。
  可惜这个苏离只是同进士出身,想要升迁难度有些大了。
  见张升平没有退出去的意思,霍柔风问道:“你还有事?”
  张升平道:“是有一件事,也是和苏离有关。小的是向二道巷口的杂货铺子打听消息的,苏家的婆子常到杂货铺子买些油盐酱醋,和杂货铺的老板娘很是聊得来。听说苏小姐并非天生痴傻,而是在嘉兴本家时,被族里的姐妹从楼梯上推下去,摔伤了脑袋。”
  霍柔风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晚上的时候,又有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霍柔风:“今天去码头上处理军粮事宜的张昌不见了,宁波卫派人把城里戒严了,正在四处搜寻抓走张昌的贼人。”
  正说着,外面一面嚣哗,张升平出去看了看,回来对霍柔风道:“宁波卫的人来了,正挨个房间盘查住宿的客人。”
  霍柔风对张升平道:“你们快去收拾收拾。”
  张升平自是明白,他们从杭州过来,为了保护九爷,身上都带了家伙,而朝廷是不准许百姓私藏兵器,现在当兵的来抓人,说穿了就是看谁身上有兵器,但凡搜到的,便全都当做嫌疑犯抓走再说。
  他们几个刚把兵器藏好,宁波卫的人便敲开了霍柔风的房门,张升平见了,连忙快步走到门口,对为首的旗官满脸堆笑:“军爷,这是我家的孩子,今儿顽皮,脚丫被石头硌伤了,这会儿走路不方便。”
  小旗打量着张升平,又看看一瘸一拐走过来的霍柔风,使个眼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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