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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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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芷忙道:“杭州霍家现在不是商户了,四姑姑您没听说吗,就是在功德殿里看到的那个霍九,已经有了官身,是从七品呢,也就比进士出身的差了半级。”
  霍沅更加不屑:“那算什么官身,不过就是拿银子换来的,还能和正正经经科举出仕的进士相提并论,你们两个啊,可不要再信口开河,这也就是当着我和谨姐儿,若是让别家的女眷听到,还以为咱们霍家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凭白折了我大哥的面子。”
  她说的大哥,就是霍江。
  霍芷和霍蓉没想到她们随便几句话,便招来霍沅的一通抢白,姐妹俩都很是不忿,正想反驳几句,便看到迎面而来,霍思谨歉疚乞求的目光,像是在对她们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就不要再和四姑姑争论了,算了吧。”
  两人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对这位十八岁还没有说亲的隔房姑姑霍沅更加不喜,看霍思谨的目光却更加和善亲切起来。
  她们和霍思谨差不多的年纪,但凡话多的人都喜欢话少的,霍思谨就是话不多,但是她们说话的时候,霍思谨都会很认真很仔细地听着,偶尔还会夸奖她们几句。
  她们从小就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祖母面前的解语花。


第一七八章 无助

  看到霍芷和霍蓉没有和霍沅争执,霍思谨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让她们就这样吵起来,今天西府请来的客人不只是她和霍沅,还有和三姑奶奶和四奶奶五奶奶交好的女眷。
  她是跟着霍沅一起来的,霍沅被人说三道四,她的闺誉也会受到影响。
  偏偏霍芷和霍蓉都是没心没肺的,她们对霍思谨有好感,便要表现出来。
  两人一边一个挽着霍思谨的手,有说有笑,把霍沅晾在一旁。
  霍思谨暗叫不妙,正想找个借口把霍芷和霍蓉甩开,那边传来问安的声音,是区老夫人在三姑奶奶的搀扶下走进了花厅。
  众人连忙起身,给区老夫人问好,霍芷和霍蓉跑到区老夫人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霍思谨忙趁着这个机会,坐到了霍沅身边。
  霍沅一个眼刀子扔过来,凉凉地道:“你舍得回来了?”
  也不过就是从一张桌子到另一张桌子而已。
  霍思谨忙陪笑,把桌上切成月牙儿的秋梨推到霍沅面前:“姑姑,您尝尝,这秋梨很新鲜。”
  霍沅冷冰冰地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用银叉子掂了块秋梨放到嘴里。
  霍思谨放下心来,便又想起阎嬷嬷对她说的话,冯老夫人只是继室,膝下没有子嗣,只有霍沅一个女儿,冯老夫人如今之所以还能掌管东府,也不过是因为大夫人过世,二夫人又在任上,长兄尚未娶妻。
  如果他日霍江继弦或者娶了儿媳妇,在这东府里,冯老夫人也不过就是个孤老太太而已。
  霍沅若不是霍江的妹妹,她也只是个丧父的孤女。
  不论是冯老夫人还是霍沅,她们的体面都是霍江给的。
  而她霍思谨,是霍江的女儿,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是东府的大小姐,她的父亲是曾做过阁老的二品大学,状元及第,她是货真价实的名门闺秀。
  霍思谨想到这里,背脊挺得笔直,用眼角子扫了一眼霍沅,在心里冷冷一笑。
  区老夫人冲她招招手,她含着笑走过去,坐在区老夫人身边。
  区老夫人问她:“过几天是柴太夫人的六十大寿,你芷姐儿的属相和柴太夫人相冲,你和蓉姐儿陪我一起去吧。”
  霍思谨起身应了,霍芷便夸张地嘟嘴说道:“哪来这么多讲究的,属相犯冲就不能去了?那肖这个属相的人多了,岂不是都要犯冲?”
  区老夫人佯怒,笑骂道:“你们瞧瞧这张小嘴儿,也不知是随了谁,那是柴太夫人心疼你们这些小辈,担心冲克了你,你倒是委屈起来的,这不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吗?”
  霍芷趁势偎依到区老夫人怀里,撒娇道:“孙女就是委屈嘛,孙女想吃柴太夫人家的寿桃了。”
  “好好好”,区老夫人笑着对霍思谨和霍蓉道,“你们两个记着,到时给她偷两个寿仙回来,让她解解馋。”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区老夫人看一眼霍思谨,便又笑着说道:“眼下还有战事,柴太夫人原本不想做寿了,可儿孙们孝顺,无论如何也要给她操办,柴太夫人便说只是请几个家里的亲戚故旧,虽是整寿,可也不想大办了。”
  众人有的夸柴太夫人疼惜小辈,又以国事为重,有的说区老夫人儿媳孙绕膝,家里热热闹闹,还有的则称赞霍芷是个有福气的,能得长辈们的宠爱。
  在女眷们的说笑声里,霍思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外人。
  柴太夫人是通政令郝玉通的母亲,郝玉通位列九卿,若是明年内阁有人致仕,以他的资历十有八、九便会入阁。
  据她所知,冯老夫人一直在郝家的请帖,没想到区老夫人却已经收到了。
  虽然区老夫人说郝家只是请了自家亲戚和故旧,可是却也并非如此,但是区老夫人和柴太夫人的确关系非同一般倒是真的,以前霍芷和霍蓉便曾经说过,郝家原是小康之家,虽不富裕却也不愁吃穿,可是郝玉通上京赶考的那一年,郝家走水,虽然人没有事,但是家里的财物和房子都被烧毁了。郝父东拼西借给郝玉通凑够盘缠,让他上京参加会试。郝玉通在半路上病倒了。
  霍炎和区老夫人当时还是新婚夫妇,二人恰好也住在那家客栈,得知有个上京赶考的举子病了,带的钱已经用尽,连房钱也交不起了,区老夫人二话不说,便让人请了郎中,郝玉通病好后,霍炎不但给他付了房钱,还邀他一起上路,郝玉通便跟着霍氏夫妇来到京城,原想让他住在霍家,可郝玉通死活不肯,霍炎无奈,便借给他一百两银子。
  后来郝玉通考中进士,又考中庶吉士,在仕途上青云直上,郝家和霍家西府一直都有走动,柴太夫人进京后,区老夫人时常过去看望,到了如今,两家已是三十年的交情。
  按理,郝家给霍家西府送请帖,也应该要给霍家东府送一份的,两家是本家,霍江又是二品大员,可是这些年来,霍家东府只有一个寡居的冯老夫人,和京中女眷走动不多,加之郝家和霍家西府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便毫不顾忌地,只给了西府一份请帖。
  霍思谨已经猜到,冯老夫人听说以后定然后发脾气,若是再知道她会陪着区老夫人一起去郝家,还会有一堆冷言冷语等着她。
  霍思谨笑得言不由衷,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东府,她也不想再回去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室祖母,尖酸刻薄的姑姑,只见过两三面的父亲,至今不知长得什么样子的哥哥!
  她为什么不是霍家西府的女儿?如果是西府的,她只管跟着家里的长辈去参加几次寿宴、满月宴,偶尔显露自己的女红和才学,便能有好名声传出来。
  又怎会像现在这样,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永济寺给她传出名声,可却又因为太后的几句话,让她再也无法再去永济寺了,如今她最怕的,就是有人问起她得太后青眼的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哪里是得了太后赏识,分明是被太后嫌弃了。


第一七九章 命运

  霍思谨担心有女眷问起她在永济寺的事,不由得局促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好在这个时候,说书开始了。
  随着台上一声醒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手执烫金折扇的女子。
  霍思谨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个在茶楼里挂牌子,在爷们儿面前卖艺的女子。
  在座的女眷大多也像霍思谨的想法一样,把白水仙当成个狐媚子,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和她们想像中一点都不一样。
  非但不狐媚,而且长相也说不上漂亮,不过中人之姿,年纪也不轻了,但是举止大方得体,眉宇间透着英气,让人心存好感。
  区老夫人微笑道:“这个白水仙倒是有个好像貌。”
  其实哪里算得上好样貌,也不过就是夫人太太们喜欢的容貌而已。
  众人都跟着区老夫人一起夸赞,五奶奶的母亲韩氏道:“这女子面似银盆,长眉大眼,可不就是个好样貌吗?不像那些两腮无肉,细眉桃花眼的,一看就是狐媚子。”
  大家都在偷笑,韩氏想来也是心里有怨气,才会这么说的,亲戚间谁不知道韩大老爷刚刚抬了个姨娘进府,那姨娘就是个瓜子脸,细眉桃花眼。
  五奶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给韩氏使个眼色,韩氏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正想打趣几句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细眉桃花眼的瓜子脸。
  韩氏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可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忽然错愕,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便知道韩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是怎么回事了。
  霍家东府的大小姐霍思谨,可不就是瓜子脸,长着细眉桃花眼吗?
  三姑奶奶见了,连忙道:“哎哟,这个白水仙学男子说话,就像真的一样呢。”
  今天讲的是女将军大破黑风寨,她正在学那黑风寨主讲话,粗声粗气的男人口气,果然惟妙惟肖。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被她吸引过去,没有人再去看霍思谨。
  霍思谨的后背上却已经一片冰凉。
  她没有想到,她只是坐在这里,就要被人取笑。
  她是官家女儿,却让人拿她和个说书的相比。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到韩氏身上,三奶奶的父亲也不过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人到中年也只有个秀才的功名,韩氏却就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为什么?为什么?
  一瞥之间,她看到霍芷正依偎在区老夫人怀里,区老夫人爱怜地把她的碎发拢到耳后.
  是了,这就是原因,她出身好又有什么用?她没有长辈维护,没有疼惜自己的祖母,没有亲生母亲,父兄对她不闻不问,她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自幼被送到庵堂里,不受家族宠爱的丧母长女.
  她的头嗡嗡直响,白水仙说了些什么,后来的两个小戏子唱了什么,她全都没有充耳不闻,好在阎嬷嬷不放心只有翠缕跟过来,从东府过来寻她,看到她的神情不对,便找了借口让她提前回去了.
  霍思谨回到自己屋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阎嬷嬷已经从翠缕口中问出了来龙去脉,见霍思谨哭了,她正色道:“小姐,您哭有什么用?是那韩太太看到您哭了,便不再编排您了?还是区老夫人看到您哭了,就把您当成亲孙女一样疼爱了?”
  “可是,嬷嬷,我除了哭还能如何,还能如何,是我的命苦。”霍思谨抬起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如同雨中的翠竹。
  阎嬷嬷叹了口气,道:“您现在可明白了?您虽然千辛万苦来到京城了,可是这京城里人的并没有真正接受您,不只是外面的人,就是霍家的这些三亲六故也没把您当回事,她们越是如此,您就越要自强起来,不能让她们把您看低了。”
  霍思谨眼露绝望,她还能怎么样呢?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太后,却被太后斥责。
  她对冯老夫人和霍沅万般小心伺候,可是她们对她除了冷漠便是冷嘲热讽。
  她给父亲做了鞋袜,巴巴地送到父亲的院子,可是那天翠缕从父亲院子里的小丫头口里得知,她做的鞋袜,父亲一次也没有穿过。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越想越难过,哭倒在床上。
  阎嬷嬷冷笑:“您只是哭那是没有用的,区老夫人不是要带着您去郝家,给柴太夫人祝寿吗?现在还有几天,您不如好好想想,到时要送给柴太夫人什么寿礼吧。”
  霍思谨一怔,抽泣着道:“我只是小辈,又是和长辈一起去祝寿,不用再另外准备寿礼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想着自己有哪些东西可以当寿礼送出去。
  若说她唯一欣慰的事情,就是霍家没有在月例上苛刻她,她的月例和姑姑霍沅一样,都是每月十两,另外,父亲还让自己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每个月悄悄再贴补她四十两银子,听阎嬷嬷说,就是勋贵府上掌管中馈的主母,每个月也不过就是四五十两的例银,像霍家这样的官宦人家顶多就是十两八两。
  她听到阎嬷嬷说道:“越是别家的小辈没送礼品,才越能显出您与她们不一样啊,郝家虽说只请亲戚和故旧,但是以郝大人如今的地位,一定还会有些女眷不请自来,您在京城里已经有了闺誉,如今再得了柴太夫人的称赞夸奖,即使您没有家中长辈维护,在外面您照样是京城里属得上的闺秀,到时还怕没有好亲事送上门来?”
  亲事?
  阎嬷嬷说过很多次了,女子若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便是要嫁个好人家。
  以她的出身,找个门当户对的并不难,可是阎嬷嬷说这样不够。
  她吃了那么多的苦,若是只做个普通官宦家的少奶奶,那些苦就是白吃了。
  她的命格与常人不同,她……
  她命中注定,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这是她的命,她从八、九岁开始,就在为此做准备,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第一八零章 碧螺

  镇国将军府上。
  几个小丫头正在小声嘀咕,显摆着各自刚得的红绒花。
  这是黄家表少爷赏的,但凡是今天在黄家表少爷面前露过脸的,每人都有,府里虽然不缺宫里的绢花,可是那也到不了她们手里,黄家表少爷赏的红绒花,是京城最有名的花解语的,五十个铜板一朵,也不知黄家表少爷买了多少。
  黄显俊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看着正在烹茶的碧螺。
  碧螺是雅乐坊刚刚从江南请来的头牌,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还烹的一手好茶。
  碧螺素袖翩跹,动作如行云流水,黄显俊在心里把霍九赞了又赞,如果不是霍九,他可想不到京城的胭脂丛里还有碧螺这样的人物。
  想想也挺有意思,霍九该不会是喜欢比他年长的女子吧?这个碧螺就比他大,上次在四海茶庄,霍九盯着那个上了年纪的白水仙,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想到白水仙,黄显俊就觉得对不起霍九,上次他原想把白水仙买下来送给霍九的,可惜这事没成。
  如今要和霍九一起做生意了,总要表示表示。
  他的目光重又落到碧螺身上,要不就把碧螺买下来送给霍九?
  可是……
  正在烹茶的碧螺斜斜地一个媚眼,眼波如丝,黄显俊明白了,难怪霍九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小姑娘抛媚眼总觉得很别扭。
  碧螺的这个媚眼当然不是抛给他的,而是坐在正座上的那个人。
  镇国将军沈继光。
  坐在黄显俊上首的,则是他的表兄沈青彦。
  黄显俊刚刚收回目光,就被沈青彦瞪了一眼,他连忙缩缩脖子。
  沈青彦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他是要把碧螺送给将军。
  他只好露出一个黄大头特有的憨厚笑容,人畜无害。
  沈青彦眼中的恼怒果然就褪去一半,不动声色地把脸侧到一边。
  碧螺已经把茶烹好,捧到沈继光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嫣然一笑。
  待到每个人都喝了第一口茶,黄显俊便笑着说道:“表舅,您尝着这茶如何?”
  沈继光又抿了一口,微笑道:“好茶,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云南的普洱吧。”
  黄显俊竖起大拇指,笑道:“表舅,您真是见多识广,不瞒您说,我第一次见到这茶时,还嫌弃这是十几年的陈茶呢。”
  沈青彦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说这是十几年的陈茶?”
  十几年,这何止是陈茶,这是陈得不能再陈的茶,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了。
  黄显俊道:“是啊,如果不是我尝过,觉得是真的好,我也不敢把这十几年的物件儿拿给表叔尝啊。说起来云南人也真是有本事,把茶叶做成茶砖茶饼,就能存放许多年,听说这种十几年的,还不算是顶好的。”
  沈青彦来了兴趣,问道:“顶好的是多少年的?”
  黄显俊卖了个关子:“表哥你猜?”
  沈青彦最受不了一向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黄大头卖关子,正想发怒,忽然想起这是在父亲面前,便只冷哼一声:“我是头回听说这种茶,又怎知还有何蹊跷。”
  镇国将军沈继光显然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道:“先帝在的时候,西南侯进京,曾经带回一些,只是这种蛮夷之地的茶叶,自是不敢送进宫里的,西南侯的夫人和母妃是隔着房头的堂姐妹,西南侯给王府的礼品是便有此茶,可惜府里的侍婢烹茶的手艺欠缺,没能烹出此茶的精妙,可惜了。”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碧螺一眼,也不知是看上了碧螺的人,还是她的茶艺。
  趁着沈继光没有注意,沈青彦又瞪了黄显俊一眼,臭小子,从哪里找来的狐媚子。
  黄显俊假装没有看到,笑嘻嘻地对沈继光道:“表舅如果觉得这茶好,改天我寻到顶好的极品给您送过来。”
  说到这里,他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听霍九说的,他说上次有广东的一个富商,出了三千两银子,点名要六十年以上的老饼。”
  沈青彦的眉头蹙得更紧,问道:“三千两银子?那找到了吗?”
  黄显俊道:“找是找到了,可却是七十年的,霍家又找那富商多要了一千两。”
  沈青彦正要骂声狮子大开口,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说道:“奴家在江南时也听说过,只是那位富商并非是广东人,而是扬州的大盐商崔家的人,崔大老爷嗜茶,听说霍家的商队只把普洱卖到两广,他便为此专门在广东买了一座宅子,长年住在广东,只是为了能从霍家买茶叶。”
  这里哪是她能插嘴的,可是她说的这番话却引起众人的兴趣,以至于没有人斥责她。
  沈继光哈哈大笑:“崔家和李家都是扬州最大的盐商,没有想到崔家的人还有这个爱好。”
  碧螺察言观色,见镇国将军对她的话有了兴趣,便笑着说道:“奴家可没有瞎说,这事儿在江南很多人都晓得呢。”
  沈青彦看向黄显俊,没好气地说道:“这茶叶是从霍九那里拿来的?”
  黄显俊忙道:“是啊,那天在外面饮茶,霍九嫌弃茶叶没有味道,便说起他家从云南带来的普洱,还抱怨说京城里的人只知道他家和酒醋局做着酒水生意,却不知他家还有普洱茶。”
  “也是,霍家为何没在京城做云南的茶叶生意?”沈青彦问道。
  黄显俊道:“他家哪敢啊,做个酒水生意,还差点满门抄斩,他家刚到京城,要根基没根基,要人脉没人脉,若是他家把这普洱茶拿出来,京城里的人听说这都是陈茶,不但不会去买,而且还不知要编排出他家多少不是呢。”
  沈继光心里微微一笑,饶有兴味地看着黄显俊,缓缓说道:“霍家的普洱茶生意,你爹想入股了?”
  黄显俊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表舅,我就不瞒着您了,我爹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想入股。”
  沈继光失笑,难怪你来到我这里,是想通过我,把这茶叶介绍给京城的达官显贵啊。


第一八一章 入股

  沈青彦看着黄显俊那个大脑袋,就恨不得给他几个爆栗子,他没好气地说道:“你瞒着你爹入股做生意?霍家让你出多少银子?”
  黄显俊晃着大脑袋,伸出一根粗粗短短的手指。
  沈青彦皱眉:“一万两?一千两?你有这么多私房银子了?”
  据他所知,黄显俊虽然出手阔绰,但是却没有多少私房银子,他这边花着,那边便让人到家里帐房上去兑银子。
  也就是说,花的都是家里的钱,不是他自己的。
  平日里吃吃喝喝也就罢了,这要瞒着家里自己做生意,却是不能到帐房支钱的。
  何况黄显俊要入股的是霍家的生意,虽说霍家只是个初到京城的商户,可是能拿出十万两银子充做军资的,大江南北也没有第二家。
  霍家有钱,霍家的生意……
  黄显俊的脑袋点了点,道:“表哥,真有你的,一下子就猜对了,就是一千两。”
  沈继光是个豁达的人,他是福王的次子,生母是黄家的姑太太,曾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指给福王的第二年,便一举得男,太皇太后亲自封她为福王侧妃。因是次子,生母又不是正妃,沈继光从小到大就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他不但脾气好,又喜风月,早年和黄家一起做生意,赚了大把银子,把王府上上下下打点得欢欢喜喜,为此,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这一代的福王沈寿光对他另眼相待,对他的三个儿子也视如己出。
  他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和外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听到黄显俊说只入股了一千两银子时,他的眉头才动了动,问道:“你只出了一千两?”
  黄显俊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束发,哪来的私房银子,这还是我去年好不容易才存下的压岁钱。”
  沈继光没有再说话,挥挥手,对沈青彦道:“你和表弟去玩吧,我累了。”
  黄显俊从小便在镇国将军府出入,沈继光不用对他客气,他自己也不客气。
  他站起身来,指着碧螺对沈继光说道:“我带来的茶饼还多着,想来表舅府上也没人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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