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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喂养指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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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膳监内向来没什么烟火气。
  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准确地说,是比起尚食局和各宫小厨房,这个皇帝专用的膳房常年都处于“怠工”状态,走进去的时候只有一股子凉意,一点香味儿都闻不到。
  谢毓笑眯眯地和门口的几个小太监打了声招呼,将从尚食局顺来的一些糖果点心放下了,然后熟门熟路地往内间一钻,铺面而来一阵薄薄的白雾,里面两位大太监一站一坐。
  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冯远永远在做吃食,段康平永远在喝茶。
  这两位是真正的宫中老人了,皇帝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在宫里,这么些年下来,宫里什么事情都知道个十之八九,也不可能让他们出宫,便只能在这个位置上“颐养天年”。
  谢毓深知高处不胜寒,尚膳监内来来往往这么多大太监,多得是想要把他们拉下来的,怕是每天睡都睡不安稳。
  段康平见她来了,将茶杯往旁边一搁,站起来,阴阳怪气道:〃谢姑娘真是大忙人,上一次见您得是六天前了吧?亏冯远这家伙还天天提你一嘴儿,你怕是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忘到脑后咯!〃
  谢毓连忙向他作揖道:“奴婢哪里值得两位公公惦记——不过是因为奴婢见识短浅,从前没见过那面果儿,此次从无到有地去学,多费了些时间,还请段公公体谅则个。”
  段康平嘴巴毒,常喜欢出其不意地刺下人,若是反应不如他的意,凭他的性子,不知道会给人穿什么小鞋。
  饶是谢毓再有傲气,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毛撸。
  段康平听罢,脸上的神色和缓了些,露出了个吝啬的笑来:“那可是万无一失了?延臣宴上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打几十板子能解决的。”
  “那是自然。”谢毓松了松筋骨,凑到冯远旁边,靠近了看他前面的一口大锅。
  锅是纯白的砂锅,里面琥珀色的糖浆冒着小小的泡泡,看着火候快要到了。
  谢毓没忍住,出声提醒道:“再不起锅,糖浆要苦了。”
  “苦倒是不碍事,总归没人会专门吃这东西,颜色正便好了。”段康平用浸湿了的布垫着,将砂锅搬离灶火,坐到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里,滚烫的锅底碰到相较来说微凉的水,发出了“滋”的一声响。
  他从旁边摸出了个用厚油纸叠成的小碗,往谢毓手中一塞,问道:“你可会甩糖?”
  谢毓攥着那油纸碗,茫然道:“那自然是会的——这可算是基本功之一。”
  “那边甩个鸟巢给咱家看看。”
  冯远长得又高又瘦,两条手臂上有结实的肌肉,看着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厨子。但即使这么一个人,遇到跟厨艺有关的事情,便跟疯了魔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谢毓无法,只好从旁边拿了个大铁勺,沉下心,舀了勺糖浆。
  甩糖要快,糖丝才能在空中“飞”起来,一圈一圈落下,缠绕在油纸碗上,一条条都细若蛛丝,难舍难分却又条条分明。
  谢毓的手腕跟没有骨头似的,几乎能完整地转上一周不断,然后手腕一翻,糖丝便又跟了上去,一点都不留下坠下的糖珠,整个“鸟巢”慢慢成型,细细密密,很是精致。
  甩到最后,手一停,往锅里面一甩,多余的糖浆便!被甩了回去,再用勺柄一敲,伸出来的糖丝被从开头敲断。再轻轻地将油纸去除,一个半椭圆形的空心球状便完成了。
  糖丝是琥珀色的,在外面透进来的天光中流光溢彩。
  段康平本来又拿了茶在喝,一时间竟也看呆了,手上的茶洒出来了一些都不自知。
  冯远背着手看着,本来绷紧的脸柔和了不少,将那糖浆加了点水,重新放到火上,转头对谢毓道:“今岁延臣宴上的那道‘凤翔九天’,便由你来做吧。”
  凤翔九天是之前冯远和段康平商议出的大菜,身子用各类菜雕成,而绚烂的尾羽则是由糖丝甩成。为了最震撼的效果,是要直接在宫宴上现甩的。
  谢毓呆道:“之前不是定的冯公公么?”
  段康平用帕子擦干了腿上的一小块茶水,抬头望着她,笑道:“他老啦。”
  “宫宴上那么多达官贵人,谁要看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在上面装腔作势,倒是你这样手艺和容貌俱在的小姑娘,反倒正正好。”
  “况且。。。。。。”
  况且冯远的位置不可能再提了,谢毓却是个没品级的宫女,还有很长的梯子能爬。
  段康平没说清楚,谢毓却是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当即对着这位满眼都是算计的老狐狸徒增了一分夹杂着疑惑和惊诧的感激。
  她沉默了一会儿,主动上前去给段康平续了一壶清茶,轻声说道:“公公知遇之恩,奴婢牢记于心。”
  段康平吹了吹杯中的茶叶,上好的毛尖在澄黄的茶水中慢慢浮动。
  他看了谢毓一眼,说道:“你要谢也不该全谢咱家。”
  他拿着盖子,将茶叶拨到一边,抬眼看了她几秒。
  段康平心道:“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真迟钝还是装傻充愣,那位爷都做成这样了,换别的姑娘,早就借着东风抢个位分,以后也是主子娘娘了。这位倒是跟没事人似的——”
  他摇了摇头,又道:“别看咱家了,咱家也不能跟你说明白,自己去想吧。”
  谢毓愣愣的盯着他,并不是因为愣怔,而是因为惊讶。或许还有一点浮光掠影的惊喜。
  她之前一次去尚膳监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了独自一人张令德,对方走得匆忙,她还以为是什么急事,也没出声叫住他。
  现在想来,原来是为了这事。
  谢毓低下头,假装在沉思,实际暗暗地翘起了嘴角,心道:“气也堵够了,想也想通了——”
  “也该把太子爷的下午点心恢复了。”
  于是宋衍在延臣宴前的最后三天,终于又吃到了他家小厨娘的好手艺。
  三天转瞬即逝,永乐二十九年二月廿四,宫中大宴。


第27章 面果(六)
  “果子可洗好了?”
  谢毓用袖子边擦了把汗,搬着大蒸笼换了个灶台——先前那个灶台在膳房的正中间,是专门得正在做面点的厨子用的,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需保着温,再不动的话容易挡着人家地方。
  旁边打杂的小太监见她脱不开手,机灵地说道:“谢姑娘您忙,奴才给您问问去——您小心些,可扶稳了。”
  谢毓朝他笑了一下,抽出空给他塞了个银锞子。那小太监喜滋滋地收了,灵活地绕过了几个伴着菜往门口走去的太监,很快不见了影子。
  今日尚膳监内四百五十个太监都凑在这里面了,偌大的膳房里竟然有种“熙熙攘攘”的感觉。
  谢毓将蒸笼放稳了,用蒲扇将火扇大,又往里面添了一把柴火,然后才直起腰,松缓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她好久没这么忙过了,况且小厨房和尚膳监的规格到底有很大差别,饶是已经经历了不少,也未免有些紧张。
  她翘首看了一圈,过了好一会儿,先前的小太监才绕了回来,手中托着一盘果子,往蒸笼旁边空着的地方一放,说道:“头盘都摆好了,您就按着这个放,再过一刻牵头就要来拿第一轮的菜了,您稍微快点儿。”
  谢毓“嗳”了声,原地打了个转,拿了两块湿透了的纱布垫着手,掀开了蒸笼的盖子。
  为了保持面果儿不变形,要用高温蒸熟,因而铁锅里是满满的滚烫的水,一掀开来,雾气一冲,差点没让谢毓打个踉跄。
  恰巧路过的槐连忙扶了她一下,左手小心地稳住了拿着的一盘胡饼,撇着嘴说道:“多大的人了,怎么站都站不稳的?”
  “我这不是忙坏了嘛。。。。。。”谢毓夹了个蒸笼边上的苹果形状的面果,放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
  果皮绿色中带着点黄,棕黑的苹果梗从面团中间伸出来,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和真苹果几乎一模一样。
  戚槐新奇地看了那苹果几眼,顺手从一摞胡饼的最上面拿了一个,掰成两半,一半塞到了谢毓手里:“你都做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休息会——先吃点东西吧,我多撒了几把白芝麻的,香得很呢。”
  谢毓将饼接了过来。还温热的胡饼香气扑鼻,一口咬下去,香松酥脆,洋葱和芝麻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加上盐巴和几味香料,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一起吞进去。
  谢毓将那半个饼吃了个一干二净,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渣子,用帕子擦干净了嘴上的油,心满意足地说道:“不愧是你的手艺,到底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这时候你倒不吝啬夸赞了,分明之前吃了我新做的点心,还一脸不满意的。”
  戚槐佯装愤怒地挑起了眉毛,啐了谢毓一口,说道:“我还有个蟹黄毕罗要做,不跟你多说了,一会儿到前面去可别太紧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肯定是第一个笑话你的。”
  谢毓笑着应了一声,知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也没往心里去,拿了个冰裂纹大盘,将面果摆好了,放到一边,对那小太监道:“麻烦公公去送给门前的姐姐了。”
  宫宴第一轮,按照一向的惯例,都是上干果、果子、酱菜和面点。
  穿着同色宫装的低位宫娥早已侍立在尚膳监外,中间还要经过几轮换手,每一次换手都会高上一级,最后经由御前宫人的手,试过毒,才能到达官贵人们跟前。
  分明已是寒冬,尚膳监里却是忙得热火朝天,谢毓像个陀螺似的滴溜溜地转,又帮人给道点心调完味道,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段康平背着手,正在一脸严肃地四处巡视,远远地看见她这气喘吁吁的样子,头发都被汗水粘在了脸上,不由皱了下眉头,走过来说道:“你先回去东宫吧,一会儿贵妃娘娘会派女官过去,你先沐浴,动作快一些,再过大半个时辰就轮到你上场了。”
  谢毓愣愣地应了一声,心中虽然疑惑,但到底也没问那女官究竟是做什么的,轻轻福了个身,便转身往东宫走回去了。
  华灯初上,远远地便能听到一片喧嚣之声。
  延臣宴除了近年来多有建树的有功之臣,所有上了玉碟的王公贵族与臣子的命妇也都悉数在场。男人和女眷虽说不在一桌,但也相隔不远,总归都在大明宫内,于是通往大明宫的宫道上,便被宫灯照得亮如白昼,步撵行走的声音、请安声、说话声夹杂在一起,少见的热闹。
  谢毓紧赶慢赶地走回了小厨房,白芷见她这个点回来,一点惊讶地说道:“怎么了?不是说今天要宫宴散了才回来么?”
  “段公公让我回来沐浴,大概是有什么规矩。”谢毓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言简意赅地道,“有烧好的热水吗?”
  白芷点了下头:“正好烧了一大锅,本来是用来下面的,你既然着急,便先回去吧,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谢毓点了下头,回房将浴桶搬出来,放好冷水,待白芷来了,将水调温,快速地洗了个澡。
  湿漉漉头发刚绞干水分,还没来得及用炭火烤干,那位女官就到了。
  女官年纪不小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了油光光的髻子,眼角向上挑,嘴角向下弯,看着有股子莫名的威严气。
  她向谢毓行了个礼,说道:“我姓魏,姑娘称我一声‘魏嬷嬷’就是了。”
  谢毓的手还放在用来擦头发的毛巾上,闻言连忙福身道:“奴婢见过嬷嬷。”
  “姑娘先坐下吧。”魏嬷嬷从旁边搬了个小凳过来,拍了拍,说道,“姑娘先将头发散开便是,我先给你上妆。”
  谢毓一呆,歪着头问道:“可奴婢是无品级的宫人,按理来说是不能上妆的——”
  魏嬷嬷仔细地打量了穿着中衣的谢毓几眼,见她眼神澄澈,看着的确是个懂规矩的,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
  她的声音略微轻柔了一些:“这是皇上的意思。到底御前伺候的宫人都算是皇宫的脸面,你要是素面朝天地上去,像什么样子。”
  她心道,况且过了今天,只要不出差错,这位姑娘肯定就能上妆了。
  谢毓“哦”了一声,讷讷地坐了下来。魏嬷嬷将炭火搬近了,用牛角梳把谢毓的头发通开,然后抹上了一层桂花油。
  面上涂上雪白的米粉,两颊扫上薄薄的腮红,眉毛用螺子黛晕开,画出又细又长的两条青黑。
  额上点花畑,唇上点口脂,待头发干了,高高的束起来,扎成飞天髻,然后装点一套红珊瑚的头面。
  衣服也是魏嬷嬷带来的,是一套鹅黄的百褶如意月裙。魏嬷嬷帮谢毓换上了,又将两个牌子挂在了腰上,离远了看了一眼,满意地拍了下手。
  谢毓的年纪正是最好的时候,这么一装点,实在是杏面桃腮,人比花娇。
  魏嬷嬷笑道:“姑娘天生丽质,也无需多加装点,这般半妆美人的样子是正正好。”
  谢毓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鬓角,略带羞怯地笑了一下。
  。
  从东宫到大明宫,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谢毓一路上神思飘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觉得似乎一会儿就到了。
  似乎是哪位长公主刚从步撵上下来,谢毓老远地听见了通报,那位长公主宫装上的金丝蝴蝶从谢毓面前一晃而过,很是耀眼,让她的眼睛一时间有点发直。
  太子爷不喜欢铺张,过的日子虽然不算“两袖清风”,但也很是节俭,因而谢毓真没见识过这么奢华的场面,以前在话本子里看到,还以为是穷书生凭空乱想,没想到这种用金子银子堆出来的日子是真的存在的。
  谢毓低着头,跟着魏嬷嬷,在宫门外站定了,旁边一位宫女儿见状,便将一个托盘递到了她手中,上面放着一个硬毛的刷子。
  谢毓深呼吸了一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她在余光中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五彩琉璃灯下,王公贵族们交头接耳,女眷都穿着极尽奢华的服饰,头上的钗子和流苏闪闪发亮。
  远远地,在主位上,皇帝一左一右坐了皇后和贵妃,后面是所有三品以上的嫔妃,旁边有跟了一串公主皇子。
  离皇帝最近的,是太子和晋王。
  谢毓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凤翔九天一品”,心跳的轰鸣声中,报膳太监的声音都没有那么尖锐了。
  太子爷今天穿了宫装,明黄色的官服衬得他的面色红润了些许。他本在和皇帝说些什么,听到这一道菜,若有所感地回过了头,正巧撞上了谢毓的目光。
  谢毓愣了一下,心道:“他这样子居然也挺好看。”
  “那他以后如果穿着龙袍,应该也很好看。”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谢毓在魏嬷嬷的指导声中将托盘举过头,跟在一串宫女后面,踏进了大明宫的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下接档文文案,三百六十五度打滚式求收藏!】
  栗秋被系统送回高二前的暑假,她一手好牌被打烂的开端。
  十七岁的栗秋,富有、漂亮,但是名声稀烂,在别人口中,是个“靠钱进好班”、“换男朋友像换衣服”的□□。
  重活一世,栗秋靠着能暂停时间的系统,强势翻盘:
  你说我成绩不好,是实验班之耻?
  ——那我每天刷几百道题,直接逆袭成年级第二。
  白莲花造谣我被开劳斯莱斯的金主包养?
  ——对不起,那是我亲爸。顺便,你造谣我的证据已经提交给教导主任,跟你的保送say bye bye吧。
  正当栗秋赚遍众人眼球,洗去一身黑点时,一直任劳任怨的系统忽然提出了要求:
  【宿主之前得到的多余时间都来自于贷款,而还款方式则是——】
  【跟人类“季迟”成为恋人。】
  季迟,就是那个永远的年级第一,栗秋上辈子的烂桃花,这辈子的宿敌。
  栗秋:“……你鲨了我吧。”


第28章 面果(七)
  一群穿蓝色宫装的御前宫人中间混了个鹅黄色的谢毓,就像一排鸡蛋里混了个猕猴桃。
  十足显眼。
  谢毓在中间走着,只觉得周遭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好奇的、窥视的、高高在上的、暗含深意的,像是七月的烈阳,让她的皮肤都有点烧红。
  “之前朕还没仔细看。”皇帝眯着眼睛,盯着谢毓的脸看了几秒,凑到贵妃耳边道,“这丫头上了妆,倒是跟爱妃年轻时候有三四分像。”
  珍贵妃含羞带怯地笑了一下,眼角晕出的一点胭脂盖住了不甚明显的鱼尾纹。那点浅红落在她瓷白的皮肤上,像是雪上的腊梅,清丽而妖媚。
  她说道:“万岁爷的眼睛真是尖——谢毓这丫头虽说只是臣妾远亲,但臣妾却是一见如故,比亲侄女还喜欢。先前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万岁爷这么一点,倒是让臣妾恍然大悟了。”
  珍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了眼宋衍。
  自从谢毓进来,太子爷就有点不对劲儿。他手里本来拿着的半盏酒都同在了半空,记不起去喝,只顾得上看着谢毓。
  谢毓平日里喜欢江南那边小家碧玉的衣装,又一直素面朝天,在宫中时更是连个口脂都不涂,现在这一打扮,几乎让他认不出来了。
  但是不可否认,真的是非常好看。
  宋衍的手指不由地在杯子上勾了勾,心道,若是她化上大妆,穿上凤冠霞帔,怕是就如同洗去尘土的明珠,挡不住的耀眼。
  谢毓却是不知道宋衍心里的小九九。
  到底已经上了几轮菜,那些达官贵人看了经过的宫娥们几眼,也便将注意力转回身边的人身上了。
  这种宴会向来是社交的极好机会。
  大梁民风开放,男女并不需要怎么避嫌,因而除了官场上的交道,年轻些的郎君和小娘子们也会远远地眉目传情,若是看对眼了,说不定也是一段佳缘。
  谢毓前面的两个宫女儿将那半道“凤翔九天”放到了长桌上,向皇帝的方向行了个礼,然后便退着往旁边下去了。
  谢毓垂着头,待后面的人也都将菜上全了,便福了个身,单手持着硬毛刷子,站在桌旁。
  凤凰是用红萝卜雕的,上面撒了些金箔,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满是富贵气。
  旁边的糖浆下面有个小小的火炉,糖刚融化的时候送过来,等到现在,颜色和火候是正正好。
  谢毓朝着上面福了个身,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便将刷子沉到了糖浆之中。
  糖浆不能挂太多,这样会在半路滴下去;但若是只有一点点,糖丝便会在半路断开,后面也无法弥补,因而力道和幅度都是要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不可有一丝大意。
  谢毓沉了下心,将袖子轻轻挽起。上面戴着的玉镯和刷子的木柄一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毓的手一顿,下一秒,直接高高扬起——刷子在萝卜雕的尾部停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向下一甩——
  鹅黄色的大袖飞舞间,糖丝黏住尾部,然后长长地延伸出去,末端微微向上翘起。
  谢毓手不停,一簇簇糖丝接连不断地被甩了上去,每一簇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层层叠叠,杂而不乱。
  糖丝金黄,旁边宫人及时点上了大红宫灯。蒙着红色轻纱的等投下了影影绰绰的光,将那凤凰尾羽照得一片金红,仿佛真有凤凰涅槃,尾羽慢慢生出,正要向着九天之上翱翔而去。
  谢毓的眼神极为专注,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交谈,也没有感受到整个大明宫内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最后一下甩完,糖浆正好用光。
  谢毓将刷子往空了的锅中一沉,朝上面着遥遥一拜。
  周遭一片寂静。这道菜本来就是表演性质的,谢毓做起这些事来时的得心应手,就如同最好的歌姬弹曲子般惹人注目。
  谢毓直起身,正想捧着锅退下,却听见上首忽然传来几声大笑。
  那是个高鼻深目、身着短衣的胡人,头发编成几个鞭子,上面穿着宝石雕的珠子。
  大约便是所谓的“契丹使者”了。
  那使者拍了几下手,转头对皇帝道:“大梁皇帝陛下,先前小王还妄言大梁的食物也不过如此,看来是小王见识短浅了。”
  他一挑眉,笑容放肆:“没想到大梁还有这等精妙手艺——”
  “——还有和这等姿色的美人。”
  他说汉话的腔调有些奇怪,鼻音很重,但是胜在发得清楚,勉强也能听出其中意思。
  谢毓手中动作一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便站在原地,低眉顺目地站着,手中稳稳地举着那挂了糖浆的锅子。
  “王子说笑了。”旁边留着八字须发的官员——看品级大约是鸿胪寺卿——打破了这一片静谧,“我大梁地大物博,自然是有无数能工巧匠。”
  “至于美人,下官看来,方才的那些歌姬舞女,个个也都是姿色上佳,这不过是一个厨娘,实在当不起王子如此大赞。”
  鸿胪寺卿说罢,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珍贵妃一眼。
  ——官员也都是人,人总是爱八卦的,这位珍贵妃能以一己之力,力压出身胡家的皇后这么些年,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民间话本里,她一向是“红颜祸水”、“狐媚子化身”般的存在,官员们虽说不至于全信那些个神鬼之事,页面不得多想一些,于是就有了“珍贵妃痛恨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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