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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曲:金陵梨雪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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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着她的时候,手臂是那么的强劲,稍一带力,就可以传遍过她的身体,她其实是应当要使他离开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靠近并没有让她感到厌恶或可怕。
他实则是再考虑另一桩事,两人本就靠得近,他顺势在她耳边低语,“习小姐,等下我们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和他们争论任何事,一切顺他们的意思,信我,我会带你安然回去。”
她沉着地点了点头,遥望四周,只见悬崖峭壁,高耸天际,无任何藏身之地,只有身后那几个山洞,可以藏些人而已,眺望过去,山洞里有了烟火的痕迹,山区的寒冬,低至零下的温度,就越发严寒,寒意从四面八方穿梭进她的躯体,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身体抑制不住地抖动。
任浩见状,赶紧把身上的毛呢厚大衣脱下,给那驿动不已的肩膀披了上去,见她有拒绝的意思,忙挺了挺胸膛,“我身体底子好,不怕冻。放心。”
因为冷,好像嘴都被封了住,讲不出一句话来,她只好用手收紧了外套,裹在身上,汉子回头,这才注意到他们。
方才汉子一大堆人一直在车上往下卸东西,也没关注他们,这会忽然发现这两个对他们有恩的人,朝他们拼命地挥手,此时,一位脸色蜡黄的妇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破旧的编织毛毯,递给她。
她道了声谢谢,遂看了一眼他,把外套还给他。
她踌躇的站在原地,是不是要跟热情的妇人进去山洞取暖,方才那里有火烟的迹象,她知道妇人必定是要让她进去山洞取暖,可是她还是有点害怕……任浩看出来她的顾忌,当着众人的面,就牵起她的手指,不待她有所暗示,就朝山洞里走去。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仰望着他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他那高挺的鼻尖,富有朝气和热量的眼,笔直通向前方,看起来心无旁骛。
他的手掌有茧子,磨在她的掌心里,叫她想起小时候牵父亲的手,温暖而有安全感。
在山洞里围着火堆烤熏身体,诗暄才感觉身体的寒气逐渐被驱除,方才进洞时,实在是觉得整个人都被冻僵了,接过妇人递上来的那碗什么都没有的米汤,都费了好大劲都握不紧,还是叫任浩端着,一口下去,喝了个干净。
温暖过后,诗暄才仔细瞧着山洞里的大大小小,有妇人,孩童,老人,他们坐在铺满草席的岩石上,或躺在破烂穿洞的棉絮上,惊奇地看着穿了件褐红色呢子大衣的她。
其中有一个孩子跑到她跟前,好奇地去摸她的呢大衣衣料,她瞧着这孩子骨瘦如柴的身体,心底竟是酸酸的。
诗暄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孩子那脏兮兮的脸蛋,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放在孩子的脸上抹了一抹,孩子其实五官分明,只是被黑灰覆面,看不出脸蛋来。
她叫妇人取了水来,便又重新给孩子做起清洁来,
这样清了清透,孩子那张俊脸就露了出来,其他孩子都感新奇,全跑了过来。。。。。。
只可惜诗暄的手里没有糖果,她素来知道孩子最喜欢那个,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唉,她忽然后悔把包包落在轿车上,若是有了包,她至少可以拿些钱给他们吧。
就在气氛融洽的时候,汉子进到洞中,从妇人手里接过一碗米汤,仰头喝尽后,然后用衣服把嘴擦干净,四处瞅了瞅,这才找到了任浩和诗暄。
诗暄并没注意到汉子进来,她一直在试图和孩子们讲话,希望能尽量听懂他们的话,孩子们早就团团围了过来,一会拉她的衣服,一会摸她的头发,有的甚至试图去碰她的皮肤。
她也没有显得嫌恶,反而任由这些孩子观赏自己。
“小姐,孩子们从没见过你这样漂亮的阿姨,她们欢喜你。”汉子笑起来,两眼弯曲。
诗暄听后,腼腆一笑,忽然发觉山洞里的全部人,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甚赫然,便又逗孩子玩了一会。
那汉子与任浩叽里咕噜说了好多话,两人攀谈的速度之快,超出了诗暄的想像,那汉子最后说道,“兄弟,天快黑了,我看你们快些走吧,这山里到了夜晚,开车走山路更不容易,有时还有野狼出没。”
任浩总算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面前的汉子虽是一个大老粗,但倒也是讲诚信的人,若不是落难于此,也必定不是这番模样。
于是,他拱手相谢,“大哥,在下不言谢了。”
任浩站了起来,把她从那些孩子中间牵了出来,她举起手轻轻一挥,那些孩子们都愣起来,只有那个被她擦过脸的孩子,追出去几步,手心里还死死拽着那一块小手帕。
诗暄跟着任浩往洞口走去,忽然听见汉子在身后叫住他,他以为事情有变,蛮实狐疑地回头,此时此刻,他的手力尽现出来,较方才的力量,更为强大,她的手腕被牢牢套紧。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被他高阔的肩膀挡住了。
汉子匆忙间赶来,说了一句,“兄弟,小心!”,他带着诚然的笑容,把一包馒头交给了任浩,任浩的手力随之降下,诗暄只觉有什么覆上了手腕。。。。。。然后汉子对两人挥手,笑得憨态可掬,“以后若有机会见面,兄弟可莫要认不出俺!”
任浩托起诗暄,用力一攀,诗暄就上了车踏板,自己顺利地爬上了车座,然后他两步就爬上车,行动相当麻利,嘟嘟几声,卡车咔哒咔哒,颠簸了会,终于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万丈深涯。
两人风尘仆仆地赶路,天空暗了下来,灰色的云被黑暗全部吞没,那时月亮还没透个角,幸亏车里有一个男人,诗暄才忽视了胆战心惊的夜路。
那坚韧的目光,让她感到片刻的心安。
她在夜晚里,也曾有过在温泉别馆后山遛马的经历,但那是自家后院,自是不怕的,这里居于群山峻岭,黑黝黝的四周到底还是有点骇人。
他亦感到了她的害怕,一边开车,一边同她讲一些话,以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和任浩不算很熟,本来感到彼此单独相处,十分拘束,当天南地北聊开了,她居然觉得他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
“任先生,这样会聊天,你一定很讨女孩们的喜欢。”
“难道我的脸上写满了调侃先生四个大字吗?”他甩了一只手,松弛了一下,偷望到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习小姐,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诗暄将脸撇开一边,淡然地勾唇,“任先生,你怎么也调笑起我来。”
他笑着摇头,“你知道方才那个汉子同我说什么?”她抬起稚嫩的脸蛋看着任浩,“难道说我和你不成?”
一段波动路段将他俩都带得很高,诗暄更是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他右手敏捷地伸出来,挡住她欲撞上挡风玻璃的身体。
走过了危险地带,他让车速放缓,定定看着她,又重新了那个话题,“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她亦不示弱,俏皮地回嘴,“无论我再聪明,也及不过任先生你,今日若不是你化敌为友,我的命运不堪设想。”
“当然,你也会有危险。”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把问题提了出来,他给的答案是那么正然,不容别人的误解。
两人相处的时光又变得越发融洽,漆黑的树林被卡车一片一片抛在后面。
他将车飞快地开动起来,“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抓住了人性的弱点。你想,他们这一帮人气势汹汹来抢东西,又要急着往回赶,而且这样路途遥远,肯定是有什么牵绊,而什么是男人的牵绊,肯定是妇孺孩童。”
“啧,啧,这样深层的牵连,你也能想到?我发现任先生肯定是学心理学术的,能把人的心思看透。”
他笑起来嘴角拱拱,有种难以言语的洒脱。
“其实,没有人愿意做坏人,我只不过将他从迷途里解救出来而已,于他,于你我,都好。我信他本质是好的。”
“嗯,我也看出来了,那个大。。。。。。哥,为生活所迫……唉,”她想起山洞里所见,还有那些孩子的光景,深深吐了一口气息,“这样自由在外的日子真好!任先生,你知不知道,这一刻,我父亲肯定要急坏了,说不定派了全城的卫戍找我也不定……”
“看来你父亲是个大官。”任浩深深地笑了一声,后视镜中的双眼忽地黯了下去。
诗暄却不就此说下去,“不管他了,横竖回去又是一顿批论。”
他见她眼神暗下去,又连打了一个哈欠,便说,“你累了就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好,任先生。”她轻闭眼帘,然后任浩听见她郑重的声音,“习小姐别老叫我任先生。”
她合着眼睛,眼皮却闪动着俏意,“那要我该如何称呼你好?你不也叫我习小姐吗?”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沉浸在两人独处的快乐时分,时间总是很容易过的,可诗暄总归也诗睡不着,外面有鸟兽之声,她惊地一坐。
此时,他脚下的油门忽然怎么踩也没有劲,卡车朝前面晃动了几下,楞是停在了山林野地中,一动不动。
然后,无论怎样启动引擎,也无用。
好在外面的月光甚亮,普照森林,以致于,他们不会迷失于漫漫的黑暗中。
不过,当卡车熄火之后不久,林中远处野狼的嚎叫就更加壮阔地传来,诗暄听见后,哪里还敢睡觉,双手本能地,就去抓任浩的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任浩,我听见狼叫了!”
不管任浩如何费劲,就是再启动不了那笨重的大卡车,再一看油表指示灯,泄气地抱怨,“真倒霉,没油了!”
“那……可怎么办?” 诗暄似乎听见那声音更近了,让她更害怕的事情即要发生,只见卡车的前方突发地冒起了浓浓烟雾,扑哧扑哧地出现短路声。
“别怕。”任浩将手用力在她手背上一握,“你坐车里别动,我下去瞧瞧!”
在车厢里,他东翻西翻找到一个手电筒,然后推开沉重的车门,跳下去,再打开车盖,只闻一股火星气味传来,他看到不断冒起的火花,在那堆复杂的机器里跳跃,且是越来越猛。
“糟了!”他飞奔到另一侧,见她也默契地,做好跳下车的准备,顺势就接住了她。
他握紧手中唯一的光明,拉着她,拔腿就跑。
他们刚往靠边的树林跑了一段下坡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段一段的爆炸声,他忙用臂膀捂着她的头趴下,那通天火光伴随炸起的车身碎片划破黑幕的天际,顷刻间,打碎了丛林里最后的宁静。
“别怕,别怕。”他安慰她。
她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平日里温暖的厚呢大衣在此刻只如夏日的轻薄桑蚕衣料,全然失去了温暖,他用手臂拥紧她,紧张地环顾四周,不禁惆怅道,“看来老天不让我们好过,好端端的卡车引擎也会短路!”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
诗暄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若是她能预知,我想她绝不会走一步险棋。
☆、狼烟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
铭哥哥此举是不是有点为美人舍弃江山的意味?哈哈哈。。。。。。
清帝皇太极为了见心爱的宸妃最后一面,丢下如火如荼的战事不顾,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只身赶回京城,只可惜宸妃已香消玉殒,可怜海兰珠风华正茂,她的殁去将皇太极的心一并牵去,从此皇太极终日忧思宸妃,二年后随之而去。
这样的爱,太令人感动。当然出发点不一样,不过,他们共同之处就在于追寻那份挚爱之心。
诗暄的耳朵最是灵敏,父亲就经常这样赞她,那时在重庆陪都,他们许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她,最早知道天上有飞机穿越云层。
这回更验证了她的听觉敏锐,幽暗的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巨大的危险正向两人的位置越逼越近。
“任浩……”她的手指尖捏紧了他的西装衣角,嘴里的话像含着冰块一清洌,“任浩……你听……有狼,狼的声音!”
四周的雪地已然成块结冰,有些融化干净,有些遗留冰面,坑坑洼洼的,肯定是无法行走的,任浩护着她,想要往前面的星点火光走去,在他听到诗暄的话后,就越发肯定,只有走回了车道,才能想到办法。
嗷呜……
在空中再次徘徊了声响,多么令人颤抖!多么令人惊悚!就连任浩也无声地吞了下口沫,身边的人本能地靠了过来,让他嗅到了一股特有的清香。
他们躲在枯干的白桦树间,耳边不断传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两人皆不敢贸然行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貌似大猎狗的野狼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只见它吧嗒吧嗒地迈着细长的四只腿,徘徊在那堆火光周边。
两人同时为此景怵住,诗暄更因此全身起栗,手脚不尽变得冰凉彻骨,脊背透出了冷汗,狼的距离,仅不到半里。。。。。。
她甚至不敢呼一口气,伏在他身后,低声肯定地吐了一个字,“狼!”
于此同时,那只野狼后面刹那间聚集成群,一会就汇集了许多只,这堆狼群的耳朵高高竖起,围绕在起火的卡车四周,看起来特别谨慎。见了此景,诗暄当时就腿下发软,身体虚飘飘的,只觉马上就要落入刀山火海……他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拖起她那基本虚脱的身子就往反方向跑……
后面的野狼狼群果然嗅到了属于人类的气息,拔腿就飞奔,朝他们汹涌扑来……一只紧接一只,整群奔向他们逃跑的方向,野狼咆哮之际,露出尖锐的牙齿,在夜色里冷冷发亮。
它们速度惊人,急速地穿梭在山林树木之间……。
这群饥寒交迫的恶狼很快追上了他们的脚步,任浩扭头一看,恶狼的眼珠闪现凶光,这群恶狼看起来就像鬼火一样漂浮在丛林冰雪中,巨大的恐惧吞嗤住他。
其中一只狼几乎追逐至他们几尺之后,他全身亦冒汗,冷热交替。
那一只离他们最近的狼几步跃起,差点咬住他的衣服,他愈加攘着怀里的人加快脚步,然后迅速回头将手电筒往后发猛地高高一掷,群狼被灯光吸引开去,又往那个方向追去。
习诗暄脚上的皮靴滑了几下,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刺骨的冰面上,任浩低下身体,急忙想要把她给拽起来,他脸上的汗水吧嗒一声坠在她脖子上,竟是那样寒意森森,他的嘴唇被颜色染过一样发紫,“快!”
她费了极大的劲才爬起来,却不料又再次摔了个趔趄,跌在冰地上,整个身体只觉寒冰彻骨,如坠冰窟窿一样,此刻,他想再度扶起她,却不由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而回头。
嗷呜……嗷呜……
狼群终究是寻不到甜头,再寻着人的气味追奔过来,眼见那兽音愈发地靠近,诗暄只得哭喊着推他离开,“你快走,别管我!”
“不,不行!”他坚决地看着她说。
回头猛然瞅见群狼向他们这一处疾驰,刹那间,他发现狼拔腿的姿势是斜着冲下来,那么,几乎让他肯定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斜坡。
他灵机一动,在那群狼扑过来的同时,他推动坐在地上的她,从冰面上往下滑去,自己也扑通坐在冰面上,顺势而下……
正是这块陡峭的斜坡救了他们,群狼似乎早就知道斜坡底下藏着更大的危险,徘徊了一会,不久就败兴而归,而他们翻了几个跟头之后,继续往下滑,两人根本没法控制不断下坠的身体。
因速度无法控制,冰坡过滑,他们错过了几根可以握抓住的树干,就这样沉没……
“任浩!”忽然间,追随其后的任浩听见诗暄惊恐地大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回荡在森林里,飘渺无痕,让他感觉整个人浸没在无底深渊。
他极力推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滑得更快一些,这招确有用处,他几秒钟就赶上了她的可她只在他面前闪过,就如同飞鸟一样,从半空中跃起,坠下前面的无底山崖……
诗暄只觉身体虚空之后立刻开始迅速重力下坠,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心被人一把给拽住,幸运的是,在她掉入悬崖之刻,任浩迅捷地抓住伸展在悬崖旁的一棵奇异大树的树根。
任浩的身躯半悬在黑暗的空中,他望了下身下,是黑不见底的深渊,雾气氤氲,倒吸了口寒气,即使有雪天白昼般照亮,还是看不到那幽谷的深度,看不到那底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习诗暄的存活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在她即将整个人悬空的那一刻握住了她的手心。
幽谷在朝她呼唤,朝她引诱,她的身体骨骼越发沉重,不断往下坠。
她拼命地狂叫,“救我,救我。。。。。。”整个人停止不了哆嗦,停止不了惊秫……不断有烈风在耳边嘶喊着,以致于她变成了一尊被风化的岩石。
被大自然拉扯下落的力量岂是一个男子有限的力量可以挽救的?何况他的身体也慢慢随着她接连不断的拉扯而一起下坠。
风吹裂了她的嗓门,到了后来,她已经不能那么说话了。
他被她飘荡摇摆的身体拉下至悬崖半空,冰下的岩石呕吐不平,慢慢咯着他的胸部肌肉,痛意在此刻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他全身心只要救人。
经过了无力的挣扎,她开始深深的绝望,满面泪光极快被冰雪吹干,她的另一只手腕本是也握在他的双手里,但她趁自己尚有意识,开始想要挣脱他,只是令她没想过的是,他仍旧握紧,一刻也不肯松离。
她感觉头重身重,开始产生眩晕的感觉,抬头见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头又见脚底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忽然,就抽离另一只手。
大树在寒风中重重地摇晃了下,他头上的青筋鼓凸,看起来就要爆裂,汗珠滚落了一脸,手里仍抓得极紧,他看着她说,“习诗暄,不行!”
“我支撑不下去了。”诗暄觉得自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一片树叶,只想早早地安稳落地,她很清楚自己没救了,又何必拉着无辜的人陪葬,她不想让他就此失去了生命。
诗暄绝望地看着任浩,一度哽咽,她嘶哑着哀求他,“任浩,你放开……”
“我说了不……行!任浩绝……。不会放开习诗暄的手!”任浩拼了命将另一只手握紧树根,树根随着重力惯性,带起震动,似乎就要连根拔起。
习诗暄的面孔苍白如雪,头上本是束住的头发全部散开,融合在黑幕当中,更见凄美,她在他面前亮出了一个凄惶的微笑,“任浩,我不能拖累你。”
她再一次被重力拉扯,落下一段。
任浩集中了力量,仍不肯放弃,身上溢满了汗水,汗水渗透开来,延伸到他的手心,她亦意识到那湿漉在催化自己的死亡,呜咽了一声,朝他艰难地摇头,“放下我,快,你会被拖。。。。。。拖下去的!”
让任浩惊讶的是,她竟意欲从他的手中摆脱。
“不……习诗暄,你若是敢放手,我一样会随你落下去!”他咬紧牙关地拽近她的手掌,手臂痛得要脱节似的,但他仍咬紧牙关坚持,“你试试看……你落下,我定落下!”
他是在威胁她,在给她下不许舍弃生命的死令。
四目以对时,她不觉渐渐精神涣散,她不明白生死关头,他竟完全不顾自己安危,为的只是挽救她的性命,令她不敢置信。
他们的关系仅仅是朋友,他何必要为了救她而以身犯险?
在她面前的人是个活生生的躯体,他为了她竟然不顾生死!他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被狼吓傻了?竟还威胁她不许她放弃,否则,同生则生,同死则死!他的眸光在弥漫白雾的黑夜中那般坚毅笃定,甚至由命令演变到哀求。
任浩的脸部蔓延了极不妥的红,唇齿交接处溢出血痕,诗暄看的出来,他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消退,尽管如此,他积聚身体所有的力量说,“我。。。。。。说到。。。。。。做到!”
她怎么办?是听从他?还是听从自己?
终究是不忍心啊!她卯足最后一丝为了活下去而聚集的力量,将那只滑落的手伸向他,紧紧相握,掌心相交。
她的眼角溢出湿漉的泪花,胡言乱语起来,“任浩。。。。。。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
树干又再一次剧烈地摇晃,他们俩的身体随之再次跌低,他仍旧保持那个姿势,嘴唇咬破的血肉,溢出了大片鲜血,把嘴边的胡渣都染了色。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上空飘落下来,朝他们的身体扑过来,像极了触手可及的白云,从她脸庞飞扬过的雪丝,照耀出那副姣好的面容。
他的身体已累垮,可能,他也支撑不下去了。
眼神恍惚中,他仿若看见她脸上的泪光,那泪光好像又是一面水晶镜子照着她似的,那样活泼灵动,第一次在冰面上见她轻舞飞扬,扬起脸的瞬间,只觉她粉面浮光,有着和天使安吉尔一样的笑容。
正是那时,她早在他心中烙下痕迹。
天使不经意在他面前出现,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伸出手,想要接住……
她说他疯了,他确是疯掉了!他忘掉身上的任务,忘掉一切,甚至忘记自己的生命。。。。。。做出如此举动,他肯定也没法提前谋划,可他一心只想救她,心无旁骛的,甚至必须威胁她,若她轻生,便要和她共赴黄泉。不管怎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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