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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怨传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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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来临的前夕，是死亡前一刻的安静。
慢慢地，女子举起湛蓝仙剑，遥遥指向魔道妖人。
第五十章 临死
安静美好的容颜，未有半点惊慌，柳叶淡眉下，那对恬淡的眸子清幽如水，如此自然，静谧，清丽，脱俗……纵使，那美人用剑遥遥指着自己。
青衣白裙飘扬，青丝拂乱人心。
千妖阴冷目光中，渐渐释放一缕野性的光芒。
一随从迟疑了下，小心翼翼道：“千妖少宗主，恐怕老鹫他俩已身遭不测，咱们还是赶紧派血尾上场吧，以免有甚变故……”
三人身侧，匍匐着一庞然巨禽，被巨大风沙掩盖住，露出的头颅犹如人脸，长喙足有一尺，似一柄锋利仙刃，其收翼歇息间，身躯都足有两人来高，加上狰狞的样貌，散发出一股残忍暴戾的气息，而巨禽后边一条粗大的兽类尾巴埋在沙地里，缓缓左右摇摆之际，黄沙跟着隆起，好似藏着一条巨蛇一般，直让人头皮发麻。
千妖缓缓转过身，忽然一巴掌便将说话的随从扇飞，霎时骇得另一随从面如土色，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丝。
“少宗主饶命、少宗主饶命！”
被打的随从满嘴流血，惊慌爬过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惊惧声音一阵颤抖，害怕到了极致。
“滚一边去！”
千妖不耐烦喝斥一声，复又转过身来，重新正对上前方的纤弱美人。
他好整以暇背着双手，目光肆无忌惮游离在最前方女子身上，渐渐露出一抹阴柔的邪笑，“呵呵，如此美妙佳人，死了倒是可惜得紧，若拿来作一炉鼎，想必极为不错！”
听得如此话，女子身后的美妇立时厉声喝道：“千妖，你想作甚？！”
千妖目光最后停在那安静的容颜上，瞥也不瞥其他人，随口道：“将法宝都扔过来，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自然也包括美人。”
美妇身旁，力竭瘫倒在地的两位中年男修已支撑起来，连同其他一脸绝望的两人，神色几乎都立刻动容，出现一抹抹激动红光。
而前方，美人平举着湛蓝仙剑的右臂虚浮，略微有了些颤抖，而她仍与魔道妖人平淡对视，眉黛不蹙，轻启薄唇淡淡道：
“魔道妖人，当诛！”
平静悦耳的声音，字字有声，无惧与无畏，化作无声的战意……不屈，至死不屈。
“好……好……好！”
千妖野性的目光一顿，阴柔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连连吐了三个“好”字，只是下一刻，他面色一狞，冷声尖厉道：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天就得死！”
话音一落，其身侧的庞然大物忽然动了一下，身上覆盖的厚厚黄沙唰唰直落。
紧接着，一双凶戾的眼睛倏然睁开，渐渐染上一层疯狂的血红，猛然站起来，扇动如蒲扇般的巨大雪白双翼，其后甩出一条粗大有力的兽类巨尾，覆盖细密红如鲜血的毛发，在身后狂暴扫动，溅起沙地数丈黄沙，散发一股滔天暴戾气息！
“血尾！”
身后五人脸色骇然大变，而面对这暴戾嗜血的凶物，青衣女子虚弱的身子微微一颤，显得更加单薄凄凉。
她步伐后退半步，手中湛蓝仙剑横在胸前，她清幽眼眸微微有些飘忽，随后复又冷静下来，轻声认真道：“诸位道友，云纱尚能抵抗片刻，若有机会你们便先离开罢，切莫回头。”
切莫回头。
一道虚弱身影，纤细，而柔弱，然其蕴有一股不屈不惧的意志，如一盏亘古长明之灯，永恒不灭。
那三十多岁的美妇打量四周片刻，见得诸多黑风巨鹫虎视眈眈，不由喟然叹道：
“唉，怎想千妖这厮如此……”
“罢了、罢了！”此间，多说又有何意，美妇向前走站到青衣女子身侧，将法宝也横在胸前，双目一瞪，散发一股狠劲，咬牙道：“既然要死，今日便让他也不得好过！”
其他四位男修面色惨白如金纸，见得领头的美妇这般，不由瞥了瞥四周散落那密密麻麻的黑风巨鹫，最后捂着胸口，一脸绝望跟了上去。
昏黄天上，青光如一轮青天白日，亮得有些刺眼。
千妖眼睛一眯，将目光挪下覆盖众人，左手半抬，伸出舌头舔了舔妖异的乌黑嘴唇之后，猛然往前一挥！
霎时间，身侧巨大血尾片片羽毛倒竖，发出一声尖锐嘹亮的唳鸣，双翼骤然一扇，卷起铺天盖地黄沙，六人心神一震，压制心底滋生的无边死亡惧意，体内最后一点灵气纷纷汹涌而出，在几人身前化作层层光罩，抵抗血尾那滔天骇浪的冲击。
血尾如同巨兽杀器，散发阵阵恐怖炙烈的凶狠戾气，横冲而至！
“撕啦！”
“咔嚓！”
红褐色的巨爪如精铁般坚硬有力，触到层层光幕，好似捅破纸糊窗花一般，摧枯拉朽，湮灭一切。
硕大的巨躯，猛然撞上渺小羸弱的六人，一对巨爪抓在仙剑法宝之上，不受半点伤痕，一股巨力传递而出，将五人尽数掀飞，如利剑般的长顺势贯穿一中年男修胸腔，鲜血染红了一身雪白羽毛。
血尾凌空头一甩，直接将挂在喙上那具稀烂的尸体甩飞，而后身巨躯掠过青衫白裙女子，猩红长尾猛然一摆，如同一根巨大钢鞭一般呼啸横扫而过，又将还未落地的青衣女子抽飞抛空。
“唳！”
凶物搏击长空，无人可挡！
女子咳血，血珠洒落长空。
她脸色惨白，直感到身体一阵轻飘，不受自己控制，而看着无穷无尽的漫天风沙，一阵天旋地转忽然来袭。
不知为何，身体一阵麻痒，如被蚂蚁轻轻叮咬了一口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或许太痛，就不觉得痛了。
她想睁开眼睛，却忽然感到昏昏欲睡，很困，心底特别困，就想这般慢慢飘着，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就这般慢慢飘着睡过去，不被打扰，永不醒来……
最终，她还是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虽然只是一条缝隙，显得迷离，无光，但始终是张开了。
可是这般挣扎，又能看到什么，遮天蔽日的黄沙么？还是说，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血，漫天的血色，其中人影绰绰，刀光剑影，阵阵凄厉的惨叫响起，其中，夹杂一声娇细无助的哭泣。
血色的天地，嗜血疯魔嘶吼，张着尖利的獠牙，深深咬入血肉。
“爹，娘！”
小女孩孤零零站着，望着惨烈的尸体，细小身子瑟瑟发抖，捂着小嘴不断哭喊，悲呛的声音，如此凄凉、悲戚，直让人肠寸断，心如刀割。
是自己啊……
师父曾说，自己能放下，现在，真能放下了罢。
遥远的画面，支离破碎。
下一刻呈现的，是那如星辰散列十二峰，雾气袅袅，如梦如幻。
三千石阶左侧远处，云雾如瀑流淌，而云瀑过去，一座青翠奇峰显现出来，云遮雾绕中，碧色如海，就在这奇峰崖边，一芳华绝代女子身形渐渐现出，冰冷脸上，寒星般的眸子仿佛穿越了无尽虚空，静静看了过来。
慢慢地，玉脸化开，眸子如水一般，满是柔和之色，如此熟悉。
“师父……”
女子轻语喃呢，心里涌现一股股暖流，如要融化了身子一般，温暖温馨，而又不舍，她费力伸出一只手，向着那朦胧的虚影触摸去。
可太遥远了，遥不可及，她尽力了，仍旧触摸不到。
脑中昏昏沉沉的，一股困意来袭，而全身已经没了太多力气，甚至眼皮沉重，连支撑的力气亦即将耗尽。
“师父，徒儿无力……”
独自的静盼，等来的是她生死道消的噩耗，不知道师父会怎样难过，或许，有众多师姐师妹还在，只望莫要挂念才好。
黑暗笼罩而来，伸出的右手无力垂下，只有安静闭着的眸子，悄然流下两行清泪。
第五十一章 三日
浩瀚古漠中，狂风怒吼，沙暴蔽日，如绝世大凶觉醒，搅得天地一阵动荡。
而古漠小镇上，剧烈的风沙不知何时已经蔓延了过来，连这般沙漠边带竟也形成一道道水缸粗细的沙龙卷，不断来回飞挪，状甚骇人。
“哧啦！”
小镇东头，那已经久远的破布旗帜一下被撕裂开来，随后被吹附在一棵胳膊粗细的树干之上，却抵不过狂风肆虐，再次随着沙风疾飞，飘向未知远方。
曾经古道地面，在漫天风沙吹刮下，以肉眼的速度节节升高，渐渐漫上了客栈门前台阶，看其凶势，直欲将整个小镇吞没。
“砰砰、呯呯！”
无名客栈里，身子骨还硬朗的老掌柜听得隐约敲门声，连忙放下手中擦拭的酒坛，快步走向客栈大门，将门闩取下，打开了两扇厚实木门。
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冷绷的脸有几分僵硬，恍惚间却莫名觉得刚毅坚韧，只是无甚喜怒情绪，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无法揣度其心思。
此人不是别个，却正是冷幽，仍是一声蓝色长衫，不过左肩的血迹早已不见，只留五个不显眼的破损痕迹。
老掌柜往外边古道左右扫了两下，只见古道黄沙漫漫如雨，而稀疏林木树叶簌簌直响，却仍不见任何人影跟来。
这已经重复多次了……他不禁佩服这个年轻人，在如此恶劣沙暴天气也坚持进入茫茫沙暴之中。
老掌柜皱纹更深，一张沙土颜色的苍老脸庞有些无奈，他出声道：“客官，你这两天都出去许多次了，还是没寻到人么？”
“嗯。”
冷幽沉静应了一声，随后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热茶慢慢泯着，僵硬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只是何清儿至今寻不得，让他原本温和的面庞变得几分冷峻沉重。
这两三日，何清儿音讯俱无，而古漠深处沙暴狂涌袭来，天地浩瀚之力肆虐，更是增加他搜寻难度，只望与梁丘明等人一道，千万莫要出甚变故才好。
老掌柜摇摇头，便关上了客栈大门，将如厉鬼哭嚎的呼呼风沙阻挡在外。
见他自顾寂坐出神，老掌柜活了这么大岁数，哪能不透彻他心底下之忧，开口试探道：“客官与你那身着清蓝衣裳的女孩关系一定很好吧。”
提到何清儿，冷幽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柔和，心神忽然亦有了些许恍惚。
仿佛间，她端庄坐在院子的石桌边上，专心听着柳师兄讲些神州光怪陆离的异事；落到古道莲台上，玉脸含笑，提醒自己回去用膳；抱着一大堆道法口诀的竹简走到身旁，让自己随意挑选，惹得赵不祝嫉妒眼红；一次又一次站在师父面前，幽怨看着师父帮自己说话……
岁月随流水，初人亦长成。
……纤弱的身姿，清丽的娇容，在后山被山兽抓伤时，那慌乱心忧的神色，被情崖情尊袭击时，那双眼红肿、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唯不忘的，是一直存在的记忆，以及，永不磨灭的人儿。
只是如今，她又在何处受苦？若是让得柳师兄胖子他们知道，恐怕他们定是万分担心了……
冷幽缓缓收回心神，默默喝一口茶水，点了点头。
见他沉默出神了一会，老掌柜亦未打扰，此时才镇静道：“那净尘一众法僧高人可是厉害得紧，就连上镇那魔道高人聚集地他们前去伏恶都未吃甚亏，既然姑娘已经和他们汇合一处，那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反倒是……”老掌柜拿不定冷幽到底想些什么，苍老的声音一阵迟疑起来。
“掌柜，无人去打扰水师姐罢？”
“这倒是没有！只是房间里仍未有甚动静，她……不会有甚变故罢？”
冷幽皱了一下眉。
虽与水云纱相交不深，可也毕竟是玉屏宫同门，三日以来，每天早晚两次将灵气渡入她体内，竟还未醒来？师门传承的太虚御气真诀极为不凡，调养伤势实是好得极快，再加上之前在她身上找到的各种不俗疗伤药，这时候纵使致命伤势未好几分，至少也该醒了才对。
看样子，脏腑位移，血肉震荡、内损……这同门惨烈的伤势却要比自己预料的严重得多。
“劳烦掌柜煮一碗素粥，我先到房里查探一番。”
“好的，客官稍等片刻就好！”
冷幽站起身来，在掌柜应答中便朝着后院休息地方走去。
老掌柜将茶杯端上，也自个往厨房走去，自言自语摇头喃喃道：“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却偏要到这等荒凉地方受罪，唉……”
……
客栈后院是三面共院的简陋格局。
三面为住所，房间几许，一条丈宽走廊连通，虽然规模显得紧促狭小，但在这边荒地带已是着实不易。
四方院子里剧烈风沙倒灌，些许粘得紧固的瓦片都被吹落下来，而地上草坪更是被黄沙深深掩埋地下，早已不见了绿影。
“呕……呕！”
走过一房间时，里边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呕声，想到里边住着与水云纱一道激斗万妖宗的那个美妇，冷幽随口道：“不知前辈伤势如何？”
随手救下的陌生修士共有四人，只是到了客栈之后便一直在闭门疗伤，也不知如今是否压住了伤势，而若是有甚变故，冷幽自然不吝啬出手相助。
不过里边却传来一声虚弱疲惫的声音：“刚逼尽淤血，总算稳下了……”
“那便不扰了。”
冷幽漠然朗声说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南侧一排客屋的第一个房间，冷幽推门进去，将厚实房门顺手关上之后，外面的呼呼风沙变得小声了许多。
客栈房间之内，竟是布置得古香古色，大大出人意料。
墙壁之上挂着一幅墨画，为一亭亭玉立少女打着纸伞静立于古桥边上，看着垂柳清河安静出神。
袅娜出尘少女，秋水为神玉为骨，恍惚之间，仿佛能看到她那震撼凡尘的容颜……淡扫蛾眉，明眸皓齿，天生丽质而又清澈，无瑕，惹人无尽怜爱。
墨画之下，是一梳妆柜台，中间有一面小巧银质的梳妆镜子，镜子两边梳妆打扮之物摆放整齐无比，而镜子前边柜台上，仙剑连及剑鞘通体皆是湛蓝古玉材质，正好似天上掉落的一块稀世瑰宝锻造而成，晶莹剔透，流光婉转。
梳妆台边上，两张凳子打磨得光滑净洁，而一旁床榻上的纱帐、被子等，所用料子也很是精致，异常显得清新，优雅，温暖，而又颇为舒适。
据老掌柜所说，此房间真倒是曾属于一位大方客人，不过客人未在，水云纱又这般重伤，老掌柜便让她住了进来养伤，也未有违背客人意愿。
冷幽走得近了，只见一床绣花的被褥下，水云纱安详躺睡着，露出两只白皙的玉手，姣好的琼貌恬静出尘，淡淡的柳眉，薄薄的嘴唇，加上如玉细腻的肌肤，好似沉睡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莫名吸引心神。
青色轻衫已不再，而原本贴身的雪白衣裙，也换成了一件与原本气质不符的鹅黄衣裳，另有一番独韵，好似了一朵独立于世的水仙子，淡雅动人，美，而不媚。
冷幽径直走过来，微微低身，右手伸出两指，自然而然碰了下水云纱光滑的额头，感受传来的温度已是恢复了正常，又探了探鼻息，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倒是过于小看魔道妖人了。”
第五十二章 苏醒
站着定定思忖了一会，目光又集中在恬静安详昏迷着的美人脸上，见她嘴唇略有些干裂，失去原本的温润光泽，冷幽料着厨房伙计应是准备好了米粥才是。
刚踏进客栈前屋，便看到三位中年男修与那位淡黄衣裳的风韵美妇坐在一桌。
两个男修身材略宽，看起来粗犷、不拘，不过皆一副大病缠身的模样，实是甚惨，而眼睛时不时透出一股凌厉不善的光芒，让得一般人不敢靠近；另一位男修身材瘦高，只是一张脸过于土黄，若仔细辩下，倒像是在脸上抹了一把黄灰一般。
四人看到冷幽出来，立时激动想站起身来，却一下牵动胸口伤势，个个霎时变得痛苦起来，在冷幽示意之下，只好照旧坐着，拱手纷纷感谢道：
“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还好小友当日及时惊走千妖，不然我等早就被那狠厮下毒手了，哪能活到现在啊……”
那日冷幽抱着昏死的水云纱及时出现惊走万妖宗少宗主，着实让重伤不死的四人激动欲狂，却没了力气说话，而后来冷幽一脸冷峻走了一段路后御空离开，让得四人好生不容易顺着指示的方向走出浩瀚沙墙，来到客栈之后便一直压制伤势，此刻见得冷幽面色温和，话立时多了起来。
“不用如此，我也不过是救同门师姐而已。”冷幽罢了罢手，不多说什么，见得老掌柜不在，便径直往客栈厨房走去。
不多时，冷幽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小杯热气腾腾的清淡茶水以及一小碗白米素粥，美妇见状，忍不住虚弱开口问道：“请问小友，不知云纱妹妹现在如何了？”
冷幽淡淡道：“尚未醒来，不过伤势早已稳下，合着疗伤丹药，会慢慢恢复过来，倒有劳前辈挂念了。”
美妇却是拱手大方道：“妾身不过一介散流，小友呼‘问姬’便是！”
“问姬仙子言重。”
冷幽常年隐于曲水宫，除了听过一些正魔道门绝顶人物名号，自然不识散修这类，客套应了一声，便想着离开去。
问姬遭受重创，但还是勉强提起一分笑意，“我这等修为不济之人，哪能堪当‘仙子’二字，也只有如云纱妹妹这般天骄人物才配得……上，呵呵……”说到后面，脸上莫名浮现一抹淡淡的羞臊，倒添了一番风韵。
其他三位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却清楚得紧……只怕那云纱妹妹的清白处子之身，早已被眼前这救命恩人给看了个透彻，毕竟，她那一身血污可是需要清洗。
细想一番，美妇为那可怜的妹妹微微感到无奈。
冷幽见得问姬目光忽然躲闪起来，心思稍微一转，便明了她声音略微有些异样的缘由，他平淡摇了摇头，端着茶粥转身离开。
“大姐你伤势恶化了？”一位粗犷男修疑惑道。
“没事……”
“哦，没事就好，见你这三天从早到晚不停咳出淤血，可把我三个给吓着了！”
问姬暗自苦笑，罢了罢手。
等得冷幽身形不见之后，那男修又率先低声道：“离恨天传承果真厉害，这小友只是一招便伤了那残暴凶戾的血尾，惊得千妖直接退走。”
美妇双眸明灭不定，而后定神淡道：“那道法名为天诛，据离恨天三大禁咒之一的都天神罚所创，可是出自清霄真人手笔，唯有将太虚御气真诀修至气虚境界九层才可御动！千妖再不走，恐怕剩下的那些畜生非得被全部杀光不可。”
“千妖？哼！”
旁边瘦高身材的男修土黄的面色有些难看，右手亦捂着疼痛的胸口，此时哼出一声，让得问姬瞥他一眼，淡淡道：“这次古漠之行，倒是又有热闹可看了……”
只是下一刻，问姬忽然脸色一白，手一下死死支撑在桌子上。
“大姐！”两位粗犷大汉大惊！
问姬虚喘了两口气，越发感到一阵疼痛，面色变有些扭曲道：“扶我回房，我需得继续运气疗伤……”
……
房间之内，精致的被褥下，水云纱脸色红润了许多，不过她这般恬静昏迷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或许坚强之下，总让人觉是藏着无尽的柔弱。
冷幽坐在床榻的凳子上，用汤勺一勺一勺地舀着碗里素粥的小勺汤水，撬开水云纱淡红的薄唇，让她一点点喝下去，倒是极为耐心……若不是那张淡然平静的脸，冷幽娴熟柔和的动作，几乎让人怀疑两人是一对十分恩爱的鸳鸯道侣。
这自非冷幽照顾的第一个人。
平日后山取猎，赵不祝怀大被猛兽不痛不痒挠几下，冷幽将他们拖回来后，不管他俩天天浮夸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也万不会伺候着，也只有何清儿体虚犯了时，才让怀大烧点清淡米粥，自己花些时间动手让她小口小口喝下粥汤。
冷幽自顾重复了一会，恬静的人儿，修长漂亮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宛如仙子睡醒般，让人禁不住心神一下跟着颤动。
醒了……
醒了。
最后一点汤水流入水云纱的膻口中，汤勺还未离开她的薄唇，她便轻轻睁开了一丝那清幽动人的眼眸。
时间，犹如静止。
一双平静的眼睛，显得很平淡，恍惚间，却似乎又很深邃，更甚者，深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漠然。
而最为明显的，是个男子……！
水云纱纵使如何平静镇定，但她仍然不过是一下山历练不久的矜持处子，哪里有过如此惊悚遭遇？一时间，她头脑轰鸣，清幽的眼眸张开时，闪过一丝慌乱，柔弱的身躯如受了伤的兔子一般，微微冷颤了下，显得弱不禁风。
而让人心疼的是，整个姣好的容颜，也霎时浮上一抹惊恐，让人心生惶惶之意，不由自主想要温柔抚平她心底的不安。
“水师姐，是我。”
见水云纱如此惊心受怕，冷幽缓和安慰一声，随后淡然缩回手，将汤勺放到粥碗里。
水云纱的眸子看得清晰起来，眼前男子有一张温和耐看的脸，略显些刚毅，却不张扬，只是那双眼睛此刻清澈平和，再也看不到甚淡漠……心里几欲认定自己落到了魔道妖人手中，如今看清楚了是冷幽，她神色渐渐缓过来，身子也一下放轻松，变得安静了许多。
两人静静注视着，水云纱不自觉间薄唇轻抿，再看到冷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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