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怨传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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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冰心寒华？”
　　怀左真人对此问题毫不意外，他皱了皱眉，仔细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当日血海战意恶念快要结束之时我等的确瞥见此物正庇护着清儿几位昏死的弟子，只是后面下渊救下几人时，我等四处找遍，除了众多尸体与被血海血污污秽的法宝外，却是不见其踪影……”
　　冰心寒华为沉淀上万载的寒极蓝冰，可凝神养神，亦可庇护心神镇魂镇痛，效果甚至比曲水宫曲水天池好上几分，恐怕差不多是了这神州世间最为有益于魂魄、心神等说不清道不明玄乎虚幻的稀世奇珍，只是如今却是不知所踪，不得不说是一大损失，而在乎冰心寒华的何以安胸口那一颗心更是沉到了湖底。
　　怀左真人沉吟道：“依我看，应是冰心寒华受到血海战意恶念冲击而融化掉了。”
　　“不可能如此不堪……”何以安想要否定，可一想到对面的乃是传说中的轮回级古宝，一时间不能确定。
　　怀左真人无法解释，也只好摇了摇头。
　　不过他心念一转，冷酷的神情微有些惊疑，道：“怎么？难道那小辈已经初现异样了不成？”
　　何以安淡声道：“灵气不存，净业封魔变会自主瓦解，那一日还能有多远？”
　　吉人自有天相，恶人自有天收，终究是看天意么，还是……看他自己？
　　冰心寒华真个消逝，何以安无法，脸色冷淡离开了天罚宫。
　　……
　　离恨天后山禁地师祖殿堂。
　　殿堂古旧，其内香火袅袅，在离恨天天纵人物清霄真人祭牌不远处，冷幽正对着一副字图，浏览清霄真人过去包括打压猖獗的魔道道门仙毒门数百年等一系列辉煌旧事，只在此时，他浑身微震，只感到体内有股庄重浑厚的气息悄然出现，感觉似是束缚着真个身躯。
　　在冷幽警觉下，周身漫出淡淡的金光，不一会儿，一个接一个金色庄重的梵文符号从体内出现，渐渐消散干净。
　　“净业封魔……”
　　灵气的波动着实让人怀念得紧，而冷幽心底，唯有一片寂然。


第119章　波澜
　　离恨天上随着在古漠狂乱灭杀正魔修士的杀戮狂魔伏法的消息传开，本该越演越烈的流言却莫名沉寂了下去，气氛透着一股淡淡的紧张。
　　而此紧张气氛，确实由魔道妖人引起，不过不是正待在禁地师祖殿堂的冷幽，而是离恨天外。
　　西北古漠之乱，离恨天几乎毫发无损，而诸多修士惨死古漠却让得不少宗门实力伤筋动骨，当消息漫天传开之后，正道尚能稳住不乱，只是中州边陲四地魔道却是凶狠残杀起来。
　　阴山老祖被离恨天神话天骄周胜诛伏，中州东北边陲阴山百宗因此一直处于血乱，除此外，东南峣岭长生道、西北昆山万妖宗、西南都山乱魔宗等实力强大的四地为首宗门依旧有老祖级别人物坐镇，实力不容小觑，其他诸如血枫宗这等妄图获得谣传古宝而致使宗主级别高手殒命古漠的数个翘楚宗门只在一夜间便遭到这三大宗门毁灭性冲击，或是覆灭，或被瓜分，或被兼并，各个魔山魔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长生道底蕴长生四使之二黑龙、不死妖婆身死，万妖宗少宗主千妖、大长老邱实二长老傅断丘身死，魔窟隐秘至极的血煞谷底蕴人物血煞二老血霾、血池身死……如此惨重损失令三个魔道宗门心寒，在迅速吞噬了周边数股在古漠惨遭大变的宗门力量后，三宗门怒气未消，将怒火抛洒到中州诸多正道宗派身上，其中乱魔宗修习厉鬼咒的精英弟子虽非正道所灭，可都山老祖绝不是善茬，一时间魔道长生道、万妖宗、乱魔宗、血煞谷四股强悍势力分不同方向挺进中州，疯狂进攻屠杀，让得正道数十个宗门惨遭灭门。
　　正道两大天境之一寂灭天立时派出高僧抵御，离恨天同样忙得焦头烂额，每日皆有数十条消息漫天传到主宫太虚殿内，在掌门玉鼎真人定夺下，离恨天由玄虚四层往上的得道高深长老带队一拨一拨下山前往各地各种支援。
　　数个魔道次级大宗门肆虐，而此时，魔道蛰伏多年的三大道门，终于探到了其中一道动静。
　　早在多日之前，北方荒古大泽毒雾大沼泽便爆发暴动，一蓬蓬滔天绿雾滚涌向着中州袭来，此时当离恨天上收到确切消息时，上下震动。
　　仙毒门早早已毒出一条血路，悄然挺进中州腹地，如今距离恨天竟不过两千里开外！
　　此个野心魔道道门再又死灰复燃。
　　九百年前趁着正魔巨擘尽数重创的契机，魔道四地崛起，而另有一位于毒雾沼泽入口的不入流使毒宗门依靠四象天地遗迹流出的上古毒经仙毒九卷残卷更是强势崛起，猖獗风头一时无俩，改名仙毒门，正魔巨擘不可打压其势。而数十百年的发展，让得其隐隐拥有了与各巨擘并肩而坐的资本，自恃为魔道三大道门之一。
　　而后，四地魔道集聚无数牛鬼蛇神，时常兴风作浪侵扰中州正道宗门，恰遇上清霄真人这般天纵人物横空出世，出手雷厉风行，让得四地魔道纷纷逃窜避退。正值此时，北方大荒沼泽的仙毒门实力日益膨胀，再也隐藏不住勃勃雄心，倾巢而出，由北向南开始大肆侵犯广袤中州，所过之处正道莫不能抗，死伤无数。
　　就在仙毒门势如破竹各地开花时，却是大大低估了正道巨擘实力，寂灭天离恨天两大天境派出数十股由得道高手带领的力量前往阻截，立时减缓了仙毒门的全面入侵，不过仙毒门的毒散着实难对付，一时间战况胶着，不过仙毒门万万没想到的是清霄真人一身修为已至登峰造极地步，在横推四地魔道之后更是神威无匹，施展离恨天禁咒、奥义众术大破之，一路往北追逐，直至尽数赶进毒雾大荒古泽深处恶劣之地。
　　清霄真人不死，仙毒门不出世，如此被压制在大沼泽深处恶劣地方整整两百数年，直至清霄真人仙逝百年至今，才不甘心欲是卷土重来。
　　魔道仙毒门挺进中州腹地的举动，立时搅得神州动荡。
　　太虚殿内，玉鼎真人正处理离恨天事务，数十位平日不现的长老皆数在列，或头发斑白、或驻颜有术，不过个个目光有神，精气饱满异常。
　　而尽头处，周胜立在玉鼎真人身侧，身躯欣长挺拔，丝毫不怯场，只是淡然含笑的神情变得很是郑重，显然外界有大事发生。
　　其中一位长老神情凝重，询问道：“四地魔道不足为虑，毒门遭师门打压两三百年，此次忽然出世，恐怕是为了特地针对师门才有备而来，不知掌门该如何定夺？”
　　玉鼎真人淡淡扫过一众长老，沉静的目光渐渐有精芒汇集，磁性威严的声音第一次散出一种气吞山河的震慑盛气：“传消息于各宫，警戒！备战！！”
　　太虚殿内，仿佛一头沉睡久日的雄狮缓缓苏醒。
　　数十个长老身子为之一震，个个立时站得笔直，而周胜郑重的面色亦霎时肃然！
　　……
　　离恨天西崇山峻岭古道尽头，飞仙镇世俗百姓熙熙攘攘，一如既往的热闹，而此时，一大蓬晶莹绿雾从古镇外边古道飘散进来。
　　宽阔热闹的长街上，绿雾飘过四男一女五位身着天境服饰离恨天弟子，五人闷哼一声，一个接一个瘫软在地，身躯冒着腾腾绿雾，不一会儿尽数七窍流血而亡。
　　“啊！杀人了！”
　　长街上，世俗百姓见得如此惊悚恐怖的惨状，霎时骇得发出刺耳的尖声叫喊，长街陷入一片混乱。
　　而那大蓬诡异的绿雾飘往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朝着仙临客栈后院方向落下。
　　就是此时，骚动的人群中，一道白色女子身影缓缓走着，看起来不过三十，举手抬足间尽显绝代风华，散出一股无比尊高的气质，凌驾一切。只是她脸色淡漠到了极致，不近人情，双眼若有若无的空洞茫然，此刻看着前方慌张的人群，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已忘了所有世间人情情感。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久日前夜袭离恨天禁地封灵古殿的魔道三大尊者之一，情尊！
　　见得横死街上的五位离恨天弟子，她身形微动，便带起一串串虚影向着仙临客栈内掠去，再不掩饰行踪……


第120章　前路
　　飞仙镇长街上，五位离恨天弟子鲜血汩汩流成了一片血泊，尸体腥臭难当，死状甚是凄惨。
　　不久之后，仙临客栈后院一大蓬绿雾冲天而起，发出一串中气十足而又肆无忌惮的哈哈长笑，在长街上众多受到惊吓的百姓注视下向着北方急速飘去。
　　仙临客栈后院一庭院内，魔道两大尊者伫立，看着高空越飘越远的绿雾。
　　“未免太自恃了，竟是直接暴露我等行踪。”
　　魔尊身躯看起来宽大伟岸，只是不过数日，脸上皱纹竟是明显变得深了一些，还有血色与苍白灰色一直残留化了不开，极不正常。
　　他话才说完，便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足足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情尊漠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毒尊见得你这副模样心底可是高兴得紧。”
　　“呵呵……”
　　魔尊淡淡笑了一会儿，等得气息顺畅了些，才渐渐停下来，沉下去的目光闪过一抹冷光，沉声缓道：“他却不知道要面对的离恨天到底是怎样难缠的对手，不过此次既然主动掺和进来，那便削去他三分气焰无不可。”
　　“这般算计，往后你若死了那修罗殿恐怕真就走到尽头了。”情尊哂道。
　　“本尊死与不死还不一定……”魔尊随口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本无上道门也衰落得不成样子？”
　　情尊无情打击道：“难道不是？”
　　他瞥了一眼边上这位淡漠得无甚情感之人，随后继续看向白云飘荡的远空，微微眯起眼睛。
　　清风不闻，午阳散发不出暖意。
　　仙毒门如此猖狂，往后几位护法或许真拦不住。
　　前人将死后人当立，在这前路有阻时，唯能所寄望的也只有无情仙剑了……
　　庭院寂静了一会儿，魔尊才缓缓开口：“若连旁门左道也对付不了，那对上离恨天更是无太大希望，绝了，也好。”
　　……
　　离恨天禁地，师祖殿堂。
　　玉鼎真人等宫座陆陆续续前来为清霄真人上了一炷香，便又沉着离开，虽然未多说什么话，但却能从急促的步子中感受到一分紧张气氛。
　　对于冷幽，几人皆只是瞥了一眼，其中赤火真人终于没浪费甚口舌，似乎意识到他自己说什么也毫无半分作用。
　　最后来的何以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及冰心寒华已消融，让冷幽心里自己有个准备。对于此冷幽摇了摇头，并不十分在意，仅是对属于师姐的那颗稀世奇珍消逝感到有些可惜。
　　不焦不躁，不是无所谓，亦不是破罐子破摔。
　　总的来说，且不论心境这等玄乎冷幽到底是保持得如何，至少他此时终究保持着理智与清醒，灵台空明，不会后悔自毁丹田，也未有甚愤悲怒恼恨怨。
　　时间如流水，人亦有去意。
　　等得几位宫座皆离开后，在清霄真人祭牌前，冷幽叩首九次。
　　记忆太过于遥远，遥远到冷幽完全记不得曾经收养自己的清霄真人是如何模样，只是记得在破旧的月观里他说有大祸降临，让自己离开永远不要回去。
　　后来果真有大祸临身，让得他惨烈命陨。
　　这么说来，除了收养自己之外倒又救了自己一命，此间恩情不可谓不大，即使所谓的祸是由清霄真人他自己招引而来。
　　若要说起冷幽感受，他心底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滋味。
　　且不说以前被收养时与他关系好与坏，光是救命之恩便足以让冷幽感激，除此之外，略有些遗憾，也有些唏嘘，毕竟这一代天纵人物终究未逃过无情岁月与正魔积怨的双重抹杀。
　　至于悲伤感怀，冷幽虽非绝情寡义之人、不会对人情无动于衷，可尘埃旧事并不刻骨铭心，又真的太过遥远，遥远得时光岁月冲淡了不少，此刻面对清霄真人的牌位，心底或许有些感怀，但不至于为之悲痛流涕。
　　而对于清霄真人死于魔道修罗殿之手，冷幽虽然在意，可他无能为力，至少如今无能为力。
　　也是啊，前有丹田破灭成墟，后有怨气噬体冲击心神，他的确有心无力，无法为清霄真人铲除魔道、甚至是做出相关的任何贡献。
　　“无量天尊，但愿清霄真人早列仙位。”
　　袅袅香火中，对于无法为清霄真人报仇的冷幽毫无半点内疚愧色，面色平静为他哀悼一番后向着殿堂外走去，来到一干净地方打坐养神。
　　“柳师兄？”
　　冷幽微微惊愕了一下，眼前小径上那位拿着鸡毛掸子与抹布前来的人不是柳亦轻又是谁？他身材适中，不过脸庞着实普通，还由于不时融材炼宝的缘故显得颇为粗糙，纵使着一袭干净好看的青柳长衫，可愣是没多少仙家气息，倒真像一个专门负责离恨天打扫的杂役弟子。
　　其才不长，其貌不扬。
　　以前赵不祝经常开他玩笑便是用了这八字，甚至说予何清儿听让何清儿也跟着打趣，而“其貌不扬”这四字形容得极为贴切，对此柳亦轻可谓郁闷，只能无视赵不祝的诸般刁钻话舌。
　　柳亦轻喜悲皆显在脸上，此刻见得冷幽一如既往的平和，脸上便露出一丝柔和笑容，解释道：“本是一位主宫好友前来打扫，不过他听说了师弟也在此禁地，便主动告知我让我来看看也好。”
　　若不是关系要好的好友，又怎会如此细心为他着想？冷幽又想到下山时柳亦轻的一大堆好友前来为自己等人送别，随口道：
　　“柳师兄好友倒是极多。”
　　柳亦轻笑笑不语，走向师祖殿堂内，花了一阵子时间清理干净洒出的香灰以及一些新结的蛛网后，他才走了出来。
　　两人交流了一会，柳亦轻和蔼的神情渐渐消了下去，认真郑重说起这几日来神州大地魔道猖獗肆虐，冷幽在古漠灭杀魔道诸多妖人、说不得已被有心人记下，一旦下山极有可能遭到报复，想要让他留在山上。
　　可对于下山这问题，冷幽已无须再多思考。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若是这般遭遇换作了自己，又会如何做……柳亦轻唯有叹气，道：“清儿师妹这几日郁郁寡欢的，看得出你被师门处罚废尽修为逐出师门一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冷幽问道：“周胜师兄可有过看她？”
　　“来过几次。”
　　柳亦轻叹道：“也是苦了周胜师兄了，这几日魔道突起，他帮着掌门处理事务可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他还是抽空来看师妹，前日甚至顶着天黑也来了一次，很不容易。”
　　说完之后，柳亦轻苦笑道：“不过师妹仍是一副萎靡不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神恍惚得紧。”
　　冷幽默然。
　　相知的几人之中，水云纱了解他一切却还是有些喜欢上了他，由此足以见得她不凡之处，这也是冷幽无须担心的地方，唯有与水云纱同样为女子身的何清儿最为脆弱，冷幽所做的只能是安慰她。
　　他沉寂了一会儿，淡道：“守忌之后我便去与她道别再走不迟，以后赵不祝多说些好话，她便不会有甚担心。”
　　“可……”柳亦轻愁肠百结，怅然叹道：“丹田破灭，再无修道之期，你真的会回来么？”
　　说谎么……
　　可无缘无故，冷幽又何必对何清儿说谎。
　　有古语曰：谁无飘摇绵绵雨，唯有且行且坚故，但到云开月明时，卷土重来未可知。
　　冷幽胸中无熊熊燃烧的豪气焰火，亦不如古人那般胸怀壮志豪情，不过或许只因是未放弃，便就不算说谎。
　　柳亦轻看着浩瀚的天穹，喃喃道：“神州大地无奇不有，或许有朝一日终再相见……”
　　冷幽未说话，在柳亦轻喃喃自语时，心底渐渐涌出了些苦楚。
　　真的还能回来么？前有丹田破灭，后有怨气噬体，真能回来么？回来的是一具挺不过怨气噬体的冰冷尸体，还是说，是风餐露宿苦苦寻觅了十年、百年的腐朽残破苍老残躯……
　　心底之下，泛出种种道不尽沉重凉意，惆怅、悲苦、怀疑、动摇……
　　“这……要来了么……”
　　冷幽心神一震，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第121章　三大兆端
　　柳亦轻惆怅叹息万千，最后还是走了，留下冷幽一人守清霄真人忌日。
　　净业封魔早已瓦解，冷幽心底开始渐渐躁动起来，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石子，荡起一圈圈细微涟漪。
　　心绪不宁，徒生诸般烦恼与无名之火，剪不断理还乱。
　　冷幽凝神打坐欲是平定下来，脑海却不由自主闪过一幅幅过去看着不甚舒服的画面，让人徒生烦闷苦凉。
　　本该坚定前行的路，竟是有些怀疑、畏缩，掺杂着对自毁丹田的淡淡后悔以及对离恨天无情处罚而生出的闷气与微恨、微怒……
　　渐渐地，不忿、埋怨、厌恶、憎恨……如同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种子，一遇逆水便开始生根萌芽，逐步在平静若水的心境底下生长，又像心底隐藏着另一缕邪恶怨毒灵魂，桀桀凄厉笑着，向着空明的灵台缓慢伸出了爪牙。
　　只是此时换作了别人，谁又能分清，这又是否为真我？是否是真我本就如此疯狂？
　　亦或许说，人本就如此，心底至始至终封印着无尽的黑暗，大多数人一生也不会爆发，有的人当遭遇不可放下之妄念或痛苦时，则有可能任由其滋生疯长至无限大，好似在古漠血海异象中无数正魔修士那般结局，最终或想要偏执一切或是撕碎其他一切，但最后也会毁灭自己。
　　而对于冷幽来说，或许只不过是心底封印已打开，潜藏的一切黑暗彻底暴露变成了怨气噬体，逐次爆发，最后将他彻底扯入黑暗，永世不得清明。
　　法门有曰“人间苦海”，也不知怨气噬体这神僧口中的罪恶算不算得上是。
　　黑夜已临多时，冷幽独自打坐，心底的波澜仍是难以平定，诚然，打坐静神已是无济于事。
　　不过他如何不知这却是怨气噬体前兆了。
　　悄然降临，来得极为契合此刻所处境地，来得几是天衣无缝，缓慢酝酿而又不急切，稳扎稳打，逐步侵入吞噬。
　　冷幽禁不住有些悸动，自己将要迎来的，是怎样一场狂风骤雨。
　　该提前走了么？
　　冷幽回头静静看着师祖殿堂，又悠悠吐了一口浊气，随后站起身来踏上山林小径，再不能留守。
　　初七上弦月，半月独上树梢，虽明晃晃的，却驱散不尽黑夜。
　　冷幽没走一会儿，便穿过了围绕着师祖殿堂的林子，走到一开阔的山崖小径。山径所在地势颇高，倒差不多能看到后山后整半边山林。
　　一眼望去，后山连绵起伏的山林以及四周山势轮廓隐隐约约，略微有些狰狞，远方缕缕薄雾随微风飘荡，在清冷月夜下褪不去多少黑色，透着一抹淡淡的诡异，莫名让人不安。
　　借着半月黯淡的月光，冷幽继续向前行去，而就在此时，后山尽头山林下飞鸟惊起，拍打着翅膀仓皇向四面八方飞散开，打破了这寂静冷清的黑夜。
　　冷幽惊觉，而下一刻，山林尽头，巨大一团绿莹莹的绿雾从地上轰然爆开。
　　“轰！”
　　平地惊雷炸响，绿耀与天争辉！
　　如同一轮绿色太阳彻底爆炸，土石断木纷飞，还夹杂着数道离恨天隐秘潜伏的守卫弟子，全然来不及惨叫便尽数身亡，而剧烈的冲击光波所过之处，山林林木一排排成片倒下，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哈哈，离恨天，本尊来也！！！”
　　一道苍老狂妄霸气的哈哈长笑从绿色耀阳中爆发出，中气十足，穿金裂石，不受剧烈的爆炸干扰，夹带着滔天怒火远远回荡在离恨天这片天地，睥睨而不可一世，惊醒无数潜藏在黑夜山林中的离恨天守卫。
　　“魔道大举突袭！毒尊！”
　　剧烈的灵气波动传开，后山尽头正魔相接，霎时一片刀光剑影，冷幽面色微变，想不到柳师兄所说的魔道仙毒门大举南下挺入中州腹地，竟真是直奔离恨天而来！
　　为防寂灭天支援，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让人毫无防备，如一条毒雾大沼泽中蛰伏多年的刁钻阴冷毒蛇迅捷闪电掠出，只在刹那一刻便死死咬住猎物，残忍又令人发�｝。
　　离恨天十二宫中，后土宫与天尾宫互成犄角、共扼离恨天后山，虽然两宫已是荒废多年，可此时只见得两宫之上大片青色纯正亮光徒然暴起，“咻咻”破空，直向着战场急飞而去。
　　黯淡月夜下，后山尽头正魔两大巨擘对撞，喊杀震天，战场上有几个青色光域散漫而开，可四周同样魔焰交织，一片接着一片绿色光域浮现，透出一股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半空上，一蓬绿雾无声向着四面席卷，遮天蔽日，从中透出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纵使隔了数里地远仍旧能够感受得到其恐怖的震慑。
　　山径四周冷寂一片，冷幽受此震慑刺激，心底越发烦闷躁动，而此时四周不远的山林中隐藏的守卫发现不少魔道妖人偷偷潜入，喝出一声声愤怒呵斥，立时与之激烈斗起来。
　　四面混乱，此地不宜久留！
　　冷幽努力平定心绪，又缓缓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向着主宫方向疾步走去。
　　而天不遂人愿，才刚走进又一小片山林，前方小径上光芒一闪，一小蓬绿莹莹的毒雾砰然爆开，将三个守卫弟子瞬杀，从中传来一个青年不屑轻笑声：“离恨天弟子，不过如此！”
　　冷幽惊闻，立时隐入黑暗中。
　　……
　　东来主宫巨阔广场，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