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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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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收拾局面的。他自命洞虚了,已经有了充足的自信平定内事。
  薛牧也觉得他该回去的……所以薛牧劝过陈乾桢留在京师别动,却很同意郑冶之回去。
  结果堂堂洞虚强者居然真能在路上出了事。
  这特么谁干的?总不会真是蔺无涯?
  两人迅速到了门外,莫雪心默然站在那里,脚下是郑冶之闭目长逝的尸身。
  “我找到他的时候,郑冶之已经死了至少小半天了,也就是说,在姬无忧围困陛下府上的时候,郑冶之也同时受到了攻击。”
  薛牧和夏侯荻相顾无言,也就是说这件事怎么救都没用,在自己这边最激烈的时候,那里都已经成了定局。
  莫雪心又道:“我检视过伤势。郑冶之先是后背受到袭击,是铸剑谷本家功夫,应该是被前来接应的铸剑谷自家人给偷袭了……之后身上的致命伤是……”
  夏侯荻凤目里满是怒火,切齿道:“是谁?”
  “伤势很多,显然受到了围攻。其中最难缠的洞虚之气残留……是海天阁的海天狂啸。”
  洞虚,海天阁。海天阁主常天远!
  薛牧紧紧捏着拳头。
  正道八宗之中,比狂沙门还没有存在感的海天阁,终于展露了可怕的獠牙。
  没存在感有时是因为偏远,未必是因为弱小,也未必是因为清静无为……可人们往往很容易疏忽混淆。
  朝廷三宗宗主、最强铸剑宗门的领袖、已经突破了洞虚的强者……这是无论在朝政影响还是在江湖地位还是在资源占有等各个方面,都属于跺跺脚就能影响天下时局的重要人物,就这么突兀地丧命在海天阁之手!
  这不仅是对于朝廷的打击,对于薛牧同样是个重大打击。铸剑谷郑家和他的关系极为亲近,郑浩然有老交情,郑羿辰现在还在灵州做交通主管呢……岳小婵手里的散夜对剑,叶孤影手里的幽影匕,全部都是郑冶之送的……
  而且这件事里还透露着很让人心寒的信息——郑冶之被叛徒袭击,还勾结了顶级强宗为外援,那在谷内坐镇的郑浩然呢?此时是不是坟草都三尺高了?
  薛牧浑身都在颤抖,从齿缝里憋出两个字:“啸林……”
  李公公飞速出现,施礼道:“老奴在。”
  “我不管搜姬无忧的魂还有没有用!总之你立刻去他的大牢,给我用星月搜魂手,把他的记忆掏得干干净净,一件小事都不要放过!”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漠凶魔
  搜魂的结果,确实没什么用,反而更让薛牧和夏侯荻面面相觑,觉得荒谬绝伦。
  在这种邪煞将起,黑云蔽日,薛牧夏侯荻的主要心思已经转移到这上面的时候,他们差点忘记,姬无忧和海天阁的合作是很早开始的、截杀郑冶之的计划也是在邪煞的信息之前就开始做布置的……
  也就是说那种时候他们的谋算和邪煞这些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是为了很普通的宗派利益,与姬无忧合作在一起。
  和狂沙门总是想南下差不多的理由,海天阁长期孤悬海外,也是想在陆地上拥有一块地盘的。距离他们最近的地盘是天极冰原,如今铸剑谷问剑宗纵横道和海天阁四家正在合作开发,不可能独占,就算独占了,那里其实也不是可以盘踞生活的地方。
  天极冰原以南,就是铸剑谷。
  换句话说,铸剑谷控制的千里范围,是海天阁始终眼馋的地方。
  于是有了和姬无忧合作的基础。
  铸剑谷是朝廷宗门,他们控制的地方就是朝廷的地方,历代皇帝只嫌自己控制的地方不够大,怎么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把自己的地方划给正道八宗吧?
  偏偏姬无忧就可以。
  因为郑冶之和他不是一条心,他早想把郑冶之搞死了。
  铸剑谷的大工匠联席制,一直都是有隐患的,尤其当郑家子弟特别优秀的时候,眼见下一任谷主又要被郑家把持,多的是人不舒服。咱们是联席制不是世袭制,凭什么你郑家子弟继续做谷主?
  郑浩然确实是下一代最优秀的子弟,此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他们只会觉得凭什么又是你郑家?
  人心一贪一嫉便是如此。
  这就给了姬无忧操作的空间。
  但是直接政变没有用的,郑冶之在京,郑羿辰在灵州。你铸剑谷政变砍了郑浩然又能怎样,郑冶之靠向薛牧借一批人,几个呼吸就可以把铸剑谷平推回去了。
  更别提郑冶之现在还洞虚了,那就更不能乱来,除非先弄死郑冶之。
  怎么弄死?从京师回程途中,当然是最好的机会。
  海天阁主常天远出手伏杀郑冶之,姬无忧扶持听话的铸剑谷长老上位,铸剑谷划数百里区域给海天阁,就是这么简单的交易。
  哦对了,还有一项交易是铸剑谷退出天极冰原,把那块收益也让给海天阁。
  其实本来同时还有一项伏杀计划的,就是厉狂等人去伏杀陈乾桢,药王谷都准备好新谷主了……结果陈乾桢莫名其妙躲了起来,厉狂等人无奈回归,参与了擒拿夏侯荻之役。
  就这么回事。
  薛牧听得感觉回到了去年。都啥时候了,还在玩这套把戏……
  想想却也正常,姬无忧这些布置不可能是邪煞的消息出现之后才布置的,必然是筹备很久了,那时候的姬无忧思维还在集权的考虑之中,理所当然。
  只是既然听说了邪煞消息,那就不该继续实施这个想法了……可姬无忧这个丧心病狂的,居然还恰恰利用了邪煞做理由,让郑冶之陈乾桢回去……
  “被搜魂之后,他什么状态?”
  “痴呆了,永远无法复原,谁都救不了。”
  薛牧沉默片刻,叹道:“该有此报。我只恨此前太过谨慎,没有及早弄死他。”
  夏侯荻也垂首不语。
  李公公道:“还意外得到了申屠罪的消息。申屠罪当时的戾血狂殇,崩碎了身躯,强留灵魂未灭,附在他那柄狂斧之上,试图寻觅有邪煞聚集之地,与其相融重生……”
  薛牧微微一怔:“那暗褐色斧头?后来哪去了?”
  李公公也是当时参战者,努力回忆了一下,一锤掌心:“好像是云千荒顺手带走了。”
  莫雪心也是参战者,在旁很确定地道:“是云千荒带走了。”
  当时围攻申屠罪的这些人,宣哲李公公的长期官方身份并没有夺宝意识,秦无夜夤夜也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江湖厮杀秘境夺宝,莫雪心在护持云州城。当场能有那种顺手取宝而去的意识,唯有云千荒。
  这倒也算不上贪婪,而是武道之世大部分人的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养成的惯性,毕竟那可是灭情道宗主兵器,若是当时薛清秋在场,或者莫雪心没在护持云州城,多半夺宝的是她们了。
  薛牧深深吸了口气:“申屠罪在大漠!”
  ……
  薛清秋风驰电掣地一路飞向大漠南方,通向沂州的沙漠商道。
  夤夜打开合道之门的那一刹那,她感应到了天道的指引,找到了大漠之中最能让她得到足够磨炼和体悟打开合道之门的地方在哪里。
  既然邪煞是天道反面,那破除邪煞便是她的合道之悟。
  按照八荒血灵大阵的德性,那些葬身沙暴之类天灾的死亡算不上凶煞之气,那只是天道冰冷的体现罢了。真正能造成人间血戾的地方,往往是这种商道往来,被马匪沙盗劫财害命之处。
  而且此地距离沂州也近一些,沂州的血煞之气很可能也有部分汇聚到这里。
  如果说大漠遍布阵眼,那么此地的阵眼深处必定凝聚了少量的邪煞之气。
  单纯这种少量本来没什么,可如果当一位洞虚强者的血腥灵魂与其相融的时候,那或许就会成为世间最可怕的凶魔。
  无论是战力还是属性……这就是薛清秋远赴大漠要找的东西!
  飞得近了,可以看见前方被掘了一个深坑,无数狂沙门弟子护持周围,薛清秋皱了皱眉。
  倒是巧得很,狂沙门一直在搜索大漠里的阵眼,看来恰好被他们找到了这一处。
  但是这里的危险性……他们似乎没有察觉?
  薛清秋冷然道:“此地凶险,狂沙门人等即刻远离!”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阵震颤,坑边的黄沙滚滚掉落下去,附近的狂沙门弟子差点立足不稳。
  依稀听见地底有“轰隆隆”的鸣响,那是洞虚强者交锋的声响雷鸣般往上透了出来。
  随着轰隆隆的鸣响,云千荒浑身浴血地飞身而出,厉声道:“全员撤退!”
  洞中传来破锣般的怪笑声:“来不及了!”
  一股暗红的血色汹涌袭来,转瞬接近了云千荒背后。
  细看那血色,竟然是一个人……像是鲜血汇聚成了人形,而眼耳鼻舌却又是灰色的雾霭,整个轮廓看上去依稀就是申屠罪的模样……
  “感谢老云把本座带来大漠休养,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只纤手化为巨大的掌影,“砰”地抽在血光之上,血光陀螺一样转了两圈,笑声如同被砍断一样截止在那里。
  继而化为了切齿的恨意:“薛……清……秋?”


第六百七十九章 杂合怪物
  那弥漫的恨意,冲天的戾气,带得地上的荒沙都成了龙卷,咆哮着旋转,低吼着呼应,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杀机震得四周的狂沙门弟子双腿都在打颤,个个脸色纸一样苍白。
  薛清秋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清风拂面,只是带起了秀发微扬,在漫天黄沙席卷之下看着反而更美了。
  “薛……清秋,你为何在此?”
  “怎么?有谁规定过,这地方是怪物才能来的么?”
  区区一句对话间,旁边的云千荒猛地呕出一口淤血,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也不知道刚才地底下区区一会儿的交手到底让他伤到了什么地步。
  更可怕的是他不可能是一个人进的地底,身边必然有一些长老一起,可这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半死不活地逃出来……其他长老看似已经尽丧地底。
  “门主!”一群狂沙门弟子蜂拥而上,扶起云千荒。
  云千荒艰难地低声道:“走……”
  申屠罪“嗬嗬”地笑着:“走?走哪去?你伤了根本,就算给你治好了,也活不了几年,这便是当初在七玄谷反水砍老子的下场!哈哈……哈哈哈……”
  活不了几年?……狂沙门弟子骇然色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门主。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长老们尽丧,门主都受了这等重伤?
  云千荒长长呼吸了一下,急促道:“薛宗主小心,这怪物已非人躯,实体攻击不对劲,别被他换了破绽!”
  “走。”薛清秋也冷冷地甩出一个字,便闭嘴不言。
  她看得出来,云千荒的伤确实很严重……他可是洞虚中期强者,还是在最适合他发挥的大漠里,实力倍增!这种条件下,她要取胜都要费一番手脚,可区区那么一会儿的交锋,竟能被申屠罪打成这样!
  薛清秋必须把所有精力都凝注在面前由鲜血凝成的申屠罪身上,美眸一刻都不敢放松。
  申屠罪也在盯着她,鲜血凝成的眼眶,灰雾聚成的眼瞳,本该没有人的神情,可出奇地却能看出狰狞之意,喉头依然能发出声音,只是声音非常难听,说是破锣不准确,应该说像是有什么在血浆里面搅动,搅出来的声音。
  两人互相都全神戒备,申屠罪也没有心思去理会狂沙门带着云千荒跑路的场景,更不敢分神去阻止。
  他知道薛清秋可绝不是云千荒!
  薛清秋也知道这个申屠罪也绝不是原先的申屠罪,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血人,带给她的压迫感和蔺无涯是一个等级。和蔺无涯纯粹澎湃的剑意相比,少了那份冷冽,却多出了无法解读的暴戾,仿佛要撕碎一切的疯狂。
  破坏力说不定比蔺无涯还强。
  就算云千荒不提醒,薛清秋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吃大亏。她刚才那一拍,不仅是拦截,也是试探性进攻,只这一试,她便对申屠罪的状况了然于心。
  别看那只是简简单单一拍,要是拍在地面上,估计造成数里塌陷没什么问题。换了正常的洞虚者若是结结实实吃了她这一记,也绝对是要身受重伤毫无悬念的。
  可申屠罪只是打了两个旋,丝毫看不见受伤的样子,好像只不过是常人挨了一个比较用力的大耳光而已。
  她手上的感觉也像是拍在什么深潭里,没有实感。似乎是因为申屠罪没有躯体,他的躯体只是鲜血凝成的,所以不受常规的实体伤害?
  云千荒必然是因为一刀砍过去没什么效果,却被申屠罪抓住机会一举重伤,这就说得通为什么短时间内伤成这样。还算云千荒够强了,还跑得出来,弱一点的当场横死都有可能。
  同时这一掌试探还试出了一个问题:不知道申屠罪这是战斗灵敏度不如从前呢,还是自恃变得皮糙肉厚不想躲?本来任何武者都有本能反应,绝不会这样不招架不闪躲,硬吃了她这么一记的。
  薛清秋倾向于前者的可能性。
  她忽然开口道:“寄魂于物,路过此地时脱离而下,与下方的上古血兽借由邪煞揉合,三者合一?”
  申屠罪似是有个咧嘴一笑的表情,继而凶厉之气大起:“废话真多!让老子看看一个要合道的女人有怎样的力量!”
  薛清秋仰天而笑:“原来号称杀戮之中问道的申屠罪,对本座的恨意也只不过是源于妒忌,源于内心的弱小与自卑?”
  “你放屁!”
  “轰!”磅礴无匹的血煞如同一道血龙,汹涌袭来。
  有点像当初夜袭姬青原时的大招,当时那一招使得皇宫那些被阵法加固过、普通人连砍出一条印记都做不到的宫殿化为废墟,把团团守护的影卫内卫尽化齑粉,在李公公与乾坤鼎守护者反应过来之前就要了姬青原的命。
  可如今这一击只是信手而来,就已经有了当初的破坏力,甚至犹有过之。
  薛清秋纤影一晃,嗖地消失,在原地竟然还有一个模糊的残影,可知这一晃的速度到底快到了什么程度。
  血龙轰散了残影,与此同时,一道剑光斩过了申屠罪的腰间。
  直接平切而过,再看申屠罪时却毫无反应,不受一点伤。
  血拳横扫而来,薛清秋消失在肋下,再度留下一个残影。
  她心里彻底有了数。
  一个嗜血的武者灵魂,一个上古的血腥兽体,以邪煞之气为核心,借由三者的近似相性融合成了一个全新的怪物。
  这个东西已经不能叫做“申屠罪”了。
  这样杂合起来的东西,或许身躯变得没有破绽,或许力量变得更加凶残,或许灵魂变得更加可怕,强是很强,可绝对会产生某些负面问题。
  当初她只是失去了天人交感,短时间都跟瞎了一样很不适应,申屠罪这可是连躯体都没了,必然会导致失去大小千百战锤炼而成的躯体反应。而灵魂还和邪煞纠缠在一起,这是他的意志太强了,没有被少量的邪煞完全侵蚀理智,但作为一个人的理智是肯定打了折扣,被毁灭暴戾之意所取代。
  薛清秋心中如月映水,这样的对手……
  不难!
  下一刻,万里荒沙莽莽之中,出现了无数个薛清秋。


第六百八十章 兴亡鼎
  无数的薛清秋,有的持剑,有的并指,有的劈掌,不同的攻击,不同的威力,层层叠叠笼罩在申屠罪身周,没有一丝空隙。
  幽月无影满天星,星月宗顶级战技,曾经岳小婵用过,让人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岳小婵正在同时出手,实际上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让你感觉到同时有很多个岳小婵在攻击似的,实际上那还是一个人的动作。
  而在薛清秋的等级用出来,那就是真正的留影留气,每一个虚影都在做不同的动作,每一个虚影都是独立的战力,甚至每一个的表情都不同,你可以感觉到每一个虚影身上的澎湃力量,视同真身也没什么问题。
  不是幻象不是分身,只是极致的速度造成的恐怖表现。
  你可以击碎一个薛清秋,那其实只是过去的薛清秋,对她真身没有任何损害,但她残留的力量依然轰击在你身上,能够造成同等的伤害。
  申屠罪狂吼一声,排山倒海的血浪以他为中心汹涌爆开。
  他的战斗理智并没有原先的本尊那么清晰,他已经找不到真正的薛清秋,无法用极致的技巧分别挡下每一个攻击,也无法准确地反击薛清秋的真身击破。他只能用这样大范围无死角的群体性爆发,既挡下所有的侵袭,也同时不管真假的攻击每一个薛清秋的影子。
  无数的攻击轰在血浪之上,震起惊天轰响,百里黄沙骤然塌陷,金蛇狂舞,电闪雷鸣。继而连黄沙都变成了血色,又枯萎成尘。
  薛清秋的虚影一个接一个在血浪中消失不见,可真身却渺无踪迹。
  漫天烟尘之中,一点寒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咻忽没入申屠罪的后脑。
  “吼!”申屠罪回拳一扫,庞大的气浪直接刮出数里,没入天际。
  薛清秋却忽然出现在他身前,星魄云渺插进了他的眉心。
  交战以来,她只是身影多,花巧多,却从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破坏力,这整个场面一片狼藉全部都是申屠罪震出来的效果。然而这剑尖入脑的一刻,真气骤然爆发,堪把百里破碎的恐怖威能在这一点里剧烈爆起。
  与此同时,星月秘法灵魂侵袭如万丛细针,刺入魂魄中心。
  “嘭”地一声,申屠罪那鲜血凝成的脑袋如粉末飞溅,眼耳鼻口的灰色雾气都被搅碎,铺成半空中的血色雾霭。
  无头的血身静立当场,却没有倒。
  薛清秋并不意外,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也不瞎砍,而是安静地看着飞散的血雾和煞气又慢慢凝聚回来,再度汇聚成一个脑袋。
  脑袋扭了一下,那灰雾早就的瞳孔伸伸缩缩,又汇聚凝实。
  “我道沾了邪煞有多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薛清秋哑然失笑:“失去了战斗的经验和智慧,堪不破虚实,入不了精微,只会盲目散发最大化的威能和戾气,徒劳地毁灭眼见的一切……这样的你,还不如原先的申屠罪!”
  灰雾眼眸闪动了一下,比刚才更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喉头慢慢挤了出来:“那又如何?自命实力无双的你,也只能跟老鼠一样回避着我的力量。被你取巧击中再多次,你也不能毁灭我的新生。拖下去,死的是你。”
  薛清秋微微一笑:“是么?生生不息的是邪煞,自我愈合的是血兽,都不是你!”
  灰雾瞳孔猛地一缩。
  漫天星月骤然亮起。
  薛清秋柱剑于地,长发飞舞之下,俏颜上带着战斗的兴奋与乐趣。
  “属于你申屠罪的灵魂意识还能承受多少伤害而不灭?属于血兽的自我愈合是否没有间歇?这少量的连你都无法吞噬的邪煞是否真的驱之不竭?本座真的很好奇!让本座看看这天道之下,还有多少惊喜!”
  “轰!”无数流星从天而降,碧蓝的妖火冲天而起。
  八荒星陨,无天月炎!
  倾城灭国的禁技,申屠罪一个人尽数消受。
  本来心中只有毁灭和暴戾的申屠罪,此刻却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点MMP的感觉,他忽然觉得对面这个女人才是个真正的疯子,瞧那兴奋的模样……知道的明白她这是在生死战,正在面对随时可能要她命的凶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小姑娘见到了游乐场吧!
  简直是个变态!
  这种变态和薛牧怎么会凑成一对儿的,根本就是两种人啊!
  “这种女人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真不知道薛牧是怎么摆平的。”远处的狂沙门,云千荒立在高处,神色苍白地捂着胸口。显然受伤极重却又无心休养,正在远远观战。
  旁边有长老忧心道:“薛清秋不会输吧?我看她之前的战术挺适合的,慢慢磨死这怪物不是挺好?为什么忽然又改了战法,开始禁技对碰了?”
  “你们没看出来,之前的战术虽好,但容错率太低了,若是不小心被擦了一下,胜负天平就要倾斜。这也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云千荒咽了口唾沫:“薛清秋这个疯子想在最极致的力量对决之中悟道,宁愿放弃胜算更高的方式。”
  “她太自负了吧!”
  “不,这是自信。没有这样的心,又怎能走到这样的境界?”云千荒轻叹一口气:“全员准备……”
  “在。”
  “请出兴亡鼎,运过去……眼下薛清秋欲悟道,暂时不要打扰,若见她呈有败像,就立刻以鼎援手。”云千荒咬牙道:“这邪煞能避开鼎的感应……本座就不信了,当鼎搬到面前,它还躲得过去!”
  “可若她无败像,反而胜了,这鼎岂不是送给她抢夺?”
  “便是送她又如何!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斤斤计较,你们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
  云千荒远远看着那边恐怖的禁技交击,低声自语:“你我千年在大漠,见过多少部落兴盛,多少部落衰亡,多少绿洲被沙暴埋葬,又多少新的植株倔强重生,还看不明白么……如乾坤将乱,便有星月之盛,千古兴亡,莫不如是。若薛牧欲得九鼎合一,也是天道循环,有分有合,事所必然。又何须纠结于此?”
  长老们都侧目而视,尼玛说得好听,之前那个因为争鼎和冷竹薛牧搞得有来有去,又跑到七玄谷帮叛徒的人是谁?如今倒是一副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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