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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妃子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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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相较而言,前者灵活性不足,而后者,若是出了突发事件,不致群龙无首而乱作一团,孟月几次落难便是凭借玉秀、小元子等人才得以脱身。薛莲自认行事周密,不至于沦落如此突发险境之中,因而为了稳操胜券,她根本不需要一个会独立思考的棋子。
  然而薛莲唯一漏算的是,她本以为自己会毫不疲倦,却没算到不过在后宫中短短数年,便已是筋疲力尽,即便她手下之人再稳妥,计策的成功几率再高。然而,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同她说说心里话,当初,她以为孟月培养人的方式会是孟月最大的缺陷,日后她可以寻机会钻此空子,一举攻破。而今,薛莲却是钦佩孟月的先见之明了,在这皇宫中,一个人纵是再强悍,却终究是走不长久,谁又能预料得到所谓的软肋空子不会成为扭转乾坤的助力呢?
  思及此,薛莲不禁越发谨慎起来,这后宫佳丽无数,当属孟月这个所谓的局外人最难对付,若非是孟月已经成了她的绊脚石,她还真不想同孟月交锋。
  次日一早薛莲又去了明轩殿,美其名曰:给杨依依请安。
  心绪浮动了整夜的杨依依早已顾不得薛莲是不是当真是为她请安而来,她一心想要知道的,便是昨个儿薛莲究竟想说些什么?
  “莲美人,你昨个儿说皇上去了空庭苑?”
  杨依依引了这个话题,无疑便是低了头,暗着告诉薛莲想要知道此事了,杨依依本以为薛莲会顺着杆儿往上爬,谁知她竟似只是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而去说那些客套话,然后坐了会儿子便请辞离开了。薛莲越是不提,杨依依心中便越是惦记着,似是形成了一场拉锯战,一方前进一方后退,磨得杨依依分外焦心。
  杨依依心中存了怀疑,便少不得要对空庭苑多上几份心,且命紫鸢时刻注意着刘瑜的去向。
  将近午时的时候,林禄进得御书房询问刘瑜可要摆午膳,刘瑜自御案上抬起头来,道,“不必了,朕没什么胃口,命御膳房的人将朕的膳食送到明轩殿吧。”
  林禄礼了一礼,应道,“是,皇上。”
  刘瑜处理好桌儿上厚厚一摞儿奏折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末了,他起身在御书房中走动了几圈,活动活动筋骨,待林禄再次进来奉茶,询问可要命御膳房送些糕点的时候,再次被刘瑜拒绝了。
  闷了这一日,刘瑜早已是心绪浮躁,不愿再待在御书房了,于是便道,“你同朕出去走走吧。”
  刘瑜话音方落,林禄便怔了一怔,每每刘瑜如此说的时候,多是不经意便走到了空庭苑,若是往常倒也无妨,而今正值多事之秋,去见孟月无疑会激化后宫矛盾,于孟月极为不利。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一)

  思及此林禄不禁欲要开口说些什么,而刘瑜却已走出了御书房,林禄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默默跟在刘瑜身后,以便见机行事。然而,林禄终究是多虑了,刘瑜并未前去空庭苑,而是去了御花园。
  林禄都晓得的道理,刘瑜又怎会不知?
  杨贵妃落了胎,后宫诸妃皆在观望之中,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比之一年前来,刘瑜的地位早已越发稳固了,这些风浪于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若是运用得当,借力打力,趁此稳固势力也未尝不可。只是,他却不得不顾及孟月。
  杨贵妃落胎那夜,孟月重病,他下令让所有当值太医前去空庭苑为她诊治,这本是一番好意,然而却此时却成了害她的毒药。如此巧合之事,怕是会遭到有心人的利用,若趁此挑拨一番,失了孩子的杨依依会作何感想?
  因此,即便是闲逛,刘瑜也晓得不能如往常那般,他现下最不能去的地方便是空庭苑,而最该去的地方是明轩殿,将杨依依安抚好了,风头也过了,到那时,便可以稍稍由着他的性子来。只是刘瑜没想到的是,这一逛竟是碰到了那个最不该见却又时刻想见之人。
  行至御花园翠湖旁的时候,刘瑜远远便瞧见孟月同薛仁面对面坐于翠湖上的碧波亭上,不知薛仁说了什么,孟月竟是眉开眼笑。那笑容灿烂明亮得似是要刺瞎刘瑜的双眼,他晓得自己不该过去,却仍是控制不住靠近,由于理智所致,终是未曾走到碧波亭上去。
  说来也巧,苏慕同薛莲也在御花园中散步,远远见着刘瑜便迎上前去见礼,这一过去,自是连带着瞧见了碧波亭上的孟月与薛仁,苏慕饶有兴趣的瞧着刘瑜看似平静无波的神情,道,“皇上,今个儿天气不错,既是太皇太妃也在,便邀太皇太妃一起走走,可好?”
  苏慕一语中的,刘瑜的表情不禁僵了僵,“不必了,朕尚有事务未曾处理,该回去了。”
  苏慕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温柔浅笑,礼了一礼,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叨扰。恭送皇上。”
  薛莲随之俯身见礼,“臣妾恭送皇上。”
  刘瑜转身离去,薛莲瞧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不禁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这一战,她已然占了先机。
  苏慕抬脚向碧波亭走去,薛莲紧随其后,薛仁正同孟月转述禹州城传来的趣事儿,见着两人走上碧波亭,便不禁噤了声,起身向二人见礼,“属下参见皇后娘娘,见过莲美人。”
  苏慕抬了抬手,道,“平身吧。不必多礼。”
  苏慕在孟月对面坐下了,薛莲上前向礼了一礼,便又站回苏慕身后。而薛仁却是自发站到孟月身后,孟月见这阵势,心中明了来者不善,于是便沉默不言,等着苏慕的下文。
  果然,相对沉默不久,苏慕便开了口,“本宫这些日子忙得紧,总想着去空庭苑向太皇太妃请安,却总是抽不出空来,今个儿在御花园碰上太皇太妃,也算得是机缘巧合。太皇太妃可愿赏脸同本宫四处走走?”
  一旁的玉秀不禁担忧的瞧着孟月,她的病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夜却是元气大伤,岂是短短两日便能康复的?若非今个儿薛仁前来求见,孟月顾忌着今日事多,唯恐生出流言,这才同他在御花园中相见,如此正大光明,也好免了闲话。
  谁知竟好死不死的遇上了苏慕,玉秀明白此时孟月可谓是进退两难,若是应了,身子吃不消,若是不应,只怕后宫中又会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病体未愈便急不可耐的同内卫见面,或是太皇太妃与皇后不和,不肯与之共游,当众博了皇后面子。诸如此类,随便捡出来一个难听的传开,只怕都足以让有心人利用。
  听得苏慕的话,玉秀心急不已,孟月却是从容的很,回道,“哀家方才病愈,不便来回走动。听闻皇后下得一手好棋,连皇上都数次夸赞,不知今日可有幸同皇后对弈一局?”
  苏慕孟月话锋急转,怔了一怔之后,便应了下来,“难得太皇太妃有此雅兴,本宫自当相陪。”
  孟月转眸瞧着身后的小元子,道,“备棋来。”
  小元子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孟月同苏慕这一局可谓是杀的昏天黑地,不分上下,纠纠缠缠了许久苏慕方才险胜,抬头瞧了瞧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苏慕早已失了先前寻衅的念头,只觉意犹未尽,笑道,“太皇太妃承让了,如此棋逢对手,本宫欢欣之至。”
  孟月回之一笑,“皇后不必谦虚,如此高超棋艺之下,哀家自是甘拜下风。”
  苏慕见时候不早,便起身请辞离去了。玉秀伺候孟月多年,自是对孟月极为熟悉,于棋道之上,孟月素来是深藏不露,于颓势中扭转乾坤,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定输赢。或胜或败都不过是转瞬间,如此豪赌般的下法,虽只见过一次,却让玉秀印象深刻。
  玉秀颦眉瞧着棋盘上的局势,问道,“太皇太妃,这分明是胜局已定,为何您要输给皇后娘娘?”
  孟月不禁摇头失笑,“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非输给皇后,她岂会如此轻易离开?哀家费尽心机将这盘棋拖延了小半日,还不是为了不露声色的输了这局?”
  薛莲回到宝华宫后,不禁疲累的抚了抚额,明霁极有眼力见儿的斟了杯茶送上前来。薛莲伸手接下,抿了一口,暗忖:孟月当真是不简单,眼看事情将成,却被她这般摆了一道儿。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既是不能让杨依依旁敲侧击的知晓那些事儿,便直接告诉她吧,虽是效果可能会稍微打些折扣,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明霁,去替本宫办一件事儿。”
  薛莲摆了摆手,明霁附耳过来,薛莲吩咐了几句,明霁便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几日后,杨依依的身子见了好,外面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杨依依便命紫鸢取了斗篷来穿上,在明轩殿中走动走动,然而,这一走动不打紧,竟然听到了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昨个儿皇上竟然去空庭苑同太皇太妃一道儿用了膳。”
  “那我们娘娘岂不是太可怜了?前几日皇上还说事务繁忙,极少来看娘娘,后来皇上只是赏赐了回膳食,派人前来慰问慰问,娘娘便万分欣喜。如今皇上得了空儿去空庭苑陪太皇太妃用膳,都不来瞧瞧咱们娘娘。”
  一旁的紫鸢见这两名宫女不知天高地厚,竟大庭广众的谈论此事,紫鸢唯恐杨依依生气,便欲上前阻止,却被杨依依拦下了。瞧着杨依依平静的神色,紫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呆呆站着,任由那两命宫女说下去。
  “可不是吗?咱们娘娘贤良淑德,年轻貌美,哪里比不上那空庭苑里的太皇太妃?她怎就让皇上如此挂念?”
  那名正说话的圆脸宫女不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听说那件事儿了吗?”
  另一名宫女好奇的瞧着圆脸宫女,“什么事儿?”
  “这几日宫里都在说,皇上来看娘娘,对娘娘好,还有赏赐娘娘东西,不过是为了安抚娘娘。”
  这话似是磨尖了的石头一颗又一颗砸在杨依依的心上,砸得久了,连痛觉都变得迟钝了。刘瑜因了她爷爷老丞相而对她另眼相看之事,她虽是早已知晓,然而此时被证实,却仍是忍不住伤心。紫鸢瞧着杨依依寂寥的神色,正欲上前呵斥那两名宫女,然而,圆脸宫女后面的那番话却让杨依依如遭重击。
  圆脸宫女说,“皇上安抚娘娘的原因竟是空庭苑里的太皇太妃。娘娘落胎那夜,正巧太皇太妃也病了,当值太医全都去了空庭苑,便延误了娘娘的诊治,皇上担忧娘娘因此多想,转而迁怒于太皇太妃,才特意前来关怀,且疏远太皇太妃几日的。这不,几日过去了,皇上自是一如以往的前去空庭苑看望太皇太妃。”
  方才竟是她想错了吗?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他来探望她连看她爷爷的面子都不是,而是为了别的女人?哪怕他是为了制衡各方势力,不得不对她关怀,她也不会如此伤心,他为了别的女人而对她关怀、宠爱,这让她情何以堪?她恨!她恨刘瑜,更狠那个让刘瑜鬼迷了心窍的女人。
  凭什么?
  那空庭苑里的女人不过是过了气儿的先帝遗妃,刘瑜辈分上的奶奶,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为何偏偏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杨依依自从心仪了刘瑜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严格培养自己,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甚至为了他磨去了本性里的狂野,做一个谨守本分的柔婉女子,可为何即便如此,他仍是不肯多为她驻目半分?
  在紫鸢的惊呼声中,杨依依猛觉自己的世界蓦然安静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孤寂得这世间好似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二)

  当玉秀将宫中的传言告知孟月的时候,她不禁颦了颦眉,昨个儿刘瑜不过是来空庭苑小坐了片刻,同她说了颍州城发生水患之事,见着刘瑜沉默了许多,孟月自是少不得宽慰了几句。哪里就成了两人一起用膳,而后悠然的对弈喝茶了?
  也不知是那个有心人还是有口无心之人,当真是能说会道,竟能添油加醋成这般模样?
  “万事谨慎便是,毋需畏首畏尾。”
  玉秀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待杨依依自昏迷中醒来,她并未如紫鸢所预料那般痛不欲生,或是神情萎顿,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沉默了良久,而后吩咐道,“紫鸢,你命人去丞相府传个话吧。便说本宫思念爷爷,请他入宫一聚。”
  老丞相杨忠义对杨依依素来宠爱,得了杨依依传来的信儿,便火速赶往明轩殿,见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且消瘦了许多的杨依依,杨忠义不禁老泪纵横,他满门忠烈,如今却只剩了杨依依这么一个孙女,他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宠得紧。
  当初他便劝过她无数次,让她莫要进宫,可她偏偏不听。所幸入宫之后,刘瑜倒是待她不薄,可后宫素来是风云诡诈之地,没了孩子,亏了身子,她不过才双十年华,便沧桑至此,究竟何苦来着?
  杨依依瞧着立于几步开外,须发皆白的老人,也不禁湿润了眼眶,那日他得知她出了事,急巴巴的来看她,却被她拒之门外,当时,她满心想的都是不让这个老人看着她凄惨的模样伤心。此时她却又将他唤了来相对哀伤,也实是别无他法了,如今也只有在这个老人面前,她才能够放肆的哭泣、露出自己的软弱,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初的执念终究变作此刻的悔恨,只是,她已落魄至此,除了放手一搏,继续走下去之外,她还能如何?
  “爷爷……帮帮依依吧?现如今能帮依依的人,也只有爷爷了。”
  杨忠义疼惜的瞧着杨依依,“说吧,你究竟想让爷爷帮你什么?”
  杨依依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她吐出的那句话,不禁让杨忠义怔了一怔。杨依依说的是——“爷爷,替我除了那空庭苑中的人吧。”
  只此一言,让杨忠义有种回溯到十余年前的错觉。
  那一年,杨依依不过十岁,年纪小小的,却已经是极有主见了,且鬼得很。有一日,她哭着跑来见他,道,“爷爷,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要嫁给他,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
  瞧着她伤心,杨忠义自是心疼的,只是那时十岁的小女娃儿怎能懂得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以为她不过是听旁人说道,或是看了什么动人的话本子,于是便顺着她的话,安抚道,“喜欢一个人自是要同他相依相守一辈子,待依依长大了,爷爷定给依依寻个英俊的如意郎君。”
  杨忠义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依依竟是哭得越发厉害了,抽抽搭搭的道,“这可是爷爷说的,不要食言。”
  杨忠义伸手为杨依依擦了擦泪,将她搂入怀中,应道,“好,都听依依的。”
  杨依依破涕为笑,在杨忠义怀中撒娇,“爷爷,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我要他做我的如意郎君。”
  听得杨依依此话,杨忠义不禁怔了怔,“依依,你这是……”
  见杨忠义犹豫,杨依依自是不依不饶,“爷爷说话不算话,依依这一辈子都非他不嫁,爷爷若是不帮依依找人,依依便一辈子做个老姑娘。”
  杨忠义见杨依依着了恼,便立马开口哄她,谁知往常他一逗便笑得无比欢欣的小女孩却始终板着一张脸,怎么哄都是徒劳。初时,杨忠义以为不过是杨依依小孩子心性,便由她去了,可直到过去了一年,两年……即便他不帮她,她却从未放弃过寻人,日复一日,那般认真的模样怎会是儿戏?
  那时,正值金钗之年的杨依依已经是美名在外了,前来提亲的人几乎将门槛儿都踏破了,却始终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杨依依的眼。眼看着杨依依的年龄一天天大起来,杨忠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在禹州城,十岁定亲本是寻常之事,而杨依依年近十三却始终毫无着落,如此下去好人家都被挑光了,他堂堂当朝丞相杨忠义的孙女,岂能嫁给一个平庸无为之辈?
  后来,杨忠义不得不跟着杨依依认真起来,帮着杨依依寻找她所倾慕的男子,由于杨忠义不晓得那男子的身世,于是便同杨依依约法三章。若是那男子品行无甚问题,且身体无残疾,家世能配得上杨家,杨忠义便同意杨依依嫁给那男子,若是那男子相去甚远,杨依依便要听从杨忠义的安排,与世家公子相亲。
  寻了两年有余,却始终无果,杨依依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杨忠义的帮助已经是她最后所能指望的了。于是考虑再三,杨依依终是同意了。
  到了第三年的时候,杨忠义终于通过多方势力寻到了杨依依口中之人,那人便是前玉亲王的独子刘瑜,字慎之,年方十五,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且无正妻。这样的身份自是能配得上杨家的,若是按照皇室宗亲的辈分儿来算,这年轻人日后登基为帝也是极有可能的,杨忠义如此一思量,便决定成全了杨依依的心事。
  就在杨忠义欲要上门提亲的时候,却被杨依依拦下了,即便过了八年之久,杨忠义始终记得当时杨依依的神情与所说过的话。
  那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金色的阳光洒在杨依依若桃李般的面颊上,她比之往常更多了几分娇羞怯然,“爷爷,在提亲之前,您能不能先带依依去见见他?”
  杨依依的小女儿心思,杨忠义这个做爷爷怎会不知?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杨忠义便带着杨依依去了玉亲王府,他本以为她会欢喜而归,谁知竟是哭着回来的。杨忠义百般询问,杨依依却只抽抽嗒嗒的说了一句话,“我告诉他,我找了他整整三年,他却告诉我,他也找了一个女子整整三年,虽然如今还未找到,但是他会一直找下去。”
  杨忠义摇头叹息,不知该如何劝慰杨依依,若是普通世家贵族子弟,他拼了这张老脸前去提亲,断然没有不给他几分面子的道理,可玉亲王好歹是皇族中人,其子亦是皇亲贵胄,若是先前不知也罢。可如今对方已然拒绝,他再贸然前去提亲,岂非太不识趣?
  那日,杨忠义一直陪在杨依依身旁,待她哭累了,沉沉睡去,他方才离开。杨忠义本以为杨依依会就此结束这段感情,另寻如意郎君。然而,终究是杨忠义低估了杨依依的执拗。
  次日,杨依依妆容精致、精神奕奕的站在杨忠义面前,道,“爷爷,帮依依办件事儿吧。”
  正在品茗的杨忠义见着杨依依如此肃穆的神情,不禁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何事?”
  那时,杨依依绝决的神情,杨忠义记忆犹新。
  她说,“帮我杀一个人,杀了他心尖尖儿上的那个人。”
  杨忠义自认这一生无论如何行事,皆是为国为民,从不曾有半分私心,然而,他这光辉的一生中却有两大污点,而这两大污点却皆是因杨依依的那句话产生。她说帮她杀一个人,可这仅仅是杀一个人这般简单吗?杀了一个人,后续又要杀多少人来掩盖?
  当年那一桩事,已然让杨忠义精疲力竭,如今的他怎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况且,即便他按照她的意思做了,她又得到了什么?
  瞧着杨依依凄凄哀哀地神色,杨忠义斟酌再三,终是开口劝道,“依依,杀一个人还不够吗?当年,即便爷爷帮你杀了那个人又如何?他可曾为你驻目半分?男人的心是可以一步一步徐徐图之的,只要你上点儿心,皇上自会待你与众不同,贤良淑德、温婉大度的女人,才是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人。爷爷晓得你心中苦,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走下去了。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况且,生者是永远难以战胜逝者的,她若死了,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胜过她。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皇上终有一日会对你青睐几分。”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要多久?此时她心心念念之人眼中只有别的女人,她没了孩子,伤了身子,若他再不看她一眼,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呢?只要那女人在一日,他的目光又岂会因了别的女子而稍稍驻留?
  此时的杨依依已然接近疯狂了,满心都是对孟月的怨恨,哪里听得进杨忠义的话?
  杨依依强压下汹涌澎湃的情绪,敛眸问道,“爷爷,您这是不帮依依吗?”
  杨忠义瞧着面前的女子,他养育了她二十年,头一次觉着看不懂这个女子了,她神色沉静,却给他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三)

  仿佛是印证杨忠义的感觉一般,杨依依蓦地笑了,她自袖中取出一支发簪来,抵在颈子上,说着与她巧笑嫣然的神情大相径庭的话,“爷爷了解依依,就如同依依了解爷爷一般,即便如此,爷爷也不答应吗?”
  杨依依稍稍用力,殷红的鲜血便顺着簪子流下,滴落在鹅黄色的锦缎杯面儿上,刺伤了杨忠义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眼前这个女子的要求,任是再不合理,他也拒绝不了,她的固执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一如八年前。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孟月出了空庭苑门,远远瞧着开至靡荼的梅花,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觉着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她伸出手来,却怎么都握不住。
  “玉秀,你说……哀家若是以查明杨贵妃落胎之事,请求皇上同意哀家进皇室宗卷库翻阅资料,皇上可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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