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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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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安伯尘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吕风起接着道:“想杀他并非那么难。斗奴们所精通的,只是方圆十里校场内的格斗技巧,格斗并非杀敌。”
  “你的意思是说,在角斗场的秩序之下,我们无法败他。没了条条框框的约束,却能杀他。”安伯尘点头沉吟:“如此看来,皇级斗奴,也就是真仙境的斗奴,并没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你错了。”吕风起毫不留情的打断安伯尘:“遇上越天战那样等级的斗奴,除非一开始施全力将其击杀,毫不留手,否则拖到后来,越往后越落入他的下怀。”
  “怎么讲。”安伯尘问道。
  “因为他们的技巧已达到无懈可击的地步,反应能力几乎等同于习惯,一呼一吸,一动一静之间,无不准备好了立即厮杀。说老实话,我们大匡的虎狼虽也英勇,在道技上得天独厚,可也不是日日厮杀,比起厉害的斗奴仍有不小的差距。”吕风起道。
  “不过也无妨。”吕风起冷冷一笑,接着道:“这些斗奴都来源于天地各地的仙奴,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匡武将们的根基远胜过其余斗奴,所以,他们应当都活得好好,说不定还能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
  安伯尘斜睨向吕风起,声音戏谑。
  吕风起也觉得失言,收回目光,盘膝坐下。
  两人所在的区域是校场外围的密林中,约莫方圆三四里,有溪流,有山坡,是专门用来从新到仙奴中挑选出斗奴。纵然是仙神妖魔,也不是个个能拥有近战角斗技巧,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斗奴。因此,每有新的仙奴到达,总会让他们吃饱喝足蓄满元气,随后丢到外围密林中。这片密林有阵法和禁制,禁止使用道法、法宝等等,甚至还截断了源力,所能使用的只有肉身之力以及近身战斗技巧。
  这样一来,差不多等于把仙奴们拉到同一水平线上。境界高者,固然要比境界低者拥有玄奥和道上面的优势,肉身之力也强上不少,可毕竟仙人们都用惯了道法,隔了百年千年,让他们重新使用肉身力量,实在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相比之下,安伯尘和吕风起就好许多。
  以他们真仙境的修为,固然能够打破禁制,获取天地源力,可他们又岂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身为武道玄奥创始人,无论安伯尘,还是吕风起,都从未放下过近战搏杀的技巧,在外围近千斗奴中,他二人带着个李贤可谓是轻松写意,无人能阻挡。
  “我曾听人说过,力量的来源,有命运,有天意,还有技巧。那时最不重视的便是技巧,却不料在今时今日,成为我唯一能使用的力量。”
  安伯尘说话间,十支羽箭快若流星,成合围之势,向安伯尘围杀而来。
  就见安伯尘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跺地,十片树叶飞起,迎向那十支羽箭。树叶又轻又慢,脆弱无比,即便如此仍在十支羽箭快接近安伯尘时,将它们都切成两段,随后化作粉末洒落潺潺溪流。
  “哼,我们走!”
  女子的挟带恨意的声音遥遥传来,渐渐变轻,却是偷袭者已远去。
  “又是她。安伯尘,你的女人缘很不错。”吕风起看了眼飞奔逃离的那伙人,说道。
  安伯尘闻言莞尔,心知吕风起是指璃珠。
  这七日里,安伯尘和吕风起虽和近千斗奴一起参加新人试炼,可每日两人总会轮番潜出校场,时日久了,偶尔也会聊聊前尘往事。安伯尘尤记得那年在璃珠梦中所见到的吕风起,遂和吕风起提到璃珠入圆井宗之事,果然,吕风起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且还惦记上了。
  “只不过比你好一丁点罢了。”安伯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趣道:“你若非老冷着脸,多笑笑,何愁……”
  安伯尘还未说完,就被吕风起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
  就在这时,从林中传出簌簌作响的声音,却是衣衫发髻凌乱的李贤从林中钻出,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叫道。
  “妈呀,刚回来时又遇上那个姓王的小妞,险些一箭射穿我的心窝!”
  说着,李贤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安伯尘,幽幽道:“安师,那小妞可是把她兄长之死全赖你头上,恨透你了。”
  李贤说的正是同船而来的赤方天王氏少女,也是她刚刚发箭偷袭安伯尘未果,含恨离去。
  事情还得从七日前,登岸下船说起。
  赤方天王氏兄妹醒来后,发现自己已成为阶下囚,自然大为不甘,自称姓王的青年更是破口大骂,就在这关头,吕风起暗中出手击杀羊公。然而在所有人看来,是王氏青年接触上羊公的那瞬间,羊公暴毙。
  因此还未等王氏青年回过神,他便被皮先生和方侯合力击杀于岸边。
  羊公之死最终成为悬案,已沦为仙奴的王氏青年的死,自然也没人会去在乎,只除了那个几乎崩溃了的少女。
  当她的眼泪洗刷了漆黑的油墨后,她竟出落得明丽娇艳,兼之梨花带雨,更显楚楚动人。
  从她兄长死的那一刻起,她便将安伯尘视为死敌,来到校场后,她凭着自己的姿色很快聚拢起一伙人,在校场外围站稳脚跟,不时偷袭一番安伯尘,却从未有过得手的机会。
  “吕兄,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为你背黑锅。”安伯尘道。
  “你总会应付女人。”吕风起耍起无赖。
  李贤此时已喘过气,他扬了扬手打断二人,道:“你们让我去当斥候,果然,我发现那几伙大势力已经开始联手,似乎是奔着我们来。安师,你不是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何今次在这校场试炼中,如此出风头?”
  李贤虽在好奇的发问,可言语间仍透着丝丝欣喜,一副一应俱荣的模样。
  近千人的仙奴中,只会挑选出两百多名斗奴,其余的,一律充当奴仆,或是留在永塔校场,或是拿出去做买卖。但凡沦为奴仆者,都会被废除修行,成为真正的凡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未来只剩下两种选择,成为朝夕不保为人作乐的斗奴,或者成为没有修为的奴仆,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因此这七日中校场外围战斗激烈,每日至少都有数十仙人丧命。剩下的人渐渐开始抱团,组建势力,大势力两百人,小实力也有数十人,像安伯尘、吕风起和李贤只有三个人的小团伙,在校场外围独此一家。可就是他们三人,在七日中接连打败十伙大小势力,让仙奴们为之震惊。
  “李贤,你觉得他们真能成功吗?”安伯尘盯着李贤的眼睛问道。
  “自然不能。”李贤哈哈一笑,摇头道:“有安师以及吕前辈在,纵然他们全上,也构成不了威胁。”
  “安伯尘不是指这个。”吕风起瞥了眼李贤,冷笑道:“他的意思是,那伙废物真的能够团结一致,只为对付我们?”
  “这……”李贤愣了愣,半晌露出恍然之色:“对呀,从一千人里挑选出两百人,我们三个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是敌人,他们真正的敌人,是除了自己势力外其余的势力。”
  “你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们之所以给你造成这样的假象,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矛盾,用来尔虞我诈,并且隐瞒住对彼此的敌意。”安伯尘笑道:“再加上,还有那个女人从中煽风点火。至于你问我,为何要出风头……李贤,记住一句话,这世上永远没有墨守陈规的活法,水在冬日在极北之地,是冰,在夏日在细流中是温吞的泉,在当初大匡的南荒,则是沼,而在天之高处,或是雨或是雪。我从前虽然隐姓埋名,低调至极,可如今这里是通天寨,是斗奴校场,这里的秩序只有一个,那便是力量。就算我再隐忍,迟早也会被发现,何不一飞冲天,引起校场中大人物的重视,晋升王级甚至皇级,早日进入五镇校场大比斗,寻找到大匡散落于此的虎狼们。”
  李贤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每次和安师的谈话中,他都能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
  “最重要的一点是。”安伯尘语气一转,苦笑着看向吕风起:“有这家伙在,我就算想低调,想隐忍,也无法做到。”
  “这才是最关键的原因吗……”李贤刚刚升出的油然钦佩之情顿时弱下不少,讪讪说道。
  很难得,这一回吕风起并没回嘴,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不远处的溪水,眉头紧锁。
  “怎么了?”安伯尘问道。
  “我突然想到一点,应当是我们遗漏的地方。”吕风起长吐出一口气,转向安伯尘道:“按理说,皇级斗奴是真仙境,在通天寨也不乏其数。可是,真仙境的存在为何会老老实实呆在校场中当斗奴?他们是出不去,还是不想离开?若是前者,为何我们能随意出入,而不被校场的主人察觉?”


第590章 武道真义
  “你不说我倒没发现。”
  安伯尘心头“咯噔”一跳,吕风起所提及之事甚为关键,若是不打探清楚,足以成为置他们于死地破绽。
  “那么,只好如此了。”安伯尘看向吕风起,想了想说道:“该轮到你潜出去,去齐塔镇,找琴娘问一问此事。”
  安伯尘话音方落,吕风起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为何要去找她,她又怎会知道?”吕风起冷冷道。
  “不找她也可以。总之,这事既然被你发现,那便由你去解决。”安伯尘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对吕风起说道。
  吕风起看向安伯尘的目光有些恼意,旋即收敛,低下头,许久没再说出半句话。
  校场外围的天色阴沉黯淡,好在安伯尘所在林边溪畔清风徐徐,绿意盎然,修道人在这呆上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憋闷。
  李贤掬了一捧水,浣洗完脸脖,走回安伯尘身边,好奇的端详起吕风起:“安师,这便是移物换形的道法?”
  “是。”安伯尘指着“吕风起”道:“这是最粗浅的道法,而最粗浅的道法往往最容易被人疏漏。吕风起所借之物不过是林边一叶,真正的他早已远去,不在校场之中。”
  “原来如此,那安师前次遁去也是施展此法了。”李贤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安师,我倒有个疑问。”
  “但说无妨。”安伯尘挥了挥手。
  “早在七日前我们便被告知,这次试炼不得使用道法,一经发现,就地格杀。”李贤迟疑的说道:“据说只要使用道法,便会触动什么禁制,上至玄仙,下至神师,谁也躲藏不了……难道安师和吕前辈的修为已高过玄仙?方才不被他们察觉。”
  “你就算不问,我也会和你说。”安伯尘看想李贤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慰,指着溪水边,示意他坐下,随后道:“我刚刚故意遣开吕风起,便是想要传你一门武道。通天寨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许多,你虽有我看护,可我也保不准哪天会发生怎样的意外,若你能习得此术,当可多几分保命资本。”
  闻言,李贤喜上眉梢,只顾激动的看着安伯尘,话语凝噎。
  李贤口上称安伯尘为安师,可仅仅是一个尊称,并没实际意义在其中。如今安伯尘将要授他武道,遣开吕风起说明是不传之秘,两人的关系也必将更进一层,这是李贤梦寐以求的事。
  “徒儿,拜见……”
  李贤纳头便要拜,被安伯尘手疾眼快止住。
  “我此生不欲收徒。”安伯尘说着,李贤面露失望,就听安伯尘话音一转:“不过,或许真如你父那年和我所说的一样,你我的命运,早早的被那天地造化定下。”
  李贤一愣,没等他深思下去,安伯尘已经伸手按入溪水:“我所传你之术,名曰武道真义,如今天下所会者,也就我与吕风起。我之所以遣开他,只是怕他发现后,日后对你心生顾忌。”
  “武道真义……”李贤喃喃着,面露古怪:“安师,你此前曾在流沙国传武道与圆井宗弟子,和今日传我之道,又有何区别,为何要称为真义?”
  “差别大了去。”安伯尘笑道:“在流沙国所传武道,是初创初成的武道,蒙蒙初始,未得提炼其中精髓。而此后,我和吕风起结伴前来通天寨,一路上吃饭喝茶闲聊,十有八九都在暗中斗法,当然,你是看不出。直到上了岸,我二人的境界都有所提高,初获武道真义,吕风起那家伙更是被激起心中豪气,为了发泄,暗中击杀了羊公。”
  李贤听得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他很难想想,从流沙国到风雪渡口的一路上,安师和吕风起表面看上好好的,事实上竟在暗中比斗。两位不世出的武道大家,终日沉浸在武道钻研中,终于各进一步,初获武道真义。
  “安师,为什么是初获……莫非,这武道真义很高深?”李贤硬着头皮问道,在他印象中,安伯尘乃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存在,可他竟然用出“初获”这样一个谦卑的词,让李贤总觉有些不适应。
  “算不得高深,只不过任何一道一玄奥,总要经历积淀,如此,每个阶段的收获都会不同。”安伯尘说完,语气一转:“好了李贤,别再胡思乱想,注意看我的手。”
  安伯尘的手插在溪水中,李贤第一眼看去,看得分外清楚,安伯尘的手大若山峰,仿佛要将小溪从中截断。然而,李贤眼皮眨了眨,第二眼看去时,他忽地一惊,却见安伯尘分明将手插入水中,却无法看到,能看到的,只有清澈见底的溪水。
  这无比矛盾的对照令李贤头皮发麻,只觉胸口血气震荡,难受得他只想吐血。
  “这就是武道真义其中一义,有与无。”
  安伯尘收回手,缓缓说道:“用在与人交手对战中,可以瞒天过海,亦可以声东击西,在有和无之间逡巡徘徊……”
  说话间,安伯尘的手又向“吕风起”游走而去,李贤用目光紧紧跟着,只看见安伯尘的手指在“吕风起”额心上停住,手指敲向空气某处,轻若无物,可又仿佛在击碎一块坚硬无比的金铁,在空气中传荡出一股波动的力量,令李贤心头震动。
  下一刻,李贤又是一惊。
  却见在安伯尘手下躺着一片轻轻盈盈飘舞着的树叶,再不见“吕风起”。
  李贤刚欲说什么,就见安伯尘弯曲指尖,对着虚空又是一阵敲击。
  李贤再控制不住心头的惊骇和震惊。
  安伯尘手下,树叶化作吕风起,如假包换。
  “这也是武道真义其中一义,真与假。就如真相往往用假话来隐藏,假象经历的时间久了,往往也会变成真相。”
  李贤傻傻的注视着“吕风起”,许久,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道:“安师……这真的是武道,而不是道法?”
  “哈哈哈……”安伯尘大笑起来:“武道和道法,又有什么区别?哦,的确有区别,道法需要源力,需要元气,而武道则不需要,只要有习武者、武之玄奥以及武之技巧。有这三者在,武道便是武道,即便用武道也能施展出变化之术。”
  “多谢安师指点,贤儿会用心学的。”
  李贤朝安伯尘躬身一拜,随后深吸一口气,在溪水边坐定,闭上双眼,回味起安伯尘适才那两道真义。
  安伯尘点头,看着李贤,直到他入定方才收回目光。
  武道真义是他和吕风起初创的武道至宝,吕风起依旧是极之道义,安伯尘仍走的周天往复的路子,如此武道,已然超脱寻常战技的范畴,兼之道法、道技、阵法等等,即便安伯尘和吕风起也只敢自言初获,李贤想要修成,就算他天赋再好,没个十年二十年也无法领悟出个皮毛来。


第591章 武道真义(下)
  校场外围清风徐徐,林木翠翠,距离十日试炼之期还剩两日,天头突然下起了小雨,降临在已被血水浸染的十里荒地中,倒有些像从前大匡时的古道战场。
  林便溪畔,安伯尘最是逍遥自在。李贤忙着练功,吕风起离开一日未归,更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前来招惹,安伯尘闲着无事,搭起了一座小木屋,用来避雨顺带静思吕风起所说的那个疑问。
  通天寨的校场中都有真仙境的皇级斗奴,按理说,以真仙的实力,想要逃出去并不难。除非,在安伯尘无法看到的地方,藏有玄仙。
  “还有一种可能,对待真仙加持特殊禁制。如若是这样,可得小心防范别让人看出我的真实修为。”
  安伯尘盘坐在茅屋中,静闭双眼,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李贤匆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哗啦”,全身湿漉漉的李贤拉开草门。
  “安师,我刚刚打探到一个消息。”
  李贤擦了擦额上雨水,说道。
  昨日传过武道真义后,安伯尘便让李贤继续做斥候,在实战中练功。
  “看你的模样似乎是坏消息?”安伯尘问道。
  “是。”李贤点了点头,酝酿着语言道:“试炼的规则改了。”
  “哦?”安伯尘双眼遽然睁开,眼里光芒一闪:“针对我们而改?”
  “差不多吧,也不算全是针对我们。”李贤说道:“新的规矩,不再是从一千人里挑出最强的二百人,而是以人头为计,获得人头数排名前一百者,才能够通过试炼。不过,人头数目可以自行分配。”
  “如此,只是不想让我们消极懈怠而已。”安伯尘道:“罢了,等吕风起那家伙回来,到时他心情郁闷,自会大开杀戒,人头之数也有着落。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修士杀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
  “可是……”李贤面露苦涩,想着措辞道:“人头的价值并非完全对等。除了新的规矩外,又传来一卷仙奴榜,其中排名第一的,他的一颗头颅便顶得上百颗头颅之数,前十名的脑袋都能顶得上数十颗脑袋。”
  “排名第一的是谁?”安伯尘问道。
  “还会是谁。”李贤苦恼的摊手道:“正是安师你,而第二名则是吕前辈,就连我也被排在第九名。这下可好了,人头数能自由分配,一卷仙奴榜足以引得大部分仙奴视我们为眼中钉。”
  “嗯,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安伯尘煞有介事的说道:“等吕风起那家伙回来,被他知道他被排在我后面,恐怕他第一个会来取我项上人头。”
  “这……”李贤幽怨的看了眼安伯尘,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安师还有心情去说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李贤,接着。”
  转眼间,安伯尘肃容,手中出现一柄不知何时雕凿好的木枪,丢向李贤:“他们来了,接下来的战斗,只准备胜不准败,只准逃不准留。”
  李贤抚摸着鬼斧神工、浑然天成般的长枪,随后好奇的问道:“只准胜不准败我明白,可只准逃不准留……安师,这又是为何?”
  “只胜不败,才能体现我们的价值。可被上百人围攻,却依旧屹立不倒,未免太过妖邪,因此用逃跑来示弱。”安伯尘轻描淡写的说道,忽然抬头,目光穿透木屋,射向天空高处。
  “啊,上百人!”
  李贤被安伯尘一语惊住,凝神竖耳,这才发现大雨之中混杂着许多脚步声,正在向这里逼近。
  “安师,吕前辈还没回来吗?这样以来,岂不是要被他们发现吕前辈的障眼法?”李贤反应极快,不一会儿功法便想到用树叶代替肉身的吕风起。
  “不碍事。”安伯尘笑了笑,就见他搓指成刀,顺着一个奇''怪的轨迹向斜下方劈去。
  恍惚间,李贤只觉得空气的流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知名的变化,下一刻,李贤一愣,就见蹲坐墙角的“吕风起”猛地拔身而起,长戟在手,双目冷锋四射,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这……这也是武道?”
  李贤惊讶得快要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吕风起无论气势还是气质,都和他认识的那人一模一样,至少以他的修为境界无法看出什么差别。
  “自然,这也是武道真义。”安伯尘搓成刀状的双指不时在空气中摇摆,隐约含着某种韵律和节奏,而“吕风起”也随着安伯尘双指轻微的晃动,或是虎目圆瞪,或是冷漠如霜,或是收戟于背,或是来回踱步,看得李贤一愣一愣。
  雨打茅庐轻,风卷水潮疾。
  脚步声在雨中四散开,已然将安伯尘和李贤所在的木屋包围。安伯尘朝李贤望去,就见李贤全身紧绷,嘴唇微微泛白。想来也是,这是李贤第一次遇上真正见血的战斗,平日里不觉有多可怕,可真正遇上时,想法总会改变。
  “李贤,五六年前的你,可比现在大胆许多。”安伯尘斜睨了眼李贤,淡淡说道。
  “现在也一样。”李贤深吸口气,神色平静了许多:“传说安师当年大闹琉京,也是贤儿如今这个岁数,想来贤儿和当年的安师一样,大抵是激动和兴奋而已。”
  “哦?”安伯尘眉头挑起,细细端详起李贤。
  果然,李贤虽然嘴唇发白,可气息却很平稳,双目炯炯,没有半点迟疑和怯懦。
  “我看走眼了,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大胆。”
  安伯尘抚掌笑道:“既然如此,这一战我不出手,所有的敌人全交给你了。”
  前一刻李贤还是雄姿英发、信心满满,下一刻听到安伯尘这话,立马蔫了,回过头,幽怨的望向安伯尘。
  “呼!”
  一阵寒风从门外侵来,随着寒风一同扑面而来的,还有一根石雕的长矛,正以如风的速度飞射而来。
  当李贤反应过来时,那长矛已飞至他面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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