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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花残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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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一阵,只见迎面倏地走出七名衡山派弟子,各执长剑,拦在中央,个个面色森寒,默不作声。

晓尘上前唱喏,朗声道:“老衲少林晓尘,上山拜见独孤盟主。”

焦伟华弟子李必越众站出,冷哼道:“晓尘大师乃当代高僧,岂会像你这般恃强硬闯,快快下山去罢,免得我们动手。”

晓尘何等心胸,自不与他计较,双手合十肃容道:“老衲确是晓尘,烦请各位通报,只要见着林掌门或是李良斌便见分晓。”

衡山派防务素由李良斌主持,晓尘不知他已辞世,自然脱口而出,李必等人听罢,均各大怒,暗道:师叔遇害才几天,你便上来说风凉话,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李必横剑当胸,喝斥道:“老和尚,你敢独自一人来祝融峰恃强逞能,今日若不给你点厉害看看,还道我们衡山派尽是无能之辈。”

话尤未落,长剑闪电击出,直刺晓尘胸腹。

晓尘微微一笑,毫不费力的躲了开去,心中暗自纳闷:十几年未下少室山,怎的江湖中的规矩全都变了。

“唰唰唰!”

余下六人同时抢前,登时将晓尘围在垓心。

“诸位欲待怎样,才肯相信在下确是晓尘?”

晓尘倒底乃佛门中人,不愠不火,好整以暇道。

“哼,赢过我们几个再说。”

李必长剑一引,化作惊天长虹,再度出击。

余众齐声呼喝,亦各进招,七柄兵刃相互交织,作惊涛骇浪般的剑影,大江倾泻般扑面杀来。

晓尘知众人武功均在二三流之间,一经合力竟有如斯之威,猜想定是独孤宇隐居祝融峰后,创出的什么厉害剑阵,不禁莞尔。

眼见银光四射,剑气横空,晓尘猛然袈裟鼓胀,瞬间击出七拳,分击七人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精准至令人咋舌,快得难以形容,正是伏虎罗汉拳中的绝招“七星连珠”李必等衡山派弟子自忖无法闪躲,只得各自撤剑抽身退避,哪知晓尘拳劲中蕴涵着易筋经的无上神功,经久不衰,岂是他们几个所能应付的,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均觉手腕一麻,兵刃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这……这……”

李必何曾见过如此精绝的内功,登时骇得不知所措。

“师兄,走罢,老和尚懂妖法,咱们不是他对手。”

也算众人尚有自知之明,发一声喊瞬间跑得一个不剩。

听得自己苦修数十载的佛门武功给误认成妖法,晓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整整衣衫,沿着石阶继续前行。

没走多久,不远处陡峭的山岩后隐隐传出大群人众的呼吸,声音虽极细极微,却怎瞒得过晓尘耳目。

转过山道,地势豁然开朗,但听得兵刃铮铮相击为号,二十余人各持长剑,将诺大块圆坪围得水泄不通。

当先一名英俊青年信步走出,拱手道:“衡山派弟子卫思函见过前辈。”

晓尘见他谦冲有理,好感大生,双掌合什胸前,一串檀木制的佛珠垂挂下来,朗声道:“敢问林掌门、林夫人是否正在大殿。”

他不再提起独孤宇,免得众人有所误会。

卫思函双目闪闪生辉,肃容道:“鄙派所有长辈俱给太上唤去议事,一时半会恐回不来。”

今天是李良斌的“头七”按常例衡山派上下将举行仪式为其送别,独孤宇为示隆重,特地将所有长辈弟子邀去碧竹屋,共同制定个中细节,至于派中其他要务则暂时由楚天阔、卫思函打理。

王超、李哲发出信号后,消息立刻传到大殿,二人略一合计决定由卫思函带人拦住来犯者,楚天阔立即赶往祝融峰向掌门禀报。

晓尘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路上没瞅见半个认识自己的衡山派中人,敢情年岁较大的全都身有要事。

卫思函再施一礼,恭声道:“前辈孤身上峰,不知有何要事?”

念到“孤身”二字时,他有意加重语气,意在提醒晓尘:你武功虽高,可我们人多势众,强行闯山怕讨不了好。

晓尘肃容道:“老衲乃少林晓尘,有十万火急之事需面见独孤盟主。”

同时暗忖:此人谈吐不俗,神光内敛,该是衡山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为何少林寺中从未有人提起,莫非林非凡刻意将他雪藏,待其日后武功大成再行出师。

第七章 有心点拨

卫思函听得眼前老僧竟是中原武林盟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四的晓尘,自也不敢轻信,细细打量之下,只见他面色红润光滑,白眉长垂过耳,笑眯眯的甚是慈祥,与映象中罗汉堂首座的庄严肃穆、高深莫测相异迥然,心中更觉疑惑,暗道:同辈弟子虽众,但大半年纪尚轻,只有楚师兄一人参于过五云山大战,偏生他又不在现场如何辨别对方的真实身份。于是略一歉身,肃容道:“若在平时,老前辈大驾光临我等自受宠若惊,荣幸之至,只是鄙派目前正处戒严,晚辈不敢擅自作主引前辈上山,可否劳您稍后片刻,待晚辈立刻派人向掌门通禀。”

晓尘思索半晌,摇头道:“迟则生变,委实不容拖延。”

他老于事故,一听卫思函言语便即猜到衡山派必也发生了重大变故,因此心急火燎的想要立刻见到独孤宇,将修罗教在西北边陲酿成的惨剧尽快告知,共同参详应对之策。

卫思函依旧拿不定主意,只好恭敬道:“前辈号称‘十三绝神僧’,不知能否露上几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晓尘哑然失笑,淡淡道:“呵呵,看来你们始终对老衲的身份有所怀疑。”

卫思函老脸微红,尴尬道:“晚辈等眼力浅薄,倒让老前辈见笑了。”

晓尘目视卫思函,悠然道:“小兄弟若不介意,便用流星十三式进招罢。”

比起等人通报,还是以武功折服众衡山派弟子来得便捷些,况且卫思函措辞得当,彬彬有礼,他也有心点拨一二。

卫思函道声“得罪”旋即虎躯微侧,横剑胸前,晓尘见他招式未动,已然蓄势无穷,显已尽得流星十三式精髓,赞赏道:“好家伙,你师父不是林非凡便是独孤虹罢,周凯、李良斌可教不出这等弟子。”

卫思函挥舞长剑,拦腰横削,晓尘只觉一股森寒劲气直逼过来,立即使出般若掌中的守御之法,双手伸张,左掌置于巨骨穴前尺许,右掌紧贴气舍穴,掌心向外,掌力疾吐,交织成一片屏障,将胸前大小要害护得密不透风。

卫思函见无隙可寻,只得虚恍一招,疾步横移,绕至晓尘身侧,宝剑似流星飞、如百花绽,寒光点点,漫天纷错而至,旁观者虽众却无一人分辨得出他攻向何处。

晓尘身不动,头不摆,扬手戳出一计摩诃指,看似平平无奇,但部位之准,力道之凝,速度之快端的非同凡俗,卫思函若继续挺剑前刺,胸口必先中指,待他剑尖刺着晓尘时,已然迟了一步。

卫思函变招奇快,寒光一闪,径直向晓尘腋下划出,晓尘“咦”的一声,脸上微现惊异之色,身体陡然倾斜,急滑向前,双掌自左向右划下,带动浩浩真气,洪水滔滔、东流赴海般涌向对手,赫然正是大金刚掌中的“我佛慈悲”卫思函小退半步,青衫迎风鼓起,倏忽两道青光横削直划,迫近晓尘掌风,瞧那有来无回的势头,竟欲与其硬拼。

晓尘乃前辈身份,岂能在内功上占他便宜,当下斜进稍许,避开剑芒,左手拢指成抓,朝卫思函头顶抓将下来,劲道凌厉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少林龙抓手!”

衡山派诸弟子纷纷惊呼。

先前卫思函仰仗流星十三式的刚劲迅猛尚能与晓尘攻守相持,骤忽遇上同样以凌厉狠辣著称的少林龙抓手,登时眼花缭乱,吃惊不已,眼见稍一迟疑,便要给他拿住,心念电转间,急使回风落雁剑勉力架开对方攻势。

晓尘一抓不中,次抓随至,去势愈发雄劲,卫思函知抵挡不住,只得抽身退避,晓尘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连环击出,但闻劲气破空的霹霹之声连绵不断,若说风驰电掣,排山倒海半点也不为过。

卫思函心生怯意,额头不由渗出汗珠,心道:再这么打下去,我必输无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念及此处,手中宝剑倏地青芒暴涨,瞬间催发出六道劲气截住晓尘上下各路,四剑外封,两剑内袭,与威震江湖的少林龙抓手展开对攻。

众人远远望去,只觉晓尘仿似化作偃月青龙,矢矫盘旋,步步紧逼,卫思函则若斑斓猛虎,张牙舞爪,毫不退让,一时叫好连连。

晓尘有意窥他剑法全貌,逐渐放缓攻势,待他进袭,但见卫思函意守气海,运剑如风,眼前一片青光交错,恍若万道流星回旋飞绕,实有鬼神莫测之机,啧啧赞道:“妙哉,林非凡当年亦不过如此。”

话声甫毕,盘起一腿凌空飞踢而出,直扫卫思函双肩。

卫思函正全神贯注的应对龙抓手,哪有余暇分心抵挡,万般无奈下唯有撤剑退避,暂且逼其锋芒。

晓尘一击不中,右腿着地急旋,身子硬生生反转回来,那踢出之腿顺势一踏,飞身如箭直追卫思函,两人一进一退,倏忽即过,眼力差些的几乎都分辨不清倒底谁是谁了。

卫思函是个善于抓住机会,反败为胜的高手,见晓尘尾随而至,心中妙计暗生,猛然一声厉吼,跃起丈许,宝剑锋芒遽盛,化作虚虚实实的无数道剑气光影,以排山倒海的姿态狂罩过去,真个无孔不入,变幻万千。

“星星漫天,来得好。”

晓尘微微一笑,神色如常,扬手一掌平平推出,这招看似普通,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大慈大悲千叶手!”

卫思函大惊失色,知道只须迟得顷刻,对手便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任他剑法再精也无法化解,于是咬咬牙将全身功力贯注剑尖,拼着在他掌势转换前分出胜负。

第八章 呼之欲出

独孤宇雄躯剧震,瞬间陷入思潮翻涌的漩涡。

四十年前,时任中原武林盟盟主的天极教创教始祖赵匡胤于陈桥驿发动兵变,建立大宋,随后灭荆南、平后蜀、降南汉、收南唐,使北宋成为雄踞一方的强大帝国,太宗皇帝赵光义继位后,承接乃兄遗志,先后降伏闽南、吴越、北汉,完成一统中华的丰功伟业。

然而,就在赵式兄弟忙于开疆辟土、荡平五代十国的乱世时,中原武林却暗中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赵匡胤乃人中之龙,焉能不知,无奈忙于国事,难以分身,于是趁着率领文物百官前往南岳衡山祭天之际亲自拜访昔日故友访独孤宇(注意:是拜访不是召见)邀他出面执掌中原武林。起初独孤宇一力推辞,直呈自己素性闲散,不愿为世俗功名所累,直到赵匡胤伏地顿首(论辈分独孤宇较赵匡胤为长,且曾数次救他性命,故赵匡胤虽已登位称帝仍对独孤宇礼敬有加)说出“独孤不出,如苍生何”的言语时,他才欣然应允。赵光义兵征北汉时,预料中原武林必有动荡,亦亲自作书恳求独孤宇统领群豪,信中写得同样是“独孤不出,如苍生何”如今晓尘同样以这八字相邀,岂容独孤宇拒绝。

“非凡,今日仪式由我亲自主持。”

独孤宇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现出一代宗师的坚凝气魄,朗声道,“烦请大师回禀晓尘方丈,独孤宇重出江湖,不日亲率衡山派弟子赶赴少林。”

“盟主高义,武林幸甚,家国幸甚!”

饶是晓尘修佛数十载,早将心性修养磨砺宠辱不惊,闻言亦热血沸腾,泪如泉涌。

“岳父……”

林非凡犹待阻止。

独孤宇挥断,取下挂在墙角的巨厥剑,肃容道:“老夫一日未死,修罗教、绝杀一日休想入主中原!”

李良斌的灵堂设在衡山派大殿,左右两侧高挂挽联,左书“忠魂不泯热血一腔化春雨”右书“大义凛然壮志千秋泣鬼神”正中悬着个大大的“奠”字,显得肃穆庄严。供桌上摆着“衡山派护法弟子李良斌之位”的灵牌和菜肴果品之类的祭物,两旁香烛高烧,祭幛多置。

自独孤宇而下,衡山派众人俱身着孝服,垂首肃立。

仪式尚未开始,焦伟华、陆岩、王超、李哲等已哭得泣不成声。

独孤宇缓步走到长明灯前,开始宣读祭文“至道元年三月,乃我衡山派弟子李良斌仙逝安厝之前夕,独孤宇谨率……”

“且慢!”

长啸声中,一个飘逸俊秀的身影飞掠而至。

“任少侠。”

林非凡见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任逍遥,惊呼道。

“任逍遥,我师父的遗体呢?”

陆岩高嚷着扑将上去,却给身旁的卫思函死死抱住。

“你不是溜了吗,回来作甚。”

刘东明冷冷道。

“我说过七日内必查明真相,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任逍遥傲然道。

“大哥哥,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林毓秀笑意盈盈的跑到情郎身边,柔情似水的嫣然道。一别数日,她早已想煞了任逍遥,此刻心中之欢悦可想而知。

“笑话,你连人都不在衡山,如何查探。”

周凯低斥道。

“任逍遥胡言乱语,扰乱灵堂,给我把他赶出去。”

焦伟华大喝道。

“哈哈哈,莫非焦前辈心中有鬼,这才不敢让我把话说完。”

任逍遥淡然自若的笑道。

“你……”

焦伟华勃然大怒,忿然道。

“为华,住口。”

独孤宇心中一动,示意道。

焦伟华不敢违逆,狠狠瞪了任逍遥眼,讪讪退下。

“任少侠,李师弟遇害一事你真的查清楚了?”

林非凡急切的问道。

“幸不辱命。”

任逍遥拱手道。

“谁是幕后主使?”

王超、李哲齐声问道。

“现在说出来只怕诸位不信。”

任逍遥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你想怎样?”

刘东明有点有不耐烦的道。

“诸位不妨听我详加分析。”

任逍遥信心百倍,沉声道,“李前辈临死前脸上骇异的表情我想大家都看到了罢。”

刘东明愕然道:“师弟骤遭绝杀暗算,心中惊讶自也在所难免。”

任逍遥莫测高深的微笑道:“李前辈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我想就算遇上恨天也不可能惊骇至斯吧。”

众人纷纷点头。

朱韬问道:“那李师兄当时的表情该如何解释呢。”

任逍遥悠悠道:“很简单,李前辈根本不敢相信那个人竟会杀他。”

陆岩恍然道:“你是说师父对凶手本信任有加,完全没有想过……”

任逍遥缓缓点头道:“没错,这也解释了为何当晚值夜的贵派弟子没有听见任何响动,因为直到李前辈遇害前,凶手未曾流露出任何动手的意思,而从他出剑到李前辈丧命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再想呼救已力不从心。”

刘东明皱眉道:“如此说来鄙派上下凡与李师兄交好者岂非都是怀疑对象。”

任逍遥双目亮起精芒,缓缓道:“诸位难道忘了,李前辈临死前穿的不是正装而是睡衣,若非面对极其亲密之人,他会这般随意么?”

朱韬恍然大悟道:“对啊,任少侠说得有理,综合两方面考虑,我们不难将目标锁定在十人以下,只要再略加参详,凶手必呼之欲出。”

第九章 指认凶手

独孤宇沉吟片刻,朗声道:“非凡、虹儿、周凯、为华、东明、陆岩、王超、李哲,当晚你们几个可都待在房中。”

既要彻察倒底自当一视同仁,林非凡、独孤虹虽然绝不可能是凶手,但同样也得出具不在现场的证明。

“外公,那夜秀秀和爹娘在房里倾谈整晚,他们是不会杀害李师叔的。”

林毓秀柔声道。

“你们呢?”

独孤宇面向众人,沉声道。

一番训问过后,只有焦伟华、陆岩、王超的行踪无人证明,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仨身上。

“说,谁是凶手!”

林非凡喝斥道。

“太上、掌门,师父待我俩恩重如山,我俩岂会作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陆岩、王超双双跪倒,哭告道。

“焦师兄为何不说话。”

独孤虹面向默然不语的焦伟华,缓缓道。

“良斌与我幼时即是至交,三十年来祸福相依,休戚与共,我不需要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焦伟华大义凛然道。

“好,说的真是好。”

任逍遥冷笑道。

“你……你敢污陷我师父。”

李必大怒道。

“诸位莫非忘了李前辈临死前在床单背面写下的血书 ?'99down'”

任逍遥陡地将语调拔高三分,高嚷道。

“不就是半边‘任’字嘛,这能说明什么?”

李必愕然道。

“难道焦字的开头还有第二种写法?”

任逍遥反问道。

“焦?对啊。”

刘东明惊呼道。

“任逍遥,你血口喷人!”

李必急欲维护乃师,大喝道。

“焦前辈,事到如今,你还指望依靠徒弟为你辩驳吗?”

任逍遥大步走到焦伟华身边,冷然道。

“哼,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半个血字就像污陷我,做梦!”

焦伟华毫不动怒,显示出极深的城府,拂袖道。

林非凡、独孤虹相顾愕然,的确他俩也不敢相信凶手会是焦伟华。

任逍遥似乎早已料到眼前一切,从容笑道:“焦前辈知不知道,为何我敢一口咬定你就是凶手。”

焦伟华冷哼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任逍遥不以为忤的微微一笑,从容道:“六天前,暗中派遣穆尘钟刺杀卫兄是你,对不对?”

焦伟华面无表情,全然不理。

任逍遥续道:“当日我故意与卫兄在房中大声说话,请他代我查案,还有意把紧要住说得不清不楚,为得就是让凶手以为我俩已经掌握大量线索,引你前去杀他,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成擒。谁想你为人到也恁地谨慎,自己不敢动手却派穆尘钟来送死,又担心他出什么岔子,所以悄悄跟在后面。”

任逍遥瞥了眼卫思函,又道:“卫兄比我想象中还要了得,不仅生擒穆尘钟,还险些从他口中逼问出幕后主使的身份。

卫思函不无遗憾的长叹道:“可惜啊,就在穆师兄吐露实情前的刹那,他竟遭人暗算,当场身亡。”

“不可惜,不可惜。”→看书吧…。cc←

任逍遥仰天长笑,豪情奋发,接着笑声攸止,一字一字缓道,“卫兄尚还不知道吧,那人从旁观、出手直到最后抽身遁逃都给我躲在暗处瞧得一清二楚。”

“罗前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敢当众指认你么?”

任逍遥双目射出坚定不移的神色,语气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

“哼,恐口无凭,只你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焦伟华不屑道。

任逍遥暗忖:好个老狐狸,看来不出杀手锏,你是不肯就范的了。于是信步踱到独孤宇面前,恭声道:“独孤前辈今日可好了些?”

独孤宇立刻会意,捋须笑道:“任少侠无须担心,老夫仰仗八十余载的内功修为尚还支撑得住。”

众人面面相觑,听二人对话似乎独孤宇身负内伤,怎地前几日没看出来。

任逍遥现出由衷倾慕的神情,拜服道:“独孤前辈以无上内力为令徒续接心脉,此等神功实令晚辈大开眼界。”

“续……续接心脉?”

陆岩不解道。

“呵呵,陆兄还不知道吧,尊师虽被歹人刺中胸腹要穴,但心脉犹自未绝,只是我等眼浊,没看出来罢了。”

任逍遥含笑道,“独孤前辈命人将尊师遗体送往碧竹屋,倾生平之力终于将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那……那师父人呢?”

王超、李哲急不可耐的问道。

任逍遥欣然答道:“李前辈受伤太重,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所以独孤前辈特地命我将他带往花萼谷,请‘圣手神医’施救,务必让他尽快苏醒,亲口指认幕后真凶!”

“所以你和师父一同失踪,直到今天方才回来。”

陆岩用神聆听,肃容道。

“任少侠说的‘圣手神医’可是号称‘无不可解之毒,无不能医之病’吴涵宇吴前辈?”

独孤虹柔声问道。

“正是。”

任逍遥点头应诺。

衡山派年岁较长的弟子莫不大喜过望,吴涵宇的名头二十年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叫李良斌到达花萼谷时还有一口气在,必能康复如初。

“任少侠,师父……师父在哪,你快把他请出来呀。”

王超、李哲大急道。

“不急,先给罗前辈一个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的机会。”

任逍遥含笑望着焦伟华,淡淡道:“焦伟华,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交待么?”

他不呼前辈而直呼其名,显然已咬定焦伟华就是凶手。

焦伟华冷冷道:“任逍遥,你爱怎么瞎说就怎么瞎说,没做过的事情我是决不会承认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任逍遥双目微张,精芒乍闪倏没,朗声道:“李前辈,还是由你来揭穿这恶贼的真正面目吧。”

第十章 真相大白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自殿外响起,嘴唇苍白、面无血色,显是大病初愈的李良斌摇摇欲坠的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来自·幻剑书盟)陆岩、王超、李哲等衡山派上下百多人竟无一个上前搀扶,因为他们全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原本只是一具尸体的李良斌竟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来自·幻剑书盟)“师父,徒儿不孝,让您老受累了。”

李良斌一步一挪,似是花费很大力气方才走到独孤宇面前,俯身下拜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看来仍有很重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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