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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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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文墨从睡梦中惊醒,悄悄推醒身边的绿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外面解个手,你陪我去吧!”
  绿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自己去吧,又拉我做什么?”
  “外头乌漆嘛黑的,我胆子小,一个人不敢去,”文墨嗔道,“你这小蹄子,亏我往日对你那么好,叫你陪我走几步路就累着你了?”
  绿云无法,只得披衣起来,陪着她一同出去。
  经过玉言房外,只见里头漆黑一片,一丝亮光也无,绿云咦道:“小姐今日睡得倒早。”
  一番话引起文墨的疑心,“不对,小姐惯常迟睡,往常这时候都还点着灯呢,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你管那!小姐今儿不是还特意吩咐了,说晚上不需要人上夜,所以你才来跟我挤床铺的嘛,说不定她就想早点休息呢!”
  文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吧。”她也顾不得肚子了,径自跑过去,敲了敲门。绿云无法,只得跟上去,一面小声喊道:“你也太多心了,咱们这深宅大院的,能出什么事!万一把小姐吵醒了就不好了。”
  文墨不听,仍旧砰砰敲门,并且唤了两声。
  没有人应。
  这下连绿云也觉得奇怪了,“小姐一向浅眠,没理由听不见呀?”
  “你也觉出不对了,是吗?”文墨继续唤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她心中着急,索性推门进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小姐,小姐!”文墨一边唤着,一边摸索着朝床边走去,她伸手一探,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玉言不在床上。
  绿云没有她那么好的定位能力,在房中焦急地打着旋子,她忽然感觉头部触着了什么硬物,试探着摸去,却仿佛是一只绣鞋,里头还套着一只脚……她“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怎么了?”文墨循声而来,一边将手上的烛台点亮。
  绿云颤抖着指了指头上,文墨抬头望去,只见一条白绫高高地从房梁上垂下来,上面挂着一个人形,熟悉的衣裳,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容——是玉言。
  文墨手中的烛台砰然掉到地上,烛火闪了闪,好在没灭。这一声惊醒了文墨,她连忙抱着玉言的脚,努力将她放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而绿云也匆匆忙忙跑到门外,大声叫喊道:“不好了,少夫人自缢了!”
  ——————
  玉言是含着姜汤醒来的,文墨正一勺一勺地将滚热的红糖姜汁往她嘴里灌,没喝进去的洒了一领紟,她也不觉得。
  温夫人在她床前垂泪,“傻孩子,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傻事呢!”
  静宜亦担忧地望着她,“嫂嫂,你也太糊涂了!”
  玉言脸色惨白,神情凄楚地道:“相公犯了这样的事,眼看是活不成了,我身为他的妻子,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随他去了,也好跟他做个伴……”
  “傻孩子,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我且告诉你,衡儿他一定会没事的,老爷已经想了法子,咱们安心等消息就是。”
  “果真吗?”玉言激动地拉着温夫人的手。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咱们总能渡过这一关的。”
  温夫人说罢,拍了拍她的手,同静宜一起离去。她们一走,玉言脸上凄婉的神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狠厉。今儿的事,纯粹是为了撇清嫌疑,证明她与此事毫无瓜葛。至于寻死,哼!在温飞衡命丧黄泉之前,她绝不肯乖乖赴死。
  温府的手段不消说是好的,衙门里不久就修改了供词,说温飞衡并非蓄意谋杀,只是酒醉之下一时失误,而赵员外那边得了好处,也撤销了诉讼,官府便简单地判了个误伤致死,关了一段时间便放出了,只以赔偿了事。
  温飞衡是在七月上旬回来的。他回来那日,温平候吩咐将府里的前后院门都关住,不许他进来。温飞衡倒也识趣,老老实实地跪在府门外,任凭外头人来人往,一动也不动。
  也是天可怜见。本来好好的晴天,忽然下起雨来,先是蒙蒙的细雨,继而雷声大作,那雨点儿便似黄豆般打下来,将温飞衡淋得透湿。他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避,仍是直愣愣地跪在暴雨中,冲刷得面目一片模糊,那情景甚是凄惨。

☆、两命

  众人看着不忍心,早有人通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只得故技重施,放话说要是不放人进来,她这把老骨头也跟出去淋雨,温平候这才肯松口。
  温飞衡湿哒哒的进来,来不及将衣裳擦干,先跪到各位长辈面前请罪,涕泪涟涟地泣道:“儿子不肖,铸成此等大错,还连累父母忧心,实属罪该万死。”
  温平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这回要不是老夫人执意要求,我还不一定肯救你。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往后再出现这样的事,要生要死由你自己去吧,我是再也不管了!”
  温飞衡忙道:“这是自然,儿子不是不知悔改的人,往后若再做这样的事,管叫我天打雷劈,不得超生!”
  “但愿你说到做到。去吧,趁早离了我眼前,反倒清净。”
  温夫人在一旁道:“你媳妇为了你也是操碎了心,这些日子人都瘦了一大圈,你也该好好看看她。”
  温飞衡一愣,垂下头去,“是。”
  玉言的确比以前瘦了些,心里火焦火燎的,怎能不瘦,至于原因,却不像温夫人说的那样,是出于担心温飞衡的安危,事实恰恰相反呢!
  她看到温飞衡进来,并不出言责怪,反而温声细语地道:“相公,你身上都湿透了,我吩咐人准备了热水,快去洗个澡吧,再换一身干净衣裳,不然要着凉的!”
  严厉的责骂不能让温飞衡动容,细致的关怀反而叫他愧疚,说不定他也觉得对不住家中温柔贤淑的妻子,因感泣道:“娘子……”
  玉言并不听他辩解,“相公,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真的没心思听下去了。往日的种种我不想多做纠缠,可是自今日始,我希望你能安心做一个好人,不要辜负爹娘和祖母的期望,除此之外,我也没别的奢求了。”
  温飞衡含悲忍泣的点了点头。
  他大概真下定了决心改过,竟安心在家里呆了半月——只是半月。半月之后,他便故态复萌,心思活络起来。
  由好入坏易,由坏入好难,温飞衡又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物。不过经了这回的教训,他倒是收敛了些,虽然仍旧出去,总是小赌小闹的多,却不敢再惹是生非。
  玉言深知他的本性,也根本懒得理会他,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苏氏的身孕。
  转眼八月都过去一大半了,玉言不免焦心起来。虽然都说十月怀胎,可少有人能完整地怀上十个月的,苏氏按理也该生了呀!而金府那边总没消息传来,也让她产生隐隐的不安,只好吩咐文墨日日留意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来禀报。
  这一日,她仍旧取出手头那件襁褓继续做着——这襁褓花了足有半月的功夫,做得十分精致。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手上的活计也不顺手,不是看走了眼,就是挑错了线,有一次甚至还刺到了自己的手指,好在出血不多,吮了吮就没事了。
  她正自心烦意乱,忽见文墨急匆匆地进来,大声道:“小姐,不好了!”
  玉言腾地站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文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然,“金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五姨娘难产,瞧着怕是不好呢!”
  难产?仿佛有一根针刺进头顶,在里面翻涌搅动,叫她疼得难受,玉言深吸一口气,“吩咐人备轿,我现在就过去。”
  “可……要不要先跟夫人说一声?”
  “没时间了,快去!”玉言厉声道。她一向温和体下,难得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刻,可见她心中焦急到极点。
  不,不可以,苏氏和孩子绝对不能有事。玉言暗暗握紧拳头,秀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
  车轿飞驰。玉言仍觉得不够快,加了一倍的银子,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车夫得了赏银,没命地甩着鞭子,将马车赶得飞快,里头的人也跟着颠来倒去。
  她们也顾不得难受了。玉言赶着问道:“五姨娘不是一向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起难产?”
  文墨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道:“说是五姨娘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今儿早上在花园里散步,可巧不巧地叫一块石子绊了一下,跌了一跤,因此惊动了胎气……再则,产婆说五姨娘身躯胖大,胎儿也比寻常肥硕,所以难生下来……”
  “胖大?”她记得苏氏一向身量纤瘦的呀。
  文墨点了点头,“据说是因为滋补太过,五姨娘怀孕的这些日子,老爷和梅夫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五姨娘希望胎儿强健,故此多饮多食,弄成现在这样……”
  石子?好端端的,为何会踩中石子?还有那些补品,金昀晖固然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可是梅氏就说不定了。这一切究竟是事出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但此刻要紧的还是苏氏的性命,玉言闭上眼道:“你老实说来,五姨娘的孩子究竟保不保得住?”
  “据那大夫说,怕是难,”文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止如此,他还说,五姨娘怕是也有性命之忧……”
  玉言的心不由咔噔一下,这样说来,竟是险而又险了。她一向最不信神佛的人,此刻也不禁暗中祷告,希望神明有眼,保佑苏氏度过这一关。
  马车终于到了金府。玉言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的了,飞快地跳下车,两手提着裙子,直奔应月堂而去。
  应月堂里围了一屋子的人,为什么她们看起来都那样颓丧?玉言不顾一切地闯进去,众人都惊了一跳,还是平氏先勉强笑道:“二小姐,你来了。”
  玉言愣愣地看着她,“我娘呢?”
  平氏不由得顿一顿——这种迟疑带给人不好的预感。她勉强道:“玉言,你节哀吧!”
  节哀,什么叫节哀?玉言一步一步地向苏氏的床铺走去,步伐僵硬地简直像个活死人。
  众人自动的给她让出一条道。
  到了,终于到了,她看见躺在那儿的苏氏,她安详地闭着眼,面容平静得仿佛从来没有受过苦。
  她真的已经死了。
  仿佛有人硬生生撑开她的眼皮,玉言觉得眼中一片酸楚,她强忍着不掉下泪来,道:“孩子呢?”
  她问的是坐在床边的金昀晖。金昀晖侧坐在床边一张窄椅上,缩着身子,两手捂着脸。他的头发已经透出白色,他看起来也老了。
  金昀晖没有说话,他垂着头,整个人埋到胸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玉言不死心,仍旧问他:“孩子呢?”
  金昀晖仍不肯抬起头来,他闷声闷气地道:“没有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叫做没有了?”玉言尖声叫起来,“您身为一个父亲,连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还好意思说没有了!”
  梅氏不禁发话了,“玉言,不许这样跟你父亲说话。”
  玉言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怨气,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出来,她死死地盯着梅氏:“对,我的确不该跟他说,我应该跟二姨娘您说——哦,我倒忘了,您已经不是姨娘,飞上枝头成夫人了!如今五姨娘一尸两命,您该高兴了吧?”
  梅氏又羞又臊,“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母亲若是问心无愧,不妨坦然解释一番,为何五姨娘走得好好的,偏偏叫一块小石子绊倒,以致惊动胎气?为何母亲明知道滋补太过易致胎儿难产,还送去那么多补品?为何明知道五姨娘危在旦夕,也不尽快派人通知我,让我连我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梅氏深吸一口气,道:“玉言,我不管你从前是怎么想我的,可是我的确没有谋害五姨娘之心,也根本没做这样的事。那块石子的来由我全然不晓,至于补品,我也只是尽到我的本分,你父亲不是也送了很多么?至于你说不及时通知你,那是五姨娘自己吩咐的,不肯让你担心……”
  玉言冷笑道:“母亲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当初您自己做的事自己也忘了么?先头的四姨娘落水,梁夫人落败,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跟您全不相干吗?还有夏荷,她跟您是什么关系,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呢?”
  梅氏听她掀老底,不觉也急红了脸,仿佛被踩着了尾巴的母猫,锐叫道:“金玉言!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光顾着说我,你自己就清白无辜么?”
  本来闷不做声的金昀晖霍然抬起头来,怒吼道:“都别吵了!”
  众人忙噤了声,梅氏也气咻咻地住了口。
  金昀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玉言跟前,沉声道——他的声音十分疲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完了,“玉言,我知道你娘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也可以理解。只是这次的事的确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你一路赶来一定很累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来人,送二小姐回房!”
  立刻有两个丫头过来掺住她,玉言愤怒地将她们甩开,她回头环顾房中诸人,他们都是些事不关己的人,根本不曾有人真正地伤心。
  她最后留下冷冷的一瞥,随即傲然扭过头去,大踏步地离开。

☆、寒夜

  这一夜注定是睡不安稳的。
  玉言所住的屋子,布置陈设与从前并无太大分别,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她躺在床上,默默地嘘着气,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
  入秋的夜已有些清寒迫人,黯淡的星子,瘦弱的老树,看着都觉得凄凉。
  她信步来到苏氏所居的应月堂,这里已经成为一所死人的院落。因为事出突然,尚未来得及装殓,苏氏的尸身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门口虽然派了两个丫鬟看守,她们大概也没怎么上心,一个个颠三倒四地打起盹来。玉言也懒得惊醒她们,轻悄悄地进去,径自来到苏氏床边。
  油灯的光很暗,再加上这屋里死了人,更显得阴森,放在平时,玉言一定会害怕的。可是今天她不怕。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亲人,甚至可以说是她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人,现在她连这个人也失去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苏氏苍白的面色,轻声道:“娘,您为什么走得那么急?为什么不肯多等女儿一会儿?您知不知道,女儿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可惜如今已没机会了。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什么都瞒着,虽然她本意也是为苏氏好,不愿她担负太多,可是如今,她真的希望有人可以分担一下她内心的苦闷和忧愁,她愿意自己重新做一个小女孩,可以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什么也不用怕,因为知道有人会保护她。
  从今往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必须自己独力承担。玉言拭了一把泪,在心底默念道:娘,我一定要查明您真正的死因,倘若的确是为人所害,我绝不轻易放过她。
  苏氏的手垂到床边,玉言轻轻拉起那只冰冷僵硬的手,贴在面颊上,一阵凉意使她内心更加清透冷彻。她将那只手掖回到被褥里,最后望了苏氏一眼,为她蒙上白巾,继而决然转身离去。
  她一走出院子,就看到金珪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他终于开口。
  “怎么,大哥也睡不着吗?还是说,特意为了白天的事来谴责我?”玉言话里终不免带上几分尖酸。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不希望你过于伤心,”金珪顿了顿,“当然,我承认,你那些话的确让我很不舒服,哪怕你再难过、再痛苦,也不该胡乱把气撒到我娘头上。”
  金珪终究是她的大哥,而且一向对她不错,玉言平缓了声气,道:“大哥,我承认我那会的确冲动了些,但那也是事出有因,你母亲做过的那些事情,你是否全都知晓?你可知,她为了扳倒前头夫人,甚至不惜给你下毒?”她以为这一剂猛药下来,金珪不说恼羞成怒,至少会大吃一惊。
  金珪却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他淡淡地道:“我知道,即便不知道,猜也能猜出大概,可是我不怪她。内宅之中波谲云诡,她也有她的不得已。但至少,我知道她不会真忍心伤害我,所以分量才控制得那样轻微,生怕我落下毛病。对我而言,她的确是个好母亲,说到其他,二妹,如母亲所说,你便真的清白无辜吗?”
  她本以为金珪是个混沌的老实人,没想到他才是看得最清醒的那个。玉言语气一滞,勉强笑道:“你都已经知道,还问这些话做什么呢?可是我娘……”她话锋陡然一转,“她的死实在蹊跷,除了夫人,我实在想不出谁的嫌疑更大。”
  “我不管你怎么想,可是有一句话我一定得告诉你,我娘她绝非你想象的那么坏,她也许会为了自保袖手旁观,甚而推波助澜,可是让她亲手害死两条人命,这个她决计做不到。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说罢这些,他便转身离去。
  玉言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迷惘,随即变为清醒的冷意。也许金珪说的有几分道理,梅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谨慎起见,的确不必做这些事。可是人心往往是会变的,权势地位往往会使人疯狂,谁能保证这个女人不会发疯呢?
  金昀晖隔天便病倒了,憔悴委顿,竟至不能下床,才过了一夜,他仿佛已经老去十年。一切事宜便都交给梅氏全权处置,她倒肯用心,虽然玉言当面得罪过她,她却一点也不计较,仍是尽心尽力,将苏氏的丧仪操办得丰盛体贴,闻者无不称赞。
  玉言不打算在这里久待下去,这儿已经成了一块伤心地,她不想天天黯然神伤。因此过了头七,她便吩咐文墨收拾行装,准备回温府去。众人拼命留她多住几天,她只是固执己见,旁人也不好再劝了。
  临行前,梅氏特特地将她找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玉言,我知道你始终有疑我之意,可是我愿以性命起誓,你娘的死的确与我毫无关系,我也希望你能早日看开,不要被伤痛迷惑了心智,反而误了你今后的生活。”
  倘若誓言真能上达天听,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昧着良心做事了。玉言浅浅一笑:“那日的事是我不对,不该二话不说就跟您发火,还请您不要计较。至于我娘……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也不能多做什么,唯有寄托哀思罢了。”
  梅氏不意她这么快就恢复平静,颇出意外,她局促地笑了笑:“你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
  玉言告辞而去,唯在出去的一刹那,悄悄捺下嘴角的一抹讥讽:她是绝不肯就此罢休的。梅氏是否清白无辜,要等她查清之后再说。但是现在,她已经定下了她的罪。
  车轿辚辚朝温府驶去,玉言这些日子心神不定,晚上总没睡好,反而在马车这种颠簸的情况下,她渐渐放松下来,昏昏睡去。
  她是在文墨焦急的呼喊中清醒过来的。
  文墨一边用力推搡着她,一边叫道:“小姐,快醒醒,咱们遇上劫匪了!”
  “劫匪?”玉言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一看,果然车轿已停了下来,周围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她不禁问道:“人呢?”
  “那些人胆子忒小,一看到匪徒过来,都跑得无影无踪了。”文墨气道。
  这不跟上次的事一样吗?玉言探头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立在路当中,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玉言紧张的心情立刻松弛下来,她索性爬下轿子,笔直地朝那人走去。
  文墨在后头急道:“小姐,你要干什么?危险!”
  玉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放心,是熟人。”她大步走过去,径直将那人蒙面的黑巾扯下来。
  她不禁愣住了。来人竟不是宁澄江。
  黑巾下是一张阴鸷的脸,那一双眼冷得像死人的眼睛。
  饶是玉言胆大,此刻也不禁有几分怯懦,她勉强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要你性命的人。”那人说罢,举起手中的大刀,笔直地朝她的脖颈砍去。
  玉言完全来不及闪避。
  文墨从轿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看到这一幕,吓得忙捂住眼。
  没有听到鲜血喷溅出来的声音,文墨慢慢地放下手,只见大刀已被一只长剑拦住,她循着剑柄望去,就看到不知何时赶来的宁澄江。
  玉言怔怔地站在一边,她方才也吓懵了,现在还没醒过神来。
  那人见突生变故,先是一愣,随即陡起杀心,反手便是一刀,欲先将宁澄江除掉。宁澄江岂肯让他得逞,立刻与他交起手来。
  两人的武功都不错,眼前只见得刀光剑影,毫不容情。玉言不禁暗暗为宁澄江捏一把汗。
  好在,事情终究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宁澄江看来技高一筹,几个回合之后,那人便觉出吃力来,渐渐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宁澄江乘胜追击,一剑紧似一剑,临了,那人腹部中了一剑,血流不止,只得落荒而逃。
  穷寇莫追,那人既已受了重伤,宁澄江便懒得管他了。他径自走到玉言身前,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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