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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沫繁)-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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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猎人眼中,小小黄雀不过是一筷子肉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不定在我背后,也有人正看着笑话?”

想到此处,俞和背脊上窜起一道寒意,他骤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竟然倒竖起来。恍然间,俞和似乎觉得有人冲着他后颈处吹了一口凉气,可他猛转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方才那是错觉吗?

俞和挠了挠头发。修道之人坐忘叩心、打熬神念,按理说断然不可能产生错觉,一切心血来潮、灵光一现皆是天机有所昭示。可惜他不懂得易数占卜之道,就算有所昭示,也没法从这蛛丝马迹的异兆中推演出后事吉凶。如此怪相生出,俞和唯有暗暗提醒自己,还是当要小心行事才好。

这边俞和开始疑神疑鬼,后庭苑南边的精舍前,老少四人却是聊得一团和气。

司马文驰老先生看在杜半山的面子上,不好坏了气氛,所以半字未提洛环玉的事情,这让老大司马晟长出了一口气。只是老爷子既然亲自来了顺平酒楼,那司马晟和司马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顺平楼后苑精舍里住,须得回司马家大宅去了。司马文驰老先生力邀杜半山去司马大宅小坐喝茶,说是要好好谢一谢杜半山对小女儿司马雁的呵护教诲之恩。杜半山碍着供奉阁执事的身份,起初本是极力推脱,可司马雁偷偷扯了扯自家师兄的衣角,杜半山低头一看,师妹一脸希冀,似乎很想要他同去司马大宅。半山师兄心里叹了口气,暗想:“罢了,反正身份已然曝露,倒也无所谓了。若将来还想偷偷藏在朔城老街里面不为人知,那就再改头换面一番好了。”

于是杜半山勉强点了点头,由司马文驰老先生在前面亲自引路,四人穿过庭苑,出了侧门,朝停在街口的马车走去。临上车时,杜半山瞟了一眼酒楼大堂,忽然压低了声音对司马雁道:“师妹,你可得找个厨子来顶一下我,眼看这就到晌午时分了,后厨不能没人干活儿啊。”

司马雁“噗嗤”一笑道:“放心吧,小杜师傅。我这就吩咐家里的厨子过来,保管顺平楼生意兴隆。”

杜半山脸上一红,拱手道:“有劳师妹!”

这番对话听在司马文驰耳朵里,老人家含笑点头不语。

话说司马家的三人和杜半山离开了顺平楼,后庭苑里的情形可就有了些微妙。早在司马文驰老先生气势汹汹的朝精舍大步而来时,接到急报的司马雁就连发了几条口令。

那躲在精舍中假扮洛环玉的侍女,依旧照原计按兵不动,继续给洛环玉做替身障眼法。一众护卫并未随他们兄妹返回司马大宅,还是留守在顺平楼后庭苑中应对变故,司马雁若有新的吩咐,自会设法借老康掌柜的口传来。

就在司马雁推门离开精舍,去面见父亲司马文驰之前,她曾郑重叮嘱洛环玉,接下来须得主动去寻找那赤胡密使。盖因既然惊动了老父亲,那么二哥和三哥也肯定被关在大宅中不得外出,在司马文驰老先生态度不明朗之前,他们绝不敢让贺二娘等人轻举妄动。就算还有其他武林高手前来,老康掌柜和护卫们也足能应付。

至于眼下父亲亲临,若是要将洛环玉也擒回大宅,司马雁和司马晟会让那个假扮洛环玉的侍女带上人皮面具暂时冒名顶替,为洛环玉争得一些时间。至于替身障眼法被父亲识破之后再如何行事,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司马家的三人与杜半山离开之后不久,一队司马文驰老先生的精武近卫就到了顺平楼后苑。他们每个人衣服底下都是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利器。这些精武近卫将住着一行赤胡豪商的东北角单独小院团团围住,另还分出几人,在南边精舍前设下了暗哨。

老康掌柜和司马晟的护卫们看在眼里,却也不敢言语。

杜半山化身厨师小杜,也是用法术易改过了容貌的,所以老康掌柜的并不知道小杜怎么也忽然间没了踪影。他问过俞和与六顺儿,可全都说没看到小杜的去向。直到司马家的厨师匆匆赶来顶班,老康掌柜的才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眼神闪了闪,闭口不再提小杜的事情。

人们似乎查觉到了顺平楼的异样,这日晌午时,酒楼子里的食客非常稀少,楼上楼下才一共坐了七八桌人。

快到午时末,忽有一阵“咕噜噜”的声响由远而近,酒楼门口来了形貌不凡的两个人。

前一人似乎已经老迈得无法自行走路,直挺挺坐在一张双轮木推椅上。看他满头须发银白,倒是梳理得十分工整,干瘦的身子上,裹着一件靛蓝棉布对襟的员外褂子,膝上搭着厚毡毯,脚上套着一尘不染的青布软靴。这老者似有息似无息,双目阖拢如寐,脸上的皱纹如同一道又一道的刀剑痕迹,深邃而刚硬,双颊陷下,一对颧骨高高凸起,直挺挺的鼻子下面,稍显灰白的嘴唇紧紧抿住。

双轮木推椅后面,有一个似至不惑之年的青袍汉子,推着这位面容冷肃的老者慢慢走来。这汉子一张脸孔生得威武不凡,浓密的烧天眉斜飞额角,眉梢处染着七分的煞气,那一对虎目中精光四射,鬓边蓄着一圈儿厚重的络腮胡须。他头顶只蓄着半寸长的黑发,根根竖直,一身青布箭袖猎装,配上半幅扎腰牛皮箭甲,更衬得此人气势刚猛,一看就是武行中人。

到了顺平酒楼的大门口,青袍汉子翻腕一抄,那双轮木推椅和上面坐的白发老者就浑没份量似的离地一尺,平平越过门槛,进了酒楼大堂。

青袍汉子在大堂中略扫了一眼,居然生生托着双轮木推椅和白发老者,蹬蹬蹬的径直上了二楼。老康掌柜一看这汉子的身法脚步,目中便闪过了一丝骇然,他急急忙忙的扔开铜算盘,起身追上了二楼去。

到二楼一看,这两人已经选好了一张靠窗的雅间桌子坐下。前几日司马三爷司马昊宴请汪昌平,也正是坐在这张桌子上。

“客官远来辛苦!小店有南北小菜,上好的酒肉,米面汤饭一应俱全,不知客官想要用些啥?”老康掌柜的堆起满脸笑容,凑了过去。

那白发老者依旧是闭目不语,青袍汉子在老者面前仔细摆好了一副碗筷,然后在自己的面前和桌子的另一面,各都也摆上了一副碗筷,看起来似乎共有三人要在这桌上用饭。这汉子自顾张罗着,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到这儿来请你喝酒,你还在扭捏什么?”

说罢这汉子转头看了一眼老康掌柜。

当老康掌柜与这青袍汉子眼神相交的一刹那,在老康掌柜的耳边,骤然响起了无数厉鬼恸哭的声音,他仿佛一刹间置身于天外混沌诡境之中,头顶上是千万人搏命厮杀的血肉屠场,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黄泉深渊,有数不清的狰狞鬼物,正从深渊里爬行出来,自头顶战场中洒落下来的腥臭脓血,如同滂沱大雨一般,丑陋的鬼物们在无边血雨中疯狂的嘶号着。

老康掌柜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如死尸,张口吐气,身子一软,就要向后跌倒。

“堂堂魔宗大尊,何必对凡俗中人出手,徒增罪业?”一只稳定而温暖的手掌,撑住了老康掌柜的背脊,有道奇亮的剑光,在老康掌柜眼前的幻境中纵横而过,那足能使人魂魄飞散的心魔念法幻像,登时被这剑光斩得支离破碎。

心口一热,老康掌柜终于缓过了一口气,脸上重现血色。他回头一望,却见小俞子站在他的身后。

此时小俞子脸上,依旧挂着懒洋洋的笑容,但是他那一对眸子中却没了朦胧的醉意,而是有亿万道璀璨的剑光在生生灭灭。

“掌柜的你歇着吧,他们是来找我喝酒的。”俞和踏上一步,将老康掌柜轻轻推开,朝着那青袍汉子拱手一揖道,“他乡遇故人,当浮一大白!可却不知是什么风,把‘行戈法王’卫大魔祖,给吹到这小小的朔城来了?”

文后语:抱歉,因为最近到了年底,工作很忙,所以更新并不能按时。请各位谅解并继续支持!

第二百六十二章卫师兄,俞师弟

“坐。”卫行戈伸手一指他和那白发老者身边的位置。

俞和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筷,对老康掌柜说:“掌柜的,这两位是我的故友,人家既然远道而来,我只好跟您告个假,陪他们喝上几盅。烦劳您到后面喊个人来,顶我一会儿。”

好像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朝夕相处了七年的小伙计般,老康掌柜瞪圆了眼睛,盯着俞和的脸。老头子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道:“有朋自远方来,那是得好好陪几盅。你们喝,你们喝着,我去给你们张罗酒水吃食!”

说罢他脚底下磕磕绊绊的,转身就要朝楼梯口走去。

“放心吧,掌柜的。他们两位可都是大忙人,随便喝几口酒暖身,叙一叙旧便走,不会耽搁了楼子里生意!”俞和伸手拍了拍老康掌柜的背脊,又渡去一道精纯的真气,替他压住了心中的惊惶。俞和嬉皮笑脸的道,“这酒钱就记在我的账上,打从上月饷钱里扣,您可别拿掺水的酒上来,那肉菜的份量,也得落足!”

老康掌柜点头不迭,唯唯诺诺的应了。他再不敢回头看一眼,一溜小跑下了楼,魂不守舍的撩开布帘子,钻进了后厨。

后厨房里,两位从司马大宅里来的厨子正忙忙碌碌的烹菜切肉,看老康掌柜的神情不对劲,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什,围拢了过来问道:“掌柜的,外边怎么了?”

“不可说,不可说!快给我来杯烈酒!”老康掌柜双膝一软,“噗通”一跤跌坐在地上。他举手连连晃动,只顾喊着要酒,一对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通向前堂的门帘子,仿佛那帘子再一动,便会有什么鬼物追在他身后进来。

这两个司马家大宅里厨子,刚流落到朔城时也在顺平酒楼做过事,且都是给小杜当过师傅的人。他们知道顺平酒楼的老康掌柜那是一位饱经风雨的武林前辈,昔年纵横江湖,看惯了血肉横飞的厮杀,几十年岁月沉淀之后,便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沉稳性子。可今日却不知道这老人家怎么就一反常态了,外面大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这老康掌柜的魂儿都给惊飞了似的?

两位大厨一个蹲在地上,给老康掌柜拍背顺气,另一人急急忙忙舀了一碗烈酒,温也不温就递了过去。

老康掌柜劈手夺过海碗,一仰脖颈,“咕咚”的只一口就把海碗里那四两多烈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冰冷的酒水穿过喉咙,灌到胸膛里变作一道火线落入肚肠,老康掌柜运劲一催,那烈酒腾地变作一团沸汤,在肚子里团团一转,转眼间化成满身冷汗滚滚而下。

呼哧呼哧的大喘了几口气,老康掌柜的脸色这才红润了一些,他举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喃喃的念道:“穿青袍那厮不是人,他是妖魔祖宗啊!故友?小俞子,你到底是什么来路,瞒得我老头子好苦!”

话说老康掌柜那原本是指望着让小俞子传他衣钵的,可不成想这个懒懒散散的贪酒小子,忽然间摇身一变,竟成了他不敢想象的存在。老人家心里像是忽然缺了一块,甚不是个滋味,暂且不讲他颤巍巍的爬起身张罗酒肉,先说这二楼上的情形。

俞和与卫行戈四目相对,虽然借着面具法器之妙,俞和的脸上硬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那心里当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若换作了旁一个人,哪怕他就是证得了玄珠道果,俞和仗着他一身玄妙莫测的神通奇宝,自也怡然不惧,但问题面前此时站的青袍汉子,那可绝非是什么寻常的炼气高手,他乃是身负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道统的“行戈法王”卫老魔!

这位大西北魔宗降煞内宗的宗主,在京都定阳樵山肃青王府废墟之上的一战中,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独斗道门供奉阁暗府与京都大镇国寺的一众有道真修,虽然在道佛两宗十数位高手的合力夹击之下受困,还险险就要被俞和以南极仙帝长生白莲真法打破神通,可最后依旧是被他借血遁之术全身而退。

卫行戈在京都定阳设计谋夺大雍气运,但因为俞和这个变数的出现而棋差一招。不过在那场道佛魔三宗大斗法中,他招来中天紫微大帝法相附体,显出天帝浩瀚威仪,一柄“万星万炁衡天剑”当者披靡,那睥睨群修的凛凛神威,已然深深的刻印在了俞和的心中。

此人极度危险,绝不可力敌!

俞和心中估算,多半是昨晚那场斗法,不慎泄露了他的气息,同为身负四御道统之人,说不定冥冥中便有所感应。可卫行戈此来朔城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前有在肃青王府废墟一役中,卫行戈虽然擒住了俞和,但却并未对俞和痛下杀手,临走时甚至口呼“俞师弟后会有期”,看起来像是并不欲取走俞和的性命,倒想刻意留一线机缘,来日好再交道一番。后有云峰真人在俞和临下山前淳淳叮咛,说卫行戈身上的紫微大帝道统并不完全,须得找到其他神帝道统传人,才能补足传承,飞升紫微垣,云峰真人嘱咐俞和万万要小心卫行戈等魔宗修士,切莫被人擒下活生生炼化,以谋夺南方南极长生大帝道统。

那么卫行戈突然寻来朔城,究竟是为了将自己收入麾下,还是要把自己镇压,觅地炼化?

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俞和丹田内鼎中的真元玉液如沸,南极大帝长生白莲熠熠生辉,紫宫大窍中白玉剑匣青光四射,那对两仪元磁离合剑丸呼之欲出。这时只消俞和心念一动,三件奇宝便会破虚而出,暴起雷霆一击。

“坐,俞师弟。”卫行戈见俞和迟疑着并不落座,他轻轻一笑,自挪开椅子先行坐到了桌边,抬手点指着身边的那张空椅子,再一次开口邀俞和坐下,这次还故意加上了“俞师弟”这三字称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既然都寻上了门来,此时也只能见招拆招。可叹俞和刚刚还在猜测是不是有人也在背后盯着自己,却不料应验来得如此之快,这黄雀背后的猎人立马就显了身,而且人家网已张开,利箭在弦,小小黄雀根本无处可逃。

俞和挑了挑眉毛,把心一横,施施然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他朝卫行戈拱手道:“卫前辈法驾当面,晚辈能有一座,甚为惶恐。”

“四御天帝虽以北帝紫微为首,愚兄亦痴长你数百岁,但我等统帅万神,辅佐三清,同尊玉皇,你我如何能分前辈晚辈?该当以兄弟相称才是。”卫行戈说话时虽不带着什么语气,但他言语之间却分明透着三分亲近之意。

俞和笑了笑不置可否,卫行戈伸手取过桌上的茶壶,先给那白发老者倒了一杯,再给俞和满上一杯,最后才在自己的杯子里注满了浑浊的茶水。

斟茶之意不在茶,而在乎于情,关乎于礼。卫行戈放下茶壶一摆手,自己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俞和。

俞和知道,这杯茶若自己不喝,那就是不承卫行戈的情。依此时的情形,右手边三尺坐着卫老魔,左手边四尺坐着那神秘莫测的白发老人,俞和万万不能先把气氛搞僵,是干戈还是玉帛,自己只能按照别人划出的道儿走,等人家先出招,再看如何周旋。

俞和笑了笑,伸手去拿茶杯,可他的手指刚刚捏住面前的杯子,眼角余光就瞥见左边木轮椅上坐的白发老者,忽然张开了干瘪发青的两片口唇。这老者只轻轻一吸气,他面前的茶杯中便立时升起了一道白烟,宛如灵蛇出洞般,在空中蜿蜒一绕,投入了老者口唇之间的缝隙中。须臾间白烟走尽,再看茶杯里面便只剩下几片细碎的茶渣,那粗陶的杯壁好似被火烤过一般干燥光洁。

老者闭拢口唇,喉头上下抽动了几下,略皱了皱眉。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这小店粗茶的味道很不满意。

俞和口中喝着滚烫的茶汤,心里却又再凉了几分。

“隔空渡元,蒸水成烟。”这份道行修为已是很了不得,可偏偏坐在四尺外的俞和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天地元炁有丝毫的动静。如此异相,说明这位白发老者的修为,恐怕远在还丹九转大圆满之上,只有将玄珠道果修持到圆熟的境地,堪堪要窥破地仙奥妙,才能如此返璞归真,一念起一念止,且有神通自生,浑然天成。

再细细一望,莫看这白发老者的表象是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样,可他身上无有一丝天人五衰之相。在俞和的神念中,这白发老者似乎无有肉身真形,整个人就是一团白茫茫的精纯元炁,让人看不透这来的到底是真身还是法相。

好厉害的老头子!俞和暗暗转回目光,喝了半杯茶,将茶杯放到桌上,静等卫行戈开口说话。

这时有位到前堂来顶班俞和的司马家护卫捧着木托盘走上楼来,他把一大坛子老酒和四样精致的小菜摆在了桌上。也不知道老康掌柜对这位护卫交代过什么,这人布好了酒菜,也不出声招呼,只匆匆瞥了俞和一眼,就转身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卫行戈倒是笑了笑,拍开酒坛子一闻,对俞和道:“果然是没掺水的上好老酒,愚兄差不多有三百年没尝过这滋味了,今日陪师弟喝上几碗。”

说罢他还是先给那白发老者斟上了满满一碗,然后再给俞和倒酒,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碗。

那白发老者依旧是不言不动,他既不睁眼,也不伸手去拿筷子,提鼻一嗅,那海碗里面的老酒就化作一缕细细的白烟,从他鼻孔中钻了进去。蒸酒成烟,这散开的酒香是格外浓郁,卫行戈似乎被勾起了肚里的酒虫,他也不管俞和怔怔的看着,径自喝了大半碗酒,挥动竹筷夹几片烩羊肝尖儿,大吃起来。

看两人这模样,俞和心里紧张的情绪似乎松了一些。他暗暗把攥在左手掌心中的长钧子与柳真仙子的传讯玉符拢回袖口暗袋,伸手抄起酒碗,向卫行戈与那白发老者一邀:“那我就托大了,卫师兄,这位老先生,你们远道而来,俞和作地主先敬上一碗。”

那白发老者毫无反应,可卫行戈把竹筷往桌上一拍,转了转眼珠,嘴角一扯,笑道:“师弟你先自罚吧,这话可说得大谬不然。”

俞和愕然道:“何解?”

“愚兄执掌西北魔宗一支,山门离此地不过一千多里路程,在这西北辽远之地,可以说是抬脚就到,岂有‘远道而来’一说?再者,师兄你莫搞错了,你乃是江南扬州的人士,而愚兄才是生于这西北大漠之上,更在此苦修近千年之久。若说地主之名,那该当是愚兄,师弟你才远来是客。”

俞和失笑,端碗道:“恕我口拙,卫师兄此言有理,俞和认罚!”

卫行戈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你自罚三碗,愚兄陪你一碗。”

俞和也不矫情推脱,痛痛快快的一口气连干三大碗酒。卫行戈冲他晃了晃大拇指,把自己碗里的残酒喝尽,再满上陪了俞和一碗。

“常言道‘酒品如人品’,俞师弟饮酒如此酒豪气,为人当也是个利落爽快的汉子,我再敬你三碗!”

说罢卫行戈又咕咚咚连喝三碗,俞和虽然心中提防,但又不好驳人家的颜面,于是又喝了三碗。

这一轮对饮下来,那送过来的十斤老酒可就将近喝下了一半。卫行戈并未运功炼化酒气,他脸颊上浮起一片酱红色,衬他那面容更显得英武勇悍。俞和也不好运功,只暗暗压住了肚里翻腾的酒气,脸上渐渐发红发烫。只有那位白发老者旁若无人的慢慢品着那碗老酒,细细的白烟一丝一缕的从碗里浮起,那碗酒也只剩下了小半碗浊浆。

卫行戈把酒碗朝桌上一撂,两只眼睛精光四射的盯着俞和。

俞和心中一凛,就听卫行戈沉声道:“愚兄听说俞师弟七年前闯过罗霄解剑十八盘,脱去了宗门道籍,成了个自由自在的散修?”

俞和点头道:“确有此事。”

“俞师弟到朔城几年了?”

“七年。”

“哦?如此说来,俞师弟离开罗霄剑门,就到了我西北之地隐居?”卫行戈目光一转,在俞和身上扫视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俞和的脸上,恍然一笑道:“好宝贝!大隐隐于市,倒教愚兄找得好生辛苦。”

“卫师兄找的是俞和这个人?还是俞和身上的南方南极长生大帝道统?”俞和脸上不动声色,但他借着酒力壮胆,单刀直入,挑开了话头。

“问的好!”卫行戈又斟满了酒,他伸手拈起自己的酒碗,往俞和面前的酒碗边一磕,也不管俞和喝不喝,他自己仰头一饮而尽,“我找你还是找南帝道统,有何不同?”

俞和也喝尽了碗里的酒,他毫不畏惧的与卫行戈对视,口中道:“俞和是活的,但南帝道统可以是死的。”

“愚兄出身魔宗,的确百无禁忌,从不怕旁人性命当作一回事。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都是为自己而争,别人的死活,我魔宗修士从不在乎,只有那些自诩正派的道貌岸然之士,才假惺惺的悲天悯人。可至于他们是否真的慈悲为善,那就只有天道昭昭,人心自知了。”卫行戈看着俞和,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俞师弟甘冒奇险,闯出罗霄山门,其中自有原委。那正派道门之中的种种,自然不用愚兄多说。”

俞和心神一颤,那卫行戈的目光,似乎能直达识海,叩问本心。他在罗霄山门中的诸般遭遇,甚至连东海海外那一场撕心裂肺的情劫,这些深埋在心底的回忆一一苏醒,浮上心头,每一道片段划过,都在俞和的心尖上,割出一道痛楚。

“不好,这卫老魔恐怕在施展什么蛊惑人心的神通!”俞和用力一合牙齿,咬破了舌尖,剧痛使得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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