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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_田小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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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贵妃关心,玉妃并无大碍。”孟卿云笑笑,宫婢不由红了脸,默默告退。
回望永安宫,心下微顿。她若出手重了,不知萧戎会如何,始终是有顾忌。所以今日一番不过是小惩大诫,但总也算是表白了心意,只不知许氏和孟卿玉该是何等气恼。
揉揉额,等着许氏出来,一并出宫。
孟卿玉的病将养数日便渐渐好了,在宫里查了又查,也没查出是谁下的手。她心里明白,萧戎定然是有所觉察的,不过不说破,就当给她出气,希望她不再追究。
☆、第九十八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十六)
算是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
与江琳谙的婚期定在九月,许氏果如她所言,抛开了不管,全部丢给周氏。周氏享乐还行,做起事情来一是不懂规矩,二是没有头脑,总之一团糟。
孟卿云是没有心思来忙这些的,周氏无法,索性将主意打到了亲家身上。江夫人温婉识礼,知道女儿倾心孟卿云,早将她当做了一家人。见周氏求上门来,也不避嫌,尽心尽力地帮着。
在朝中,江元俨然成了孟氏一党,尽心尽力地扶持。她心中有愧,明里暗里将江琳谙的两位姐夫往上提,更赢得江家人的信重。
江琳谙着手绣制嫁妆,不时邀约孟卿云,问得她衣鞋尺寸,像是想为她缝衣。说出来,惹得江琳谙婢女一笑:“孟大人脚怎地这样小?和我们小姐差不多,还有腰,怎地这样细?……恁”
“多嘴!”江琳谙睨她一眼,将话题打住,生怕伤了孟卿云的自尊心。
可她本就不是男子,脚自然不如男子大,肩宽腰身,也都不是男子的尺寸。好在生得比一般女子高,从身高上总可以说得过去。
等到衣裳鞋子做好,让江府下人亲自送来,层层叠叠的衣料下面,藏着一个荷包。精致的料子,针脚绵密的鸳鸯,栩栩如生,恩爱缠绵荡。
是江琳谙曾经送过的那一个。
她拿在手里不由发怔,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六七月间,长安城骄阳似火,流金铄石。城墙碧瓦被烈日晒得滚烫,空气都似扭曲了,滋滋冒着烟。
太后最是耐不住热,往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到热河行宫去避暑。萧戎与她虽有芥蒂,但表面功夫一向做好,亲自陪同而去。随驾的还有庆雅与孟卿玉,孟卿云抽不开身,留在长安。
过了不过三五日,她就开始想他了,借着送奏章的名头去了热河。没想到才到,就看了一出好戏。
庆雅在长安只得穆郝一个亲人,此次前来热河,亦是向萧戎求了恩典,将穆郝一同带来。离了烟花柳巷,穆郝难免无聊,在随行的宫婢中找了半天,不知怎地打上了初一的主意。
想来也有为他姐姐出气的意思,逼得初一泪眼婆娑,又不敢撕破脸给孟卿玉惹麻烦。隔着泪光一瞧见孟卿云,立时像见着了救命菩萨似的,大喊一声“公子”,拼命推开穆郝跑了过来。
孟卿云笑笑:“穆郝皇子好兴致,看来手也好得差不多了,本官担忧多日,现在一颗心也可放下。”
穆郝一见着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又顾忌着她的身手,冷冷勾了勾唇:“孟大人赢得美娇娘,还有心思分在我身上,真是稀奇。”
“公子……”初一瑟瑟发抖,孟卿云瞥她一眼,淡淡道:“回去吧,待会儿娘娘寻不着人,怕要发脾气了。”
“是!”
初一逃命似的跑了,穆郝又气又恨:“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孟卿云,你与我有仇是不是?!”
“与其说本官与皇子过不去,”她讥笑,“不如说皇子招惹的都是孟家人,莫非是与我孟氏过不去?”
“你!”她强词夺理,穆郝偏生辩不得,怒道:“迟早有一日,我一定要讨回来!”
孟卿云眸光发寒,似笑非笑:“哦……世上美人多不可数,依皇子的身份,想要多少有多少,如果偏要与本官亲眷扯上,本官也莫可奈何了。”语气轻轻的,他却听得寒毛倒竖。
“你威胁我?”
“皇子多虑了,”她漫不经心,“本官从非善类,皇子应当明白的。”
他在酒楼里污言侮辱她与江琳谙,她便捏碎了他的手,如果再有旁的,他也该掂量是否承受得起。
穆郝脸色一僵,那厢转过来一个人,见着孟卿云忙松了口气:“孟大人,皇上传您呢。”
孟卿云对穆郝笑了笑,转身往月洞门去。
郭济擦着汗引路:“孟大人怎地又与穆郝皇子对上了?”这可不算是冤家路窄么。
孟卿云不答,眨眼到了烟波殿,郭济道:“皇上在西暖阁小憩,让大人直接过去。”
“多谢公公。”她迈步直入,兜转须臾,到了西暖阁。在门前定了定,抚平心绪,掀帘而入。
屋内四角放着冰,全然隔绝了外面的炎热,她只觉通体舒爽,心情也好了许多。窗纱蒙蒙,并不算亮,但视物无碍,一眼就看到他在明黄宝座上闭目。
她抿抿唇,放轻了脚步走近,细细打量他。
浓眉剑目,俊朗落拓,真是刻在心里的样貌。睫毛长又翘,好像小扇子,其下眼眸被覆住,但她知道那是怎样的墨黑如玉,动人心弦。
心上溢出点欢喜,眉眼弯弯。
目光往下,落在那两瓣薄唇上。颜色甚好,形状甚佳,看起来甚是无害。但为什么噙住她唇的时候会力若万钧?
想到那些有些燥热,她眨眨眼,忽地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松开后自得喜乐,蓦地他睁开眼,墨玉的眸子里含着笑,“采花贼。”
她自然知道他是醒着的,笑一笑,“阿戎可想我?”
“想,”他将她拉过来,按在膝上,“卿卿可是想我想得食不下咽,怎地瘦了一圈了?”不满地捏捏她的胳膊,“抱起来不若从前柔软,这可不好。”
孟卿云脸一红,啐他一声道:“热成这个样子,哪里吃得下。”抿抿唇,“等过了夏天就好了。”
耳边是他低笑,“放心,即便卿卿瘦成竹竿,我也不会嫌弃的。”
她眸光流转,轻笑道:“没个正经。”
闹了会儿,将奏章拿出来给他,又将已经批好的折子带上,手腕一紧吗,她抬目看他。
萧戎半倚在桌案上,目光牢牢箍在她身上:“让别人去吧。”
“为什么?”她诧异。
他笑笑,“卿卿策马赶来,今夜又要回去,奔波来回,我不忍心。”
从长安到热河行宫,她快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去又是一个多时辰。明明就是忙得睡觉都没多少时间的人,马不停蹄,就为了来看他一眼。
但他这样开口,再多的累都消弭。
“我……”
“就一夜,明日回去就是了。”他扶住她的脸,亲昵地蹭了蹭,语气眷恋:“真想与你一同回去。”
她不自觉柔下来:“你还能久离长安么,至多按照惯例陪上半月,届时哪怕太后不走,你也要回去的。”
“嗯。”他低低应一声,右手不规矩地落在她发上,将固定玉冠的玉笄抽走。
一头乌发披散,柔柔地落在她肩上。
“那么热……”她的抱怨被他堵住,方才偷过香的薄唇覆住她,温热的舌卷住她的,深深地缠绵了一会儿。等她软在他怀里,他才松开,得意一笑:“这样的卿卿更可爱些。”
她浑身发烫,连冰块散发出的凉气都不能抚平。面色潮红,鬓边碎发被细汗黏在脸上,娇娇弱弱的模样越发叫他觉得可怜可爱。
不忍再逗弄她,抱上榻卷在怀里,她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慢慢平静下来。眼皮发重,又不肯睡,不舍浪费相处的时光。
找着话醒神:“我方才又遇到穆郝调戏女子,真是死性不改……”
萧戎倒是想着别的事,沉默不语。
她觉出不对劲,在他胸前轻轻拧了一下:“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来回滑弄,低低道:“卿卿,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安?”她蹙眉,“最近有什么事?”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不知道,”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吻,“我也不知道……”
“是常州?庆雅和玉儿?太后?”她一个个数过来,“西北州镇的旱灾?”似乎这个比较像,她道:“开仓的旨已经放下去,派去赈灾的都是可信的,你……”
“不是这些,”他无奈,“不要再猜了,好好睡会儿吧。”
手掌覆在她眼上,微重的压力让人安心。他目光沉沉,凝在她腰间的鸳鸯荷包上,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这一觉很是安心,在他身边,从来是安心的。她不舍得多睡,不过阖眼半个时辰就自动醒了过来,身边空落,半坐起身,他正在桌案前批折子。
暖阁里太暗,他本应该去正殿的,不知为什么没走。手边悬着婴儿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光有些白,幽幽照在他脸上,英俊挺拔。
☆、第九十九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十七)
轻手轻脚地下了榻,他侧目望过来,黑漉漉的眼睛好像葡萄:“怎么不多睡会?”
“已经够了,”长发从肩头垂下,将削瘦的身子裹住,“睡多了头疼。”缓步走近,巴掌大的小脸被夜明珠染上一层微光,衬得眸若流光,唇似丹朱。
萧戎搁下笔,她手抚上他眉间,轻轻按揉:“仔细别伤了眼睛。”
“嗯,”他笑笑,嗅着她的体香,心下安定。
“皇上,”郭济透过隔帘低低唤,“太后派人来请,到松鹤斋用膳。泶”
他眉间微皱,她低笑道:“去就去罢。”
萧戎无法,嘱咐她几句,起身去了。留下郭济给她跑腿,又是抬水又是传膳,忙活半天。孟卿云看得好笑,将他打发出去,自己洗了脸,又借着水面倒映的影子束好发。
没有心思吃东西,在案边替他整理公文,没多久听到外头叽叽人声,须臾郭济探帘而入,行礼道:“孟大人,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请您过去。铫”
“这会才来?”她挑眉。
她一来就撞见初一了,按理说孟卿玉早知道,怎么会放她独自在萧戎这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郭济略有尴尬,笑道:“早来了,那时孟大人睡着,被皇上寻由打发了。”
她一顿,心里倒是甜蜜起来,笑了笑:“好。”
出了西暖阁,来的人是初一。脸色不大好,对着她完全没有对着救命恩人该有的感激,行礼僵硬:“公子。”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郭济,“奴婢等了好久。”
孟卿云轻轻睨她一眼:“进宫也有几月了,怎地还是管不住嘴?”
初一一颤,默默闭嘴,引着孟卿云去静好堂。
热河行宫风景甚好,一路分花拂柳,惬意非常。到得孟卿玉面前,她正在院子里绣花,架着绷子,纤细手指翻飞,好似蝴蝶蹁跹。
“娘娘,公子来了。”初一禀了一声,孟卿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望向她:“哥哥。”
嘴角浅笑,当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哥哥怎么来了?”
孟卿云笑道:“朝事而已。”
孟卿玉颔首示意明了,邀她坐下,吩咐宫婢倒茶。
“今日多谢哥哥,要不然初一定要被那穆郝纠缠,”她眉间泛上些不屑,“当真是姐弟,行事作风有如蛮夷。”
“以后避开些便是了。”孟卿云笑笑。
孟卿玉一滞,杏眼滴溜溜看着她,撇嘴道:“听说穆郝也曾对琳谙姐姐不规矩过,哥哥真是好脾气,要是我,早处置了他。”
孟卿云眼角微挑,慢条斯理:“口头上占些便宜罢了,何必跟他计较。”
孟卿玉像是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视线忽地落在她腰间,“咦?这是……”不避讳地伸手过来托着看,片刻笑道:“好一对鸳鸯,可是琳谙姐姐送的?”
“就你眼尖,”她轻轻拍开孟卿玉的手,转眼去看绣花绷子,“在绣什么呢?”
孟卿玉抿嘴笑道:“想给戎哥哥做几身常服,哥哥看这样式好不好?”
她粗粗扫了一眼,“好。”压根连纹路都没看清。
她没本事给萧戎做衣裳,别人做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心下微烦,与孟卿玉说了会儿孟府的事,起身离开。
走到半道遇上寻来的萧戎,一身玄色常服,腰间玉扣温润,恰似远行公子,翩然浊世。她不由驻足,弯唇一笑。
偷来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日天还没亮便起,与他温存片刻,抽身回长安城。幸好没过几日他也回来了,随行而来的还有庆雅,孟二则留在了行宫陪同太后。
婚事越发着紧,进到八月,一切准备就绪,太后和孟二也回来了。
周氏天天烦着孟卿云试喜袍、改衣裳,连她住的院子都要重新布置。孟卿云烦不胜烦,碰上右相几个相邀出城游湖,她便应了。
带着苏历出门时碰上从江府来的人,道是玉妃邀江琳谙进宫,来告诉她一声。
孟卿云眉头一蹙,不想她们两人太过亲近,于是道:“让小姐寻了理由推了。”
下人苦笑:“娘娘亲自派人来接的,小姐不好推辞,已经去了。只是记挂着大人的吩咐,遣奴才来说一声。”
孟卿玉素来爱做些一家祥乐的样子,对江琳谙也多有亲近,此番去了热河月余,回宫后召江琳谙进宫相见也在情理之中。她想了想,也便算了。
与几位大人在城门碰面之后,各家车马前后而行,往城南碧波湖去。那处前朝时不过是个一般大的湖泊,后来开凿引水,与梁渠相通,直下可到江南。湖周遍植柳树,经年不败,名声更甚其他。
自顾凡水、柳之处,难免风情大盛,碧波湖处几所青楼楚馆,皆是长安之最。弦音切切,歌舞升平,好一派风流景象。
大烨官员明令禁止出入chang馆,本来他们也没人将禁令放在心上,但因知道孟卿云向来厌恶这些,所以不敢逾越,只从青楼里找了几个色艺双绝的女子相伴。
一艘游船,几人弹唱,乘着风入水,徐徐往远处去,好不自在。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女子嗓音丝丝缕缕化作绕指柔,缠得人简直移不开眼。
刘敞听得心中蠢动,偶一瞥眼,瞧见孟卿云亦是凤眼微眯,似乎想到什么。于是会心一笑:“孟大人喜欢?”
她笑道:“嗓音一绝。”
“那是自然,”右相笑道,“孟相有所不知,这唱曲儿的小娘子相貌暂且不论,单是歌喉已引得众多王孙公子拜倒裙下。”
恰逢一曲罢了,小娘子闻言笑道:“大人谬赞。”
刘敞讨好的心思不言而喻:“快过来,敬孟大人一杯。”
孟卿云也不推拒,瞧着小娘子到了身边行礼坐下,素手执壶,仅是斟酒的动作就媚得人动了念头。亏得她不是男子,否则也敌不过这小娘子。
“音音敬大人一杯。”言罢一饮而尽,唇边一点水渍,指尖揪着绣帕拭去。
孟卿云却不似别的大人那般爱在她面前阔气,笑了笑,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作罢。她长得好看,连敷衍喝一口的模样亦是风流恣意,仿佛给了天大的面子。
但音音在风月场中向来无往而不利,当下面色不大好看。翰林院的许大人见状岔开道:“难得见音音姑娘一面,不若与本官也喝一杯。”
刘敞笑道:“就是,音音姑娘如今架子忒大了,我来了几次都没见到。”
音音掩唇一笑,孟卿云不知其中缘故,笑话刘敞:“怎地,连刘大人年少俊才都吃了闭门羹?”
刘敞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自穆郝皇子来了之后,音音姑娘便闭门不再接客。今日若非两位相国大人的名头,只怕我们还见不到呢。”
音音勾唇一笑,看向孟卿云的眼中是掩不住的自得:“承蒙穆郝皇子厚爱,音音蒲柳之姿,怎敢负情。”
“那今日怎地皇子不在?”孟卿云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也不知他手伤如何。”
刘敞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这音音娘子美则美,但既然让孟卿云不大高兴,便也不好再给她留面子。于是笑道:“大人折了他的手,皇上一句责罚也不曾,看来对着穆郝皇子,实在……”望向脸已然僵住的音音,“实非良人,音音姑娘还是早日另择高枝吧。”
音音僵笑:“怎地会,宫里今日还来人将皇子召进宫去了。”
“穆郝进宫了?”孟卿云一顿,心里不知怎地堵得慌,“什么时候?”
音音被她目中郁色吓了一跳,怔怔道:“不过一个时辰前……”
江琳谙在宫中,穆郝也进宫了,若是碰见,难保不出大事。
“孟相,怎地了?”右相看出她的不妥,出声询问。
孟卿云摆摆手,怔忡须臾,忽地到:“我不大舒服,咱们回去吧。”
她既开口,众人不敢多言,当下返航。下了船,告别同僚,先行上车回城。
“进宫。”
语声中带着不自觉的压迫,苏历不明其因,闷着头就开始往回赶。眼见着城门出现在视线里,远远一骑疾驰而来,瞧见孟府马车立时勒停。
“孟大人!”满头大汗,连口气都不敢喘,“宫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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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十八)
偌大的皇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静过。
绿瓦红墙被正好的日头拢上光,粼粼似水,荡开涟漪。石地微烫,即便隔着靴底也能感受到热意,好在她走得快,并没觉得多难受。
一颗心仿佛飘在半空中,惴惴的不着地,她手心出了汗,不动声色地擦在袖子上。
“江小姐被送到偏殿去了,”引路的宫人气都不敢喘,“孟大人……”
她不理会,径自跨步进了偏殿,将聒噪的宫人留在身后泶。
可这里怎地这样暗?
窗户关着,透不进丝毫天光,不知从哪儿吹进来的风扑了一身,冰凉入骨。像是深井里的水,指尖沾一沾,都要起鸡皮疙瘩。
殿里空无一人,她脚下一滞,抬眼朝左边望去铟。
漆木床榻垂了一边帐子,另一边露出少女桃花色的裙摆,柔柔地落在锦缎上,好像一波碧潭。缀着珍珠的鞋尖隐没在暗沉里,连那点温润都不见了。
原来在那儿。
心里砰咚砰咚跳得厉害,耳朵嗡嗡不绝,她觉得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抿了抿唇,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前站定。
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触上帐幔,轻轻撩起来。
少女的身段逐渐显露,容貌也在视线里变得清晰。苍白若纸的一张脸,连底下青色的血管都隐隐可见,好似一触就会破裂。唇瓣失了血色,淡淡的,几乎和周围肌肤分不出来。乌黑长发散乱,一缕缕结在一处。
心上一疼,她缓缓跪坐在脚踏上,伸手握住一缕发。掌心濡湿,让长发凝结的液体沾染到她手上,暗红的一朵,仿似梅花。
“琳谙……”她轻声唤。
那如蝶翼的睫毛一颤,竟似听到了。她转而抚住少女的脸,又低低叫了一声:“琳谙……”
漂亮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片迷雾笼罩,将床边的人样子都模糊了。江琳谙费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
总算是看清了。
眉目如画的一张脸,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儿。
“卿……卿云……”简单两个字几乎费尽了她一生的力气,雪白面容沁出一点红晕,认真地对那人说:“我、我没有……”
孟卿云握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笑得有多难看她自己都不会知道:“我晓得。”
她弯出一抹笑,眼神又开始虚无涣散:“我、我还是……”
孟卿云眼里一酸,低笑道:“你还是冰清玉洁的琳谙,是孟府的儿媳。”
她眼里渗出甜蜜与满足,满满当当地占据着所有的心绪。脑后血色不断蔓延,染湿了月白的锦缎,点点红梅盎然。
那么小小的身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好像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伸手想要捂住伤口,又怕弄痛了她,太医说撞的那一下实在太狠太决绝,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这样柔弱的人儿,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
罕见的,心口一下下抽痛起来。
“傻子……”孟卿云喃喃一声,拨开她额上的碎发,更深更真切地看清那双眸子。
虽有不堪苦楚,有不舍缠绵,却没有后悔。
“我、我只能是你的……”每说一个字,气息就弱一寸。“是你……”
她眼里闪出一点光,失了血色的薄唇也因这点光而浮上胭脂色,用尽了力气看住孟卿云:“你……你心里……”
明知道孟卿云不愿娶她。
从那么久的以前,直到现在,都清醒无比。可此刻神识散乱,那人握着她的手,目光中怜惜哀恸,几乎叫她以为梦想成真,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心里,可有我了?
她眼里的光都是散的,柔柔看过来,胆怯又期待。好像那日江府后院,孱弱的少女双手捧上鸳鸯荷包,针针线线,都是绵绵情意。
可孟卿云是女子啊……如何给她一片真心?
还好……她永远不会知道。
“有,”她弯唇,“琳谙,你这样好,我真心愿意娶你。”
江琳谙身子发烫,飘忽得好似在云端,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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