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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_田小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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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耐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认识?”她问。
    那种似是而非的相熟感,一见着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不舒服,他自然的亲近……她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戎卿抿住唇角,片刻扯出一抹笑:“不认识。”
    她松了口气:“既然不认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顿了顿,补上一句,“我很不喜欢。”
    他渐渐立直了身子,挺拔如松柏,“我知道了。”他淡淡答话。
    她满意地颔首,提着茶壶上楼。
    泠云一个人霸着床睡着了,她就靠着窗户休息。南溪人太少,街上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山水景色倒是好,风吹花簌,静得能听见人心跳。
    眯了半晌,泠云醒来后又缠着她说话,两片嘴皮子一上一下,看得她头都晕了。不堪其扰地躲出去,揪着顾伯言出门,泠云非要跟上来,连带着泠墨和戎卿也来了。
    一行五人走在街上,相比原先的冷落稀少,倒是引来不少目光。孟随心略不自在,扯着师弟的袖子,泠云不甘心,想拉顾伯言又怕被拒,只好拉着孟随心不放。
    路过间衣裳铺子,泠云兴起要去瞧,她拗不过,被扯着往里去了。正好师弟的衣裳都穿久了,她见着有几件样式、料子都不错,于是让掌柜的取来给顾伯言试,不再管泠云的聒噪。
    掌柜的倒是很尽心,一一标出不合身的地方,说一夜改好。末了收了他们的定金,很是高兴,“几位都是外地人?”
    “是,”泠墨很能应付,“南溪景色甚好,就是人太少,未免显得有点冷清。”
    掌柜的赞同的直点头,半晌叹气道:“原先也不是这样的,不过近日来周边城镇都出现了采。花贼,败坏姑娘不说,被发现了连家主都一并害了……弄得人心惶惶,人还有心思出门呢,全都巴不得藏在家里。”
    五人俱都愣住,戎卿道:“官府没人出面吗?”
    掌柜的苦笑:“那采。花贼武功奇高,官府哪里抓得住。”顿了顿,“总之几位客官小心些,尤其这两位姑娘,都生得好看,晚上注意门窗,不要出事才好。”
    “多谢。”戎卿若有所思,孟随心毫不在意,只问泠云:“还要逛吗?”
    “再看看吧。”泠云娇娇地求。
    孟随心点点头:“那你们继续吧,我和师弟先回去了。”言罢与顾伯言径自往回走。
    Ps:稍后再补一更……





☆、第五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五)

    “哥哥!”泠云气得跺脚,泠墨无奈,见着戎卿自然地跟上去,只好软言哄着妹妹,一并跟上。
    回到客栈,顾伯言找掌柜的打听了一番,同孟随心道:“师姐,他们说真的有采。花贼,那我今儿守夜,你别怕。”
    孟随心不赞同:“你昨天就没怎么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不睡怎么行?没事的,说是周边城镇,不一定就在这儿。况且我和泠云睡一间房,两个人呢。”她虽然有些任性,但对着顾伯言,偶尔还是很有师姐的架势钡。
    后头进门的戎卿思忖,道:“顾兄弟,不如这样,你、我、泠兄弟三人轮流守夜……”
    “这么麻烦做什么,我会功夫,可以保护自己,”泠云还在生气,被哥哥瞪了一眼,才不甘不愿地加上一句“还有孟姐姐。”
    “孟姑娘不会功夫?”戎卿忽然开口。
    顾伯言愣了愣,孟随心倒是毫不在意:“以前会的,后来没了。”
    这么简单一句话,众人都沉默下来。
    她没什么难过的样子,一双凤眼只看着顾伯言:“我饿了。铩”
    小师弟忙不迭地去张罗晚饭,吃过后在大堂里说会儿话,各自回房休息。泠云面上已全然不见白日的芥蒂,也不缠着孟随心说话,自己洗漱后就躺下了。
    孟随心磨蹭半天,脱了外裳走到床边,泠云忽道:“孟姐姐,你的玉坠真好看。”边说着边爬起来,半跪在床板上,伸手往她锁骨摸去。
    孟随心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泠云尴尬地笑笑:“孟姐姐,你别害怕,我就是觉得好看而已。”又往前凑了凑,总算摸着了。
    那块玉坠子真的很好看,碧色通透,雕工精细,最难得的是触手温凉,一点儿也不冰人。泠云眨巴着眼睛,羡慕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玉呢,孟姐姐,能脱给我看看吗?”
    孟随心脸色不好:“我戴惯了,不能脱的,睡觉吧。”
    泠云瘪瘪嘴,收回手去。
    她攥着自己的玉坠子,想要抹去泠云留在上头的痕迹,心里很不利落。这玉坠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记不清是谁送的了,但大约很重要,连顾伯言要看她都不肯给。
    胸口憋着闷气,越想越是生气,索性坐起来发呆,眼角扫到窗纸上一抹红,忽地愣住。
    那是……
    薄透的窗纸轻易就被烫开,红色小眼睛般地东西伸到了屋子里,冒出袅袅细烟,仿佛有香味。她脑子里有瞬间迷茫,下一刻如雷惊醒,连忙推了一下泠云,但自己四肢发软,“砰”地躺回床板上。
    泠云也算警觉,被她一碰就醒了,但也吸了不少白烟进去。挣扎着坐起来,摸到床边的佩剑,窗户“吱呀”推开,蒙面男子已经跳了进来。她将佩剑横过一扫,将搁在床头的瓷瓶扫落,随即踉跄要下床,慌乱中重重按在孟随心身上。
    听得身下人一声闷哼,她也顾不得,费力拔出剑来,然而眼前一黑,重重瘫在地上。
    孟随心本来已经半昏睡过去,却被泠云那一按给生生疼醒,浑身汗湿,脑袋涨疼。幸好隔壁客房被方才的声响惊动,脚步声纷沓而至,她松了口气,眯缝着眼角瞧那蒙面人。
    他显然也知道来不及了,手一伸就近将泠云抗在肩上,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房门被大力踢开,几道人影快速地追上去,她以为自己被留下了,谁知道一双手臂将她扶起,动作轻柔地放到自己怀里。药效发作,她眼前视物不清,鼻尖闻到一股味道,像是什么香料。她不禁深吸一口,使劲仰起脸去瞧,却只对上下颌轮廓,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身子发软,眼皮沉重地阖上。
    虚飘飘如在云端,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她茕茕孑立,孤影一人,脚下热气爬起,身子灼热滚烫,仿佛一把大火烧到了她身上。
    “唔……”她疼得啜泣出声,额头冰凉,温言软语响在耳畔:“卿卿……”
    明明是最亲近温柔的声音,偏偏她身子一颤,像是听到了可怕的东西,眉头皱得死紧,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胸腔一股刺痛,她右手揪住襟口,嘴巴张大呼吸,如同被抛上岸上的鱼儿,下一瞬就将渴死。
    忽而脸上一痛,她眼睛忽地睁开,明亮的光刺进来,疼得眼泪直冒。
    “小心点。”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大手罩在她脸上,遮住了光。
    她眨眨眼,脸颊发疼,好像被人捏过。
    “是……你?”她将他的手推开,“我师弟呢?”
    戎卿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将她颊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他和泠兄弟救泠姑娘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留下师弟照顾她不是更好?
    戎卿摊摊手:“我武功不好,轻功更差。”言下之意,未免拖累他人,还是自觉善后。
    他这一动,孟随心才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顿时羞恼:“你扶我起来。”
    他也不恼,听话地将她扶坐起来,一放手,她身子又软成一团,棉花一样地倒下去。
    “小心!”他忙又扶住她,脸上的嬉闹消失不见:“还是没力气?你别怕,我去找大夫!”
    “我不怕……”她嘀咕一句,“休息一下就好了,等师弟回来再让他带我去。”
    他面色微沉,取了垫子给她靠住,出门去吩咐小二请大夫,复又折回陪她。片刻将大夫请来,只说是她身子弱,迷烟又吸得多,所以恢复要久些,不碍事。只是身子有些烫,许是着凉了,开了几服药给她吃。
    戎卿又掏银子让小二去煎药,自个儿像尊大佛一样坐在床前,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孟随心很不自在,“我没事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他眼尖地发现她一直将右手抱在身前,蹙眉道:“你手怎么了?”
    她不耐地撇撇嘴,故意扭过头不理他。他又问了几遍,还是得不到回应,索性将她左手拿开,径直把右手拉到自己面前。
    孟随心怕疼不敢挣,就这么被他制住。他利落地将袖子挽起,见着她手臂上伤口泛红,那一圈肌肤尤其烫。上次一眼没看得仔细,没想到伤得这么重,过了那么久,伤口结痂,还是一碰就疼得她眼眶泛泪……
    “你刚才怎么不跟大夫说?”他语气很沉,像是生气了。
    孟随心觉得那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抿了抿唇:“不想说。”她随性惯了,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还要别人管么?
    戎卿嘴角一沉,像是压制住怒气,将她手轻轻放到她腿上,折身出了门。刚走没多久,小二抬着熬好的药回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退下。她身子是正躺着的,右手没力气,只能用左手费力地扭身去抬药碗。
    门上“吱呀”,他又回来了。
    她手伸到一半,被那突来的开门声音惊得抖了一下,药汁洒在身上烫得她“啊”。戎卿快步走过来,好看的眉皱成一团,眼明手快地一把将药碗夺过来,顺手把她裙摆撩起来。
    “你干嘛?!”她吓得语无伦次,慌乱地去打他的手,要将裙子夺回来。
    他呵了一声:“别动!”转手将碗搁在小几上,有些头疼:“你怎么……”那么有本事伤着自己呢?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无论什么难题都手到擒来,什么险境都可以化险为夷。他从来没担心过她会受伤、会出事,卿卿应该是……一辈子好好的。
    心口发酸,他定了定情绪,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放柔声音道:“我怕你烫着自己,你别动。”
    许是他的声音太会迷惑人,她愣愣呆住,小嘴微张,鼻尖泛红。戎卿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发,转而意识到唐突,轻轻道:“我让人给你上药,你别再动了。”说完出去,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伶俐的小姑娘,扒了她的裙子就给她上药。
    孟随心力气不够,略挣了挣便随她去了。
    大腿上被药汁烫红了一小片,小姑娘先用干净的湿帕子擦了,又给她上了一层药膏。接着将衣裳也扒了,从肩头往下,仔仔细细地抹了几层药。
    那不知道是什么药膏,有用得很,擦上去她就不怎么痛了。随后服侍她换了一身衣裳,恭恭敬敬地福身,默默退出去。
    ps:真的是审核的问题……还差一更……





☆、第六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六)

    衣裳料子很滑,贴着肌肤微凉,她低头打量精巧的刺绣,那厢戎卿端一碗新药进来要喂她。
    “我自己来。”她偏头避开勺子。
    戎卿道:“你手不方便,此刻顾兄弟不在,就当是委屈了,先喝了好不好?”
    她抿抿唇,认真地看着他:“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喝药。若是师弟在,那另说,但他不在,我自己可以。”竟是一点不愿让他来钡。
    戎卿不想与她争执,只好妥协,先将药汁晾得半温,随后让她自个喝下。
    处理完一堆麻烦,顾伯言和泠家兄妹还没回来,他们两个人呆在屋子里,互相不说话,略显得尴尬。好在戎卿自己去翻了几本书来看,孟随心喝了药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又睡过去。
    这次没有梦靥,她一觉醒来通体舒畅。
    天色已黑,屋子里没有点蜡烛,也是暗的。她喉咙有些发干,轻咳两声,屋子一角传来男声:“醒了?”脚步响动,须臾点起光芒,倒水送到她面前铩。
    孟随心不肯就他的手,自己拿过来喝干,这才道:“他们回来了吗?”
    戎卿接过杯子:“没有。”
    她眼眸浮上担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戎卿宽慰道:“顾兄弟和泠兄弟武功都不弱,再说掌柜的已经去报了官,官府也在派人追捕,不会有事的。”手极其自然地在她额前拂过,将薄汗拭去:“你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应该就能看见他们了。”
    孟随心心里有些异样,低下头,半晌幽幽道:“好。”
    这一等就是两天。她身子一直不见好,像半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等,却始终等不到师弟回来。莫说人,便是个报信的也没有。
    她信不过戎卿,私下掏银子拜托小二去官府打听,回来也说还在追捕,且耐心等待。
    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依靠戎卿。每日里在客栈吃吃睡睡,药一直不断地灌进肚子里,小姑娘每天照三餐来给她擦药,又这么过了三日,她总算有力气下床。
    师弟仍旧没有回来,她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这么个样子,顾伯言不可能放心丢下她给别人,即便当时救人心切,若实在没办法当下救出,挂记着她,必然会回来的。可都过了五六天,要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无法前来,要么……她不敢想。
    孤身一人,她又武功全失,身边一个来意不明的戎卿……这么一急,嘴角都冒了泡。想给紫云山报个信,又寻不到自己一个人的机会,她思来想去,与其停滞在南溪,不如往前走。
    “孟姑娘要去常州?”戎卿眉梢微扬,将茶盏搁在桌沿,“可顾兄弟……”
    “不等他了,”她淡淡道,“他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我难道还在此等一辈子么?在掌柜那留句话,他回来知道了,自然会去寻我。”将包袱打好,侧身看着他:“戎大哥,你我萍水相逢,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今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要自己去?”
    她疑惑道:“不然?”
    戎卿起身:“我要去漠国,常州是必经之地,原也与顾兄弟说好了一同上路,没曾想会有后来的事……既然孟姑娘赶路心切,不如同行,我也可以照顾姑娘。”
    孟随心眼角微沉,戎卿见状嘴角更是上扬了几分:“若无人相伴,戎某恐孟姑娘身子尚未痊愈,不如再多养几日。不知孟姑娘意下如何?”
    她能意下如何?僵笑道:“随你。”
    戎卿笑笑,替她拿了包袱,下楼结账。
    虽然不高兴他跟着,但若说实话,她一个人的确不便。身子原就不好,那场迷烟都让她病了那么几日,现下走路依旧虚虚软软。手无缚鸡之力,又生的是那样一副相貌……孤身上路,只怕走不了多远。
    戎卿算是心细,向掌柜的买了辆马车,让她在车里休息,自己做了车夫。
    车内垫子铺了不知多少层,软绵绵的,她坐上去,像是跌进了云里。马车从外头看来朴素平凡,但内里小桌雕花,样样精细。她上下打量一番,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
    戎卿怕伤到她,车赶得很慢,悠悠走了半日,才不过几里地。日头大盛,在林间停下休憩,不敢叫她吃冷的,又寻了柴火烤馒头。
    孟随心坐得远远的,仍然被热气熏出一身汗。见着戎卿忙上忙下,忽地从车里翻出个药罐子,到一旁的溪水里汲水给她熬药。他也热得不行,身上全是汗,然而动作间仍是一脉偏偏,瞧不出丝毫狼狈。
    看他举止谈吐,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可又偏偏跟他们走在了一处,为的是什么?他对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亲近,甚至算是讨好,但他们非亲非故,他何必花心思在她身上?
    不是她笨,实在是太难猜。若说为着她的容貌,这世上比她好看的人多的是,他亦是一等一的样貌,没道理揪着不放。况且她是个病秧子,到哪里都要人照顾,这笔买卖可划不来。
    “在想什么?”一股热气靠近,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戎卿弯腰,手已经伸出来,却在离她发顶不过半指的距离止住,略显僵硬地放下手去。“吃点东西,把药喝了。”
    她接过馒头捧在手里,一点点地掰下来吃,吃了半个就吃不下去了。药也好了,倒在瓷白的碗里,一黑一白,漂亮得像是一幅画。
    她不让戎卿喂,可药烫得拿不住碗,只好先摆在石头上。等凉的间隙跑到溪边洗把脸,水里偶有小鱼游过,她兴起伸手去捉,却被擦着从指缝间游走了。她正暗自懊恼,水面倒影下人影,眉目如画,她魔怔了,竟转手去碰那眼睛,轻轻一下,波纹荡开,影子也寻不见了。
    戎卿在她身边蹲下,笑道:“小孩子心性。”
    她喉咙仿佛堵了块东西,低头不言语。戎卿道:“孟姑娘那么急着去常州,是有什么事?”他并没在顾伯言和泠墨面前问过什么,就连他们的目的地是常州,也是今儿听孟随心提了才晓得。
    孟随心撩着溪水,缓缓道:“去成亲。”
    “哦?”他一顿,目色转深,微微侧过身,扯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嫁的是谁?”
    “我师兄,”她烦躁地挥挥手,起身顾自跑去喝药,药汁还是烫,她一边吞着一边吐舌头。
    戎卿又跟了过来:“孟姑娘师承何处?”
    她不想回答,又怕他纠缠:“紫云山。”三个字说得不甘不愿。
    戎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问了。等她喝完药,回到车里小睡,他驾车顶着午后的阳光前行。等到日暮,还是没遇到城镇,戎卿拿了注意,就在野外睡一宿。
    孟随心虽然有性子,倒也不是个矫情的,还帮着他一起升火。戎卿从林子里抓了两只兔子,拔毛破肚,就着溪水洗干净,动作简直行云流水,透着股洒脱劲。
    马车也是个百宝箱,他又翻出来盐和香料,洗干净的木棍子串了兔子肉在火上烤,撒上佐料,烤得焦黄的时候风一吹,方圆几里都能闻到香味。
    孟随心直咽口水,矜持地等他撕了一条兔腿递过来,冒着嘴被烫起泡的危险大口大口吃起来。戎卿看得好笑,见油从她嘴边流下来,也不嫌脏地用手擦去。等她吃完了,照旧是喝药,最后戎卿掏出小瓷瓶给她:“你去马车上擦吧。”
    她抬起右手:“已经不疼了。”
    “这药能疗伤祛疤,你一直用着,等伤都好了再说。”
    她不愿承他的情,但转念一想,不愿承也承了那么多了,无所谓这一桩,于是乖乖上车去擦药。
    虽是五月的天气,山林间入夜还是冷的。她在车上睡了半会儿,实在冷得睡不着,只好爬下来凑去火堆边。戎卿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火光在他脸上一明一灭,眉梢眼角,有股莫名的温暖。
    孟随心心思一动,待回过神,已经来到他身边。
    她蹲在他身后,从上头看下去,能见着他长长的睫毛。墨黑的眼睛阖上,只有挺括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
    他现在的样子,和早上在水边的倒影,很不一样呢。
    柔柔的,安静到让人心里生出一种安逸,她有些想伸手去摸,却又不敢。





☆、第七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七)

    说不清为什么不敢,只晓得若是手伸出去,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她现在过得很好,不应该再去担惊受怕,所以不能伸出手。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她默默回马车,即便冷,还是裹着毯子睡了。
    梦中昏昏沉沉,耳边听人在唤“随心”,她挣扎着睁开眼,正对上那双墨黑如玉的眸子。宽大的手掌在她额上拂过,好看的眉微微皱着,扯了几条毯子将她死死裹住钡。
    热……她浑身如火炉,汗一直冒,他还把她裹得死紧,实在难受。手脚都被束缚,她动不了,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细弱的哼叽声。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妥,将毯子丢开,又把她襟口的扣子解开,用湿帕子仔细擦着。冰凉熨帖着肌肤,孟随心好受了些,但眼神迷蒙,不知意识是否还在。
    “卿卿别怕,”他搂住她的手紧了几分,唇瓣贴在她耳廓说话,热气细细地洒进来。“我们去找大夫。”
    她想往后躲,马车狭窄,避无可避。
    将她安置好,他驾车前行,过一会儿便停车进来看她几眼。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遇到小村庄,寻了户人家暂住,将她抱下车。
    双手环住他脖颈,她脸偏朝他胸口,轻盈若羽毛铩。
    孟随心恍恍惚惚的,直到将村里的大夫请来,才恢复些神识。大夫穿着老旧的布衣,但胡子飘逸,看起来很有些风姿。替她把脉,说几句安抚的话,口音像是官话,并没有一般乡野的样子。
    她心下存疑,却也无暇多想。灌了一肚子药,几床被子压上来盖住,结结实实地出了一身汗。
    到了晚间的时候身上终于轻松了许多,黏腻腻的,她睡不了,起来用热水擦了一遍。换洗的衣裳没有了,向暂住的那家人买了一套,素净的粗布衣裳,裙摆袖口绣了些花儿,透露出小女儿爱美的心思。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将黑发随意挽了个髻,出屋觅食。
    这家姑娘名唤鱼儿,很是活泼可爱,见着她出门便问:“姐姐是不是饿了?厨房里热着饭,我去给你拿。”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木桌边坐下,须臾鱼儿端来热饭热菜,她埋头吃起来。小姑娘却没离开,扒拉着坐在她身边,双手杵着下颌,半晌幽幽道:“姐姐命真好。”
    孟随心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感慨,偏头道:“嗯?”
    鱼儿眯眼笑了笑,“姐姐夫君样貌真好,谈吐也好,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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