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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_田小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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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伦道:“微臣查看药渣,确是安胎药无疑,只是其中混入了宫内惯常赐死罪妃的凝玉丸,所以孟姑娘才会容色甚好。”他一顿,道:“这药有解,只是孟姑娘如今怀着皇嗣,微臣实在不敢……”
“救她,”他手颤抖着,声音却平静得近乎冷漠,“我要她活。”
哪怕没了孩子,他也要她活着。
“皇上……”郭济欲言又止,萧戎微微抬眼,他忙道:“孟姑娘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奴才一直看在眼里,要是孩子……”
要是孩子没了,她又活得成么?
自从找到她之后,她对他一直冷冷淡淡,避之唯恐不及。直到他中了拓跋遗下的毒,她神色中渐渐有了担忧和柔和,摸着肚子的时候,眼里也有温情和缱绻。他之前让她太过绝望,所以在刚回长安的那段日子里,孩子几乎是她唯一的心事,好好护着,温柔相待,不止一次让他嫉妒。
如果孩子没了,她……还会眷恋这一切吗?
郑伦如何看不出他的挣扎,与另几位大人对视一眼,沉声道:“孟姑娘身子已是足月,微臣愿用银针让孟姑娘产下孩儿,届时无论龙子是否无恙,都可以立即为孟姑娘解毒。”
萧戎握着她冰冷如玉的手,忍了忍,终归还是忍不住,执着到唇边落下一吻。
“开始吧。”
他下了决定,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
无论如何,她活着,他感激上苍。要是她死了,他也不会舍下她——那样的事,有过一次就够了。
郑伦向郭济使了个眼色,郭济忙上前将萧戎请走。宫婢将珠帘放下来,萧戎定定站着,目光错也不错地看着床榻。
郑伦将银针取出来,几位御医配合着帮忙,外头宫人已将稳婆、医女带来。
过了一会儿,屋里响起孟随心轻哼的声音,这声音逐渐变大,很快就成了嘶哑的喊叫。
郑伦施针后将一切交给稳婆,一行人退出来,才抬头就见萧戎仍没走,当下一惊:“皇上,这……”女子生产,一国之君如何能在屋里受这血腥气?
萧戎并没理会他,双眸仍是瞧着珠帘后的忙乱,倒是郭济轻声道:“诸位大人快去准备吧,只待龙子出生,一切还有劳各位大人。”
郑伦只好应是,退了出去。
孟随心似乎很是痛苦,叫声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连郭济听了都替她难受,何况萧戎?
他额上不停地有汗渗出来,整个人仿佛落进了三伏天,额角青筋跳动,身体僵硬。忍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了了,大步撩开珠帘走进去。
郭济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拦也拦不住了,也不敢跟着进去冒犯了孟随心,只得干着急。稳婆、医女的心全系上孟随心身上,没人注意到他,任由他立在她们身后。
隔着一堆人,他眼里只看得到她。
底子里是细腻如羊脂的肌肤,现下因为凝玉丸,透出薄红,仿佛有了几分艳光。可浑身被汗湿透,发丝贴在脸颊上,又是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孱弱。
☆、第五十一章 往事知多少(二十一)
她醒了,双眼迷蒙,潋滟的水汽氤氲着,尚且没有化作泪流出来,可汗水滴滴滑落,濡湿了锦被。她像是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眉头紧紧纠结着,发出痛苦的嘶喊。
一声一声,听得他心肝打颤,几乎站不稳身子。
稳婆在她耳边一叠声地鼓着劲,医女拿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引导着她调节呼吸,用力收力。可她太疼了,又因之前太过疲惫,根本没什么力气,难受得双手握拳,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戳出几道红痕。
细细的嫣红冒出来,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心上疼得厉害,赶忙上前去掰开她的手。稳婆等人皆是吓了一跳,慌乱着要请安,又被他一个眼风扫过来,不敢再乱动。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她迷迷糊糊中手掌一反,握住了他半边手掌。细嫩白皙的手指绷得僵硬,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指甲陷进他肉里,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皇上!”医女惊呼一声,孟随心也被这一声喊叫给惊着了,眼睛睁大了点,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卿卿……”他俯下脸去亲了亲她嘴角,“卿卿……”
她眼睛里亮了些,沙哑的嗓子不清不楚地吐出两个字,他却一下子就听清了。
“阿戎……”
她在叫他。
他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努力维持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在,卿卿,没事了,你别怕。”
“我、我……”她不知是想说什么,只是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他的样子。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温柔得仿佛一曲春水,不肯遗漏他每一寸轮廓,拼尽了力气也要把他的模样记在心里铄。
他后背发麻,巨大的恐惧让喉咙发干发紧,一股铁锈味充斥着口腔。他勉力挤出个笑,低声哄着她:“我陪着你,卿卿,你要生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你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他的声音是记忆里的低沉柔和,每次哄她骗她的时候,语调散漫又温柔,叫她不自觉柔情百转,爱上心头,哪怕明知凶险,也义无反顾地往前。那现在也是哄她吗?不,不,现在的他,是爱她的萧戎呢,他会像从前对玉儿那样对她好,不会再骗她。
她心里又喜又酸,方才还萦绕在眼里的雾气,不知怎地凝成了泪水,暖暖热热地流出来。耳边仿佛又有他的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弦,全然失了平日里的温文俊雅。
他这么反常,是因为她要死了吗?四肢百骸都在疼,尤其是肚子,仿佛血肉都翻绞成了一团,坠坠地往下沉,只需要她自个推一把,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是她的孩子呀,她和萧戎的孩子,她从很久以前就在期盼的小生命……她从前以为自己厉害,可原来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保不住。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天长日久地盼着,明明就快要等到孩子出来了,却还是遭了这一道。
她不甘心!不甘心!
“啊!”她嗓子火烧火燎,下身仿佛浸在了热水里,湿湿热热一片。她的身子因痛苦而微微僵着,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耳边有女声在说话:“姑娘不要喊叫,小心没了力气!”话音方落,嘴里被人塞进小块东西,略苦略甜。
她知道是提神的参片,忙压在舌根底下,重重的吮着。头皮发麻,耳朵里恍惚塞进了一把稻草,杂声不断,再听不见一点人声了。她只知道用力、用力、再用力,想要咬紧牙关,却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腥甜味立时冒了出来,她连松开的力气都没有。
迷糊中有人钳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她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可是忍不住,她不能尖叫,只能死死咬着牙。忽地一阵炙热覆盖下来,她嘴里塞进了滑动软腻的东西,力气大大地吸吮着她的舌。
她没办法闭上嘴,也没办法咬牙,甚至是被那力道吸得没了力气,只好放弃。鼻尖都是温热的气息,恍惚还有萧戎身上泷泽香的味道。她重重吸着,那香气让她舒服又有动力,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身下哗啦有东西流了出来,她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萧戎目中满是怜惜,松开她的唇,在她额角亲了亲,这才侧头看向稳婆怀里抱着的孩子。谁知入目却是满脸惨白的妇人,呆呆低头瞧着臂弯里的婴儿,忘记了反应。
他心一沉,起身快步走过去:“孩子怎么了?!”
稳婆吓了一跳,老脸垮下,哭腔道:“皇上……皇上!”
萧戎不等她说话,将孩子接到自己怀里细看。那是个女孩儿,身量小得可怜,身子微蜷着,眼睛紧闭着,却仍然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孩子。五官立体清晰,鼻子像他,嘴巴像极了孟随心,乖巧可爱。
可是浑身泛着青紫,任凭稳婆方才如何轻打,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襁褓将孩子裹住,看了孟随心一眼,嘱咐道:“照顾好她。”穿过珠帘往外。郭济见状连忙将郑伦等人叫进来,几个端着熬好的药到里间去看孟随心,几个留在外头看小公主。
萧戎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双眸黑沉,嘴角抿紧:“孩子怎么样?”
郑伦一眼就看出来,忙道:“禀皇上,孟姑娘身上凝玉丸的毒好一部分到了小公主身上,所以公主一出生便带着毒,肌肤青紫。加之凝玉丸有让人昏睡的效用,这才……”
“不是有药可解么?”萧戎双目看着他。
郑伦一怔,道:“公主初生,最是脆弱,这药灌下去,即便解了毒,药性也会要了公主的命。况且……公主尚在孟姑娘体内时便受到毒素侵袭,如今毒已入血脉,情况比孟姑娘要严重多了。”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萧戎目中红丝凌乱,外头来喜几步奔进来,一脸喜色:“皇上,陆将军来……”
郭济忙瞪了他一眼,来喜一愣,赶忙将话别在喉咙口。
萧戎错也不错地看着郑伦:“今日要是卿卿和公主无恙,你们要什么赏赐朕都给。若是她们出了一点差错,你们就陪着去侍奉!”
郑伦经历过两朝,在这些事上早已历经风霜,当下并没有如何震惊。倒是另几个御医身子一抖,全都求救似地看着他。他本有一个法子,但那法子说出来也没用,还不如闭嘴不言,可眼下萧戎眼神想要吃人似的,其它几个也都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他顿了顿,叹气道:“有一法子,只是凶险极大。”
“什么法子?”萧戎并不管什么风险,只要孩子有一丝希望,他都要留下她!
郑伦道:“公主血液被污,如今只有替她换血,或许有五成机会能活。”
“谁的血?朕的可以吗?”
郑伦忙道不可,默了默,低声道:“若公主有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来换血,是最好不过,可孟姑娘只生得这一个……宫里若有可能与公主换血成功的,唯有……皇长子了。”
萧戎一愣,郑伦道:“皇长子与公主同为皇嗣,且孟姑娘与玉妃娘娘……”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一提,“皇长子的血最有可能适合公主。”
“最有可能?”萧戎目色暗沉,郑伦道:“微臣并未有十足的把握,这既要医术,还要天意。”
用唯一的皇子的性命,来换取一个小公主的命,况且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这样的买卖,即便是普通人家,也绝不会同意,更何况是皇室。所以郑伦之前不说,此刻逼不得已说了出来,本以为萧戎会断然否决,谁知他面色一沉,竟然沉默了。
他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这个认知让在场的几人都惊住,郭济与郑伦对视一眼,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将事情带过去,里间便传来一声极虚弱的:“阿戎……”
萧戎一怔,低头看了看孩子,不忍让她见到孩子这个模样,只好先交到郭济怀里。他怕自己太狼狈,揉了揉脸,快步走进去,来到她身边。
几位御医让她喝了药,见她此刻醒转,上前去察看面色,又把了几遍脉,这才向萧戎行礼,退到外间。
屋子里窗户紧闭,血腥气大得很,他生性喜洁,却一点也不觉得脏污。
☆、第五十二章 往事知多少(二十二)
她累极,容色苍白虚弱,却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些。在脚踏边跪坐下,额头几乎相触,抓住她柔嫩的手握在掌心,低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她嘴角弯了弯,睫毛上还有雾气:“疼……瑚”
她从来不轻易说这些,是以现下说出口,想来是真的疼得受不住了。他鼻尖酸得厉害,不敢在她面前落泪,于是拨开她额上的碎发,亲了亲:“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等醒来,什么都好了。”
“是……”她的手动了动,仰着凤眼看他,“是个女孩儿?”
“对,是个女孩儿,”萧戎低笑,“像你又像我,漂亮得不得了。”
她嘴角弧度更大,眸子里亮亮的都是光:“真、真好,漂亮的女孩儿……”费力地想要越过他往外间看,“孩、孩子呢……”
“乳娘抱去了,”萧戎忙哄她,“抱去清洗,你现在太累,先睡足了,精神好了,我再让她们带孩子来见你。”
“好。”她乖乖地答应他,眼睛里满是缱绻眷恋,更有几丝幸福美满。
这个样子的她美得出奇,连头发丝儿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灼灼耀人眼。他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轻声哄着她,没一会儿她就睡过去。
他眸子沉得像海,在她脸上轻触须臾,轻手轻脚地走出去铄。
孩子已经被抱到了偏殿,御医们围着,在商讨救治的法子。萧戎走到他们身后,都没有人发觉。
“可怜了,才刚刚出世,就……”不知是谁叹了这么一句,萧戎眉眼微动,转目看向郭济:“去把萧楠带来。”
这么一句轻巧的话,落进空气里眨眼就不见了踪迹,却让偏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皇上!”郭济不可置信,“这……”
郑伦几个更是即刻跪下:“臣等无能!但皇长子是皇上唯一子嗣……”
“郑伦,”他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今日之事,谁若往外说了半句,朕诛你们满门。”
。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孟随心借着药力睡了不知多久,偶尔醒来,吃几口粥食又睡过去。迷糊中偶会看到萧戎,在她床前坐着,或是抱着她,她很安心,于是睡得更沉。
等到终于清醒,浑身力气充沛,竟是许久没有过的舒畅。
天光正亮,两名宫婢在守着她,手里拿着女孩子的小衣裳在绣。她微微眯眼,嘴角浮起笑容,嗓子因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孩子呢?”
宫婢这才知道她醒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行礼道:“回娘娘,公主由乳娘抱着去喂了。”
娘娘?她眉梢一顿,没心思纠结于此:“去把孩子抱来。”
“是。”一名宫婢领命而去,另一名则上前搀扶她起身,先侍奉她用膳,随后准备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待一切完毕,孩子也被抱来了。
孟随心小心翼翼地接过抱在怀里,双眸将孩子每一寸肌肤都看过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弯着。
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滴溜溜十分灵动。鼻梁像萧戎,挺挺的,嘴巴像她,薄而嫣然,看得孟随心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欢喜,“咯咯”地笑起来,小手胡乱挥着,几次碰到她的脸,她都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含笑逗弄孩子。
“娘娘,把公主交给奴婢吧。”乳娘怕她累着,等她抱了一会儿就上前开口。孟随心也不逞强,等着乳娘将孩子哄睡了抱下去,这才转头看着宫婢:“皇上呢?”
“皇上与诸位大人在商议政事,奴婢已派人去告诉郭公公。”
她“嗯”了一声,“躺久了,扶我出去走走。”
睡了太久,四肢都有些僵硬,她从景明殿里出来,在玉石桥前想了想,转身往御花园去了。这个时节还很冷,她身上穿得厚重,走一段便出了汗,只觉脑袋清明,很是爽快。
沿路遇见的宫人都是俯身行礼,垂首静默,等她走远了才敢动。孟随心心下起了疑惑,只想着不可能,萧戎尚未得到她的同意,怎么会随意给她安个娘娘的名头?可自醒来宫婢就唤她“娘娘”,宫人俱是毕恭毕敬,又不像假的。
她从前想嫁他,然而现在早没了那心思。就算离不开他,她默默无闻地在他身边,也好过与孟卿玉相争。
她不愿那样。
这么一分神,脚下便停了。宫婢见她凝眉,出声询问:“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一愣,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来喜小跑而来:“娘娘!”到她面前笑着行礼跪下:“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孟随心一惊,“你叫我什么?”
来喜满脸是笑,想来她方醒,定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乐得邀功:“皇后娘娘!”又行一次礼,“奴才来喜,给皇后娘娘请安!”
话音落地,却没有听到孟随心的欢喜,他疑惑地微微抬眼,只见她眉间蹙着,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她的表现叫人摸不准,一时都不敢说话,来喜也只好跪着。等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恢复正常,亦只是淡声:“起来吧。”
“谢娘娘!”来喜垂首跟在她身侧,“皇上脱不开身,师傅命奴才先来寻娘娘,在身边伺候。”
“郭公公有心了,”她忽地顿脚步,微微侧首,与宫人道:“你们先下去。”
“是。”
来喜听见她独独留下自己,顿时起了一身汗。局促地立着,耳边是她略显沙哑的嗓音:“怎么回事?”
“皇上下了诏书,封姑娘为后,统领后宫。”来喜一字一句地照着师傅嘱咐的话来说,不敢有半句废话。
孟随心并没有多大欢喜:“拓跋遗呢?”
“拓跋遗与漠国勾结,企图毒害皇上,霸占大烨江山,这样的人自然不能为六宫之主,皇上已下令废后。”
孟随心有些微不耐:“我是问她人呢?拓拔昀呢?”
来喜委屈:“拓跋遗被陆将军带人擒住,已关入天牢,拓拔昀趁乱逃脱,至今仍未找到。”
这倒是意料之中,即便天罗地网,要网住拓拔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玉妃呢?”
来喜眸中有复杂的情绪闪过,然而很快敛去,恭敬答道:“玉妃娘娘协助拓跋遗逼宫,皇上仁慈,并未追究孟家,而是废去玉妃身份,送她出宫。”
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想起父亲那般看重玉儿,如今却……低叹一声:“那皇长子呢?也与她一同去了孟家么?”
“不在孟家,”来喜道,“皇长子在变乱中受了惊吓,大病一场,孟小姐带他到别庄去养病了。”
她昏昏沉沉的这段时日,竟发生了诸般事情……心下感慨,也没了散步的心思。折返回景明殿,才进门便听到萧戎回来了,她便立在门边等着他从玉石桥上走过来,越来越近。
他倒是不怕冷,一身便衣简单利落,如画的眉目在天光中俊朗落拓,一如她记忆里的模样。
黑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伸手捧住她被冻得发红的小脸,“怎么不多穿些?”
“已经够多了。”她皱皱鼻子,转身往里去。
萧戎一顿,摸摸鼻子跟了上去,其他人都留在原地,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寝殿。她脱下披风搭在架子上,折身在窗边坐下,身后一暖,他已经环住了她。
“气什么?”他一说话,气息吹得她耳根子发痒,“好不容易睡醒了,我还没与你说上一句话,是怎么惹到你了?”
“你哪有惹我,”她语声淡淡,“自然不是你惹我。”
这语气……他苦笑,捧住她的脸转向自己,黑眸里暖意融融:“好歹你要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别这样闷不做声地发脾气,好不好?”
她眼也不抬:“你哪里错?你哪里都没错。”
……
纵是他萧戎英明神武,文成武德,也拿她这句话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想再讨没趣,索性转开去说别的:“身上难不难受?痛不痛?我让御医再来看看。”
“不用了,”她抿抿唇,“我不难受,只是睡多了,有些乏。”
他将她拥在怀里,在她额头亲吻,“你累了那么一场,命都去了半条,哪会不乏。我陪着你,你再睡一会儿吧。”言罢径直将她抱起,走到床榻放下。
☆、第五十三章 往事知多少(二十三)
要直起身来,才发现她揪着他襟口不放,于是笑道:“怎么了?”
孟随心睁着眼望他,乌黑的眸子波光粼粼,嵌在白玉般的脸上,实在动人心弦:“你……”她抿了抿唇,终是说出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故作不解,挨着她躺下。
孟随心不再言语,耳边是他的心跳声,平缓坚定,她慢慢就湿了眼眶:“你会后悔么?”今日选择的是她,放弃了孟卿玉,放弃了萧楠,选定了她孟卿云。可是未来呢?有一日他再想起如今种种,会后悔么?
毕竟孟卿玉才是他从小放在心尖上的人啊瑚。
萧戎哪里猜得透她千回百转的心思,可再愚钝,也感受出她的犹豫踌躇。他手臂铁索似地环着她,脸颊相贴:“卿卿,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恩。”
她身子微微一颤,他并不遮掩自己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的事,缓声道:“若是没有你陪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余生,能够重新遇到你,我仿佛重生了一次,我是我,却又不是我。铄”
“我从前只想着要留你在身边,却从未深究过为什么一定是你。卿卿,我做过很多错事,伤了你的心,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是谢谢你一直没有丢下我。”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睫毛上都是水雾,鼻尖泛红,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夜你不见了,我不眠不休地找了好几天,只想着郭济的话,想着你要是……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卿卿,天下这样大,时间这样长,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
“我一直不敢想你会有多伤心,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日再寻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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