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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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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扑哧笑了,他顿时赖了上来,笑着一定要搂她去那边晒太阳。
  当觉茗捧着医王煎好的药回房正要叫姑娘喝药时,却老远地就看见小麟站在门外,远远地就对她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
  她轻声慢步走到小麟身边,探头朝窗里看去,眼里却顿时涌起了泪。
  只见阳光披着那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为他们营造了一个金色的屏风,将他们与这世上所有人和事都隔绝了开来。在这屏风内,只有他们,只有这终于回归的爱情。

☆、VIP014:默然回首心神伤

  自苏清雨醒来,梁逍就没有再离开过清濡山庄。连宁焕之都开玩笑说,要把山庄卖了当成皇家别院就算了。
  虽然朝廷多次以百官的名义来请皇上回朝都请不动他,可是她却看得出他实在很忙,每天无数人和消息来往,甚至很多时候她会连着两三天都没法见到他一面。
  她曾多次想问朝上的事情,可他总是笑着要她先养好身体再说,免得到时人家说他娶个皇后回去就只是为了帮忙处理政事的。
  于是她便过起了觉茗口中说的那种“猪一般”的生活。
  可是,聪慧如她却也想不通,究竟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为何梁逍忽然就登上了俞国皇位?还有就是,为何忽然三国之间就开战了?
  她试过问觉茗和香儿,见她们总是支支吾吾,她更清楚其中定有内情。
  如此就入了初夏,天气早暖和起来了。
  这天午后,她刚吃了一点东西,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就吩咐人撤了下去。
  看着下人收拾,觉茗不放心地问端着茶却在发呆的苏清雨:“姑娘您可觉得还好?!她很清楚,经历了这么多事,姑娘的身子早已不再经得起折腾。
  苏清雨摇摇头,却说:“你说,梁逍在做什么?”
  他一直不肯让她叫皇上,说反正有人叫去,也不差她一个。她笑着允了,知道这是他一贯特立独行的作风,就还是一口一个梁逍地叫着。
  “这时候啊,皇上恐怕还被宣王他们拉着在谈吧?!”听到姑娘说没事,觉茗就开始忙了。她一边不经意地应着苏清雨的话,一直在埋头找着姑娘的那件白狐大麾。姑娘说天暖了,也该将它收好了。
  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姑娘的声音。她奇怪地抬头一看,房中哪里还有人?!她吓了一跳,连忙周围再看看。只见随手搭在椅上的披风也不见了。应该是自己出去了。
  怎么都不说一句话就出去了?她一边嘟哝着,一边连忙去找人。刚才听姑娘问起皇上,恐怕应该是去找了吧?!
  阳光暖暖洒在身上的感觉可真好!看着开始变深的绿叶,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边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那个小院子了。想当初,巡城可是每日的功课,如今经历了这些事,人倒变懒了。
  山庄里的人们惊讶地看着姑娘今日竟独自在山庄里散步,虽然脸上笑意很浅,可那却足以照亮了整个空间。不少没见过她的人都惊艳得完全忘了反应。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自是没有发现这些,只是凭着记忆朝书房走去。
  到了房门前,却没有发现守门的侍卫。于是,她便上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房中没有别人,可是门开的声音却惊动了那独自观察悬挂的军事分布图的挺拔身影。
  当他转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时,时光却在这一刻凝滞了。
  他记得,她每天笑着喊然哥哥的样子,那笑容堪比天上的耀眼阳光,足足让他温暖至今。
  他记得,那夜他站在她的房门前,听她吵着要去做杏仁茶时,自己的心是那样的甜。
  他还记得,她与梁逍在听然阁对坐,发现自己来了,脸上那又可爱又好笑的惊惶。如今想起来,依然就像前一刻才发生的那样。
  跌倒失血之后,积于脑中造成她失忆的淤血竟随着伤口排出。他自然清楚,这意味着,当她再次清醒以后,就会全忘了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记忆。
  同时,他更清楚的是由始至终据她心的,是梁逍。就算她失忆以后抗拒陌生人,唯一能不花吹灰之力就让她接受的,还是梁逍。即便是自己,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让她产生了依赖的感觉。
  那自然是不甘心的。堂堂天子竟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可是,当他眼见梁逍明知道有多冒险也要将她带离楚瑜身边时,对比起自己,他就知道,为何自己会输。
  在太后的一再催促下,他只得对天下宣布:未来的皇后死于天花。
  那一刻,当着朝臣的面,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落了泪。
  天下在那一刻,都被他对皇后的深情感动了。可是有谁会知道,他的心不仅伤了,而且还很恐惧。
  因为他知道,恢复了记忆的她,是真的永远走出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了那个叫着然哥哥的女子,他几乎发了疯一般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因为他开始害怕停下来,害怕想起与她有关的一切。而他治好了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却不知道这颗心可以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在梁逍的保护下,她一直都很好。
  可当初为了留住她,楚瑜竟不惜用药让她的失忆症更深一些。
  那药若是一天一点,对人体不会有很大的害处。只是她身子一直没有恢复,经不起再多一点的折腾。
  医王当时就看出来了。但那可恶的老头居然没丢下一句话,隔天就跑掉了。
  梁逍只得自己动手为她抑制药性。可以他的医术,是无法完全为她清除的。
  他试过劝告自己,即便治好了,那人也只会是梁逍的妻。可是,他却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想念。
  于是,借口要商谈军事,他来了。去云力劝他不要来,因为一国之君贸然来到其他君主的领地中商谈,此举本身就带了点贬低自己的含义。
  他想到的,只是要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虽然他知道梁逍不会让自己见她。
  可是却不巧碰到梁逍出去阅兵了。
  他便在书房中候着。虽是盟国,暗里却失了身份。
  但是,他却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他看到了本来不抱希望能见到的她。
  如水明眸中没有掩去的笑意让周围都亮了起来。满身的春风暖暖地迎面扑来。腮边的红霞让肤色更是如玉般透白。清冷气质依旧,却更温润如玉。
  这是她么?
  或者应该说,这是她本来就应该有的样子么?
  难道自己当日留住她,竟真的错了?
  苏清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鬼医,不,应该说是,永昌帝莫然。他眼中的痛那么明显,明显到了她丝毫不怀疑那是关于自己的。
  只是,他不过就是救了自己一命,最多,也就是当日她被天子囚禁时,他曾强行吻了她。如果是难受,那也应该是她吧?!
  她不知道原因,但更肯定了一件事: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二人对视一阵,她终于打破了这个僵局,问他:“陛下怎么在这里?”
  看到他的眼神一寒,她心里不知道为何也觉得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可是叫他陛下总没错吧?没理由明知道他是天子,还叫他先生的啊?!
  他却迅速恢复了常态,脸上冷漠依旧,淡淡看着她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站在门口说话?”说着,他自己坐了下来,那神色自然地仿佛这是他的御书房。
  她被他这么一说,自然只得走进来,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
  坐了下来,手脚仿佛总是放不到地方,却听到他问:“怎么,很不习惯再见到我吗?”他的话中似是有点激动,却更多的是素日的冷漠。
  “哪有!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陛下。那次陛下不是救了我吗?为何我醒来以后一直没有看见你?”说起来奇怪,既然当时是他救了她,那她醒了以后为何又在清濡山庄呢?是不是他将自己交给了梁逍?
  他淡漠地点了点头,眼中却莫名划过一丝情绪。见他不说话,她只好没话找话说:“陛下可要喝茶?”
  “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她被他忽然而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可也许正是因为见到她的惊,他缓了脸色:“今日我不是以皇帝的身份来的,你还是叫先生吧。”
  她点点头,方知道原来他是因为怕惊动别人了。
  想了想,她转身站起来想去沏茶:“那我去沏一壶碧螺春给先生喝,可好?”
  “坐下!”他却一手将她的手拉住。二人牵着手的感觉如此熟悉,仿佛这情境曾经出现了好多次,让她心里一阵怪异。
  他却笑了,这笑却让他有点阴郁的脸变得如此隽逸。见她有点愕然,他方解释说:“你脸色还是有点青白。我帮你把把脉。”
  听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就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他熟稔地将修长的手指轻搭在她的手腕上,一切彷如回到了药庐。
  不多久,他收回了手,问她:“你如今应该不会感到头晕了。可是,还是很容易疲乏,是吧?!”
  看她笑着点头,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敛了心神,他却摇头说:“你可知道你不应该再操劳了?!”宗隼一直都在附近隐藏着,总是报说她自清醒后,思虑过甚。他知道,她性格如此始终改不了,但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她轻叹了口气说:“如今三国之战尚未结束。虽然我不曾上过战场,他们也不让我碰这些。但是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只是想着,天下苍生何辜?”
  看着她站起来立在窗边的身影,依然袅娜无双。他心中一痛,不由得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同样凝视着窗外远山,道:“若能选择,又有哪个君王愿意让自己的百姓陷于如此困境之中?”
  她却伶俐转身看向他隽逸的轮廓,反驳说:“若为了天下苍生而战,那倒也罢了。但听说你们竟是为了我?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无可奈何吗?”
  他腾地转身看向她,眼中如鹰般的犀利让凌厉的帝皇气息尽露无遗。
  可是他却在缓了一下以后,忽然笑道:“是谁造的谣?竟敢把朕与乾嘉帝说成这样?”虽然早听说过她在官场上的机辩灵敏,可他以前一直没有机会与她言及政事。方才她话锋的尖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早已料想到他会否认,却也明白站在帝皇的立场上,怎么可能明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战呢?见他这样,她便也笑道:“你的原因我明白。只是我更希望你们能从黎民百姓的角度去想想。劝君一句,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他眼中泛着赞赏的神色,朗然笑道:“好个得人心者得天下。今日我才知道你为何叫倾国知县了!”说着,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那张军事分布图,问道:“那你来看看,如今这局势可能破?!”
  她虽然有点惊讶他这动作做得如此无意识,仿佛是从前惯常一般。可她却被那张图给吸引了。眼睛一寸一寸地专注扫视过去,竟忘了要他放开自己的手。
  这图中的局势虽不是败势,可很明显地,郝国那方军事力量更强大些。看扎营的数量以及摆出的阵势,就已经有种压着来打的意味了。
  看来,楚瑜的计谋果然了得,不过,倒也难得莫然与梁逍二人面对这名满天下的听寒子,还能撑到此番局面。
  她伸手欲指图中某个点,说:“你看此处。。。。。。”手里却有点沉。一看才记起,莫然还拉着她的手,但因为与她一同看图,却忘了松开。此时牵着的手映入眼中,两人顿时无比尴尬。
  正要放手,门口却响起了梁逍的声音,只见他神色中早已有些恼怒:“师兄,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他不曾忘了,莫然当日宁可翻了脸也要将她带走,而且还在解毒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脑中一直存在的淤血,这才导致了她后来的失忆症。
  只怪自己一向学医天资不够他,虽然对她无端失忆的原因早有怀疑却未能肯定。听着师傅当面斥责莫然,他才恍然大悟。若不是焕之拦着,他早已拔剑刺向莫然。
  今日接到应岸光报告说,他的水路大军要进行阅兵演练,虽然本来是打算回去看看她,但这已经进行了三四年的事情终于成功了,想来换了是她也会让自己先去看的。
  刚阅兵完了,却见觉茗来军营找他,告知她独自一人走掉了。他心里正懊恼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她,此时正好回去见见那个让他想得发疯的人。
  可半路中却接到永昌帝秘密来见的消息。
  他直觉,莫然真正要见的其实是她,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方才在远处朝书房走来时,他已经看见那二人站在窗边笑着谈话,竟像是无比融洽一般。她在闵国时那般依赖莫然,他还历历在目,如今竟还这样。他不由得心里恼怒了。
  知他误会,她神色间不禁更带了点慌乱。
  莫然却神色自然地松开了手,对梁逍说道:“此次过来,只是为了共商局势。”他坦然迎向梁逍的目光,话语中的肯定丝毫不容猜测。
  梁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挂上了淡然的笑意:“听寒子的阵势一时未能破,倒要师兄辛苦跑一趟了。”
  说着,他走向苏清雨,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道:“你怎么来了?今日可好?”
  她点点头,却看向他们二人,说:“听寒子的这个阵势,可是鸿雁飞?”据说那鸿雁飞至今依然无人能破,若楚瑜现在摆了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做了个手势请莫然坐下,梁逍也拉着苏清雨坐下,神情自然到仿佛刚才并没有什么。他笑着问苏清雨:“的确是鸿雁飞。不知苏大人可有方法破它?”
  苏清雨笑着说:“你们师兄弟二人熟读兵书,倒来问我这个外行的。”
  莫然轻抿一口茶,却好像和梁逍约定一样,笑道:“苏大人乃倾国知县,天下无不惊叹大人破案手法精准犀利。如今,倒真的要向大人讨个主意呢!”
  苏清雨笑了,松开梁逍的手走向军事分布图,道:“二位身在局中,所以没有看出此阵实际与楚瑜平日下棋的风格很是相似。”

☆、VIP015:倾国皇后女军师

  说着,她心里不禁跳了一跳,当日常与楚瑜下棋,所以十分清楚他走棋的路子。可如今为了让天下苍生少受点战火硝烟,唯有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也许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梁逍提醒她说:“大人,请说重点就好。”
  她抿嘴一笑,玩笑道:“难得有机会在两位陛下面前班门弄斧,说得不对,还请多多包涵。”
  看见二人无奈笑了,她便指向其中一点道:“此处虽为粮仓,但却像极了走棋时的死穴。若从这里动脑子,先攻破此处,不怕楚瑜不搬兵来救。”
  说着,她又用手指在另一处划了个圈,将楚瑜四分之一的军营包含在里面:“此处就像活门,无论去郝国军营哪个地方都可以立刻赶到,因此楚瑜定然留精兵在此随时动用。所以定要严加防范。”
  “东北角虽然是仓库,但定不能用火攻。因为这边属于山谷处,山谷风大定会易燃,楚瑜不可能想不到的。所以他肯定只留那些无法点燃的东西在这里,例如,水车。”她一边思考一边侃侃而谈,早已背向那两个听得入了神的人。
  说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惊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转身过去,却只见到那两人正等着自己说下去。
  她脸上一红,道:“我也只是凭了感觉来说,你们可不要笑我。”
  “若只凭感觉都能说得如此精准,那朕以后当真要小心你这个最大的敌人呢!”莫然朗笑看向梁逍。
  看见梁逍也笑着对她点头,她方才放心。刚才只顾着想什么说什么,丝毫忘了眼前二人都是自小就精通兵法之人。
  不知不觉地,竟到了黄昏时分。
  三人商谈甚欢,定下计谋后,两个男人显得尤其兴奋。
  她不禁腹诽了两句,男人的确天生都是好战分子,还说什么无奈之举。
  莫然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同进晚餐,二人只得送他出去。
  临走,莫然却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随手塞给梁逍道:“这是为兄开的方子,你斟酌着用吧。”他不管梁逍是否接住了,转身就翻上去云早已牵来的马。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以后,苏清雨看向梁逍手中的那张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方子啊?你生病了吗?”
  鬼医开的方子千金难求一张,他居然还这么谦虚地说让梁逍斟酌着用?!那语气就像生怕梁逍不肯用一样。这实在让她奇怪。
  梁逍却将那方子一把塞到袖筒里,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腰,若无其事地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她脸上顿时大羞,恼道:“这里人多!你做什么呢!”
  “我饿了!走!找吃的去!”他依然嬉皮笑脸地搂着她,就往小院子走去。
  觉茗大老远看见那背着夕阳牵手慢慢行来的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吩咐为他们准备晚饭了。
  “往日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很长啊?”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梁逍忽然说道。
  苏清雨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道:“那是因为你往日都很懒啊!”这个人,素日那慵懒的样子丝毫不像装的,谁能想到他如今埋首朝政得不分日夜?
  梁逍却笑了:“你这女人真的很不解风情。若是其他女子,就应该明白我是在说什么了。”这人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清冷倔强的性子却更甚从前。
  他故意说这话,就想看看她到了现在这情形了,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一直把自己的心藏得那么深。可是,见到她的笑,他就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她笑着看他,眼里明显都是挪揄:“你去找那些个会懂这话的人吧,我倒无所谓,横竖我也省了这份心了。”
  看他满脸都是吃了哑巴亏的不忿,她笑着随手将披风脱下交给眯着眼笑的觉茗,又捏了捏香儿的脸,走了进去。
  第二日清晨,苏清雨不知道为何竟起早了。
  听院中的鸟儿唱着歌飞过去,她心里着实羡慕,倒不禁有些怀念往日按照钟点来办公的日子了。起码那些日子不会闷得几乎生了青苔。
  觉茗正替她梳妆,忽然听到小麟在外面压低了声音问:“姑娘可醒了?!”
  香儿轻声应了说:“起了,正梳头呢!”
  她刚想问,就听到小麟扬声道:“姑娘,皇上有口谕。”
  她微微笑了,心里却奇怪:“就这样说罢。”
  昨晚刚好碰到宸惊风有事来寻他,于是三人把酒言欢了一晚上。他不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去的吗?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只听到小麟清了清喉咙,模仿梁逍的声线,压着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个女人,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鸡都叫死了,我也快忙死了。你还不赶紧过来军营帮忙?!难道你想做累死亲夫的天下第一人吗?”
  听了这话,觉茗和香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笑好呢还是该羞好。苏清雨却在愣了一下以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小麟随即在外面道:“皇上说,要是姑娘笑了,那他就等着姑娘去救了!”
  苏清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这口谕倒合她心意,便吩咐觉茗穿衣。
  觉茗却三番四次都没法让苏清雨套上袖子。见她们一直没出来,香儿便知道觉茗那不省心的又在帮倒忙了,只得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边进来帮忙。
  坐在马车上,只听到觉茗悄声对香儿说:“我怎么越看姑娘和皇上,就越觉得他们是一对活宝啊?!”
  香儿连忙掩了她的嘴,轻声骂道:“你没长脑子啊!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皇上生气的样子。让他知道你这样说姑娘,你有多少个头让他砍!”
  听到后面立即没了声息,苏清雨不禁摇头笑了:连大大咧咧的觉茗都这样怕他,可见素日里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得片刻放松。当日要报仇,今日要做皇上,他什么时候才得安宁啊!
  虽是心疼,可倒也感慨:同样都是要报仇,幸而他没有像楚瑜那样,连本性都迷失了。可想起楚瑜,她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自己终是有负于他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
  练武场上杀声震天。一个个光着膀子流汗苦练的身影拿着各色兵器对练,冷兵器反射出阳光的金色竟如钻石一般闪耀。绣着偌大“风”字的明黄军旗在被骑兵胯下骏马踢起的尘土中,迎着阳光猎猎飞扬。不时从空中划过的破空声让人对射手们精湛的射术感叹不已。
  好一个意气飞扬的男儿战场!好一支虎狼之师!
  苏清雨不禁心里感慨,若说这是一个纨绔王爷所统领的军营,又有谁会信?可见自己当日从他眼神中所看出的果然不假,难怪连宣王都甘心臣服于他。
  她边想边随着小麟步入军营。这里的人们如此投入,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与周围如此格格不入的人。
  走了二三十步,看到一大群人光着膀子,满身汗水,在那里围成一个大圈呐喊助威。她好奇地叫停了小麟,独自走过去看个究竟。
  觉茗在后面想要拉住她,说:“姑娘,这有什么好看?这班人臭死了!”
  “我看看去。”想要帮梁逍的忙,就要了解这里的情况。她不止要看清楚,今后还必须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于是她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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