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明月引-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公然!你太过分了!是你姐姐因爱生恨; 作恶多端,你不能这样对玉姐姐!”
  “我姐姐不可能做这些事; 你们都在污蔑她!”
  同心为我不平; 喊得满面通红,可天阔失去了理智; 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却又一阵冷笑,露出鄙夷之色:
  “同心啊,你是自小认识我与姐姐的; 怎么反被独孤玉羊这个后来的人蛊惑了去?!她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追捧的?难道你一个皇宗县主; 连尊严脸面都不要了?!”
  “啪!”话音未落,同心的手掌已重重甩在天阔脸颊,“楚公然; 你疯了!”
  “同心!”
  我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她,一时不知所措,万分愧疚,可同心伤心不已,摇头难言,拨开我的手一阵小跑而去。
  “公然,你要什么解释我都给你,你何苦言语伤她!!”眼见他是气急攻心,殃及无辜,我也再忍不住,冲他大喊。
  “好!”他瞪着我,步步逼近,眼里似要冒火,“那你……”
  “公然你站住!”蓦地,晁衡从院门冲了进来,声音未了便先挡在了我面前,“你向着我来,不必为难玉羊!”
  “公然,你……冷静些。”一直不曾说话的潭哥哥忽然站了出来,只是眼睛尚还低着,语气亦显滞涩,似是两难。
  “庆王殿下来这里不也是想知道真相的吗?为何不让我替姐姐争辩?”天阔将眼看向我们每个人,盛气渐弱,却是带出苦笑,“我姐姐才是最可怜的人!”
  我能体会天阔此刻的孤立无援,不觉心疼,到底还是绕开晁衡走到了他身旁,“公然,我到如今才这样做,只是为了你,你要信我。”
  他斜睨着,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后悔信过你。”
  他说完便甩袖而去,挥动的臂膀不经意打在我身上,回避不及险些摔倒,幸而晁衡在后扶了一把。
  “没事吧?”他关切,又急怒填膺,“公然真是昏了头!”
  我此刻只剩伤心,并不在意公然的态度。
  “玉羊,我只问你一句话。”潭哥哥抬起头来,面色黯然,“楚妃未嫁我之前,是否真的有过旧情?”他说着看向晁衡,目光深邃。
  “玉羊并未冤枉她。”我不想用“是、否”来回答,尽管含义相同,只是听上去委婉一些。
  “好!”潭哥哥闭目深深吸气,似是极力隐忍,嗓音浑浊而沙哑“京兆府定案之日,自有我李潭为楚氏赎罪。”
  他这话重如千钧,是信我,也是尽人夫之责,却可惜,我承受不起,而楚妃不配。
  庭院里静悄悄,他们都离开了。
  “我做错了吗?”深夜,万籁俱寂,我问晁衡。
  “没错。”他不假思索。
  “可是我很害怕。”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我极度茫然。
  “那便别怕。”他答得依旧简短而坚定。
  这一夜,我们都不曾入睡,我是不平静,他是因我而不平静。
  ……
  王庶人去世的第三天,也是楚妃被拘禁的第三天,又一件始料未及的大祸骤然降临——不知他们怎样查究,竟从楚妃之案牵出庆王母子阴谋篡逆,以致父皇一怒之下,欲将废妃废王,下旨赐死。
  我与晁衡猛一闻讯即火速赶往了宫中,有阿翁的安排,一路畅行无阻。及至到了紫宸殿一见,有关之人一个不差。
  潭哥哥面色灰暗,扶着泣不成声的刘美人跪在一角,他们左侧便是身着囚衣,镣铐加身的楚妃,她亦只是哭,形容悲惨。这一家人到齐还不算,稍前还跪着一对夫妻,天阔与同心。
  “皇后娘娘仁厚慈爱,竟至蒙冤含恨而终!你们也太狠毒了些!更可笑,这楚氏还是皇后的族亲,简直心如蛇蝎!”
  殿上呵斥着的女人是武婕妤,我虽一时听不懂她的话,但她声势浩大,激动不已,大有煽风点火之嫌。
  她转对父皇,继续道:“陛下,臣妾已经查明,开元十年契丹王入朝请婚,皇后娘娘的表文出了差错,不仅未经陛下阅览就下达了礼部,且人选也换成了修成县主,其中设计之人就是楚氏!她因旧情嫉恨修成县主,又怪皇后当年将她指婚庆王,彻底断了其情缘,便想出这一石二鸟的毒计,致使皇后与陛下生出误会。”
  那嫁祸之人竟是楚妃吗?!我当时还想,此人究竟是冲着我,还是为了皇后,却原来都有吗?!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
  “武婕妤,你此话当真?!”我不敢相信,又想这武婕妤也非纯善之辈,恐她有自己的心思。
  她只叹声,露出体恤之意,缓道:“我知道县主不肯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楚氏犯下的恶事远不止县主原本所知的那些。这嫁祸之事,已有人证,就是楚氏的贴身侍婢,她将什么都交代了。”
  如此铁证在前,我也无话可说,便转脸看向楚妃,她伏跪在地,竟捂起了耳朵。那么,应该都是真的了。我不禁,心下一顿。
  父皇至此虽还是端坐殿上,一语不发,但目光肃杀,冷得好似寒天利箭,直刺人心。
  “另外,还有当年御花园猫儿伤人之事,也是楚氏故意牵扯皇后,利用猫儿自伤,加深皇后与县主之间的嫌隙,更令陛下对皇后不满。”
  “武婕妤,请你一次说完吧,她,究竟还做了什么?”
  听着武婕妤这好似炫耀功勋一般的宣讲,我心生厌恶,更是无奈。如今,不是我要惩治楚妃,而是她多行不义,众叛亲离。
  “其余小节还可再论,这最不可饶恕的一件便是怂恿皇后的兄长王守一蛊惑皇后私行厌胜之术!她以为事发后王守一即被处死,就牵连不到她身上,可那些道士巫师却想活命,一问也就供出来了!”
  若说先前的那些嫁祸陷害都未造成大碍,尚有可恕之处,这件事便是十恶不赦,足以株连九族!
  又有谁能想到呢?父皇的发妻,一国之母,竟是在楚妃的步步设计之下,丢了后位,也丢了性命。
  “楚云深!”我再也无法忍受,不管这大殿的场合,冲到楚妃面前狠狠地,连着打了她三个耳光,“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今这样你就能解恨了?!我给过你机会的!我给过你的!”此时除了恨,更还有无法言说之痛,我救不了她了……
  她哭得惨厉异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是无法回应我,一阵抽搐急喘后竟至昏厥,左右恐其污染圣目,将其架起抬了下去。
  “县主请看,这个木匣便是她与术士往来沟通,盛装信件之用,是从王府里搜出来的,到现在这里头还装着一封信。”
  究竟心绪未平,那武婕妤又命内侍端着一个小小木匣送到我面前,而这个物件我竟不陌生,也一下子就想起来,是去岁大火之后我去找楚家与楚妃私谈时,在其府门首见一侍女急急送来的。
  我不禁胆寒,亦生出悔恨,若是当时我过问一句,也许楚妃有所忌惮,就不会走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一时泄了气,只觉腿脚发软,撑不住便跪倒在地,晁衡见状大步如飞,连忙过来将我扶持住,可两相对望,更是无语凝噎。

  第87章 肠断风前已落花(三)

  “你先静一静。”他柔声安慰; 却转而将面孔朝向了殿上; 态度恭敬而严正:“下臣斗胆; 敢问武婕妤,既然种种皆是楚氏作恶; 何以牵连刘美人与庆王殿下; 这阴谋篡逆之说从何而来?”
  武婕妤却是不假思索; 脱口就道:“楚氏只不过是个王侧妃,谅她胆子再大; 恨意再深; 也无力独自构陷国母。而庆王是陛下长子; 刘美人更是宫中资历最深的嫔妃; 他们若有倾夺之志,则必先除去皇后娘娘。试想; 倘若刘美人夺了后位; 下一步,就是庆王取太子而代之了。这些难道还不算是阴谋篡逆吗?”
  “此言大谬!庆王与刘美人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对于他母子二人的品性为人; 我简直再清楚不过,哪里容得这武婕妤信口胡言!
  “玉羊。”晁衡却是轻唤一句,按住了我的怒气,而又丝毫不慌; 向父皇拜了一礼; 说道:“陛下,臣虽是日本人,入仕也不算久; 但一年多来陪伴太子读书,倒听说过一件往事。此事即可证明庆王殿下毫无倾夺之心。”
  晁衡此言一出,连我在内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一惊,更是将父皇引得开了口,他道:“如实奏来,不得欺瞒。”
  “臣遵命。”晁衡应声再拜,却先不言,将目光望向了潭哥哥,似是示意什么,才道:“开元二年,陛下与群臣议储,首先定下的是长子庆王,可后来庆王围猎不慎伤及面部,才将太子人选变更。故而,这太子之位,庆王殿下原本唾手可得……”
  “这就更对了!原本唾手可得,可终究不得,便心怀不甘,阴谋篡夺。”武婕妤打断了晁衡,态度甚是得意,眼角眉梢恨不得要扬到天上去。
  “婕妤莫要着急,父皇在此,还是听完再做计较!”我自然为晁衡声援,心里亦在掂量,他要说的莫不是那件事……
  武婕妤一时缄口,晁衡便继续言道:“庆王殿下本可名正言顺成为储君,可为何恰在关键时刻伤了面部?这并非巧合,而是殿下故意为之。殿下无意争权夺位,刘美人自然更是无辜的!”
  果然是这件事,可此事是个秘密,当时潭哥哥对我说起,我也没有告诉过晁衡,而依晁衡先前之言,难不成是太子告诉他的?太子又是从何得知呢?
  “庆王,此事可当真?!”
  意料之中的,此事令在场之人,包括一旁的内侍宫婢都极为震惊,而父皇更是急急追问,几乎要站起身来。
  “父皇!”潭哥哥痛呼一声,伏地深拜,“儿臣序齿为长,并非自己所能选择,当年议储,是母亲不希望我成为太子,陷入权位之争,儿臣自也甘于淡泊!此事当真!”
  “那……那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父皇显出疼惜之意,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也就大大反转了。
  “楚氏之罪,罄竹难书,她是儿臣的妃子,儿臣有罪,不敢以此向父皇讨情!”
  “陛下,都是臣妾之过,没有约束楚氏,才酿成今日大祸!潭儿这孩子可怜,陛下要罚就罚臣妾一人好了!”
  潭哥哥伏跪不起,而刘美人自也爱子情切,母子二人交相哀告,直是教人心酸不已。可他们又何尝不是受害之人呢?
  “此事既然庆王自己都不愿说,那晁衡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难道只是道听途说?可有凭证?”
  眼看事情已经有了转机,武婕妤却又挑起事端。方才我还不能确定,此时倒忽然明白了,这武氏女定然别有用心。
  “我李嗣谦就是凭证!”
  我正想着,晁衡亦未及反驳,却忽见太子阔步走进殿来。我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高了不少,亦成熟许多,此时双目直直瞪着武婕妤,三分凛冽却有七分愤怒。
  太子行至殿中,跪在了潭哥哥身侧,再开口语态倒甚是轻松,又瞥了眼晁衡,“父皇,晁衡所知都是儿臣与他私下谈起的,句句属实。他性情温和,自来侍读,便与儿臣相投,因此偶尔也会与之闲谈。一日他说起自家兄弟友爱往事,儿臣便也顺口提起大哥,虽然身份有高低,但兄弟之情都是一样的。”
  “嗯。”父皇似有所思,嗓音低沉,“太子到底是如何得知此事?”
  “禀父皇,当年大哥重伤,儿臣前去探望,无意听见了刘美人与太医的谈话。太医看出了大哥的伤口并非野兽所致,而是利器,美人便要太医保守秘密。虽然那时儿臣只有八岁,但记得很清楚,而那位太医如今仍在太医署供职,就是秦太医!”
  太子之言的分量有泰山之重,又添了秦太医这个人证,潭哥哥与刘美人无虞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父皇,儿臣愿保大哥绝无倾夺之心,便是没有此事,儿臣也会选择相信大哥!请父皇息怒,万勿累及无辜。”
  太子与潭哥哥当真情笃,亦正如晁衡那时所言,只要太子说话,体现兄弟友爱之情,必能使父皇信服动容。
  这场大祸虽险,终究收住了。
  未几,父皇略一挥手,示意各人退殿。别人还倒罢了,只那位武婕妤面色不佳,悻悻然,满是未尽之意。
  按理,这一切事件于她并无利弊,她虽奉命看管楚妃,然既交了差,大可置身事外,实在不必摆出这副态度。便又足以佐证,她不但别有用心,甚至深不可测也未可知。
  祸事尚无完全的结局,我并不敢多分心。
  “晁衡。”
  我与晁衡走在众人最后,脚步刚要跨过门槛之时,却又听见父皇唤了一声。我们自然回身,而其他人未走远,亦都停步转身。
  “臣在。”他走去两步向父皇躬身揖礼。
  父皇只注视着他,像入了定,半晌忽然起身,道:“你做得很好。”
  这几个字,很明显是在夸奖,可依着父皇情状,却似是有些弦外之音。父皇未再多言,转便入了内殿。
  ……
  对楚妃的发落次日才有了结果,毫无意外是赐死,没有人能帮得了她。然而,也许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在这生死关头,她却突然被诊出怀了身孕。
  皇家本就最重子嗣,而父皇亦有意弥补潭哥哥多年的委屈,顾及他的颜面,终是将楚氏的死罪免去,废为庶人,迁往无相寺待产,并令其终生在王庶人的灵前忏悔。
  其实想想,这样的处置要比直接赐死痛苦得多,只是旁人看来,好歹留了她一条命。
  楚云深虽因身孕免死,但父皇还是不可避免地迁怒了天阔,要将他除官去爵。好在同心将宁王拉来为其求情,加之他当真毫未参与,倒也顺利逃过此劫。不过背了一点薄惩,县公之爵降了三等,变为县子,其余如常。
  天理昭昭,善恶得报,可事情似乎并未完全了结。数日后的傍晚,雷雨刚过,一位无相寺的小尼忽然来访。她替楚云深带了一句话,要我三日后戌亥之间务必前去相见。
  戌亥之间,早已宵禁了。如此避人耳目,又要做什么呢?

  第88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一)

  我将楚云深的约见告知了晁衡; 意欲前往; 但他不放心; 恐我再为其算计,定要陪我同去; 我自无不可。到了这日; 晁衡提早下职回了家中; 各自换了轻便装束,同乘一匹马; 便稳稳出发了。
  这无相寺乃皇家寺庙; 建在长安南郊的太乙山中; 距升平坊路程不短。出城来至山脚已是日暮; 原本有条宽敞官道可走,但思及此行不便张扬; 恐有官军巡道; 只得牵马自崎岖小路而上。
  因此颇费精神,过了亥时两刻才终于摸索到寺庙小门; 而倒不用再费心,那日递话的小尼提着盏灯,早就候在阶前了。便与其略微交涉几句,跟随而去。
  夜间不辨寺中轩阁; 只觉穿廊过院; 甚是繁琐。俄而来至一座小院,见正房窗纱上映着人影,才知是到了。我自然坦荡; 也不迟疑,推门就踏了进去。晁衡不便,则留守廊下暗处。
  屋内极是素朴,陈设亦是旧得有些年头了,左右点着两支残烛,光线昏黄。楚云深背对着我跪在佛龛前,并非没有察觉我的到来,而似乎是在等我先开口。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开门见山,心绪平静。
  她不答话,只是缓缓起身转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此刻见她,倒觉得像是换了个人。她梳着云髻,虽纹丝不乱,却显得老气横秋,眉峰翠减,面色暗淡,身上的海青法衣肥大粗旧,实在太不衬她。这才几日光景啊!
  “那日殿上情形,你可看清了?”她蓦然开口,却非道歉后悔之语,且眼帘低垂,形容极其冷淡,“武婕妤,是个恶鬼。”
  “她虽有夸张之嫌,却也未冤枉你吧?”我自然知道那日武婕妤表现反常,但一时不辨楚云深之意,只不免试探。
  她轻吐了口气,略提了些精神,“事到如今,不必讳言,我不信你毫无察觉。我是恨皇后,可想害皇后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武氏,她早有倾夺之心。”
  这内情并不令我感到意外,依照那日情景也更觉合理,便思索着道:“她怎样做怎样想你又如何得知?”
  她这时突然抬头望向我,面上闪过一丝苦笑,道:“那还是你提醒了我。你还记不记得‘移花接木’的那场宴会?”
  “这是……何意?!”我心中登时一紧,虽记得那次宴会,可却完全不解她的问,颇是茫然。
  “那盆花木是我怂恿皇后送给武婕妤的,目的就是制造她二人的矛盾,让陛下厌恶皇后。宴会散场之后,我自然要去探听消息,可谁知半路竟看见了你和你的侍女。你们在为皇后抱不平,而你无意间失了口,说了一句‘皇后除了名位比她高,诸事皆不及她,她未必想做皇后不成?’。就是这句啊,提醒了我武氏有觊觎之心,我便赌了一次,主动结交于她,谁知,一拍即合。”
  “所以,你和武氏一直在互相利用?!”我震惊的程度不亚于那日得知大祸降临,又从心底生出一阵恐惧,脊背发凉。
  “是。”她毫不犹豫地说道,“自那之后,我与她里应外合,互为取利。她是宠妃,又颇有手段,倒真让我省了不少心思。可是,我终究道行太浅,一朝事发,被她抛出替罪。”
  我想她这话,道理通,也不通,便直接问她:“我并不知你与她的勾当,告发你也并未牵扯她,她如此落井下石,不惜牵连刘美人与潭哥哥,却是为何?”
  “这就是她的狠毒之处。”楚云深微叹,眼中却毫无波澜,“大火之后你警告过我,那时我想过收手,可又想到与武氏的关联,便寄望她能替我对付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
  “你自作聪明!”她说到这里我已完全明白了,心中极是愤慨,“‘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你也是诗礼名门出身的女儿,这样简单的道理竟不懂得?!”
  “道理再浅,真到那般境地也就看不清了。”她丝毫不为所动,面孔还着意抬高了些,“她因知晓了我与你的事情,又深知你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对我有了戒备,及至事发那日,她就趁势发难。”
  她停了停,似是思索,又似调息,片时才继续道:“她想当皇后,本就对别的宠妃甚是提防,刘美人贤良淑慎,素为陛下敬重,她便早将其视作一大威胁,而我这里,她又怕我为自救将她供出。于是,两重缘故交叠,就有了那日大殿上的情景。她想一箭双雕,永绝后患。”
  “那你……”
  “你一定是要说,我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何不就说出来,定能自救,也避免刘美人母子受屈,对吗?”
  她打断了我,也确实说中了我所想。
  “为何?”我注视着她,心中暗猜还能有什么关键。
  “她买通了俨儿的乳母,若我多说一个字,她便要乳母毒死俨儿!而就算我供出了她,也未必能撼动她分毫!所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翻云覆雨,颠倒是非。”
  到此时提到孩子,她才终于显出悔恨交加的神情,泪珠如线,很快便湿透了她的衣襟。我缓缓记起来,关于这番“人母之心”,我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她,只惜她执迷不悟,终究为人把柄。
  许久,待她稍作平静,我问她:“武氏的毒计未成,你将这些告诉我,是要我救你吗?”
  她却摇了摇头,沉沉说道:“你救不了我,她也无法再取我的性命。那日幸有你们与她抗衡,此事已是个平局了。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要你心中有个防备,就算……就算是我的一点歉意,还有……只有你能……”
  她越发气虚似的,万般难言,而我细细揣度,倒明白了她的心意。
  “最需要歉意的人不是我,是潭哥哥。你如今能活着,都是仰赖他对你的情分,否则你怎能先后有了两个孩子?没有孩子,你我今日也就无法见面了。你所有的话我都会替你转达,至于他原不原谅你,我并做不了主。”
  “好,好……”她再次哽咽,浑身颤抖着竟自向我下了跪,“俨儿与我的母子缘分尽了,腹中的孩子也很快就会离我而去,王府必会迎来新人,做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这个生母,可我……我想求你,能去时时看望他们,与我偶尔传递消息,我就知足了!就算看在公然的面子上,好不好?”
  她是哀哀欲绝,肝肠寸断,说得实在可怜,我不得不心软,可又太恨,“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做那些事前能想想自己的亲人,何至如此?!你在公然心目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姐姐,他是那样爱你,那样崇拜你,可你真的伤他太深了!我若是他,只怕此生都不愿再提起你!”
  她呜呜咽咽,捂脸痛哭,悔到了极致,却也无力到了极致,而我恨她再多,也只是徒然伤心,无济于事。
  与她道完这些是是非非,天光也透亮了,我便告辞要走,她却又轻唤了我一声。她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玉羊。
  “你放心。”我揣度她的意思,大概是怕我前言都在敷衍,亦瞧着她委实可怜,心中体恤,“怀着身孕,还该善自珍重。”
  “我知道,他也来了,就站在门外。”她却不是我以为的意思,语气低缓,大有悲凉之态,“他应该都听见了。”
  我顿了顿,不太理解这话,只道:“他此来只为护我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