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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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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寒云觉得,他这一生从来未曾这么急迫的想要验证一件事。天牢里不断冲出来的人群阻挡着他,令得他内心更为焦迫,使蛮力推开人群,不顾头顶愈燃愈烈的火势,拼了命的往里冲……
  他想起许多事情,坠下城楼的月儿,逐渐冰凉的尸首……他万念俱灰……明铄帐中的月姬……如今在牢内拼杀的女子……越想,心中愈加紧缩。
  关心则乱。
  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他自亲手葬了月儿,从不曾奢望过,有一日还能在这世间见到她……
  往日他也曾来过天牢,但今日却觉这段路尤其漫长。半途遇到了罗瑞婷怀中抱着孩子混在人流里正往外冲,见到他,似乎如释重负的模样,兴奋大喊:“薛师兄,快去救小师妹……她还在里面……”
  纵然罗老爷子与柳明月皆在牢里与人拼杀搏命,罗瑞婷还是担心柳明月多过罗老爷子。
  前者那三脚毛功夫还是她教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有无长进,后者却是身经百战,老而弥坚,杀寻常军士倒不在话下。此刻还阻在牢内,皆是为了替牢里这帮人断后……
  三人成虎。
  薛寒云只觉自己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极快的跳着,就差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他还急于寻找那个答案了,只要再有一个人证明柳明月还活着,他便相信——哪怕这是谎言。
  他心中这样想着,越往里,人流越稀,到最后只听得到刀兵之声,及屋顶燃烧的声音,还有逐渐逼人的热浪。
  人还未近前,远远拐过一条甬道,便见得罗老爷子挥刀与狱卒拼杀,他右侧女子手中也是抢来的大刀,身影熟悉到让他魂牵梦萦,但又有极大不同。
  ——他认识的月儿,何曾有过这样英姿飒爽的时候
  过去,哪怕是在罗家小校场学武,也总有几分娇怯怯的感觉,如今隔着这么远,却仍能觉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悍勇孤绝之意……
  牢内火把照的明亮,薛寒云拨刀便奔了过去,十步杀一人,手法果决狠辣,眨眼便奔到了罗老爷子与柳明月近前。
  他是如此的焦燥急迫的想要看清她的脸……
  却不知,柳明月一路混进来之后,带着人一路砍杀,又顺手将各处牢房铁锁砍断,将所有牢内的犯人都放了出来,造成了天牢大乱的后果。
  那些明氏部众的狱卒原本都奉她若上宾,只当她将来必定贵极,哪知道她却做出如此行径,出了这么大乱子,若不能将她送至明铄面前交差,恐怕他们不但自己性命不保,便是家人也恐受到株连。
  因此大乱伊始,这些狱卒便索性不再管牢房内被放出来的犯人,只死咬着柳明月砍杀……
  罗老爷子原本能跟着人流逃出去,但见得柳明月左右支绌,便索性留下来与她并肩御敌。
  “薛将军——”
  “寒云哥哥——”柳明月转头之际,便发现冲杀过来的人,只当自己太累太思念他,产生了幻觉,不由自主冲口而出,却不知,正是这熟稔的称呼,使得薛寒云脚下一滞,下一刻已经旋风般冲了过来,到得她的面前,便顺手将与她缠斗的两名狱卒一刀结果了……

☆、123
第一百二十章
  那一夜事后回忆起来;都是奔逃的忙乱,以及在茫然黑夜里数载重逢的喜悦。
  薛寒云及罗行之;容庆三人的到来;对于几家人来说;竟是意外的生还机遇。罗老爷子带着各家妇孺;在薛寒云手下将领的护卫之下;很快便与柳厚集合了。
  柳明月离开之时,柳厚便如泥塑木雕,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却无法阻止女儿前去救人。虽生逢乱世;可是人总有存身立世之时;必须要去做的事。
  他不能拦;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心……
  及止薛寒云带着柳明月前来;小夫妻俩双双立在他面前,他才似长久的窒息得以缓解一般,竟都有些站立不起来。
  坐的太久,都有些僵硬了。
  如今明氏军已躲进了皇城,而薛寒云带来的人马此刻正在皇宫门前与未来得及进入皇城的明氏军厮杀。
  几人商议一番,意见竟然意外的一致,都决定放弃京师,回踞原地。
  京师本是司马家的地盘,纵如今天下大乱,也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皇城内的那张宝座,而薛寒云所率之军诈取京师,并非为着那张宝座,而是京中各家亲眷,既人已救出,何苦留恋此间?
  纵夺下皇城,将明铄赶出京师,将来还是免不了要与司马一族恶斗,索性早早撤出京城。
  京中各处巷战零零星星,宫门口攻城的士兵叫骂了一阵,竟然语声渐稀。
  明铄在京中经营数月,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兵士莫名其妙的出现,诈开了城门,偏又是明钰前来,他这位兄长素过争霸之心,明铄是百思不得其解。
  天际泛出鱼肚白之后,喧闹了足一夜的京师终于安静了下来。
  明铄在宫中城楼之上迎风站了一夜,灌了一肚子凉风,除了暗恨明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至今对这支人马的来路不甚清楚。
  待他派人出宫去探听,却险些气炸了鼻孔。
  那些突然而至的人马在一夜之间又突然消失不见!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天牢之内的原大启武将家眷,以及……柳相一家。
  连近些日子十分柔顺的,就连他也以为已经做好了进宫准备的柳明月也一同消失了!
  明铄坐在大启皇帝的御座之后,将案上东西一扫而空,一块上好的玉石纸镇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斜线,在殿内金砖之上,跌成了数块碎块……
  任是他如何大发脾气,仍对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搞不清楚,败的糊里糊涂。又过了一月,明铄方接到一纸书信,信中提出,令他拿粮草来赎明钰的命!
  那信是绑在箭头上,射上京师城楼的,可见射箭者臂力惊人。
  接到信的明铄却不知,射箭者不但臂力惊人,还内火郁燥,不得纾解。
  从京中解救出来的人当夜便跟着大部队回巢,数日之后已抵达山寨。
  薛寒云一路之上皆无机会问柳明月数年经历,似乎是自从牢中出来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便远了。不知是回来的路上太忙,还是薛寒云的错觉,柳明月似乎是在刻意的回避着他。
  他也浑然不放在心上,只当此刻不是尽述衷肠的好时机。
  待到得山寨的当夜,薛寒云忙完营中之事,仿佛似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急着见心上人一般,急迫的回到自己院里才知,柳明月压根没回他住的院子,而是住到了柳厚院里。
  不但住到了柳厚所住院落里,还只住在相爷卧房外间的榻上。在富贵人家来说,那外间的榻乃是给丫环值夜所用。
  便是相爷,对此事也并未阻止。
  薛寒云的心忍不住下坠,直落到地。
  他不敢想象,小丫头此举意味着什么。
  只是这一次前去柳相院里请安,他老人家再未拒绝,容色平静,却透着迟暮之态,便是鬓角白发,也已过半,却绝口不提让柳明月搬回薛寒云院中去住。
  只瞧的薛寒云心内含酸,提也未敢提让柳明月搬回去住之事。
  他现在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是不肯回到他的怀抱,只要能看到她,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这也只是一个转念间。
  第二日他黑着眼圈去营中,被罗行之取笑:“薛师弟你也悠着点,长途跋涉的回来,可别折腾坏了小师妹……”
  事过境迁,薛寒云与小师妹夫妻重聚,简直是一桩大喜事,罗行之打心底里替这二人高兴。
  可惜薛寒云神色淡淡,不但未喜,反倒含愁。
  罗行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橇开了他的嘴巴,得知他们夫妻居然分房而睡,且小师妹有意回避,除了态度仍旧亲切友好之外,竟然全不似妻子所为,不由张大了嘴,半日未曾合拢。
  “她……是不是心底里还怨着你?”
  薛寒云摇摇头。
  他是何等敏锐之人?
  倘若月丫头心内对他存有一丝怨怼,如何能在危机时刻,奋不顾身的扑过来?且事后视作寻常?
  分明是她内心对自己情根深种,视自己的性命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又怎么会怨他?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罗行之也住了口,窥着他的神色,开不了口。
  二人视线相接,心中几乎不约而同的往那个方向想去……他们皆是带兵之人,乱军之中,女子会遭到何种对待,显而易见。
  况柳明月容色不俗,连明铄也称她“月姬”,还是薛寒云亲眼所见。
  先时他忙乱之际,似乎有意的忘了这事,此刻想起来,只觉犹如心中狠扎的一根刺,想要拨起来,只恐痛的厉害。
  良久,薛寒云长叹一声,不无沉痛:“总是我对不住她,害她受了这许多苦……我总不能负她……”
  有此一节,夫妻再见,便不似上次一般轻松。
  薛寒云倒是每日必回柳相院里请安,顺便吃饭。如今寨子里并无丫环,大乱之中出城,闻妈妈与老吴管事见得柳家父女二人平安,已分道前去寻找儿子儿媳,想要一家人守在一处。
  跟着他们,前途未卜,柳厚哪有不允之理?
  闻妈妈走了,柳厚身边便再无侍候的人,山寨之内却多是兵卒,柳明月一个年轻女子,又不好从军中找两名伙夫过来做饭,这父女二人小院里的灶上之事,便只能仰赖柳明月。
  好在柳明月如今跟着闻妈妈也学了些家常菜式,她又于厨事之上,天生灵通,做个两三人的饭菜,绰绰有余。
  于是眼前的柳明月,对于分别了四年多的薛寒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如今在柳厚面前,仍是旧日那乖乖女,但离了柳厚,却已是温柔干练,打理起家务来井井有条,入得厨房,上得厅堂。
  ——这样的柳明月,让薛寒云觉得陌生。
  也不知是哪一日,她不再唤他“寒云哥哥”,而是在替他盛饭的时候,唤了声“阿兄”。
  彼时薛寒云刚从营里回来,外面日光烈烈,满头大汗,却被她这声“阿兄”给唤的,将浑身热汗给激了回去。
  他接过饭碗,唇边挂着一抹微凉的笑,就那么定定凝视着柳明月,目中情意深浓的化不开,二人之间却似隔着千山万水,那么的远。
  柳明月在他这样的笑容里,眸子清明,坦坦然望了过来,温柔一笑:“可是饭不合口?”
  薛寒云在她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目光之下,几乎要落荒而逃了。他连忙低下头来,大口刨饭,只觉热泪盈目,瞬间滴了下来……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兄妹般过下去了!
  过去之事,她只淡淡提起,当日并未被推下城楼,被肃王世子带走,辗转流落,才到了明氏军中。其余细节,一概不提。
  她越是不提,薛寒云便越加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怕触起她的心伤。
  纵夫妻二人离的再近,总似隔着千万里之遥。
  薛寒云前去京师快马送信的前一夜,他从柳厚房里出来,柳明月在身后相送,到得院门口,月光之下她乌发雪颜,容色平静,仿佛就是妹妹送着哥哥出门一般,平静到可怕的地步。薛寒云内心忽的绞痛了起来,似乎往日累积的痛都在这一刻爆发,明明相爱,却隔的这样的远,瞧着温柔端庄,再不似过去一般娇憨任性的她,他心中怜惜到痛不可抑,猛的伸也手臂,将她揽在怀里,喃喃低语:“月儿……月儿……月儿……”
  这些日子,他每每猜测她流离在外的这一年多的经历,都是辗转反侧,痛的越深,越不知如何来安慰她,只能远远观望,在她低徊回眸之时,悄悄窥探,看她能否慢慢释怀……
  他总是在这里等着她。
  他等了这些日子,却丝毫不见成效,这一刻再控制不住。
  被他圈在怀里的柳明月似乎一惊,却也未曾挣扎,柔顺的站在那里,任他抱着。薛寒云内心狂喜,几乎恨不得抱着她立即回房,却听得下一刻,她用清朗温柔的语声,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话。
  她说:“寒云哥哥,我们和离吧!”


☆、124
第一百二十一章
  薛寒云的大脑仿佛受了重重一击;比之战场之上任何时候受到的伤都还要重,几乎要让他倒地不起;他要缓一缓;才能迫使自己发出正常的声音。
  “月儿;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将怀里的人悄然放开。
  柳明月很固执。
  她能想到这一节,又能说出来,必然是积蓄了很久的勇气,遇到他这样的反应;尚在她预料之内;便毫不犹豫又道:“寒云哥哥;我们和离吧?!就算和离了;我们仍然是兄妹!”
  从她唤他“阿兄”开始,他便猜到了此节。
  只是他隐忍不发,只盼着她尽快将此念头转过去。哪知道,还是轮到了这一天。
  月光之下,薛寒云面色转黑,犹有几分狰狞之意:“你这算什么?和离是你说了算的事情?问没问过阿爹,问没问过我?”
  向来在柳明月面前不曾失态的薛寒云这一刻是暴怒的,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生怕自己一怒之下吓着了她,但犹是如此,他也觉得脑中一阵一阵的眩晕,被她气的眼前发黑……
  柳明月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此事我已征求过阿爹的意见,他也是同意了的,只道这事但凭你我处理,他老了,不再做主。”
  柳厚也确有此意。只是私心里,见得薛寒云这些日子无声的态度,大约还是暗地里盼着小夫妻能够在一起的想法更多一点。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敢开口,怕让女儿伤心,又如何敢在她面前露出丁点?
  他如今不求更多,只求女儿能够平安开怀的活下去。哪怕做不到开怀,平安也足够了。
  “既然阿爹说了让我作主,那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回去歇息!”薛寒云磨牙一般,将这话说完,拂袖而去,一点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柳明月傻傻瞧着他大步去得远了,总有种他落荒而逃的错觉。
  当夜回去,关在牢房里的明钰便被薛寒云揍了个鼻清脸肿。
  明钰向来只当薛寒云好说话,这次被揍的没头没脑,揍的急了,便大喊:“薛将军,你发了疯不成?”
  双目赤红的薛寒云此刻已经气昏了头,拳拳入肉,只揍的明钰疼痛难忍,大声惨叫,引来了狱卒,悄悄派人去寻罗行之及容庆,待得这两人来,死命才将他拦下来。
  “薛师弟,薛师弟,咱们还指望着拿他换今冬的棉衣粮草呢,可别将他打死了……”
  薛寒云揍出了一身臭汗,一言不发丢下半死不知的明钰便出了牢房。罗行之与容庆面面相窥。
  “他这是怎么了?”容庆百思不得其解。
  罗行之倒是稍知一二,不由点拨他一下:“薛师弟这是欲求不满,你最近可小心点,别犯在他手里……”
  容庆大张了嘴:“小师妹……最近还没搬回去?”
  罗行之苦笑着摇摇头。
  那晚之后,柳明月忽然之间发现,她这边热闹了起来。
  罗瑞婷与容慧都时不时的来串门,话里话外都替薛寒云说着好话,敲着边鼓,听的多了,连柳明月都要怀疑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不过她心智坚毅,已非当年可比。哪怕在二人摇舌鼓唇之下,也丝毫未曾动摇,只静等薛寒云回来。
  薛寒云传信给明铄,教他拿粮草冬衣前来赎明钰,信末署了自己的大名。
  明铄被诈开了城门,不但人员伤亡惨重,还稀里糊涂不知对手是谁。如今薛寒云冒出头来,倒替他解了惑。
  一时间,除了暗恨南人狡诈多诡,明钰蠢钝如猪之外,不得不令人准备粮草冬衣。
  ——若教其父明昊知道了他对明钰见死不救,恐招致大怒。
  薛寒云送完了信,快马回撤,数日便又回到了山寨。迎面遇上罗行之下容庆,二人皆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又透露这几日让罗瑞婷容慧二人时不时前去劝了劝小师妹……大概是盼着他别胡乱迁怒的意思。
  话说起来,他们师兄弟们也好久未曾较量过了,他们生怕薛寒云一个想不开,非要找师兄弟们来练练手感……
  薛寒云此次出行,想透了许多事情,见得他二人讨好之意,全盘接受,还不忘奚落他们:“这拍马的功夫倒练的不错,也不知道罗师兄与容师弟校场上的功夫有无落下?”
  二人相顾失色,齐齐摇头,飞速走人。
  薛寒云回自己院里沐浴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往柳家父女所居的小院里去了。
  今日罗瑞婷带着孩子过来,贺绍思的这小子生的淘气,在天牢里受了惊,这些日子在山寨里却缓了过来。小孩子忘性大,早将害怕之事忘的一干二净,正在院里跑来跑去的玩耍,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薛寒云进来的时候,正瞧见柳明月目光粘在贺家小子身上,唇角边噙着一抹温柔笑意,由不得他心头一动,想到自己打的主意,只觉果然不差。
  罗瑞婷如今为人妇,察颜观色之技学的纯熟,见薛寒云回来,便带着儿子告辞。
  薛寒云见得她牵着孩子去了,仿似无意一般感叹:“我们成亲都比罗师妹早,如今也还无一儿半女……”余光瞧见那丫头面上忽涌上伤感之色,心中更是一宽,却极寻常道:“一路奔波,到现在才饿着,厨下可有饭食?”
  他以这般家常的态度来待她,比之那夜怒极而去,显然有备而来,倒让柳明月措手不及。她立在那里,竟带了几分憨傻之意,惹的薛寒云倒笑出声来:“月儿可是心里记恨我,想饿死为夫不成?”
  分明就似远归的丈夫回来,温柔宠溺的望着妻子,哪里是一对即将和离的夫妻?
  他愈是这样淡定,柳明月的心中愈是不可遏制的痛……
  她一言不发,下厨去准备饭食。借着这功夫,薛寒云便进了柳厚房里。
  这院子太小,外面发生的事情,柳厚听的清清楚楚,他便明智的不曾开口。待到薛寒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倒吓了他一大跳。
  “这……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压的极低,他倒怕薛寒云说出什么惹柳明月伤心的话来……
  作为父亲,他夹在两个孩子中间,全然看的明白,却无能为力。
  “阿爹,我不会同月儿和离的,阿爹但请放心!”他身高腿长,跪着脑袋堪堪能埋在柳厚膝上。
  柳厚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的发上轻抚了两下,有几分为难:“只是月儿……”也许她自己觉得名节有误,不肯再下去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出口。
  薛寒云抱着他的膝,交整个的脑袋都埋在柳厚的膝上,声音闷闷的从袍服里传了出来:“阿爹也知,我对月儿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她能活着回来,我已满足,别的……都是次要!我只要跟她过下去,生儿育女,让阿爹也含饴弄孙,安享天年!”
  柳厚一下下摸着他的脑袋,就好像在摸着当年那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惊慌失措的小小稚童。初初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们父子,也已许久未曾这般亲近过了。
  就好像,有些事情,哪怕早已经发生,也完全不必解释。
  比如当初得知柳明月身故,柳厚将薛寒云逐出相国府。
  再比如,柳明月提出和离,而日日沉默枯坐着的柳厚。
  他都明白。
  这日薛寒云逗留在柳家父女俩住的小院里时间很久。用完了饭,他又坐在那里与柳厚聊天,将如今天下局势尽述,只等快尽三更,才告辞而去。
  柳明月照旧送他至院门口,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要将他打动,同意二人和离,还未开口,他却已经拦腰将她抱在怀里,噙住了她的柔软红唇,辗转研磨,在她无声的挣扎之下,他语声沙哑低绵,却似含着荡气回肠般的浓深爱意,低低轻叹:“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假如他怒极而去,柳明月还有应对之法,可是他这般强势的将她圈在怀里,语声却温柔低徊到不可思议,似箭矢一般,直直的□了她心中最为柔软之处,她几乎就要开口应和:你不知道,我也是多么多么的想你!
  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在司马恪的鞭子下,在重伤高热的咳嗽之下……不知道有多想你!多想能回到你身边!
  珠泪沿着她眼角滑落,很快隐入鬓角不见。
  下一刻,她流下的泪便被他一一吻去……
  柳明月想起自己身上背上那丑陋的疤痕,旧伤此刻仿佛还带着隐隐的痛意袭来,她欲从他怀里退去,却被他抱的死紧。她哪里是长年练武的成年男子的对手?
  薛寒云却似全然察觉不到她心里的惶恐,下一个瞬间,柳明月只觉双脚离地,她已如婴孩一般,被他擎在怀中,迈开大步,往自己院中走去。
  “为夫实是想念的紧,你我夫妻,月儿就别再害臊了……”
  柳明月心中发慌,连连挣扎:“快放我下来!薛寒云——”
  薛寒云却半点不恼,用更为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月儿别怕,我只是……想搂着你歇一晚上,什么都不做,求你陪陪我!自看到你从城楼上坠下来,这一年多来……我未曾再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这话不由的令柳明月心软,挣扎的幅度便不由小了些。
  薛寒云紧搂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娇妻,仿佛是这一刻,才感觉到她离自己的距离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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