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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_我想吃肉-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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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素因问何事,赵娘子小声道:“这河东县里,有个富户,当家的叫王瑱的,不合有个讨债的侄子。他哥哥在世时对他极好,不幸早死,只留下这根独苗,王瑱看侄子比看儿子还要紧,这侄子不争气,吃酒时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这也不算太大的事情。赔了烧埋银子,他又是独子,还是失手误杀,怎么能也逃过一死。”
程素素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默默记下来,心道,这逃过一死,肯定还有送礼。既然如此,为何又不敢收礼了呢?
赵娘子啜了口茶,叹道:“千不该万不该的,这小子吃不得苦,他叔叔又心疼他,出钱找人顶替他。顶替也就罢了,哎,娘子是好人家长大的,没见过这些事儿。顶替他的人,也还巴不得呢——王家出的钱多,那等穷极了快要饿死了的人,叫他收了钱去顶替死囚,都是愿意的。”
程素素道:“那是被揭穿了?”
“真个是我家官人揭穿的就好啦!这王家上下打点了,人也替出来了。替他的也是个年轻人,亲爹是个无赖烂赌鬼,钱输了个干净。什么都没落着,就想再讹一笔。王家给了一次,转头就又输光了,这头还没起解,就讹了不少钱。叫王瑱侄子知道了,将烂赌鬼打了一顿。烂赌鬼只有烂命一条,什么做不出来?宣扬开来,上下都知道了。您说,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给他们收拾善后?我家官人只好将人再关起来了。王家倒想再换一次,咱们可不想再趟这浑水了。”
程素素摇头叹息:“这也太胡闹了。这下连王瑱都得问个罪了吧?”
通判娘子道:“他有保人,且有管家顶着,倒不曾收押。”
几人叹一回,珍姐便领人将茶果送了来,放完茶果,觉得与这些妇人无话可讲,对赵娘小声说一句:“娘,我去礼佛。”说话时拿眼角瞄了程素素一下。
礼佛是件寻常事,赵娘子因女儿屡次闹别扭格外敏感,母女俩心有灵犀了一回。珍姐的意思,程素素不是崇道的么?她偏要礼个佛,给这知府娘子一个不痛快,好叫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顺着她的意思的。赵娘子恰恰也是这么猜的女儿的心思。
珍姐的请求,理所当然地不被批准:“去理秃子做什么?如今天子都崇道,天子不如你?明儿跟我去盘龙观!”
珍姐面色不愉:“那天子也没有说佛不好!”
赵娘子此时恨不得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这不是给客人难堪么?这里哪个都比她品级高,闺女还要挑最大只的挑衅。
程素素不与小姑娘计较,笑道:“想去就去,带上人,别挤散了就是了。”
赵娘子见她没有不开心,讪讪地道:“这就是个犟种,不晓得我怎么生出来的她!还不到后面去?”
珍姐不知道为什么犯了拧,就是抹不脸来不肯让步:“娘以前都答应的,我知道,是因为她……”使右手的食指尖儿微伸出一点儿轻轻遥点一下程素素的方向。赵娘子与通判娘子都搭下了脸来!这也太不礼貌了!尤其今日察觉知府娘子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憨厚无知。
赵娘子骂道:“你个小东西懂什么?别放屁!仔细你爹去锁了秃子吃几天牢饭,就都是脸造的孽!”
珍姐道:“爹是县令,得按律办事儿……”
“那也治得!书上杀和尚关庙的事儿多了!”
程素素看够了戏,才说:“您说三武灭佛?那是因为闹出格了。它要不出格,谁个与它计较?它老老实实劝导向善,朝廷当然许他分些好处,好处拿多了,自以为了不起,伤了国本,生出辖制朝廷的妄念来,不收拾它,收拾谁?”语气全不似平日里礼貌轻快,说得极缓,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珍姐忽觉得背上一冷,勇气全消,突然闭上嘴巴,倒退着走了。
牌打不下去了。
通判娘子勉强打一圆场:“这个年纪的孩子,可真是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呢。早些说了婆家,才能安心。”
赵娘子含糊着应了。
一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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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通判娘子力邀程素素同车,好为赵娘子开脱一二。她也瞧出珍姐不妥,却不以为然,女孩儿家的嫉妒之心,不是太常见了么?通判娘子以此着眼,含蓄地劝着程素素:“那小丫头,也就自己气她自己罢了,谁也不会许她胡闹的。”
这是真的,珍姐再如何,也贴不上谢麟,她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程素素道:“那可得管得住才行呐!您忘了王瑱侄儿的事儿了?”
通判娘子不大舍得失去赵娘子这个合作对象,暗道,怎么也要劝劝她,将女儿管教得好了!关个黑屋子,清清净净饿上两天,再不行罚个跪、打一顿,弄个老实的婆家一塞完事儿。
两人各自加家,赵娘子已经在家里管教女儿了不提。
因珍姐搅局,程素素回到府衙的时候天色还早,谢麟却因无所事事已到书房与江先生议事了。两人说的是挖沟渠的事情,冬天是个挖沟渠的季节。这年头的水道,尤其是小的灌溉沟渠,经过一年的水流冲刷,容易淤积变窄变浅,得趁冬天挖一挖,来年好用。冬天是这些沟渠的枯水期,挖起来也方便。
这是惯例,谢麟不来,各县也要管的,每年的徭役就有不少花在这件事情上头。
见到程素素,两人停下手来。谢麟问道:“回来得这么早?”
程素素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听着了一件事儿,要不要听?”
谢麟道:“什么事?”
程素素将王家的事儿讲了,谢麟恍然:“原来是那个王瑱!来的路上递过帖子,咱没接的那个。”送美婢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
江先生大摇其头:“父母爱子女,当为之计长远,真看重侄子,该教导他做人的道理别去犯法被捉才是。等到犯了法再设法脱罪,下下策。”
三人闲说一回,也就撂开了。江先生将地图一卷:“我再去仔细看看,理出头绪来给东翁。”走前还对谢麟使了个有点猥琐的眼色。
他与谢麟、程素素将话说开,相处渐渐融洽。往书房来的时候越来越多,对后院的情况也略有些耳闻。推测着谢麟还跟媳妇儿分房睡着,忍不住要推谢麟一把。见着机会麻利地离开,将书房让给小两口。
谢麟清清嗓子,正色道:“累了吧?先歇一歇再读书吧……怎么了?!”眼神很奇怪呐!
程素素目光灼灼,将谢麟认真打量,忽然叹道:“谢先生真是个大美人啊!”
“……什、什么?!”
程素素笑眯眯地:“夸你呢。”真是个祸水!
有这么夸的吗?谢麟狐疑地道:“遇到什么事了?所以回来得早了?”事儿还跟我有关系?不止遇到姓王的事情吧?
程素素依旧笑眯眯的:“听了这个信儿,急着回来跟你说一声呢。”
她心里不大痛快,笑容略有点狰狞。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出嫁之后她也没指望蜜里调油,谢麟也是公事公办。今天不痛快也不是为了这个,是珍姐刺激了她。
回来的车上,抽出个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噗啦噗啦眨眼?回想着珍姐那粉红的娇羞面容,虽有些中二叛逆,却是实打十的少女娇羞啊!自己呢?尽力笑得柔和一点,鬼个娇羞的影子都没有,看起来倒像个奸妃!
老子的少女心不见了!程素素心里嚎啕了起来。这一刻,她确实对珍姐泛了一点点的酸意。可以不跟谢先生谈恋爱,心里不能没有粉红泡泡呀!
谢麟再聪明,此时也难猜到老婆是因为“居然心情不粉红了”而生气。目瞪口呆地望着程素素留下的背影发呆——难道是听到别人说她“母大虫”而生气了?谁这么嘴贱?!
作者有话要说:
素素:我要少女心!
围观群众:日天日地要什么少女心?
第98章 又生波澜
正房的丫头都都踮着脚尖儿进进出出; 轻软的绣鞋落在青砖地面上几近无声。小青端着果盘往内走了几步; 正看到程素素在镜前托着腮。一会儿皱眉; 一会儿嘟唇,鼓起双颊; 挤挤眼,先挤左边的; 再挤右边的; 一时又调整着笑容,一点一点些微地变化着面颊对着镜子的角度。小青背上一阵冷汗!
打从昨天晚上起; 娘子就十分奇怪!
小青敢拍胸脯保证; 她是这世上与娘子相处时间第二多的人,第一是她的母亲。母女俩与程素素呆在一起的时候; 甚至超过了程素素的任何一个血亲。可她从来没见过程素素有过这等模样!
别是中邪了吧?
小青心头一惊,左右看看,秀竹和采莲也是一脸惊悚,看来不是自己眼花!采莲和秀竹虽也不同于府里粗使的小丫头,却明白还是小青更明白程素素; 都无声地望向她; 等她拿主意。
小青想了想,将果盘递给采莲,指了指外面; 三人踮着脚尖儿一道走了数步才停下。小青道:“我先去问问我娘。”此时问一问积年的老人家,十分明智,采莲、秀竹都点头; 二人悄悄地立地门边守着,以防有什么意外。
万一真中了邪,她们也得帮忙瞒下来,可不能传得沸沸扬扬,谁都拿来说两句。
小青飞快地找到了卢氏,如此这般一讲,卢氏大惊:“什么?走,去看看去!你没问娘子怎么回事儿?”小青道:“我哪儿敢呀?您老不是说,猛然叫人,会将人的魂人吓掉了吗?”
母女俩做贼一样摸到门边儿,采莲和秀竹还立在那里,看到卢氏就像看到了救星。卢氏接过果盘,迈进房里。
程素素对着镜子练习许久,脸都练僵了,眼睛酸得要命,抬手揉了揉脸,扶着颈后晃着脖子起身。站起来看到了卢氏,两人都吓了一跳。
“三娘,怎么来了?”
“娘子,你怎么了?”
顿一顿,又一齐回答。
“我没事儿呀。”
“我来看看啊。”
卢氏将果盘往桌上一放,战战兢兢拉过程素素,仔细打量:“姐儿,老神仙给你的金锁带着呢吗?”
程素素打领子里捞出个婴儿拳头大的金锁来:“怎么了?”
卢氏长长出了一口气,软着脚,扶着只绣墩挨着沿儿靠了一下:“我脚软了,略歇一下。”程素素在她左边的绣墩上也坐了下来:“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儿了?对我讲,我来想办法。”
卢氏以劫后余生的语气说:“姐儿,我的好姐儿,我老婆子快要吓死啦。姐儿方才对着镜子做什么呢?!面皮直抖,眼睛直抽,歪眉斜嘴……你……”
【您把我当神经病了?】程素素想到自己的表演,顿时面如锅底,将脸凑给卢氏看:“您看看,我是不是像饱经沧桑的老婆子啦?”
卢氏跳了起来:“谁说的?!我还没见过比姐儿更好看的小娘子呢!”是谁个说歪话了吗?!卢氏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程素素皱眉道:“没谁说,我就是猛然间发觉……”
卢氏凑了过去,小声问道:“那大官人是怎么说的呢?你们是不是……”
“嗯?”
卢氏对小青几人连连摆手,将几人轰了出去,关上门,过来悄悄地问程素素:“你们成亲有些日子啦,是也该好好相处,圆了房,生个儿子,咱们才能放心呐!在京里的时候,我看许多大家子的小娘子们往观里去,也没有人比姐儿生得好。姐儿又能写会算,做事敞亮,大官很敬爱你的。”
程素素目瞪口呆:“这……这跟他有什么干系呐?”我在说我的少女心啊!
卢氏也目瞪口呆:“不是担心大官人会不够敬爱你?”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程素素抽出帕子来捂脸大笑:“哎哟,我的好三娘,这话说到哪儿去了呀?”笑够了,又想起来了,“小青姐她们呢?”
卢氏没有好气地说:“她们在外头呢?看你这对着镜子乱七八糟的,还道出了什么祸事,去叫了我来!哎,我鞋样子才打了半张呢!”
“你们不会是当我中邪了吧?”程素素大笑。
卢氏撇着嘴角,将自己扯离开她:“我看你这样子倒真像是中了邪了!”
到底是放下心来,二人坐下来说话,程素素只说是自己突发奇想。卢氏一个劲儿地劝她得早些儿准备圆房生孩子:“大官人年纪可不小啦!”两人又各说各话说了一阵儿,卢氏也只能摇头——姐儿还是太年轻了,顽心重,说不得,只好慢慢劝了。
对着镜子反省,被误认为是撞邪,程素素脸上也挂不住了,猛然一收,岂不是显得心虚?索性将错就错,在墙上挂起一面大镜子,每日对着镜子练着自己的语气、表情、动作,以表示自己是在做形象管理,绝对不是抽风中邪!
前进,后退,转身,抬手的角度和高度……练得累了时也一阵的委屈,这叫什么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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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也很委屈,媳妇儿娶进门,自己天天睡书房就算了,反正媳妇儿年纪小,他一时半会儿下不去手。可好歹得有点……交心,对吧?不是跟朋友那种交心!拉个小手行不行?亲个小脸行不行?总不能到觉得年纪差不多了,摆桌酒,烧红烛,通知一下媳妇儿——圆房。对吧?
媳妇儿一点他想要的反应都没给,虽然他也不知道想要媳妇儿给什么反应,也觉得“自己怎么怎么一下,媳妇儿就扑怀里”,很不靠谱。多少也得给些反应吧?
谢麟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想了又想,眼前灯泡一亮——我这是替了程道灵的差使,来教妹子了吧?
谢麟骂了一句脏话!
从桌上胡乱翻了封书信,拿起来去寻程素素。走到正房外头,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大对。
程素素正对着镜子扬眉毛,左右站着采莲和秀竹,身后是小青。叽叽喳喳:“我看这样就挺好的。”、“嗯,娘子很有气势!”
不远处还坐着一个卢氏,眼睛一错不错地也盯着程素素看。
谢麟心道,这又是怎么了?进门一看,也被这阵势惊住了:“这干嘛呢?”
程素素猛地一转身:“谢先生?哎哟!”腰还扭了。
谢麟将信一揣,凑上前挤掉了秀竹,采莲见状,识趣地松开了手。谢麟将程素素扶到椅子上坐下,又问了一遍:“这是做什么?”
程素素扶着腰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谢麟右手拇指、食指相对伸出,捏住她微尖的下巴。少女的皮肤捏上去柔软又带着弹性,谢麟的手指忍不住紧了一紧。
程素素嘴巴被捏得变了一点形状,瞪大了眼睛,带着羞恼地问:“干嘛?”
谢麟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来:“我先问六郎的,六郎先答,如何?”
程素素将他推了推:“别挤一块儿,热呢。我看看自己,不行吗?你呢?”
卢氏一边大声地咳嗽,谢麟瞥了她一眼,心道,约摸是女孩儿家的心事。打袖子里抽出信来对程素素说:“道灵的信,你说我……”干嘛来了……
话没讲完,信已经被抢走了!
谢麟:……
这却是程犀也外放,给妹子寄的信,嘱咐了许多,头一条是新的联系方式,其次是告诫她:外面的世界诱惑很多,到了邬州,别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可以为所欲为了,不然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谢麟是个很难得的人,不要闹他。最后,要她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让家人担心云云。
程素素眼圈微红:“大哥还是心疼我的。”
谢麟道:“我也心疼你呀。”他这话说得自然,说出来也不觉尴尬,反像从此不用背负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卢氏听了,很为程素素高兴。程素素心还在家书上,谁的感动她都功夫理会:“我得给大哥回信!”
谢麟:……
程素素这会儿又想起他来了,笑吟吟地:“谢先生,咱们也有些日子没往京里写信啦,要不要写一信,一道发了出去?”
谢麟道:“并无大事发生,写来让他们抄去品评文章,也是……”也是让京城不要忘记他的一种方式。不过,今天他不大想写!
程素素道:“谢先生不大开心?”
谢麟急忙否认:“没有,你写吧。写完我使人送去,对了,江先生说还有事儿,我得去书房啦。”
卢氏急得要命,心道,这是夫妻,又不是那什么,这么泼冷水,谁受得了呢?谢麟一走,她便又念叨着程素素。程素素也感念她的关心,并不将“我与谢先生是合伙买卖,想看才子佳人话本的出门左转听说书”的话说出来。
取了个空信皮儿,将一张白纸装了进去,程素素捏着信封去了书房。卢氏呆呆地站着,喃喃地:“青儿啊,姐儿这是听进去了没有啊?”
程素素到了书房,并没有看到江先生,只有谢麟一个人冷嗖嗖地坐在书桌后面。声音也凉嗖嗖的:“信写好了吗?”说了两句话,才渐渐暖和起来。
程素素慢条厮理地在他面前拆信封,取出张白纸来:“嗯,想写来着,要落笔,才发现头一件事儿不问谢先生就不好写。”
“那是什么?”
“我没有让谢先生不开心呢?”
谢麟指尖沿着桌沿儿滑了个来回:“六郎以为呢?”
【我就知道!你刚才那死人脸是针对我的!我做什么啦?】程素素气鼓鼓地瞪他,大声说:“不知道!江先生呢?你说谎!”
不想谢麟却笑了,笑靥如花:“我很开心的。”
程素素懵了。
谢麟脸上一扫阴霾,打程素素手里抽出了纸来,拣了支笔,倒过笔杆敲敲砚台边儿:“我要写信啦。”
程素素呆呆地给他磨墨,磨了一阵儿,觉出味儿来——他什么都没解释吧?是吧?手停下了下来,狠狠瞪着谢麟的头顶,视线顺着头顶的黑巾戳下来,只见墨色行云流水般顺着笔尖落到信笺上:六郎极好……
程素素捏着墨锭继续在砚台里划圈圈。
一封信尚未写完,被作为撒谎证据的江先生一头扎了进来:“东翁!出人命官司了!”
第99章 不费功夫
磨墨的、写信的; 都停下手来。
人命关天; 无论什么样的事儿,只要出了人命; 瞬间就成了大事——至少大家都是这么承认的。
江先生喘匀了气,不待人问; 便说:“河东县令真是没用!又出事了!”
程素素与谢麟对望一眼,都将心事转到这件事情上来。谢麟搁下笔; 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也分很多种,死人多少、是否残杀、是否灭门、起因为何、死的是什么样的人……诸如此类。在官场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分类标准,叫做——对本地官员有什么影响。
有的人命案,譬如为父报仇之类; 对现任官员的不利影响就小,甚至包半一下; 还能从中刮点金粉给自己涂一涂——这属于比较无耻的做法。与之相反; 另一些命案,比如悖德、灭门、残杀,就很难粉饰太平了。
江先生面上微带一点笑影:“东翁,说不得; 咱们得将原先预备的事儿提前动手啦。”
他与谢麟曾有一个打算,即来年借机抽整个多邬州一顿鞭子,顶好是拿些个大家族开刀,以澄清风气。澄清风气不难; 比较难的是怎么做得好看,让谢麟受到最小的损害、获得最大的利益。
谢麟见他这一点点笑影,便知道虽出了人命,然与他损伤不大。第一条,要担责任的是河东县令,而不是他邬州知府。其次,便是看案件的性质了。看江先生这表情,这是一个机会。
江先生一旦认真起来,做人幕僚是十分令东家舒服的,不用人催问便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说:“前些天不是说修葺沟渠的事儿么?河东县在东翁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也要勤快些日子。挖得起劲儿,不特将枯水的小沟小渠疏浚了,还顺手把浅些的池儿也给挖了挖。这一挖,就挖到了尸骨……”
谢麟道:“死的是什么人?”
江先生嘿嘿一笑:“不知道。”
谢麟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江先生自觉地说:“不过,是在高家田间水塘里,听说,高家几个老头子,极力拦着不让人去看呐!硬要说是自家人失足。这必内情!”
高家乃是本地大户,一族男女老幼几百口,出过几个有功名的人,高家那位老翁年过九旬,也算是河东县的一块招牌了。就等着他活到一百岁,当个活宝报给朝廷——大家管这叫人瑞。
同样的,这样的家族,难免会有家族内部利益高于国法的时候。也就是谢麟黑名单上的一员。
正愁找不着理由呢!
谢麟沉吟片刻,问道:“依先生看,会是什么人呢?”
江先生撇撇嘴:“若是与他们无干的人,怎么会拦着?还会催着叫查上一查,以正视听,别污了他家的名声呢!这等横死的,就算是移出去葬了,主人家为了怕晦气,还要烧纸钱儿做法事呢。”
“保不齐,还是他们害的?”谢麟慢吞吞地问。
江先生嘲笑道:“东翁亏得是出了京来,否则,您光在京里,与那些个斯文人相斗,日后怕是要受愚弄哒!不是东翁不聪明,不是东翁学问少,是有时候呀,记下的学问,没经过事儿,您就想不起来!”
程素素一直安静听着,此时忽然惊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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